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星的现代短诗作者简介(红星书评接通诗歌游子的千年梦寐)
接通诗歌游子的千年梦寐
——读李皓《时间之间》
◎刘恩波
诗人是要遨游四方的,李皓具有这样的能量和风范。诗人是有酒量的,我们只喝过一次酒,印象淡漠了,但李皓的诗却绝对有着酒的香醇绵密透亮甚至泼辣。诗人是天地之间的过客,古往今来,在行色匆匆中,他们留下佐证,而李皓诗歌里的山山水水步履行踪,同样浸透了他的豪情灵性,接通了诗歌游子的千年梦寐。
《时间之间》装帧设计落落大方,惹我投足赏月一般,迷离于脚下那片圆融发亮的款款青光的诱惑。李皓的诗,有时候是满月,偶尔是淡月,弦月,甚或是一枚小月牙儿,可我看着它,就欣喜、惬意、活泼,撩人眼目的美,直抵心扉。
李皓《时间之间》
诗集的开篇迎面而来那首《我得坐车去一趟普兰店》,我早就有预感,这会是李皓天然的出场。诗人懂得自己的造化。普兰店大概催生了李皓的诗歌胚芽。那里是他诗意投胎的地方。故乡连着故土故园,诗者一辈子恐怕都走不出自己心灵的故乡一角。普兰店,墨盘乡,古镇城子坦,这些地名根脉里已经注入了李皓的眼神、体温、呼吸和磁场张力。我读李皓由此,算是一条大江大河的发源吧。我不希望李皓是一个小水泡子,我知道现在他的有些诗里,已经储备了大江大河的气势、容量和浩瀚。当然,他还得小心翼翼地去侍奉诗歌,要不然也会半途而废,休止于自己才华的挥霍。
《我得坐车去一趟普兰店》,有着一种文体的晶莹,语感的舒展,还有一种诗人情怀的昂扬,娓娓倾吐,悠然行板,快意也,乡愁之安放也,像酒入胸腹深处的醉歌。这诗在欢畅和低回之间,妥帖地负载着人生的乡情,故土的厚重,心血的滋味。读懂此诗,当能理会体察把握李皓的胸襟、立场和视野。“说人话,性情,不装”,与乡亲们拉开情感距离的人,其诗歌也注定矫饰生涩。写诗,不就是做人吗?或者说,诗是人生的仪式。
李皓写诗,尤其是他成熟期的创作,总是充满了审视、辨识和内省。这是活明白之后的通透,了然与豁达。诗歌的段位在哪,就相当于一个人的修炼到哪。《春分前夜送关明强归京》,我们分明会感受到半梦半醒之间的诗人的自我确认,来路,归途,青春远去,中年驾临的茫然和酩酊,还有放不下的执拗,都蕴含在诗的字里行间。《带着野菜去看母亲》,则散发着山林里的草药味,弥合着岁月沉淀下的柔情,朴素无华而一任天真。这首诗可以跟《哭泣的玉米》放在一块儿读,前者内涵饱满,后者气息超拔,一张一弛,浓淡之间,宛如两杯酒对斟对饮,对位呼应。而读者就是那品尝醉意的来客,放开襟抱,优哉游哉地在诗情画意的小酒馆里畅快怡然中交杯。
《时间之间》蠕动着梦的脚步,牵引着岁月的观感,托举着诗人的起心动念。弗罗斯特说,诗歌源于喜悦,终于智慧。关键是诗要自己发光发亮,而不是作者的有意强加、趋附和捆绑。好诗,是诗人休养生息后的天然达成。
譬如,“我听见故乡的雪,悄然落在梆声上”(《有轨电车》),诗句里带着扑面而来的画面感,有一点空隙和留白。《树,没有老师》写的是荒凉境遇里没有机会挑选自己命运的可能性,当然运用了隐喻和象征,写树,背后依然是对人的洞察与揭示,表达了对存在生态的反省、扫描和针砭。《山海关记》处理的是更大的物象,诗人口气冲天,豪情盖地,冲口而出,“一脚关里,一脚关外/十八岁,山海关是我的成人礼”,但是随即便转化成内省的视角,表达了个体生命意志和某种看不见的命运归属之间的争夺、权衡和较量,最后收尾,如同诗人的自况或者自画像的写照,“低着头/像爬山虎一样向低处攀越/像一滴水一样向高处转身”,达成了对自己人生方位的辩证考察和设置。
李皓的诗,一脚踏进现实,另一脚走入历史,一脚伸进自然物象,另一脚迈出命运的乐章。从乡情乡音到山河岁月,从节令季候到辗转人生,从小视角到大观照,从超拔到平常,从繁复到简单,他总是力求实现心灵之我和外在之他的某种交接、触碰和融汇。最后达成我中有他,他中有我的混沌化境。这是物我浑然而成的诗意,是自然之道和生命之道的和解与升华。
编辑 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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