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樟柯和宁浩谁比较火(宁浩贾樟柯熬成主演)
假如未来有一天,电影成了几乎没人看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曾经的大导演们将如何自处?
在徐磊执导的短片《地球最后的导演》里,贾樟柯、宁浩放下导筒,成为主演,出演2065年的自己。这部短片来自B站和坏猴子影业联合推出的《大世界扭蛋机》,它是共同扶持青年导演而诞生的电影短片厂牌。
在那个电影艺术消亡的未来世界里,老骥伏枥的他们,上演了一出争夺“电影非遗传承人”的荒诞趣事。
从电影导演“转型”做演员,贾樟柯戏称终于“熬”成了主演,在片中,他自嘲、自黑起来毫不手软;宁浩也不清楚四十多年后的他,是否像短片中那样“爱折腾”,但他很清楚,有一样东西肯定不会改变,那就是对电影的热爱。
“我们演戏很认真的!”宁浩导演说。
日前,南方日报、南方 记者采访了贾樟柯、宁浩,谈担纲主演的感受和他们的电影情结,以及他们对电影未来的想象。
熬成主演:宁浩是技术型,贾樟柯是自然派
2065年的宁浩,成了住在房车里归隐田园的农夫,他的手机铃声是《疯狂的外星人》主题曲,房车里还摆着疯狂的外星人玩偶。
有孩子来偷瓜果,他要求他们吃不完不能走。孩子们哭了,宁浩“导演”上身,批评他们“哭戏”没能做到“真听真看真感受”。
宁浩对小南笑说,他的退休生活是导演通过对他的观察,得出的一个推论。“我平时就喜欢养花弄草,也喜欢田园生活,所以他推断我退休后就是这样。至于他觉得我会住房车,我还没试过……其实我觉得可能蚊子比较多。”
四十多年后的贾樟柯,则在电影博物馆里,给观众展示过去的电影是如何拍摄的。
在片中,2065年的电影只配在博物馆中出现,过去叱咤风云的大导演,被遗忘在无人问津角落。
出演老年版的贾樟柯导演,是什么感受?贾樟柯对小南表示,片中的他,是导演徐磊想象的产物,不代表真实的他。他和宁浩只能用想象,来完成对未来他们的表演。毕竟,没到2065年,他们也无法预测那时的他们是怎样的性格,如何理解自己前面的电影生涯。
但另一方面,像是山西人的设定,以及宁浩爱喝汾酒,贾樟柯爱吃老陈醋,都是量身定制的设定。“片中,我说宁浩是‘国民导演’,宁浩说我‘获奖无数’,一般外界都把我俩这么标签化。其实大家不知道,宁导也是获奖无数的导演,咱的票房虽然一直不咋地,但也不差钱。所以我们的人设有一些现实依据,我们就照着这个人设去想象。”贾樟柯说。
宁浩和贾樟柯都是山西人,他们也商量了使用山西方言。如此,他们只需要把台词记个大概,剩下的用山西话转化成他们的语言,贾樟柯说,宁浩是地道的太原话,他是学来的,他一听宁浩的太原话就来劲,特别亲切。
对宁浩来说,整个戏演得非常开心,他觉得贾导演戏太放松了。“我是技术型,他是自然派。当然,我们两个确实很努力的!我们演戏很认真的!”
给电影的情书:火车进站那一幕,是悲伤底色的一抹暖意
对于影迷们来说,观看这部短片是不断寻找彩蛋、会心一笑的过程。两位导演与现实中的他们有很多有趣的互文,也有大量迷影桥段。
影片一开始,贾樟柯导演的台词就宣传了好几部他的电影作品。这一幕中,贾樟柯在“近代电影历史重现演出馆”,指导临时演员排戏。
一到点儿,贾樟柯就被工作人员催促着离开,观众稀稀拉拉,看排演结束,旋即离开。“我们在这里穿过‘站台’,送走了‘小武’,‘世界’很大,我们‘江湖’再见!朋友们,让我们‘一直游到海水变蓝’!”贾樟柯对离去的观众们喊着。
片中,贾樟柯和宁浩代表着文艺片和商业片两个方向,他们的观影口味也着实不一样。影片结尾,在无人沙滩上,穿着病号服的两位导演,来到海边颇有仪式感地看一部想看的电影,俨然上演一出商业片和文艺片之争。
宁浩说:“黑泽明看过了,听不懂外语,选《少林小子》!”
贾樟柯说:“看不懂,你不会看字幕。安东尼奥尼!”
宁浩反驳:“拜托!这才是安东尼奥尼!”
贾樟柯说:“哦!这是费里尼,那就这个吧,塔可夫斯基!”
最后,贾樟柯和宁浩达成一致,选择了人类最早一批电影之一——《火车进站》。
贾樟柯对小南说,这部影片是徐磊导演选的,他和宁导都很满意,当在海边看到《火车进站》的镜头,“说实话我还是挺感动的”,“你感觉到了发明电影最初那种人和电影的关系,它背后蕴藏着人类文明的巨大提升和进步”。
在贾樟柯看来,这一幕,帮助我们去感受、理解电影诞生时,人类的那种创造性,以及创造出一个新文明的喜悦,在《地球最后的导演》这部影片悲伤的设定下,这份喜悦是一抹暖色。
电影的未来:会改变形式但不会消失,人们需要听故事
宁浩对电影的未来,并非像片中那样悲观。
他说:“我相信人们是需要故事的,只是在更加多元化的媒体和载体下,会产生更多的选择和形式。”
如果如片中那样,电影成为一个将要消失的艺术,贾樟柯会选择看的最后一部电影是什么?
“我不会只看一场电影。”在贾樟柯看来,所谓“电影的消失”,是在公共层面的消失,它并不意味着在私人层面也会消失,“我会在我的家里,在我的工作室里看,我可能每天还都会看电影。”
当然,随着科技水平的不断提升,电影的播放形式会发生变化。贾樟柯说,如果放开想象,未来甚至我们每个人的视网膜或眼睫毛都有播放器,我们可以选择不同的环境空间来播放。“这不意味着电影的消亡,而是意味着电影的改变,可能那时,我们就要告别电影院了。”
如果真的有那样的一天,对传统的电影拍摄方式、对在电影院观影这一形式更为执着与痴迷的贾樟柯,可能也便没有拍电影的兴趣了。
《地球最后的导演》片长39分钟,是由B站联合坏猴子影业共同打造的《大世界扭蛋机》系列电影短片“明日之后”中的其中一部。6月23日首播“明日之后”四部科幻电影短片,其他三部分别为《你好,再见》《杀死时间》《一一的假期》。接下来还会播出“成长之前”“爱情之上”“青春之下”三个主题。
对于“明日之后”这个系列,宁浩说,与其说关照了科技,不如说每个青年导演通过对未来的遐想,关心到人的处境,以及在这些想象当中所反映出来的人性,“我觉得才是最有价值的”。
事实上,电影最初的形态就是短片,甚至是单镜头短片,如《火车进站》《工厂大门》。贾樟柯提到,在过去,国内的短片是处在电影工业体系外的,它更多是年轻导演自我训练、展示才华的载体。“像B站和宁浩导演的合作,从活跃中国电影的创作、给年轻导演提供更好展示机会等方面,似乎又给短片带来了一种未来可能性的启示。”
【记者】刘长欣
【作者】 刘长欣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 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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