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登湖百科简介(瓦尔登湖3)

我在此乐意叙述的,并非是关于中国人或是夏威夷群岛人的事而是关于你们这些将要阅读此书并据说是住在新英格兰的人的是关于你们的生存状况,尤其是有关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小镇里的外部生存状况的比如,你们的生存状况究竟是什么样子?你们有必要生活得如此糟糕吗?这种状况是能够改善还是不能改善呢我几乎走遍了康科德镇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商店、办公场所、田野,居民们似乎正在以无数种方式忏悔自责一般我曾听说婆罗门教徒端坐在四堆大火的包围之中,并且还仰望着炽热的烈日;或者头朝下倒挂着;或者回头仰望苍天,“直到头部不能恢复自然的状态,由于脖子被扭曲而只能吸食一些流质食物”;或者终生被锁链束缚在一棵树下;或者像毛毛虫一样用自己的身体丈量着广袤的帝国;又或者单腿站立在一根柱子上等诸如此类事情而这一切并不比我日常所见更让人难以置信,更让人惊愕不已即使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海格立斯所完成的十二件苦差事,和我的这些邻居们所承担的那些苦难相比,也会显得微不足道因为海格立斯只有十二件苦差事,总归有个盼头;而我却从来没见过我的这些邻居们杀死或捕捉过任何妖怪,他们的苦役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我的邻居们也没有像希腊神话中的伊俄拉斯那样的朋友,用一块烧得红彤彤的铁块来灼烧西德拉被砍掉的头的根部;因此,他们每砍掉一颗头,又立即冒出两颗头来,无止无休 我看见我那些年轻的乡亲们一心只想着继承田庄、房产、粮仓、牛群、农具等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容易获得而不容易失去他们的不幸正在这里如果他们降生在没有人烟的荒野上并由野狼来哺乳喂养,他们可能会更清楚地意识到将会在何种状况下劳作是谁把他们变成了土地的奴隶呢?他们为什么能够依凭60公顷土地安享人生,而其他的人却注定只能咀嚼那少之又少的一抔泥土呢?为什么他们刚出生就开始为自己挖掘坟墓呢?他们也需要过人的生活,也需要这些生活的必需品,来好好享受他们的人生我曾遇到过许多不朽的灵魂,他们几乎毁灭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在人生的道路上匍匐煎熬,前面推动着一座75英尺长40英尺宽的粮仓,他们的肮脏的牛棚从未清扫过,有100公顷的土地需要耕种除草,还要放牧牛羊,看护树林而那些贫困得身无长物的人,虽然少了从祖辈那儿继承下来的毫无必要的累赘,却要拼死挣扎、辛勤耕耘,那几立方英尺的血肉之躯,被压在生活的最底层可是人们是在一个错误的思想指导下来做这样的拼死挣扎的人生的美好时光很快就被犁进了土地作了肥料就像一本老书里说的那样,人们受到一种通常被称为必然的若隐若现的命运的驱使,忙碌着堆积财富,却不明白这一切终将会遭受虫蛀和腐朽这是愚蠢的人生有些人要到离开人世之前才会明白这一切,而有些人则是到死也未醒悟据说,迪卡利安和皮拉将石头从自己的头上抛向身后,从而创造了人 从此人类成为坚忍之物,历尽千辛万苦,我们源自何处得以求证 或者就像拉雷在他的诗里所高声唱的那样:从此我们的心地坚硬如石,经受着痛苦与忧愁,并以此佐证,人类血肉之躯的坚忍本质 将石头从自己的头上抛向身后,而不去管它们落在何处,人类就是如此盲目地跟从着一条错误百出的神谕即使在这个相对自由的国度里,大多数人还是由于无知与错误饱受着生活中的忧愁和不必要的劳作,使得他们无法采摘生活中更为甜美的果实他们的手指,由于过度的劳作,已经笨拙无比,并且颤抖得无法采摘实际上,随着时光的流失,人们越来越没有闲暇享受完整的人生,他们甚至无法维持自身与周遭人的关系他的劳动成果在市场上也大打折扣一个经常需要利用知识的人又怎么会记得自己的无知呢?而这种无知是人自身的生长所需要的有时,在对他做出评判之前,我们得无缘无故地供他吃供他穿,给他营养以恢复他的精力人类天性中那些最为优良的品质,就像果实上的粉霜,需要最为精心的照料才会得以保存然而,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我们相互之间,都未能如此温柔相待我们都知道,读者中的一些人穷困潦倒,生活无着,有时甚至是挣扎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毫不怀疑诸位读者中的一些人无力偿付为已经实际享用过的食物和穿戴所必须付出的钱款,读到这里所需的时间也是忙里偷闲从债主那儿偷来的很明显,你们当中的许多人生活得是多么的卑微而猥琐,因为我的视力已被生活的阅历磨炼得火眼金睛一般我们总是挣扎在生活的极限之中,总是尝试着做生意来偿还债务,这是一个古老的人生泥潭古罗马人将此称为“别人的钱”,因为他们的一些钱币就是用黄铜做成的人们在别人的钱币里生活、死亡甚至破掩埋在别人的钱币里总是许诺要还清债务,许诺明天就还,但由于毫无偿还之力,今天就一命呜呼了你们千方百计地献媚邀宠,只是为了免去牢狱之灾你们撒谎骗人,恭维讨好,投票选举,将自己缩进文明的坚硬外壳,或者织就一层薄薄的外衣,摆出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目的是想让你的邻居允许你为他做鞋、制帽、缝衣、造车,或者为他搬运蔬菜水果:你们常常装病,积攒一些东西,以防将来真的生病的那一天你们将钱藏在破旧抽屉里或者墙上的泥灰后面,或者更安全一点,藏在砖墙里面也不管藏在哪里,也不管是多少,总之一条,你们就是要藏有时,我真是大惑不解,我们怎么会如此轻率,从外国引进了那么粗俗的黑奴制度,让那些聪明苛刻的奴隶主们役使着我国南北的黑人南方的奴隶监工会让你时日难熬,而北方的监工则让你备感折磨但最糟糕的是,你自己也成了一名奴隶监工切莫奢谈人具有神性之类的东西!看看那些在公路上驱赶牲畜的人,他们不分昼夜地将牲畜赶往市场进行买卖难道他们的内心还有神性的影子吗?他们最高的天职就是给牲口喂饲料和水与买卖所得利益相比,他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不就是在为一个唯利是图的乡绅赶车吗?难道这就是他的神性和不朽所在吗?看看他成天畏畏缩缩、偷偷摸摸、惶恐不安,绝无神性和不朽可言,相反,他按照自己的观念把自己也变成了奴隶和囚犯,这是他自作自受,自取其辱与我们个人的意见相比,公众舆论只是一个软弱的暴君而已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决定或表明他的命运即使在像西印度群岛这样充满怪念和想象的地方来谈自我解放,可又到哪儿去找像威尔伯福斯这样的奴隶解放者来促成此事呢?再想想这个国家的妇人,她们整天忙着手里的针线活,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而这并不表明她们对命运有一种显得幼稚的兴趣又想浑浑噩噩,又想归于永恒,哪有这等好事大多数人都过着一种悄无声息的绝望的生活所谓听天由命即是一种毫无疑问的绝望从绝望的城市走进绝望的乡村,你得表现出一种外强中干的勇敢之态,来勉强安慰自己人类所谓的游戏和娱乐之下暗涌着一股根深蒂固的无意识的绝望之流这种劳作之后的游戏绝无娱乐可言,但智慧的特点是不做绝望之事如果我们采用教义问答手册的形式来思考人类生存的首要目的来思考人类生存的必需品和手段时,人类似乎有意选择了这种普通的生存方式,这是因为人类最倾向于这种生存方式然而,人类也会老老实实地承认,他们别无选择但是敏锐而身心健康的人始终会记得,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放弃心中的偏见,永远不会太迟不管多么古老的思维或行事之道,只要未经确证,都不可姑妄信之今天得到众人响应或默默接受的真理明天就可能变成谬误,变成一片障目的烟雾,而有人却会认为那是一片云彩,并会给干涸的田地带来甘露老人说你办不了的事情,经过尝试,你会发觉你完全可以办得到过往的行为有过往的准则,现今的行为则须遵守现今的准则古人毕竟知识有限,不知道给知识之火添一把柴让它永续不断,而现今的人却知道往锅底添一把柴,让知识之火像鸟儿一样飞遍全球这真是气煞古人也老年人虽然完全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导师,但并不见得比年轻人做得好,因为,由于年龄的缘故,他们失去的多而获得的少人们几乎可以怀疑,最富有智慧的人是否就真的从生活中获得了绝对具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老年人并不能为年轻人提供多少有意义的建议,他们自己的生活经历是很不全面的,他们过往的人生经历也是凄凄惨惨乏善可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自身的缘故造成的,这一点是他们必须承认的或许他们心中仍存有信心,而这种信心却与他们的经历格格不入,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我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活了大约三十年了.但还是不得不从头聆听长辈们诚挚而又有价值的劝告然而,他们却没有传授给我任何东西,也许根本就是文不对题的乱弹琴生活是一场试验,面生活中有太多的东西我还没有尝试过尝试过的人却又不能给我任何的帮助如果我获取了任何有价值的人生经历,我一定会认为,这是我的师长们从未教过我的一位农夫对我说:“人光吃蔬菜是不能活命的,因为蔬菜不能给骨骼的生长提供任何的养分”这位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花一定的时间来为他的骨骼系统提供营养丰富的原材料;他一边跟在牛后面走着说着,牛在前面拖着他和他那沉沉的犁,克服前面任何的障碍,顽强地向前走着,而牛正是靠植物来为自己的骨骼提供养料的某些东西在某些社会群体里确实是一种生活必需品,比如那些无助的病人,而对另外一些群体来说则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对还有一些群体来说则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对有些人来说,人生的旅程已经被前辈们走完了,不管是高山之巅,还是江河之底,人生所有的东西都已被享用伊夫林曾经说过:“聪明的所罗门下令规定了树与树之间的精确距离;罗马的地方官也规定了你每次到邻居地里捡拾橡果的间隔时间是多久才不算违法私闯,并且还规定了你必须分给邻居的份额的多少”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甚至传下我们应该怎样剪指甲,即指甲的长度必须是一样的,既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毫无疑问,这种自古以来的单调与无聊已经把我们生活当中的多姿多彩的幸福快乐消磨殆尽了但人类的能力是无法估量的,我们也无法根据前人的所作所为来判定人类究竟能做什么,人类没有尝试过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不管到目前为止你失败了多少次,“你都不必伤心痛苦,我的孩子,因为谁会让你去干那些你还未曾尝试过的事情呢”?我们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式来尝试我们的生活比方说,同一个太阳,它不仅能使我的大豆生长成熟,同时也能照亮包括地球在内的太阳系里所有的天体假如我记住了这一点,有些错误我就不会犯了例如,我是在晚上给豆苗锄草,而不是在白天星象图中那些美妙的三角形的顶端,镶嵌着多少颗闪烁的星星啊!在这浩瀚的星空里,生活着那么多种相距遥远而又完全不同的生物,可他们却能在同一时间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又该是多么的奇妙啊!自然和人类生活是那样地丰富多彩,如同我们的生活中的风俗习惯一般谁敢说生活将会给我们呈现出一幅怎样的画卷呢?难道还有比我们双眼瞬间而产生的,我们为这些麻烦和焦虑所遭受的烦恼和不安是否真的有必要,即使是生活在一种表面文明的社会之中,而去过一种原始的自食其力的生活也是大有裨益的,因为这样我们可以知道生活中最为重要的必需品是什么以及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来获取这些必需品;或者可以翻一翻商人们过去的账册.看看人们在商店里买得最多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储存的最要紧的杂货都是些什么东西,千百年来,虽然人们的生活有了许许多多的改观,但其对人们基本的生存法则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比如我们的骨骼也许和我们的祖先的骨骼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我所说的生活必需品,是指任何人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所获得的,或者从开始就是必不可少的,或者经过长期使用,成了人类生活中极其重要的那些东西即便是有人想把这些东西拒之门外,这种人也是凤毛麟角;他们或缘于蛮荒,或由于贫穷,或出于某种哲学理念,而试图将这些东西拒之门外对许多生物来说,这种意义上的生活必需品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食物比如草原上的野牛,数英寸见方的美味可口的草,再加上一点饮用的水,就是它们的生活必需品,除非它还要到树林中躲避风雨,在山间的阴凉处躲避太阳可以准确地说,在现有的气候条件下,我们人类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可以分成以下四类:食物、房屋、衣服、燃料如果这些东西没有保证,我们人类就无法自如地应对生活的难题,也不能奢望任何的成功人类不仅发明了房屋,还发明了衣物,也懂得要将食物煮熟了再吃也许人类偶然发现了火是可以给我们带来温暖的最初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奢侈品,但随着人们不断的使用,才造成了现在我们必须坐在火边烤火的习惯我们观察到猫和狗也获得了这种第二天性有房住有衣穿,我们就可以合理地保持体内的温度,但假如这些东西太多了,或者说,体外的温度超过了体内的温度,那岂不是要将我们煮熟了生物学家达尔文在谈到火地岛土著居民时,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他们自己一大帮人穿着衣服坐在火边烤火,却并没有感觉热;而那些赤身裸体的土著人,虽然离火很远,“但却汗流浃背,如同烤面包般”这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我们还听说,新荷兰人可以赤身裸体地来去自由、如人无人之地而欧洲人穿着衣服还冻得直打哆嗦有没有可能将野蛮人的强悍和文明人的智力结合起来呢?按照德国化学家立比希的说法,人的身体犹如一只暖炉,食物就像燃料,维持着肺部的内部燃烧因此,天冷的时候我们就吃得多一些,天热的时候我们就吃得少一些动物体内的热能来自体内食物的缓慢燃烧,如果燃烧速度太快,动物就会生病或者死亡;如果缺乏燃料,或者通风状况不好,生命之火就会熄灭但生命之火是不能与自然之火相提并论的,不过可比之处还是不少的因此,上面所提到的动物生命这个说法与动物热能这个说法就几乎是同义词了食物可以被看做是用来保持我们体内燃烧的燃料--燃料是用来烧煮食物或者用来从体外增加我们身体的热量的--而房屋和衣物则只是用来保持由此产生和吸收的热能的那么,对我们的身体而言,最重要的必需品就是保暖,也就是保持我们体内的热能想一想我们为此付出了多少辛勤的劳动我们不仅需要食物、衣物、房屋,我们还需要床我们从鸟窝或鸟的胸部劫取羽毛来修筑这房屋之中的房屋,就像鼹鼠在洞穴的最深处用草和树叶修筑它的床一样可怜的人们总是抱怨说,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并把我们大部分的疾病都归咎于这种冰冷,不管这种疾病是生理的还是社会的在有些地方,夏天可以让人过上天堂般的生活在这里,燃料除了煮制食物之外,成了多余的东西了;太阳成了火源,大部分的水果已经被太阳的光线照熟了食物不仅品种多,而且也很容易获得,衣服和房屋也变得可有可无了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发现,目前在我们这个国家里,一些简单的工具,如一把刀、一把斧、一把铲、一辆小推车等,如果是勤奋好学的人,再加上一盏灯、一些文具,以及几本书(这可是第二位的生活必需品),是花费很少的钱就可以获得的然而,有些大脑糊涂的人,却不远万里去到那些蛮荒肮脏的地方,辛辛苦苦地做生意,一做就是十年二十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足够保暖--而最终却年,目的只是为了生活死在丁新英格兰那些富足的人同样也不仅仅是让自己舒适地保暖,而是把自己保得过暖了正如我在前面所说的,他们好像是要烹煮自己当然是以一种时髦的方式来烹煮自己大多数的奢侈品,还有许多所谓的可以让生活变得舒适的东西,不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而且还会极大地阻碍人类自身的提高说到奢侈与舒适,真正明智的人往往比贫穷的人过得更为简单与朴实古代的哲学家,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印度的,或者是波斯的和希腊的,要说那些身外之物的财富·没有谁比这一类人更贫困的了,但他们内心世界的丰富程度却是无人可比的我们对他们的实际情况虽然知之其少,但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是很多的,这对我们是大有裨益的年代上离我们更近的改革家和慈善家,也是同样如此谁要想成为人类生活公正无私且眼光独到的观察者,那他就必须站在我们所说的安于贫穷这一有利的高度上奢华的生活必然会结出奢华的果实,不管是从事农业或商业,还是文学或艺术,概莫能外现在的哲学教授不少,但就是没有真正的哲学家然而,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当哲学教授都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要想成为真正哲学家,不能仅仅只拥有缜密的思维,甚至不能只是建立某个学派,他必须是酷爱智慧之人,并且按照智慧的指引,过一种简朴、独立、超脱、诚心的生活这样做,不仅可以从理论上解决生活当中的问题,更能从实际上解决生活当中的问题那些所谓的大学者大思想家的成功,既不是帝王式的,也不是英雄式的,而更像是一种宫廷弄臣般的成功他们继承了前辈们的衣钵,在生活中圆滑善变,中规中矩,绝不可能成为高尚人类的典范但是,为什么人类总是在退化呢?家庭为什么总是被弄得分崩离析呢?那些使得国家衰弱甚至毁灭的奢侈生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敢确定我们的生活当中没有这样的事情吗?哲学家总是走在时代的 前列即是在生活的外在表现形式上也是如此他在吃喝、歇住、穿衣、等各方面都和他同时代的人截然不同既然他是哲学家,为什么没能找到比其他人更好的方法来维持生命的体能呢?假如一个人按照我上面所描述的几种方法获得了足够的体能,那他下一步会需要什么呢?当然绝不会是同样的生活必需品,比如更多更丰富的食物,更大更美观的房屋,更精美更多的衣物,或者更多更持久的更炽热的火之类的东西,当一个人获得了这些生活必需品之后,他就会需要另外的一种东西,而再不会去寻求生活中多余的东西了他想在生活中寻求一种冒险和刺激,从此,他也就从以前卑微的劳作中解脱出来了,并踏上了他休假的旅程此时的泥土好像特别适合种子的生长发芽,因为它已经将芽胚伸人土地,现在又可以满怀信心地生枝长叶了为什么人类在土地上扎下了深厚的根系,却不能像植物一样以同样的比例向上生长呢?那是因为,更为高贵的植物的价值,在于它们最终在空气和阳光中,在远离地面的空中结出了果实,且并没有像廉价的蔬菜那样的待遇蔬菜本身可能是两年生的,但当它们的根长结实之后,为了培育它们,它们的顶端常常被剪去,因此,等到了开花的季节,大多数人都已经不认识它们了我并不想给那些身强力壮勇敢无比的人规定什么条条框框他们不管是在天堂或是在地狱,都能独善其身,也许比那最富有的人,还要修建起更为富丽堂皇的房屋,或者更为大手大脚地花钱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会穷困潦倒,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如果真有这样一种人的话,那也只有梦中才能见到我也不会给这样一些人定下什么条条框框;他们能从眼前的事物中找到勇气和灵感,并用恋人般的热情和喜爱珍视这种勇气和灵感我认为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就属于这一类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不会对那些安居乐业的人说些什么,因为他们自己心中明白是否真的是安居乐业我主要是想对那些心怀不满的人说点什么这些人总是在抱怨生活的艰辛或者生不逢时,而实际上他们是完全有可能改善他们自己的生活还有一些人凡事都会喋喋不休地抱怨一通,简直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因为,正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已经尽力而为了我心中那 还装有另外一种人,他们表面上富足殷实,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穷困潦 倒他们积攒了一些钱,但却不知道怎样使用这些钱或者怎样摆脱这些钱,反而给自己铸就了一副金银枷锁如果我试图告诉大家我曾怎样希望度过我往日的岁月,那些对我的历史比较熟悉的读者也许会大吃一惊而那些对我的历史一无所知的读者则肯定会大吃一惊因此,我只想简略地说一说我心中珍藏的一些事情在任何天气条件下,在一天之内的任何时候,我都急于改善现有的状况并把它印刻在我的手杖上;我渴望站在过去与未来时光的交汇点上,而我此刻就正站在这个点上请诸位读者原谅我叙述当中的一些晦涩难懂之处,因为我的职业和大多数的人比起来,拥有更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和我职业的特点是密不可分的不过,我并不是要保守这些秘密我非常乐意告诉大家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也绝不会在我的大门上写下“非请莫人”之类的字眼很久之前,我丢失了一只猎犬、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我和许多游人谈起过它们,并描述过它们足迹的模样以及它们会怎样回应人们的呼叫我遇到过一两位这样的游人,他们说听到过猎犬的叫声、栗色马的蹄声,甚至亲眼看见那只斑鸠飞入一片云彩这些游人似乎也急于找回它们,好像是他们给我弄丢的生活中可以期待的东西,绝不只是旭日东升和残阳如血,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可以是整个大自然多少次闻鸡起舞,多少个暑往冬来,我总是在别人还没有起床忙活一日的生计之前,早已为自己的生计忙活大半天了不容置疑的是,当农夫们在晨曦中赶往波士顿干活或是樵夫们上山砍柴时,许多乡亲们都看到我已经干完活并踏上了回家之路诚然,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并不能实质性地助它一臂之力,但一个不可怀疑的事实是,我是太阳升起的见证人多少个寒来暑往我在郊外试图听懂那风中的歌儿,并试图听懂后再把它带给每个人去倾听我为此投人了自己所有的资本,我迎着风儿奔跑.多少次差点跑断了气如果风中捎有关于民主党和共和党的任何消息,请相信我,这消息一定会最早出现在报纸杂志上另一些时候,我会从建于悬崖或大树上的观察塔里,向每个新来的人发出信号或者静候在黄昏中的山顶等待太阳西沉夜幕降临,我也许能抓住点什么,尽管我抓住的东西总是少之又少,可这不多的东西都会犹如犹太人出埃及时,在旷野中得到的上帝赐给他们的“天粮”一样,会消失在明天的阳光里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一家发行面并不广的报纸的记者该报的编辑们把我大部分的投稿都给枪毙了,好在这对作家们来说是司空见惯之事,我从辛苦之中得到的还是辛苦但是,我得到的是痛苦,而编辑们得到的却是快乐多年来,我自封为暴风雪和暴风雨的观察者,并恪尽职守;我还自封为勘察员,不是勘察公路,就是勘察林中小道或是所有穿过小块田地的小径,以保证它们畅通无阻;我还要勘察那些横跨于沟壑之上的桥梁,这些桥梁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行无阻,人们在这些桥上留下的足迹证明了它们给人们带来的便利我还替镇里看护过野生动物,因为它们常常跨过护栏,给忠实的放牧者带来了许多的麻烦我也关照过农场里那些人迹罕至的角角落落,虽然我并不知道约那斯或者所罗门今天会具体在哪块地里干活,我对此并不关心我为红红的越橘树、沙壤上的樱桃树和荨麻、红松和黑桉树,还有白葡萄藤和紫罗兰都洒水浇灌过,要不它们会在干旱的季节里凋谢的总而言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勤勤恳恳忠实地履行着我的职责,我这样说毫无夸张之嫌后来,我越来越清楚地明白,我的乡亲们是不会让我在镇政府里谋得一官半职的,也不会让我守着清闲的职位来获得微薄的收入至于我的账目,我敢发誓从未做过假账,也没有人来检查过我的账目,不过也没有人来认账、付款、结账不过,我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那里从那以后不久,一个沿街叫卖的印第安人到我的邻居--一名著名的律师--家里推销他的篮子“您要买篮子吗?"他问道“不,我们不要”“你说什么?”那印第安人一边走出律师家的大门一边嚷道,“难道你打算饿死我们吗?”因为亲眼看见他的那些辛勤而富有的白人邻居们的生活状况--比如这位律师,他只需将辩护词串起来,再施点什么魔法、财富和地位就会随之而来--因此,他也决定做点什么生意他对自己说:我要编篮子去卖这点事我还是会做的他寻思着,只要他把篮子编好了,白人就会买他的篮子的可他没想到,他编的篮子要值得白人去买,白人才会去买的,或者,至少要让白人认为如此,又或者弄点什么别的东西让白人觉得值得去买我也曾编过质地精致的篮子,但我并未将它编得能激起任何人的购买欲望不过,根据自己的情况,我更不觉得自己编篮子去卖是一件值得的事情因此,我并不去研究如何把我的篮子编得能激起人们的购买欲望,而是研究怎样避免需要卖篮子人们大加赞许并认为是成功的生活,只不过是各种生活方式中的其中一种罢了我们为什么要夸大一种生活方式而去肆意贬低另一种生活方式呢?我终于发现,我的乡亲们不大愿意在法院、教会或其他任何地方给我一个谋生的职位,我只得自己改变思路我心里唯一想到的当然是森林,因为在那里我会更受欢迎我决定立即着手这件事,而不必等到先弄到资金再着手这件事,况且我还可以利用我现有的少量的东西来凑合我到瓦尔登湖去的目的并不是要去过便宜的生活或者奢侈的生活,而是想去做点私人的营生,这样,各种麻烦都会减少到最低程度;同时,也不会由于自己缺乏常识,或少了一点勇气和经营才能,不能达到某个目标,结果把自己弄得伤心不已而显得荒唐我一直尽量养成严格的经营习惯,这一点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假如你是和某个天朝王国做生意,那你就得在岸边有个小小的记账室,它可能是位于像印度的撒勒姆港之类的某个港口,这样你就可以开张营业了你可以出口本国提供的任何产品诸如真正的土特产品、大量的冰块和松木、少量花岗岩等,都是地道的本国出口产凡事都得亲力亲为:要既当舵手又当船长,既是货主又是保险商品既当买家又当卖家,还兼做会计;每封收到的信都要亲自阅读,每封发出的信都要亲自动笔并检查;还要日夜监督卸货,在岸上同时身分数处--载货量最大的船通常都是在泽西港卸货的;还要亲自拍发接收电报,不知疲倦地巡视港口,接应到港的所有临时停泊船只;要为某个遥远而活跃的市场保持稳定的供货;要熟悉市场的最新行情,哪儿又开战了,哪儿又停战了,并能预测贸易与文明的发展趋势;要利用一切最新的探险成果,使用最新的航道和航海技术改善的成果;要研究航海图,熟悉每一处暗礁的准确位置弄清楚所有新的航标灯和航海浮标;要不断地修改航海图表,要是计算器稍有误差,本该顺利到达某个友好港口的船只就会撞在礁石上被撕成碎片--法国航海家拉·潘洛斯的命运确实无法预料;要和全世界的科学发展保持同步,要认真研究所有伟大的发现者、航海家、探险家和商人的生平--从迦太基探险家汉诺和腓力基商人一直到现今;最后,还要随时盘点以便掌握库存数目,从而明确自己的经营状况这确实是一件再累人不过的事了,它需要消耗一个人的全部才智与精力诸如盈亏的问题,利息的问题,扣除花费和预计损耗后计算添补的问题,都需要进行极为精确的计算而这一切,对一个不具备全方位知识的人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我认为瓦尔登湖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它有便利的铁路交通和冰块贸易,而且它还能提供诸多的不宜公开的好处瓦尔登湖是一个优良的港口和基地你不需要填平像涅瓦河畔那样的沼泽地,尽管你随时都要收拾一堆堆的乱东西据说,涅瓦河的洪水和冰块,再加上呼呼的西来之风,可将圣彼得堡从大地上卷走 由于我是没有通常所说的资本就开始做生意的,所以要推测到哪里去获得那些在通常的情况下做这样的生意都必需的东西,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说穿衣的问题吧,这是眼下就必须解决的实际问题也许我们平时买衣服时过多地注意样式的新颖别致和别人的说三道四以至于忘记了衣服本来的用途要让那准备干活的记住穿衣服的目的:第一是保持维持生命所需的体内热能;第二,是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中用来遮身掩体而且,他也必须做出判断,生活中有多少必须或重要的工作,在不必添加新衣服的情况下就完全有可能完成国王和王后的衣服都是只穿一次的,即使是专门由缝纫师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也是如此国王和王后无法领略穿上合体衣服时的舒心快意,他们和那些用来晾挂干净衣服的木头架子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每天穿着的衣服越来越和我们融为一体,穿衣人在自己的衣服上留下了特有的印记,以至于我们准备扔掉它们时显得犹豫不决,就像我们扔掉的是一副假牙,甚至是我们的身体,不免显得心情沉重我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穿了补丁衣服而降低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但我也确信,人们更为关心的是要穿上时髦的至少是干净而又没打补丁的衣服而漂亮的外表之下要拥有一颗健全的良心倒好像不在考虑之列即使你穿着有破洞的衣服,这只能说明你没有及时加以缝补,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有时给我的朋友们提出这样的问题:谁愿意穿膝盖上打有补丁或多出两条线缝的裤子?大多数人的言行表明,如果他们穿了这样的裤子,他们生活的美好前景就会毁于一旦他们宁可拖着一条跛腿上街,也不愿以一条破裤子示人事情常常是这样的,假如以为绅士的双腿在事故中受了伤,把伤包扎救治好就行了;但如果在事故中受伤的是他穿的裤子的裤腿,那就没得救了,只好一扔了之,因为他考虑的不是那些值得人们尊重的因素,而是那些受人尊重的因素我们真正认识的人很少,却认识许许多多的衣服和裤子如果你把衬衣脱下穿在稻草人身上,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稻草人旁边,过路之人谁不会量先向稻草人打招呼呢?有一天,我路经一块玉米地,我就通过挂在根木桩上的帽子和上衣认出了那位农场主他只是比我上次见到他时显得略微苍老了一些我曾听说,有一条狗会对那些穿了衣服向它主人的房子走近的人大肆狂吠不已,但对一个赤身裸体的窃贼却保持沉默如果都不穿衣服,人们究竟还能将他们各自的身份保持多久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吗?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清楚地辨别出谁是属于文明社会最受尊敬的一类人吗?菲菲夫人在她从东到西作全球冒险旅行时,有一次来到了中亚地区,离她的家已经很近了,她说她有必要回去脱下旅行装而换一身比较正规的服装,因为她准备去拜见当地的官员,而那是一个文明的国度,那里的人是根据你所穿的衣服来判断你的一切的即使是在我们的这些民主的新英格兰小镇上,谁要是偶然发了点财,衣着光鲜,装潢精良,单凭这一点,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对他仰慕有加但那些极尽仰慕之能事的人,都差不多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还需要给他们派去一位传教士才行另外,衣服是需要缝制的,这是一件永远也干不完的活,至少女人的衣服是永远也缝不完的好不容易找到活干的人,不必非得穿上新衣服去干活,那些在阁楼里不知尘封了多久的旧衣服就完全可以了一位英雄穿旧鞋子的时间比他的仆从穿旧鞋子的时间还要长--如果英雄也曾有过仆从的话-打赤脚的时间比穿鞋子的时间还要多,英雄就是这样穿鞋子的只有那些要赶赴社交晚宴和立法院的人才必须准备新衣服,因为随着他们角色的不断变换,他们也不得不频繁地换衣服不过,如果我的上衣、裤子、帽子、鞋子本来就适合去祭拜上帝了,我穿着它们去干任何的事又有何不可呢?谁曾注意过他的旧衣服--简直太旧了,好像要变成做衣服的原材料了--就是把它们送给某个贫穷的孩子也算不上行善之举,或许这个孩子会将这些旧衣服转送给比他更穷的人,或者,我们可不可以说,这个人其实是比我们更富有,因为他用比我们更少的东西就可以对生活应付自如了我要说,请警觉那些需要穿得衣冠楚楚的行当,而不是那些穿得衣冠楚楚的人,如果没有新添之人,又怎么知道做出来的衣服适合谁穿呢?如果你有什么业务要办,你不妨穿上旧衣服试试大家需要的,不是做事时的工具,而是要做点什么事,或者说要事有所成当我们开始潜心于某项事业时,我们不会注意到我们是否买了新衣服这时,不管我们穿的衣服多么破旧肮脏,我们的身体都会有一种全新的感觉,有如旧瓶装新酒一般我们换衣服的季节,犹如鸟类蜕羽一般,一定是生活中到来时才会发生潜水鸟会隐退到僻静的池塘去蜕换羽毛,蛇蜕皮和毛毛虫出茧也不例外,都是体内努力向外扩张生长所致衣服只是我们躯体的最外层角质和缠绕于我们躯体的尘世枷锁罢了否则,我们怎么能够戴着假面具生活呢?我们终将被自己以及他人的愚蠢见解所抛弃我们穿衣服时总是一件衣服套着一件衣服,犹如寄生植物一般,没有外部的添加就不能生存我们穿在外面的衣服,常常是轻薄而花哨的,这是我们的表皮,或者说是一层假皮这层皮并不是我们生命的组成部分,这里扯掉一块,那里撕掉一条,也不至于造成致命伤我们穿的更多的是比较厚的衣服,是我们细胞的外层,也叫外皮;我们的衬衣就是我们的韧皮,或者说是一层真正的树皮,要去掉这层皮就扯皮撕肉,弄不好要置人于死地我相信,所有的物类在某些季节里都穿着相当于衬衣的东西一个人如果穿着极少并可以在黑暗中用双手触摸自己的身体,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再者,如果他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是简简单单且时有准备,那么,即使是敌人攻进城里来了,他也能像古代的哲学家一样,赤手空拳不慌不忙地走出城去一件厚衣服的作用与三件薄衣服相当,廉价的衣服可以以真正符合顾客的价格买到5美元可买一件厚外套,可以穿上好几年,2美元可买一条厚长裤,15美元可买一双牛皮鞋,0.25美元可买一顶夏天的遮阳帽,0.625美元可买一顶冬天戴的帽子,或许更好的帽子是自制的那种,花费也是少之又少一个贫穷的人,穿上他自己辛苦挣来的衣服,难保没有聪明的人对他表示敬意呢当我定做一件款式特别的服装时,我的女裁缝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时兴这种款式了”她在语气中丝毫没有强调“他们”这个词,好似她引用的是命运女神的权威话语我发现我已经不可能得到我所希望的那种款式了,因为她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并觉得我有点唐突无礼听到她那神谕般的话语,我不禁沉思了一小会儿,把她说的每个词都好好地琢磨了一番,想弄清楚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想弄清楚他们和我之间究竟还在多大程度上有着亲缘关系更想弄清楚他们究竟凭的是何方权威,居然能对与我有如此紧密关系的事情施加影响最后,我想以同样神秘的口吻回答她并且也不强调“他们”两个字-“你说的一点没错前一阵子,他们确实不时兴这种款式了,不过最近这种款式又开始流行起来了”她测量的只是我的身材而不是我的品格,她测量的只是我的肩宽,就好似我是墙上一颗挂衣服的钉子,这又有何用呢?我们崇拜的不是智慧三女神,也不是命运三女神,我们崇拜的是时尚她纺纱、织布、裁剪,一切都似乎是权威之作如果巴黎的猴子戴了一顶旅游帽,那全美国的猴子必然竞相模仿我有时近乎绝望,在这个世界上,通过人的努力去完成任何一件简单而又实在的事,该是多么的艰难我们首先需要一台大功率的压榨机把人们的旧观念挤压出来,这样他们就无法立即重新站立起来,然后,有些人的大脑里就会产生某个怪异的念头,且无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一个虫卵之中孵化出来的即便一场大火也无法消除这些怪异的观念,这样,你的一切努力都将毫无用处不过我们得记住,某种来自埃及的小麦是由一具木乃伊传到我们手中的,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瓦尔登湖百科简介?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瓦尔登湖百科简介(瓦尔登湖3)

瓦尔登湖百科简介

我在此乐意叙述的,并非是关于中国人或是夏威夷群岛人的事而是关于你们这些将要阅读此书并据说是住在新英格兰的人的是关于你们的生存状况,尤其是有关你们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小镇里的外部生存状况的。比如,你们的生存状况究竟是什么样子?你们有必要生活得如此糟糕吗?这种状况是能够改善还是不能改善呢我几乎走遍了康科德镇的每一个角落,包括商店、办公场所、田野,居民们似乎正在以无数种方式忏悔自责一般。我曾听说婆罗门教徒端坐在四堆大火的包围之中,并且还仰望着炽热的烈日;或者头朝下倒挂着;或者回头仰望苍天,“直到头部不能恢复自然的状态,由于脖子被扭曲而只能吸食一些流质食物”;或者终生被锁链束缚在一棵树下;或者像毛毛虫一样用自己的身体丈量着广袤的帝国;又或者单腿站立在一根柱子上等诸如此类事情。而这一切并不比我日常所见更让人难以置信,更让人惊愕不已。即使是希腊神话中的大力神海格立斯所完成的十二件苦差事,和我的这些邻居们所承担的那些苦难相比,也会显得微不足道。因为海格立斯只有十二件苦差事,总归有个盼头;而我却从来没见过我的这些邻居们杀死或捕捉过任何妖怪,他们的苦役是永远没有尽头的。我的邻居们也没有像希腊神话中的伊俄拉斯那样的朋友,用一块烧得红彤彤的铁块来灼烧西德拉被砍掉的头的根部;因此,他们每砍掉一颗头,又立即冒出两颗头来,无止无休。 我看见我那些年轻的乡亲们一心只想着继承田庄、房产、粮仓、牛群、农具等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容易获得而不容易失去。他们的不幸正在这里。如果他们降生在没有人烟的荒野上并由野狼来哺乳喂养,他们可能会更清楚地意识到将会在何种状况下劳作。是谁把他们变成了土地的奴隶呢?他们为什么能够依凭60公顷土地安享人生,而其他的人却注定只能咀嚼那少之又少的一抔泥土呢?为什么他们刚出生就开始为自己挖掘坟墓呢?他们也需要过人的生活,也需要这些生活的必需品,来好好享受他们的人生。我曾遇到过许多不朽的灵魂,他们几乎毁灭在生活的重压之下,在人生的道路上匍匐煎熬,前面推动着一座75英尺长40英尺宽的粮仓,他们的肮脏的牛棚从未清扫过,有100公顷的土地需要耕种除草,还要放牧牛羊,看护树林。而那些贫困得身无长物的人,虽然少了从祖辈那儿继承下来的毫无必要的累赘,却要拼死挣扎、辛勤耕耘,那几立方英尺的血肉之躯,被压在生活的最底层。可是人们是在一个错误的思想指导下来做这样的拼死挣扎的。人生的美好时光很快就被犁进了土地作了肥料。就像一本老书里说的那样,人们受到一种通常被称为必然的若隐若现的命运的驱使,忙碌着堆积财富,却不明白这一切终将会遭受虫蛀和腐朽。这是愚蠢的人生。有些人要到离开人世之前才会明白这一切,而有些人则是到死也未醒悟。据说,迪卡利安和皮拉将石头从自己的头上抛向身后,从而创造了人。 从此人类成为坚忍之物,历尽千辛万苦,我们源自何处得以求证。 或者就像拉雷在他的诗里所高声唱的那样:从此我们的心地坚硬如石,经受着痛苦与忧愁,并以此佐证,人类血肉之躯的坚忍本质。 将石头从自己的头上抛向身后,而不去管它们落在何处,人类就是如此盲目地跟从着一条错误百出的神谕。即使在这个相对自由的国度里,大多数人还是由于无知与错误饱受着生活中的忧愁和不必要的劳作,使得他们无法采摘生活中更为甜美的果实。他们的手指,由于过度的劳作,已经笨拙无比,并且颤抖得无法采摘。实际上,随着时光的流失,人们越来越没有闲暇享受完整的人生,他们甚至无法维持自身与周遭人的关系。他的劳动成果在市场上也大打折扣。一个经常需要利用知识的人又怎么会记得自己的无知呢?而这种无知是人自身的生长所需要的。有时,在对他做出评判之前,我们得无缘无故地供他吃供他穿,给他营养以恢复他的精力。人类天性中那些最为优良的品质,就像果实上的粉霜,需要最为精心的照料才会得以保存。然而,不管是我们自己,还是我们相互之间,都未能如此温柔相待我们都知道,读者中的一些人穷困潦倒,生活无着,有时甚至是挣扎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毫不怀疑诸位读者中的一些人无力偿付为已经实际享用过的食物和穿戴所必须付出的钱款,读到这里所需的时间也是忙里偷闲从债主那儿偷来的。很明显,你们当中的许多人生活得是多么的卑微而猥琐,因为我的视力已被生活的阅历磨炼得火眼金睛一般。我们总是挣扎在生活的极限之中,总是尝试着做生意来偿还债务,这是一个古老的人生泥潭。古罗马人将此称为“别人的钱”,因为他们的一些钱币就是用黄铜做成的。人们在别人的钱币里生活、死亡甚至破掩埋在别人的钱币里。总是许诺要还清债务,许诺明天就还,但由于毫无偿还之力,今天就一命呜呼了。你们千方百计地献媚邀宠,只是为了免去牢狱之灾。你们撒谎骗人,恭维讨好,投票选举,将自己缩进文明的坚硬外壳,或者织就一层薄薄的外衣,摆出一副慷慨大度的样子,目的是想让你的邻居允许你为他做鞋、制帽、缝衣、造车,或者为他搬运蔬菜水果:你们常常装病,积攒一些东西,以防将来真的生病的那一天。你们将钱藏在破旧抽屉里或者墙上的泥灰后面,或者更安全一点,藏在砖墙里面。也不管藏在哪里,也不管是多少,总之一条,你们就是要藏。有时,我真是大惑不解,我们怎么会如此轻率,从外国引进了那么粗俗的黑奴制度,让那些聪明苛刻的奴隶主们役使着我国南北的黑人。南方的奴隶监工会让你时日难熬,而北方的监工则让你备感折磨。但最糟糕的是,你自己也成了一名奴隶监工。切莫奢谈人具有神性之类的东西!看看那些在公路上驱赶牲畜的人,他们不分昼夜地将牲畜赶往市场进行买卖。难道他们的内心还有神性的影子吗?他们最高的天职就是给牲口喂饲料和水。与买卖所得利益相比,他的命运又算得了什么呢?他不就是在为一个唯利是图的乡绅赶车吗?难道这就是他的神性和不朽所在吗?看看他成天畏畏缩缩、偷偷摸摸、惶恐不安,绝无神性和不朽可言,相反,他按照自己的观念把自己也变成了奴隶和囚犯,这是他自作自受,自取其辱。与我们个人的意见相比,公众舆论只是一个软弱的暴君而已。一个人的自我意识决定或表明他的命运。即使在像西印度群岛这样充满怪念和想象的地方来谈自我解放,可又到哪儿去找像威尔伯福斯这样的奴隶解放者来促成此事呢?再想想这个国家的妇人,她们整天忙着手里的针线活,直到生命的最后时刻,而这并不表明她们对命运有一种显得幼稚的兴趣。又想浑浑噩噩,又想归于永恒,哪有这等好事。大多数人都过着一种悄无声息的绝望的生活。所谓听天由命即是一种毫无疑问的绝望。从绝望的城市走进绝望的乡村,你得表现出一种外强中干的勇敢之态,来勉强安慰自己。人类所谓的游戏和娱乐之下暗涌着一股根深蒂固的无意识的绝望之流。这种劳作之后的游戏绝无娱乐可言,但智慧的特点是不做绝望之事。如果我们采用教义问答手册的形式来思考人类生存的首要目的来思考人类生存的必需品和手段时,人类似乎有意选择了这种普通的生存方式,这是因为人类最倾向于这种生存方式。然而,人类也会老老实实地承认,他们别无选择。但是敏锐而身心健康的人始终会记得,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放弃心中的偏见,永远不会太迟。不管多么古老的思维或行事之道,只要未经确证,都不可姑妄信之。今天得到众人响应或默默接受的真理明天就可能变成谬误,变成一片障目的烟雾,而有人却会认为那是一片云彩,并会给干涸的田地带来甘露。老人说你办不了的事情,经过尝试,你会发觉你完全可以办得到。过往的行为有过往的准则,现今的行为则须遵守现今的准则。古人毕竟知识有限,不知道给知识之火添一把柴让它永续不断,而现今的人却知道往锅底添一把柴,让知识之火像鸟儿一样飞遍全球。这真是气煞古人也。老年人虽然完全有资格成为别人的导师,但并不见得比年轻人做得好,因为,由于年龄的缘故,他们失去的多而获得的少。人们几乎可以怀疑,最富有智慧的人是否就真的从生活中获得了绝对具有价值的东西。实际上,老年人并不能为年轻人提供多少有意义的建议,他们自己的生活经历是很不全面的,他们过往的人生经历也是凄凄惨惨乏善可陈。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自身的缘故造成的,这一点是他们必须承认的。或许他们心中仍存有信心,而这种信心却与他们的经历格格不入,因为他们已经不再年轻了。我在这个星球上已经活了大约三十年了.但还是不得不从头聆听长辈们诚挚而又有价值的劝告。然而,他们却没有传授给我任何东西,也许根本就是文不对题的乱弹琴。生活是一场试验,面生活中有太多的东西我还没有尝试过。尝试过的人却又不能给我任何的帮助。如果我获取了任何有价值的人生经历,我一定会认为,这是我的师长们从未教过我的。一位农夫对我说:“人光吃蔬菜是不能活命的,因为蔬菜不能给骨骼的生长提供任何的养分。”这位每天都会认认真真地花一定的时间来为他的骨骼系统提供营养丰富的原材料;他一边跟在牛后面走着说着,牛在前面拖着他和他那沉沉的犁,克服前面任何的障碍,顽强地向前走着,而牛正是靠植物来为自己的骨骼提供养料的。某些东西在某些社会群体里确实是一种生活必需品,比如那些无助的病人,而对另外一些群体来说则仅仅只是可有可无的奢侈品,对还有一些群体来说则是闻所未闻的东西。对有些人来说,人生的旅程已经被前辈们走完了,不管是高山之巅,还是江河之底,人生所有的东西都已被享用。伊夫林曾经说过:“聪明的所罗门下令规定了树与树之间的精确距离;罗马的地方官也规定了你每次到邻居地里捡拾橡果的间隔时间是多久才不算违法私闯,并且还规定了你必须分给邻居的份额的多少。”古希腊名医希波克拉底甚至传下我们应该怎样剪指甲,即指甲的长度必须是一样的,既不能太长也不能太短。毫无疑问,这种自古以来的单调与无聊已经把我们生活当中的多姿多彩的幸福快乐消磨殆尽了。但人类的能力是无法估量的,我们也无法根据前人的所作所为来判定人类究竟能做什么,人类没有尝试过的东西还太多太多。不管到目前为止你失败了多少次,“你都不必伤心痛苦,我的孩子,因为谁会让你去干那些你还未曾尝试过的事情呢”?我们可以用一种简单的方式来尝试我们的生活。比方说,同一个太阳,它不仅能使我的大豆生长成熟,同时也能照亮包括地球在内的太阳系里所有的天体。假如我记住了这一点,有些错误我就不会犯了。例如,我是在晚上给豆苗锄草,而不是在白天。星象图中那些美妙的三角形的顶端,镶嵌着多少颗闪烁的星星啊!在这浩瀚的星空里,生活着那么多种相距遥远而又完全不同的生物,可他们却能在同一时间思考着同一个问题。这又该是多么的奇妙啊!自然和人类生活是那样地丰富多彩,如同我们的生活中的风俗习惯一般。谁敢说生活将会给我们呈现出一幅怎样的画卷呢?难道还有比我们双眼瞬间而产生的,我们为这些麻烦和焦虑所遭受的烦恼和不安是否真的有必要,即使是生活在一种表面文明的社会之中,而去过一种原始的自食其力的生活也是大有裨益的,因为这样我们可以知道生活中最为重要的必需品是什么以及采取什么样的方法来获取这些必需品;或者可以翻一翻商人们过去的账册.看看人们在商店里买得最多的东西是什么,他们储存的最要紧的杂货都是些什么东西,千百年来,虽然人们的生活有了许许多多的改观,但其对人们基本的生存法则的影响是微乎其微的,比如我们的骨骼也许和我们的祖先的骨骼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我所说的生活必需品,是指任何人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所获得的,或者从开始就是必不可少的,或者经过长期使用,成了人类生活中极其重要的那些东西。即便是有人想把这些东西拒之门外,这种人也是凤毛麟角;他们或缘于蛮荒,或由于贫穷,或出于某种哲学理念,而试图将这些东西拒之门外。对许多生物来说,这种意义上的生活必需品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食物。比如草原上的野牛,数英寸见方的美味可口的草,再加上一点饮用的水,就是它们的生活必需品,除非它还要到树林中躲避风雨,在山间的阴凉处躲避太阳。可以准确地说,在现有的气候条件下,我们人类所需的生活必需品可以分成以下四类:食物、房屋、衣服、燃料。如果这些东西没有保证,我们人类就无法自如地应对生活的难题,也不能奢望任何的成功。人类不仅发明了房屋,还发明了衣物,也懂得要将食物煮熟了再吃。也许人类偶然发现了火是可以给我们带来温暖的。最初只是把它当做一种奢侈品,但随着人们不断的使用,才造成了现在我们必须坐在火边烤火的习惯。我们观察到猫和狗也获得了这种第二天性。有房住有衣穿,我们就可以合理地保持体内的温度,但假如这些东西太多了,或者说,体外的温度超过了体内的温度,那岂不是要将我们煮熟了。生物学家达尔文在谈到火地岛土著居民时,曾说过这样一段话:他们自己一大帮人穿着衣服坐在火边烤火,却并没有感觉热;而那些赤身裸体的土著人,虽然离火很远,“但却汗流浃背,如同烤面包般”这着实让他们吃了一惊。我们还听说,新荷兰人可以赤身裸体地来去自由、如人无人之地。而欧洲人穿着衣服还冻得直打哆嗦。有没有可能将野蛮人的强悍和文明人的智力结合起来呢?按照德国化学家立比希的说法,人的身体犹如一只暖炉,食物就像燃料,维持着肺部的内部燃烧。因此,天冷的时候我们就吃得多一些,天热的时候我们就吃得少一些。动物体内的热能来自体内食物的缓慢燃烧,如果燃烧速度太快,动物就会生病或者死亡;如果缺乏燃料,或者通风状况不好,生命之火就会熄灭。但生命之火是不能与自然之火相提并论的,不过可比之处还是不少的。因此,上面所提到的动物生命这个说法与动物热能这个说法就几乎是同义词了。食物可以被看做是用来保持我们体内燃烧的燃料--燃料是用来烧煮食物或者用来从体外增加我们身体的热量的--而房屋和衣物则只是用来保持由此产生和吸收的热能的。那么,对我们的身体而言,最重要的必需品就是保暖,也就是保持我们体内的热能。想一想我们为此付出了多少辛勤的劳动。我们不仅需要食物、衣物、房屋,我们还需要床。我们从鸟窝或鸟的胸部劫取羽毛来修筑这房屋之中的房屋,就像鼹鼠在洞穴的最深处用草和树叶修筑它的床一样。可怜的人们总是抱怨说,这是一个冰冷的世界,并把我们大部分的疾病都归咎于这种冰冷,不管这种疾病是生理的还是社会的。在有些地方,夏天可以让人过上天堂般的生活。在这里,燃料除了煮制食物之外,成了多余的东西了;太阳成了火源,大部分的水果已经被太阳的光线照熟了。食物不仅品种多,而且也很容易获得,衣服和房屋也变得可有可无了。我根据自己的经验发现,目前在我们这个国家里,一些简单的工具,如一把刀、一把斧、一把铲、一辆小推车等,如果是勤奋好学的人,再加上一盏灯、一些文具,以及几本书(这可是第二位的生活必需品),是花费很少的钱就可以获得的。然而,有些大脑糊涂的人,却不远万里去到那些蛮荒肮脏的地方,辛辛苦苦地做生意,一做就是十年二十也就是我们所说的足够保暖--而最终却年,目的只是为了生活死在丁新英格兰。那些富足的人同样也不仅仅是让自己舒适地保暖,而是把自己保得过暖了。正如我在前面所说的,他们好像是要烹煮自己当然是以一种时髦的方式来烹煮自己。大多数的奢侈品,还有许多所谓的可以让生活变得舒适的东西,不仅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而且还会极大地阻碍人类自身的提高。说到奢侈与舒适,真正明智的人往往比贫穷的人过得更为简单与朴实。古代的哲学家,不管是中国的,还是印度的,或者是波斯的和希腊的,要说那些身外之物的财富·没有谁比这一类人更贫困的了,但他们内心世界的丰富程度却是无人可比的。我们对他们的实际情况虽然知之其少,但我们对他们的了解是很多的,这对我们是大有裨益的。年代上离我们更近的改革家和慈善家,也是同样如此。谁要想成为人类生活公正无私且眼光独到的观察者,那他就必须站在我们所说的安于贫穷这一有利的高度上。奢华的生活必然会结出奢华的果实,不管是从事农业或商业,还是文学或艺术,概莫能外。现在的哲学教授不少,但就是没有真正的哲学家。然而,不管过去还是现在,当哲学教授都是一个令人羡慕的职业。要想成为真正哲学家,不能仅仅只拥有缜密的思维,甚至不能只是建立某个学派,他必须是酷爱智慧之人,并且按照智慧的指引,过一种简朴、独立、超脱、诚心的生活。这样做,不仅可以从理论上解决生活当中的问题,更能从实际上解决生活当中的问题。那些所谓的大学者大思想家的成功,既不是帝王式的,也不是英雄式的,而更像是一种宫廷弄臣般的成功。他们继承了前辈们的衣钵,在生活中圆滑善变,中规中矩,绝不可能成为高尚人类的典范。但是,为什么人类总是在退化呢?家庭为什么总是被弄得分崩离析呢?那些使得国家衰弱甚至毁灭的奢侈生活的本质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敢确定我们的生活当中没有这样的事情吗?哲学家总是走在时代的 前列即是在生活的外在表现形式上也是如此。他在吃喝、歇住、穿衣、等各方面都和他同时代的人截然不同。既然他是哲学家,为什么没能找到比其他人更好的方法来维持生命的体能呢?假如一个人按照我上面所描述的几种方法获得了足够的体能,那他下一步会需要什么呢?当然绝不会是同样的生活必需品,比如更多更丰富的食物,更大更美观的房屋,更精美更多的衣物,或者更多更持久的更炽热的火之类的东西,当一个人获得了这些生活必需品之后,他就会需要另外的一种东西,而再不会去寻求生活中多余的东西了他想在生活中寻求一种冒险和刺激,从此,他也就从以前卑微的劳作中解脱出来了,并踏上了他休假的旅程。此时的泥土好像特别适合种子的生长发芽,因为它已经将芽胚伸人土地,现在又可以满怀信心地生枝长叶了。为什么人类在土地上扎下了深厚的根系,却不能像植物一样以同样的比例向上生长呢?那是因为,更为高贵的植物的价值,在于它们最终在空气和阳光中,在远离地面的空中结出了果实,且并没有像廉价的蔬菜那样的待遇。蔬菜本身可能是两年生的,但当它们的根长结实之后,为了培育它们,它们的顶端常常被剪去,因此,等到了开花的季节,大多数人都已经不认识它们了。我并不想给那些身强力壮勇敢无比的人规定什么条条框框。他们不管是在天堂或是在地狱,都能独善其身,也许比那最富有的人,还要修建起更为富丽堂皇的房屋,或者更为大手大脚地花钱。即便如此,他们仍然不会穷困潦倒,只是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过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如果真有这样一种人的话,那也只有梦中才能见到。我也不会给这样一些人定下什么条条框框;他们能从眼前的事物中找到勇气和灵感,并用恋人般的热情和喜爱珍视这种勇气和灵感。我认为自己在某种程度上就属于这一类人。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我不会对那些安居乐业的人说些什么,因为他们自己心中明白是否真的是安居乐业。我主要是想对那些心怀不满的人说点什么。这些人总是在抱怨生活的艰辛或者生不逢时,而实际上他们是完全有可能改善他们自己的生活。还有一些人凡事都会喋喋不休地抱怨一通,简直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因为,正像他们自己所说的那样,他们已经尽力而为了。我心中那 还装有另外一种人,他们表面上富足殷实,实际上比任何人都穷困潦 倒。他们积攒了一些钱,但却不知道怎样使用这些钱或者怎样摆脱这些钱,反而给自己铸就了一副金银枷锁。如果我试图告诉大家我曾怎样希望度过我往日的岁月,那些对我的历史比较熟悉的读者也许会大吃一惊。而那些对我的历史一无所知的读者则肯定会大吃一惊。因此,我只想简略地说一说我心中珍藏的一些事情。在任何天气条件下,在一天之内的任何时候,我都急于改善现有的状况并把它印刻在我的手杖上;我渴望站在过去与未来时光的交汇点上,而我此刻就正站在这个点上。请诸位读者原谅我叙述当中的一些晦涩难懂之处,因为我的职业和大多数的人比起来,拥有更多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和我职业的特点是密不可分的。不过,我并不是要保守这些秘密。我非常乐意告诉大家我很清楚这一点,我也绝不会在我的大门上写下“非请莫人”之类的字眼。很久之前,我丢失了一只猎犬、一匹栗色马和一只斑鸠,至今仍然没有找到。我和许多游人谈起过它们,并描述过它们足迹的模样以及它们会怎样回应人们的呼叫。我遇到过一两位这样的游人,他们说听到过猎犬的叫声、栗色马的蹄声,甚至亲眼看见那只斑鸠飞入一片云彩。这些游人似乎也急于找回它们,好像是他们给我弄丢的。生活中可以期待的东西,绝不只是旭日东升和残阳如血,如果可能的话,甚至可以是整个大自然。多少次闻鸡起舞,多少个暑往冬来,我总是在别人还没有起床忙活一日的生计之前,早已为自己的生计忙活大半天了。不容置疑的是,当农夫们在晨曦中赶往波士顿干活或是樵夫们上山砍柴时,许多乡亲们都看到我已经干完活并踏上了回家之路。诚然,当太阳升起的时候,我并不能实质性地助它一臂之力,但一个不可怀疑的事实是,我是太阳升起的见证人。多少个寒来暑往我在郊外试图听懂那风中的歌儿,并试图听懂后再把它带给每个人去倾听。我为此投人了自己所有的资本,我迎着风儿奔跑.多少次差点跑断了气。如果风中捎有关于民主党和共和党的任何消息,请相信我,这消息一定会最早出现在报纸杂志上。另一些时候,我会从建于悬崖或大树上的观察塔里,向每个新来的人发出信号或者静候在黄昏中的山顶等待太阳西沉。夜幕降临,我也许能抓住点什么,尽管我抓住的东西总是少之又少,可这不多的东西都会犹如犹太人出埃及时,在旷野中得到的上帝赐给他们的“天粮”一样,会消失在明天的阳光里。曾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是一家发行面并不广的报纸的记者。该报的编辑们把我大部分的投稿都给枪毙了,好在这对作家们来说是司空见惯之事,我从辛苦之中得到的还是辛苦。但是,我得到的是痛苦,而编辑们得到的却是快乐。多年来,我自封为暴风雪和暴风雨的观察者,并恪尽职守;我还自封为勘察员,不是勘察公路,就是勘察林中小道或是所有穿过小块田地的小径,以保证它们畅通无阻;我还要勘察那些横跨于沟壑之上的桥梁,这些桥梁一年四季都可以通行无阻,人们在这些桥上留下的足迹证明了它们给人们带来的便利。我还替镇里看护过野生动物,因为它们常常跨过护栏,给忠实的放牧者带来了许多的麻烦。我也关照过农场里那些人迹罕至的角角落落,虽然我并不知道约那斯或者所罗门今天会具体在哪块地里干活,我对此并不关心。我为红红的越橘树、沙壤上的樱桃树和荨麻、红松和黑桉树,还有白葡萄藤和紫罗兰都洒水浇灌过,要不它们会在干旱的季节里凋谢的。总而言之,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是勤勤恳恳忠实地履行着我的职责,我这样说毫无夸张之嫌。后来,我越来越清楚地明白,我的乡亲们是不会让我在镇政府里谋得一官半职的,也不会让我守着清闲的职位来获得微薄的收入。至于我的账目,我敢发誓从未做过假账,也没有人来检查过我的账目,不过也没有人来认账、付款、结账。不过,我的心思也并没有放在那里。从那以后不久,一个沿街叫卖的印第安人到我的邻居--一名著名的律师--家里推销他的篮子。“您要买篮子吗?"他问道。“不,我们不要。”“你说什么?”那印第安人一边走出律师家的大门一边嚷道,“难道你打算饿死我们吗?”因为亲眼看见他的那些辛勤而富有的白人邻居们的生活状况--比如这位律师,他只需将辩护词串起来,再施点什么魔法、财富和地位就会随之而来--因此,他也决定做点什么生意。他对自己说:我要编篮子去卖。这点事我还是会做的。他寻思着,只要他把篮子编好了,白人就会买他的篮子的。可他没想到,他编的篮子要值得白人去买,白人才会去买的,或者,至少要让白人认为如此,又或者弄点什么别的东西让白人觉得值得去买。我也曾编过质地精致的篮子,但我并未将它编得能激起任何人的购买欲望。不过,根据自己的情况,我更不觉得自己编篮子去卖是一件值得的事情。因此,我并不去研究如何把我的篮子编得能激起人们的购买欲望,而是研究怎样避免需要卖篮子。人们大加赞许并认为是成功的生活,只不过是各种生活方式中的其中一种罢了。我们为什么要夸大一种生活方式而去肆意贬低另一种生活方式呢?我终于发现,我的乡亲们不大愿意在法院、教会或其他任何地方给我一个谋生的职位,我只得自己改变思路。我心里唯一想到的当然是森林,因为在那里我会更受欢迎。我决定立即着手这件事,而不必等到先弄到资金再着手这件事,况且我还可以利用我现有的少量的东西来凑合。我到瓦尔登湖去的目的并不是要去过便宜的生活或者奢侈的生活,而是想去做点私人的营生,这样,各种麻烦都会减少到最低程度;同时,也不会由于自己缺乏常识,或少了一点勇气和经营才能,不能达到某个目标,结果把自己弄得伤心不已而显得荒唐。我一直尽量养成严格的经营习惯,这一点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假如你是和某个天朝王国做生意,那你就得在岸边有个小小的记账室,它可能是位于像印度的撒勒姆港之类的某个港口,这样你就可以开张营业了。你可以出口本国提供的任何产品诸如真正的土特产品、大量的冰块和松木、少量花岗岩等,都是地道的本国出口产凡事都得亲力亲为:要既当舵手又当船长,既是货主又是保险商品。既当买家又当卖家,还兼做会计;每封收到的信都要亲自阅读,每封发出的信都要亲自动笔并检查;还要日夜监督卸货,在岸上同时身分数处--载货量最大的船通常都是在泽西港卸货的;还要亲自拍发接收电报,不知疲倦地巡视港口,接应到港的所有临时停泊船只;要为某个遥远而活跃的市场保持稳定的供货;要熟悉市场的最新行情,哪儿又开战了,哪儿又停战了,并能预测贸易与文明的发展趋势;要利用一切最新的探险成果,使用最新的航道和航海技术改善的成果;要研究航海图,熟悉每一处暗礁的准确位置弄清楚所有新的航标灯和航海浮标;要不断地修改航海图表,要是计算器稍有误差,本该顺利到达某个友好港口的船只就会撞在礁石上被撕成碎片--法国航海家拉·潘洛斯的命运确实无法预料;要和全世界的科学发展保持同步,要认真研究所有伟大的发现者、航海家、探险家和商人的生平--从迦太基探险家汉诺和腓力基商人一直到现今;最后,还要随时盘点以便掌握库存数目,从而明确自己的经营状况。这确实是一件再累人不过的事了,它需要消耗一个人的全部才智与精力。诸如盈亏的问题,利息的问题,扣除花费和预计损耗后计算添补的问题,都需要进行极为精确的计算。而这一切,对一个不具备全方位知识的人来说是绝对办不到的。我认为瓦尔登湖是个做生意的好地方,这不仅仅是因为它有便利的铁路交通和冰块贸易,而且它还能提供诸多的不宜公开的好处。瓦尔登湖是一个优良的港口和基地。你不需要填平像涅瓦河畔那样的沼泽地,尽管你随时都要收拾一堆堆的乱东西。据说,涅瓦河的洪水和冰块,再加上呼呼的西来之风,可将圣彼得堡从大地上卷走 由于我是没有通常所说的资本就开始做生意的,所以要推测到哪里去获得那些在通常的情况下做这样的生意都必需的东西,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说穿衣的问题吧,这是眼下就必须解决的实际问题。也许我们平时买衣服时过多地注意样式的新颖别致和别人的说三道四以至于忘记了衣服本来的用途。要让那准备干活的记住穿衣服的目的:第一是保持维持生命所需的体内热能;第二,是在目前的社会环境中用来遮身掩体。而且,他也必须做出判断,生活中有多少必须或重要的工作,在不必添加新衣服的情况下就完全有可能完成。国王和王后的衣服都是只穿一次的,即使是专门由缝纫师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也是如此。国王和王后无法领略穿上合体衣服时的舒心快意,他们和那些用来晾挂干净衣服的木头架子没有太大的区别。我们每天穿着的衣服越来越和我们融为一体,穿衣人在自己的衣服上留下了特有的印记,以至于我们准备扔掉它们时显得犹豫不决,就像我们扔掉的是一副假牙,甚至是我们的身体,不免显得心情沉重。我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穿了补丁衣服而降低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但我也确信,人们更为关心的是要穿上时髦的至少是干净而又没打补丁的衣服而漂亮的外表之下要拥有一颗健全的良心倒好像不在考虑之列。即使你穿着有破洞的衣服,这只能说明你没有及时加以缝补,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我有时给我的朋友们提出这样的问题:谁愿意穿膝盖上打有补丁或多出两条线缝的裤子?大多数人的言行表明,如果他们穿了这样的裤子,他们生活的美好前景就会毁于一旦。他们宁可拖着一条跛腿上街,也不愿以一条破裤子示人。事情常常是这样的,假如以为绅士的双腿在事故中受了伤,把伤包扎救治好就行了;但如果在事故中受伤的是他穿的裤子的裤腿,那就没得救了,只好一扔了之,因为他考虑的不是那些值得人们尊重的因素,而是那些受人尊重的因素。我们真正认识的人很少,却认识许许多多的衣服和裤子。如果你把衬衣脱下穿在稻草人身上,自己一丝不挂地站在稻草人旁边,过路之人谁不会量先向稻草人打招呼呢?有一天,我路经一块玉米地,我就通过挂在根木桩上的帽子和上衣认出了那位农场主。他只是比我上次见到他时显得略微苍老了一些。我曾听说,有一条狗会对那些穿了衣服向它主人的房子走近的人大肆狂吠不已,但对一个赤身裸体的窃贼却保持沉默。如果都不穿衣服,人们究竟还能将他们各自的身份保持多久呢?这难道不是一个很有趣的问题吗?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清楚地辨别出谁是属于文明社会最受尊敬的一类人吗?菲菲夫人在她从东到西作全球冒险旅行时,有一次来到了中亚地区,离她的家已经很近了,她说她有必要回去脱下旅行装而换一身比较正规的服装,因为她准备去拜见当地的官员,而那是一个文明的国度,那里的人是根据你所穿的衣服来判断你的一切的。即使是在我们的这些民主的新英格兰小镇上,谁要是偶然发了点财,衣着光鲜,装潢精良,单凭这一点,几乎所有的人都会对他仰慕有加。但那些极尽仰慕之能事的人,都差不多是不折不扣的异教徒还需要给他们派去一位传教士才行。另外,衣服是需要缝制的,这是一件永远也干不完的活,至少女人的衣服是永远也缝不完的。好不容易找到活干的人,不必非得穿上新衣服去干活,那些在阁楼里不知尘封了多久的旧衣服就完全可以了。一位英雄穿旧鞋子的时间比他的仆从穿旧鞋子的时间还要长--如果英雄也曾有过仆从的话-打赤脚的时间比穿鞋子的时间还要多,英雄就是这样穿鞋子的。只有那些要赶赴社交晚宴和立法院的人才必须准备新衣服,因为随着他们角色的不断变换,他们也不得不频繁地换衣服。不过,如果我的上衣、裤子、帽子、鞋子本来就适合去祭拜上帝了,我穿着它们去干任何的事又有何不可呢?谁曾注意过他的旧衣服--简直太旧了,好像要变成做衣服的原材料了--就是把它们送给某个贫穷的孩子也算不上行善之举,或许这个孩子会将这些旧衣服转送给比他更穷的人,或者,我们可不可以说,这个人其实是比我们更富有,因为他用比我们更少的东西就可以对生活应付自如了。我要说,请警觉那些需要穿得衣冠楚楚的行当,而不是那些穿得衣冠楚楚的人,如果没有新添之人,又怎么知道做出来的衣服适合谁穿呢?如果你有什么业务要办,你不妨穿上旧衣服试试。大家需要的,不是做事时的工具,而是要做点什么事,或者说要事有所成。当我们开始潜心于某项事业时,我们不会注意到我们是否买了新衣服。这时,不管我们穿的衣服多么破旧肮脏,我们的身体都会有一种全新的感觉,有如旧瓶装新酒一般。我们换衣服的季节,犹如鸟类蜕羽一般,一定是生活中到来时才会发生。潜水鸟会隐退到僻静的池塘去蜕换羽毛,蛇蜕皮和毛毛虫出茧也不例外,都是体内努力向外扩张生长所致。衣服只是我们躯体的最外层角质和缠绕于我们躯体的尘世枷锁罢了。否则,我们怎么能够戴着假面具生活呢?我们终将被自己以及他人的愚蠢见解所抛弃。我们穿衣服时总是一件衣服套着一件衣服,犹如寄生植物一般,没有外部的添加就不能生存。我们穿在外面的衣服,常常是轻薄而花哨的,这是我们的表皮,或者说是一层假皮。这层皮并不是我们生命的组成部分,这里扯掉一块,那里撕掉一条,也不至于造成致命伤。我们穿的更多的是比较厚的衣服,是我们细胞的外层,也叫外皮;我们的衬衣就是我们的韧皮,或者说是一层真正的树皮,要去掉这层皮就扯皮撕肉,弄不好要置人于死地。我相信,所有的物类在某些季节里都穿着相当于衬衣的东西。一个人如果穿着极少并可以在黑暗中用双手触摸自己的身体,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再者,如果他在生活的各个方面都是简简单单且时有准备,那么,即使是敌人攻进城里来了,他也能像古代的哲学家一样,赤手空拳不慌不忙地走出城去。一件厚衣服的作用与三件薄衣服相当,廉价的衣服可以以真正符合顾客的价格买到。5美元可买一件厚外套,可以穿上好几年,2美元可买一条厚长裤,15美元可买一双牛皮鞋,0.25美元可买一顶夏天的遮阳帽,0.625美元可买一顶冬天戴的帽子,或许更好的帽子是自制的那种,花费也是少之又少。一个贫穷的人,穿上他自己辛苦挣来的衣服,难保没有聪明的人对他表示敬意呢。当我定做一件款式特别的服装时,我的女裁缝一本正经地对我说:“他们现在已经不时兴这种款式了。”她在语气中丝毫没有强调“他们”这个词,好似她引用的是命运女神的权威话语。我发现我已经不可能得到我所希望的那种款式了,因为她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并觉得我有点唐突无礼。听到她那神谕般的话语,我不禁沉思了一小会儿,把她说的每个词都好好地琢磨了一番,想弄清楚她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也想弄清楚他们和我之间究竟还在多大程度上有着亲缘关系。更想弄清楚他们究竟凭的是何方权威,居然能对与我有如此紧密关系的事情施加影响。最后,我想以同样神秘的口吻回答她并且也不强调“他们”两个字-“你说的一点没错。前一阵子,他们确实不时兴这种款式了,不过最近这种款式又开始流行起来了。”她测量的只是我的身材而不是我的品格,她测量的只是我的肩宽,就好似我是墙上一颗挂衣服的钉子,这又有何用呢?我们崇拜的不是智慧三女神,也不是命运三女神,我们崇拜的是时尚。她纺纱、织布、裁剪,一切都似乎是权威之作。如果巴黎的猴子戴了一顶旅游帽,那全美国的猴子必然竞相模仿。我有时近乎绝望,在这个世界上,通过人的努力去完成任何一件简单而又实在的事,该是多么的艰难。我们首先需要一台大功率的压榨机把人们的旧观念挤压出来,这样他们就无法立即重新站立起来,然后,有些人的大脑里就会产生某个怪异的念头,且无人知道是从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一个虫卵之中孵化出来的。即便一场大火也无法消除这些怪异的观念,这样,你的一切努力都将毫无用处。不过我们得记住,某种来自埃及的小麦是由一具木乃伊传到我们手中的

总体上来说,我认为我们不能持有这样一种观念,即穿衣打扮的艺术,不能上升到真正的艺术那样的高度,不管是在美国还是在其他国家。现在,人们还是能做什么样的服装就穿什么样的服装。就像失

事船只上的水手,他们能在岸上找到什么就穿什么。在相隔一定距离的时候,不管是空间的距离还是时间的距离,他们都会拿对方的衣服逗乐大笑。每一代人都会嘲笑以往的时尚,但会去近乎疯狂地追逐新的时尚。当我们看到亨利八世或伊丽莎白女王的服装时,总会觉得滑稽可笑,好像他们是食人岛上的岛王和王后。任何的服装一旦脱离了人都会变得可怜而怪异。只有那些用严肃的双眼观察人生并用一颗真诚的心享受人生的人,才能抻制住这种狂笑,从而让所有人的服装变得神圣起来。当舞台上的小丑表演肚子痛的时候,他的服装也必须与他此时的心境相统一:战场上的土兵被炮弹击中时,他身上的破衣烂衫也会变得像皇帝的紫袍一样神圣而高贵。

人们对新的服装所表现出来的品位有一种幼稚而蛮横的特点。他们好像是在一边转动着万花筒一边乜斜着眼,想从那千变万化的图案中找出一种适合于这一代人的服装样式。服装生产者早已明白,这种对于服装的趣味总是反复无常的。两种由几根不同颜色的线搭配而成的服装式样,其中一种可能极为畅销,而另一种则无人问津。但过了这个季节,后一种服装却会变成最为时髦的东西,这种事情常有发生。相比之下,文身也就并不像人们说的那么可怕了,之所以如此,只是因为文身是一种肤浅的并且无法改变的印记罢了。

我不认为工厂是人们获得衣物的最好方式。服装生产合作社的状况越来越像英国的合作社了;根据我所听到和观察到的情况,服装加工厂的目标并非是想让人们穿得体面而真诚,他们想的只是怎样才能自肥腰包。不过,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从长远的观点来看,人们追逐的目标当然是他们的心中所想。因此,即使他们会立马倒闭,他们最好还是把目标定得更高一点。

至于房屋,我并不否认它现在是一种生活必需品,虽然有许多的例子表明,在那些比我国更加寒冷的国家里,人们可以在没有房屋的状况下,同样长期地生活下去。塞缪尔·莱恩说:“拉普兰人身穿皮衣,头和肩上裹着皮袋,经年累月地睡在雪地上,其寒冷的程度足以冻

死身穿羊毛衣服而睡在同样条件下的人。"他就亲眼见到他们这样睡觉。但他又补充说道:“他们的身体并不比其他地方的人强壮。”也许,人们在地球上生活了不长时间就发现了房子的方便之处与家庭生活的舒适之处。这句话的原意也许只表明了人们对房屋的满意感,而不是人们对家庭生活的满意感。其实这种说法显得极为偏颇,而且还必须随季节而定。在有些地方,当人们想到房子时,他们联想到的主要是冬季或雨季。在那里,一年当中有三分之二的时间,人们只需要一把遮阳伞就足够了,其他的东西纯属多余

在我们所居住的气候环境里,夏夜的晚上只需在身上稍盖一点东西就可以了。印第安人用兽皮或树皮搭盖起来的小棚屋是他们一天行程的标志,他们在树皮上用刀刻图画出一排排这样的小棚屋,表示他们在外露营扎寨了多少次。人类生来的肢体并不那么硕大强健,所以他们得尽量缩小他们的空间,并用墙壁围起一个适合于他们自身的小世界。人类最初是赤身裸体并生活于户外的。那时,如果是晴暖的白天,生活还是惬意有加的,但是一旦进入雨季和冬季,更不用说酷热无比的夏日,若不是人类急忙寻求住所的庇护,人类可能早就夭折于萌芽之时了。根据传说,亚当和夏娃在无衣服可穿之前,是以树叶遮羞的。人类需要一个家,首先是想寻找一个温暖舒适的处所,其次才是情感的温暖。

我们不妨想象一下人类还处于婴儿时期的一番情景。有些富于进取心的先民爬进岩洞里寻求遮蔽。每个孩童在某种程度上都重复着人类的这种早期行为,并愿意待在户外,即使是潮湿寒冷的日子也是如此。他们喜欢玩盖房子、骑竹马之类的游戏,皆是人类的本能使然。谁不会记得孩提时垒石头钻山洞所带给我们的乐趣呢?我们原始时代的祖先们这种对自然神往的天性,仍然还留存于我们的血脉之中。人类从穴居开始,逐步发展到用棕榈树叶、树皮、树枝搭建屋顶,然后到用编织的亚麻布遮盖屋顶,后来又发展到用青草、稻草、木板和木瓦做屋顶,直到用石头和砖瓦搭建屋顶。最后,我们忘却了露宿野

外的生活,而家庭生活所具有的意义超出了我们的想象。温暖的炉火拉大了我们同旷野的距离。如果诗人没有坐在家里写出那么多诗歌,圣人们也没有长期在屋顶下生活,我们每日每夜的生活就不会与天体之间有如此之多的阻隔了。鸟儿就不会在岩洞里歌唱,鸽子也不会在笼子里珍藏着它们的纯真。

然而,如果谁要想设计并建造-所房子,他就得学点北方佬的精明以免最后发觉自己陷进了一座工厂里,或是一座没有阿里阿德涅线团引导出口的迷宫里,或是一间博物馆里,或是一所救济院里,或是所监狱里,或是一座华丽壮观的陵寝里。首先要想一想,这个庇护之处是否确属需要。我曾经目睹本镇上的皮诺斯科特人用很薄的棉布织就的帐篷里,而外面的积雪竟厚达近1英尺,我想他们一定愿意这积雪能更厚一点,这样就可以免去寒风之苦了。以前,怎样才能真诚地生活以及怎样自由地从事我钟爱的职业之类的问题,比起现在来更让我烦心不已。幸好,我现在已经变得铁石心肠了。我过去常常在铁路边看见一个大木箱,大约有6英尺长3英尺宽,工人们到了晚上就将工具锁在这个箱子里。

这时,我就想,每一个生活艰难的人都可以花上1美元买这样一个箱子,在上面钻几个窟窿,至少可以通通空气,碰到下雨天或是晚上就可以住在里面,把盖子盖好,这样,他就可以在里面爱他所爱,也可以放飞他自由的灵魂。这种想法看起来并不是最糟糕的,也不会是一种可鄙的选择。你想熬多久的夜都可以,你起身外出时,不会有房东跟在你后面向你索要房租。有多少人为了要付一只更大更豪华的箱子的租金,一生不得消停,然而他即使住在小箱子里面也是不会冻死的。我这样说绝不是在讲俏皮话。简朴的生活是门学问,且很容易遭到人们的轻视,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被轻视的。曾有一帮鲁莽壮实的家伙,他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户外度过,他们在这儿建造了一座舒适的住宅,使用的材料全都是大自然所恩赐的。

隶属于马萨诸塞州的印第安人总督古金曾在1674年写道:他们

最好的棚屋都搭盖得整齐、严实、温暖,用树皮盖顶,树皮是在树脂枯竭后从树干上脱落下来的,趁树皮还青翠之时,用又大又重的木头把它们压成大片的树片……质量较差一点的棚屋则是用芦苇编成的草席来盖顶的,但同样结实温暖,只是没有前面那种美观好住……我还见到有些房子是60或100英尺长30英尺宽的……我经常借住在他们的棚屋里,并没有觉得它们比我们的英式房子差。他还说道,他们通常会把镶嵌着精美图案的席子当做地毯,或是挂到墙上作挂毯,还装饰着各种各样的器皿。印第安人已经进步到能够自如地控制通风的效果,他们在屋顶上开个洞口,在洞口盖一张席子,并用一根绳子控制它。最值得关注的是,这样的棚屋最多一到两天之内就可以搭建起来,几个小时之内就可以拆除并重新搭建好。印第安人每户人家都拥有这样一座棚屋,或者棚屋里的一个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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