蟋蟀虫王之争 儿时回忆之蟋王之殇
老师不给学生上课,却教学生到野外去捉蟋蟀斗蟋蟀,真有如此荒唐之事吗?是的,这是我儿时的真实经历,我就是那个学生。
我开始捕斗蟋蟀,是从那个特殊的年代开始。“文革”开始后,学校的校长、出身不好的老师,都被打成了“走资派”剥夺了教书育人的资格,接受劳动改造,主要在学校的菜地里种菜,除草,挑大粪。
记得有四五个老师在一起劳动,其中有李校长,还有平时教我们音乐的刘老师等。当时我也无所事事,就瞒着父母,经常和他们混在一起。
对我来说,平时校长和老师都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在师道尊严面前,我们只有恭恭敬敬,老老实实的份。现在他们成了“走资派”,劳动改造对象,使我们好像处在了一种“平起平坐”的地位,可以和他们吹吹牛,开开玩笑了,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而对校长和老师们来说,在极度困惑和苦闷中有个小孩来胡闹一下,倒也算是苦中作乐,容易打发时光。
老师们在除草翻地时,会有不少的蟋蟀惊跳出来,刘老师他们就教我捕蟋蟀,回去拿个饭盅养起来,除了放几粒饭米外,刘老师还教会了我认识和寻找一种小草,说是“蟋蟀草”,小小的叶子,又嫩又多汁,蟋蟀最爱吃。养了几天之后,我就和刘老师他们的蟋蟀比斗了。
随便养几天就开斗,这种蟋蟀不耐战,往往几个回合就分出胜负。斗了几天,大家都互有胜负。这时,我的好胜心已经完全激发起来了,一心要把老师打败,就整天去寻捕蟋蟀,希望能捉到一只常胜将军。可年纪小,缺乏经验,不仅捉不到常胜将军,经常还空手而归。
刘老师是玩虫高手,更有经验,不知从什么地方,他捕到了一头大蟋蟀,个头要比我们的蟋蟀大上三分之一,浑身墨黑,头像寿星公的头一样往前突出,眼睛也是往前突出,脸部的颜色青黑如包公脸一般,项部又宽又厚,还有明显的疙瘩,两只大牙如铡刀般坚硬和锋利,两腿粗壮,威风凛凛。我们的小蟋蟀和它相斗,一回合就败北而逃,这是一只真正的蟋王。
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斗蟋活动都围绕着蟋王展开,我和其他老师都积极地去菜地、草丛、乱石堆寻找蟋蟀,想用车轮战的方法打败刘老师的蟋王。可在绝对力量面前,数量多少毫无意义。我们的蟋蟀在蟋王面前不堪一击,有几只稍微强一点的,也只是一合之战,非伤即残。多数蟋蟀都是未战先怯,掉头就走,蟋王的震慑力,可见一斑。
看着刘老师那得意的表情和嘲笑的眼神,我们恨得牙痒痒的,但又无可奈何。
十分羡慕那只蟋王,就整天缠着刘老师,请求他让给我喂养,向他许诺一定会养得比他更细心、更周到,并且在他劳动时也会主动帮忙,什么除草翻地都抢着干,百般讨好,可他总是笑着拒绝了。
过了几天,我们再约斗时,刘老师却沮衰地告诉我,蟋王死掉了。原来,他的那只蟋盆曾经涂过一层油漆,他忘了喂食,蟋王饿了啃食油漆,结果中毒死了。
看着他那种风轻云淡的样子,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早给我来喂养,哪里会有这种意外?一代蟋王,没有战死在疆场,却不明不白的被毒死了,实在是太窝囊了。
不知为什么,痛惜之余,竟然也有一丝丝幸灾乐祸的快感,典型的小孩子心性,你有我没有,心理不平衡,大家都没有了,这样才公平。
有人说,蟋王是百年一遇的奇迹,可能是太夸张了,但从此以后,尽管我玩虫多年,接触过的蟋蟀数以百计、千计,但像儿时所见到的那只蟋王,再也没有遇到过。
长大成人以后,每当听到蟋蟀的叫声,都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只蟋王,还有那个特殊年代人民教师遭受的委屈和磨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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