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成为良师益友的诗句（刘老师说诗词9:）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宋代叶绍翁这首《游园不值》，影响极大，流传极广，几乎无人不晓。

这是我们看到的这首诗的一种版本，也即通行版。

但是这首诗还有另一种版本，这就不是一般人都知道的了。南宋陈起编纂的《江湖小集》卷十，收录了叶绍翁的《靖逸小集》，其中这首诗的文本却是这样的：

应嫌屐齿印苍苔，十扣柴扉九不开。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两相比较，发现四句诗中，前两句竟然有三个地方文字不同。

首句通行版是“应怜屐齿印苍苔”，而这个版本的文字则是“应嫌屐齿印苍苔”，这里有“怜”和“嫌”的区别。

第二句，通行版是“小扣柴扉久不开”，而这个版本则是“十扣柴扉九不开”，这里有“小”和“十”、“久”和“九”的不同。

如论文字优劣，笔者认为，还是通行版的更好一些。

“应怜屐齿印苍苔”的“怜”字，有怜惜、爱惜的意思，表达的是人对园林花草的珍惜和热爱。这里的“人”既可以是作者“我”，也可以是园林主人“他”，抑或是双方都有，理解时可以有较大自由。“怜”字在表达惜春的情感时，用得极为准确，也和第二句诗关合得非常紧密，也非常自然！

而“应嫌屐齿印苍苔”的“嫌”字，是嫌弃、厌恶的意思，应该是着眼于园林主人，是他“嫌”来人踏破青苔，故而园门紧闭不开。尽管主人是出于爱花惜春的心理，也可以理解，但是多少还是让人感觉到在心胸气度上其格局不大！从这一个角度上理解，显然“应嫌屐齿印苍苔”，不及“应怜屐齿印苍苔”来得好！

再看“小扣柴扉久不开”和“十扣柴扉九不开”，“小扣”，是轻轻地敲打，强调的是作者扣门时的动作情态，写出了作者对园林主人的敬畏和对园林美景的喜爱。而“十扣”，则是写作者扣门的次数，强调多次反复扣门。

“久不开”的“久”字，又照应了“小扣”，轻轻叩门，或许里面没有听到。这个时候作者一抬头，园内一枝红杏探出头来，作者刹那间便联想和感受到满园的春色，于是就有了“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的千古名句！

而“九不开”，十次扣门，九次不开，但最终还是有一次开了门，这和后面的“春色满园关不住”的“关”，不尽一致。“久不开”，容易联想到“关不住”，而“九不开”，终有“一”开，这就未必是“关不住”了。因此还是“久不开”优于“九不开”！

为什么会形成这样两个不同的版本，今天似乎很难说清楚了。但是有两点原因可以考虑。

一是字形接近。“怜”和“嫌”，“小”和“十”，行草书字形上有些相像，传抄或许有误。

二是字音相同或相近。“怜”和“嫌”字音接近，容易致误。“久”和“九”同音，书写时同音相讹，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小文前面贴了涂鸦两张，也请大家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