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战华岩寺日本女特务去太平间(神秘和尚深夜来访)
文重山刚走出宅院,只听见后面水阿根急促的脚步声跟了出来。
“文先生,文先生……”
文重山停住脚步,站在院门前,一脸沉寂地看着小跑上前的水阿根。
“文先生,阿根可不知道我师哥还带了人来,您是我请来的,我阿根得把您送回去才是。”
“不必了吧……”
文重山淡淡地看了看宅院里昏黄的灯光,冷笑着说道。
水阿根连忙摆了摆手,一脸正色。
“要送,要送的。这要传出去,我阿根岂不是要被街面上的朋友们笑话,不仗义的人走不远,走不远。”
说完,水阿根拉着文重山就上了院门前的那辆车。
待文重山坐稳当,水阿根匆忙启动了汽车,消失在漆黑一片的小巷里。
听着院外远去的汽车声音,秦羽成才缓缓地坐了下来,可是他那脸上真如死灰一般,两鬓甚至渗出了两滴冷汗。
“秦先生,秦先生……”
坐在他对面的马三省见秦羽成这般神情,不由得小心翼翼地唤了两声。
秦羽成猛地反过神来,双眼顿时聚焦在马三省的脸上。
“文,文重山送走了?”
马三省点点头。
“我招呼阿根送去了,秦先生没发话,我们也不能妄动那个教书先生不是……”
秦羽成重重地呼了一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马三省。
“不要动他,不要动他……”
秦羽成喃喃地说道,眼神复杂而犀利,一脸懵懂的马三省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过了很久,秦羽成才回过神来,伸出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上那卷未展开的卷轴,对马三省说道。
“马老板,这幅画既然赠予了皇军,我就替木户有三太君收下了。马老板对皇军的友谊,秦某定会禀告太君,木户君一定会嘉奖马老板的。”
“这不是幅赝品么……”
马三省脸色一惊,疑惑地看着秦羽成。
秦羽成阴冷地笑了笑。
“刚刚我不是说过么,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是赝品,一个是文重山,一个是我。现在又多了一个人,那就是你。”
“只要我们三人都不说,谁也不知道它会是幅赝品。”
马三省颇有些犹豫,心里还是有些没有底,可当他看到秦羽成那双如刀般锋利的眼睛,只能讪讪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既然秦先生这么说,马某定当遵从就是,至于太君的嘉奖,马某心领就是。”
马三省混迹黑道多年,当然清楚其中的利害,若是日本人不知道也就罢了,要是日本人知道自己给的那幅《谷雨观鸟图》是幅赝品,自己有几个脑袋够他们砍呢。
秦羽成不再说话,在他心里,给马三省的所谓嘉奖是一定要给的,毕竟刚刚文重山临走前的那句话点破了自己的身份。
虽然马三省不过是个混码头的黑社会,在这个世道,谁能保证一个人脸上没有戴着面具呢。
马三省还有用,文重山就更加有用了。
文重山居然知道自己是羽栗吉麻吕,是秦月山的后裔,他绝对不是瞎猜,文重山的手中一定有证据证明,他这一支秦家一脉就是日本人,而且就是日本安插在中华大地上延续千年的暗桩。
目前的当务之急是把那幅《贵妃东渡图》搞到手,确切地说,是要弄清楚几百年前大明浙江巡抚胡宗宪到底在那幅画上写的题跋。
如果说找到《哭晁卿衡》是为了找到那件东西和找到那个人,那么《贵妃东渡图》则是要挖出深埋在日本的大唐间士,以及他们目前的血脉传承。
秦羽成陷入深深的沉思之中,祖辈代代相传的秘密到了他这一辈,他很庆幸自己活在这个时代。
这是一个对他来说最好的时代,中华羸弱,大和强盛,或许自己可以乘着时代的大势完成一千多年以来日本间士的梦想。
他们羽栗家族改名换姓,藏身中华大地千年,不就是为了今天么!
“秦先生,秦先生……”
马三省轻声地唤了唤,他不是傻子,文重山刚刚离开的那句话很明显,面前的这位秦羽成身份很不简单。自己能够绕过师傅杜宇生得到日本人的照顾,还真的是这位秦羽成牵的线,搭的桥。
对于文重山临走前说的话,马三省很是聪明,假装神秘都不知道,假装什么都听不懂。
秦羽成被马三省的话又拉了回来,他愣了愣,微微笑了笑。
“呃……”
“秦先生,若是没有别的事儿,我就先走了。”
秦羽成想了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突然,他又问马三省。
“听说明天张笑林在八仙楼做寿?”
马三省点点头,一脸讪笑地回答道。
“张会长做寿,道上的兄弟都会去捧场,在下也接到了他的帖子。”
秦羽成顿时眉毛一皱。
他来此处之前,山口和他通过电话,明天正巧也安排在八仙楼给徐崇先接风洗尘。
这人多眼杂的八仙楼,会不会出什么篓子?
“八仙楼的老板是花白凤吧?”
秦羽成又问道。
马三省又点头回应道。
“不错,是她。这个女人不简单啦,浑身有着说不出的一股子妖劲儿,谁也不知道她的来历,可是似乎谁也不敢惹她,连我师父见了她,也都客客气气的。”
秦羽成默默地点点头,沉思片刻,对马三省说道。
“明天,我也回去的……”
“秦先生也会去?”
马三省似乎有些惊讶,惊愕地问道。
秦羽成阴冷一笑。
“怎么?我一个小小的上海中华书局社的社长就不能参加中日友好商社社长张笑林的寿宴?”
秦羽成的话让马三省顿时尴尬不已,在他看来,一介流氓,大字不识几个的张笑林又怎么会与文化界的人有交道。
“你先回去吧,我再坐坐。这座宅院还是你马三省的,我不过是在这里暂住几日。”
马三省谄媚地笑了笑,站起身来,慢慢地走出了这间精致无比的书房。
秦羽成看着马三省离去的背影,心里始终萦绕着挥之不去的阴霾,或许是自己太多多疑,他怎么看,这些人在最近几天似乎都变了模样。
至少这马三省绝对不是个简单的黑社会份子,也绝不会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地痞流氓。
秦羽成阴沉着脸,眉头紧锁,抬起手来,轻轻地将面前的那支卷轴慢慢地展开。
古朴厚重的吴纸依旧散发着浓郁的香味儿,纸上的淡黑墨迹依然带着丝丝墨香,文重山不愧是文家最像文徵明的后人,用笔深厚老到,笔劲儿力透纸背。
这幅画,若是不知其中玄机,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可惜,真实可惜了文重山的这身本事。
秦羽成在心中一阵叹息,而这声叹息,也伴随着他心里涌起的阵阵杀机!
一旦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个人是留不得的,一个全才的文重山,又是如此低调和隐秘,无论他哪方的人,一定要杀了他!
秦羽成暗暗下了决心,但对他来说,目前最要紧的却是如何从文家得到胡宗宪的题跋。
夜,已经很深了,秦羽成却没有丝毫的睡意。
他在等,等一个人,那个人只能是二更时分到来的人。
秦羽成抬起手,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时间到了,他应该到了。
正在此刻,宅院大门响起了轻轻地推门声,秦羽成微微一笑。
他是个准时的人,说是二更到,就一定会来的。
随着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陪着长袍,头上戴着青竹斗笠的魁梧身影站在了书房门口。
“来了……”
“来了!”
那个身影缓缓地走上前来,抬起手来,摘下青竹斗笠,露出一张国字型的脸庞,腮边留着花白的短须,头顶无发,却顶着九个戒疤。
他,居然是个和尚。
不错,他就是静安寺的明永和尚!
明永和尚将手中的斗笠放在马三省刚刚坐过的椅子上,自己则坐在了刚刚文重山坐过的那把太师椅上。
“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明永和尚张口说道,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秦羽成。
秦羽成叹了口气,轻轻地摇摇头。
“文家,还是在文家。这文家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我至今也未弄个清楚。”
明永和尚一脸冷峻,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猛然闪过一丝不悦。
“山口义坚负责找那枚印章,你要找到胡宗宪留下的题跋,那个女人要找到千年前言峥向圣武天皇推荐的间士传人。”
“都不简单啦……”
秦羽成似乎对明永和尚甚为尊重,微微低着头说道。
“简单的事情,怎么会等上一千年!”
明永和尚低沉地说道。
“一千年前,我们的计划就差点成功了,若不是太子李亨由李泌和杜鸿渐策划,陈玄礼和高力士背叛了唐玄宗,大和民族早就这中原大地的主人了!”
秦羽成却摇了摇头。
“我们还是算漏了两个人,一个是安禄山,另外一个……”
明永和尚冷冷一笑。
“安禄山是粟特人,此人毫无信誉可言,完全可以用利收买,圣武天皇出了大价钱,事成之后,金州(作者注:今兰州)以西尽归安禄山。只差一步,大事可成,没成想到他居然会被自己的部将史思明所杀。”
“你说的另外一个人,是不是皇室所说的杨贵妃?”
秦羽成抬起头,盯着明永,默默地点了点头。
“一千年来,日本皇室一直都在怀疑,当年杨贵妃东渡日本是一场阴谋。从当年的局势来看,也的确如此。杨贵妃到了日本,不过三年,我大日本皇室陡生变故。”
“长屋王叛乱,圣武天皇不得不强力镇压,后又因皇族藤原氏逼宫,发生了藤原广嗣之乱,导致圣武天皇无力支撑,最后落得个出家为僧,将天皇之位让与女儿阿倍内亲王,也就是后来的孝谦天皇。”
“更为蹊跷的是,在这期间,孤悬海外的日本突然天花盛行,导致人口锐减,国内混乱。这一切,藏海君当真以为只是意外和偶然?”
秦羽成看着明永和尚,那和尚也是脸色一沉,思索良久。
“一千年来,日本皇室内部分为两派,一派认为认为那是唐人所使的计谋,杨贵妃东渡,以贵妃之尊打入皇室高层,暗中离间,并伺机派人散布天花,乱了日本国运。另外一派却认为杨贵妃东渡,并无目的,纯粹是为了避祸而来。”
“直到今日,这两派依旧争论不休,毫无结论。”
明永和尚轻轻地摇摇头,眼里满是忧郁的神色。
秦羽成突然向前倾了倾身,沉声问道。
“那藏海君以为呢……”
明永猛然一惊,看着秦羽成那双锐利的眼睛,沉默良久终于缓缓吐出一句话来。
“一个宫中的女人,真的就有那么大的能耐?”
秦羽成阴冷一笑。
“大日本帝国早在千年以前就派遣各种间士,伪装成遣唐使前往大唐各地,难道大唐皇帝就没有那个心思?想那晁衡也不是一介文人之身,藏身唐玄宗身边数载,光交天下名士,李白、王维均是晁衡君的刎颈之交。”
“晁衡君不也是乱了暮年唐玄宗的心智,一日杀三子,动了大唐国本,才有了后来的安史之乱。会不会那东渡的杨贵妃也如晁衡君一般,明入扶桑,暗地做着与晁衡君相同之事?”
“我始终还是不信,一个从未出过宫门的女流之辈,能够乱天皇心智!”
明永和尚一脸笃定。
秦羽成默默地看了看明永和尚坚毅的脸庞,心里不由得叹了口气,过了许久,又说道。
“藏海君是皇室血脉,我秦某不过是千年来安在中华腹中的暗子一枚,你我虽都流着日本人的血脉,却都在这片土地上成长,这片土地上的人有多么睿智,我们都很清楚。”
明永和尚看了看秦羽成,也从他的眼神里读懂了秦羽成内心和自己意见不符,他缓缓说道。
“我们就不必争论了,已经争论了一千年,你我再怎么争论也不会有结局。不管一千年前怎么样,目前局势对我们大和民族来说是最好的机会,或许也是最后的机会了。”
秦羽成阴沉着脸,默默地点点头。
明永和尚说得没有错,日本觊觎中华大地长达千年之久,这一千多年来,却只有三次机会。
一次是大唐时期的安史之乱,一次是大明中期的倭寇袭海,文禄、庆长之役。
前两次,日本大军甚至都未登陆中原大地,只有这一次,大日本皇军长驱直入,华夏大地唾手可得。
“是啊,最后的机会,若再次无功而返,我大和民族将世世代代永锢那几个海岛,再不可能有出头之日!”
秦羽成满脸的忧郁。
明永和尚倒是满眼坚毅,如刀般锋利的眼睛盯着秦羽成。
“全力而为,孤注一掷!大日本帝国定要占尽这华夏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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