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竹篮打水一场空（何为美美于心于人）

美，都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人生茫茫，千人一面，一面千人。如何能在众多纷繁的声音中保持明净的自己？如何在交织的情感中明确自己的真心？自己认为，黄梅戏《香如故》中的常小凡用自己的经历给我们一个很好的答案。

作为2020年中国小剧场戏曲展演的作品之一， 12月13日晚，由安徽省安庆市黄梅戏艺术剧院排演的黄梅戏《香如故》在上海长江剧场成功上演。此剧的编剧为青年剧作家、曹禺剧本奖获得者屈曌洁，导演为国家话剧院一级演员、国家戏剧梅花奖获得者侯岩松，主演为扮演常小凡的国家戏剧梅花奖获得者王琴，扮演男主角非凡“黄梅之星”。

序幕拉开，呈现在面前的是与以往黄梅戏舞台完全不同的风格，极具当下气质。当表演开始的第一缕光映射到舞台上的时候，女主角常小凡缓缓抚摸着一袭婚纱，面了憧憬和幸福。与常小凡一起伴随上台的，还有六个面具人。在看到被誉为“最美女司机”的常小凡不假思索就下路边晕倒人并送往医院的时候，在看到常小凡将捡到的空矿泉水瓶交给拾荒者的时候，他们表达出质疑“莫要伸手管闲事，看到这是当没事；莫要惹上烦心事，不要没事自找事”。

第一幕为小凡通过记者的话知道蕾蕾去世，对记者所说“蕾蕾可能是被撞”导致去世的内心不安，自我怀疑，从而正式展开全局。这时候未婚夫上场，两个人之间浪漫的对话和爱人之间的相互关怀。当常小凡因为未婚夫的安慰心中快要释然的时候，面具的一句“幸福有的时候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使得张小凡陷入自责、自疑以及内心的巨大矛盾中。她一把推开未婚夫，跑开而进入到第二幕。

为了寻找蕾蕾的死因，内心不安的小凡一路来到医院，内心矛盾。一方面是“若是倒车那一撞击，一旦认定怎收场”的害怕，另一方面是“情衷不能讲，只为内心能安康”的心中善念。殊不知，未婚夫悄悄跟在其身后。得知因自己倒车撞向蕾蕾使得其脾脏破裂去世时，常小凡内心崩溃。未婚夫知道事情始末之后，极力阻止常小凡自首。内心无法躲避自己的常小凡，感受到未婚夫因为不想失去自己和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有些许动摇。但是躲在门后的面具人再次出现，“心里有污点的人，是自欺欺人的幸福”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使得常小凡感到身为罪犯，不配得到幸福。对常小凡犯罪证据不足而不予立案的消息出现，令常小凡心中更加痛苦。

婚期将近，在婚礼彩排的现场，蕾蕾妈妈和寄予蕾蕾祝福百合花的出现，使常小凡无法再欺骗自己。她向辛记者请求帮忙寻找现场的目击证人，辛记者慷慨陈词没有道德心的犯罪者。但是当她知晓是常小凡撞击蕾蕾时，推脱了常小凡的请求。因为辛记者自己无法看到一个真心帮助蕾蕾，善良的人因为意外而断送自己。此时，面具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劝导张小凡带上面面具。

心中懊悔、惭愧、自责、痛苦的常小凡，在一个雨夜，也正是结婚的前一夜，一人独自在外，倾吐心中想法，喊出自己的心声。对她而言，明净天空是她一直追求的。她终于找到了目击者为自己作证。她希望，雨能够洗刷掉自己的罪责和愧疚。正如她的唱词中唱到：“只待夜雨洗刷后，明净天空更晴朗”。其后常小凡将自己导致蕾蕾去世的前因后果告诉蕾蕾母亲。未婚夫非凡、辛记者的劝阻，仍未阻止常小凡自首的决心。最终审判结果中，由于蕾蕾母亲撤诉，常小凡最终无罪。面对众多人认为自己是最美女司机，常小凡否认，自己不配得到幸福。拾荒者出现，说出了我认为全剧最重要的一句话“美，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

古希腊柏拉图曾言：“心灵的优美与身体的优美协和一致是最美的境界”。而在此剧中，追求心灵纯粹，直面自己的诚实和勇敢，使得常小凡这个角色在舞台上散发着不一样的光彩，成为我心中最美的人。

这部剧其实更像是一部具有黄梅戏音乐元素，集话剧的舞台方式呈现的“歌剧”。这部剧里面运用了许多暗示的元素。有几类重要的人物，除了婚纱隐喻的幸福和纯洁之外，最重要的是其中出现的“面具人物”，他们面带看似透明的面具，却在灯光下看不清他们真实的脸。这里有两个暗示，一个暗示是每个人心灵深处都可能会用面具装扮自己，一个暗示就是隐藏于内心深处连自己都不自觉的、与善良相对的邪恶和逃避的心。“面具人物”出现的时候，经常低低呼唤常小凡带上自己的面具。因为，带上之后，一切就可以平静，可以照常结婚，可以和未婚夫永远在一起。

面对人生重大转折，内心交织和矛盾，即将结婚的未婚夫愈加阻拦，记者为己隐瞒，但是常小凡还是愿意直面自己的真心，直面自己的“杀人罪行”，找寻目击证人，将自己推上被告席。我认为，这部剧最重要的是，寻找自己的过程。从这个层面上看，音乐已经变成了辅助作用。尽管身为传统戏剧，却用了大量的现代音乐元素、大量的管弦乐、唱段的旋律线条有些简单，甚至男主角的唱腔有一些京剧的“味道”。但是，扮演常小凡的王琴，用自己的演唱和表演力，塑造了一个极具感染力的“常小凡”。我认为，这部剧最珍贵也是最让我感动的地方是向观众，或者说想要告诉观众们，人生的真实，人生的美究竟在哪里。

幸福是什么？美是什么？一个心中澄净、对人对事充满关怀、温暖及人的人，会因为路旁新开的花感到生命力，会感受到别人的感受，会因为力所能及帮助需要帮助的人感到快乐。“香如故”，“故”应为长留和如旧；“香”正是于人于己的爱。即便经历风雨波折，心中那一份温暖和坚定不会变；纵使岁月长流，芳香依然留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