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自杀之前的状态(三毛为何在荷西去世12年后自杀)
1991年,台北士林区荣民总医院,她紧紧握着笔,眉间的忧郁像化不开的千年冰山,手微微抬着却怎么都无法下笔。
她很快拿起电话,毫不犹豫地输入一串极为熟悉的号码,嘴唇微微颤抖,一遍遍地说:
“小熊,我是三毛,你在不在家?小熊,我是三毛,你在不在...”
护士提醒她办理出院手续时,看到三毛坐在马桶上,双手合十,好像在做祷告。
等护士凑近些,她才看到有一条丝袜缠在三毛脖子上,另一端拴在打点滴的架子上。三毛身体僵硬,已经没了呼吸。
一生为爱痴狂的三毛,曾在挚爱离去时险些轻生。家人是她最后的依靠。三毛答应父母好好活下去,而如今为什么又果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17年后才敢公布的遗书里,又藏着多少秘密?
坎坷成长路1943年,日本在太平洋战争失利后,依然没有放缓对我国的侵略,甚至继续投放大量炸弹袭击重庆。
在充满硝烟和炮火的废墟里,三毛在重庆焦黑的残垣断壁中出生了。
这个女孩是家里第二个孩子,父亲怜爱地看着她娇小的模样,心中既激动又难过。
生命的诞生固然让全家人欣喜万分,但在这样的战乱年代,等待她的必定是莫大的痛苦和坎坷。
新中国成立的前一年,三毛一家移居台湾省,以父亲律师的身份,一家人总是可以解决温饱的,但是一家六口的巨大开支,也让父亲有些力不从心。
三毛
三毛从小不喜欢说话,她总是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有时候对方开心地露着两排大白牙,笑的前仰后翻,她也跟着咯咯地笑。
而看到别人难过的流泪时,三毛又低下头,鼻子酸酸的想哭。沉默的性格和敏锐的洞察力让她从小与其他孩子不同。
虽然家人尝试让三毛尽量活泼些,但始终没有明显改善。
家人以为三毛上学后,性格可以慢慢改变。
可现实并没有按照家人的意愿发展,而是慢慢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可能是家人无微不至的关怀让她习惯了被爱的感觉,所以在学校里的巨大落差让三毛一时难以接受。
当时台湾省还不是亚洲四小龙,包括教育在内的发展也不完善,老师永远是一副严肃刻板的样子,学生六点就要到学校念书,晚上十一点才能放学。
回到家后,她又要应付大量课后作业。
紧张的学习环境,近乎窒息的时间安排让她感到强烈的压抑感。
或许是天性使然,三毛原本沉默寡言的性格变得有些不合群,甚至用孤僻形容也不为过。
同学们都在紧张的学习空隙里寻找开心的事情,而三毛则一个人坐在座位上发呆,满是哀伤的看着周围发生的一切,没人关心她在想什么,人人都只在乎自己。
除了过分安静的性格,三毛的学习成绩也并不乐观。
她好像天生对文字有敏锐的感觉,很小便开始读世界名著,甚至像红楼梦这种小学生难以理解的书,也是信手拈来,还看得津津有味。
因此,她的偏科极为严重,除了语文异常优秀外,其他科目完全不过关。
面对如此令人头疼的学生,老师只会板着脸教育她,而家人只有发愁的份,也帮不上什么忙。
在三毛的一生中,家人始终以无微不至的关怀温暖着她,她也一直将心中最柔软的部分全心全意交给家人和爱人。
为了让其他成绩看起来不那么难看,三毛直接把课本里的内容一字不差地记在心里,好像学习语文一样能随意背诵。
果然,在下一次数学考试,她从倒数一下成了全班第一,整张试卷没有一处错误。
从倒数第一的逆袭真的很让人吃惊,甚至老师一开始就不看好三毛的成绩,认为她在考试中作弊了。
于是老师在课堂上考了她一道课本之外的题目,三毛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回答。
老师颇为轻蔑地嘲笑三毛作弊,并在她眼圈上画了两个零,代表她作弊得零分。
而同学也被老师的做法逗得哄堂大笑。在一阵爆炸般的笑声中,只有一个人没笑。三毛低下头,泪在眼里打转。
在那之后她越来越孤僻,直到患上自闭症,也没有任何人愿意尝试接近她。
家人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帮她办理了休学,又通过转学好歹完成了初中和高中的学业。
三毛是十分聪明的女生,她的文学天赋远超同龄人,等她上了大学,已经可以通过写作赚稿费了。
这时,人们才意识到这个看似普普通通的女生,居然如此富有才华。
大学时期的三毛开始慢慢接触周围的世界,至少有一半时间她是快乐的。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龄,她的生活中也洋溢懵懂的小欢喜。
当时学校里有一位堪称偶像级的男生,他相貌堂堂,气质非凡,而且对文学有很高的敏感度。
这样一个男生,不管走到哪里,注定是所有人目光的焦点,三毛也是他的爱慕者之一。
当三毛的作品成功发表后,她向那位男生表白了。
当时的三毛还没有后期那种忧郁而高贵的气质,内心还没摆脱自卑,所以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很好。
而男生最终同意与她交往,原因是三毛的才华吸引了男生。
第一次谈恋爱的三毛小心翼翼地爱着男生,甚至幻想着毕业之后的事情。她很确定自己愿意跟着男生去任何地方,即使到处流浪,心里也是甜的。
这位男生叫梁光明,正是因为这段感情经历,让三毛远走他乡,遇到了一生的挚爱——荷西。
三毛与荷西梁光明是典型的文艺青年,文笔细腻,很善于捕捉生活中的细节。在外表和才华双重加持下,不管走到哪里,他都是关注的焦点。
三毛是梁光明的追求者之一,虽然才华出众,但是她并不自信,对自己的相貌也没有把握。
在任何时代,人与人见面的第一印象一定是始于颜值。而三毛和梁光明之间的感情,更像是精神层次的交流。
三毛坚定地认为梁光明是完美的,他几乎是为文学而生,骨子里透着文人该有的气质。
可是当梁光明大学毕业后,却甘愿当了一名普通员工,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为了钱到处奔波,甚至有时会累得没时间陪女朋友。
三毛看着梁光明的形象忽然崩塌,心中满是震惊和不甘心。
眼前的男生依然是她认识的梁光明,但笼罩在他身上的气质和光环正在慢慢消失,三毛深深为他感到不值。
为了找回曾经的梁光明,三毛满心欢喜地向他求婚,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让他重新燃起创作的欲望。
这么充满梦幻的方式并没有打动梁光明,反而让他略显狼狈。
当时,三毛没有完成学业,不懂社会的生存规则。
当然浪漫和梦幻的生活人人都想要,但建立在这一切上的,必然是温饱和富足。
梁光明甘愿放下所有转而做一个普通员工,何尝不是向社会妥协,做一个任劳任怨的老黄牛,为未来的生活拼搏。
面对三毛的求婚,梁光明惊讶的看着她,果断选择拒绝,不急不慢地走进人群中,和数不清的穿着职业装的人混在一起,成了城市中毫不起眼的一个。
1967年,三毛只身远赴西班牙留学,等待她的是完全不同于台湾的生活环境,陌生的国家、同学、衣食住行、文化传统,甚至作息时间都与台湾大相径庭。
父母一直把她送到车站,依依不舍地说:
从此是在外的人啦,不再是孩子咯。在外待人处事,要有中国人的教养,凡事忍让,吃亏就是便宜。
万一跟人有了争执,一定这么想——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于三毛来说,这次远行确实教会了她很多道理,也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男人。
三毛在西班牙住的是四人宿舍,一开始大家和睦相处,彼此关系很好。
后来便成了三毛为室友铺床、打扫卫生、擦桌子。父母教给她的忍让之道,成了其他人随意欺负她的理由。
后来三毛奋起反抗,最终以原始的方式赢得了舍友的尊重。
在《西风不相识》中,三毛写道:我在这个宿舍里,度过了十分愉快的时光。
在西班牙的生活中,令她最愉快的并不是宿舍生活,而是认识一个特别的朋友——荷西。
这一年圣诞节,荷西和三毛在马德里街头相遇,三毛24岁,荷西16岁。
荷西对三毛一见钟情,开始疯狂追求这个比她大8岁的女生。
在大学二年级,两人便频繁约会。他们手牵手在路上闲逛,一起吃饭,去电影院看电影,天南海北的到处旅游。
三毛享受着荷西的宠爱,而内心始终保留着一丝克制。单单8岁的年龄差距就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荷西对三毛说:
“你再等我六年,我还有四年大学要读,我还有两年兵役要服。等到这六年过去的时候,我就娶你...
我一生的愿望就是,我每天出去赚钱,你在家煮饭给我吃。”
三毛内心一阵翻腾,她曾在无数个夜晚幻想这样的场景,作为女人,谁不想拥有这么美好的生活呢?
她微微低着头,内心百感交集,她当然愿意用一生时间享受甜蜜的感情,但这样的表白从一个未成年的孩子口中说出,多少有些滑稽。
三毛不敢看荷西,她怕对方的请求会冲破她最后的倔强,让这场爱情走向更深的层次。
理智告诉她遵从现实,此刻的感动,可能只是一时冲动的结果。
她咬着嘴唇,一步步往后退,很快离开荷西,飞也似地跑回学校。
那天晚上,三毛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荷西的话,不禁激动地哭了起来。
她从没感受过这么炽烈而纯粹的感情,即使是跟梁光明最甜蜜的时刻,也不曾拥有如此美好的告白。三毛紧紧揪着被子,满脸泪痕地睡去。
第二天醒来,她回想起荷西的话,不禁轻轻一叹。
六年后她已年过三十,而荷西的青春才刚刚开始,她绝对不能作为一个容颜正在老去的女人身份,出现在风华正茂的荷西面前。他们的相遇,可能一开始就是错误。
后来两人见面,三毛郑重其事的对荷西说:
“从今天起,不要再来找我了。因为6年时间太长了,我不知道我会去哪里,我也不会等你6年。”
三毛便将内心的情绪藏在心里,完成学业后到处游历,关于荷西的一切好像都烟消云散了一般。
再遇荷西
三毛毕业后回到台湾,在文化大学德文系和哲学系任教。
学校里洋溢着青春与单纯的氛围,这让敏感而深情的三毛感到十分轻松自在。
可能是轻松环境让三毛的浪漫情怀愈加蓬勃,生发出的热情好像火一样热烈,于是她在迷迷糊糊中迎来的新的感情。
三毛对文学的追求,像对爱情的渴望一样深。
有一次,她在咖啡馆遇到一位画家,被对方的独特的气质和忧郁的神态吸引,并很快坠入爱河。
或许在那个时刻,三毛已经忘了才华横溢的梁光明,忘了稚嫩但认真的荷西,也忘了自己敏感的内心。
她的眼里只有在一片灿烂骄阳下,那个深沉而忧郁的深情。
三毛迫不及待地与对象倾诉自己的内心,甚至满心欢喜地筹备着一场婚礼。
但当她马上要嫁给画家时,却发现对方早就结婚,他们的婚姻根本不受法律保护。
三毛如遭晴天霹雳,整个人再次落入黑暗中。她蜷缩在窗台,感受着阳光柔软而温暖的柔情,内心满是冰冷和绝望。
命运从她身上夺走的越来越多,虽然三毛在文学方面的造诣越来越深厚,但她的爱情总是在反反复复中以悲剧收尾。
为了帮女儿尽快走出阴霾,家人便带她外出运动,希望通过身体的运动一点点驱散心中苦闷。
然而这一次,命运再次让三毛脆弱的内心遭受重创。
她很快遇到了一名德国人,对方文质彬彬,性格随和,没有不良嗜好,而且很愿意照顾三毛。
跟前几任光芒万丈的男生不同,这位德国人做事认真踏实,是居家生活的绝好伴侣。
三毛起初小心翼翼与对方接触,惴惴不安地向他敞开心扉,她压抑住心里的热情,只为让爱情走的更远更坚实。
不久后双方彼此袒露心迹,男子向三毛求婚。三毛满心欢喜地与对方深情相拥。
但是在婚礼前几天,这位德国人突发心脏病,在三毛怀里痛苦离世。
命运一次又一次摧毁着她的希望,令三毛身心俱疲。
她走在街道上,脑海中满是过往的甜蜜画面。那些欢快的笑声好像一直在不远处回荡,她深爱的人一遍遍轻轻呼唤着她的名字。
一个又一个梦幻般的回忆与现实形成强烈逆差,让三毛整夜整夜地失眠。
对她来说,爱情似乎越来越遥远,而她能拥有的,只是悲伤的过去和失意的现在。
三毛眼神涣散,精神崩溃地倒在床边,猛地将大把安眠药塞进嘴里,试图用这种办法结束一生。
或许对于三毛来说,结束生命未尝不是另一种解脱,但家人还是将她从死神手里救了出来。
他们知道台湾是三毛的伤心地,便建议她去欧洲生活一段时间,调整一下心态。
就这样,三毛又回到了马德里。
一别匆匆6年,马德里像高速运转的机器,每天都会不断调整城市面貌。
外围的商街和房屋变来变去,几乎能与市区媲美,而市区中古老而极富底蕴的古建筑,又如洞悉世间情态的长者,坚守着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历史气韵。
马德里像她的第二个家,熟悉的文化传统和生活习俗曾不止一次唤醒她往日轻松快乐的生活,或许在这里,她才能感受到一丝珍贵的温情。
当然,对于渴望爱情的三毛来说,内心的空洞是无法忍受的。
而这一次,命运终于为他准备了一段美好的邂逅。
在一次聚会中,三毛遇到了一位老朋友:荷西。
6年时光已过,荷西早已不是那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此时他肩膀宽阔,胳膊和腿上的小肌肉微微隆起,好似被岁月雕刻的脸上生长着旺盛的胡须。
在茂密的须发之间,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三毛,然后迸发出温柔而充满活力的光芒。
故地再见故人让三毛喜不自胜。荷西邀请三毛去他的住处,向她展示了一件意义非凡的物品。
那是一面粉刷如新的墙,光洁的表面上一尘不染,墙上一排排一列列地挂着各种照片。每张照片都是不同主题,记录了三毛各种时期的影像。
对三毛来说,这面墙代表真诚而炽热的爱情,浓得溢满这间屋子。
她情不自禁捂住嘴,满含热泪地看着这些照片,然后目光落到荷西身上。
她发现荷西的眼睛正深情地看着他,眼里的光倒映着她的影子:激动而甜蜜。
这次相遇让三毛与荷西再次成为情侣。
与上次不同,两个成年人考虑的事情不再是喜欢与不喜欢,而是更长远的婚姻和更长情的陪伴。
1972年冬天,三毛在一本杂志中看到关于撒哈拉沙漠的介绍,不禁心驰神往。
撒哈拉沙漠是世界上最大的沙漠,一望无际的沙尘中不裹挟一丝反复无常的人情世故。
而在这片原始的区域中,更能让人感受到自然的规则、生命的起落、灵魂的归宿和生活的本质。
三毛考虑再三,决定离开马德里,前往撒哈拉。
荷西听到她的想法后没有阻拦,而是不辞而别马上动身去撒哈拉,在当地找到一份工作,确定好住处才给三毛写信:
我想得很清楚,要留在你身边,只有跟你结婚,要不然我的心永远不会减去这份痛楚的感觉。我们夏天结婚好吗?
荷西不是诗人,也不会说动情的话,但让三毛感动到泪流满面。
她一遍遍读着信,仿佛身处美好的梦境中。
当爱情再次来临,三毛决定审视自己的内心,再次义无反顾奔向恋人。
第二年在去撒哈拉沙漠前,三毛寄给朋友的信中写到:
走了,结婚去了,珍重再也不见!
荷西之死
三毛和荷西在西属撒哈拉一个叫阿雍的地方居住。
三毛放下行李后,便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旅行,而荷西则用三个月时间准备了各种结婚必须的资料。
由于两人都属于外国人,当地登记结婚的手续特别繁琐,所以耗时时间之久,刚好是三个月。
三毛回来后心情特别好,一大早便叫醒荷西去结婚公证处。
三毛看看自己的休闲服,再看看荷西的变装,不禁莞尔一笑。
这么自然洒脱的结婚服装倒是很符合三毛向往自由的性子。
不管在欧洲还是中国,结婚都是神圣而美好的事。虽然公证婚礼相当朴素,不过荷西并不想让这场婚礼如此平平淡淡的过去。
在满天黄沙的大漠里,荷西找到了一个骆驼头骨送给三毛。
沙漠中每天都在上演生存与死亡的游戏,有人觉得生命的诞生是大自然最神奇的魔法,也有人认为生命终结时遗留的躯壳才是大自然最神秘和纯粹的面貌。
对于三毛来说,死亡和诞生一样令人迷人,而荷西送给他的头骨正是最好的礼物。
她说:“我太兴奋了,这个东西真是送到我心里去了,荷西不愧是我的知音。”
撒哈拉沙漠位于非洲北部区域,附近几个国家十分贫困,不但生活用品短缺,甚至连树木都很难见到。
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非洲人并不太需要树木,对于荷西来说,有了树木,才能建造属于自己的家。
他到处打听木材采购方法,那段时间的生活忽然繁忙了起来,不是在上班中,就是在建造房屋中。
房屋的每一根木材都是他扛回来的,上面的每一根钉子都由他认真钉实。
在撒哈拉无边无际的黄沙世界,一座房屋就这样慢慢成型,成长为遮风挡雨的心灵港湾。
远走撒哈拉的花费并不少,建设房屋也用掉了大量资金。虽然房子在千辛万苦中建成,而其中并没有家具。
如此拮据的生活纵然有诸多不便,不过三毛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种笑容动人而温柔,让人一眼便联想到浓烈的爱意。
在撒哈拉的日子里,荷西负责打工赚钱,三毛在家里收拾家务。
他们生活清贫,但自得其乐,虽然有时候会为温饱发愁,但每一天都享受着精神上的富足。
曾不喜家务的三毛,开始去很远的地方打水,早早地起床为荷西准备早饭,教邻居家的孩子识字。
甚至还充当了一段时间的行脚医生,深入沙漠腹地,了解隐藏在撒哈拉沙漠的秘密。
这是三毛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幸福时光,她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和所思所想记录下来,写成了一本叫《撒哈拉的故事》的书籍。
而这本书,成了爱情永恒见证,向每一位读者讲述着三毛的爱情生活。
1976年2月,西属撒哈拉地区发生政治巨变,三毛和荷西不得不迅速离开。
三毛匆匆坐上开往海边的汽车,深情凝望着越来越远的居所,心中五味杂陈。
这辆车将她带到港口,安然停靠在西属撒哈拉西北方的加纳利群岛。
加纳利群岛坐落在一片温暖的海域中。三三两两的树木分布在嶙峋的山间,浅黄的沙滩干干净净地躺在狭长的海岸线上。
在一阵阵温暖的清风中,阳光和水交织的光点此起彼伏,形成一大片银河一般的光团。
三毛站在海边极目远眺,浩瀚的海上游荡着几艘游艇,与撒哈拉完全不同的生活氛围让她有些迷茫。
但在转身间,她看到荷西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心里的困顿立即一扫而空。她向前奔跑,试图追上荷西的脚步。
在远离争端的海岛上,荷西找到一份潜水工程师的工作,两人的生活也慢慢安定下来。
就在三毛以为生活将在每一次日出和日落中浪漫度过时,意外悄然而至,摧毁了她的世界。
1979年9月,三毛父母从台湾飞往加纳利群岛看望女儿,返程时三毛决定和父母一起登机,暂离一段时间。送机那天,荷西不停地说着“再见”,眼神片刻不离三毛的背影。
三毛频频回头寻找人群中的荷西,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几天后,三毛收到荷西死讯,她颓然倒在地上,眼神涣散,精神几近崩溃。
三毛马上收拾行李飞回家,在停尸房守了三天三夜。
她握着荷西的手,自言自语似的轻声说:
“你不要害怕,你要经过一个黑黑的隧道,你要勇敢的走过去,那边会有神来接你。
现在我有父母,不能跟你一起走,过几年我再来见你。”
荷西的尸体睡在当地的公募中,三毛每天都会待在那里,一个人怔怔的发呆,像行尸走肉一样游荡。
三毛在后来的演讲中提到此事时,表示自己没有嚎啕大哭,很安静地陪荷西。
但荷西的去世给三毛带来十分沉重的打击,原本内心细腻敏感、渴望爱情的她曾一度产生轻生的念头。
父母不得不带她回台湾,每天开导她、劝慰她,连好友琼瑶也一有时间便陪她。
不知是家人和朋友的劝慰让她回心转意,还是心中的一份留恋还没有熄灭,三毛开始试着面对生活。
没有荷西的陪伴,她会坐在街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定定地注视着某个角落,嘴巴松垮垮地微微张开,眼神迷离,双手无力地搭在腿上,被岁月侵蚀的脸上满是愁容。
三毛像个孤独的战士,仿佛在和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抗争。
大多时间里,她都是一个人待着,只有特别必要时才出席聚会或公众场合。
荷西去世后,三毛遇到一位才华横溢的音乐家王洛宾。不过这段爱情始于三毛对对方才华的倾心,但最终一样是无疾而终。
三毛的一生一直在寻找爱,但现实总是将她的期待撕得粉碎。如今已是中年的她已经不抱有任何幻想。
曾经爱着的人一个个离开她,纵然有再多才华,写再多细腻的文字,终是挽留不住一段爱情。
这个世界上的温情好似正在流失,靠家人和朋友苦苦支撑着生存希望的三毛颓然一笑,转身留下一片挥之不去的落寞。
1991年1月,三毛因病住进台湾荣民总医院,准备做一场小手术。
洁白的墙面,素材的床被,给人圣洁而苍白的感觉。
三毛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过往的事情一件件在脑海中浮现,快乐和悲痛两种情绪相互交替,过度兴奋和过度伤心让她有些迷糊。
关于生命,她越来越困惑。
三毛走到洗手间,走过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憔悴,面容枯瘦,表情有些扭曲。
她抚摸着自己的脸,手指摸着一道道藏着岁月的皱纹,心里忽然涌出莫大悲伤。
她紧紧抓着洗手盆外沿,嘴巴使劲张开,好像要呼喊,但没有声音。
她脖颈上隆起的青筋和憋得胀红的脸上写满了痛苦,但她没有发泄,只是静静地站着,一如荷西死去时她所表现的那样,灵魂和身体都在对抗某种看不见的力量。
良久,三毛虚弱地走回房间,倒在床上,心如死灰地望着天花板,仿佛一具空空的躯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拿起电话拨打号码,好像用尽浑身力气似的死死抓着电话,但声音极力压抑得平静而温柔:
“小熊,我是三毛,你在不在家?小熊,我是三毛,你在不在...”
那晚,号码没有接通。
三毛放下电话,不急不慢地走进洗手间,坐在马桶上。
她微微闭上眼想了一会,耐心地脱下丝袜,一端系在自己脖子上,另一端挂在输液吊杆上。
她深吸一口气,哀伤地看着周围,神情在痛苦和释然之间反复变化。
最终,她好像想明白了什么似的舒展开眉头,微微笑了笑,双腿并拢,手肘撑在腿上,双手合十微微抵着额头,好像在祈祷。
而缠在脖子上的丝袜,因为她微微前倾的身子而绷得越来越紧,直勒得咽喉变形。
那是个平静的夜晚,但又是个不平常的夜晚,三毛永远地睡去了。
三毛去世的那年,是荷西去世的第12年,而从荷西追求三毛到他溺水身亡,也是12年。
12年是12生肖的一个轮回,也是荷西的轮回,三毛的轮回。
2008年,三毛的好友公开了她的遗笔:
小熊,我走了,这一回是真的,但我还是很想你。
如果我不能回来了,你不要松掉我的衣袖...你的爱人要走了。
总结
三毛并不是长相惊艳的美女,但她脆弱敏感的心灵,对感情更纯粹而专一。
她像个美轮美奂的精灵,用生命诠释着爱情,让人们相信这个世界饱含着深沉爱情。
三毛的幸运,是在久经风霜后遇到了荷西,真切地体验到爱情最纯洁和美好的样子。
而她的不幸,也是遇到了荷西,让她感受到痛失一生爱人那种戳心灌髓的痛苦。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这句话正是三毛一生的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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