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忆流年2008 花落忆流年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睡在我寂寞的回忆,你曾经问我的那些问题,如今再没人问起……”每当耳畔响起这首美妙的旋律,我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我的同学---阿华。
“大伟,走,搁方去。”一下课,阿华就跑到我的课桌旁,他边说着边在手里抖着事先准备好的小石子和粉笔头,我把圆珠笔往课桌上一放,跟着他跑了出去。很快,我们就来到了教室门前的一棵杨树下,微风抚动,地上到处都是斑驳的树影,我们蹲下来,随手找了一根树枝,画好格子,便开始了游戏。(搁方,是我们常玩的一种游戏。)
我想我和阿华的相识,应该就是这样的吧。他四方脸,大眼睛,眼神好似一泓清水,清澈而又纯净。浓黑的眉毛,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笔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总是笑嘻嘻的。尤其有趣的是他走路的时候,总是不自觉地撩着腿,使得他看起来不够庄重甚至还有些滑稽。
爱玩,是我们的共同爱好。阿华搁方的水平很高,在班里鲜有对手,唯有我和他棋逢对手,不分仲伯。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感情自然最好。
我们不但课间在一起玩,就是吃饭也在一起。每到打饭的时候,饭堂前都是人头攒动,好不热闹。我和阿华每次都是把饭钱凑在一起,打饭的时候轮番插队,然后,端着饭菜到操场上,蹲下来和别的同学围成一个小圈,边说边吃,吃完后,我们轮流洗碗,一切都像是预定好了一样,从未有过争执,是那么的自然妥帖。
开始的时候,我住在学校,后来,我被阿华拉着住到了校外他姑姑家,他姑姑家离学校大概有一里地的样子,所以,每当晚自习放学后,我们就打着手电筒,边说边笑地去他姑姑家。他姑姑是一个亲切、随和的人,我随着阿华也叫她姑姑,她“欸、欸”地答着的情景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住在堂屋西边的一间屋子里,有灯有床有桌,虽然简单了些,但我们,还会有什么别的奢求呢?
过了一段时间,一天晚自习下课后,阿华说:“咱们去打桌球吧。”“打桌球?去哪儿?”“跟着我,到了你就知道了。”阿华故作神秘地说。我也不再多问,就跟着他,转了几个胡同,最终,在一家亮着灯的民房前停了下来,只听见院子里传来“当当”的声音,阿华推开虚掩着的大门,叫了几声,从院里迎来一个皮肤黑黑的中年人,唤我们进去,我这才看见他家院子里摆着两张桌球案,红色的边框,绿色的案面,问过价钱后,我们便开始玩起来,我拿着球杆学着阿华的样子,把左手的四指撑在桌面上,翘起大拇指,然后把球杆放在左手大拇指和食指的凹陷处,来回拉伸了几下,便朝着白球打了出去,只可惜白球并没有碰到别的球,空跑了一圈,阿华笑着说:“别急,熟能生巧,孰能生巧。”打完一局,我们就赶紧回去,因为,再晚的话,姑姑就要着急,说不定还会去学校找我们呢。
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过着,我们拾起一片树叶,细数它的脉络,我们坐在操场上的双杠上,抬头仰望满天的星河……
一转眼,炎炎的夏日就到了,我们穿着花色的上衣在校园里晃来晃去,直到暑假来临,我们相约到彼此的家里去看对方,相约一起去逛街,一起去游泳……
不知不觉,九年级的学习生活开始了,我们还像往常一样,优哉游哉。直到实验加试和体育加试的接踵而至,我才感觉到了压力陡增,我搬回了学校,努力地备战中考,吃饭晚点,晚上加点的现象已经成了日常,和阿华的交往也日益减少。
当年,我以委培生的身份考上了一高,而阿华却中考失利,选择了去复读。自此,我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而学习之余,我对阿华的想念却越来越深。我曾趁着星期天的时间去他们学校看过他,我们站在操场的一角,望着蓝蓝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间有了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阿华在第二次中考失利后,选择了去学医,具体他学的什么,我并不清楚,因为我们之间的联络越来越少,直到最后,音讯全无。
再见阿华是在一次回家的途中,他骑着电车从集上回来,问他的一些近况,他说,他现在在南方,跟着岳父卖药。我说,挺好,挺好。
又是花落的季节,蓝蓝的天空中,一群大雁往南飞,一会儿排成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个“人”字,希望这南飞的雁儿能够捎去我对阿华的思念,对远方的阿华说一声:“朋友,珍重。”
图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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