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李显龙谈中美关系(1997年龙永图与美谈判)
美国竭尽全力地想将中国孤立于全球化之外,为此美国前总统奥巴马,还曾想在世界贸易组织之外再建立一个与之类似的机构。
回顾这几十年的发展历程,我们感叹,多亏了有那些不畏险阻的外交官员耐心与美国缠斗,才有了如今开放的外部环境。
倘若中国未曾加入世界贸易组织,想必美国早已完成其把中国排除于世界主流国家之外的梦想。
(一)、历尽风霜,道阻且长
世贸组织是一个总部设在日内瓦,拥有164名成员国,主要职能为调解成员国贸易纷争的机构。
它既是贸易体制的组织基础和法律基础,又是众多贸易协定的管理者、各成员贸易立法的监督者。
尽管世贸组织并非多边贸易协定的制定者,可唯有加入它,才能获得参与国际贸易的入场券。
中国于2001年12月11日,正式加入世贸组织,那一刻举国沸腾,人们深深地感受到,距离实现民族复兴又近了一步。
中国能够变成世贸组织的成员国,背后有着诸多不为人知的经历。
我们主要走过了三个阶段,其一是酝酿,筹备复关事宜;其二是在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中作出选择;其三是逐一应对西方国家的唇枪舌剑。
自中国下定决心入世的1992年到尘埃落定的2001年,我们与美国进行了25轮谈判,与欧洲进行了15轮谈判,当然,其中最为难缠的当属美国。
它自新中国成立之初就对我们意见百般,固然双方早已建交多年,可对中国还是存在着诸多的意见。
我们当时的入世之路任重道远,于是在1994年成立了入世工作组,主要负责人为龙永图。
他是对外经贸部的主要官员,在与美国交往方面有着诸多的经验。所以,时任总理的朱镕基很放心让龙永图来当副部长级别的中国入世首席谈判代表。
龙永图知道这项工作的重要性,也知道自己面临的困难。多年以后,回忆起那段岁月他都不免感慨道:“美国人太强势了。”
要知道,当时世贸组织中有130多个成员经济体,其中的30多个成员经济体愿意和中国进行谈判。
其余没有参与谈判的大多数,则是相信美国的选择,可以代表他们的立场。
美国本身就自视甚高,又有了近百个经济体的“全权委托”,自然狂妄无比。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本来有可能在1994年关贸总协定转变为世贸组织前就加入其中的,可还是由于美国作梗而未能成功。
龙永图对这些过往都了解无比,他明白在未来的谈判过程中,少不了面对美国人的冷言冷语和各种讥讽,他也在心中给自己制定好了章程,告诉自己一定要收敛脾气。
(二)、戏谑嘲弄,拍案而起
经过龙永图和同事们的再三努力,在1997年谈判已经取得了初步的进展,至少欧洲方面已经松口,大家可以专心致志地对付美国。
中美之间相持不下的主要问题在于确保中国希望以发展中国家身份进入,而美国对此却颇有质疑。
此外,中美的双边谈判,还要确保彼此间权利与义务界限分明。双方在关税、非关税措施、农业、知识产权、服务业开放等诸多方面存在着严重的分歧,尤其是农业与服务业。
美国非要让中国按照它的标准来行事,可中国不愿损害自己的利益,来迁就它。
美国自认为掌握了主动权,因此在谈判桌上说了很多有损中国颜面的话。
其中最令人愤怒的当属1997年,中美就美国肉类进入中国后,是否要展开检疫一事展开磋商时,龙永图等人语调平和地告诉美国,对进口肉制品进行检疫工作并非只是针对美国,这项工作是很有必要的。
客观来看,这是很正常的合理诉求。毕竟,谁知道美国会不会将藏有有毒物质或者腐败肉制品,打上合格的标签送往中国。
况且,美国也没有松口不检查中国肉类。
不过在美国人看来,这就是对他们的侮辱。美国代表却突然来了一句:
“我们国家生产的肉,不用进行检验检疫也很合格。倒是中国的肉制品,出口到美国只能当成狗食,狗都不一定吃。”
面对如此嚣张的美国人,龙永图是作何反应呢?
刹那间谈判代表龙永图怒发冲冠,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着美方代表说道:“请你们现在立刻出去。你方必须对此作出道歉,否则我们没办法继续谈下去”。
美国人未曾料想,求着他们的中国人,居然会如此的火爆脾气。一向欺软怕硬的他们,眼见大事不妙,当即编了一个谎言,称在他们的国家里很尊重狗,狗和人一样重要。
可见,美国人还真是“幽默”。
当然,这不是谈判过程中,美国第一次不尊重我们,也不是最后一次。在1999年美国的谈判代表,曾在深夜通过龙永图传话给朱镕基总理,声称第二天要与其见面。
朱镕基一夜未眠,思考着第二天该如何答辩。结果,美国人却直接爽约。
这样出尔反尔的事情,在谈判期间是屡见不鲜。无奈,我们当时有求于人,也只得不与其过多的计较。
当时美国境内有着强烈的反华情绪,在美国当局的煽动下,其民众也很不同意中国入世。所以,美国的谈判代表才会如此刁难。
为了尽快地达成入世协议,也为了给龙永图等人减轻压力,在1999年朱镕基总理决定远渡重洋,亲自前往美利坚。
在此期间,朱镕基解决了诸多双方存在重大分歧的议题。签署了《中美农业合作协议》、《中美住宅合作谅解备忘录》、《中美海关合作协定》以及《中美民用航空运输协定》。
在我们答应进一步加大对美国小麦,大豆,花生以及玉米的进口力度,并且逐步地为其降低关税后,克林顿总统一改往日态度,主动与朱镕基总理签署联合声明,表示支持中国加入世界贸易组织。
(三)、苦心人,终不负
尽管中美双方已经在华盛顿达成了诸多的协议,克林顿也就中国入世一事松口,可善变的美国人,怎么可能轻易转变对中国的态度。
1999年11月15日,是决定中国能否入世至关重要的一天。美国的巴尔舍夫斯基一心想要拿捏中国,还没开始谈就表现得很不耐烦。
察觉到异样的朱镕基开口问龙永图道:“这方面一直是你在负责,拿出准确的判断,这些人究竟是想不想签。”
龙永图说:“我认为他们还是想签的,否则不可能和我校对文本。”
有了这句话,朱镕基心里也就有了底,他觉得不论如何也得把美国人留下来。
在这场谈判中,还有七个问题悬而未决。其中,有很多都是美国人临时加的。比如,他们希望中国进口汽车的关税能在2006年前降至25%。
他们这并非是临场发挥,而是早有预谋。他们利用中国积极入世的心态,在关键时刻,向我们发难。到时候,我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美国人先是抛出了农业协定和服装贸易总协定还有纺织品与服装协定这三个问题,朱镕基总理没有丝毫犹豫,接连说了三次“我同意”。
一旁的龙永图非常焦急,因为这些都是未曾经过国务院授权的,事先没有经过集体讨论。
所以,他拼命地给朱镕基塞纸条。朱镕基看到后,厉声喝道:
“龙永图,你不要再递纸条了。”
接着,朱镕基转头对美方代表巴尔舍夫斯基说道“之前的三个问题,我们都同意了。后边的四个,你们让步吧。如果可以,我们就签。”
美国人本来以为,自己提出的所有问题,都不会遭到拒绝。可他们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反转得如此之快。
当然,他们也是有心要与中国签订协议的,否则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地吊着中国。他们看到了朱镕基总理的难处也看到了他决绝的态度,巴尔舍夫斯基在经过一番头脑风暴后,终于同意了签订协议。
至此,中国入世走完了最为艰难的一步。
这期间,有双方外交官员的斗智斗勇,也有中国领导人呕心沥血的付出,他们为的就是能赶上时代趋势,让中国避免孤立于国际贸易体系之外。龙永图和一众谈判代表,也在这个过程中学到了与美国人打交道的经验。
如谈判代表之一的佟志广所言:“美国人就像一个被惯坏的孩子,跟他们谈判非常困难,他就像一个孩子到理发店里去剃头,他不老老实实坐着,他老动,你得用很大力量把他按住”。
或许对待这样“顽皮的孩子”,软硬兼施,才是最好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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