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动奇迹稚优泉（水草对谈第四期）

对谈

角色

水 //

Sissi

媒体人

热爱生活家

优女媒体官

草 //

立人草

律师

优女创始人

【水草对谈】，创立于2016年6月1日。新新女性Sissi和立人草，分别以“水”和“草”为角色，切入缤纷世界，梳理三观，愿更多年轻女生踏着自己的节奏，延展生命的丰美，天地日月间，自在快活，逐水草而居。

上一期里，两人聊了《Bra和女性化》。这一次，听Sissi 聊跳舞的那些事。

关于

水&草

一个律师和一个记者的对话，从弗吉尼亚到华盛顿，从北京到纽约，从青春小艾到也许有天终成他人贤内，让我们继续下去吧。

Dream on...Dream on...

第四期

舞动奇迹

Sissi

大蓓：

时隔一整年，我终于又回到舞蹈教室了！乐音流动，四面八方看到镜像中的自己依然舞姿翩跹，真是喜悦。

赫本女神说她在二战期间都坚持练习芭蕾，我从六岁开始学民族舞，一直跳到高中毕业。期间捎带着跳古典舞和芭蕾，在国外这几年开始接触现代舞。走走停停，一直放不下，大抵因为舞蹈是我的真爱。

Sissi

高中毕业时我在爱尔兰《大河之舞》做过一个夏天的舞美助理，像印度大篷车的生活一样，我和舞者们日日夜夜呆在一起，近距离欣赏他们舞台上的夺目和绽放，私下感受这些艺术家骨子里的浪漫与不羁。

爱尔兰《大河之舞》

我曾经很认真地对妈妈说：“如果有来世，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作一名专业的舞蹈演员，全世界巡演，我可以不富有不出名，但这可以让我很快乐。“

朋友问我：”天天跳一样的内容，会受得了吗？

别人不懂，可我自己明白。中学三年我一直在跳一支叫《踏歌》的古典舞，每一次训练有每一次的精进，每一次演出对舞蹈有着更深刻的理解。这是一支边唱边跳的舞。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

相随相依，映日御风；

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

相亲相恋，浴月弄影。

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

但愿与君常相守，莫做昙花一现。”

Sissi演出照《踏歌》

每每提到这些歌词，斜阳下，我和舞蹈队的女孩子们盘坐在教室练唱这首歌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演出前，中学时彼此喜欢的男生明目张胆的独自坐在观众席上看我跳舞的景象还像昨天一样。少女佯装着镇定，努力控制着情绪舒展舞姿，实则她的心在颤抖啊。

跳舞给予我自信。让相貌平常的我受到瞩目，被人喜爱。它让我知道一个人原来可以用这样美的方式排遣寂寞，频繁的演出生活也训练了我分秒必争、行动迅速，还有和队员之间亲密无间、团结协作。舞蹈装点了我，回忆起来，青春期有梦的颜色。

除了万般柔情，舞蹈还给了我什么呢？

不仅自己跳舞，我还追着世间的舞动灵魂。杨丽萍的《雀之灵》使人震撼，感喟造物者的奇诡和舞者的奉献；还有她的《女儿国》，第一次看便泪下潸然。一群山里的女子，唱着纳西族民歌：

舞蹈《女儿国》

“

太阳歇歇么，歇得呢；

月亮歇歇么，歇得呢；

女人歇歇么，歇不得；

女人歇下来么，火塘会熄掉呢。

冷风吹着老人的头么，

女人拿脊背去门缝上抵着；

刺棵戳着娃娃的脚么，

女人拿心肝去山路上垫着；

有个女人在着么，

老老小小就在拢一堆了；

有女人在着么，

山倒下来男人就扛起了。

苦荞不苦么，吃得呢；

槟榔不苦么，嚼得呢；

女人不苦么，咋个得？

女人不去吃苦么，日子过不甜呢。

天上不有个女人在着么，

天就不会亮了；

地下不有个女人在着么，

地就不长草了；

男人不有个女人陪着么，

男人就要生病了；

山里不有个女人在这么，

山里就不会有人了。

”

看这支舞的时候，我第一次理解女人的坚韧和勇敢，想起天下的母亲。

除了杨丽萍，亚洲我还很喜欢台湾的云门舞集。大二的冬天，北京城，挤地铁去看《行草》，书法之道讲人生，苍劲，年轻人看得不那么兴起。

《行草》

大三在台北，看《屋漏痕》，从空中125公分拉出倾斜8度角的舞台，让整个舞台成为巨大的画布，舞者作画，妙不可言，却也玄妙难懂。

直到云门的经典剧目《流浪者之歌》，我蜷缩在台北的剧院，金黄的稻谷从天而降，一粒粒打在佛陀的头上，另一旁善男信女跪拜、祈求、挣扎直到生命尽头……此时，金黄的稻谷已铺满整个舞台，佛陀终于起身，把稻谷耙成一圈圈巨大的同心圆。

《流浪者之歌》

全剧终。

就像《流浪者之歌》自己的介绍：创造出精神世界，洋溢亚洲意向，却又超越亚洲，给予普世人安慰。我哭，不是因为自己的悲喜，而是这一次终于看懂了， 翻越了个人渺小，体悟凡俗生命的苦。

舞蹈让我，透过他人的瞳孔，理解生命。

距离上一次在华盛顿看云门的《稻禾》已经过去一年了，《稻禾》美极，又是林怀民的又一力作。春日里，闽南歌谣起，男女在田间劳作。夏来了，映着意大利歌剧唱腔，风吹麦浪，恋人在田间依偎，用肢体吐露爱意。

《稻禾》

春风吹又生。

又一年了，我又经历了爱与被爱，相聚和离别，体会生的欢欣和亡的苦痛，又回到生养我的城市，旋转在熟悉的舞蹈教室。竟然遇见15岁的夏天教我跳芭蕾舞的老师。

除了面部皮肤稍有松弛，她一点也没变。和12年前一样，“刷”一下腿就抬到鼻尖，还是一样的骄傲又隐忍。从小在北舞念书，跳领舞，因为受伤告别专业舞蹈生涯，回到家乡做舞蹈老师。

小时后的我就能看出她眼角的自信与不甘，她面庞不算美，可她又是极美的，在她严厉的训练方式中，在她一遍遍告诫我“管理好自己的身体，练芭蕾是来吃苦的，不是写意“的过程中，在她落入凡间，音乐一起，她就能白天鹅附身的每一个瞬间里，她好美。

这样的女人，就算年过不惑又怎样呢？听说她没了婚姻，自己抚养孩子又有何不可呢？

跳舞的人，没有弱者。

腿在把杆延展疼痛的瞬间，才扣响我记忆里关于练舞苦的记忆。老师和妈妈一人一边踩着我，帮我开胯，他们会指导小孩子深呼吸，纯因为疼眼泪顺着流到地板。

童年每一个周一升旗的早上，都因为周末跳了一整天舞，疼得走路缓慢。我虽然舞蹈感觉好，但模仿能力欠佳，每一支舞蹈，扒带子从零学起，任何一个动作，不厌其烦重复重复再重复，到真正能够自如表演，之前要经历数不清的笨拙、不堪、成百上千的boring hours（无聊的小时）。

舞蹈就跟爱情一样，甜腻的爱风吹过就散了。唯有欢欣夹杂着痛的爱，才让人难忘。

女生25岁之前的长相靠老天给，25岁之后的样貌是岁月的馈赠。说到这儿，大蓓，我想起你。你在美国读法学院的岁月有我相伴，拿到纽约Bar的时刻也有我见证。那天的你洋溢着自信和光芒，可我也深深记得，你躲在洗手间复习，考前的慌乱与不安。

那又何妨？

我们也许都是普通的胚子，可就是凭着耐心，还有对岁月的信仰，让它在我们的身上一刀一刀刻出美丽的轮廓。

知道你之前工作熬夜熬得厉害，可这次来香港，惊觉你更美了。

被磨练过的美，才有生命力。愿你我今后的人生，继续神采飞扬。

"Youth is not a time of life, it is a state of mind. It is not a matter of rosy cheeks, red lips and supple knees; it is a matter of the will, quality of the imagination, a vigor of the emotions; it is the freshness of the deep springs of life."（青春不是年华，而是心境；青春不是桃面，丹唇，柔膝，而是深沉的意志，恢宏的想象，炽热的感情；青春是生命的源泉在不息的涌流。）

一起舞动奇迹。

Yours,

Siss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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