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

沈醉当保密局云南站站长的时候,曾经两次想过在昆明把毛人凤毒死,但都在最后一刻取消了行动。毛人凤上飞机前的一番话,让沈醉再次动了杀机,但却已经悔之莫及:“我未置他于死地,他却想置我于死地!”

沈醉在回忆录《我的特务生涯》中,详细介绍了自己两次想用毒药谋杀毛人凤的前因后果,以及自己为什么没有迈出那最后的一步(本文黑体字均出自沈醉回忆录),这让我们在遗憾大特务毛人凤侥幸逃脱的同时,也不禁替沈醉惋惜:虽然成功毒杀毛人凤你也当不上保密局局长,但是除掉毛人凤却是大功一件,如果做成了,你就不用进战犯管理所了!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1)

沈醉虽然在起义通电上签字,并亲自草拟、颁布命令,让云南全省特务交出电台和武器听候处理,但龙云还是没有放过他,对于这一点,沈醉有些委屈,但也认为事出有因。“起义”的沈醉为什么会成为战犯,其中复杂的原因,下一篇再聊,咱们今天的话题,是沈醉为什么要毒杀毛人凤,以及他为什么在最后一刻收手。

在戴笠坠机后,军统马上就到了崩溃的边缘:幸存的“军统三巨头”郑介民、唐纵和毛人凤,既没有戴笠的威望,也没有戴笠的能力,更没有办法赚钱养活数量已经达到二十万人的庞大队伍(有人可能不知道,全部美式装备的交警总队并不指挥交通,他们是隶属军统的特别行动队)。

既然不能保住戴笠创下的“家业”,那么三巨头就只能打自己的小算盘:裁撤大量人员,瓜分戴笠留下的汽车洋房,在“抢遗产”的撕咬中,谁坐上头把交椅,谁就能捞到最大的肥肉,于是三巨头脚底下,就按照籍贯,分成了“江山帮”、“广东帮”和“湖南系”。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2)

沈醉虽然是湖南人,但却没有加入唐纵集团,他和毛人凤都属于戴笠心腹嫡系,为了保住戴笠的基业,他们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一处:沈醉曾当过多个特训班的教官,其学生遍布军统各部门,毛人凤人称笑面虎,人缘好下手毒,两人联手挖坑,把郑介民排挤了出去,唐纵见势不妙,也主动申请去当了“警察总署署长”。

挤走了郑介民,吓跑了唐纵,毛人凤如愿以偿地当上了保密局局长,大权独揽之后,他想到的不是论功行赏,而要把参与密谋的沈醉等人充军发配——毛人凤为什么要先拿沈醉开刀,学过《葫芦僧判断葫芦案》课文的读者都清楚贾雨村为什么要被那个献“护官符”的门子“远远地充发了才罢”:你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毛人凤卸磨杀驴,沈醉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他之所以帮毛人凤对付郑介民,自己也打得一手如意算盘:“我还有个不可告人的想法,那就是认为毛人凤不是黄埔军校毕业的,资历又浅,只要他能掌权,今后,我就有取代他的可能。”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3)

还没等沈醉采取实际行动,毛人凤就抢先动手了:他以基层省站需要加强领导为由,将一帮将军级特务全部派出——第一次是三巨头抢食的时候,局本部八个少将处长调动了七个,毛人凤掌权后,将唯一的幸存者沈醉也一脚踢到了云南。

当时龙云和卢汉隔空呼应,云南起义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军统特务到了云南,那等于自投罗网。

从军统(保密局)本部第一肥缺,到了又险又瘦的云南,沈醉这个十九岁就用淬毒竹刀杀汉奸的老牌行动派少将特务,彻底被激怒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准备在自己的地盘上对毛人凤下手:“我从床上起来,走到卧室墙角的一个小保险柜前,从里面取出了两个小纸包,这是毛人凤来昆明后我就准备好了的两包毒药,一包是外国进口的,无臭无味,只要在茶水或饭菜里每天放耳勺那么一点,连放三天,半月后,他就必死无疑,这种药对心脏有一种慢性破坏作用。另一包是云南土人配制的一种土药,无味,只要拌在菜或面条里,就看不出来了。这种药吃后半年才发作,发作时浑身痉挛,一直把人抽死。”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4)

沈醉在山区打猎的时候,曾亲眼见过被这种毒药毒死的人,样子十分凄惨,那是猎户被自己的药箭误伤了。

沈醉之所以痛下决心取出毒药,是因为毛人凤来到昆明后,把沈醉的副官痛骂了一顿——骂人的原因,昆明忽然停电,毛人凤不小心打翻了一百茶水,他不说自己不小心,却把沈醉的副官痛骂一顿,这摆明了是指桑骂槐,给沈醉颜色看。

沈醉从小就跟着戴笠,即使戴笠骂他,他也敢顶嘴,还曾在戴笠骂他的时候摔耙子不干了,戴笠对自己一手栽培起来的心腹还是比较疼爱的,这个杀人魔王居然愁眉苦脸地跟沈醉解释:“我挨了老头子训斥,心里烦,你别介意!”

沈醉揣着毒药来到他给毛人凤安排的住处,却见毛人凤正在阳台上做早操。就在沈醉准备溜进厨房下毒的时候,毛人凤一把拉住了他,用感激而又有些羞愧的语气说:“老沈啊,这些年来,你待我始终如一……”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5)

毛人凤眼睑低垂,“表演”得十分愧疚,一向杀人不眨眼的沈醉居然被感动了,他一言不发扭头就走,回去就把那两包毒药又锁进了保险柜。

从这件事看来,毛人凤能当上保密局局长,也不是全凭运气,他也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如果沈醉要在昆明算计他,还真是防不胜防。

毛人凤凭着自己的“笑面神功”,成功地忽悠瘸了沈醉,也就逃过了一劫。

把毒药锁进保险柜,沈醉一拍脑门,忽然发觉自己上当了:“难道你与毛人凤个人的私仇就这样了了?你怎么这么窝囊?他这么一句话,你就心软手软了?当初你拼命帮他挤走郑介民,让他登上了局长宝座,他可曾想过你的好处?他把你挤出南京时可曾手软?”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6)

沈醉回过味儿来,那可真是一股无明怒火焰腾腾按捺不住,他又打开保险柜,把毒药取了出来。

如果没有意外,毛人凤就只能吃下毒药回重庆等死了,但就在这关键时刻,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这件事情,让沈醉有些措手不及。

正当沈醉铁了心要干掉毛人凤的时候,副官送来了一份重庆的密电:“小蒋要来昆明替老蒋打前站,云南军警宪特要做好安保工作!”

实事求是地说,在进入战犯管理所之前,沈醉只尊敬三个人:其一为军统局副局长戴笠,其二为姐夫余乐醒,其三就是小蒋的父亲老蒋——沈醉曾在戴笠的推荐下,给老蒋夫妇当过一段时间贴身保镖,老蒋夫妇对他很不错。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7)

在杀毛人凤与保护老蒋之间,沈醉毫不犹疑地选择了后者,那两包毒药,又重新回到了保险柜之中。

沈醉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老蒋此来,除了安抚卢汉,还会把毛人凤带走。而毛人凤临上飞机前的一番话,更是差点把沈醉的鼻子气歪了:“毛人凤临上飞机前,我问他:‘万一情况有变,我怎么办?’毛人凤笑笑说:‘你可以学王佐诈降嘛,不过可以不断臂,留着它还有大用场呢!’”

毛人凤阴阳怪气地笑着扬长而去,沈醉站在地下追悔莫及呆若木鸡:看来毛人凤早就知道沈醉要对自己下手,此前那番“情真意切”的表演,只不过是自保之计,现在他已经安全脱身,那就要决心把沈醉留在火坑里了。

毛人凤与戴笠的下场(沈醉两次要毒杀毛人凤)(8)

多年以后,沈醉在回忆录中还耿耿于怀,但是他最终没有投放毒药的主要原因,或许还真不是被毛人凤的表演感动,也不是顾全大局保护老蒋:“若真杀了毛人凤,还确实无人能担起保密局这副担子。徐志道虽系黄埔生,却对保密局工作不熟悉,即使叶翔之能被提升为副局长,他也毕竟在军统时间短,如何收拾得了这个烂摊子?我自己现在根本谈不上,因为我已被钉在云南,前程未卜,吉凶难料。这样一来,戴先生一手创下的这份家业,岂不就毁在了我的手里?我又何以对得起九泉之下的戴笠?”

沈醉在犹豫不决中功亏一篑,毛人凤侥幸逃过一劫,而沈醉最终没有下毒的原因,是不是怕戴笠创下的家业毁于一旦,笔者也拿不准,最后就只好请教读者诸君:如果毛人凤真白毒死,沈醉有机会坐上保密局局长宝座吗?他没有动手毒杀毛人凤,其中原因真像他说的那样是顾念旧情、顾全大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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