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你的生日愿望是反着实现的（你怎么过生日的）

1

公司下班的时候总会按响一个类似警铃的响声，单一的音，刺耳得很，每次这个声音响起，大家都要被吓一大跳。然后会有一些人开始陆续站起来，收拾东西，然后哼哼哈哈说，晚上要去哪儿玩吗？

说实话我不喜欢这样的铃声，好几次想跟人事部建议换点别的，毕竟这是互联网公司，不是联排工厂，这么铃声大震，还真是……有点不习惯。最终还是懒得说出口，每次都是这样。

今天跟昨天似乎没什么不同，一个人收拾着桌面上的文件，关闭浏览器，关闭电脑，切断电源。一切都按部就班，好像没有什么非赶时间不可的事等着自己。

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掏出手机，终于有了几条未读短信。

可很快惊喜就被冲散了，一条是跑保险业务的小单发来的，祝我生日快乐，说实话我还一直搞不清楚他姓氏的读音；另一条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某个客户，还记得对方的名字，至于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了，他能至今都记得我的生日算是非常难得的事。

也说不上失落，我在走出电梯的时候，停了几秒，分别给这两条短信回复了谢谢。毕竟能像这样记住我生日的好像也没有几个了。

走在路上，想给同在这个城市的好朋友打通电话，可转念又想，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难道告诉对方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然后呢？我也没有做好要过生日的准备，况且这个月的奖金一直没有发下来，能挨到下个月都是需要掰着手指头才能过好的事。

算了，还是自己随便去吃一顿好的。

在小炒店里点了一盘炒荤菜，一盅排骨汤，一小碗米饭，一个人就基本上能吃得心满意足了。

吃饭的时候，妈妈打来了电话，简单说了句，今天是你的生日，祝你生日快乐。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本来没什么情绪波澜的状况，在听到我妈的声音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眼泪哗哗就流下来了。

妈妈问我，是一个人在吃饭吗？怎么不约几个朋友一起？同事也行啊。

我没说的是，在这个城市，其实要好的朋友也没几个，大家不是忙就是住得也不近，平时非周末能见上一面基本上也有相当的难度，同事要好的就更没有了，能在办公室里成为点头之交就算不错的了。

这些跟我妈说是说不明白的，我也不打算继续说这些，只是夸张地表现出高兴，然后跟她说，这个生日我是特意一个人过的，那么多人多麻烦啊，还要招呼大家吃什么，我现在想点什么吃都可以，随时吃完了，还能去看会电影或者逛会街。

妈妈这才放心挂了电话。

我重新拿起筷子，剩下的饭菜基本上是忍着眼泪继续吃完的。

夜里十一点多，同在这个城市的好友打来了电话，歉意满满地跟我说，很抱歉啊，今天加班到很晚，到现在才想起今天是你的生日，你睡下了没有，如果睡不着，我可以陪你去看场电影的？

哎呀，这话竟然简直比我妈的那句生日快乐还要要了我的命，我开始鼻子一酸，然后控制不住地眼泪喷涌出来。

以上是好友P大学毕业后在这个城市工作后过的第一个生日，那年她22岁。

找了一份并不十分如意的工作，领着勉强够房租和生活费的工资，没有男朋友，也没有同居在一起的闺蜜，唯一同在一个城市的好朋友早已有了男友，平时能够聚在一起的时间也非常有限。

她说这样的日子要是在平日倒也没什么，反正都是稀松平常，可因为是生日，即便没有心里没有预设会有怎么样的惊喜，但当这一天波澜不惊的过到尾声，夜里12点，一个人躺在出租屋的床上还是莫名其妙难过得躲在被子里大哭起来。

她说我真的没觉得自己可怜，只是觉得一个人在这个城市独自过完了生日，觉得孤独而已。孤独竟然比工作上很多自己还没能很好处理的人事显得更加难以抵抗。

2

以下是另一个姑娘的生日。

选择在这一天请了一天年假。

工作满三年了，总算有了三天年假的资格。这三天于我这样每周上班五天半的职场小咖来说真的太过于宝贵了。

我打算好了剩下的两天要在下个月底紧连着周末的时候申请下来，这样只需要再请半天假，我就可以拥有4天完整的假期。

这4天我构想了半年多了，要做一趟短途的旅行。之前一直没敢想，因为新职位的工作刚刚走入正轨，先前的半年主管突然离职，公司领导说要从内部选调一个人来接任。

我暗自想这三年我在这个公司从最底层的执行专员开始做起的，虽然没有天赋异禀，但至少全心全力付出了。第二年年终的时候，公司尾牙宴，终于在这一天被部门同事一致推举为先进员工。

这个荣誉算不上多么了不起，奖金也不过是800元，但那天站在台上，面对公司全体员工的时候，我竟然也有了一种“我终于不是那个待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的小人物了”的感觉。

尽管这前后似乎也没有太大的不同，但至少开始有很多其他部门的同事跑来跟我聊天，酒会结束的时候会问我住在哪里，顺路的话可以一起拼车的。

这要在一年半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我承认在职场里我就是一个十足没有自信的人，害怕出错，不敢当出头鸟，但也不怕麻烦，同事不愿干的琐碎的小事，我都会承揽过来。

所以很多时候，总是活动结束了，大家基本上觉得已经没事干了，而我还默默地待在会场检查是否还有遗漏的东西。所以顺便也会帮最后做撤场事宜的合作公司一起做些收尾工作。

也是在这半年里，这家合作的礼仪公司不断发展壮大了，我们每次还有活动要合作，他们打来电话的时候，总会问一句，小七还负责现场协调吗？嗯，小七就是我。

老板也就这样慢慢记住了我的名字，进而也关注到了我平日做的工作以及日常表现。

前段时间，平日里要好的同事告诉我，礼仪公司的老板跟我们领导说，如果小七在公司不够合适，看是否能让给他们，他说他觉得我到了他们公司可能还可以在展会执行上独挡一面。

也是同事的这个转述，让我对这次部门主管的竞聘忽然充满了信心。我想自己也许可以赌一把，如果没有成功，那么我也没有损失什么。我不想一直只当一个职场小咖，我也希望到更大的舞台上去锻炼一下自己。

最后也算是险胜，名义上当上了部门主管。但人事给到的薪酬评定是主管级别中最低一档的，她客气地跟我说，我之后还有很大的发展空间，这么定的考虑点也是为了让我之后有个阶梯式的进步。

走出办公室后，我自己跟自己说，也才工作两年多而已，能在这么好的公司，这么牛的部门里当上主管，部门里也有很多的牛人，真的凭什么会是自己，我确实还有很多东西要学习。

于是也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地接受下来了。

接任的这几个月，算是成功地由自己统筹主导了几场活动，结果也还算令人满意。

所以这个生日才敢郑重其事地请下来一天假期。

一大早我就起床给自己煮了一碗面，煎了两个大大的荷包蛋。隔壁的室友都上班去了，我吃完面，一个人开始打扫屋子里的卫生。

本来想在升职的那一天给自己换一套单身公寓，可详细问了中介推荐的几处满意的房源的价格，再想想自己升职后的薪资其实还是在最低档，并没有比我先前专员岗位的薪资高出太多，也就作罢了。

幸运的是，隔壁的室友也是一个极为乐观上进的小女子，一起做伴也算是不错的，只是她今年也开始谈恋爱了，搬出去住也是早晚的事。我打算再熬过这一段时间，在她决定搬出去之前，我也要把我的薪资档位再往上提高一个层次，这样我梦寐以求的单身公寓也许就能如愿以偿了。

把房间收拾妥帖，给自己冲了一杯奶茶，然后舒舒服服地窝在沙发上看会书，我才恍然，一大清早悠然自得的时光竟然是这两年来头一次这样享受到的。

中午休息了一下，下午一个人去看了一场电影。依然在进场的时候，在工作人员撕下票根的时候，我小心地接过，然后将它小心别进背包里一个小小的卡包里。

算了一下，这三年留存在卡包里的电影票票根也有将近50张了，我不知道别人的怎么样，但这五十几张于我而言都有不一样的意义，除去每年一次的一场电影，还有就是每次工作上取得一点进步，得到一点肯定，下班后无论多晚，我都会犒赏自己看一场电影。

这几年竟然这样坚持下来了，虽然数量还没有很多，但于我自己而言也算是一步一个脚印前进过来了，翻起一张票根就多了一份美好的回忆，也算是这个生日里另一件令自己感觉到满足的事情了。

小七姑娘笑说自己回忆一场生日就像回忆一场职场之路，但这三年工作确实占据了她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个篇幅，似乎也无法不提及它。

小七说，现在她只想做好更多的积累，无论是在工作经验上还是在财富上，尽管每一年的收入依然没有很丰厚，但至少每一年都是进步的。她从不抱怨付出和得到的某种不对等，她说还好自己能够沉得住气，沉得住才能对抗住每一场自己一个人与这个世界搏杀的冲击力。

3

周一是一个多么让人讨厌的家伙，打开电脑的时候，屏幕的右下角显示着的日期。我的脑子还没被这个冬天冻住，其实从上个月开始我就在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还在另外一家公司做着社区娱乐版块编辑主管的工作，策划了一整个大幅的专题去祝福别人的生日。

这个别人说起来也不是别人，是我为数不多喜欢的偶像里面极为佩服的一个，周杰伦。

那天他挽着新娘在漫天花瓣的古堡里举行了王子公主般的婚礼，我转身跟男票说，我也很想在生日的这一天有一个婚礼，即便不像这样的奢华，但只要足够温暖就可以。

男票回复了什么我忘了。半年后我们挑了一个彼此能够请到长假的日子，几乎是像赶场一样把证领了，把婚结了。

原本预想好的旅行结婚，被彼此家里的长辈集体反对，最终两人妥协了，举办了一个极为传统老套的吃吃喝喝的婚礼。

结完的时候，我都来不及回味这到底是不是足够温暖，假期就结束了。背了一大袋的糖果和零食分享给部门的那些小同事，没有男票，没有结婚的她们瞬间围住我好奇且羡慕地问这问那，仿佛这其间的每一个细节对于她们来说都是一个个美梦。

其实就这样把自己匆匆交代给了另一个人我到现在还是后怕的，她们问我直接答应求婚的理由是什么，我想了想，不是求婚这件事本身，他也只是一个码代码的IT男，没什么浪漫细胞，求婚什么的也没有搞出什么大动静，无非就是蹩脚地说了一句，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个形式没有让我感动多少，反倒是我们在交往了两年半后，决定正式搬到一起住的时候，他将家里的wifi密码设成我生日0118。

这本身也没什么特别，但这些年来来去去交往过几个人，还没有一个主动将任何密码设置成我的生日，唯独他。

今天过生日，他依然没有什么举动，只是在临下班的时候问我晚上要去哪里吃，如果在家里的吃的话，他就买虾、鲍鱼和排骨。

要不是因为和他谈足了两年半的恋爱，要不是因为了解他这样一个寡言少语的IT男实在也整不出什么大名堂，我实在想说去他妈的虾、鲍鱼和排骨，咱能来点不一样的吗？

可具体来点什么不一样的，其实我也说不上来。只是和前两年不同的是，我开始不觉得憋屈了，也不会像之前那样满怀希望地期待对方能给点惊喜给点浪漫。哪怕下班回来的路上买一束百合或者玫瑰，然后进门的时候随口跟我说，送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其实前一天我就给自己订了一大束花，是自己十足喜欢的百合。还特意交代了客服，要在卡片上写上，祝A生日快乐，岁月如花！

晚上他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蛋糕，拖鞋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了百合香，也没有被惊到，只是自然而然地问，谁送的花啊？

我佯装一脸懵懂地回说，不知道啊，晚点问问。他还会凑上前详细揣摩卡片上的内容。

继而跟我说，我给你定了那款你喜欢的手表。

以上是A姑娘的生日日常。

A是为数不多的姑娘中，跟我同一天生日的，她问我说，你生日的时候，也会期待收到花吗？

我愣了一下，像脱口而出说，有当然好啊，没有也不会去刻意想要这个东西。毕竟像这样自己买一束送给自己也是很容易的事。

可转而又想，这可是A姑娘的生日，况且是这么渴望得到浪漫和惊喜的人。自己买的和别人送的还是有某种本质的区别的。

其实无论是谁多少都会期待的吧，不管自己经历到什么阶段，年龄到达几岁，是梦幻的少女心，还是计较生活的妇女。

我认真回复她说，会啊，最好能收到一大捧！

A姑娘说她就是这样送给自己一大捧，她告诉我说以前会很介意自己每次收到生日祝福的多少，会在意男友送的生日礼物是否特别，会抱怨那些连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的同学或朋友，可现在，反而会很欣喜竟然还有除了亲人以外的朋友记得我的生日，那些发来贺卡或者短信的，我都会特别备注下来，然后也相应去记住他们的生日。

这样在他们生日到来之前，我也能够提前编辑好祝福语，以便当天奉送给对方，礼尚往来虽然很俗气，但是这一天不管对于谁来说，多少都是有点特别的，自然收到的每份祝福都会因此不同。

她继续说，其实也知道一个生日过的好坏并不代表什么，重要的是每一天的质量，特别是到了自己开始变得有积蓄，有能力过好每一个除了生日之外的任何日子的阶段，也就不会再刻意放很多的期望在别人身上，自己想要什么就给自己什么，那些别人给的就当算是额外获得的，有时这样反而能减少自己凭空生出的很多失落。

说到花和礼物，其实自己平时找各种借口送给自己的礼物还真的不少，比如好友生日，挑选礼物的时候，顺便也会送一个给自己。还比如今天的方案进展很顺利，下班回家的路上，顺便就一个人偷偷把那件心仪已久的衣服给买下了。

先生哪天问起，你这件衣服我好像没看过哦？我还能故作心不在焉地回道，很多年前买的啦。反正男人记住你衣服的几率几乎是零，他也不会去细想到底是哪一年。

以前没有男友，没有结婚的时候常常想如果身边有了另一半也许就不会再感觉孤独和不快乐了。等到有了才知道，热闹和快乐都是自己给自己的，另一半的到来只能是锦上添花，如果自己活得一片灰白，也别指望着别人一定能为你描摹上怎样的浓墨重彩。

唯有你自己才能让自己活得出彩。也再没有什么比讨好自己开心更重要的事情了，往后越年长一岁越想把讨好自己这件事进行到底，就是这样呢。

A说这一段的时候明显一脸满足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还该回应什么才好。

4

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度过你们每一年的生日，我身边我所知道的三个朋友的生日，一年，三年，五年，从刚开始感觉孤独和恐慌，再到少了那么一点点慌张无措，能自己安顿好自己并适时犒赏自己，再到有了可以分担孤独和分享喜悦的另一半，基本上一年年，人生的一个个步骤就是这么走过来的。

P、小七和A，刚开始和我一样都没有前往北上广，都只是待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城市，这几年软件园区忽然冒出了很多本土的互联网公司，大大小小，竟然也能罗列出几百家了。

在之前，和北上广打拼的那些同学唯一不同的是，在这个城市工作更需要有一份好运气，好的工作机缘并不多，能遇上的都算是顺利的。刚开始的几年忙于找寻，工作也好，另一半也好，好朋友也好，等到最后这一切逐渐来到了自己身边，才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慌张无措了，才敢稍稍喘口气。

我也是在工作了两年多之后，在工作慢慢稳定了，也搬到了一个自己心仪很久的小区后，才第一次在生日的时候召集了在这个城市工作的一些同学和好友过来聚会。

刚开始的几年，每次一过完元旦，基本上就会开始着手做下一年的新计划，也就预示着旧的一年基本上就在一个短暂的假期之后就会彻底翻篇了，所以每次到了临近生日的时候，我总会恍惚，好像我又比别人提前进入到了新的一年。

我几乎每年都许同样的愿望，就是希望我每一年的梦想都可以实现。这个愿望很贪心，听起来也似乎不切实际，可我多少还是带着那么一丁点希望的，哪怕我付出更多一些些的努力。

和P、小七和A一样，会在每个生日到来之前认认真真地梳理自己，把自己每个阶段的成长和收获都记录和留存下来，哪怕只是一丁点的成就，那么当年的那个生日也就算没白过了，想想，这些年我也是这么一点点熬过来的。

今年是我在这个城市过的第七个生日。相比之前一临近生日就会想要彻底放松自己，放纵钱包，最近的一两年，我反而更像一直居家的蜗牛，哪怕只是窝在家里，有杯温热的枸杞红枣泡的糖水，然后安安静静看书，或者把积攒了好几集的电视剧一口气酣畅淋漓地看下来。

当然，最最安心的，是家人在房间外各有事情，他们不会来打扰。如果有家庭聚餐，会提前约好大家的时间，吃什么都好，一个火锅，或者几盘家常小菜，每个人都会露一手。

如果不想人很多，就和先生Lee两个人随便吃点什么，生日过到最后，其实也就是像稀松平常的小日子。

总的来说，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的，但用上喜欢这个词，我也是到了最近的一两年才敢这样说出来。

一个人的生日并非多么的特别，但一个人孤独的在一个城市，在这样的日子，从最开始的一个人，到有了朋友，有了另一半，这期间所经历的心路不是千山万水，胸中也早已有万语千言了。

一个人恐慌无助的时候，希望能有人在身边多好，可慢慢会告诉自己的是，这期间的过程都是不可逆转的，过后也不会再来，孤独也好，热闹也好，都是这场人生追逐里不可跳跃的过程，我们都要先学会接受，然后一一去习惯，紧接去找到更好办法，让自己的日子和内心慢慢变得丰盛富足一些。

前两年，小七和一个喜欢了她很多年的男孩结婚离开了这座城市，A和先生早已自主创业，两个人经营着一家兼具民宿和小酒馆的浪漫小院落，A说先生似乎也没有浪漫多少，但这早已不是她期待的事，更不会因此感觉失落，这样的他才是真实的他，这样的日子也才是实在的小日子啊。

P还是独身一个人。我常常跟她说，能将单身的日子过得这么久这么长，你才是幸运的。

P说孤独的时候也是同时伴随的。只是现在自己也慢慢沉静下来，不会只是期待有一个人来带自己逃离孤独，改善糟糕的单身生活。

现在她也会定期看场电影，定期回家，定期去健身房运动，定期和朋友约着去玩耍，既然单身是这样的，那么享受自由的同时，孤独也就理所应当一并领受了，她说现在反而觉得当自己再谈孤独这两个字时，还感觉有些矫情了。

它虽然没有远离自己多少，但现在也不会轻易去把它召唤出来，然后做出一些顾影自怜的样子了。

P的生日就在上个月。没有热热闹闹，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怎么过的，但我知道的是，至少我们心里都不慌了。

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不管是二十岁刚刚冒尖的生日，还是过了二十五将近三十岁的生日，不管你在这期间遭遇了多少事，遇见了多少人，你会更加明白的是，生活不管以什么样的底色出现在你面前，你都是唯一的主宰者。

不是足够亲密的人就能解决你的孤独，也不是一群人就能带给你足够的快乐，丰盛富饶的生活只有你自己能给自己。你内心充盈了足够的底气，给自己攒足足够资本，你才不会因为那些没有得到或许也本不属于你的东西而感觉到失落。

那些在各个城市漂着的人儿，这些年你都是如何走过每年独独属于你自己的这个节点呢？岁月是否赶在孤独到来之前提前为你点亮了蜡烛？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那一天我二十一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后变得像挨了锤的牛一样。可是我过二十一岁生日时没有预见到这一点。我觉得自己会永远生猛下去，什么也锤不了我。

——王小波《黄金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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