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树的哲理句子(村上春树舞舞舞的优美句子)
以下段落出自《舞舞舞》的摘抄:
真正的悲哀还不在于精神的失落,而在于对失落津神的寻找即希求返璞归真的努力。因为这样努力势必同世俗现实发生冲撞,而有可能酿成致命的悲剧。(此为书评)
对于农耕民族来说,田园永远是令人一次次神往和激动的字眼。如今居住在城里的人们原本也来自某块田野。因此在感觉中我们永远走不出故乡夕阳满树的村舍,排遣不掉如袅袅炊烟的乡愁。而更妙的是,在草地上与自己相伴而行的还是一位年轻漂亮清纯娴静的姑娘。美丽的田园,美丽的姑娘——此外还需求什么呢?小说就是这样轻轻撩拨着我们潜意识中的田园情结(或者说故乡情结)和男儿永远做不够的梦,为在城里活得好苦好累好闷的人提供了借以放松神经缓释乡愁的一方净土、一支牧歌。(此为书评)
我这人地道之至,且正直之极,直得如同一支箭。我作为我自己,极其必然而自然地存在于世。这是明明白白的事实,至于别人怎么看我,我并不大介意。因为别人怎么看与我无关。那与其说是我的问题,莫如说是他们的问题。
他们认识到了我身上的地道性,认识到了我为保持这种地道性所表现出来的真诚——我想不出其他说法。他们想对我说什么,向我交心。他们几乎全是心地善良的人,而我却不能给予他们什么。即使能给予,也无法使其满足。我总是不断努力,给了他们我所能给的一切,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我也很想从他们那里得到什么,但终于未能如愿以偿。不久,他们远走高飞了。
既无半点野心,又无一丝期望。来者不拒,并且有条不紊地快速处理妥当。坦率说来,我也并非没有想法,觉得大约是在浪费人生。不过,既然纸张和墨水遭到如此浪费,那么自己的人生被浪费一些也是情有可原的——这是我终于得出的结论。我们生活在高度发达的资本主义社会,浪费是最大的美德。政治家称之为扩大内需,我辈称之为挥霍浪费,无非想法不同。不过同也罢、不同也罢,反正我们所处的社会就是如此。假如不够称心,那就只能去孟加拉或苏丹。
那些手持日本佩刀的恶棍攻上门来,而警察却对这类事件迟迟不予制止,因为早已有话通到警察的最高上司那里去。这甚至不算是腐败,而是一种体制,也就是所谓投资。诚然,过去或多或少也有这等勾当。与过去不同的是,今天的投资网络要细密得多,结实得多,远非过去所能比。庞大的电子计算机使之成为可能,进而把世界上存在的所有事物和事象巨细无遗地网入其中,通过集约和细分化,资本这具体之物升华为一种概念,说得极端一点,甚至是一种宗教行为。人们崇拜资本所具有的勃勃生机,崇拜其神话色彩,崇拜东京地价,崇拜奔驰汽车那闪闪发光的标志。除此之外,这个世界上再不存在任何神话。
我确实很久未曾如此开怀畅谈自己了,我花很长时间,如同融化冰块那样缓缓地、逐一地谈着自己。诸如自己怎样维持生计,怎样走投无路,怎样在走投无路之中虚度年华,怎样再不可能衷心爱上任何一个人,怎样失去心灵的震颤,怎样不知道自己应有何求,怎样为同自己有关的事情竭尽全力而又怎样毫无用处等等,我说我觉得自己的身体正在迅速僵化,肌肉组织正在由内而外地逐渐硬化。我为之惶惶不安,而好歹感到同自己相连的场所惟此一处而已。
,“只要音乐在响,就尽管跳下去。明白我的话?跳舞!不停地跳舞!不要考虑为什么跳,不要考虑意义不意义,意义那玩意儿本来就没有的。要是考虑这个脚步势必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我就再也爱莫能助了。并且连接你的线索也将全部消失,永远消失。那一来,你就只能在这里生存,只能不由自主地陷进这边的世界。因此不能停住脚步,不管你觉得如何滑稽好笑,也不能半途而废,务必咬紧牙关踩着舞点跳下去。跳着跳着,原先坚固的东西便会一点点疏软开来,有的东西还没有完全不可救药。能用的全部用上去,全力以赴,不足为惧的。你的确很疲劳,筋疲力竭,惶惶不可终日。推都有这种时候,觉得一切都错得不可收拾,以致停下脚步。”
不过,我不晓得自己在寻求什么,不晓得前进的方向。我已经生锈,锈得动弹不得。如此只身独处,必须逐渐失去自己,我觉得。罢了罢了,现在从哪里开始好呢?总之必须从某处开始才行。服务台那个女孩儿如何?我对她怀有好感,她和我之间隐约有一种心心相印之处。而且若我有意,同她睡觉也有可能。但那又能怎么样呢?从那里可以去哪里呢?估计哪里也去不成,而落得更加失去自己的下场。因为我尚未把握自己寻求的目标。只要我处于这种状态,必然如以前的妻子所说的那样——伤害各种各样同我交往的人。
我说,“人们称之为逃避行为。那也无所谓,由人们说去好了。我的人生是我的,你的人生是你的。只要你清楚自己在寻求什么,那就尽管按自己的意愿去生活。别人怎么说与你无关。那样的家伙干脆喂大鳄鱼去好了。过去在你这样年纪的时候我就这样想,现在也还是这样认为,或许因为我作为一个人还没有成熟,要不然就是我永远正确。我弄不明白,百思不得其解。”
我认为13岁女孩子吸烟算不得好事。有害健康,有损皮肤。不过她的吸烟姿势却优美得无可挑剔,于是我没有表示什么。那悄然衔上过滤嘴的薄薄的嘴唇,如刀削般棱角分明,点火时那长长的睫毛犹如合欢材叶似的翩然垂下,甚是撩人情怀。散落额前的几缕细发,随着她细小的动作微微摇颤——整个形象可谓完美无缺。我不禁再次想道:我若15岁,肯定坠入情网,坠入这春雪初崩般势不可挡的恋情,进而陷入无可自拔的不幸深渊。雪使我想起我结识过的一个女孩子——我十三四岁时喜欢过的女孩儿,往日那股无可排遣的无奈蓦地涌上心头。
继而我蓦地想起往日的妻子。电话一声不响地谴责我,像妻子一样。我爱妻子,一起度过了相当快乐的时光。两人有说有笑,到处游山玩水,作爱不下数百次。然而妻子又时常这样谴责我,半夜里,沉静地、执著地谴责我的不完整性、突发性和被动性。她焦躁不安,而两人同舟共济。但她所追求所向往的目的同我的存在之间有着决定性差异。妻子追求的是通讯的自立性,是通讯高扬起纤尘不染的白旗将人们引向不流血革命的辉煌场面,是完美性克服不完美而最终痊愈的境况——对她来说这就是爱。但对我则当然不同。爱之于我,是被赋予不匀称肉体的纯粹概念,是气喘吁吁地挤出地下电缆而总算捕捉到的结合点,是非常不完美的:时而混线,时而想不起号码,时而有人打错电话。但这不是我的过错。只要我们存在于肉体之中,这种情况就将永远持续,此乃规律所使然。我对她如此加以解释,不知解释了多少次。
他说,“我还在对她恋恋不舍,如此而已。我时常这样想:我不当演员,她也辞去,两人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该有多好!不要高级公寓,不要‘奔驰’,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个平凡的工作,有个平凡的小家,就再好不过了。也想要个孩子。下班路上同朋友去酒店喝点酒,发发牢骚,回到家里有她。用工资买辆西比克或‘雄狮’——就是这样的生活,细想起来我希望的不外乎这么一种生活。只要有她就行。但是不成。她希望的是另外一种东西。她家里人都在指望她。她母亲是典型的幕后人物,父亲见钱眼开,哥哥搞什么管理,弟弟经常惹是生非,要用钱来收场,妹妹是个正走红的歌手。根本不容脱身。况且她从三四岁开始便被灌输了这种价值观。她一直在这个世界里当小演员,一直在被限定的形象中生活,同你我截然不同,不理解现实世界为何物。不过她心地纯洁,清新高雅,我懂得这点。但就是不行,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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