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训黄老邪（人倒架不倒安全活到老）

金庸老爷子武侠小说十五部，豪侠无数，人人精彩。如果从里面找最网红的侠客，恐怕飞天蝙蝠柯镇恶得排前几名。网络上关于金庸侠客，搞笑段子之王也非柯大侠莫属。最有名的无过于"待会看我的眼色行事"，还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柯大侠，是江南七怪之首，也是《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两书中七侠硕果之仅存者，他号称飞天蝙蝠，可能来自于高超的"听风辩位"暗器功夫，和实质上的双目失明。

这位柯老爷子一副侠义心肠，火爆倔犟脾气，最爱济人危难，专管天下不平之事。暴脾气上头，不管对方什么来历、多高武艺，都得插手管一管，绝对置个人安危于度外。至于平生战绩，义救北丐，痰吐东邪，掌掴北侠，怒斥西狂，杖打西毒，这些位哪个不是江湖领军人物，足够老爷子臭屁一辈子。

就是这么个不容于世的古怪老头，却活出了少有的高寿。他是如何做到的？今天就来说说，飞天蝙蝠柯大爷的江湖哲学。

歃血结义：市井豪杰的带头大哥

江南七侠，是金大师《射雕英雄传》第二章出场的人物，透过完颜洪烈的眼睛看去，一个老瞎子带着穷秀才、驯马师、樵夫、屠子、小商贩、渔家女闯荡江湖，完颜对他们暗暗称赞，生出收买之心，"看来这些人个个身怀绝技，倘若能收为己用，实是极大的臂助"。大金国六王爷见过大世面，有他赞许，至少说明这七位不是泛泛之辈。

七怪当然有他们的骄人战绩，武功既高，人多势众，与人争斗从未吃过亏。书中写到，"当年与淮阳帮失和动手，七个人在长江边上打败了淮阳帮的一百多条好汉，其时韩小莹年纪尚幼，却也杀了两名敌人，江南七怪端的是名震江湖。"在柯大侠的领导下，七比一百，一个人打十个多，也算真英雄好汉帮了。所以才有后来的"七位一体"，江南七侠，打一个也是一起上，打一百个，也是一起上。

醉仙楼上，柯镇恶对丘处机说，"我七兄弟人称'江南七怪'，都是怪物而已，'七侠'甚么的，却不敢当"。话语表面谦逊，实际上透着自负和霸气。如此讲话，没有足够的底气是做不到的，在《射雕》初期，江南七怪的武功虽非登峰造极，这份气场也是赚足眼球。

面对丘处机的掐架邀请，柯镇恶凛然道，"江南七怪疯疯癫癫，却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我们不敢欺压旁人，可也不能让旁人来欺压了。"全真教天下武学正宗，虽然名声震于江湖，在柯大侠也并不放在眼里，至少在气势上不输对手。

美酒人人会喝，各有其奥妙不同。斗嘴之后即是斗力，醉仙楼那么多笔墨铺陈，最终不过是铜缸中一口酒，借以二次展示诸怪武功。丘处机交代了几句场面话，将铜缸向柯镇恶掷去，书中写到，柯大爷示之以暇，直到大缸到了头顶，"这才右手一举，铁杖已顶在缸底。那铜缸在铁杖上的溜溜转得飞快，犹如耍盘子的人用竹棒顶住了瓷盘玩弄一般。"然后"突然间铁棒略歪，铜缸微微倾侧，……却不跌下，缸中酒水如一条线般射将下来。柯镇恶张口接住"。痛饮之后，柯大爷顺势挥杖横击，又把大缸送了回去。单看这份功夫，足可与长春子一较高下，要知道七怪并无内功修为，纯粹外力取胜，凭这份功夫，在江南市井混个名头，自是绰绰有余。

书中代言，"柯镇恶位居江南七怪之首，武功也为七人之冠"，江湖人物，除了以力服人，更要以德服人，七怪中柯大爷武功最高，他的品格、经验和见识，更是七人众最优者，大家"喝过血酒，立誓同生共死"，所以六个兄妹才为其马首是瞻。

还说醉仙楼，七怪之所以决定为焦木大师出头，只因"七兄弟多承大师平日眷顾，大师有事，我兄弟岂能袖手？"当然其中还夹着一些地域义愤，丘处机敢从北方来南方找麻烦，这样的狂傲，"哪还把江南武林中人放在眼里？"江南七怪不出头，谁来出头。典型的江湖人物思维模式，对眷顾过自己的朋友，义不容辞，恩怨分明。

后来五弟张阿生死于梅超风手中，柯镇恶誓死都要为兄弟（妹）报仇，而且终生不忘结拜情义，对外仍以"江南七怪"相称小团体。这番手足深情，不由得让人想起武当紫霄宫"武当七侠"，宋远桥安排殷素素加入"真武七截阵"，俞三侠不出手而出手，也同样是此意。

危中求存：狠毒无情的冷血杀手

自古江湖最残酷，生存法则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柯镇恶还是个残疾人，能够在血雨腥风和无数仇杀中幸存下来，而且活成了金庸小说中少有的高寿，着实不易。一般来说，对于大侠级角色，大家专注的都是柯大侠人品和道德，很少注意他也有江湖人物的嗜杀无情。

他对身边危机的敏感，是数十年江湖生涯历练的结果，他不像乾坤五绝一代宗师，也没有全真派硬气的名头，全凭自保过活，如果不是敏锐嗅觉、果断反应和狠辣手段，早已不在人世。所以，如柯大侠这般英雄，自认"一生正直，数十年来无一事愧对天地"，其实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也绝对是辣手无情的狠角色。

举个例子，黄蓉保护柯镇恶进入铁枪庙，两人暂时安全后，黄蓉沉沉睡去。"他女儿睡在这里，正是天赐良机"，柯镇恶提着岳王爷的铁枪，悄没声的走到黄蓉身前，他放不下的还是兄弟（妹）深仇，"我这么一枪下去，她就无知无觉的死了。嘿，若非如此，黄老邪武功盖世，我今生怎能报得深仇"，明里斗不过黄老邪，便要教黄药师尝尝丧女之痛。

柯大侠也知道，"于人睡梦之中暗施偷袭，自非光明磊落的行径"，他的解决办法是，"杀她之后，我撞死她身旁，以酬今日之情就是"。以此全了七怪"同生共死"之谊，也回报了黄蓉的恩情。幸亏此事不成，否则柯大侠不等撞死，就要死在欧阳锋手中。

且不说黄蓉刚刚从浓雾、毒蛇和弓箭中抢救他脱险，单只她和爱徒郭靖的关系，也不该拿她下手报仇。父债不能女偿，要找也该是黄药师。只是柯镇恶实在自知无能，只好用些阴毒卑劣的手段，抵偿自己的兄弟（妹）之殇。

"暗算黄蓉"的例子，还可说事出有因，再找一个例子，更能看出柯镇恶的狠毒，是出于天然混迹江湖的自我保护意识。这件事发生在大漠，当时七怪轮番教授郭靖武功不成，某日发觉他突然大进，柯大爷疑心是敌人毒计，担心郭靖可能被人利用，不利于自己七人。

尽管韩小莹试图为郭靖说好话，但是柯大爷有了"十八年辛苦养虎遗患"的先见，竟然不顾舐犊之情，安排了"围歼"的狠毒计划。全然不知情的郭靖一进帐篷，"突然两只手的手腕同时一紧，已被人抓住，跟着膝后剧疼，被人踢倒在地，呼的一声，铁杖当头砸将下来"，郭靖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闭目待死时，七师父韩小莹终是不忍，拿长剑架住柯氏铁杖。柯镇恶毫不动心，还要铁杖重重一顿，责备"七妹总是心软"。

柯镇恶的思路是这样，他知道郭靖几斤几两，突如其来的武功大进一定有问题，全金发代替他说出心中顾虑，"他为什么不让咱们知道？又干么不对靖儿明言这是内功？"韩小莹一言中的，更坐实了他的想法，"那么不是朋友，就是对头了。"危险当头，尽管还有疑点，但是江湖谋生安全当先，即使对面是他们传授武艺、自由养大的孩子。威胁到生命时，什么比武之约、师徒之情、事实真相，都是次要的，解决问题的最快办法，就是一个字——杀。让事情消除在萌芽状态。十余年养育，说杀就杀，这还是那个侠肝义胆的英雄吗？不过是风声鹤唳的惊弓之鸟，让人惊惧心寒。

能有这样的反应，其实也不算异常，这正是江湖历练留给柯镇恶的天然反应，他的兄长"飞天蜈蚣"柯辟邪就死在他面前，五弟"笑弥陀"张阿生也死在他面前，他自己的眼睛也是江湖仇杀中废掉的。如此许多前车之鉴，二八定律下，能够活下来的除了强者，就只有先下手为强。

藐视天下：无知无畏的面子之王

大漠荒山上，江南七怪发现了恐怖的东西，"一共三堆，排成品字形，每堆九个骷髅头"。柯大侠的第一反应是，"各位兄弟，大家快上马，向南急驰，千万不可再回来。"撑门面的台词，被五弟张阿生抢了去，"江南七怪打不过人家，留下七条性命，也就是了，哪有逃走之理？"

充面子，可以理解为"装腔作势"，不过有些贬义，其实柯大侠更像是那种"倒人不倒架"的存在。很多人最喜欢柯大爷每次动手之前的放话，上来就是"取你狗命"，不管对方武功如何，没有不敢上前拼命的，单说这个精神就十分可嘉。当然结果一般是打输了，也不会跪地求饶，而是硬咬着牙、翻着白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柯镇恶从来没有怕过谁"，这场景83版影视剧中做得最地道。

柯镇恶为代表的的侠客们，成名于江南市井街头，尊敬他们的叫一声七侠，不爱他们的背地里叫七怪。其实本就是七个怪人，柯镇恶从小性子刚烈，在市井摸爬滚打，乱七八糟的不平事管了很多，没有不成功的。

当然，这里面应该是多半是鸡鸣狗盗之徒，柯大侠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后来成立了七人众，兄弟（妹）联手，进退合一，纵横市井绝对没问题。这些家伙虽然经常办坏了事情，但都出于好心，号称七怪，侠义之辈却是无可置疑。

法华寺一战，最能看出七人实力，丘处机武功在《射雕》初期是天神般的存在，实际不过二流角色，两者相较，七比一也就勉强打个旗鼓相当。七怪中武功主要靠柯大侠和朱二侠，所以真实本事如何，不问可知。这江南七侠的名头，多半也是"装腔作势"而来的。

只说柯镇恶，他被沙通天打，被彭连虎打，被杨康打、被梅超风打，比较荣幸的，被黄药师打、被欧阳锋打……只要是书中有头面的人物，大部分都与柯大爷干过仗，当然结果无一例外都是个输。

其实柯镇恶也不完全是"纸老虎"，他曾痰吐东邪，杖击西毒，言斥南帝，独救北丐，除了柯大侠，别人还真干不来这个事。可以说，七侠的名气，享誉江湖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当然，能够气势上鄙视天下英雄，也自有其道理，个中原委不可忽视。

先说武功实力。柯镇恶位居"七怪"之首，擅长降魔杖法和毒菱暗器。虽然是个盲人，可"听声辩位"的暗器，当之无愧江湖一绝。他与朱聪配合大战丘处机，书中写到，"丘处机吃了一惊，心想目盲之人也会施发暗器，而且打得部位如此之准，真是罕见罕闻，虽有旁人以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指点，终究也是极难之事。"作为全真教武功最高者，钦服之意溢于言表。如果这还证明不了什么，铁枪庙中，柯镇恶与欧阳锋过手，使用铁蒺藜暗器，收发自如，就连五绝之一的西毒都要喝彩，"真有你的，柯瞎子，饶你去罢。"

再说他的杖法，李莫愁在陆家庄与柯镇恶遭遇战，竟然能够拼斗三十余招，暗赞"这老儿是江南七怪之首，果然名不虚传。他盲目跛足，年老力衰，居然还接得了我十馀招"，这可不是什么恭维之语。李莫愁的武功，堪比当年的铁尸梅超风，黄蓉更是听说，"赤练仙子李莫愁武功高强，阴毒无比，不亚於当年的西毒。"陆家庄一战，是实打实的拼斗，没有半点投机取巧，可见柯大侠还是有几把刷子的。

再说后台背景。柯镇恶敢这么张狂无度，是因为他的后台确实厉害！爱徒郭靖自不必说，降龙十八掌加上全本九阴真经，还有全真派玄门正宗辅助，当之无愧一代大侠，江湖人人人敬佩赞扬。他对柯大爷言听计从忠心不二，得罪了柯大爷，相当于得罪了郭大侠，怎么得了。

除了郭靖，北丐洪七公与他亲近，东邪黄药师是他亲家，全真七子是他过命交情，这些人加起来，即便柯镇恶又老又瞎，谁又敢惹他半分，不如躲着走。李莫愁想得最透亮，也最具代表性，"要伤柯老头不难，但惹得郭氏夫妇找上门来，却是难斗，今日放他一马便是。"

还有江湖声望。除了几分真功夫，柯大爷的侠义名望也给他助益不少，很多人因此不会对他痛使杀手。《神雕》雪夜里，沙通天的话可为佐证，他对丘、柯二人当初的打赌非常佩服，"这件事江湖传闻，都说江南七怪千金一诺，言出必践。咱们也瞧在这件事份上，那才放他。"柯大爷的人品被敌人津津乐道，这又不是装腔作势所能达到的效果了。

快意恩仇：直率乖张的性情中人

本来可以在如画江南安度余生，却因为丘处机的一个赌约，放弃原本舒适生活，南方人远赴大漠，其中的生计之艰难苦楚，外人难以领会。当他们终于找到自己的"赌注"时，那种狂喜心情，书中写到，"七个人登时目瞪口呆，便是半空中三个晴天霹雳，亦无这般惊心动魄的威势，一刹那间，宛似地动山摇，风云变色。过了半晌，韩小莹才欢呼大叫，张阿生以拳头猛捶自己胸膛，全金发紧紧搂住了南希仁的脖子，韩宝驹却在马背连翻筋斗，柯镇恶捧腹狂笑，朱聪像一个陀螺般急转圈子。"这番开心，是发自内心肺腑的，这番豪情，是真挚而快意的，一同阅读的看客们心头也会大石落地，感同身受。

当江南七怪中的兄弟们被杨康设计害死在桃花岛，柯瞎子一直以为是黄老邪做得狠手。柯镇恶身着孝衣，踏上了孤独的寻仇之路，他始终以为黄老邪是杀害自己同伴的凶手，甚至几次想暗中杀害黄蓉。面对绝世高人黄老邪，柯镇恶也敢当面大骂，口吐浓痰，即使无力报仇，也要用些泼皮无赖的手段一舒胸臆。但是在事情真相曝光后，柯镇恶后悔不已，当着黄老邪的面狂扇自己和郭靖耳光，骂道"你是小糊涂，我是老糊涂！我该死，眼睛瞎了，心也瞎了"，别的不说，这样有错就直承，敢作即敢当，柯镇恶可说让人佩服！

在《神雕侠侣》第三十七回"三世恩怨"一则里，柯镇恶应沙通天、侯通海、彭连虎、灵智上人之约，前来铁枪庙赴死。侯通海以为柯镇恶一定不来，还要打赌，谁知却猜错，"贼厮鸟，果真不怕死，这般邪门。"喃喃自语中带着十二分佩服。柯镇恶给昔日仇敌赠药，然后凛然道"老夫的私事已了，特来领死。"

当沙通天把他跟三十年前死于此地的杨康相比时，柯镇恶大怒，"那杨康认贼作父，卖国求荣，乃卑鄙无耻的小人。我柯镇恶堂堂男儿，无愧天地，你如何拿这奸贼来跟我飞天蝙蝠相比？你难道还不知柯某可杀不可辱吗？"书中描述，"但见他白须飘飘，仰头站在殿中，自有一股凛凛之威。"这是骨子里的豪侠风范，却不是装出来的。

金庸文笔的确不凡，一环套一环令人目不暇接，在铁枪庙里聆听良久的杨过听他辱及先人，当时大怒，揪住柯镇恶质问，"却何以在背后胡言毁谤我过世的先人"。面对晚生后辈如此无礼，柯镇恶说出了他的处世哲学，"古往今来的人物，有的流芳百世，有的遗臭万年，岂能塞得了世人悠悠之口？你武功再高，也只能吓得倒贪生怕死之辈，难道江南七怪是受人逼供的么？"这番言语，值得大喝其彩，柯镇恶形象立时伟岸。

柯镇恶详细叙述了杨郭二人以往的事迹，柯镇恶武功不高，但素来嫉恶如仇、铁骨铮铮，一番话说得正义凛然，让杨过也不得不肃然起敬，以礼相待。

求仁得仁：无欲无求的侠之大者

无论如何，江南七侠行为端正、一身正气，具备纯正的英雄仁义精神，当得起江湖上"侠义"二字，更何况他们还培养出了一代大侠郭靖。同样侠义自居的丘处机，却没有把自己的弟子培养成人，"教不严，师之惰"，个中高下立判。

七侠混迹江南市井，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急人之所困，终于闯出了"七侠"的名声。他们坚守信义，为了一记赌约，万里大漠去寻找忠良之后郭靖，在大漠一待十几年，大好青春和年华都耗费在了一个毫不相识的孩子身上。他们并非一时意气用事，当时朱聪就对丘处机说过，"你这法子未免过于狡狯。凭这么几句话，就要我兄弟为你费心一十八年？"看得透亮。

说是说，但还是应下了这件极是难办、极耗心血的赌约。但凡有点私心杂念，绝不会傻到真的去做这件事，也绝不会真的苦心履约，最终成功造就了大侠郭靖。无论之后际遇如何奇妙，这启蒙的功劳是别人夺不去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家为人。不管从哪个角度，江南七侠都当得起一个"侠"字。

这其中，柯大侠对团队的影响力不可忽视，从一定程度讲，七侠的意见，实际就是柯大爷的意见。能在残酷的江湖和纷繁复杂的人性中坚守自我，一路高歌仁义，一路昂首向前，而且坚持到了最后，这在小说中也是很难有角色做到的，更何况现实的生活中，这样的人物又有几个？这才是柯大侠让人佩服和喜爱的原因。

如果说无欲无求，也有点夸张，但凡是人，都有自己的嗜好和软肋，柯大侠猥琐丑陋，好赌无厌，脾气暴躁，辣手无情，这是他的缺点。但就是这样一个执拗、固执的老头子，他的人性光环，却那么耀眼夺目，在肮脏的江湖污泥中，如荷花一般高洁不染。

纵观射雕、神雕二部，江南七怪其实没有享受到什么舒适的生活，射雕后期，仅剩柯镇恶寂寥孑然，到神雕侠侣开始，江南七怪其六已死去二十多年，江湖淘沙，早已没有了江南七怪这个名号。只有这位长寿的"飞天蝙蝠"，对外依然以"江南七怪"自居，苦苦支撑着这个不再响亮的团体。

以一人之名而称"七怪"，柯镇恶的身上背负着七个兄弟（妹）的理想和信念，在他的心中，无论何时遇到敌人，他的身边，永远都是七个兄弟（妹）在一起，他永远不是孤家寡人，一起生，一起死。正是有了柯大侠的执念，人数反而不重要，江南七怪的形象，才从射雕之初，一路活到了神雕之末。

柯镇恶的江湖哲学，带着一种世俗的无助，带着一种忧伤的孤独，哪怕被人当成笑柄，却坚守了自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人世，这种没落的执念，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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