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变成了邪恶（正义如何被扭曲）

钟晋

《林肯律师》海报

《林肯律师》是2012年在中国上映的美国犯罪电影。洛杉矶律师米奇拥有一辆炫酷的林肯座驾，车牌标识上写着“NTGUILTY”（无罪）。不过，米奇既不是富得流油的律政“大腕”，也不是品行高尚的“道德模范”。他的客户大多是飞车党、妓女等社会底层人士；他为让一名黑帮分子有时间“凑齐”律师费，向法庭谎称需传召一位“关键证人”而申请延期审理；他为获得开庭排期的方便，让助理按时在圣诞节等“适当的时候”给法警送礼。

他是一位想“金钱与正义兼得”的律师，这也许正是让他与检察官前妻玛吉分手的原因。

富家公子罗雷特指名要米奇担任辩护人，他被指控在妓女雷姬家中对她殴打、强奸并企图谋杀。作案时因雷姬拼命反抗和两名同性恋者赶来制止而未能得逞，罗雷特被当场抓获。在他的左手和随身携带的匕首上，均发现有雷姬的血迹。可罗雷特那“含冤受屈”的表情和言词，让米奇相信一切应是雷姬为找一张“长期饭票”而栽赃陷害。米奇成功为罗雷特申请保释，并谈妥了15万美元的律师费。

米奇的搭档、私家侦探弗兰克，在酒吧调取了案发前雷姬与另一男子调情、并主动留下字条给罗雷特的视频。米奇觉得胜券在握，但当他神气地劝说检察官敏顿撤销指控时，敏顿明确表示会坚持指控并提出4年至7年的求刑建议。米奇和弗兰克重新翻阅材料，发现先前复印的凶器照片是被“调包”的，罗雷特看过调包的照片也说这把刀不是他的，而未告诉米奇他一直有带刀的习惯，且案发当天这把沾血的刀就遗留在现场。米奇犹豫，是不是继续相信他的当事人？

更令米奇惊诧的是，他在比对雷姬照片时发现，集中分布于右脸的伤痕特征与他两年前经手的一桩妓女被奸杀案极为相似。那时，米奇选择劝说当事人马丁内兹认罪以换取无期徒刑。但马丁内兹声称自己无辜，他在酒吧找被害人“做生意”前，她正与另一年轻男子交谈，案发后突然发现车内被人陷害的枪才将其丢弃，由此惹祸上身。米奇当时认为，为免被判死刑也为尽早结案，认罪后获取从轻发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内心不安的米奇将他的疑惑告诉弗兰克，要他调查罗雷特是否与这起旧案有关。当米奇回家时，察觉有异常的罗雷特早已在家等他。罗雷特坦承，当年的妓女凶杀案就是自己所为，但基于律师与当事人之间的保密守则，米奇有义务对此保密。正因为米奇是之前那起谋杀案的辩护人，他才请米奇担任辩护人，以米奇作为现任律师的身份，职业守则不允许米奇作出不利于委托人的举动。

米奇由此陷入“两难选择”之中——是让一个旧客户继续蒙冤，还是让一个新客户被判死刑；是秉持职业规范、只管好好赚钱，还是抛开一切守则、只要追求真相……

此时，弗兰克突然遭枪杀，他临死前给米奇的电话留言，说明他发现了什么。弗兰克的死，令米奇深感自责。可米奇还不知道，他早已卷入这起凶杀案的漩涡中。当警察告诉他，杀死弗兰克的子弹是从一支“森之人”古董枪当中射出，他才意识到父亲当律师时为黑帮人士脱罪而接受的馈赠，已被一个“到过他家的人”拿走。

法庭上，米奇依然在为罗雷特做着精彩的无罪辩护：利用雷姬的“职业”向陪审团暗示，她有设局勒索的动机；申请罗雷特的母亲温瑟夫人出庭，证明她四年前被一看房客户强奸，导致罗雷特受到刺激而长期带刀防身；让罗雷特自行作证，尽情发挥他的“表演天赋”……这一切表明，米奇即将迎来这场官司的胜利，但这只是米奇设计的“另一场官司”的开始。

米奇听检察官前妻玛吉透露，敏顿检察官喜欢搞点“小动作”，便找到此前受过他恩惠的服刑妓女，让她想办法给罗雷特先前的同监犯人科利斯“爆点料”。为了扭转颓势，敏顿果然申请传科利斯出庭作证。科利斯证实，罗雷特与其同监关押时，讲述过强奸伤害雷姬的经过，还承认两年前杀死过一个身上有“蛇形纹身”的妓女。

科利斯为什么知道两年前那起妓女被害案的细节，还是一些非作案人或办案人不可能知晓的“隐蔽性”细节？两年前侦办此案的昆汀警官没有放过这个疑点，他也是被米奇“想办法”通知到庭的。在罗雷特无罪开释时，昆汀警官手持另一起凶杀案的拘捕令正等着他。

心情转好的米奇回到家，遇到了上门寻仇的罗雷特的母亲温瑟夫人，她说杀死弗兰克的人是她而不是罗雷特，她掏出那把“森之人”古董枪朝米奇射击。米奇开枪还击，温瑟夫人倒地……等到米奇出院时，听到了马丁内兹无罪释放的消息！

至此，蒙冤者已昭雪。但仔细想来，正义的回归并不那么简单。首先，罗雷特未必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定罪量刑还得证据说话。妓女被奸杀案现场没有留下罗雷特的任何痕迹物证；罗雷特在现场的停车记录，仅能证实他曾在此出现过；马丁内兹无论能否辨认出罗雷特，因其与案件有利害关系而证明力有限；与凶杀案手法类似的雷姬案，已被宣告不能认定；至于弗兰克被杀案，罗雷特母亲温瑟夫人承认是她所为且凶器古董枪也在她手上，罗雷特正好可以据此开脱。因此，即使实力平平的律师也不难推翻两起凶杀案的指控，而以罗雷特的财力，找一些能力不亚于米奇的律师，也非难事。

其次，罗雷特是“自投罗网”让米奇发现破绽，让人觉得有违常理。常人如有幸逃脱凶杀案的惩罚，只会对与此案有关的人和事避之唯恐不及，而罗雷特却敢于“挑战”，坚信米奇只会按他预设的结论回答“二难推理”。与其冒着米奇察觉隐情的风险，倒不如让他与陈年错案彻底隔绝！

仅从以上两点来看，该影片没有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圆满结局，部分迟来的正义也源自于坏人的玩火自焚。正义一旦被扭曲，即使付出高昂的代价，也未必能将其矫正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