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濒危植物（保护生物多样性长江里有什么之）

《生物多样性公约》第十五次缔约方大会（简称“COP15”）第一阶段会议于2021年10月11-15日在云南昆明顺利举行,会议主题为“生态文明：共建地球生命共同体”。为充分展示在生态文明思想指引下我国开展生物多样性保护工作取得的积极进展和显著成效，国家长江中心将陆续推出《迎接COP15，保护生物多样性丨长江里有什么》系列专题，进一步凝聚社会共识，宣传保护理念，为推动生物多样性保护和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可持续发展贡献力量。本期我们推出长江流域“树界大熊猫”——水杉。

那年，武汉狮山脚下南湖边，

在那一湾水泽中，我见到了她。

如谪仙般遗世独立，

风姿绰约地立于水中，

午后斜阳自树间斑驳洒落，

清风拨弄微波间的倒影晃动。

那一刻，时光静止，

刚好在我脑中最深的沟壑处定格。

她是水杉，

挺拔而柔美，风吹树影晃，

是这个古老的树种在无声地

向人诉说着她的故事。

水杉，裸子植物，杉科水杉属唯一的现存种，落叶乔木。在植物中，它是只有中国才有生长的古代孑遗植物，所以人们称它为“中国的国宝”“植物界的熊猫”。

水杉分布于长江中下游，湖北、重庆、湖南三省交界的利川、石柱、龙山三县的局部地区，垂直分布一般为海拔750~1500米。

高大是水杉一个显而易见的特点。水杉树形笔直，高度可达50米，胸径达2.5米。

水杉枝叶整齐规则，脉络清晰。小叶如羽毛般，与松柏相似，却不似松柏坚硬，而是呈现一种清新与柔美。与杉科其他属的区别在于叶、芽鳞、苞鳞、珠鳞、种子鳞均交叉对生。大枝不规则轮生，小枝交互对生或近对生。

水杉树如其名，喜水亲水，在地势平缓、土层深厚、湿润的地方生长良好。因为水杉有膝状呼吸根，能生出水面，水杉耐水湿，所以也可以在水里生长。

秋日水中的水杉

水杉的适应性强，生命力顽强，且树形优美，具有很高的观赏价值，是平原湖网地区最理想的速生用材林树种。深秋时节，水杉叶开始变黄变红，阳光照射下金红一片，自成风景。在长江中游城市武汉，随处可见水杉的身影，武汉还将水杉作为城市的市树，代表整个城市的文化和精神。

裸子植物无花，水杉亦是。水杉的球果很小，种子更是小如细沙，且除原产地外，结实率低、种子胚发育率低、种子萌发率低等问题导致水杉无法有效延续，因此目前用于景观行道树种的水杉育苗繁殖以扦插为主。

水杉的球果比鹌鹑蛋更小，种子轻如细沙。图片：葛斌杰

水杉是一个有着很长故事的植物。水杉是世界上珍稀的孑遗植物，远在中生代白垩纪，地球上已出现水杉类植物，共约6~7种，并广泛分布于北半球。冰期以后，这类植物几乎全部绝迹，科学家们一度认为水杉仅存在于化石之中。

直到上世纪40年代在湖北、四川交界的谋道溪(磨刀溪)一棵树龄超过400多年的巨树水杉被重新发现，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因为它不仅是一个仿佛从化石中重生的生命，更是一段波澜壮阔的地质历史的见证者。

磨刀溪的水杉在被发现前，一直被当地人奉为“神树”。1943年，赴神农架林区考察的中央林业工作人员顺路采集了“神树”的枝叶和球果标本并带回实验室，暂定其名为“水松”。后经松柏专家郑万钧反复采样鉴定，建立模式标本，通过与导师胡先骕先生共同研讨，最终定名为新种“水杉”并发表公布，肯定了“活化石”水杉的存在。这一发现得到了国内外植物学、树木学和古生物学界的关注、重视和高度评价，被誉为“20世纪植物学的重大发现”。

中国境内水杉属化石的发现。现存的水杉与这些化石水杉相比，在球果和对生小叶等结构上几无二致。图片：王力

自被发现之后，水杉就被当作“友好使者”在世界各国广泛种植栽培。到目前，已有近80个国家和地区种植了水杉。

既然水杉已经作为行道树被广泛种植，为什么还是濒危植物呢？

这里需要厘清一些事实：栽培植物无法取代野生种群，它们多数时候并不能代表野生植物种群的基因多样性；很多引种栽培的植物仅仅来源于很少的几个野生个体，并且在选育过程中存在广泛的基因丢失。栽培、养殖广泛但野生种群濒危的情况是常见的，水杉就是其中之一。

在20世纪70到90年代，以造林和林业生产为目的的水杉大规模种植根本不会顾及为保持种群基因多样性而需要做的记录采集种子来源、有计划地规范种群恢复步骤等工作，因此存在基因丢失的风险。

变红、变黄的水杉叶。图片：S. Rae / flickr

虽然在世界范围内，水杉作为城市行道树、绿化植物的栽培数量可以百万记，但这些水杉的来源较为单一，且普遍存在结实率低、种子胚发育率低、种子萌发率低等问题，无法有效延续。

水杉在1984年被列为国家首批重点保护的8个濒危珍稀植物之一，1999年列入《中国国家重点保护野生植物（第一批）》（保护级别Ⅰ级）；列入《全国极小种群野生植物拯救保护工程规划》（2011－2015年）；2013年列入《世界自然保护联盟濒危物种红色名录》（IUCN），级别极危（CR）。国家设立自然保护区予以重点保护，1981年中国第一部植物宣传片《水杉》在全国放映，更激发了我国种植和保护水杉的热潮。1983年，水杉被武汉市定为市树。1992年还专门发行了一套珍贵杉树邮票系列，其中就有水杉。

但保护工作远不止于此。水杉作为中国特有物种和植物界活化石，为研究古植物学、古气候学、古地理学及地质学都提供了非常有价值的资料。另一方面，水杉是植物中具有重要意义的存在，是不可或缺的生物多样性组成部分。生物多样性为人类提供了丰富多样的生产生活必需品、健康安全的生态环境和独特别致的自然景观文化等，是人类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是地球生命共同体的血脉和根基。加强生物多样性保护是建设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现代化的基础，保护地球上每一种生物，就是在保护人类自己。

参考资料：

①李佩. 当全世界都以为水杉灭绝了, 中国却发现了它的存在[EB/OL]. 百度TA说，2020-09-13.

②阴晴. 被人遗忘的史前巨人, 植物界的熊猫级树种——水杉[EB/OL]. 植物网，2019-05-15.

③自然. 水杉[EB/OL].哔哩哔哩，2020-12-31.

④张晔. 八十年前，他们让古老水杉“死而复生”[N/OL]. 科技日报（嫦娥副刊），2019-07-2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