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禾男高经典片段番外篇(青禾被煞神宠上了天)

青禾男高经典片段番外篇(青禾被煞神宠上了天)(1)

《糙汉娶夫记》作者:後来者

青禾男高经典片段番外篇(青禾被煞神宠上了天)(2)

狄水城有一身长八尺的壮汉,魁梧高大,膂力过人,声气雄壮,活似修罗,得一外号‘煞神’。“救命,救命,‘煞神’回来了,还一拳打死了一只大虫。”“天啊,小寡妇上吊了,听说她家人要把她卖给‘煞神’,小寡妇怕被煞神一拳砸死所幸上吊,选个轻省的死法也不愿意嫁过去被磋磨……”“蒲柳被‘煞神’看上,她不愿意,一头撞在了石头上,满头血……”“什么?青禾跳河了,因为他家里要将他嫁给那个‘煞神’……”青禾出嫁那日整个狄水城的百姓都说,这青禾是入了苦海地狱,以后日子有得磋磨了,能不能活过三日都两说。果然三日后煞神陪新婿回门,那青禾全程都是被人搀着的,不过三日竟被煞神磋磨得生不如死。青家人看不过去,不过稍稍提点几句,竟被煞神连家里小娘子的未婚夫君都给打了。就在所有人都等着青禾被煞神打死的消息,却传出来,青禾把煞神给打了,那煞神不但没还手,还孙子似得点头哈腰的哄着,那谄媚的嘴脸,皇宫里的大太监也不过如此。再然后狄水城的人都知道,青禾被煞神宠上了天,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丢……

作品简评狄水城有个人人闻风丧胆的‘煞神’,传闻他杀人如麻。煞神生得身长八尺,腰阔数围,膂力过人,声气雄壮。似一头活生生的大狗熊,走起路来,大脚掌砸在地上周围数尺内都要颤上三颤。一声怒吼,百步内猛兽尽散。煞神不煞神的青禾不知道,他只知道这煞神做梦都想娶夫郎,而那个夫郎就是他!别说,这大熊瞎子撒起娇来怪可爱的!本文人设鲜明活泼、剧情趣味可观,基调轻松。魁梧雄壮充满煞气的攻和温和清隽的受之间形成强烈对比,外形巨大的差异却有种诡异和谐,格外引人入胜。攻受携手过着平淡的日子,可二人之间相濡以沫的情感令人心生向往,期待幻想。本文文笔细腻,让平平无奇的日子变成了脉脉温情细水流长。立意积极向上,读之更加坚定心中信念。

糙汉子的小夫郎

耳边是震天响的喜乐,敲敲打打的锣鼓,尖锐热闹的唢呐,裹杂在一起,奏出一曲熟悉的曲调,是迎娶接亲的喜乐。    青禾被喂了药,软绵绵瘫在塌上,四肢无力,头晕脑胀。大红的盖头早被人掀下,火焰般的烈艳的嫁衣被一双蒲扇般的大掌粗暴的撕开,衬着本就娇嫩的肌肤愈加如上好的羊脂玉般闪着细腻温润的光泽。    撑在身上的粗糙大汉看见这艳丽如春的大好景色不由吞下好大一口口水,喉结滚动,馋得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了。    青禾被汉子欲择人而噬的眼神吓得忙伸手推人。然而被喂了药的双手实在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推在大汉胸膛不但没有半分力度,反而似欲拒还迎。    可是就这点蚊子似的力道,还是让大汉皱起两道浓眉,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着身下的人,一只手就把青禾两条胳膊紧紧箍在头顶上动弹不得。    “不愿意?”这三个字是大汉咬牙切齿吐出来的,似只要青禾真敢点一下头,另一只手就会像扭小鸡脖子似得直接扭断青禾的脖子。    那充满煞气的神情无言的发出威胁,青禾很好的读懂了。大汉在说,‘要命还是要节操不给睡就死!’    青禾本能的胆寒,他知道大汉不是在吓唬他,而是真的凶残暴虐。    毕竟身上的人素来就有‘煞神’之称,曾在苍山上赤手空拳打死过一只大虫。据传,汉子一拳砸在大虫脑门上就是一个洞,红色的鲜血混着浑白的脑浆一同喷溅出来。    瞄了瞄大汉的铁拳,青禾觉得自己脆弱的小脑门似乎抵不住大汉的一拳,害怕的乖乖闭上嘴巴,任由大汉伏在他身上,抵开他的牙关,撕烂他的衣服,唇齿交融,天摇地动。    红烛摇曳,芙蓉帐暖,春色无边。    于天地摇晃间,青禾浑浑噩噩的想着自己的前世今生。    其实他本叫何笙,生长于末世二百四十一年,死于被一群丧尸分食,然后不知道怎么灵魂穿越千年,来到雍启朝。    末世没有学校,因此何笙没上过学,并不了解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朝代曾存在过。    不过幸好,他自从重生在这个双儿的身体里,就有了这个双儿的全部记忆。    现在是雍启四年,性别分为三种,男人、女人和双儿。男人和女人没什么说的,只这双儿却是分化出的第三种性别。    在男尊女卑的父系皇朝,女人地位比男人低,而双儿地位比女人还要低。本朝甚至规定,有官身者一律不许娶双儿为正妻,正妻是双儿的男子不准出仕入朝为官。这就导致因先天生理原因本就不好生养的双儿地位更加低下了,甚至一度沦为达官贵人豢养的宠物。    普通人家,除非实在说不上媳妇,自愿断香火的汉子外,大多数人家都不会说一个双儿。只因为双儿实在太难生养了。    何笙重生的这个身体就是个双儿。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双儿,面若桃花,身段风流,颜色艳丽。许多官宦乡绅捧着银子想求纳。但原主全都瞧不上,他要是做妾,就要找一个大官或者大乡绅,带他离开穷困的边陲小城,去往繁华皇都生活。要么就要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嫁去做正妻。总之两头要靠一头。    谁知美梦还没开始就破碎了。    先是被告知他和邻居挺穷的一个书生有婚约,概因年轻时父辈有过救命之恩,俩人自小指腹为婚。    原主还没因未婚夫家穷而缓过神来,就被亲妹妹撺掇母亲配给一个人人惧怕恨不能退避三舍的煞神。只为了抵下那家中昧下的几担粮食,更是因为他挡了亲妹妹的路,所以亲妹妹要铲他除路。    亲妹妹把他配的人叫葵武,生得丑陋,暴躁凶残成性,犹如煞神转世,曾把一个胡人四肢尽数斩去,塞进一个大缸里做成人彘送回番邦。    种种令人不寒而栗毛骨悚然的事迹数不胜数,导致狄水城人人提起葵武都惧怕三分。一众没成亲的小娘子双儿更是害怕到了骨子里。    早年,葵武放出风声议亲,曾有一个小寡妇家里看中他手上的钱,愿意以十两银子的高价把小寡妇卖给葵武当媳妇。    结果那小寡妇在得知后,立刻上吊自尽,好在家人发现及时救了回来。后来又有一个只因为葵武走在街上不知道什么原因多看了两眼,便被传成是被葵武看上了,那小娘子吓得食不下咽,夜不能眠,不过数日就形销骨立,不成人形。家人没办法匆匆把小娘子随便嫁了一户人家,小娘子才缓过来。    之后就是原主了。    原主知道要嫁给葵武后,既害怕他又嫌弃他相貌丑陋,惊惧下投了河,被救上来后原主还在发着高热就被塞上花轿。    结果原主到底没熬过去,半路上死了,被何笙穿过来。    “你竟还能分神!”耳边突然响起大汉粗重难捱拼命压抑着喘息的低沉嗓音,靡靡之音里满满都是不满,大汉说完竟不管这具身体的瘦削,不留一丝余地毫不客气地全力折腾起来。    何笙便也没法思考,全副心神都被夺去。一开始大汉充满力气的动作还是享受,可是两次后,大汉还能浑身蛮力地死命折腾,何笙就真受不了了。然而他绵软的求饶声却更加刺激的大汉双眼赤红,没命动作。    当再次睁眼,已是第二日暮色沉沉,屋里光线昏暗,没有点灯。    何笙躺在床上,全身肌肉还在不由自主微颤,酸胀疼痛,这感觉跟被丧尸群撕裂身体分食的难受不相上下。似骨头都是从丧尸口中夺下,重新拼起来的。    头昏昏沉沉,迷迷糊糊的,他试着动了下,整个人被折腾的根本动不了,只有眼珠子能随便转。    门一声轻响,大汉从外头开门进来,裹杂着一身寒气。在门口跺了跺脚,暖和了周身冰冷,大汉才踏步到床前。    探出一张煞气凛冽不怒自威的面庞,硬邦邦问:“醒了?”    大汉的声音和他魁梧的身材正相配,一样的冷硬,没什么温情可言。    然而当看清大汉的长相时,何笙却是怔住了。他昨晚因为被喂了药物和高热,一直迷迷糊糊,双眼氤氲,看得不清不楚。    而原主的记忆,每每想起都是相貌丑陋,生得身长八尺,腰阔数围,膂力过人,声气雄壮。似一头活生生的大狗熊,走起路来,大脚掌砸在地上周围数尺内都要颤上三颤。一声怒吼,百步内猛兽尽散。可实际上现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鬼斧神雕出的硬朗面孔。因着过分硬朗生出一些锋利,如一把没有鞘的重剑,闪着嗜血的寒芒,充满煞气。    但是这充满煞气的长相只能是令人心生惧意,绝对算不得丑。    不过原主生活的雍启朝是个男子敷粉簪花,盛行雌雄莫辨阴柔美的朝代,像大汉这种充满凶煞气息,又冷又硬的面孔自然就算不得好看。但这却正是何笙喜欢的。    末世生存久了,还有什么比武力更能吸引人。何笙本身就是个喜欢同性的人,对同性魁梧有力的身材,写满不好惹的面相没半分抵抗力。    半晌听不到小双儿的回答,葵武皱起眉头,使得本就充满煞气的面孔更加凶神恶煞,犹如修罗。    他阴恻恻道:“和我葵武睡了,这辈子就是我葵武的人,别想着那些不相干的人,否则我……”葵武举着大铁拳,威胁的在空气中砸了两下,周围的空气都似被砸的密实了。    说实话,这样的恶鬼修罗,即使末世求生过的何笙也本能胆寒。    他想吱声,可一张嘴却只能发出点点嘶哑的气音,有气无力,无风自散。    葵武的熊掌盖在何笙的头上,眉头皱的都要打结了。    “怎么这么烫,你发热了,为何不吱声?”葵武生气的抿了抿嘴唇,“等着我去请郎中。”    两大步走到门口想起什么,转身返回屋内,将地中央火盆上的鬲拿下,倾倒出一大碗米汤端到床边。    末世缺食少衣,哪里会有人愿意把自己拿命换来的粮食这般干脆给他吃。尽管知道这里不是末世,但何笙的心还是不可避免震颤了下。    栗米粥喷香扑鼻,何笙都记不得他多久没闻到过这个味道了,登时馋的不由自主吞下一大口唾液。    等到葵武将粥碗端到他嘴边,何笙就再也忍不住,双手捧着碗顾不得烫,大口大口吞咽下去。期间因为吃得太急,被呛得连连咳嗽。    葵武伸出跟熊掌差不离的大巴掌轻轻拍了拍何笙后背。本意是想给他顺个气,可实际上他对于轻轻的力度理解可能和普通人有出入,这轻轻两下不但没拍好,反倒差点给本就呛咳的何笙一巴掌拍过去。都这样了,何笙竟然还不忘了吃,端着碗还在往嘴里灌。    唬得葵武不得不上手抢下来,别人没烧死,给呛死了。    “你不用吃这么急,没人和你抢,鬲上还有的是,管够。”知道青家穷困,但在葵武印象中还远没困难到一碗栗米粥就能让双儿馋成这样的地步。    葵武目光沉沉,难道双儿嫁给他前,在家里一直被苛待    之后又给他捞了两大碗干的,何笙都一口气吃光,葵武脸上的冷硬这才才稍微和缓了些。    “你躺会儿,我去请郎中过来给你看看,马上就回。”大概是何笙连吃三碗粥的表现让葵武满意,难得的他声音竟然有了一分温情。    何笙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抬头想看葵武的表情,却只来得及看到葵武操着虎背熊腰出去的背影。

抓,多抓点

曾郎中在葵武肩上颠的五脏肺腑都要移位了,好不容易被一路扛着他疾跑的葵武放下,差点没感激的给葵武跪下,谢他饶自己一条老命。    曾郎中手按胸口还没喘两口就被葵武捞进屋内。    一进屋,一阵热浪混合着喷香的米气就扑鼻而来。本来就没吃饱的曾郎中闻着空气中的香气更饿了。    一眼便看到地中间火盆上的鬲,香气正是从中飘出来的。现在冬日里,许多条件好些的人家都会在寝房内置个火盆子,或烧些碳或燃些柴火取暖。同时为了不浪费,就会在火盆子上放个水壶之类的烧些热水。    葵家放鬲煮粥,想来应该是给这个新夫郎准备的。    曾郎中在心里暗暗点头,都说葵大郎性情暴戾,可让他看,这不是对新夫郎挺好的嘛。大婚第二日竟就病倒了,还要家里汉子亲手给煮粥。这要是换了旁家,夫家八成是要忌讳的。况且并不是随随便便对付的,而是煮了仅次于细粮的栗米。    而且据他一路观察过来,从堂屋到寝房,各应家具物什八成以上都是新的,这不但意味着葵武对这个新夫郎重视,还代表着葵武这个人家资丰厚。    也就是这葵武脾气不好,邻里不通,否则这个家底,想来还是能找到愿意嫁的小娘子。    不待曾郎中在继续思乱想,葵武已至床前,叫起了新夫郎。    “青禾,郎中来了。”葵武瓮声瓮气的叫人,即便刻意温柔了声线,还是有几分说不出的冷硬。    何笙张开双眼,好一会儿才想起青禾是在叫他。是了,他已经死了,现在是重生了。    青禾忍着昏昏沉沉的脑袋伸出一条胳膊过去。他自己没在意,葵武之前也没多想,可是那曾郎中确实唬了一大跳。    只见青禾白生生的手腕子上赫然是一道青紫的箍痕,看着就吓人。    这一眼,曾郎中就吓出一身汗,莫非这青禾是不愿意的,昨晚却硬生生被煞神给逼迫了。还是说,这煞神果然如传言那般是个生性残忍的,在床榻之间就喜欢糟蹋人玩花样    曾郎中忙打住不敢继续想下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青禾诊脉。    这会子葵武也看见小夫郎手腕上明晃晃的青紫了,忙抓起一方薄布盖在青禾手腕子上。脸上黑云压城。    “我夫郎怎么样了?”不知道出于何种心思,葵武特意加重了我夫郎三个字。    “青哥儿是受惊加上劳累致使的高热,好好休养两天,煎两挤药吃,放宽心就好了。”    葵武眼神黑沉沉的,青禾无意中觑过去,只觉得两潭深泉上似乎正酝酿着什么滔天风暴,这要是刮起来,还不得和异能者大战丧尸王似得,他们这些普通人哪能遭得住。    末世生活那么多年,作为一个人普通人能苟二十多年,求生欲必须满分。    青禾人因体弱虽没蹦起来,但神经却腾一下跳起来了。    “我受惊是因为成亲前遭了一些事,那会吓到发了热,因为没吃药一直拖到现在才会这么严重。”    遭了什么事能吓到,不就是嫁给葵武这一桩,足够狄水城所有双儿肝胆俱裂的了。    眼见着葵武冷的能冒寒气了,青禾赶紧道:“是家里兄妹间的一些龌蹉,一会我和你说。”    葵武脸色这才些微转缓,然而不过数息又冷了下来。    曾郎中看观鼻鼻观心,装作啥也没听见。    葵武深深看了眼青禾,大掌在曾郎中身上拍了两下,差点没把把曾郎中的小身板拍稀碎。    “走吧,我跟你去抓药。”    药馆里人不少,看见进来的是葵武吓的一个个面色惨白,如老鼠见了猫似得,大气都不敢出。    葵武跟没看见其他人反应似的,大巴掌挥了挥,“赶紧给我抓药。”    “是。”曾郎中赶紧抽了几个抽屉迅速抓药,当路过某种药材时,曾郎中眼神顿了顿,小心思转了转。“葵大郎,你看要不要抓点补药。”    葵武浓眉倒竖,活似凶神恶煞,“抓啥补药?”    曾郎中拳抵在嘴边,轻咳声,“咳,青哥儿身板子单薄。”曾郎中的视线从葵武膀大腰圆的大体格子上转了一圈,才又道:“大郎你的体格……我估摸着青哥儿可能受不住,吃点补药扛折腾。”    葵武认真想了想,确实,新婚夜里他还没开始呢,小东西就晕了过去。    “抓,多抓点,给他好好补补。”    “好的。”曾郎中大包小包抓了一堆,眼看着一两银子的药卖出去心情大好,也忘记怕葵武这尊煞神了,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葵武接过药,忽然风马牛不相及道:“以后叫葵夫郎。”    啊?    葵武大步一踏出医馆,那些刚刚在医馆中还半死不活的病人全部回光返照似得蜂蛹上来。    “曾郎中,你刚才是给煞神家那个小夫郎看病去了?”    “人怎么样了?还能活吗?”    “煞神打他了没,听说葵武私下里有点那种癖好,喜欢一边打人一边那啥,是不是真的?”    “……”各种闻所未闻的问题五花八门砸向曾郎中,曾郎中竟然不恼,反而双眼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我和你们说,青家那小哥可惨了,我去的时候正躺在床上高热呢。我一诊脉,露出来的就那么一小截手腕上全是淤痕,可吓人了。”    曾郎中说的比他见到的夸张了数倍,也不知道是他特意的还是潜意识里就那么认为的。    “你们瞧瞧葵武那大体格子再寻思寻思青哥那小身板,就是正常房事也扛不住。别说煞神还有点特殊爱好,你们不知道我去的时候,那葵家小夫郎吓得都不敢说,一个劲瞅着煞神脸色跟我解释,真真可怜……”    混在人群中的李长服死死攥住拳头,目眦欲裂。    青禾吃了两剂药,据说一剂是管高热的,一剂是补药。没半个时辰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葵武家里家外转悠一圈,看了看躺在床上虚弱的小夫郎和鬲里的粥,想到那阵青禾只是吃粥就香成那样,心里有些不得劲,想给他做些别的吃,可琢磨来琢磨去,他除了粥似乎啥也不会做,便去了街尾的项家。    “项家大嫂可在家?”葵武的大巴掌把小木门拍的直颤,半人高的小木门在寻常人看来足够了,到了葵武这里就像小孩子拿的袖珍玩具。    “在的。”原来传来推门声,一个三十出头的妇人头戴方巾走出来。她看见门外高出木门一头的是葵武,这才松口气,转头冲着屋里小声安抚道:“是葵大郎。”    屋里拿着木棒戒备的小娘子偷偷吁口气,本想把木棒丢在地上,可转念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把木棒牢牢握在手上。    妇人却是对着屋里解释过来人是谁后就轻松迎了上去。    “大郎今个怎么来了?”妇人笑着把门栓拉下,热情的道:“这天寒地冻的快进屋暖暖,屋里刚刚拢上一盆柴火。”    狄水城坐落在康靖王的封地上,算得上是边陲之地。此地因为比邻胡人羌笛等国,常年笼罩在战争绞杀中,故而民风比较彪悍。但正因这个,生活也是真的穷。所以很多人家在这冬日里不是实在挨不住是绝对不愿意多浪费这一点柴的,毕竟一捆柴也要一文钱。    项家嫂子知道葵武是个什么样性子,也知道他仗着身体壮火力足是绝对不会在这冬日里拢一盆柴火的。不是舍不舍得的问题,而是他自认为不需要。    此时项家小娘子已经手持木棒走了出来,站定在阿娘身边。    葵武的视线落在项家小娘子手中的木棒上,不但没觉得受到冒犯,反而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你这样是对的,不要觉得胡人刚刚给咱们递了降和书就觉得日子太平了,那帮人阴险狡诈得很,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真心还是诈降。一切还要等王爷从上京回来才能知道。”康靖王就是他们边陲之地的定海神针,在狄水城中,哪怕有不知道当今是谁的,也不会有不知道康靖王是谁的百姓。    项家小娘子一梗脖子,项家嫂子满脸尴尬,低声呵斥了声项家小娘子后转头对葵武道:“大郎你别在意,小娘子被我惯坏了,她阿爹没了,我难免宠着些。”    葵武没吱声,也没放在心上。倒不是他大方,而是项家大嫂的郎君项铁柱是他队里的一员,他们商队自狄水城出发,去往羌笛等地,每次走两三处后再返回狄水城,会在城里和上京等地行商交易,赚的就是这中间的差价。    虽然赚得不错,但危险也大,胡人凶猛野蛮,见到雍启人常常没有道理的就抢杀,所以很少有雍启人敢和胡人做生意。    不过葵武是不怕的,他天生神力,又习得一身武艺,艺高人胆大组织了一队人专门跑商,几次下来虽队伍里常有伤患,但死人却很少。    偏生上次不巧,和胡兵撞上,项铁柱折在里面。项铁柱和葵武是从小长到大的光屁股娃娃,临死前想到家里仅剩下的妻子和女儿,怕在他死后两人受到欺负,就把母女俩托付给葵武。    兄弟临终托孤,葵武纵然铁石心肠也没法拒绝。回来后不但把属于项铁柱那份分给了项大嫂,还自己私下贴补出二十两给孤儿寡母算是全了一场兄弟情。自那以后常常往来项家,不为别的,就是告诉整个狄水城百姓,项家母女是他罩着,胆敢欺负人,别怪他铁拳不认人。

鸡汤

葵武自然不会跟一对孤儿寡母计较,直接道:“我是过来请项家大嫂你的,不知道你这会有功夫没,能不能请你过去帮我做些吃食?”    “有时间的。”项家嫂子平日里多受葵武照顾,自然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他。可独放闺女自己在家,项大嫂又不放心,就对项小娘子道:“你自己在家我不放心,你和我同去,正好给我打个下手。”    项小娘子瞥了眼葵武,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有劳项家大嫂和小娘子了。”葵武道谢。    项大嫂笑道:“都是小事。”    项家小娘子这才扔了木棒挽着自家阿娘往出走。然回头栓门时,那扇木门却飘忽忽的掉了,砸在地上。    “这……”项小娘子傻傻看着自己的双手,她没这么大力气吧?    葵武淡定看着地上的木门,“应该是我刚才手劲没控制好,把木板给敲掉了。你们等会,我稍息就能把门给装上。”    趁葵武修门的时候,项大嫂把自家小娘子拉到一旁低声训斥道:“你都这么大人了,能不能藏着点心思,就是再不喜葵家大郎也不要表现出来,如今咱们娘俩个还要多多依仗他生活。”    见小娘子撇着嘴巴不服气,项大嫂不得不把说烂了的话再次翻出来。    “咱家里是有了些银子够生活的,可你也得想想只凭咱娘俩个怎么守得住。平日里要是没有葵大郎多加照看,早就被人抢了。”项大嫂苦口婆心道:“阿娘倒是想过不劳烦葵大郎找个人嫁了,可是转而又想,那你怎么办?富得人家肯定看不上阿娘这种寡妇,穷的,招家来还不得咱们娘俩养他,那可是你父亲的买命钱,阿娘就是死也不能用它养其他男人。”    “所以阿娘就想着,你就委屈委屈,等有了好人家,你出嫁了,阿娘就把银子都给你做嫁妆,之后阿娘随便嫁个人也就再也不用麻烦葵大郎了。”    项小娘子眼圈红了,“是我连累了阿娘。”    “什么连累不连累,你是阿娘的女儿,阿娘怎会觉得受连累,就是委屈了你,时常都要见那葵大郎。”    说到这里,项家大嫂深深叹口气,“不过幸好葵大郎已经娶亲了,想来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    项小娘子气得跺脚,“怎么不骚扰,要是不想骚扰我,怎会请你来做饭,一听这就是个借口。葵大郎什么样的人,咱还不知道,走商的时候什么没吃过,生肉,树皮草根,啥东西煮熟了就是美味,就这么个糙的还能挑口味?分明就是故意以此作为借口接近我!”    项小娘子说的愤恨,项大嫂又何尝不知道,可就算明了她也无可奈何,毕竟她们孤儿寡母还要靠葵武庇佑才能生活。要是真与葵武说开,撕破了脸皮,那可就真真是完了。    不过这几句话的功夫,葵武就修好了门,随手把对他来说玩具似得木门栓上,落了锁,才转头领二人往家走去。    葵武打开门栓请项家母女进屋,项小娘子如往常一样大喇喇往里屋进。这不是她第一次来葵家,之前葵武有时候也偶尔会请她们过来帮做一些女人擅长的活计,比如做衣服。这是葵武刻意请她们来的,一来是叫外人知道她们是他罩的。二来是秋冬等冷季,项家就母女两个,于柴禾上肯定舍不得用,给他做衣服还要冻着手,就请到自家,自家多烧一盆柴火给两母女。    所以这次项小娘子下意识就往屋里钻,完全忘了葵武说是请她们过来做吃食的话。或者说她没忘,只是没放在心上,一心按照自己的想法以为之所以那么说,不过是葵武的借口罢了。    然而当项小娘子一只手刚撩起门帘一角时,葵武出声道:“你不能进屋。”    “啊?”项小娘子楞了下,甚至忘记了反应。    葵武皱了皱眉,不大乐意道:“我夫郎发热了,才吃过药在屋里躺着,你一个小娘子可不能进屋,有别。”    说完就不管项小娘子而是对项家大嫂道:“我夫郎生病胃口不大好,我想给他弄好吃的开开胃,也补一补,可是我自己做的吃食实在不怎么像样,故而请项家大嫂过来,麻烦了。”    说这话时葵武竟一点不心虚,一个高热到起不来床的病人一睁开眼睛就狼吞虎咽灌了三大海碗的粥,除了头一碗,后两碗都是干的,这还叫胃口不好,那啥是胃口好。哦,对了,葵武自己一顿能吃一升粮食,或者十几个大肉包子,还要外加葵武那熊掌一样大的肉。如果以这个为参照,那他夫郎胃口是不大好。    项家大嫂见自家女儿羞得面红耳赤,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尴尬的杵在门口,忙岔话道:“我知道了,这就做,小娘子快过来帮我升火。”    项小娘子这才踱过来,即羞又愤。    项家大嫂熟练的升起灶火,“葵大郎,你看要做什么?”    葵武想也没想道:“炖个鸡,我夫郎身体弱,喝些鸡汤补补身体,也可以用鸡汤泡饭多吃两碗。”    “鸡?”项大嫂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葵武已经三两大步去捉鸡了。    这鸡也许在上京算不得什么,就是普通农户说吃也就吃了,可这里不是上京是狄水城。狄水城边陲之地,常受胡人番邦滋扰,畜牧家禽,胡人来了说掠就掠。常常伺候了一年到头,最后什么都捞不到,因此就更加显得珍惜。许多人家要是能剩余畜牧家禽都是拿出去卖的,一只鸡能卖三十几文钱,而一斗米也才三十文,够一个人十天的口粮了。    如项大嫂家,只剩下她和项小娘子俩个,一斗米紧紧能吃七八日。项大嫂听着就有些心疼,可葵武根本不给她劝说的机会,这会儿已经把鸡抹了脖子放了血。    不管项大嫂想说什么都只能憋回去,接过鸡乖乖做起来。    其实说是项大嫂手艺好,出身农户又能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是比葵武好罢了。    项大嫂这边用泥罐焖上鸡,放了些许盐,一把葱段,连点姜蒜都没有,就别说其他调料了。    剩下就是小火慢炖,大约半个时辰,鸡汤的香气便四溢开来。    葵武也好久没吃过鸡肉了,馋得不由狠狠咽下一大口口水。项大嫂看他馋成这样,不由微微一笑,倒了一碗递给葵武,葵武立刻接过道:“我给我夫郎端进去。”    项大嫂却道:“不急,这碗是给你的,你先喝了,我再倒一碗你再给你夫郎送去。”    葵武瞅着灶上那个泥罐子只有那么点大,也就能出四到五碗鸡汤。这么点东西本就不多,他要是喝了,他夫郎岂不是就更没得喝。他这大体格子,就是喝水都抵力气,他夫郎那么弱弱小小的,肯定不行。    “不用了。”葵武自觉没必要和个外人解释,也没细说,端着鸡汤就进了里屋。    而床上的青禾早就被鸡汤馋醒了,他在末世活了那么多年,也就是活着,他一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还想吃鸡,能闻闻味都是做梦才敢有的美事。现下闻到鸡味,犹坠仙界。    看他醒来,葵武先是用大巴掌试了试他脑门温度,见不那么烫了才放下心。    “我请了项家嫂子帮忙炖了鸡汤,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给我的?”青禾不敢相信的指着自己的鼻尖。    即便现在不是末世,可原主的记忆清晰的告诉他,即便在这里,鸡也是个好东西,不到年节,舍不得杀来吃。而且在原主记忆中,葵武是个有煞神之称的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的修罗。嫁给他死了还好,不死却是会生不如死。所以为了不嫁给葵武,他甚至不惜跳河。虽然当时很快就被救上来,但这么冷的天,还是病了,后来连剂汤药家里都没给喂,便被塞进花轿嫁进葵家。    鉴于原主的记忆,青禾真不敢相信葵武会对他这般好,还给他喝鸡汤。    青禾种种想法葵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夫郎竟然不喝鸡汤,这么好的东西竟然不要,莫非心里还……    当时葵武就黑了脸,钟馗似得二话不说掰了小夫郎下巴就往里灌,一开始青禾不备,被灌个正着,不少鸡汤都洒了,待反应过来后一阵心疼,自己捧着碗咕噜咕噜喝起来,真好喝。    喝完鸡汤,随手抓了一旁的方巾擦了擦嘴巴和脖子上的汤,他一点也不怪葵武粗鲁。这人能舍得给他吃这么好的东西,粗鲁点怎么了,兴许要不是因这粗鲁的性子,还轮不到原主嫁过来了,毕竟给喝鸡汤啊。这要是在末世,别说只是粗鲁点,就是粗暴,能给鸡汤喝,也会有前仆后继的人扑上来。说来还是原主命好,生长在这没有丧尸和病毒的年代。    青禾在心里吧唧吧唧嘴,瞅着葵武的脸色,小心翼翼道:“我还可以再喝一碗吗?”    “等着。”    葵武大步流星踏回厨房,项大嫂笑问:“青哥吃着可喜欢?”    葵武胡乱点点头。    项大嫂又道:“既如此我就不多呆了,这就和小娘子家去了。”    她说着,视线在女儿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在灶上那碗本是倒给葵武,葵武却没喝的鸡汤上,几经想法,最后还是道:“大郎你知道我家小娘子身体也单,我就厚着脸皮与你讨一碗鸡汤回家给我家小娘子也补补。”    葵武的眼神落在项小娘子身上,项小娘子哼了声,撇开脸。葵武却已将之前一直没怎么细看过的项小娘子周身打量了一圈。心想,这也叫单薄,和我夫郎比简直要胖成猪了。想到自家夫郎脱掉衣服,小腰身就那么一点点,他两个巴掌不到就能拢住,而这女人却至少得他三巴掌。    不知不觉又想到青禾身上的细皮嫩肉,轻轻一揉就一个青印子,葵武不禁口干舌燥起来。他心想,项小娘子单不单的和他说啥,他可管不着。反正晚上他睡的是他夫郎,只要把他夫郎养胖就行了。    想了想,葵武从腰间翻出两文钱塞给项大嫂,“东头二郎食肆常年有鸡汤卖,味道不错可以买给你家小娘子补补。”    说完葵大郎就把灶上的鸡汤倒进泥锅里端走了,“项大嫂,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项大嫂手拿两文钱呆了,项小娘子气得摔了门帘子跑了,项大嫂这才反应过来追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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