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桓夺天下的故事(助皇上夺天下他允我后位)

盘桓夺天下的故事(助皇上夺天下他允我后位)(1)

故事:助皇上夺天下他允我后位,大婚时一杯酒让我变了脸色(上)

“国师为国操劳数日,这等小事,朕不敢劳累国师。”这说辞客气而生疏,教暮歌好不舒服。

她定了定眸子,赤红色小袄明艳如火,“如果我告诉陛下,我便是十四将军,陛下还觉得此事与我无关吗?”

暮歌一字一句说着,一双眸子里也仿佛生出了灼灼火光,纤细的五指却从狐袄里取出了银面,扣在了如火的双眸之上。

满朝文武俱惊,寒时亦呆坐在王座之上,千言万语滞在喉间,久久说不出一句话。兵部侍郎先回过神,一句恭请十四将军上战场,引来万臣附议,一石惊起千重浪。寒时无力挽狂澜,一时竟无法拒绝让暮歌出征。

6

暮歌到北国的时候暮色四合,漫天繁星美得让人心碎。她无暇观赏这景致,佯作漫不经心地踏过森森白骨,只当踩过冬末满地的霜雪。而那些浑浊了目光的血色,亦仿佛是冬日怒放的红梅,鲜艳而灼目。

可即便暮歌这样自我宽慰着,将士送来的晚膳,她也还是一口没动,只觉得胃里泛着一阵又一阵的恶心。

这样的事,二十四从未和她讲过,她也从不知道,当他化身十四将军时,是如何在这人间炼狱走了一遭又一遭的。

敌军偷袭的时候夜色正深,刺目的火光点燃了粮草,她一袭银甲红袄站在艳艳火光中轻蔑一笑,大局已定。

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暮歌自己也不记得了,她只记得自己是在血泊中醒来的,一身戾气,一抬眸便对上二十四复杂的目光。

她费力地眨了眨眼睛,伏在他肩头,却发现二十四似乎比她还要虚弱。记忆中,二十四极畏暑气,连他自己也说过,他生于寒冬,亦只能存于寒冬。可如今分明是酷暑,他却犯险而来,是为了救她吗?暮歌静静想着,大滴大滴的泪不明所以地落满他双肩。

“对不起。”她咬着唇,只说了这三个字,而后泣不成声。她没想杀那么多人,只想击退敌军,只是狐袄妖光,她驾驭不来。

二十四顺势拥住了她,骨节分明的十指却紧紧扯上了她的狐皮袄,“狐袄虽是妖物,却还没那么大的本事,将士未必都死了,却一定被狐袄封印在某处,你将狐袄给我,我自有办法救他们出来。这些罪孽,不应由你背。”

暮歌闻言仍旧伏在他肩头哭,却死死捂着狐袄,不肯给他。

也不知僵持了多久,她终于扬眉一笑,凄凄楚楚,“狐袄,我不会给你的。”

“你若不给我,那么多条人命,迟早会引来天谴,到时万劫不复,你承担不起。”

“万劫不复而已,这罪孽我甘愿担了。”她又是一笑,眉目顾盼,尽是风情。

“好。就算你不畏天谴,你是人,狐袄是妖物,又牵扯了那样多命数,迟早会反噬于你,到时你必定受尽折磨,生不如死。”二十四急了,几乎已是强抢之势。

“万劫不复我都不怕,又何惧区区折磨?”她轻蔑一笑,显然无所畏惧,“若实在受不住,我便化妖,与狐袄融为一体,它便不会再为难我。”

“你若化妖,必死无疑!”二十四气极,一时竟说不出话,良久后才叹道:“你当真那样喜欢寒时,喜欢到这般疯魔的地步?”

暮歌没有回答,只轻轻推开了二十四,翻身上马,说了一句对不起。她不知道自己在为何事道歉,是为她辜负了二十四的情愫,还是为她违背了曾经的誓言,又或者,只是想单纯和他说一句对不起。

记忆的最后,她策马而去,鲜血白骨浸染的苍茫天地里,暮歌与二十四,就此别过。

7

暮歌归宫的时候仍是盛夏,微斜的日头映在她染血的红袄银甲之上,是世间最惊心动魄的颜色。她归宫前一晚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境里,是烟紫华服的男子,将幼时的她从冰窟窿里抱了出来。

那男子笑得很温柔,似春日和风,予她一生无限生机。可就是这样铭心刻骨的一个人,她偏偏怎么也想不起他的样子。只记得他离开时,她曾死死攥着他的长袖,讨要他的姓名。他当时说了什么,暮歌也不记得了,只费尽心机想起一个寒字,便从此死死刻在了心底。

后来她因缘际会得到了狐袄,又因缘际会地遇见了寒时。

他一袭烟紫华服出现在她眸前,告诉她他叫寒时的那一刻起,暮歌便仿佛认定了他,心甘情愿为他做任何事。

寒时说他想当太子,暮歌便为他谋取东宫;寒时说他想当帝王,暮歌拼死也要扶他上位;寒时说他想平定四方,她便卸红妆,披银甲,宁可满手血腥,也要成他心愿。

若不是遇见了二十四,若不是他拦着她,三番四次代替暮歌上战场,只怕暮歌早就饮血沙场,散尽了妖力与命数。

只可惜,他终究没能护住她。

第二个梦境里暮歌便见到了寒时,她策马而归,寒时领着千军万马在城楼上相候。梦里她笑得明媚,只是那笑容还来不及定格,千万支飞矢便从城楼上涌下,惊涛巨浪般,瞬时将她湮灭。

这大概,便是二十四所说的反噬吧。暮歌这样想着,却无视了身体里每一个叫嚣着妥协的细胞,攀上了马背,朝王城的方向赶。

哪怕梦境成真,哪怕前路凶险,只要有寒时在,她便心甘情愿殊死一搏,向死而生。

8

盛夏斜阳轻轻落她肩头,满树浮光微动。她眯起眸子,如同一只火红的狐狸,打量着城楼上下那席卷了天地的大红色。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梦,直到寒时一身喜服拥住了她,她才如梦初醒般地哭成了个泪人。她泪落成花,可寒时望她的眸里却盛满了温柔。

“国师大人得胜归朝,那便是证明,这天下,如今只是朕的天下了。”他笑笑,倾身拥紧了怀中的美人,“那国师大人,十四将军,是否只是朕的国师,只是朕的十四将军呢?”

他问得突然,暮歌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待江山尽归、海清河晏之时,国师可愿答应朕一个请求?”寒时牵起她的手,一字一句重复着昔日的话,又指了指宦官呈上的后冠袭袍,道,“这,便是朕的请求。”

突如其来的喜悦席卷过心上所有的柔软,她一时竟什么也说不出,任凭泪花倾城,任那赤色流光的后冠绾于发上,任那金丝线绣成的鸾凤袍披过她肩头。

那是暮歌此生,从不敢奢求的温暖。

只是太美的梦总是太过容易支离破碎,那一刻暮歌拥着寒时,总觉得分外不真实,分外欢喜,亦分外悲凉。

盛夏桃夭十里相迎,她赤足踏花,步入王宫,再没有去冷冷清清的国师府,而是径直入了热热闹闹的未央宫。

未央宫是王后所居,那时暮歌还不是王后,人却先住了进来,以示帝王盛宠。可暮歌之所以应下,却不是承了寒时的情,她只是在躲一个人。

帝王婚事需要筹备的礼节太多,而暮歌亦是国师之尊,王宫上上下下操办起来,司仪官愣是忙了四五个月,才定下了深冬的某个黄道吉日。

婚日将近,可未央宫的侍婢却觉得,她们的主子愈发怏怏不乐,总是一个人拥着小火炉,看着窗外的雪发呆。有时,她也会颤颤巍巍将手伸出去,数着漫天雪花,融于掌心。

她从不去数第九瓣,最迟最迟,也是在第八瓣雪花融尽时将十指讪讪地收了回来。而后,望着一掌雪水,长久长久地沉默。当第九瓣雪花融于掌心,便是她召唤二十四来,这么多年,都是如此。

暮歌也想过,她与二十四,也许不该如此结束。她还有好多话想同他说,还有许多事想报答他。只是,若没有了她,他的一生,应该比如今安稳快活吧。

便这样吧。一切止步于此,欠他的,只得来生被毛戴角去还了。

9

喜轿落在未央宫时,暮歌只一身狐袄,披了凤冠霞帔,也不顾婢女催促,风情万种地饮完了清茶,才上了喜轿。

她是个孤儿,入宫这么多年,鲜少有人来往,除了寒时与二十四,她几乎不认得其他人。这杯茶,她只当是二十四,来替她送嫁了。

婚宴那晚下了极大的雪,纷纷扬扬雪花落满她双肩,美得如画似梦,那样不真实。他们被最盛大的宴会送入了金銮殿,送入了未央宫,那一盏合欢酒,藏着熟悉而陌生的艾草香。

她在寒时怀里饮尽了酒水,一杯已微醺,幸福和美满地伏在他膝头。

窗外月光静静散落着清辉,她起身去剪窗边烛芯,却在月光袭身的刹那,感觉到入骨的冰冷。那是一种由骨生肌、从身体到魂魄的凉意,一寸寸蔓延,一寸寸折磨,是只属于反噬的痛楚。助皇上夺天下他允我后位,不料大婚当日一杯酒让我变了脸色。

为何偏偏在今日?暮歌咬着牙,一步一踉跄地走回去,她本以为她能扛得住。只要为了寒时,她以为她真的可以所向披靡。

到底是她高估了自己,在离他怀抱只差一步的位置,暮歌终于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缩在地上,垂死挣扎。

她那样狼狈,可寒时脸上却毫无错愕之情,仿佛早已预料般,只是近近地、冷冷地望着她,道:“暮歌,你果真是妖。”

她不明所以地回望他,却只见未央宫门打开,一群锦衣卫鱼贯而入,而为首的,是暮歌曾为了寒时的帝王之位而针锋相对过的丞相大人。

“民间朝堂早有诸多传闻,说国师大人是妖,朕起初是不信的。可满朝文武、黎民百姓的心总是要安的,于是丞相大人替朕寻到世外高人,酿以辟邪的艾草酒。此酒凡人饮之无碍,妖邪饮之,却会大伤元气。”寒时淡淡地望着她,一字一句皆如利刃,凌迟过暮歌心上最柔软处。

她忽然记起,往日里寒时每次去国师府寻她,都会带酒,而每一次的酒里,都有淡淡艾草香。原来,那样早的以前,他便是不信她的。若他心中有一点点信她,在她第一次饮过艾草酒后他便不会再给她这种酒。可是寒时他,国师府去了一次又一次,艾草酒,也带了一次又一次。

帝王多疑,他当日既会怀疑十四将军,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一直在他身边游走的她呢?所谓的海清河晏,只怕是飞鸟尽,良弓藏。他待她,何曾有过真心?若是有,又何必每每战败时,嘴上不说,却藏着奏折去寻她?他若真想瞒她,有的是办法,譬如他与丞相的合谋,不就是瞒得很好吗?

寒时他,终究还是不喜欢她的。从头到尾,只是她一人一厢情愿罢了。从头到尾,不是他骗了她,只是暮歌错信了他。

10

暮歌被捆去火场的时候,那场倾世的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可她却没有心思去看。凤冠霞帔还披在她肩上,里衣里也穿着厚厚的狐袄,可她仍旧觉得冷,彻骨得冷,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火舌吻上枯草,在她足下肆虐。黎民百姓围在不远处,似乎有人在骂她是妖孽,亦有人称赞帝王舍身降妖。千言万语,是最后的寒刃,刺痛了暮歌早已麻痹的心脏。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她只是那样爱着一个人,她只是倾尽所有,爱着寒时而已。她只是把她有的一切,都给了寒时而已。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落得这样的下场?她是暮歌,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师,是寒时明媒正娶的王后。她拥有千年难求的狐袄,坐拥妖力。她本可以驰骋山河,草菅人命,随心所欲,为所欲为。可她没有。

东宫之争,她可以杀尽皇子只留寒时一人;帝王之战,她本可以取那人性命一劳永逸;南征北战,她本可以令天下折服;北国之疆,她本可化妖取尽千条人命,免受反噬痛苦,也免遭今日之罪;甚至此刻,她本可化身成妖,翻云覆雨,又何惧区区明火?

可她终究什么也没有做。

烈火焚烧,冰寒彻骨,只要一个化妖的念头便可解脱,可直到最后一刻,暮歌她,终未化妖。鸾凤喜袍,火红狐袄,还有她一身爱恨,尽数化作轻烟与尘土。

祭天台上,寒时桀骜而立,一言一语,说着妖孽已亡。

霎时,风起云涌。一袭墨色席卷着天地最大的寒意,携天谴而来。

万民皆跪,只见云霄之上,一袭墨影握着万丈金光,朝寒时之处,冷冷一笑,“暮歌虽亡,可她的清誉,还轮不到你去诋毁。”

“火狐,你蛊惑人心,夺人性命,剥皮予人,妄图找人替你承担满身罪孽,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慈悲而悲凉地说着,万丈金光拥着滚滚天雷,终于逼得寒时现了原形。

狐袄承了满身罪孽,只待暮歌化妖,她便也承袭了那罪孽,做了火狐的替死鬼。暮歌饮下艾草酒痛苦不堪时,寒时以为她已化妖,却不知那是狐袄反噬,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终于还是守住了对二十四唯一,也是最后的承诺。

很久很久以前,暮歌曾在大雪天里从树上跃下,足踏红梅,温婉动人地说过,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化妖。

她心甘情愿为另一个人万劫不复,却也愿意为他,拼死守着最后的承诺。

火狐受天谴而亡后的第四年,五皇子在丞相的扶持下,终于成了帝王。他是个仁爱的人,待朝臣温和,待万民仁慈。二十四也帮了他不少忙,五皇子敬重礼待于他,予他高官厚禄,金银财帛,却尽数被他推辞了。

海清河晏之时,二十四一身烟紫仙服乘云而去,只讨走了国师旧府的一枝红梅。

十年光景,那一枝红梅婉转成树,在最深的冬季里,散发着最动人的幽香。二十四时常望着红梅发呆,然后会想起许多年前,在他初为仙官之时,曾在上任第一日遇见一失足坠落冰窟的小姑娘。她命数该绝,可二十四于心不忍,顺手救起了她。

他医好了她的伤,想要离去时却被那小姑娘死死攥住了长袖。无奈之下,他只得告诉她,他生于寒冬,亦只存有寒冬。

那时姑娘年纪还小,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她听懂了多少,又记住了多少,反正之后许多年,他都没再遇见过她。

直到那年深冬大寒,九瓣雪花融她肌肤,二十四便又遇见了他。也是那时,他才知道,他救了她,与她种了因,有了缘。只是那姑娘太过偏执,他那一救,成了她的执念,迟早她会因此而亡。

他终究,还是害了她。二十四以为守在她身侧便能阻止这一切,可他终究,还是没能救下她。

凄冽的寒风拂过冰面,二十四一身烟紫仙服踏足湖上,久久回不过神。又是一年大寒时节,他从冰窟里,捞出了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冻得浑身哆嗦,却还是颤颤巍巍叼着一枝红梅,放于他掌心,似是报答他的大恩大德。

二十四微微一怔,旋即抱起了小狐狸,微微一笑,“我是生于寒冬,亦只存于寒冬。暮歌小狐狸,这一世,让我好好守护你。”

大寒虽寒,可这世上总有一人,心甘情愿护你至春暖花开。(作品名:《寒时暮歌》,作者:宸烟词。来自:每天读点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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