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学良手下四大金刚是谁(以拳头闻名于世的民国元老)
马君武:风雨人增老,青史事总虚
现在知道他名字的人,肯定是不多的,相比较当年“北蔡南马”中的蔡元培,这“南马”要寂寞得太多太多,但是,就中国旧民主主义革命或教育界而言,他的名字当年也是顶流的存在,这便是民国元老,教育元勋马君武。
马君武是位妥妥的斜杠人物,他精通英、日、德、法等多国文字;是横跨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通才,他的学生朱经农就曾感慨地说,“凡是校内功课,没有一门他不能教。”
他翻译了《法兰西革命史》和卢梭的《民约论》,以及拜伦、歌德、席勒等人的代表诗篇;编译了《德华字典》等书。
他第一个翻译出版了达尔文的《物种起源》,并且还写了《达尔文》一书,系统地介绍了社会达尔文主义,以至于有人戏言,“达尔文,马君武”,马配达,尔为君,文对武,这也是一种缘分。
他的元老级别要说有多高,可能很多人是想象不出来的,他参与了同盟会的组建,是同盟会章程和民国《临时约法》的起草者之一,孙中山革命政府秘书长、广西省省长,北洋政府司法总长、教育总长,这样的级别,在所有民国元老的排名中,至少是排在前十名之内。
但是,他又是个特殊的存在,他在孙中山逝世后,同冯自由及章太炎等人发表宣言,反对国民党改组,反对既定的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
马君武和孙中山
稍显有趣的是,虽然他反对孙总理留下的三大政策,可他却是第一位以论文形式,阐明“马克思主义”的中国学者,是第一位在中文报刊上介绍“马克思主义”的人。
说他是文人,是学者,这本是没错的,可是,他扬名于世的却并非他的学问,而是他的拳头,这真让人有些匪夷所思,因为,当年有个词叫作“马君武的拳头”,这可是民国人物中一个很奇葩的存在,各类野史稗抄里都有着他的故事。
在国会讨论是否在参加一战时,作为反战分子的他自然是反对的,而他的同僚,亦是同盟会员的审议长李肇甫却赞成对德宣战,这让马君武很是不爽,在李肇甫发言后,随着一声“放狗屁!”马君武便老拳相向。
结果当然是被人劝开,但也有人说他是举起手杖猛抽李肇甫,打得李先生一身瘀条,活像龙脊梯田,这肯定有夸大之嫌,不过,从结果来看,参战对中国还是大好处的,不然就没有五四运动的发生了。
李肇甫是我四川老乡,是一位不算名人的文士,真要打起来,估计也不是马君武的对手,但与宋教仁的对打,可谓是棋逢对手了,不过,最终胜利的一方还是属于马大校长。
那是在南京临时政府成员聚集一堂,商讨是否让黄兴率兵北上讨伐袁世凯时,宋教仁发言反对出兵,话未说完,马君武便大骂宋教仁是袁世凯的说客,出卖南京,宋教仁哪里受得了如此大辱,立即对骂了起来。
宋教仁
激动时,宋教仁一个巴掌便照着小马招呼了上去,想那爆脾气的马君武岂能示弱,拳头一挥,便向宋大人的眼睛砸去,宋教仁顿时左眼血流如注,周围的人都没想到后果是这般地严重。
在当时所谓的革命阵营中,马君武谁也不服,只服孙中山,如同梁山李逵只听宋江的话一般,幸好当时孙中山在场,立即喝止了马君武,并要求其道歉,但是,在宋教仁直呼太疼的喊声中,还是先送去医院为上,为此,宋大人在医院躺了小半个月,书载为“宋入病院,旬日始愈。”
从此,马君武的拳头便天下闻名了,他是广西人,可是却奉行东北人“能用拳头解决的,就不费口舌。”在当时民国群像中,是一个很奇葩的存在,正如他的老朋友居正先生所说“生平去恶,犹农夫务去草,尝一怒而恶人敛迹,重刚守正,不附不何,其忠勇之有如此者。”
诗僧苏曼殊
在工作中,因与陈群为稿件中的措辞发生争辩,马君武将陈群打得皮开肉绽;一堆文人吟诗赏月,他与著名诗僧苏曼殊对诗,急急地对不上来,恼羞成怒地便要整死这“革命和尚”,弄得这苏大诗人“茫然不知所措”,书载为“转羞为怒,急起,奋拳欲殴曼殊。”
写诗他当然不是苏曼殊的对手,但马君武却有两首在当时人尽皆知的诗,是讽刺张学良丢失东北所作,名为《哀沈阳》。
赵四风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正当行。
温柔乡是英雄冢,哪管东师入沈阳。
告急军书夜半来,开场弦管又相催。
沈阳已陷休回顾,更抱佳人舞几回。
张学良和赵四小姐
东北沦陷,张大公子不放一枪就退回关内,此举受到国人一致的谴责,个中原因非常之复杂,有张学良的原因,也有蒋介石的原因,有国府既定之政策,也有国际环境之影响。
而马君武将责任全部推到张学良的风流身上,自然是有些偏颇了,不是,倒是很对当时民众的胃口,所以很快不胫而走,风靡一时,脍炙人口。
赵四,胡蝶,大家都知道,这朱五是指朱湄筠,是北洋时代内务总长朱启钤的女儿,仅与张学良认识而已,但说她同张大公子有一腿,就有些过了,可以看作是为了同赵四并列的韵脚而为;但大明星胡蝶无端替人受过,就实在是有些冤枉了,因为,她连张学良的面也未曾见过。
胡蝶
马君武疾恶如仇,脾气火暴,加上资格老,本身清廉,淡泊名利,正气凛然又爽直纯真,时人评论说:“他可称为耿介之士,刚直、负责、严谨、朴素,到老还脱不了书生的木色。”
所以,他在民国时期对谁都可说三道四,他多次大骂蒋介石,怒斥其对内不妥协,对外不抵抗的国策,,指责其为“对内面狞如鬼,对外胆小如鼠。”
马君武同汪精卫的关系一直不错,但听闻汪精卫投敌后,马君武怒不可遏,发文大加鞭挞,并作五律《骂汪精卫投靠日敌》诗,极尽嘲笑讥讽之意,诗云:
汪精卫
潜身辞汉阙,矢志嫁东胡;
脉脉争新宠,申申詈故夫。
赏钱妃子笑,赐浴侍儿扶;
齐楚承恩泽,今人总不如。
虽然马君武的诗写得很一般,但他的文章却是一流,他的老师是康有为,与梁启超一样,马君武深得南海之风韵,笔锋辛辣老道,是同盟会刊《民报》的主要撰稿人。
让人更为惊讶的是,他还是我国获得德国工学博士第一人,在暗杀盛行之时,那些同盟会员制造炸弹的技艺,大部都是从他这里学得,所以,他是一位横贯多学科的通才。
现在,有一所名为大夏大学的学校已是不太为人所知了,但是,正是在这所大学的基础上,建立了著名的华东师范大学,而大夏大学的第一任校长,便是马君武;并且,他还曾出任北京工业大学校长,北洋政府教育部长,后因“三一八惨案”愤而辞职。
自1924年开始,他便厌倦了政治,遂退出政坛而致力教育,先后担任多所大学的校长,并于1927年回家乡创办广西大学。
“一木一石,一瓦一椽,一几一席,悉心擘画,手胼足胝,虽在疾中,未尝少息。”这是马君武开创广西大学时的真实写照,这个学校可以说是倾注了他整个后半生的心血,诸事皆亲力亲为,最终,在梧州桂江对岸的蝴蝶山下,一座现代化的大学拔地而起。
广西地处南方边陲,各方面的资源自是不能同内地相比,而马君武充分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将一大批知名的教授援引来此,其中包括竺可桢、李四光、费孝通、陈寅恪、王力、薛暮桥等等,从而也使得广西大学声名鹊起,一跃成为全国名列前茅的高等学府,于是便有了“北蔡南马”之说。
而为了适应战乱频仍的现实,他要求学生能快速适应战斗生活,于是,西大学生每日过着军事化的生活,他们戴军帽、扎皮带、裹绑腿,每日三餐号兵吹号,学生列队进入食堂,有时候还要搞夜间演习,这便是后来各个大学开展军训的发端。
可惜的是,马君武积劳成疾,于1940年因病逝世,享年60岁,蒋介石发来唁电痛悼,“惊闻马君武先生遽捐馆舍,无恁怆悼。先生耆贤,文化先驱,未睹中兴,突殒下寿,感教泽之在人,定流传于久远。” 广西各界举行公祭,军政要人纷纷发来唁电。
我党亦对马君武给予了高度的评价,《救亡抗日》发表社论《悼马君武先生》,朱德、彭德怀评价其“教泽在人”,周恩来送来挽词,誉之“一代宗师”!
天不假年,一代先贤成千古;
教泽在人,雁山有幸埋忠骨。
送葬之时,“西大至雁山脚下,一里多路,沿途笼罩着哀伤,人们肃立路旁,供奉水果、香烛,伴着泪水,伴着无尽的思念。2000多人,西大的学生,马君武的亲友,生前好友,行列蜿蜒,护送马先生的灵柩。”
西大学子在雁山马君武校长墓前献花
而广西大学在先生逝世后,也惨遭支解,特别是解放后,不知出于何种考虑,几个支柱专业屡遭拆分,几乎就是一个空壳般的架子,那曾经处在中国一流的学校,逐渐没落,不知如今是否还留在211之列。
而世间也无几人知道大学的创建者,相比于蔡元培的北大,后来的广西大学简直就无法相提并论,“北蔡南马”也成为一个深埋在历史故纸堆中的名词,几乎无人知晓,不知长眠在桂林雁山脚下的马校长闻之有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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