碾庄战役是淮海战役最残酷的吗 淮海战役实地考察及历史之碾庄

淮海战役，国民党叫徐蚌会战，是解放战争中最大规模的一次战役。

整个战役主要的战场有三个——碾庄、双堆集、陈官庄，这三个地点，也是整个战役期间歼敌的三个阶段，顺序也是如此。我也是按照整个战役的顺序去的这三个地方。

我先从台儿庄南下，走251省道开车一个小时左右就到达了位于江苏省邳州市的碾庄镇，碾庄镇位于徐州以东，邳州市以西，是一个很小的镇子。

中间有一条东西走向的大马路名叫超时大道。这条路也是从东向西通往徐州的311国道的一部分。

毗邻这条大马路的南侧，就是碾庄战役纪念馆所在地。纪念馆的正门很大很宽敞，题词又是张爱萍题的，想必是张爱萍当国防部长期间正好也是大整各类纪念设施的开始年代，所以张爱萍的题词很多。

到了门口看见开放时间牌，中午竟然还休息，下午两点才能开门。看到门卫室有一位穿制服的保安，说我想进去看看，对方很爽快地答应了，后来进去才知道，进去也看不了纪念馆，因为纪念馆是到两点才开门的。

但是也不虚进园，园内还有淮海战役纪念塔和烈士陵园，包括粟裕将军的墓碑。

粟裕有遗愿，将骨灰安放于孟良崮、淮海战役等多处他战斗过的地方。所以，很多地方的烈士陵园里都有粟裕将军墓。

这里安置着几百位烈士，据说都是从各地零散墓地迁来的。这些年参观纪念场馆最大的感受是国家对于这些民族烈士和精神传承的重视。

园内的正中是淮海战役纪念塔，建于1958年6月，竣工于1960年2月。正面的碑身上的题词是刘少奇的题词：浩气长存！背面是1960年邳州县委撰写的碑文。两面的侧面分别是陈毅和刘伯承元帅的题词。

碑的基座四面分别是：冲锋、支前、支援、胜利为内容的大理石浮雕。参观这些纪念馆，支前是非常重要的一部分，可以非常深刻地理解解放战争是人民打胜的战争，国民党政权是被人民推翻的。

这个水塘位于纪念碑的西北侧，据说叫英烈湖，当时是攻打碾庄圩的战壕和弹坑，后积水成湖。战役时有很多烈士牺牲于此，所以后期起名英烈湖。

这个湖的西南侧就是纪念馆，还没有开门，所以转完了园区我就出了园区，准备趁这段等待的时间正好去看看碾庄圩当年的战场所在地。

看了高德地图，上面竟然有一个碾庄战斗所在地的标注，遂顺着导航一路开了过去。超时大道的北面，是碾庄圩村和各个零散的村子，和北方农村差不多，除了田地就是村子里的民房。

高德地图上的碾庄战斗所在地就位于淮海战役纪念馆东北方向隔着超时大道的北面农村里。

导航七拐八拐把我带到了这个照片显示的村内道路，并说再向前走十几米就是。

我看了看，这不就是个村子么？为什么非要标注这个点是战斗所在地呢？不明白，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个村就是碾庄圩，所以，这就是当时碾庄圩战斗的战场，这一点是肯定的。

很快就到了开门的时间，又回到了碾庄战役纪念馆，进了馆开始参观。

碾庄战斗，是淮海战役的第一阶段。国民党军当时分布在从连云港海州经徐州到商丘东西走向，从临城（今枣庄薛城区）到蚌埠南北走向大概十字架型的一片分布地带上。

而解放军华东野战军和中原野战军位于这个十字架的北部和西部。

当时看战役介绍，战役开始阶段就有一个感觉，就是国民党对共产党军队的分布和掌握不如共产党对国民党更清楚。

最重要的是，可能是长期的恐惧心理，国民党的战略决策往往都是谨慎小心的。仿佛不敢主动出击，因为历史上，所有被歼的国军主力都是在进攻突出时给了我军战机。

国民党部队和中共打仗，用几个人来描述就是：一群惊慌失措谨慎小心的人挤作一团慢慢向前移动，谁也不想离开人团，因为每个人都知道，离开了就会被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顿老拳暴揍。这就是国民党打仗的一种感觉。

国民党第7兵团，就是黄伯韬指挥的兵团，下辖25、44、63、64、100军，共计10万人。25军是黄伯韬的起家部队，63、64军是广东余汉谋的部队，44军前身是川军一部，本不属于黄伯韬第7兵团序列，100军是原国民党嫡系李天霞的整编83师改编而来，素以嫡系自居。

可见，国民党第7兵团是杂牌为主的兵团，黄伯韬本人也不是黄埔系将领。但是，这个杂牌将领和杂牌兵团却有着比国民党嫡系更顽强的作风和战斗力。

依照国民党的战略部署，第一步是从海州向徐州收缩，可见淮海战役从开始国民党既是防御态势的。

因为当时正值辽沈战役刚刚结束，辽沈战役给了国民党东北精锐主力毁灭性的致命一击，所以淮海战役第一阶段国民党的收缩防御也是合情合理的。

撤退之初，第7兵团在新安镇等了两天，因为刘峙命令黄伯韬在新安镇等待海州第九绥靖区的44军划归第7兵团建制。

据说黄伯韬在被围后临死前曾说有三大不解：为什么当初让我在原地等待第44军？为什么我那么傻，没有提前在运河上架设浮桥？为什么李弥兵团当初不在碾庄接应我？

这三个不解的潜台词其实是：海州的44军为什么一定要走陆路撤退，让7兵团白等两天？海州离大海很近，坐船运输既安全又省事，干嘛费劲走陆路？

第二是为什么在等待的这两天不在运河上架设浮桥？更诡异的是下属无一人提醒。

第三是刘峙能让7兵团为了一个军等2天，为什么不能让一个李弥兵团等黄伯韬兵团？

说碾庄战役，必须要专门说说这个黄伯韬，黄伯韬在我心目中，是国民党将领中最令人敬佩的将领。

详细了解了他的生平，就更增加了这一认知。黄伯韬相当于自学成才的好青年，最早不是科班出身，他出生在天津，他的生平里有的写他是广东梅县人，有的写他是天津人，其实，他祖籍广东，出生在天津。

他最早毕业于直隶（也就是河北）省立工科学校，也就是说，他是一个普通学校毕业的学生，后从军给江苏军阀李纯当传令兵，在军中一步步升迁，随后又被俘到了山东军阀张宗昌手底下。

再后来被蒋介石收编，蒋介石让他进入陆军大学第三期学习，这是他第一个转折点，第二个转折点是后来到了顾祝同第三战区当参谋长。

由于策划皖南事变和整军有功，得到顾祝同的赏识，遂从参谋长职务转为第25军军长，可见他是非常想带兵打仗的。25军是东北军和川军拼凑起来的杂牌部队，到了他的手里却成了一支劲旅。

电影《大决战-淮海战役》中，黄伯韬临死前对部下说：我黄伯韬每战必誓死争先，奋斗几十年。。。

这确实代表他的一生，黄伯韬深知自己不是黄埔系将领，所以，他就非常努力，平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别的将领跳舞，他不屑同流，并说我不信这样第二天不影响工作。

带兵时他严禁贪腐，缓和了官兵矛盾，并且训练的25军从一个杂牌部队成为仅次于国民党嫡系王牌的杂牌王牌。

他的军事生涯的巅峰是胶东、大别山、豫东战役中和解放军的战斗，给解放军造成了很大的麻烦和伤亡，据说25军的战功仅次于国民党五大主力里的第5军和第18军。

黄伯韬治军严格，时刻勤谨，和其他国民党将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有不少名言，其中他曾经预言过守济南的王耀武必败。

这里引用别人的原文：济南战役初期，很多人认为王耀武整军经武三年，实力充足，工事完备，必能久守。

当时25军于帝邱店激战后，于宿县整补，未到一个月，即奉命北上解围。

行至邳县，黄百韬对身边的人说：“济南必失，此行必是白忙一场。”很快济南果然失守，王耀武化妆逃出被俘。

事后黄伯韬说：“济南被围之初，我在无线电话中听到王耀武向南京家属通话，告其夫人，某事如何，某事如何，细细叮嘱，达半小时之久。大敌当前，身为统帅，指挥之不暇，何能顾及家事？私而忘公，已无必死之心。”

王耀武10万济南守军济南城只守了十天。但黄伯韬7万人却在无坚可守的平原的碾庄地带坚守了十五天，并给解放军造成重大伤亡，解放军华野和国民党第7兵团伤亡都是6万余人，这在解放战争中是少有的。

所以说，单从军人的标准衡量，说黄伯韬是职业军人典范也一点不为过。

第25军军长陈士章，据说是独臂将军，作战顽强。64军军长刘镇湘，曾经有一句口头禅：“我们连日本鬼子都不怕，难道还怕几个土八路？”被俘后，他也曾承认自己狂妄自大，骄傲轻敌，害了7兵团。

其实，日本鬼子还真不是共产党的对手，这从各方面都能分析推理出来，抗美援朝战争，套用刘镇湘的话讲：共产党连武装到牙齿的美国人都能打败，日本人和国民党能是对手么？

不过可见第7兵团，并不是软柿子，恰恰是很顽强的一支部队，别看是杂牌军。

最初阶段第七兵团的撤退据说就像是夺路逃命，在过运河大桥时，由于恐慌情绪，国民党兵甚至开枪夺路，落水、被打死、踩踏致死等造成一万人损失于过运河铁路桥。

由于人多路窄，63军选择在窑湾过运河，同时负责保障兵团侧翼，但由于军长陈章骄狂轻敌，致使11月9日还未渡过运河，被华野一纵赶到包围。

一纵是叶飞纵队，但由于叶飞生病由副纵队司令张翼翔指挥，张翼翔保证一个纵队解决63军，其实，一个纵队和国民党一个军兵力相当，如果是包围战，确实是不容易的。

63军由于没和解放军交过手，和日本人打仗时战斗力很强所以很骄狂，但是随后63军被全歼，军长陈章被击毙，一个师长被俘，另一个师长化妆逃出战场，一路狂奔竟然逃到广州，可谓千里大逃命。

回头顺便说说解放军的淮海战役的战略制定过程，在48年9月份济南战役即将结束时，粟裕就曾提出过南下在淮安、淮阴、宝应、高邮、海州一线发起淮海战役的计划，并得到了中央军委同意，但是这个初期计划仅是一个小规模的战役，史称“小淮海”计划。

随后，中野付出很小的代价占领了郑州开封一线，中央军委遂提出中野牵制配合华野作战，战役分三个阶段的计划，这就是后来的淮海战役计划。

后期的计划早期并不成熟，但是初期的先歼灭黄伯韬第7兵团的计划是一直很明确的。

黄伯韬兵团的态势是在最北边，同时孤立于徐州国民党重兵集团，所以，黄伯韬拼命向徐州靠拢是在情理之中的。

最初，黄伯韬的建议也是第七兵团收缩徐州，后来国民党的计划相当于同意了他的请求。可见，黄伯韬在用兵的基本策略上是有头脑的。

其实，国民党徐州剿总之所以收缩徐州，是因为解放军的欺敌战略产生了效果，解放军展开一副要攻击徐州的态势，令国民党军紧张不小。

济南战役结束后，包括美国人在内都承认，共产党想打哪里就打哪里，想占哪里就占哪里。

如果理解了这种心态，今天的人就能透彻理解为什么国民党将领总是显得那么没有智慧的样子了。包括黄伯韬的失误在内，用心理上首先输了更为贴切些。

其实，刘峙让黄伯韬在新安镇等待44军归建一起走是有私心的，因为44军要帮刘峙带私盐等相关生意。同时，跟随44军西撤的还有大批民众达2万余人，从海州到新安镇用了整整2天时间。

所以，熟悉历史的人就很容易明白，国民党失败是多方面的，但根源一句话，其实很简单，就是共产党行国民党不行，就这么简单。

但不行的方面太多，实在是罗列不过来，后来看国民党将领回忆录经常有找失败的各种方面的客观原因的情况，其实，很简单，就是差着行市，可让国民党被俘将领承认这点，确实不容易。

就在淮海战役打响的第三天，第三绥靖区的贾汪地区，地下党何基沣张克侠起义，让开一条通路，正好这条通路位于徐州东北，向南就是切断第7兵团和徐州的联系的宿羊山、八义集一线，形成包围黄伯韬的态势。

淮海战役是11月6日打响的，除了华野沿陇海线向南攻击包围追歼黄伯韬兵团之外，中野配合华野在商丘一带南北夹击拖住刘汝明第8兵团和邱清泉第2兵团。

在张公店首先包围了8兵团55军181师，歼灭了该师，活捉了师长米文和。

最初在碾庄一带驻防的是李弥的13兵团，没等黄伯韬第7兵团渡过运河，即仓惶撤往徐州。

据说黄伯韬曾经驱车赶往碾庄以西的曹八集向李弥请求接应第7兵团一起西撤，但遭到了狡猾的李弥的拒绝，李弥打着官腔说：刘老总今天来三次电话相催了。老兄，你多保重，我实在没有办法，我不能不执行上峰命令啊！

第七兵团的100军是国民党嫡系部队，当时驻扎在碾庄以西，其44师由于损失了两个团，遂提出无力阻击赶紧撤往徐州休整的建议。

100军军长周志道同意，黄伯韬也未阻拦。随后44师和李弥13兵团第9军3师8团残部分两路赶到曹八集。可见，国民党嫡系这是找借口先行撤退。

华野7纵这时穿插到了曹八集以西地区，正好遭遇这两股敌人，遂将其击退到曹八集。

100军的44师是被国民党命名为“荣誉第二师”的精锐部队，装备精良，且基本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他们依仗着李弥兵团此前在曹八集构筑的完备工事进行抵抗。

华野7纵有几次部队攻入曹八集后缺口被敌人堵住，攻进的部队全部损失，战斗异常激烈，随后，华野13纵赶到，全部歼灭了曹八集的44师残部3000余人。

44师师长刘声鹤兵败自杀，曹八集被占领，彻底分割了碾庄第七兵团和徐州的联系，第七兵团被包围在碾庄一带的地区。

据说在曹八集被攻占之前，黄伯韬曾经开会研究过对策，大多数将领主张迅速西撤，但唯独64军军长刘镇湘却反对，号称要留下和共军决一死战。

其实刘镇湘之所以这样胆大妄为一是由于迷信，二是由于觉得自己有实力和共军抗衡。但就是这一犹豫，曹八集被占领，这下想跑都跑不了了。

黄伯韬遂下决心在碾庄依托李弥留下来的防御工事和共军死战，他部署如下：兵团司令部置于碾庄圩，令第25军副军长杨廷宴任碾庄圩警备司令，负责兵团部安全；

第25军占领碾庄以北之小牙庄、万家壶一带，向北防御；

第64军占领碾庄圩以南之大院上、吴庄，向东防御；

第44军据守碾庄圩车站及车站以南之各村庄，对南防御；

第100军位置于彭庄、贺台子，对西防御；各军炮兵集中使用。

华野第4、6、8、9、13纵队在特纵配合下围攻碾庄第七兵团，据说碾庄战役异常艰难，原因是黄伯韬第七兵团的战术运用很得当，国民党仗打得狡猾顽强。开始的几天解放军伤亡很大，进展很慢。

由于有李弥13兵团的工事，黄伯韬第七兵团又加固修整，使工事隐秘而难以发现摧毁。并且碾庄圩之所以叫圩，是因为村子外围有很深的水壕，还有很厚的土墙，有的工事还筑成夹墙式，当防线被突破后，国民党就从解放军突进部队的后面进行射击。

村落一旦被解放军占领，他们又立即组织炮火实施密集轰炸，然后进行反击。还不时联络空军对华野阵地进行空袭，造成华野很大的伤亡。

随后粟裕开会制定了“先打弱敌，后打强敌，攻其首脑，乱其部署”的战法。同时，为减少部队伤亡，实施有效攻击，要求实行土工作业迫近国民党军阵地。

经过一天的准备，16日，华野攻击集团开始实施攻击。

随后，4纵攻占碾庄西北的大牙庄，歼灭国民党军108师1个团；

6纵在坦克的配合下，经过激战，先后攻占碾庄以西的前黄滩、后黄滩，歼灭国民党44军军部及162师师部和4个团残部；

9纵从碾庄南面实施攻击时，意图从南门内一座石桥上越过水壕。国民党军在不足百米的距离内，集中了数十挺机枪，以密集火力封锁小桥，9纵突击队多次攻击都未成功，伤亡十分惨重。对碾庄圩的攻击未能取得突破。

战斗中有一个董存瑞式的英雄叫张树才，这个张树才值得说说，在碾庄战役纪念馆的其他地方也有专门对他的介绍。

他是一位“解放战士”，原是国民党兵，在孟良崮战役时被俘，后参加了解放军，在战斗中非常勇敢并入了党，在攻打碾庄西北据点大张庄时，舍身炸碉堡壮烈牺牲。

张树才其实是一个缩影，有一个五十年代的电影叫《胜利重逢》，是冯喆主演的解放初期电影，描写的就是一个被国民党抓壮丁入伍的国民党兵随后被俘加入解放军并逐渐成长为一名优秀战斗英雄的故事。

11月18日，解放军投入了坦克大队的六辆坦克，经过激战，先后攻占前、后黄滩，战斗异常惨烈。

44军150师师长赵璧光率150师残部约2500人向解放军投诚。战至中午，44军、100军被全歼，44军军长王泽浚被俘。

在攻击100军时，当华野官兵带着东北毛帽时，100军官兵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以为林彪的东北野战军入关，100军军长周志道重伤被部下抬出战场遂逃脱，副军长杨诗云（杨萌）被俘。

在外围村落大都被华野攻占后，粟裕决定于19日晚以8纵从东南、9纵从南、6纵从西、4纵从北同时向兵团部所在的碾庄发起总攻。

但国民党军凭借两道围墙之间开阔地上的工事，以密集火力封锁开阔地，并组织反冲击，双方拼杀极其激烈，经过4小时激战，9纵突击部队于20日凌晨终于突破第二道围墙，率先冲入碾庄圩里。

位于碾庄东南方向的8纵也于拂晓时分相继涉水突破两道水壕，进入村内。黄伯韬率残部撤到碾庄东面的大院上（第64军军部所在地），继续组织抵抗。

清晨5时30分，华野攻占碾庄圩。可见，第七兵团极其顽强。

21日起，华野各纵分头攻击各村落的国民党军残部。

25军军长陈士章当日伪装逃离指挥部，4纵攻占碾庄北面的尤家湖，歼灭25军4师残部3000余人，40师师长曾正我被俘。

108师师长李示镜突围成功，军参谋长陶修被俘；由于64军有黄伯韬等高级军官的督战，最后发出了顽强的抵抗。

8纵于夜间攻占碾庄以南的三里庄，歼灭64军159师2个营。22日上午，各纵队开始进一步扫清外围，8纵于10时攻占小院上，歼154师师部及4个营；9纵26师同时攻占大院上。

撤至碾庄东北面的吴庄。下午，小吴庄、沙墩、小费庄的国民党军意图突围，当即被歼。

16时，华野攻击集团发起总攻，黄百韬率部拼死顽抗。到黄昏时分，他见大势已去，就让64军军长刘镇湘指挥残部向西北突围。但部队刚一冲出村子就遭阻击，很快被全歼，刘镇湘被俘。

黄百韬带少数人从尤家湖向西南突围，于途中负伤，绝望中自杀毙命，尸体由25军副军长杨宴庭和一名老乡（纪念馆说是一名华野官兵）掩埋，杨随后逃离战场。至晚，战斗全面结束。

出了淮海战役纪念馆，我特意去看了看尤家湖，图片就是我拍的尤家湖村村景，这个黄伯韬毙命的最后村落，此村落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在想，黄伯韬的死，至今没有一个定论，有的说是被流弹打死，有的说是他在国府进出证的背面写上“黄伯韬尽忠报国”几个字后开枪自杀。

离开尤家湖，看着田野，我在想，黄伯韬在那个绝望的傍晚，是如何的一副心态，最终死在了这片荒野之中。

在写这个游记的几天里，我特意看了看网上的百度搜索里的内容，令我遗憾的是，黄伯韬殉难的地点，竟然后来立了一个碑，上面写着黄伯韬毙命之处。而尤家湖，也有碑，可惜我没看到，现在叫尤湖。

顺便一提的是，黄伯韬死后，其遗体被25军军长杨廷宴找了一个当地老乡和他的儿子一起草草掩埋于一棵大树下。

老乡问是什么人，杨说是伙夫头，是他的 老乡，死了不埋对不起是老乡的情分。之后，杨廷宴又在旁边做了记号，然后逃离战场。

后来回到了南京。将此噩耗告诉了国防部和黄夫人柳碧云，并把黄百韬的埋尸地点告诉了国防部有关方面。

在柳碧云的哀求下，国防部派黄的副官等人身着便衣，回到碾庄，找到了老头，到埋尸的地方挖出了黄百韬的尸体。

当时他们让老头跟他们一起回南京，老头没去，却让自己的儿子跟着去了。

最终黄伯韬的遗体安葬于南京，老头的儿子才知道这个人原来就是鼎鼎大名的国民党将军、兵团司令黄百韬。

黄夫人柳碧云对老头的儿子感激不已，要留其在南京读书或当官，他儿子不愿意；黄夫人遂给了他100块大洋，派人送他回蚌埠，后辗转回到碾庄。

如果再说一点趣闻，那就是黄伯韬的儿子后来在台湾犯了很大的命案，本该处死，黄夫人柳碧云拿着黄伯韬的勋章找蒋介石哭诉亡夫的功劳，蒋介石亲自保他儿子免死。

至于碾庄战役，还有一笔是国民党组织的徐东救援和华野徐东阻击战，但是和碾庄战斗相比，我觉得可以忽略不计，不值得一提。

最后列举一下国民党黄伯韬第七兵团的高级将领此战时的结局，同时，感慨一下，黄伯韬这样的军人，到底是悲剧还是可敬，是值得每个人深思的，和他类似的还有一个人物，那就是淮海战役第二阶段的主人公——黄维。

第七兵团序列司令：

黄百韬（被击毙）副司令：黄国梁、唐云山（均未到任）参谋长：魏翱（被俘）

下辖：

第25军（陈士章）（突围）第40师（曾正我）（被俘）第108师（李世镜）（突围）第148师（刘清昶）（在宿县训练）

第44军（王泽浚）（被俘）第150师（赵壁光）（该师投诚）第162师（李秾）（被俘）

第63军（陈章）（被击毙）第152师（雷秀民）（被俘）第186师（张泽琛）（突围）

第64军（刘镇湘）（被俘）第156师（刘镇湘）（被俘）第159师（刘绍武、钟世谦）（被俘）

第100军（周志道）（突围）第44师（刘声鹤）（自杀）第63师（盛超）（被俘）

备注

一、第25军第148师在宿县被歼。

二、第44军第162师486团在扬州未归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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