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点天霸历史名场面(天霸大破摩天岭)

第 282 回

于亮败走何路通 施公严讯毛如虎

盘点天霸历史名场面(天霸大破摩天岭)(1)

话说英雄金大力,听见好汉黄天霸、那声呐喊早知道,毛如虎已经被擒。他便提了齐眉棒,打了出来到花厅、只见对面来一人,却是帮凶叫薛霸,也拿着木棍出来。金大力大声喊道:好你这个狗杂种,忘八羔子狗娘养,现在你就看规矩!说罢便是一棍打。说时迟来那时快,只听哎哟一声叫、咕咚一下栽在地。哼哼几声没动静。见薛霸血流满面,躺在地下一会子,他就一命呜呼了。

于是金大力就去,各处寻那亲随人。仆人衙役都招遍,没有一个可用人,打了个落花流水。公然便望黄天霸:毛如虎今已被捉,他的党羽都已擒,只是走了贼于亮。好在路通李七侯,已经赶去多时了,谅那厮也逃不了。咱的愚见此时间,已经天亮鱼肚白、不如将大人接来,免得挂念不放心。天霸听了满赞成:此话甚是有道理。因此就随即说道:咱们先给关小西,马上送个好信息,叫他先去客寓馆,把信禀与施大人。

却说尚在关小西,还在墙外等侯信、一见天霸便问道,现在行事是如何?天霸脸上带微笑,兴高采烈高兴道,一路顺风随心愿!如虎已经捆里面,你先去给施大人、送个信罢免挂念!关小西答应去讫。

黄天霸仍回县署,刚过堂口忽然见、满面血污何路通,用衣襟包住额角;双搀扶着李七侯,踉踉跄跄而走来。天霸向前仔细问:叫声我的何大哥,你们俩个怎么了?路通低昧垂二目,随将头摇了一摇。老将军李七候道:俺俩去追那于亮,忽然那厮不见了。俺俩各处去搜寻,哪知这厮暗躲在、墙夹道内没看见。何大哥刚要进内,四处寻找没注意、忽然那厮猛跳出,劈面一刀砍过来。幸亏何哥让得快,额上已中他一刀。俺虽追进夹道内,哪知夹道是通的,又是不见于亮面。只得回头来回找,看见大哥额角上、被劈一刀血浅衫,因此随将衣襟撕。迅速给他包好了,搀扶回来见到你,只可恨跑了于亮。天霸叫声何大哥,咱到里面歇一会!清清烦恼养养神,缓解疲劳提精神。于是寻了一张铺,给他卧下安下心。叫人烧了一米汤,给他喝了充饥渴,然后来看毛如虎。此时他已经苏醒,躺在地上直哼哼,捆得一点不能动;又兼两膀两腰疼,俱受了刀伤甚重。但听他嘴里嚷道:咱被你这两丫头,索骗所诈真不轻、也是活该气数尽,今日载到你的手,任杀任宰随你便。天霸走近前来看,望着贪官毛如虎:好大胆的贼囚犯,尔敢截杀皇命官、冒充知县荼生灵,二人在那里痛骂。只见有人匆进来,急急忙忙跑来报:看见施大人到了。天霸等一闻此言,仍命桂兰郝素玉、在此您们好看守,自己出外迎接去。

施公进了暖阁楼,各人跟随来书房。施公坐下有台署,差役随从上前来。都给施公来磕头,请安问好施大人、齐声说道蒙大人,你的恩典俺永记、今将本县捉拿住,万民感恩不尽您!施公紧忙站起身:知县实非姓,却系大盗毛如虎。那姓谢的是好人官,新官上任在路途,被这山贼毛如虎,半途截杀害死了,他便前来冒充官。尔等今日可出去,招告受屈含缘人、将所有原告等人,限明日早来县衙;公堂告状来诉冤,齐集本署听候讯。文武百官齐磕头,遵谕退出行各事。命人传知本城内,守备地方官员们、即刻到署谕问话,毛如虎收监看守。所有民间迫害女,被毛如虎所奸占、悉数清楚盘查清,不得隐瞒蒙混人。山贼毛如虎党羽,分别寄监候讯罪,大家遵命而去办。一会看见张桂兰、郝素玉前来请安。施全慰劳好些话,然后退出听后唤。此时本城守备官,吴邦干前来柬见,行礼已毕请安坐。施公紧忙问邦干:尔可知道本县令,不是姓谢是山贼,实是大盗毛如虎。半途截杀谢养儒,他便冒领假文凭。为民平安使国政,地方安得不受害?尔虽武职有责任,缉捕恶徒之职责、何以平时不经心,殊为忽略之至治。吴邦干吓得战兢,跪下求情哀告道:守备实在不知情,万不该罪该万死。求大人格外施恩!施公便大声令喝:明日督同全营兵,前来听候本部堂,严讯审问毛如虎!吴邦干遵谕退出。只见奉命前去查,毛如虎家眷的人,回来禀道大人知:只有主客仆役人,首犯不计十人外、今已格杀三主犯,身伤五人已入医,在逃一人无踪影。所有署内妇文书,共计六人是同伙、皆是名为价买人,实则奸占女无奈。

施公听罢又命令,随机将妇女六人、一并同处收押监,明早候讯吩咐毕。天霸才将何路通,被于亮刀砍额角、受伤甚重不能动,致被于亮在逃外;现在老将何路通,必须静养数日后,方可痊愈上战场。施公答应大家退。各自回房去休息。

到了次日一早辰,地方守备吴邦干、督同合营兵丁将,早到署堂待伺候。一会儿施公升堂,各官环列左右对、兵丁手执刀枪棒,环立阶下两队站,施公即命传原告。少刻本城一绅士、书差乡民环跪堂。施公晓谕一番话,命先退下听候令,本部堂审问该贼。说罢便随即命令,马上提出毛如虎。衙役立刻围上来,提出按头毛如虎,立即押解到公堂。施公喝令快跪下,贼头毛如虎大骂:咱被你诡计所算!要杀便杀何跪尔?施公大怒利喝道:尔这大胆狗强盗!胆敢截杀皇命官,盗取文凭充知县,奸盗邪淫害百姓。既为本部堂缉获,碎尸万段不解恨,亦不足以蔽其辜,喝令用刑制服他。差役答应一声是,即刻把他拖翻地、头号大板狠狠打,打了二百五十棍,又命鞭沾水抽背。 刑差答应是是是,又鞭了三百背花,又命桚夹脚趾来。差役忙将夹棍在,毛如虎腿上夹起、两边绳子猛一紧,只听咯噔一声响,夹棍截作两段飞。

堂上堂下人一怔,无不惊讶好奇怪。毕竟贼头毛如虎,审出真情何办法,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83 回 

用刑假知县招供 枭首勇副将监斩

却说贼首毛如虎,使出运气硬功夫。施公大声朝笑道:好大胆的逆贼头,本部堂早已制下、预备一物特给你。今日尔挺刑如此,本部堂必你受用。说着便命施安来,将新制刑具取来。施安立即刻取来,摆在大堂公案上。书差打手人等们,但见此物乌黑系、檀木做成一尺长,通体圆滑光明亮。上粗下细中间凹,一根木棍顶腰窝、安在一张檀木制,板凳中间口空眼。下面关扭有消息,仿佛木驴形式样。朱光祖与关小西、天霸三人齐走下,将就这个毛如虎,拖上板凳左右按。朱光祖便将木棍,裤子外钻入谷道。施公又命人鞭背,叫两人在他腰上,夹棍夹起脚趾来。如虎此时被木棍,捣入穴道直喘气、大气他就运不来。又兼夹棍挤背花、痛楚难忍实难受,只得喊道罢了吧!可恼你这施不全,你就不要动手了、咱们也就实招出,随给你去邀功罢!施公命松了夹棍,住了鞭背便喝道:你可从实快招来!若是所招不切实,刑法从事再持侯。此时这个毛如虎:咱不招实情则已,既招尚有什虚言!因此从事慢慢道:去年七月中旬间,咱从奉天同伙伴:一叫于亮一毕超,欲往南方干买卖,便道北京看风景。这日走至山东界,兖州境内青草山、见有三个过往客,骑了牲口一马队。只道他是经商人,大贾势众人朝涌,便上前劫取财物。

及至跟前包围圈,我们三人齐围上、一人杀了一个人,搜其身畔无财产。只有一百两银子,另有一张文凭书。咱将银子取分了,我将文凭暗藏好、将那三人死尸体,俱埋于青草山内。因思有了这文凭,何不就去到此县、做个现任新官儿,也觉有趣赶时髦。于是就将毕超来、于亮他们两个人,充作官亲来护架,另外伙同了几个、亡命之徒到此处。这是截杀谢养儒,冒充知县的实话。若问残害老百姓,咱只知道索取费,勒派地丁来示威。我们听说好机会,有个赃官势力大、带来赃银是不少,他要路过此地方。被咱知道想发财,同着于亮与毕超,前去劫掠他财物。

他就到县里来告,只说他这宗财物、也是暗中劫来的,就被人家又劫去。也还可以抵其实,就是咱们取来用。至于奸占辱妇女,这也是常有的事、现在就在此间中,还留六个象样的。有的是名为价买,实是暗占霸有的;有的是暗劫而来,图其欢乐享受的。咱若不在色字上,用些功夫胡乱搞,也不至于遭你的、这美人计所赚擒。这都是咱爷你的,莫大功德所作为。别的事情不胡讲,咱就不知别的事。

施公听罢命师爷,划了字押录口供;又叫下人将那些、被奸占妇女提来。施公一一随问道:你等为何被他骗?只见堂下那妇女,有的道他本来说、买来作妾供养的,及至父兄向讨价,便其霸占不放回。有的说是在夜间,被他劫来捆家中,父母还不知道呢!

这种强盗行为事,若大人将他治罪、我等便受苦不尽,有冤有屈难伸了。施公一一问姓名,家庭住址一一记,当饬差役各传知、父兄当堂领回家。又命将那受伤人,未死伤轻的提来、审问一会子提到,跪在大堂地平上。施公问你们等人,各人都叫什么名?胆敢随着毛如虎,作恶作歹来帮凶。你等从实都招来,若有半字虚浮事,不免皮肉受苦刑!

只听到下面说道:小的名唤叫张三,本是莱州府人氏。因到南方寻亲人,四处不遇亲人面。见到这个毛如虎,说是现任知县令、欲雇家丁服役人,因此小的才跟他,我可不知是假的。自从到了此地住,不敢助纣为虐事、衙内所有那一切,经手办事取物件,皆是薛霸所为的。施公随即便问道:谁叫薛霸你指出,金大力上前回道:薛霸前夜已经是,被小人用棍击死。施公听罢再又问,别人所供大相同、皆是只为毛如虎,所诱惑雇佣等人。施公问本署差役,是否属实他所说,有无作恶霸道事?本署书差也都说:薛霸最为可恶人,所有勒索规费事,诱骗妇女等事情,皆出薛霸一人手。

施公便命打手们,各打每人来惩罚。责罚一百大板棍,备文入案禀皇上,递解各自回原籍。差役答应是是是,将各人责罚已毕、恶极之人先收监,候备文书递解回。施公即将宣判道:如虎系著名巨盗,伙合党羽那于亮、毕超恶极霸道人,于山东兖州府界。拦截休杀监部的,选原任赣榆知县、谢养儒主仆三人,随即盗取文凭书,顶名冒替赴县任。

半年来奸盗邪淫,残害百姓重大案、无恶不作肥自己,小民受害匪役轻。

国法难容天理在?应照律法加一等,严重治罪随即判。着即绑赴菜市场,曹凌迟处判死刑、以重国典威法制,而恤民辜被害人,听其伸雪解民恨。毕超薛霸这帮凶,相助为虐民愤大、律应处斩既格杀,应无庸议立判决。于亮甘为党羽贼,竟敢刀伤千总官,老将英雄何路通。虽经在逃未擒拿,仍着悬赏严加扑,缉获到案清盗源。宣判已毕即命令,英雄好汉黄天霸、督同守备吴邦干,率领本营兵丁将,押犯赴市游街曹。并着李昆与关太、王殿臣和郭起凤、金大力与李七侯,威护押前列队行。

各官遵命各自行,天霸立即换服色:头戴大红贡缎帽,身穿大红绉披风、腰挂三尺朴刀来,坐下坐骑红战马。随将匪首毛如虎,捆绑停当困囚车。当堂赏盏酒片肉,两人推犯人前行,刽子手执刀在后。七侯李昆等七人,各执钢刀随后行、周围押送护法场,城守兵丁列两队;亦手持刀白亮刃,围护两边慢而行。守备官员吴邦干,恭请王爷领命牌,一会儿到了法场。升座公案黄天霸,跪在毛如虎一旁。李昆等紧紧相护,营兵环列四面威,围得如铁桶相似。只听炮声一声响,刽子手走上跟前、拔去脊背亡命旗,拿起手中鬼头刀。口噙热酒喷刀面,奋力举起鬼头刀、下面样刀眼前晃,如虎见到心一惊;这刀要进鬼门关,猛一抬头身打颤。上面大刀砍下来,只见头已落在地,复由刽子手凌迟。即将首级送上验,便命带赴县署衙、悬竿示众城门上,然后各官回县衙。

施公即便命计全,暂行署理县事务、一面具奏请补缺,—面札饬山东地。兖州前往青草山,起验谢养儒及士、家丁尸身三具首,妥为封殓理后事。并传家属领取尸;再由该管地方官,发给恤银一千两。为谢养儒家属人,养赡之所费用之。当晚施公又具了,一道本章回皇上。随即细致详写道:头品顶戴漕运官、总督兼巡安御史,世袭一等侯爵臣、施仕伦贤臣跪奏:为巨盗劫杀命官,顶名冒替充知县、残害百姓霸市场,克扣关税乱收费。欺男霸女奸淫妇,当经访拿查明白,就地正法已斩刑;并请旨筒选知县,恭折仰祈圣鉴事。窃臣行抵江南地,海州赣榆县衙界,据该县绅商士庶,出境拦控现任令。赣榆知县谢养儒,贪财枉法勒索费、诱占妇女无人性,无所不为干坏事,具告前来已属实。臣当即准原告词,饬令原告听候传,现在查办了理清。

一面随即带随从,副将军是黄天霸、参将谋士关小西,改装服色去私访。潜入赣榆县城内,明查暗访县劣迹,与原告事实相符。询谋佥同已查实,毫无捏饬事实真。当时颇深所迷惑,查清问明谢养儒、书香门第进士人,出身贫寒诚实人。补授斯缺可信任,何致辜恩服枉法、至于斯极极端处,其中颇有不实事,不尽之处是可有。正在疑虑之间事,忽据壮士朱光祖,驰赴前来密报情:该县系为著名的,巨盗匪首毛如虎,曾于上年七月间,伙同党羽贼于亮、毕超他们在山东,衮州府界青草山。

地方杀害知县令,窃取文凭任命书、冒赴斯任冒并称:情愿协同拿缉获,相关等语细致讲。随派老将朱光祖,详加侦探是否实,具实呈报再论事。后复朱光祖报称:该县实系毛如虎,不但为著名巨盗。而且异常很精悍,素有刀枪不入功,非力敌可以擒获。唯有好色太甚重,可以美人计去赚,等等详细事情说。聆朱壮士朱光祖,前所之言来行事、似尚有当唯难得,貌勇兼全之妇女,堪当此任张桂兰。正深筹划停当后,旋据副将黄天霸、宠爱之妻张桂兰、参将关小西之妻,女中豪杰郝素玉、奋勇当先呈前去。臣当就准如所请。

复派千总何路通、把那总将金大力,随同桂兰郝素玉,改扮江湖卖艺人。在于县城都天庙,耍卖杂剧练武功,藉以引诱假知县。并派千总官计全,暗地侦探看虚实,是否为其所引诱,迨经千总计全报:桂兰等即于本日,由该盗头目伪充、县署家丁匪薛霸,招往署内演杂剧。臣据报后随即派,副将英雄黄天霸、参谋将军关太等,协同擒拿匪徒军,毋任漏网尽齐获。该副将等进去后,旋于次日报道称:张桂兰与郝素玉,自为该盗匪头目,薛霸招往县署衙、即于当晚用药酒,将匪毛如虎灌醉。因而擒获其党羽,帮凶匪徒那毕超。

头号头目那薛霸,亦于夜格杀身死;唯于亮逞凶拒捕,勇悍异常有功勋。当经千总何路通,与之格斗多时辰、身受重伤不退场,因被该盗逃逸后,未逞扑获等事情,前来捉拿匪首领。臣当就县署贼将,毛如虎提案严讯、始则挺刑不招认,复经严讯始终称:于上年七月十日,伙同党羽暗勾结、行经山东兖州府,外界青草山地方;见有过客三人行,疑为商贾富豪家。上前截杀身死亡;搜其身畔见文凭,知系候补赣榆县、知县新任谢养儒,领凭赴任路此地。该盗将该故知县,及家丁二人之尸,同埋葬青草山内;一面窃取该故人,知县文凭皇王封,冒名顶替前赴任。迨经到了赣榆县,假冒任职无枉法、遂又使纵该盗头,冒充家了之薛霸,在外勒索规据费;诱劫妇女来奸淫,以供该贼兽欲望。并于黑夜施阴谋,伙同党羽那毕超、于亮潜赴民宅内,盗出劫掠民间财,财物银两等事情。臣研审讯再三问,供认如一已属实。当即经臣派副将,黄天霸及赣榆县、守备官员吴邦干,押赴市曹菜市场,就地正法斩立决。其余党羽匪毕超、头号头目那薛霸,均已格杀身死刑,应毋庸议此案情。

至于拒捕在逃犯,致之该盗匪党羽、于亮一名顽匪徒,复由微臣通札令。各地方官暨防营,一体悬赏认真办、缉拿通暨各府县,务获到案有奖赏,毋任远扬人人知。并一面札饬州府,起验原任赣榆县,知县尸身妥殡殓。仍由该管地方官,传知该故县家属、领取尸棺即费用,着给恤银一千两、交该故县家属用,为养赡育儿之费,以示体恤安民心,而安亡鬼之灵位。

所有赣榆县知县,官员缺席已查清、系繁难要缺席人,非精明强干之员,不足以资来治理。现经微臣暂委托,老臣千总计全管,暂行护理了公务。应请旨饬下部臣,妥速遴选干人员、前往补授重要缺,而安地方平民心。

臣所访拿劫杀命,冒充知县之匪首、著名巨盗已入库,遵律就地正法律。并请旨简选县令,赣榆县知县员缺,理合恭折具陈新。伏乞圣上圣鉴训,谨奏皇上恩奏准。施公将奏稿起毕,当即命幕友誊缮,以便入奏禀皇上。欲知后事如何办,且看下回分解明。

第 284 回 

逃强盗还投强盗 嫉仇人偏有仇人

却说施公诸事毕,此时已交旧年底。不及赶赴淮安府,便在赣榆度岁月,不表贤臣施大人。

再说于亮逃走后,便思无处栖安身,因想海州这地方,有个密地落马湖,内里有座水寨村。寨主姓李名叫配,外号叫猴儿李配,专交结江湖好汉。他有两个结拜弟:一名赛玄坛赵虎,一名出水蛟孙龙,皆是一身好武艺。便想到这处所在,何不前去投靠他?一则有了栖身处,二则也可请他来,帮忙同报仇雪恨。主意已定无二想,趱赶前去走的忙。

走了两日抬头看,这日已到落马湖。原来这湖水面大,寻常人不能进去、因湖四面水势深,水下不平有坑渊。他们防范也甚严,皆有排栅铁蒺藜,暗藏响铃淤泥滩。碰着消息机关动,船翻下去行走难。喽卒将人拖出水,押到寨中刑具用,听候李配再发落。于亮到了落马湖,便雇了一条小船、上得船时就叫开,要到寨内去找人。

使船的是外地人,他也不知这湖内、有那些机关故事,也就答应开了船,一直摇了进去后。荡了一会到栅口,只听一阵铃声响、使船不懂有消息,也不晓得啥原因,是触动机关消息。

倒是于亮听见了,赶着喝令且慢行!使船只顾用力划,向前驰去没有停。又见水上一涡漩,把那只船直漩得、滴溜圆转难行走,难以停留来回摆。颠覆越来越大了,前仰后合快要翻、霎时间支持不住,已翻入水底去了。

里面守栅的知道,湖中有了生人现、立刻取出挠钩来,把人就从水底下,连泥带水拖出来。紧忙用绳索绑好,押进寨内见头目,叩头禀报忙说道:奉大王你的命令,就把刚才拿住的,两人押进去问话。喽罗将于亮船家,送到了大寨厅上,推在下面按跪倒。李配坐在虎皮椅,指手画脚忙问道:你这两个狗猪羊,因何来事做奸细?快快从实招出来,好凭大王爷发落。只见于亮随即说:咱姓于名子叫亮。这个使船是顾的,咱却不知他姓名。望大王老爷容禀:咱们本与毛如虎,结拜弟兄是朋友。只因毛这位大哥,他在山东犯了案、劫杀赣榆县知县,新任县令谢养儒,窃取他的文凭书,冒做赣榆县知县。咱们兄弟在他那,任上作伙还快活、做了一年刚有余,无人知觉很安全。今因来了钦放官,总漕大人施不全、走到此路要经过,不知他是怎么访,查出真实事情来。他们先使美人计,就将毛大哥灌醉;复又遣派黄天霸,他们那些英雄人、里应外合三更时,一齐动手来围剿、就将毛大哥捉住,并杀了许多伙伴。咱幸亏跑得快些,跑出城外逃出来。

思因毛大哥已死,咱又被他拿得紧,无处栖身无处去。忽然起意猛想起,因想毛大哥在日、常说有好友在此,这才决意来投靠。大王若念江湖义,能替咱们毛大哥、报了仇恨审冤屈,情愿投在你老下,做个小卒持奉你。于亮说罢此话后,只见李配大叫声:这真是气死我也!咱若不将这赃官,活捉拿住带回寨、把黄天霸这小子,擒来碎尸万段他,誓不为人暂不休。说着将于亮绳索,亲自解去让在上、对面坐下来叙谈,一面叫人将船户;放了回去不揪缠,一面叫道于贤弟。既系咱们自家人,你我可同心协力、共守此寨互相帮,不可稍存私异心。紧忙又叫下人来,将请二大王赵虎、三大王那个孙龙、总管张才请来见。不到一刻都已到,大家相见已礼毕,讲论了许多闲话:杀人放火那一派,强盗行为来叙述。少时摆上酒席来,相见恨晚五个人,一齐畅饮唱起来。

只见那个叫张才,在下暗想怀心思,代施公担忧虑事。你道张才是何人?为什他要代施公,担忧担心知心人?原来这位叫张才,从前他是贼恶霸、罗似虎家一总管。施公去访罗似虎,因见张才是一个、老成诚实实在人,后来将罗似虎捉。张才不曾来问罪,当时放走回家中。张才去后不多久,就弄了几个闲钱,就去贩布卖买来。这日又因亏本多,布又不能去贩卖,走在半路寻自尽。巧遇着施公私访,施公因此又助了、他些银钱作生意,叫他添本再贩布。哪知张才运气坏,走至这个落马湖、被这伙强盗劫去,几乎送命难保全。也是他命不该绝,偏偏李配看重他、老实诚实不耍奸,就把他留在寨内。数年以来运气好,也还相安无事情。此时听到贼李配,要去捉拿施大人,所以在那里担忧。李配酒至半酣醉,与于亮谈得合式、他又结拜了弟兄,当即命人喊于亮。结为为四大天王。于亮是好不欢喜。

再说施公到海州,就在行辕来安歇。约在三更半夜时,忽然梦见一马猴、迎面扑来要行凶,施公惊醒是一梦,暗暗推测这梦情。真是奇怪难理解,难道是又有什么,冤枉案件来审理?细细的推详一番:猛然心亮是明了,定是此地有侯姓,不是恶霸是土豪。不免明日去私访,明察暗访一回来。到得天明清晨起,施公瞒了众多人、换了一件民衣服,仍旧扮作算命先;悄悄的出了行辕,信步走出城门外。约定了二三里路,前面便是大运河。施公正在那里看,临流叹赏真热闹、忽见那河边来了,一只渔船行到此。施公即招呼渡船,他要摆渡到对岸。只见船户赶着笑:你老可是叫船么?施公道我要过河,你可将我渡过河,再把船钱多便给。只见船上那个人,将施公扶入舱内,开船而去无影踪。你道这人他是谁,原来就是贼于亮。欲知施公有无险,性命之忧是否担,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85 回

落马湖施公被难 阴山洞张才设计

却说于亮在渡船,巧遇施公施贤臣。当即就将施大人,谎骗上船来使谋。原来李配这几日,派他出来巡哨情,打探客商买卖人。运河却有一汊港,直通落马湖内寨、可巧冤家路窄狭,偏偏遇施公叫船。于亮将船摇河心,便将船头倒拨转,直往上流而摇去。施公在船内说道:船家咱是过河呢!为什么望上流摇?于亮说你不知道,河内水急难度过,若不再提一提溜,如何过得此河呢?施公听说也有理,便不再问任他划、听到于亮望上流,尽力而摇不一时;进了汊港停下来,于亮将篙插港内。将船系好进舱来,向施公紧忙说道:咱就请你上岸罢!施公听说即站起,随即往舱外便走。只见于亮变啦脸,出其不意猛抬起、飞起右腿猛踢去,将施公打倒舱内。大声喝道可认得,大王爷爷于亮么?咱们大哥毛如虎,与你有啥何仇恨。你便将他来杀害?一面说着一面看,一面绑缚起他来,抛在一旁不理睬。

仍然走到船头上,将缆解开拉起锚、篙子拔起操着桨,直望落马湖而发。施公就在舱里面,只是讨饶忙说道:咱委实是算命人,养家糊口有老小、大王不要错认了,望你将我放出去。咱家中尚有老母、妻子儿子和女儿,等我赚了几个钱,回家买米度日子。心中暗说自语道:施某今日该倒霉,不能活命出船了。即使英雄黄天霸,等人见我不回去、各处找寻那知道,他也不会知道我,死在这贼人手里。

不说施公心暗想,再说于亮将船只、尽力摇去飞驶过,将船摇到栅栏口,响铃摇动警铃响。守栅的开了栅门,放船进去又关闭。于亮先叫下人来,将施公看守好了,直入寨内见李配、孙龙赵虎并总管,张才迎接他进去。李配急忙来问道:贤弟今日去巡哨,有什么大宗买卖。探听回来啥买卖?于亮微微笑声道:今天买实倒没有,却有一件喜事来,说来可是痛快心。小弟前去海州地,将船泊在北门口、运河内边忽有人,算命叫声要过河。小弟仔细一观看,不是别人他是谁,正是咱的兄弟们、一个大大仇人呢!李配急忙就问道:莫非就是施不全?于亮欣喜若狂道:专待大哥来发落。

李配等人大喜悦,便叫剖心沥酒菜,祭奠亡鬼咱大哥。一面又叫下人们,备办酒席等祭奠、大排筵宴来庆贺,大家给于亮庆功。一会儿众喽罗们,将施公押到厅上、李配喝令他下跪,施公站立不理睬。李配又道施不全,大王爷久闻你名、惯与咱们江湖上,朋友义气太为难。你还仗着黄天霸,那个小子等人来,帮助杀害我等人?往事咱就不说了,今天咱就只问你,如虎与你何仇恨?为什么将他捉住,并且还杀死了他?今日也到爷们手,你尚有何话可说?可能再叫黄天霸,那个小子等人来?施公急忙辩解道:大王不可错认人,委实姓任人人知。外人都叫任仙人,人唤也方是我名,借此算命来度日。家中还有老小人,希望大王详察清,不可以耳代目视。咱且不知毛如虎,他是何等样的人,更不知的施不全、又是何等样的人,怎么将我任也方,错认当作施不全?且硬说我任也方,杀害什么毛如虎,这可不是冤枉我!李配大怒大声道:咱把你这个赃官,嘴能舌辩乱是非!且不管是任也方、是真是假施不全、今日既被我捉住,你若真是任也方;将你当作施不全,剜出心来做酒菜。为那些死去朋友,祭奠祭拜死去人。

随即就叫下人来,将施公拖至下面、就把衣服脱去后,露出肚皮心腹脏,用绳缚在柱子上。于亮执刀拿在手,只等上前来开刀。张才站在一旁看,暗暗叫苦无奈何。只见于亮执钢刀,恶狠狠的走到了、施公面前将刀尖,对准胸膛就要刺,一刀下去剜出心。只听当啷一声响,刚刀落在溜平地。回头再看那于亮,站在一边直发怔。李配看道我不信,难道有个鬼不成!说着他便拾起刀,也是恶狠狠的喊,对准施公心口刺。刚欲刺进那一刻,只觉手腕一酸沉,刀持不住手打顫、当啷一声刀飞出,也似于亮那个样,钢刀又落在地下。

李配等颇为诧异,只见张才上前说:大王两次来刺他,刀都同样落在地、一定今日犯杀戒,不能杀人警惕咱。李配顺水推舟道:且让他多活几日。必须派个诚实人,可靠的看守才可,不致误事他逃跑。张才随即应声道,大王如果放心俺、即交小人来看管,包管无事没人窃,李配道如此甚好。你想这后面有个,阴山洞四面是水、且将他关在里面,每日不与他饮食。他纵不被刀杀死,也叫他活活饿坏。贤弟再多派几人,妥当看守别叫逃。等到那个黄天霸,老子若是捉住他,一齐问他的罪名。张才答应随即将、施公放下吊绳来,带入阴山洞里去。却暗暗送些饮食,给与施公来充饥,并与施公忙说道:大人不必太害怕。小人名字叫张才,前期在罗四虎家,当过总管办过事。后蒙大人救出俺,又蒙大人赏银钱,贩布行商做买卖。只因路过此地方,此地这伙强盗们、劫去布匹捉到此,硬叫小的当总管。今见大人被他骗,小人已是心胆裂。

不意大人幸运好,洪福齐天遇着我、他们不得强害你,故此小人才能在。他们面前说好话,将大人交给小的、为的是要救大人,逃出险地才算好。不知大人手下人,那些将官在何处?小人打算去送信,叫他们众位前来。一则好救大人你,二则可以将这伙、马上拿住狗强盗,为民除害来审冤。施公听说仔细看,果然不是别的人,却是张才老好人。此时施公放下心,便将天霸在海州,告诉张才他得知。张才又请施大人,且自忍耐三日后、必然救出施贤臣,施公更就自放心。张才便即告辞去,招呼两个心腹人。前来看守莫大意,又叫人时常来看,暗暗送些茶水饭。故此施公也不会,过于吃亏看待他。未知后该事如何,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86 回 

褚家庄天霸送信 悦来店张才陈辞

话说英雄黄天霸,等各处寻找施公,寻了一夜不见人。没有踪迹在那方,知道又为恶人骗,大家惊疑不心定。李五急忙回答道:愚兄倒有一妙计:欲知大人他消息,必须要到褚家庄、褚老英雄那里去,访一访去查一查,或许可得其消息。

天霸随即应声道:小弟便可去一行。李五赞成马上说:贤弟须快去快回。我们这里不能停,仍然各处还寻找。贤弟一有好消息,万万不可冒昧行、必须斟酌尽妥善,方好前去处理事。天霸答应知道了,当即辞别众弟兄、出了行辕心内急,直望褚家庄而来。

不过一日已到了,遂令庄丁进去报,一会里面叫声请。

英雄豪气黄天霸,大踏步进入里间,褚标已迎了出来。彼此见面施了礼,各分宾主在厅上、邀请坐下喊宣完,庄丁急忙献上茶。褚标问道贤侄子,久已不见太想念。大人想毕他已经,安抵淮安新任职。侄媳当亦安值好,众朋友想皆如意。天霸随口回答道:众兄弟现在都好,侄媳亦好都平安,都给你老来请安。惟大人沿途耽搁,至今仍未到淮安,现在驻扎海州地。今小侄特地前来,因大人前日早间、瞒着众人去私访,至今晚未归回还。小侄等各处寻找,杳无踪迹无音信、定是又有凶恶人,他把将大人诓去。褚标听说大惊道:贤侄说来此事情,大人又为强人劫?海州左右附近内,倒无听说甚强人、惟有那个落马湖,猴儿李配不安己,夜不安静胡作为。莫非大人是他劫,非他窃去是不成?天霸问道落马湖,离此多远啥方向?猴儿李配他又是,怎样一个人物头?

褚标说道话就长:讲起李配这个人,武艺精通精明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且兼惯熟水性子,能在水底伏三昼、故此占了落马湖,专劫客商车船只。若说那湖的地势,曲折连环四面水,周围有十数里大。不识路径船车翻,湖中必然不能去。贤侄若要想前去,你找一人做向导、前来与你同路行,或者可以能进去;若无此人难进去,插翅不能入此湖。天霸急忙又问道:请问老叔说详细,此人他姓甚名谁?家住哪里在何方。褚标随即告诉他,此人姓万名君召。那年偶至入湖内,为李配所劫财物、即与李配来比较,大战一回武艺能,还可以敌得过他。因此李配宠爱他,武艺高强敬佩他、就将女儿许配他,他们成了翁婿亲。但是他可没料到,事情不能随心愿、万君召安分守业,他不与李配同为;也曾不断劝过他,改邪归正干事业。争奈李配不听劝,万君召也无法想,实是貌和心不和。天霸随机又说道,既然如此这么说;万君召家住何处?褚标道其实不远,你是要去落马湖,必由他那里经过。天霸恳求可否请,老叔同小侄一行、将万君召请出来,好使小侄同他去。褚标无奈为难道:此事非是我不肯,能同贤侄前往请、怎奈因我有件事,以前与君召不和,不便和你同前去;闹出僵局更难办。不若贤侄自去访,见他就将真话说、他可是个实在人,他必会高兴答应。不但他可与同行,还可给你设计划。我若一去他反感,恐反于事无能济。

不是我催促贤侄,你是要紧前去好。要去万君召的家,你要从咱那里去、向东南大路而行,不过二十里的路,即然就到万家庄。为了贤臣施大人,贤侄你该马上走、恕老朽不能再留,就此请去立即行!天霸答应不怠慢,辞了褚标匆匆行。

走了半日抬头看,已经到啦万家庄。天霸问明门户路,走到万家院门口、忙向庄丁说来历,请他进内去通报。只见庄丁回报道:咱家大爷三日前,去往淮安访亲友,说是今晚就回来。你老有甚要紧话,请你留下名帖来。天霸急忙回应道:我因要去落马湖。拜望那寨主李配,不知那里的路径。因为你家大爷是,他的女婿常来往,故此前来约请他、你家大爷同去趟。他现在既不在家,那就罢了不提他。大约你也是常去,那里路经最好走,究竟怎么各走法?还是坐船去安全,还是旱路可通呢?只见那庄丁回道:不瞒你老我说好,小的到此未多久,落马湖不曾去过。但是听说这湖内,路颇为难走险情。四面皆有消息多,若你不知熟路径、触动机关麻烦多,恐有性命之虞情,说罢急忙走进去。天霸寻找客店住,他就问清落马湖。那人说道想前去,前面只有十里路,就是落马湖地界。天霸回头一看了,东首有个小市集。天霸走到市集上,瞥见街口有座楼、外面门楼挂招牌,一幅对联写的清“悦来客店会八仙,安寓客商聚宾朋”

天霸踏步进店内。只见那个店小二,笑嘻嘻迎接出来。天霸拣个座头坐,店小二在旁伺候。天霸便叫店小二,拿来两角好烧酒,端两碟下酒菜来。小二答应出去后,少停酒菜送上来。天霸一面斟酒饮,一面观望店小二。问道你姓甚名谁?店小二随机回答:小人名唤作胡四。随便回问天霸道:你老敢是徐州来,到这里作啥贵干?

黄天霸随便问答:我想要到海州去,做一买卖赚两钱。此地是哪里所管,离海州还有多远?胡四随机回答道:此地便是海州管,海州尚有五十里。你老可是错走了,徐州来到海州去、应一直向东而去,怎么走到这里来?而且此地有一个,落马湖中歹人多、那些常来作买卖,皆要越此绕过去。不敢经过此险地,你老怎么反走来?天霸随机应变道:我是偶经此地来,向来不出院门口,因此多走了错路。但不知你刚才说,落马湖有些歹人,怎么叫个啥歹人?说得实在弄不懂。胡四说你办事少、你老真是没出门。这里那落马湖内,三个大王是霸主,皆是浑身好武艺。凡有客商经过时,他也不问贫富有,务要将钱全留下;若是客商们不肯,即刻就害他性命。

说着拿起酒壶来,随机斟了一杯酒,放在天霸他面前。天霸端起酒杯来,正要喝下这杯酒、忽听下首桌上人,有人在那直叹气。

天霸掉转头来看,好象似个熟悉人、于是他也叹口气,两人看得直发怔。忽见那人到面前,急忙施礼忙说道:尊驾敢是姓黄吗,下面是个天字么?天霸随机应声是。不知你怎么晓得,贱名俗姓不得提?那人提醒黄天霸:可曾记得前五年,匪首霸王罗四虎,有个总管张才么?天霸听后仔细看:咱的眼力太钝粗,咱竟全不记得了。随即又道你为何,也在此地来游逛,不知你来干什么?张才又来回答道:若不是在此遇见,你老晚来一时辰,小人竟跑海州去。黄天霸马上问道:不知这是为何事?

张才急迫回答道:正是小人有要事,正要寻找你老呢。难得在此巧遇见,真是大幸好时机。说罢便叫店小二,自己酒菜取过来;又叫店小二出去,另拿两样新鲜的,可口的菜来下酒。小二答应急出去,叫来酒菜饭桌上。张才见店小二走,又看看左右无人,便悄悄的小声说:只因大人被如虎,他的党羽于亮诓、误入贼人摇船上,送到落马湖险地,李配那里被困着。匪首如虎心毒恨,帮凶李配更阴险、要挖施大人心肝,下酒菜来祭奠那,他们老大罗四虎。挖心小刀拿在手,眼看刺道他心窝。哪知大人交好运,他的洪福齐天好、李配手上的尖刀,飞出老远看不见,忽然落下仔细看。二人都被石击刀,彼时小人在那里、便谎说两句好话,我将大人送至到,阴山洞内去安身;故此又在李配前,讨了个巡哨差役、借着赶回海州去,想给你老送个信,前来搭救施大人。不期在此巧相遇,真是万幸好时机!天霸听说又问道:你为何在落马湖?张才见问便将那,以往之事述一遍、天霸大喜心高兴。张才还欲说啥话,只想说啥话儿来,且听下回分解明。

第 287 回 

张才设计救施公 路通独力擒李配

却说张才叫小二,出去应理别的事:我等喊你便再来!小二答应回头走。张才复又说继续:你老想个什法子,马上会集众英雄,要将大人救出来。你老不知那水寨,里面机关消息多、陷井淤泥铁蒺藜,到处都有埋伏人。依小人的愚见看,你老还得去海州。亲自走一趟为好,将把保护大人的、那些老爷官兵们,全都请了进来后;约定明日二更时,一齐进寨来智取。小人预先在水寨,外面来接应你们、那有埋伏的所在,插了柳树标明路。

你老就看定柳枝,随弯就弯走进去,必须绕道湖后面。因这湖面实在宽,又有十里难见边、前左右三面是水,非船可是行不通。惟有后面交冬令,那湖里水就冻涸、不要船可以湖上,走得冰上能进去。如今却要由西南、那条小道才可能,走到后面湖的门。你老切记别忘记,须从那道而进去。小人到二更时分,即着心腹赶往前、看见里面放火起,烧他寨栅引他去。李配看见前寨火,必然出去看视救。你们看见有火光,此时我便将大人,放出洞外等你们。你老可要派两人,接应保护施大人,迎接出去保平安;一面要派精干人。由后寨杀入前寨,使李配出其不意,也可一鼓而擒贼。彼此商议已定后,张才抢去会饭帐,仍然进湖不再提。

天霸赶回海州去,送信走了大半日,已到海州县城里。进了行辕都惊喜,大家看见黄天霸。已经回来围上去,个个前来急问道:如今大人在何处?褚家庄去了一趟,可曾有点好消息?天霸见问即将那,褚标如何说出那、土匪恶霸那伙人,如何去访万君召。不逞遇见没见面,如何就在酒店内、遇见张才知道了,如何与张才定计。去捉李配的话儿,前后说了一遍话,大家心中好不喜。

黄天霸急忙说道:事不宜迟即前去。李七侯与何路通,两人可暗埋伏在、落马湖前寨左右,以防李配凫水逃。关贤弟与金大哥,专为接应护大人。张桂兰和郝贤妹,专等大人出来了、湖岸即保护大人,在僻静处所等候;殿成哥郭起凤哥,前来接应一齐送,施大人进入城内。关贤弟与金大哥,将大人交给桂兰、素玉即转回水寨,帮助一同杀贼寇。我就与李五侯哥,先行杀人去前寨。务要将李配等人,全部生擒捉拿住、不可放走一匪人。一来为大人报仇,二来为平民除害,大家齐声喊道好。又命施安去本城,衙门送信县令知。

一会俱已装束好,妥善停当已备齐、各带兵刃暗武器,分头前往去行事。将近傍晚已到了,落马湖的对岸边。何路通与李七侯,便在僻静的地方、换了水行衣服装,悄悄钻入湖水内。直往方向水寨去,左右伏身潜伏好,专等捉拿李配贼。黄天霸等一干人,照着张才说的话、认定柳树枝条路,随弯就弯直奔走,后湖而去急速行。

且说张才回寨去,将酒店与黄天霸、如何计议的话儿,一一告诉了施公。又遣两个心腹人,密去前寨去放火。诸事已定等二更,便好去救施大人。看看时候已经到,忽听前面喧嚷声、张才知是火燃起,赶即来到阴山洞。马上将施公放出,急急忙忙送后湖。

此时英雄黄天霸,等人也看见火光。关小西金大力见,急忙前去接应他。却好黄天霸已将、李五等人埋伏在、左近一带等火起,便好随即去行事。张才刚出水寨中,遇见英雄黄天霸,正好送出施大人。关小西急忙接着,便把施公背起来、直奔过湖见女侠,交给桂兰郝素玉,两人保护过水寨;随即仍就赶回头,以便接应黄天霸、李昆二人出险景。再说天霸与李昆,见张才放出施公、由关小西金大力,保护去到安全地。二人就跟着张才,直望前寨奔杀去,暂且不表这一回。

再说李配与孙虎、赵龙于亮四贼人,吃过晚饭刚欲睡,忽听前面嘈嚷喊。正欲着下人去问,只见有两个喽罗,飞奔前来禀说道:不知怎的哪里面,前寨燃起了大火、寨栅烧去一大半,特来报与大王知。李配等人闻报信,吃惊不小心内急、随手拿了件兵器,一齐赶奔前寨来。到了前寨只见那、火光烛天燃烧旺,寨栅已烧去大半,连忙喝令快扑灭!正在扰乱之时机,猛然知道身背后、有了奸细在窃寨,即刻分派赵虎去,前往阴山洞里看。防备洞里溜走了,张才施公无影踪;又令孙龙去往那、右寨救火紧急重;自己就与于亮等,督率喽罗家丁们,竭力灭火奋力行。正在扰乱之时间,猛觉背后有刀声、回头看见有刀影,一刀砍来未躲闪,李配赶着来招架。天霸复又一刀砍,望着李配肩窝上,直刺而来凶势猛。李配将天霸刀拨,急忙复还一刀刺,直奔天霸胸前刺,

天霸赶着相迎来。二人一来一往砍,拚命的大杀起来。于亮正欲上前走,来助李配一背力、那边李五侯的刀,旋风般一路砍来,于亮接着便应杀。

四个人分两边战,直杀得精神百倍,难舍难分谁输赢。正在酣战之时机,忽见李五虚闪刀、一溜烟跑了出去。于亮不舍随后赶,紧紧追来不放松。李五取出弹弓来,按定弹子瞄准他、觑得切近已临身,对定于亮左眼打。于亮躲闪来不及,一弹正中左眼睛、登时站立不住啦,头一发晕栽倒地。李五见于亮跌倒,一个箭步跳面前、举起一刀奋力砍,于亮肩膊上砍下。那于亮哎呀一声,已经不省人事了,躺在地上难动弹。李五又用朴刀背,就在他脚胫骨上,用尽力打了几下。

于亮胫骨成粉碎,李五将他拖一旁、再来帮助黄天霸,去战李配这贼匪。只见天霸与李配,杀了对手难分胜。李五看得干着急,顺手摸出一弹子、扯起弹弓拍的声,认定李配面上打。李配正在杀之间,耳边听有弹弓声、知有暗器已打到,赶着躲开过去了。天霸见李配已躲,闪开暗器没击中、乘此一个电穿针,一刀从李配肋下,直刺进去用力恨。

李配就从旁一让,不提防二弹打来,正中右耳见血迹。天霸见刀未刺中,便用了鲤鱼翻身、跳入左边回过头,一刀望左肋刺进。李配复又让过去,那知李五第三弹、一子弹飞了过来,说时迟来那时快。李配万万让不过,面门上中了一弹,打得鲜血直流面。李配知不是对手,忍着痛向黄天霸、虚砍一刀扭头走,直望寨外湖中跑。天霸李五紧追赶,赶到寨外已经晚、但见李配望湖内,猛然一跳噗咚声,钻入水底逃命去。

天霸等人见李配,已经入水便不追。复又来到水寨内,探寻赵虎与孙龙。才转了两三弯子,却好小西迎面来、左手执刀英雄样,右手提着有一个;血淋淋的是人头,却是孙龙已被杀。三人会合在一处,复向前去寻党羽。刚到阴山洞里看,只见大力与赵虎,正在那里在厮杀。天霸取出金镖来,出其不意打出来。赵虎未曾来防备,腿上中了一镖枪、略吃一惊回头看,手中的朴刀一乱。来得快速金大力、用足力气使尽劲,执定齐眉混铁棍,使了个植树盘根。来横捎裤裆命根,望着赵虎扫过来。你看这棍来势快,赵虎不曾让得及,已被打倒在地上。关小西来得急速,复又上前砍一刀、将赵虎右腿砍断,趟在地上不能动。那些喽罗见寨主,全然丧命没有主、也就一齐跪倒地,叩头求降喊饶命。再说李配跳湖中,以为可以保性命。那知路通在水底,等得正是不耐烦、忽听湖上噗咚声,知道有人下水来,赶着将眼睁开瞧。

仔细一看果然是、有个人影踏着水,缓缓而来到眼前。路通即先抄在前,等到李配来近前、急切举起将拐杖,李配身上猛一钩。李配正望前去游,不曾防得这有人、站立不稳身疼痛,被他钩倒不能游。欲知后事是如何,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88 回 

落马湖众寇伏诛 淮安府施公赴任

却说李配逃湖内,被路通用拐钩倒;又将李配肩膊上,刺了几下难站立。李配被刺疼难忍,已是动弹不得啦。路通招呼李七侯,一同就将匪李配、拖出水面拿出绳,捆绑停当扎结实。两个人横拖倒拉,一直拉进寨栅内,去寻黄天霸等人。却好天霸等已将、孙龙赵虎与于亮。三个人杀死的死,打伤的都抛在地、叫人看守别逃跑,大家都来前寨里,打听李配的消息。正好遇着何路通、李七从外面而来。

黄天霸随便问道:何大哥怎么样了?捉住那些匪徒没?何路通道擒住了,现在都在这里放。天霸等人好欢喜,走上前来先看了、叫人抬到那三人,放在一起好看管。李五喊道致如今,匪徒一个没有漏、全被我们捉到了,倒是要去大人那,送个喜讯他高兴。最好就请施大人,来到寨内歇一夜、明天传知海州府,文武各官都聚齐,将贼就地来正法。

大力道甚是有理,咱即便去请大人。说着掉转头飞跑,一直跑到后湖内、不知施公躲在哪,大声喊道施大人,不知现在你在哪?落马湖的强盗们。现在通通全捉了,请大人您到寨内,歇息发落宣判罢!一连叫了好几声,方听西北树林内、有人答应是女声,急忙说道施大人。他在这里很安全,那可是金老爷么?听得真切金大力,知道那是张桂兰,也就答应大声道:咱家正是金大力。不知大人在哪里?咱去那里好接迎?桂兰喊道金老爷,请您不要再来喇!咱们保大人来罢!你在那儿等着吧。大力也就不往前,只在湖岸上等侯。

不一会子只见那,施公扶着两个人、慢慢前行到这里,后跟两人在护架!原来殿臣郭起凤,在前搀扶施大人,正要请施公回城。又听大力在说话,施公便扶着两人、缓缓前走来到了,张桂兰与郝素玉,在后紧紧跟随行。

金大力迎着施公,便先请出施大人,施礼问了声安宁。施公问其现情形,大力一一来回答。

一路正在那里讲:孙龙怎样被小西,如何凫了他首级。赵虎如何被棍打,于亮如何被李昆、弹子打中他左眼,李配如何凫水逃。如何就被何路通,在水底里捉拿住。

只见前面许多人,灯笼火把迎出来。黄天霸与众英雄,走到施公面前站、施礼问候请了安,站立一旁听吩咐。施公慰劳了数语,然后携同他二人、缓步入寨到寨内,就大厅上刚坐下、就有张才来磕头。施公着实安慰他,安慰一番感谢语、又命他随便坐下,大家好好说会话,张才只得来告坐。众人又来谢张才,保护施公之尽力。张才只是谦逊会,并说小人以前是、蒙大人不杀之恩,又蒙康慨助资本;虽然是粉身碎骨,难报答施公大恩。而况此是应分力,且不兔有得罪之。今蒙大人不怪罪,敢劳老爷道谢么?于是大家又说了,捉拿李配的话语。正欲叫人将李配,押来讯问来治理、只见两个小喽罗,走到面前忙说道:酒饭已经备办好。

张才答应一声是,随即就站起身来、招手就对施公道:小人已招呼厨房,随便做了几饭菜,请张郝另设一桌。大家吃毕酒饭饱,此时天已大亮了、只见人报进来道:今有海州营参将,王立本向前施礼、海州知州叫李穆,正在寨外等禀见。施公听说即令见,张桂兰与郝素玉,避入后面里屋内。

少停片刻海州府,参将及州官进来、给施公行礼请安,站立一旁听侯令。施公命二人坐下,知州知州李穆禀:卑职等谬膺民社,地方有这等大盗、不知预为未缉获,以致残害老百姓,并累及施大人您。卑职等人实在是、罪无可恕求大人,从重参革来惩罚,以儆效尤解心恨!施公问道贵知州,在此任职几年了?李穆回答卑职是、去年十二月十九、才奉令接印任事。施公随即又来问,参将王立本你是;什么时候任职的,老兄光景也是那、去年十二月十九,接到印封来此地?王立本参将他是、去年二月那时间,即补是缺待职的。施公知道既然是、老兄到此已一年,为何连这强贼徒,全不知觉任他行?王立本随即回答,参将也曾风闻过,颇思剪除绝民患;但是未有地方人,老百姓禀报此事,境内亦尚还安静。参将愚见有过错:总是以为这道理,民不告状官不揪。多一事不如少事,若真正前去缉捕、特恐那盗贼拒捕,反抗起来难治理。卑营兵力自不足,且恐激成大变迁。等到激变事成熟,势必详报上宪批。在上宪知道的案,立刻派营助围剿,还能说参将尚为、认真理事尽职责;尙若他们不知道,不但不添兵前往、反说参将名太甚,不自量力癣疥患,也须大动千戈战。

—纸札文做成今,办理不善来惩罚、调省察看革降职,这还算是万幸运;甚至奏本参上去,连功名总不能保。因思好容易补了,这个官缺不容易、大宪衙门没少跑,花费若干没人知。还有各处请妥当,道说项目遇机会。总想署缺有后补,藉此弥缝此机会、兼可顾及一家人,妻子老小有饭吃。怎么将此缺不要,做那好名之事呢?这样一想便将这,此事懈怠下来了。哪知大人又落在,强盗手里受折磨、参将真是有罪过,万万想不到的事。今既如此罪万死,只有听侯施大人,奏参皇上便了事。施公听罢心好笑,拈动胡须微笑道:根据老兄所说事,并非掩饰之词语,倒是出于本心事。本部堂原可曲谅,但是不过你想过、上负国恩下理民,亏对俸禄吃皇粮。愧对十年苦读书,亏对官职皇王封、断误民事冤屈多,上瞒皇上如欺君。即此两事罪刑大,本部可不敢容情、只得据实奏皇上,听候圣上来处置。说罢此事传下令,便将李配押解上,快来讯问他罪行。

手下人答应是是,即刻押解匪李配、于亮赵虎他三人,来到公堂按跪下。孙龙已被杀死了,自毋庸议再另论。施公就将贼李配,问了口供录在案。李配等人亦认证,直认不讳按字押。施公当机命手下,立刻就地来正法、并同孙龙的首级,一齐悬竿来示众。

又着海州知州尹,查点钱粮实数目、一一运入州库内,以备正用赈灾民。将房屋济贫困人,拆毁拦湖栅栏网,喽罗解散各自回。诸事已毕妥善后,施公又向知州说:贵州为地方父母,理应剪除民害情,除莠安民理应当。今日盗贼充水塞,任意姑容恶匪徒,殊觉有负民望愿。姑念到任职未久,着记大过一次罪。自后务要不避艰,遇事认真想一想。若再懈沓本部堂、定即参处不轻饶。州官唯唯应许诺,复又叩头来谢罪。施公这才站起身,喝令退堂要回城。

早就有人将那顶,绿呢大轿抬入衙,施公上了轿一顶。知州与参将先行,施公在中慢起轿、天霸等人骑快马,跟随在后慢慢行。在路走了一日整,进入海州地界中、施公仍旧在行辕,驻节扎营安排定。海州知州及参将,进来请安后禀见,各回本衙门而去。施公当晚即将去、海州参将王立本,奏参出去听回令。

迟了两日无要事,即望淮安而奔去。施公又命施安来,你先行到淮安去。投红谕讫各官知,这才乘坐官府船、趱赶而行不一日,已到淮安府城门。当有漕标各统领、管带府营各官兵、淮扬兵备各营道,淮安知府府衙尹。清河知县职县令,南河各厅地方官、佐贰杂职衙役人,以及闲官候补人,齐立码头来迎接。施公船泊码头内,有前任漕河总督、上船恭请圣安康。施公代安已毕后,彼此茗谈片刻语,各自而回料理事。接着就有淮扬道、淮安府的清河县、所属各厅各知县,佐贰杂职分班禀。后又是漕标中军、各营统带官员们、淮安参将府衙役,一行一起先后来,问安禀见施礼毕。施公这才上湖岸,乘坐绿呢大轿顶,导以执事衔牌旗。只见金锣鸣响处,一对对的清道旗、飞虎旗肃静回避、钦命牌遮天盖地;继以头品顶戴冠、漕河总督刑部堂、都察院左都御史、淮安巡抚各大臣、钦赐金牌世袭震,一等侯爵皇王封、仓场总督国粮厂、山东查赈济灾民,朝内大臣文武官、特授江都县衙内,正堂诸衔皇王封;以后金瓜隔路案。令箭令旗对子马、顶马亲兵带护勇、红黑帽顶刽子手,前呼后拥好威风,直望行辕而奔去。不一会已至行辕,施公在暖阁下轿、进了后堂仔细看,早见陈设已齐备。施公坐下饮茶水,各官重复进堂见;施公一一答礼毕,各官辞去各自行。施公择定次日辰,英雄豪侠来接印。当有听差的衙役,传谕下去各官听。

到了次日清晨起,就有本标中军官;赍送王命旗牌官、关防前来迎新官。施公排设香烛案,行三跪九叩十礼。望阙谢恩祭神灵,领职任事来赴任。未知后事如何办,且看下回再说明。

第 289 回

壮士一意顺施公 人杰千里投天霸

前回书中已说明,施公将那落马湖、猴儿李配等人拿,就地正法已判刑;后即赶赴淮安府。漕督本任新任职,接印任事有议试。真是风清弊事绝,廉正自持正气盛。那些候补实缺人,内有一二贪赃官、目无枉法胡作为,见着施公恩威至,严厉难犯无其奈。也不敢轻于试尝,赶将从前积习惯,改除殆尽费心干。加以天霸关小西、计全李昆何路通、李七侯与金大力、王殿臣和郭起凤。以及桂兰郝素玉,这一班男女武将、个个皆感施公恩,无不尽心竭力干、帮着施公为地方,上除暴徒安良民,代替国家出汗力;以致道路传谈语,皆言施公性刚直、清廉正直似包公,这且不表另改锋。

且说自从黄天霸,去褚家庄打听啦,落马湖消息以后。褚标逐日去探访,后来知道业已败。落马湖救出施公,猴儿李配俱已拿,擒获正法已斩刑。又闻施公已赴任,漕督本职粮厂管、此时褚标就想到,前去淮安看虚实。忽有个至好旧友,适从淮安刚到来、顺道来访拜朋友,褚标便留他吃饭。席中谈起施公人,许多好处讲好多、褚标听了不耐烦,恨不得即刻前去。看施公的新政府,因此决计要前去。他那朋友过一日,也就他往自另行。褚标即打点行装,买了好些土特产,诸事停当妥善后。这日带了一庄丁,家里现成骡驮车、将所有行李各物,装上车子安排好、又带防身的兵器,叫庄丁赶动骡车,直往淮安而进发。

不一日已至淮安,褚标并不住客店、一直就往总督府,衙门以内而走来。就在辕门以外站,骡车停住不再走、叫带来庄丁看守,他却进了头门里;也不问清红兆白,大踏步直向里走。那辕门上文武官,巡捕官员见着这、褚标那种凶恶样:头戴灰色绒毡帽,身穿土布大兰袍、脚着尖脊百衲鞋,腰系一根蓝布束;黑黑面庞黄头发,两道浓眉虎目眼、一双圆眼球暴出,大鼻梁子阔大口。额下一部银白须,雄赳赳走了进来、不知他是什么人,遂机上前大喝道:你们这等老头子,好不知趣进退吗!你可知道我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你不曾见辕门口,挂着那个虎头牌,上写督辕重属地。快快走开快出去!说着就有两亲兵,前来赶他出辕门。褚标见到此光景,也知道自己卤莽、并不见怪忙施礼,忙对巡捕打一恭。堆着满脸的煞笑,向巡捕歉意说道:诸位老爷你们好,有所不知我是谁、咱有个至旧好友,姓黄名叫黄天霸;现在施大人跟前,做个中军副将领。咱特来寻他叙谈,既是衙门不许进、闲人擅进就麻烦,诸位派个人进去。

向黄天霸通报声,就说褚家庄褚标,特来与他相会面。一来与他叙谈事,阔别已久老想他,二来给大人请安。咱就在这儿候信,再行进去就便了。巡捕官听了这话,心中暗道这老头、还与我们施大人,相好论友有旧情;又与咱们中军官,是至好的旧朋友。看他现在这样子,大概也是强盗人。咱们幸而不曾得,得罪于他忍让些、要是若他不满意,他要告于副将知;要被天霸知道了,咱们定然讨没趣。巡捕官一面暗道,一面也带笑答道:原来你老与咱们、衙门里黄爷至好,咱们实在不知道,倒多有些得罪了。但是黄爷虽是那,督辕的中军官儿,却另有自己衙门。除三八衙门期来,到此办公了理事,平时他却不在这。有时大人传见他,他才匆匆而来呢!咱们派人领你老,前去相见是如何。巡捕即派名亲兵,带领褚标去向那,黄天霸衙门而去。褚标亦喝令庄丁,赶着骡车同前去。

不一会儿已经到,当由亲兵到号房、先就说明原委事,当差即通报进去。此时褚标站立在、大堂以上在等侯。不过一刻只听见,里面传出—声喊:里面人快快伺候!那些衙门内兵役,个个齐立两旁站。又见暖阁门开闪,黄天霸打从暖阁、后面慢慢走出来,赶着走到褚标前,彬彬有礼忙说道:老叔远来未曾迎,多有得罪里面请,屋内有茶请坐罢!说着便忙打一躬,随即拉着褚标手,一齐进入屋里面。当由管仪门的人,将暖阁仍然关闭。黄天霸将带褚标,让入书房以内后,重新见礼黄天霸。彼此相让已坐下,有家人献观音茶。天霸起身便问道:老叔行李在何处?褚标手指外面道:现在大门以外放,还带了一个庄丁,一辆骡车街上停。天霸当即着下人,行李等物搬进来、安放停当事毕后,又将牲口牵过去;上槽喂料草水齐,车辆放在空屋里。庄丁自有人照应,不必细说很周到。

天霸又叫老叔伯,自从去年腊月间、我与老叔分别后,不觉又过新一年;另两个月有余了,老叔精神是康健。此间大人时常念,极思老叔快到来,叙谈叙谈心里话。等一会儿小侄我,同老叔去大人那。褚标道便是老朽,也是时常念大人。去年就想要前来,后因又是家中忙、不无有些烦琐事,所以直到今日来。昨因有个好朋友,从这没见你经过、到老朽那里一会,说及大人许多好,实在难得人人夸。者朽听了此话后,恨不得即日就到,看看大人的德政。今到此间已明白,看这城内的光景,真是名不虚传呀。大人德政治理好,自是各项好极了。还有那位计贤侄、李五哥与关贤侄,你们等人是好汉;并有张家侄媳好,想也都好都开心。天霸随即回答道,计李二兄等人好,便是你老侄媳妇,她们也好很俊美。说着就唤当差的:你快进去告诉她,说褚老爷子来了,叫太太出来见礼。褚标正欲来阻挡,当差的已答应着、已经进去不一会,桂兰带了两丫环,走了出来施一礼。褚标看见忙起身,桂兰已进了书房、向着褚标叫一声,才向上端端正正,拜了两拜忙站起。褚标回了一个礼,张桂兰赶着拦住。张桂兰也就起身,在对面下首坐定,丫环站立背后等。

张桂兰向褚标说:自去从年在咱家,见过老叔是想念、不觉又是半年了,时常念记你老人。今日见了你老面,你老人家的精神,倒是健康怪好的。你老人家此来地,在此多住几年吧。褚标夸奖张桂兰,人美心美语言美,咱也时常挂念你。自从你出嫁以后,半年不见你的面、今日见了果然好,比你在家做闺女。那个时节更俊美,越发出落的多了。我那老弟有信来?几时来此作公差?桂兰说道咱爹他,不久尚有音信到。说三月底四月初,一定会来到此地,大概到此也不远。褚标迫切忙说道:我是极力思念他,我那老兄弟谈谈。既是来得时间快,咱就便在此等他。张桂兰随即说道:你老人家在这里,你就在此就住下、好在咱爹来得快,你两兄弟谈得来,便住二年不为多。要是怠慢老人家,你老可不要见怪。褚标桂兰黄天霸,三人正在闲谈中、忽见有个当差的,走到天霸面前说:现在回禀老爷话:现在门外有小孩,年龄约十三四岁,称姓贺名唤人杰;他的老子名天保,说是与爷是结拜。少年英雄贺人杰,是奉他母亲之命、特从山东来见爷,说是有话要面禀。爷爷还见他不见?知天霸见与不见,且看下回分解明。

第 290 回 

天霸仗义抚孤儿 贤臣诚心留壮士

却说天霸叫人差,将贺人杰带进来。当差答应着出去,一会将人杰领进。黄天霸远远看见,但见少年贺人杰、年龄约十三四岁,生得面如傅粉白。唇若涂朱两剑眉,一双俊眼高鼻梁,阔口垂耳牙齿白;头戴一顶童子冠,一朵朱缨真现眼。战巍巍顶门高插,身穿一件月白兰、湖绉洒花直裰卦,内衬大红绣花衣。紧身短袄葱绿束,长拖至足快地靴;下穿玄色湖绉袄,洒花棉布马仔裤、脚着薄底绯缎袜,绣花苗银快亮鞋。

满脸忠义形容相,浑身英雄气志概。大步跟着当差人,走进书房站定脚、望着当差的问道:谁是咱四叔父伯?当差便指了一指,贺人杰便抢三步、走到黄天霸面前,急忙施礼忙说道:咱是侄儿贺人杰,给叔父叩头见礼,说罢叩头下去了。

此时褚标张桂兰,二人见了这少年。幼小英雄太机灵,不由得极口夸奖。独有天霸见此情,不由心内一酸疼、扑簌落下两行泪,英雄眼寒哽咽说:侄儿罢了且起来,人杰听罢慢慢起、复又恭恭敬敬的,又给褚标见过礼。站了起来看见了,又指着张桂兰问,黄叔伯这位是谁?天霸就说你不知,这位就是你婶娘。人杰听罢忙起身,又至桂兰面前说:婶娘在上侄有礼,说着也就叩下头。桂兰赶着还半礼,随即拉他站起来。天霸便命贺人杰,二人坐下便问道:你今年十几岁了?贺人杰随即回道:侄儿今年十三岁。天霸问起你母亲,现在身体康健么?贺人杰慢慢回答:咱娘甚是康旺在,叫给叔父请安呢!天霸看看小人杰,你这小小的年纪、怎么这老远的路,独自前来山水路?你母亲怎么放心?人杰眨巴眼睛道:咱娘闻得叔伯父,现在已经做了官,跟着施大人在此。因此咱娘叫侄儿,前来投奔你叔父、在大人跟前作差,图个小小有前程。将来替皇帝王家,出点力气立个功。一来不负咱爹的,生前他的志愿心、二来自己也可以,借着叔父的能力,图个功名有名气。咱娘还叫给叔讲,请叔父侄是孤儿、不要忘记与咱爹,结拜之义黄贤弟。就便侄儿怎不好,请叔父看侄年幼、只顾当着叔父的,亲生儿子来管束。将来好让你侄儿,长大成人是栋梁。再者施大人面前,也请叔父求大人、念咱爹生前义气,你们二人有志向。不意半途遭惨死,未能报大人恩德、还恳大人顾侄儿,好教侄儿代咱爹,来报大人的恩德。天霸听了这些话,心中甚是好难受;就是褚标张桂兰,听了这些事情后,也自觉代为叹惜。

天霸拉起人杰手,咱与你父虽是好,结拜义兄胜同胞。咱正恨不能远顾,贤侄今日既到此,咱自当格外顾爱。但是你年纪太小,无事可做无活干、且在这里学习些,文化武艺用兵器。再过两年等你大,自当给你求大人,图个前程与你作。人杰叫叔父在上,不是侄儿在放肆,敢出大言说大话。若说武艺这一层,虽不十分太精熟、咱在家经娘教授,练了几年刀枪棍,倒也会耍几套路。侄儿背后这口刀,是侄儿最心爱的,一刻也不离身畔。叔父如果不相信,请在叔父跟前面,先试一试耍几套。若有不精之处的,即请叔父多指教。

说着就站起身来,将那月白湖绉绸、外罩脱去露武衣,右手就在身背后。将单刀掣出刀削,脸向褚标黄天霸、张桂兰说了一声:放肆只听噗一声,又如一阵旋风般、一个箭步跨出去,一跃身纵出院落。就在当中站定稳,摆了架式双跨步,手执单刀舞起来。先还慢慢飞雪舞,愈逼愈紧直到末、只见一道白光圈,盘旋上下对面看,不见人影不见天。褚标天霸张桂兰,三人看到此处景,齐声喝彩道声好:小小年纪这刀法,真不愧是英雄后。喝彩声还未喊完,贺人杰已收住刀、复打一个飞箭步,跳入书房以内边。叫声黄叔多原谅,侄儿放肆冒犯你,还求褚标老爷子、叔父婶娘多指教。褚标等再贺人杰,面不改色心不跳、大义凛然孩子样,胸怀大志凌云天,大家更自惊宠爱。却好当差的来到,已经备好吃午饭、桂兰便辞人内室,进入客厅就席坐。

饮酒之间人兴奋,黄天霸又将自己、当日就在江都县,如何行刺施大人。如何投顺到官府;施贤臣他是如何、劝解濮天雕等人,二人立意不行通。后来三雄绝情义;贺天保就此被害,于六飞抓抓死的、前后之事对褚标,仔仔细细说一遍。褚标气愤恼怒说:老朽当日听人说,及贤侄逼死义嫂、砍死义兄招灾难,也怪贤侄不仗义。后来知道那情节,才知贤侄是无奈,迫不得已那样做。就便天保贤侄在,也是一团美情意、奉劝他们向上看,争奈他恩将仇报,反忘了当年情义。贺天保贤侄后来,死于非命遭残害。今日看来天有眼,天保贤侄有这样,一个好少侠小子,也不负他当年的、一番诚实苦心人。咱明日见施大人,要给人杰这孙儿、在大人跟前竭力,苦口婆心的保举,求大人格外看顾。人杰听啦这些话,当即出位站起身、走到褚标他跟前,急忙施礼请个安。叩头说道褚爷爷:谢老爷子关切俺。褚标赶紧拉起来,便笑着对天霸道:这小子倒挺乖巧,很有些武艺细胞、有些聪明伶俐劲,将来是个好侠客,是不在你我之下。褚标极其称赞他,贺人杰重行入座,他们三人吃完饭。

天霸又叫当差的,将关小西李公然、何路通与李七侯、金大力等人请来,当差的分头去请。不到一会关小西,等人都到来问候,副统与褚标行礼。天霸又叫贺人杰,与众人见面行礼,皆以伯叔来相称。

此时多谋人计全,尚署赣榆县印章;朱光祖自帮同时,共同捉了毛如虎、他自有事早已到,现在不在淮安府。除此二人之外的,大家挨次都坐下,无非谈叙阔别话。后来说到关小西,娶了郝素玉的话,褚标颇为太欢喜。大家说说笑笑的,不一会已是日落,大家就在此痛饮。席间褚标对众人,夸人杰武艺高强、聪明伶俐有志气,众人自随声附和,饮酒已毕众人散。天霸就请褚标在,小书房里去安歇;将贺人杰带本到,来到上房见施公,又再嘱咐张桂兰,妥为照应莫怠慢。褚标到了小书房,便将带来的土产、通通叫人取出来,叫人马上送进去;又吩咐下人庄丁,明日先回行辕去、骡车仍然带回庄,吩咐毕这才安寝。

褚标次日早起来,梳洗毕用过早点、换了服饰黄天霸,一同到漕督衙门,向施大人去请安。天霸答应好好好,当即就在衙门口、同褚标出自己门,直望漕署而走去。到了漕督衙门内,黄天霸随即进入、里面见到施大人,请过早安饭齐备。便将褚标求见话,禀明施大人大喜,随即请见使个礼。施安出来见褚标,被此便先行了礼、然后施安带褚标,众人内外人员多。褚标一见施大人,便行下见面礼去。施公赶着拉起道:英雄切不可如此,且请起来再盼话!褚标站立起来后,施公请他先坐下,便叫下人献茶来。然后施公即说道:某时刻记老英雄,为何直至今才到?褚标先将以上情,仔细回答了一遍,复又急忙回说道:还求大人恕民人,接应来迟惩罚俺、欲知后事又如何,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291回 

人杰神技取风旗 成龙巧智盗印信

话说褚标见施公,谈了一回以前事,施公同情连心痛。说起人杰小侠英,大人连声满赞成。施公便留褚标在、淮安多住些日子。褚标是正有此意,今见施公实相留,也就当面答应了。

当日施公就留下,褚标就在衙门内,吃过午饭喝吧茶;并将众英雄齐集,衙内会客文武臣。招呼厨师马上做,备下两席好酒菜。施公褚标黄天霸,三人一桌在正中!关太李昆何路通、李七侯金大力等,在上一桌已备齐。大家皆略言分情,欢呼畅饮酒席中,施公谈起往事道:某人初任江都县,巧逢侠客贺义士,改邪归正保护我;因他一人太孤单,后来引荐许多人,英雄豪杰来助力。某所以得有今日,皆贺义士之力也。可惜贺义士中途,猝遭惨死被迫害!今日诸君现奇能,各自立过奇特功。皆身在府衙当差,身受国恩皇王封,得到皇家官禄用,独有义士贺天保,不能享受实可叹!

黄天霸褚标二人,正欲说起贺人杰、已经来到府衙中,转求施公来照应;难得施公先说起,却是绝好的机会。

当下褚标便开口,心情悲痛即说道:贺天保中途惨死,也是他命该使然。蒙大人念念不忘,见大人恩高义重。民人正为此事来,拟欲转求施大人,只是不敢启齿说。

施公听了忙问道:不知壮士有何事?只顾说来大家听,大家斟酌便是了。褚标起身忙施礼:自从贺天保死后,留下一子叫人杰。彼此那时才六岁,跟着天保他的妻,孤儿寡母不容易、抚养成人少年英,今年已经十三岁。昨日自由山东来,来到此处投天霸,黄副将现已收下。适值民人先将在、黄副将的衙门里,见了这位小英雄。年纪虽小贺人杰,颇有胆识武艺精。民人当时以为他、小小年纪不顶用,必然同着同伴儿,或是与他母亲同。

及至问他身事后,他说是奉母亲命、一来因为他父亲,受过大人的大恩。未曾报答来补恩,使他前来给大人,请安问候施大人。借图报效献忠心;二来知道黄副将,现已做官府衙人、他来投靠黄副将,图个前程求功名。因此辞别了母亲,独自一人到此处。

黄副将听他这话,便与他道你这孩、小小年纪怎么办,前来给大人请安,力图报效则可用;若说投我图前程,我看你年纪又小、力量又小能耐小,没有什么可做呢?不如且在在这里,学习一些好武艺、过了三五年之后,等你武艺会好了,我们再来重用你。说罢看看贺人杰!哪知贺人杰闻听,黄副将的之言语、不由心中发躁起,当即说道黄叔伯;若说年纪我幼小,现在已是十三岁;若说武艺那刀枪,棍棒虽不能精熟,也还件件会使吧。说着就将外面的,大衣掀去跨虎步、背后拔下单刀来,不由分说一箭步。跳入院落之中间,即便使起刀来舞。民人已与黄副将,看他舞了一回后、却是刀法太精纯,毫无破绽路路通,不愧他能夸下口。而且这小小年纪,有此武艺有胆识,实在难得是将才。今早黄副将本拟,带他前来给大人、请安问候来见你,后来又怕冒昧你。意欲先禀知大人,等大人示下之后,再带他进来相见。现在既蒙施大人,提及他父贺天保、故此民人斗胆来,在大人面前面禀。可否求大人展示,唤他前来给大人,请安问好露一手。

施公听了心高兴,不由得笑容满脸、因叹贺义士虽死,得有此子天有眼,也算后继有人了。而且据老英雄说,他的武艺高强精,自然真实是不错。副将可即将他领,与施某相见展示,也算是故人之子。黄天霸听了此言,一面谢了施大人,一面答应出席去。

急忙走出辕门外,即拉一匹马跨上。一刻工夫心情急,已到了自己衙门。黄天霸跳下马来,走入里面抬头看,不见人杰在哪里?正在询问脚步响,贺人杰已走进来、望着天霸叫叔父,就你一人回来么?不知褚老爷子呢?黄天霸急忙答道:你赶快去换衣服。只见张桂兰已将,他的衣服拿出来、一见人杰向她要,他便随即递出来。贺人杰接过穿好,天霸又叫下人们;备了一匹好战马,于是叔侄二人就、上马而去到辕门,二人急忙跳下马。天霸在先前面走,人杰在后紧跟随,跟着径入书房内。天霸便叫贺人杰,给施公见礼叩头。人杰即忙磕下头,一连叩了三个头、慌忙起来请了安,站立一旁听使唤。施公一见贺人杰,仪表非俗英雄相、满脸的英雄气概,心中甚是欢喜他。便即唤出下人来,先给人杰添上座,命人杰入席吃饭。人杰复给施大人,谢了座又请了安、然后就在黄天霸,下首坐定小英雄。施公问道小侠士,你今年多大岁数,贺人杰道十三岁。施公又看贺人杰,本部才闻褚英雄,你的武艺很精通。我看这小小年纪,来展示什么武艺?可对本部堂说来。人杰说道那一年,咱才八岁咱娘就、教咱习武弄棍棒。后来到了十岁后,咱娘又教咱刀枪,并教咱飞檐走壁。咱小有时不肯学,咱娘就要打骂咱、还说爹是好武艺,又说咱这黄叔叔,本领更高武艺强。叫咱学好武艺后,来见大人求个情、求大人赏个差儿,给咱有个立功时;一来给咱爹报恩,二来咱好图上进。因此刀枪剑戟棍,也都会点不太精,飞檐走壁也能行。如果大人要试看,咱便勉强使两套。

施公随手就来指,那院落中旗杆上、那面飘扬顺风旗,你可是否取得下?

人杰见说不待慢,掉转头来望一望、即便随即应声道:谨遵大人来吩咐。说罢只见他转身,他已一个箭步飞,燕子点水到院落。施公褚标一齐愣,向外观看仔细瞧。只见人杰如猴儿,抓枝上树一般样,已是上了旗杆顶。再一转眼往上瞧,人杰已将顺风旗,取在手中掖腰里。又复轻转小身躯,用了个坠枝架式、将两只脚倒挂在,旗杆尖子上面了。腰中拉出顺风旗,手中执着施劲摇,迎风舞了一回儿。复将身子向后缩,又向前面一纵身、便如燕子穿帘般,说时迟来那时快;人杰已由旗杆上,滑落地下蹿入厅。

彼时施公见人杰,旗杆上忽穿下来、口里虽然再喝彩,心内甚是太担惊,及至贺人杰已到。来到面前使个礼,又见他请了个安、双手将顺风旗呈,不但施公极口赞;就是褚标黄天霸,个个无不特惊讶。一面施公叫人杰,入座就席共欢乐;一面又叫施安去,取出十两银白子,赏他买一套衣服。天霸又叫贺人杰,谢了施公才入座。施公因叹贺义士,英勇半生没得就、今得有此精英才,虽在黄泉当含笑。本部自当另眼看,即然咱们黄贤弟、亦要加意再抚育,不负当年结义情。天霸亦即唯唯道:末将敢不遵此命。于是大家畅饮酒,直至日落方散席。褚标领着贺人杰,仍自回天霸衙中、关小西自回本署,李昆等仍在本衙,府门当差办公事。

从来是乐极生忧,是一定不移之道。

只因施公自放了,漕督山东厂粮官、从出京来直至此,到了淮安沿路上,访拿那些恶匪棍。土豪强梁大盗人,实在不少扰乡邻,怎能一律肃查清?且说淮安府东北,与海州交界地方、有座高山挺有名,这山名叫摩天岭。摩天岭高与天齐,悬岩峭壁实险峻。内中有伙强盗人,为首姓余唤成龙、率领着头目喽罗,在此占据山大王。平时并不劫掠人,往来过客不惊慌、专门打劫富贵人,因此左右颇安静。成龙具着一身武,武功本领出人第、飞檐走壁样样通,闻得施公左右人。能人甚多个个忠,他偏要显显本领,因此前来盗印信。毕竟印信看管紧,能否盗去看他能,且看下回分解清。

第 292 回

施贤臣丢失印信 众英雄议访强人

却说施公在书房,秉烛观书正用心、忽见窗外风声响,送进简帖一纸信。

施公赶过来一看,见上面大字写着:过天星特此一游,想借此印信一用,日后着人去取回。施公看罢大吃惊,一面饬令施安去,是他守看印信人;一面飞传黄天霸、李昆计全等人来。少时天霸等齐集,就是褚标也跟进。施公即将简帖取,与大家看作商议。褚标急忙就问道:大人可曾差人去、看看印章有没有?施公早已着施安,前去看守已不见。褚标不胜惊讶道:大人中了那人的,投石问路的计了。施公不解问褚标:怎么为投石问路?褚标急忙来解释,那人本来不知道;印信放于何处地,所以投此简帖来,令人设疑去看时。若不使人去看视,他却无法可拿去;今已着人前去看,相是领他去取走,印信必失无疑问。正在议论言谈间,忽听东首一片声,喧报人称失火啦。褚标等人赶紧去,前面看视失火处、乃是东首耳房前,门面窗户纸烧着,无甚紧要重大事。天霸知道衙门内,有了强人来干扰、正拟分头去捉拿,一眼瞧见那施安,也在那里在救火。褚标忙问施大爷,你看视印信如何?施安急忙来回答:刚才那里看过了,丝毫没动还现在。褚标说道施安爷:你又中了他的计,你再看看印信去!施安听说心中急,即刻飞奔前去看、见那印箱仍在那,只见上面锁巳落。知道已经大失窃,

施安忙将印箱开、望里一看事不好,这一惊非同小可;果然整个黄金印,已不在箱子内了。施安忙着跑出来,告知众人黄天霸,众位英雄府衙官。一闻此言大吃惊,个个纵上房屋顶、四面寻找各处看,哪里有个人影响?大家只得跳下来。此时已交四鼓天,施公便命众官人,暂且散去各自回。

到了次日一早起,天霸仍到衙门内,聚议访拿贼强寇。黄天霸才进衙门,只见施安送上来,一枝弩箭雕刻字。天霸接过仔细看,只见箭杆上写着、余成龙三个大字。天霸看罢问施安:施贤弟的这枝箭,你是哪里得来的?施安今日去登厕,走到花园那门首,顺便花园去看看。才要进得园门口,只见太湖石上面,横放着这一枝箭。咱便拾起来一看,见箭杆上余成龙。且等大人起来后,送给大人再说罢!此时施公已派人,出来传唤施安到。当即进内来伺候,见施公梳洗已毕、便将拾取弩箭事。细细回明施大人。施公便问黄副将:是否进来商议事?施安应声来到了。施公便命请进来,施安答应急去请。天霸闻听施公唤,赶紧同李昆关太、李七侯与何路通、金大力府衙官人,一齐来到了书房,给施公请了早安。施公命大家坐下,然后随即下令道:刚才跟据施安说,刚才就在花园内、太湖石拾枝弩箭,箭杆写有余成龙;本部堂仔细思来,猜出这个余成龙。一定是个大盗贼,武艺高强傲气人、昨夜来盗印信的,十有八九就是他。众位贤弟可知道,余成龙是何等样?住在何处什么样?大家听了难为情,俱各面面相觑看,不能直接来回答。黄天霸随口答道:昨夜来盗印信人,跟据末将看来他,定是余成龙无疑。唯有这个余成龙,末将等向未听见、这个名字是啥人,也不知住在何处?或者是他后起的,亦未可知此事情。好在褚标在这里,待末将回去问问、褚标老将咱再说,或者他可以知道。

施公道贤弟此语,甚合吾意不再论。不必贤弟再回去,就请褚老英雄来;大家商议便了事,说着就命人去请。一会子褚标已到,先给施公请过安,随即让座请坐下。施公便将那施安,拾到弩箭的事情,告诉褚标细致说。褚标知道余成龙,民人虽有些晓得、却不甚那么清楚,不知果是此人吗?数年前曾闻人说:离此淮安东北方,海州交界有一处、近东海口地面上,有座山丘摩天岭。摩天岭上有强人,为首的听说姓余、其人武艺甚高强,惯会飞檐走壁行,而且使弩箭暗器。平时却不劫掠人,往来客众是平安、打听有那富贵家,或是为官的赃物。若是被他知道了,昼则明抢拦路截、夜则暗劫偷袭光,定然回劫掠一空。另外还有一件事,周围百十里之内、他是并不骚扰人,如此看来此人是,其居心可想而知。施大人的印信章,若果是被他盗去、他一定有个用意,定是闻听施大人;手下有许多能人,他就赌作一口气。偏要前来试试看,官府众人的本事;就是效这张桂兰,能盗金牌的故事。模仿试探施大人,是否容纳与他人?不然他岂不知道,大人为官清廉正,他要来此盗取印?施公听了这番话,连连点头便说道:英雄所见是事实,甚是有理有主见。印信既为他盗去,必得设法取回来。想出方法那才好。褚标正欲再回答,那黄天霸听说后,不由得气往上撞:哪怕他三头六臂,咱也要将他擒来,取回印信还施公。

褚标看见黄天霸,心急火燎发烦躁、赶紧拦阻忙说道:叫声我的黄贤侄,你总是这样性躁!凡事总须再计议,大家共同来商议,妥善无缺而行事。况且我虽这样说,也料不定就是那、摩天岭上那一个,姓余的他会盗去。万一不是搞错了,贤侄你又便如何?依我的愚见来看,明日可请一个人、先去那里细打听,访问清楚弄明白。如果真是他盗去,咱们再设法向他。心平气和来要回,若能再说他心服、改邪归正做新人,投顺咱们施大人,那就更好不过事。若是不能如心愿,就将他擒来问罪,亦未为晚两全美。若依着自己性子,一味好胜独自强、我知贤侄好本领,不在人下第一名。要知强人更有强,高手更有高手人。何能自恃为己勇,蔑视一切目无人?如此莽撞太粗心?甚至会误却大事,也未可知天外天。强中更有强中人,大海激浪能游过,小溪河沟也翻船。施公听说极称道:英雄所说是实言,真是在情又在理。黄贤弟勇固有余,见识究竟实不足。此时天霸被褚标,说了这一番的话、已是退下心头火,便向褚标施礼说:依叔所见该咋办,须先派人去打听。但是印信是要紧,比生命贵重的物、有碍大人前程事,牵连咱们的命运;须得赶紧去取回,不能退缓半时日。究竟应派何人去,私访打听办此事?褚标道诸位兄弟、老贤侄府衙官们,不要怪老朽多事;却要在施大人前,讨个差使我来办;一来聊报大人恩,二来帮帮诸位忙。等到打听的确后,咱即回来送准信。不知诸位以为然,是否同意让老朽?施公满口赞成说:某本相烦老英雄,前去走马上一趟,只是不便来奉请。难得褚标老英雄,不辞劳苦自找烦,某即一切奉托你。大家听见施大人,一口应允又重托、褚标这位老英雄,大家都留有一些;暗暗不平之意义,又不能形于面色。

一来碍着施公面,不敢违拗来糙肆;二来褚标究竟是,英雄前辈有威望。当下议论已事毕,各人散出衙门府。褚标仍与黄天霸,同回到自个衙门。褚标即打点包裹,带了防身暗兵器,预备明早就前行。黄天霸进入里面。欲知后事该如何,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93 回

桂兰缓言劝人杰 褚标暗地访成龙

话说天霸回衙门,将褚标极余成龙、武艺高强难抵挡,自己讨差摩天岭。告诉爱妻张桂兰,彼时桂兰并未有、甚么不愤之表情,但是说道褚老叔;既是讨差他前去,他自有他的把握;老爷虽不愧惧人,能得老叔将印讨,也能省却许多事。老爷何必有不平?天霸听了实无奈,也只无言来对答。此时人杰在旁边,先听天霸那言语,已是心中太不平;及见桂兰又说出,这些话来实难忍。实在按捺不下去,厉声喊道婶母娘,此言差矣不合理!叔父自随大人来,立了多少汗马功。

捉了多少贼强寇,江湖上谁不知他,我的叔父武艺高?胆大英勇本领强,今日大人失去印、如叔父再去取回,这件功劳定不小。褚老爷子到此来,不过顽耍来开心、他便要夺我叔父,些那功劳是不行,其实甘心不得让。就便叔父容纳下,侄儿不肯将这件、功劳让与褚老爷。哪怕那个余成龙,三头六臂能变化。不要叔父你去打、就凭侄儿小玩童,若不将那印信取。把余成龙捉拿住,誓死不见叔父你、婶娘您老之面容。褚老爷子也未免,欺人大甚没情面!说罢忿忿不已语。黄天霸与张桂兰,二人听了此话语,心下颇为太喜悦,皆夸他年纪虽小,志气甚大有胆量。桂兰当即阻拦道:你这小小年纪人,知道什么杂事情?褚老爷子他也是,一片盛意是诚心、我且让着他三分,尔何得如此粗卤?是在背地说几句,褚老爷子不知道;若是叫他听见了,岂不给他遭怪罪?若说你的武艺强,究竟力量还不足。安知这个余成龙,他是何等样的人!连我什么不知道,褚老爷子尚且是、大局而定而着想,叫我不去怕吃亏,他要见机而行事。何况你是他的孙,儿孙之辈互敬爱?以后不可再如此。要给大人知道了,定要说你不遵命、若是怪罪下来了,你能如何担当起?况且你已忘记了,你母使你到此地、虽说叫你来投靠,叔父与我自然是;把你看做亲子侄,一般看待如亲生。不然如有啥闪失,固然实属对不起、贺老英雄你母亲,你也对不起爹爹。但是无论如何事,你既要图个前程、总要仗仰施大人,他的恩德你牢记。大人若见罪下来,就是你叔也不能,有所为力帮助你。还有一事来明说,你爹含恨残死后,你母只有一个儿、将来养老送终事,全都靠在你身上。你若前去摩天岭,能将姓余的捉住、印信取回是好事,自然名震一世扬;万一敌你要不过,那姓余的土匪首。闹出别的乱子来,不但我们对不起、你的母亲她苦心,即是你也对不起,你的母亲养育你。那时叫你的母亲,怎样能够安心呢?侄儿你可是一个。极聪明极乖巧人。你是宝贝乖儿子,要听婶娘我的话。人杰听了张桂兰,一番言语记心间、才将一盆极旺火,洒水就被熄下去,这事暂且先不表。

再说褚标在施公,面前讨了个差使、同黄天霸回来后,也不耽搁时间了。打了个小小包裹,带了几两散碎银、又将防身的兵器,暗自藏好妥善后;当即出了淮安城,直望摩天岭而去。不过一日的路程,已至海州交界处、当下寻了一客店,老早住下吃过饭。褚标即与店小二、细语闲谈起来了,先说无关紧要话。慢慢叫道店小二!问你这里有一座,摩天岭走哪里去?离此多远啥方向?店小二随口答道:你老问这摩天岭,不知你是干什呢?褚标随即忙应声。咱有一个亲戚家,他就住在那岭里,咱去他家走亲戚。好久没来有点生,不知该去哪条路!店小二手指那里:摩天岭就在东北,离此还有十来里,明天卯时就到了。褚标又小声说道:咱闻这个摩天岭。住有土匪强盗人,不知是否可是真?

那个店小二又道:岭上强盗虽是有,他是不打劫客商。而且那个大王是、为人最好不窃贫,摩天岭左近一带、凡那没衣没食的,穷苦难民有困情,山上大王知道了,还派人来慰问贫。有时给他们衣食,从来不与人为难。褚标反问店小二:你道他是大好人,不打劫客商劫道,他的钱从哪里来?店小二随即答道:听说是从远地方,打劫来富商家的,皆是赃官受贿钱。褚标紧接着问道:那大王名唤什么?小二不知问那个,山上共有三个王:大大王姓余成龙,绰号人称过天星。二大王姓陆文豹,人称绰号铁臂汉。三大王姓任唤勇,绰号穿山甲便是。皆是全身好武艺,飞檐走壁夜间行,无一不能样样通。

褚标又问店小二:他们三个山大王,各有多大年纪了?店小不断据人说,都在二十多来岁。褚标听说心下喜,心中暗道这印信,定是他们盗去的。咱既到此没白来,莫如前去会会他、先以利害说之听,却看他如何回答?再做商议另安排,主意想定吃面饭。此时已是日落时,就拣了一间卧房,歇息一夜话不提。

次日清辰早起来,梳洗已毕唤小二、打了一角好烧酒,取了两块烙面饼,独自吃过饮完酒。便将兵器暗藏好,又将包裹寄交店,嘱咐小二你记住:去看亲戚就回来,这个包裹暂寄下。房饭钱待咱回来,一起再算不差钱。小二答应行行行,先将包裹接过去。褚标心情特高兴,大踏步出了客店、直望摩天岭而去,不一会已经来至。褚标抬头仔细看,但见那个摩天岭,甚是高险在云端、四面皆峭壁悬岩,只见那边山顶上。隐隐约约看见了,又有十来间房屋。建筑在山的左首,有一条弯曲石路、由此山根底下面,直达山顶约五里;半山有一道栅栏,上面钉着许多尖。三棱铁钉铁蒺藜,栅栏里面好些人,看守那里不离开。褚标就在山前看,四周各处走一遍、复绕至山脚背后,又仔细看了一会,是太远看不到头。原来这个摩天岭,背后是个海岸口,不通旱道没路走。虽有出路非船行,步行不能进海口。褚标察看已毕后,复到山前顺石路,走上山去真费力。刚至栅门有人问:来者是谁通名来,好报与大王知道。褚标急忙回答道:烦你向家寨主说:海州褚标他知道,慕名前来拜望他,并有要话再面叙。当下喽罗闻听说,即去通报大王知。

匪首成龙闻说道,便问陆文豹任勇。急忙说道这褚标,突然此来有缘故。咱们若不见见他,他还道咱胆怯他。莫若将他请进来,看他能说什么话,咱们再作商议事。文豹知道这个人:褚标是咱江湖上,嘿嘿有名老前辈。此人颇有好声名,武艺亦很过得去、就是他那口单刀,实在不弱人人赞。忽然到此决非访,慕咱们的名儿来,定有别的啥缘故。成龙即问三弟道:贤弟有所不知情,褚标现在施公那,与黄天霸在一起。今日此来得提防,一定是为前日里,愚兄干的那件事。咱们且将他迎接,上来以后看情况、察言观色把他防,见机行事再说吧。因此就叫大家来:排队相迎正门开!成龙他们三个人,各自换新了衣服,嘻皮笑脸将出去。

褚标就在栅门外,等了一会正着急、忽见栅门大敞开,里面一队队走出,有二三百喽罗们;末后三个少年人:当首一人身强状,身长七尺有开外、头戴一顶英雄冠,身穿一件月白兰、洒花直缀丝绸袄,脚踏乌缎粉底靴。面如满月精神好,眼若流星放光明、弯弯的两道浓眉,大鼻梁子阔大口。后跟一个少年人,身长也有七尺高、淡黄色的脸面皮,一双怪眼四处瞧、两道扫帚残缺眉,尖鼻梁子瓢儿嘴;身穿玄色直裰袄,脚登薄底快行靴。末后紧跟有一人,却是个五短身材、黑漆漆一个团脸,一双环眼两浓眉,生得颇为粗笨人。褚标看罢两个人,正欲上前来打话。只见那个为首的,迎至面前双手拱、一声高叫褚英雄,现在到此因何事?我等有失远迎接,多有得罪请原谅。说着就邀请褚标,进入栅门来休息。褚标亦去回答道:便是老夫眼力浊。亦久幕英雄大名,拜访来迟亦恕罪。不知哪位余贤弟?那为首的随答道:岂敢称呼在下人,小的便是蠢奴夫。褚标亦望余成龙,拱了拱手施以礼。余成龙便与褚标,互相谦让进屋内。

一会子已至厅上,彼此重新相见礼。褚标又与陆文豹、任勇两人通姓名,这才坐下各问候。余成龙首先问道:闻得贤兄老英雄,一向皆在总漕内、施公那里办差事,就同黄天霸等人。帮着施公施贤臣,建功立业除暴徒,安民立业做良臣。今日你这老英雄,何以暇光降到此?褚标听说忙起身,知道滑头余成龙、已知自己的来意,随即应便一拱手,老夫久慕贤弟你;赫赫有名客大侠,早要来此拜访你。只因承盟总漕府,施大人不嫌弃咱、留在衙门做小差,帮同照料杂务事。

数日前三天施公,刚来淮安第一天、施大人的衙门内,出了一件离奇事;施大人的皇王印,忽然被人盗去了。当时追擒不着贼,后来拾得一枝箭;箭上写着有大名,因此老夫早知道。贤弟前去开玩笑,故意卖弄你武艺,印信取来你观赏。所以今日特地来,和好索取无恶意、但我不知贤弟你,肯否见还给个面?欲知匪徒余成龙,果肯交还印信来。你若说出什条见,有什话来能说出、待你相传施大人,不知匪首说什么,且看下回分解开。

第 294 回 

余成龙激走褚标 贺人杰智诱任勇

却说褚标说明啦,向余成龙索取印,成龙道明是不错:施公印信却实是,现在就是在这里。英雄此来为此事,非是余某架子大;等有却大面不给,当日议取印信时,在这山上专门是;设了一座凌虚楼,预备将来把印信、取来供奉来崇拜,存在这凌虚楼上;为是素闻黄天霸,武艺高强自大人,随了官府施大人。创建了许多功劳,立了许多事业勋、我们江湖绿林中,英雄好汉的朋友,不知被他害多少。我等去取这印信,并非要害施贤臣、亦非假词给那些,江湖绿林的朋友。图个报复争口气,只因要与黄天霸,比试比试论高低。我能将印信盗来,他能将印信盗去、我便甘心拜服他,是天下第一好汉。虽我等拜他为师,我等亦甘心情愿。若他没有这本领,不能将印信盗回、我等要这个印信,又有何用无处使?便叫他亲自前来,拜求上山接弟兄、我等也可将印信,取出来交还给他,回去销差回令子。

我等并无其他意,不过要与黄天霸,比一比手段罢了!褚标摇头叫贤弟,你说此言之差矣!黄天霸又与贤弟,毫无隔害啥意见,贤弟又别无他意。今日将印信盗来,贤弟此举在老汉、看来并非与天霸,丢个难堪过不去。直接是与施大人,丢难看过不去了。这印信是圣上赐,与施大人的官衔、施大人失了印信,圣上知道必然要,见罪于他施大人。天霸虽然在那里,当差办事为副帅、大人失了印信章,他若寻得着找到,固是他的大功劳;就便若是寻不着,他也没有什么罪。不过难为施大人,此事也就罢不了。贤弟而等与施公,平日又无啥隔阂、有啥意见慢慢的,咱们沟通再解决。

这是何苫做此举?若说要与黄天霸,比试比试也可以、自古英雄爱好汉,惺惺惜自古惺惺。你既慕他的名辉,改日等到老汉回、带领他来会一会,或是请你余贤弟,邀请等到淮安去。见到漕督施大人,你与他比试比试、你们可以争高低,施公高兴封你官,名利双全你都有。何必借作这个事,挟气制得不耐烦?还有一事要说明,实不相瞒老兄弟、老汉未来之先前,黄天霸早要到此;是老汉再三阻拦,并在施大人面前。讨了这个差使来;以为赖着老面子,三言两语把他劝、才与贤弟说好语,叫贤弟将印信送。一来免得黄天霸,与贤弟伤了和气、二来老汉也可以,施公面前要个脸。我看贤弟你也是,一个英雄好汉男、老汉既来不容易,又在施大人面前,夸了海口许了言。非是老汉太软弱,惧怕贤弟受残害,贤弟也该知道我。能予把个脸面子,即时印信送交出、咱们认个好朋友,以后还得有来往。如果一定你执意,老汉虽不伤和气,施公不是好惹的。就将黄天霸丢开,他们那里官府人、素来有名英雄将,武艺出众也不少。贤弟虽有此山寨,恐怕众人都到来、贤弟不易于维持,势成骑虎你难下;那时老汉也无奈,不好过问此事了。贤弟还请你三思!高傲逞强于成龙,老兄说话有点差。争奈建造凌虚楼,既然不易实在难。又因我等既将那,印信盗来成事端、何可轻易送出去?若要如此这样做,江湖上那些朋友,他们知道啥议论。

不说我等是因为、老英雄万难有却,只道我等是胆怯,岂不见笑于旁人?若说施公不好惹,他手下能人甚多、老英雄的这句话,更觉有些失错了!除非我等在先前,不作此事也就把;既然作出此事来,难道还惧怕不成?任那施公再难惹,手下能人甚多强。他虽是三头六臂,且放我这小山寨、他们来打便应了,我等又何惧怕哉?还请老兄你回去,英雄不必再干预。你我即是好朋友,不必因此翻了脸。褚标听了这番话,已是气往心上撞、恨不得即拔出刀,想与他争个高下。复来思想算了吧,何必以此伤和气。此因叫道余贤弟,既是不看老汉面、定要与天霸比试,老汉亦不再勉强;就便勉强此事情,贤弟不信老汉话,再说也是枉然了!老汉就就此告辞,我现在就此回去,日后不要再悔恨。傲蛮自大余成龙:一言既出不再回,驷马难追何悔有?就烦老英雄回去,这话告诉黄天霸、说他来此盗取印,我们要见上下来,稍信他知就便了。褚标无奈辞去他,成龙等送至山下、挥手而别各自回。褚标回至客店里,算明房饭服了钱、取了包袱离开店,仍回淮安去送信,暂且不表此事情。

再说人杰张桂兰,劝了一顿心有愧、当时虽默默不语,后来独自暗想道:我即奉母亲之命,前来投奔黄叔叔、要想立点小功劳,图个小小前程来。现在眼见有此机,也好借此图个名,有个出头好身份。叔父婶娘不让去,好不心闷气杀人!何不这样独自去,瞒了叔父婶娘他、悄悄前去走一趟,将那印信暗盗回,也可显显我本领。

主意想定心已决,吃过晚饭瞅时机;乘着桂兰不在房,悄悄将夜行衣靠、单刀偷出放一旁。等到天霸张桂兰,他们俩睡熟以后,他便换了夜行衣;又将随身衣服拿,打了包袱系在身、又将单刀暗藏在,身后斜插不嫌眼。人杰还有个绝技,惯使一个金钱镖、能在黑夜打中人,百步之内不择看,百发百中无虚发。时将三鼓正半夜,人杰悄悄开厅门,施展出飞檐走壁、由后院绕越而出,所幸无一人知道。

他更心中大喜悦,大踏步顺了方向,直望摩天岭而去。在路行了一日整,已离摩天岭不远、就在左近寻客店,吃些饭食住店里。先与小二谈一会,又问摩天岭上事,一番风景好迷人。只见那店小二答:摩天岭现在就有,三个大王来主持:大大王姓余成龙,二大王姓陆文豹,三大王姓任名勇。这三个山贼大王,皆是武艺高强人,本领出众有绝技。闻得前数日还将,漕督施大人印信,盗来现藏在楼上。

小客官你想想看:总漕施大人那里,多少能人英雄将、印信尚且被他盗,何况你个小客官,看来不过十来岁;就有多大的本领,你可以敌挡得住,那三个大王强人?不然白白将性命,送在那里是何苦?人杰听了这番话,暗自好笑小看人,只得勉强赔说道:极承你来指教俺!说罢房饭钱算还,携带包出了店门,直望摩天岭而去。

走了半日已到了,摩天岭上拦栅门,便望寨栅前门行。却好今日是任勇,巡哨刚至栅门口、猛见山下走上来,一个年幼小孩子,但见头戴玄色帽、湖绉洒花包头脑,周围镶安着一排、雪亮耀眼明光镜,顶门上打着一个、系锦丝巾英雄结,身穿玄色紧衣靠。脚上登薄底快靴,背后结束一包裹,胯下藏着一柄刀;雪白面孔孩幼相,两道浓眉双秀眼、高鼻梁儿阔口嘴,有十三四岁年纪。任勇看罢暗称羡,大声喝道小孩子,来者何人报上名?敢探咱爷山寨来!正往前走贺人杰,忽听里面有人喝,人杰随问便喝道:上面的人你听着,咱小爷名你不知、现在爷就告诉你,可知江南四霸天,天保之子贺人杰!该问小子是何人?可是山寨之主么?快通名来刀下鬼,小爷爷有话要讲。任勇随口回答道:咱是三寨主任勇,就是三爷我的名。尔既闻咱爷大名,有何话讲便讲来!人杰人小胆量大:大声喝道上面人,此间非讲话之所。快开寨门让咱进,与你再说大事情。

任勇听罢不怠慢,着小喽罗开栅门。人杰大踏步走入,望那任勇拱拱手,说声请了里面见。任勇也回了一回,复问道有何话讲?请你道出详细事。一言难尽贺人杰!若寨主你不弃俺,请至里面陈衷肠。此时任勇被迷湖,不知何意其详事,就将人杰邀入屋。重行施礼贺人杰,这才彼此坐下来。人杰当下开口说;在下向闻你大名,未经识面很见晚、刚才多多得罪你,尚求见容怪罪俺。但在下祖籍山东,我的父亲贺天保、同称他们四霸天,江湖上谁人不晓。只因天霸投顺了,那个赃官施不全;他只恋富贵功名,忘却当年结义情,勒逼我父亲投顺。父亲不肯是无奈,继看结义朋友情,勉强相从归他管。只因胡诌为功名:他又逼着我父亲,往恶虎村说天雕、武天虬二位叔父。怎奈天雕二位叔,不从他的心愿事、天霸杀死武天虬,逼死我两位婶母。天雕虽然逃走了,心中却疑我父亲、忘绝结义之友情,后来狭路又相逢。濮天雕暗用飞抓,将我父亲残打死。虽说濮天雕后亦,被黄天霸所杀害;总之不为黄天霸,绝义我父亲叔父、婶母如何得死的?彼时在下才六岁,可怜母亲抚养我、成人长大不容易,今年已是十三岁。此种父仇如何报?又恨孤立无援助,因此竭诚是无奈,不远千里来投寨。若念你江湖义气,即容收留俺幼童、愿助一臂之力气,去捉赃官施不全,同擒天霸来报仇。叔叔若不容收留,即便告辞投他处,再图报复不勉强。任勇听了这番话,毕竟如何他咋办,且看下回分解完。

第 295 回 

成龙误留贺人杰 贤臣独遣李公然

却说任勇听信了,贺人杰一番假话。疑惑不定无主意。欲便留住收留他,又恐成龙陆文豹、不肯容纳欲不留,又深爱这贺人杰,小小年纪有胆识。只得叫住贺人杰,权且等待一天半、他与成龙陆文豹,商量妥当再定行。当下人杰在外厢,暂且歇下听侯音。任勇随即进屋内,便将以上的话语、与余成龙陆文豹,他们二人说明后。余成龙急忙问道:这小子现在何处?任勇指指在外面。小弟因不敢自主,特地禀明两位哥。如可收留二位定,

小弟便带他进来;若还不然便叫他,去投别处去安身。余成龙随便又道:这小子你曾问他,今年多大年纪啦?

小弟也曾问过了,今年一十三岁啦,倒生得伶俐乖巧。成龙随即又问道:你曾问他会什武?任勇却不曾问得。但见他的腰背下,暗藏一口单朴刀,想来会稍知一二。余成龙挥挥手说:既然如此且带他,看看再作计议吧。任勇答应至外间,将人杰带进大寨。贺人杰站立身躯,望着寨主余成龙、陆文豹行了个礼。成龙看见贺人杰,年纪虽小挺俊俏,颇有那英雄气概,也是暗喜因问道:你这孩子多大了?到此所因何事来?

人杰机智看看道:后辈今年十三岁。只因图报父情仇,不远千里而来找、诚心投靠来报效,望助我一臂之力!余成龙据你所言,你要报父屈冤仇。你说父亲贺天保,系死在濮天雕手、并非黄天霸害死,何得冤屈好人了?就便你父亲果是、黄天霸他们所害,要知他的武艺高、施不全防护甚严,何能去报仇雪恨?贺人杰随口说道:大王此言之差矣!若说咱父亲不是,黄天霸他所害死、反说他是好人啰,大王名为江湖上。朋友最重的义气,实与黄天霸一类,即不肯帮助后辈、去报杀父之仇了。江湖上被黄天霸,所害不知有多少。大王独一不思念,兔死狐悲没食物,物伤其类受其害?若说天霸武艺高,难道他真是那个、三头六臂七十变。虽然后辈虽年幼,若是不能力敌胜、只要有大王你的,英明指导我勇敢,何患不能取胜他?今日大王盛称他,本领高强超人艺、不但无心来帮助,后辈无依无靠人。你们全无绿林中,江湖朋友的义气、是助长他人志气,辱灭自己的威风。若说那个小赃官,残缺不正施不全;维护甚严那多官,前闻丢失金信牌。即系一女子盗去;女流之辈有能人,尚且有此大胆量,何况大王四海知?后辈看来你可是、防备虽严施不全,亦不在大王意下。微恐大王无意中,于此只得借此推、后辈是可万不能,强勉在此长逗留,只好再投他处了。余成龙听了此话,正欲收留忽然想、心中一动另一想,大声喝道贺人杰:好大胆的小畜生!看你这小小年纪,胆敢在爷前蒙混!显见你赃官指使,叫你来探听虚实,敢来蒙混爷爷么?下面喽啰都听着:速将这个小畜生,捆绑出去快斩了!但见小侠贺人杰,并不惊骇心不怕,复又怒目而视道:大王既然不见容,复相疑忌来残杀。某父仇固不可报,反落不美奸细名、有何面目见先人,将来百年于地下?与其身遭冤屈恨,不若刎颈自明白。一死白了之后人,有那知道真情的;亦不免耻笑大王,不顾义气不知好;但存疑忌之心里,逼煞孤儿自刎头,被江湖上人唾骂。说罢嗖的一声响,将腰下所藏的刀、猛力抽出明晃晃,即向颈上自刎去。当时任勇在一旁,赶紧即上前面跑,将刀夺去扔一旁。起身出位余成龙,向贺人杰招手道:前言不过是相戏,何必认真太计较?叫声贤侄别生气,你若真为报父仇、专心而来有志气,咱自当同助贤侄、一臂之力为你好,但是贤侄亦不可,稍怀二心怀疑我。

人杰点头连声道:父亲仇不共戴天。既承叔父等见容、何能心怀异志人?请叔父等放心吧!余成龙听罢大喜,当下让贺人杰坐、又与人杰谈论些,武功武艺技巧话。人杰使了一回刀,却不敢过显手段。十分本领来显示,尚还留着三分来,好使成龙不为防。由此人杰暂且住,专等得便细打听,即将印信再盗回,在施公前立个功。成龙只因误留了,英雄小侠贺人杰;以致打破凌虚楼,烧毁他那摩天岭。到后来身首异处,明正典刑是后话,暂且慢表另表人。

且说天霸张桂兰,次日起来不见了、英雄小侠贺人杰,又见厅门大畅开。知道人杰负气重,立志而走去破匪,必定要往摩天岭,去盗印信事实情。当下暗想黄天霸,却是心中大喜悦、以为这小小孩子,有此胆量此武艺。将来大有作用人;却又甚忧年龄小:此去险临摩天岭,虽不过二日路程、沿途却无啥妨碍,但闻得这余成龙;颇有武艺多奸诈,他若负着豪气来。万一被成龙暗算,如何对得起贺哥?自思自想无主意,只得仍回上房来、说与张桂兰知道;桂兰听说颇为急。二人共同商量毕,天霸用过早膳后,便望总督衙门来,却好施公已升帐。天霸先与众英雄,文武官人见过面。说明小侠贺人杰,黑夜逃走摩天岭、径往那个凌虚楼,他去捉拿余成龙,盗回印信想请功。大家皆为贺人杰,担心担忧把心揪、必须赶去摩天岭,方保贺人杰无虞。天霸随即应声道:正为此要禀大人,亲自前来商量哩。正说话间抬头见,施安出来问连道:黄爷今早可曾来?大人传见要问话。黄天霸闻扭头走,即便同施安入内、先给施公请了安,站立一旁施公道:前日里褚老英雄,前去访查摩天岭、访拿匪首余成龙,不知究竟事如何,印信可能取回来?使我放心不下他。

正为此事黄天霸,就要禀明施大人:只因贺天保儿子,年少气盛贺人杰;因大人失去印信,他便负气自前往、欲将捉住余成龙,印信盗回见大人。末将见他年幼小,恐非敌手余成龙,前天他已这样讲。我就竭力来拦阻;末将之妻张桂兰,亦竭力劝解阻止。他彼时虽未前去,看他心中不服气、等到子时夜半里,他竟私自越墙去,末将等全然不知。今早天明去叫他,我们却才知道他。因此禀明施大人,末将欲亲去一走、恐这小孩子有失,末将便对不起那,仁义兄弟贺天保。特来申明施大人,恳求大人赏一行。施公闻言心高兴,又惊又喜因说道:黄贤弟你自前去,固是好极想得开,免得小英雄有失。但本部堂在这里,何人保护我安全?现在本部堂看来,好在褚老英雄他,现在那里有他在。贺人杰虽然前去,褚老英雄必然是,他们二人见面的。万一贺人杰再与、余成龙交手起来,褚老英雄知道了,断无不帮助之理。现在本部堂之意,贤弟之去先不急,暂且从缓两日吧。莫若使李五贤弟,前去探实情况后,便知分晓再行动。而且这个贺人杰,年纪虽小有主张、他那一番举止看,不是个一莽之夫,此去必有他计谋。部堂印信由他取,亦未可知谋略好。更兼他武艺出众,又有褚老英雄在,这事决无大妨碍。天霸见说应声是,亦不便再言语了、只得站在一旁听,心中却是不放心。

施公因立传公然,进内将上项话儿,仔仔细细说一遍。李公然哪敢怠慢?立刻收拾停当后,出了衙门直望那、摩天岭急奔而去。走有十来里路程,只见褚标迎面回。李公然走上一步,便先问道褚英雄,所办之事是如何?你曾看见贺人杰?褚标惊讶忙问道:你怎么问我这话?我不曾见过小厮。公然便将贺人杰,私往摩天岭的话,仔仔细细说一遍,褚标颇为太惊恐。复又将那余成龙,建造凌虚楼之事;藏收印信那些话,定要黄天霸来取、不肯送还的话语,告知好汉李公然。二人说了一会话,李昆复请褚标兄、同往摩天岭一走,褚标当即答应后。二人趱赶前行去,一会已到山脚下。正要分路忽然见,一人好似贺人杰。毕竟此人他是谁,且看下回来分解。

第 296 回 

公然前往摩天岭 人杰初探凌虚楼

就且说李昆拉着,褚标望岭上看去、分明看见是人杰,李昆递了个暗号。贺人杰听见暗号,知道是就自家人、因此也递了暗号,暗含意思已知道,雁儿落下海滩去!李昆听说忙回应,现在我们知道了、叫他在僻静处等,有话到时你回说。李昆心中大欢喜,拉着褚标山后行。走了有半里多路,但见一带松树林,浓荫密布甚僻静。二人行入森林内,坐下歇息闲聊天、莫约有半个时辰,只见人杰入林来,大家一见好欢喜。人杰便与褚标伯、李昆大叔行过礼,然后坐下望褚标,兴奋激情忙说道:孙儿自从那一日、施大人失去印信,当时孙儿就欲来。后因黄叔与婶母,二人再三来拦阻,不肯放行是无奈。

不然就与老爷子,一同前来摩天岭、也可会会姓余的,看他是什么模样。因此之气闷不过,只得黑夜暗出来、打听算打此路走,定然碰着老爷子,彼此有个好帮手。

及至到了山叫下,细细打听该咋行、知道老爷他性硬,说他不信我无能。我来就只他已经,回到淮安府去了。孙儿暗想既已到,终不然还自回去,算空跑一趟不成?又恐怕那姓余的,果然利害是顽匪、孙儿敌挡不过他,不但无功要见罪。因此想了一个法,前去骗他就假说:黄叔只图富他贵,功名利得他占完、不顾当年结义情,逼死我爹等英雄。特地前来投靠他,请他助一臂之力,前去报父仇雪恨。余成龙等匪被我,一片假言哄骗过、把他说得居然信,便留我寨内顽耍;还说等过两年后,给我做个小头目,共图大事谋大业。我这两日已将那,他岭上出入门路,看了熟悉记在心。惟有那个藏印信,他的所在没弄清,叫做什么凌虚楼。但听说这个楼上,四面皆有内部人,消息机关都摸清。若不知道那路径,踏着消息是死路。

今日已与姓任的,前天说过就叫他,带到楼上去看看。他已答应叫我去,我将这个凌虚楼、探看清楚打听好,得便就将印信盗,前去见大人立功。今日老爷与伯父,前来相见互通信,却更天假其便变。你们两个不要回,最好在附近客店、现在暂住一两天,一经我将凌虚楼,路径探明会出图,便悄悄前来报信。就请老爷子李伯,赶往淮安禀大人、即请黄叔与诸位,伯父叔父发兵来。拿捉强人烧山寨,印信包在我身上,保正盗回便是了。此间不便再耽搁,早晚便来送此信。还有一层没说清,现在我是想知道、老爷子所住客店,他的门首店铺号;却要做个暗记号,以便孙儿易寻见,

褚标李昆二位人。听到人杰这番话,实在夸奖有见识,因此夸奖贺人杰:看你这小小年纪,倒做出这番惊人、出色超人奇事来。现在你可要牢记,我住的客寓门口、有石灰手指印的,便是我们两个屋。

那里一经打探实,即便前来传实信、一来免得大人忧,二来也早去立功,替父报仇也领赏。二位前辈安慰你,此去小心看记清!心中牢记莫大意,不要画虎不成形,反被他人所谋害。切记切记莫大意!人杰答应记心里,随即起身来告辞,匆匆而去快回去。褚标李昆也就此、赶路而行离开这,及其险要摩天岭、约有二里多路程,已至褚标前次住,还是他那个客店。褚标等就这店内,暂且进店先住下。店小二见是熟客,便上来照应一切。二人饮酒中间言,皆夸人杰有见识、有计谋是有胆量,将来不在你我下。饮酒已毕褚标即、与李昆出店闲逛;乘便就在石灰店,买了一些生石灰、暗暗在客店门口,打了一个白手印。然后进店去安歇,专等人杰来送信,暂且不表此事情。

再说人杰辞别了,褚标李昆二英雄、再入山寨没人知,是如两日前一样,各处顽耍无人拦。余成龙等亦爱他,少年英勇有主见,听他自便随意行。

却好走到凌虚楼,遇见成龙从楼上,正巧下来一见面。贺人杰故作不知,站立一旁听她言、余成龙走到面前,贺人杰上前说道:叔父在上你可好,这楼造得很好看。侄儿来了已几日,时常听见任叔父,夸奖这楼的妙处。侄儿极想去顽耍,任叔父只是不许、侄儿独自上去玩。说是楼上有什么,机关暗道有消息、如果踏着啥机关,便要死于非命了。

请问叔父告诉我,究竟楼上有何处,什么消息啥机关?当日建造这个楼,究竟为着何事来?请叔父告知侄儿,以便知道此中事,奥妙险虚啥隐情。机智沉着余成龙:看到人杰太天真,叫声贤侄所不知、今既问我这个事,现在我便告诉你,谅也无碍大事情。只因三年前一天,那村凤凰岭张七、他的女儿张桂兰,盗去府尹施不全,那赃官的金信牌。后来就被黄天霸,前往讨回给施公。凤凰岭的张桂兰,许配黄天霸为妻。我听此话甚负气,因此造了这座楼、凌虚楼共计三层,将施不全那赃官,他的印信盗来后;藏在最顶上一层,指明要天霸来取。在贤侄未到前日,施不全那里就着;褚标老儿前问说,叫咱讲些交情物、看待老儿薄面子,将那印信交出来,从中讲和不相扰。咱却未曾应允他,并叫他带印信章,速令天霸来自取,却把老儿气走了。但是那老儿一去,必然回到淮安府、他却来到凤凰岭,见到他哥叫张七,说明此事他应允。听说此话黄天霸,三日内必定前来。眼见天霸那小子,不久死于这楼上。

贺人杰又即问道:叔父讲了这一会,侄儿还是不明白、怎么英雄黄天霸,上了这楼就要死?别人到啦这楼上,他就不会死去么?成龙叫声道侄儿,哪里知道有机关?不是天霸到这楼,上到就要死非命,别人上楼就不死。只因这楼四面墙,皆有消息暗机关、知道路径安全路,没有触动不会死,不知的便要送死。暗箭毒气都要命,天霸从来不知道、未逞来到此地方,现在要取那赃官。他的印信供这里,何不等来黄天霸?既来这里有机关,不知这楼的路径,动着消息就要死?贺人杰惊讶问道:照叔所言黄天霸,不来则已他没事,既来定要死的了!果真如此那么神,不但叔父宿气消,就便侄冤仇也报。但是有一件可虑:若黄天霸前来盗。那印信他若知道,料不定与他厮杀。三位叔父对这楼,路径你们是熟悉,固然不怕能躲避;万一那时叔父你,措手不及没遇上,侄儿与他交起手、楼上路径侄不熟,不是白送一条命,死葬在这楼上么?成龙闻贤侄之言,甚是有理你别急。你就随我到这楼,上去看看那机关、把那路径认明白,以备一时的缓急,贺人杰心中暗喜。

当时就与余成龙,走上楼去看究竟、由那扶梯走上去,一层层的三层楼,共计有二十四级。上了楼面迎扶梯,有一黑漆大板门,半开半掩一条缝。余成龙却不进去,偏从板门旁侧首、扶梯左边月亮门,侧身慢慢走进去。

贺人杰回头问道:为何不走这正门,偏从这小门进去,却是何故啥原因?成龙见问复转身,走到黑板门口站、先将右脚在门外,站定之后稳住步,后将左脚送入门,轻轻的在楼板上,一脚踏上急忙回,只听呼嗵响一声,一块地板滚下去。走到跟前贺人杰,望滚板上下一看、但见下面特漆黑,深不见底无有光。余成龙急忙说道:这下面叫陷人坑。不知道从这门进,如果踏着这滚板,人就滚落下去了。不要刀杀枪刺他,如果七天不送饭,也便活活饿死他。人杰看罢跟随着,成龙走入月亮门、向左转了一大圈,已经四个月牙弯,才到第二层楼面。但见楼面正当中,设着一座朱漆龛,龛后有两扇暗门。成龙将暗门一推,吱呀一声门开了。二人进去仍在左,往左转了一个弯,却是楼梯有扶栏。由下至上只有那,二十四级楼梯面;也有黑漆板门扇,左首也有月亮门,一个半开是虚掩。却不从月亮门进,偏从正门走入内。人杰好奇又问道:因何这层又不从,月亮门而走进呢?成龙解释这道门:这叫做作疑兵计。万一有追人上来,知道头一层他是;从月亮门走进的,到了二层不用问;定是仍然如此走,他就上了我们当。这二层的月亮门,也是装着滑滚板,下面尽是套索绳。有人落下就被套,绳索捆缚悬空中。人杰答应跟随走,二人走入正门口,便是第三层楼面。中间也设一神龛,扶梯却不在龛内;神龛背后有小门,门内装作扶梯手,也是二十四台级。上得楼来仔细看,但见四面四窗棂,俱皆关闭无光线。人杰便去开窗棂,并无格闩钩搭栓,只是用劲开不开。成龙看见贺人杰,不知此中有消息、便道贤侄我来开,与你看看啥消息。说着用手在东首,柱子上将机关接,窗格全都一起开。成龙便望中梁上,搭手一指随声道:贤侄你看那盒子,便是赃官施不全,他的印信在那里。贺人杰抬头一看,只见中悬一盒子、四面皆是铁丝做,细网络密缠裹着;任他神仙飞不出,那个铁网如蜘蛛,人杰暗暗都记下。欲知后事该如何,且看下回再分解。

第 297 回 

小英雄下山送信 老壮士回署搬兵

话说小侠贺人杰,将这匪首余成龙,诱人哄骗凌虚楼;探明路径看机关,知道消息高层转。并知印信悬挂在,中梁上面铁网中、一一谨记在心头,复与成龙在楼上;耍了一会武当拳,然后一同下楼来。又将是转弯抹角,暗埋的消息所在、到处记明不能忘,遂与成龙回厅堂。却好任勇陆文豹,二人也在那里站,大家随便坐下来。人杰又对余成龙,盛夸凌虚楼如好,如何险峻真奥妙。余成龙见贺人杰、极口夸奖凌虚楼,自己也喜不自胜,因此自夸傲慢叫:我的贤侄你是听,不是你伯夸这口、那赃官的印信章,藏在那里最保险。任他那个黄天霸,三头六臂四只眼,飞檐走壁顺风耳。到了此地迷眼睛,也要送他望乡台,随时叫他出不来。余成龙即命摆酒,请来岭内众家将,彼此畅饮迎人杰、欢呼相拥而散去。

到了夜半三更鼓,人杰乘大家睡熟、独自起来悄悄行,换上了夜行衣靠。手执朴刀暗藏了,金钱镖一十二枚,悄悄来到凌虚楼。先将四面仔细看,见那看见守楼门、及打更的小喽罗,俱已睡着入梦香。他展出飞檐走壁,轻功的特技武艺、拨开楼门侧身进,复将楼门虚掩起。捏着脚步上扶梯,记着路径躲机关,走到第一层楼面。真是身如飞春燕,毫无声息急速上。彼时不敢再怠慢,复至第二层上面。略为喘息歇歇脚,便向第三层而来。到了三层楼梯面,先将火光一闪亮,认定中梁右首边。一个箭步纵上去,经向神龛扑过去、略一垫脚复望上,一纵身驱往上蹦,将右手搭住中梁。随将两脚一缩回,猛然回头一弯腰、就将两脚在梁上,倒挂金钩头朝下。你看他就变成啦,猿猴坠枝的架式。左手握执那朴刀,右手便去摘取那,印信章的锦盒子。正欲搞下忽然想:此时若即取下来,如何下得此山岭?不得下岭事必泄。不但印信复失去,我的性命也难保。好在此楼已熟悉,取回印信又何难?且须待等数天后,明日先去报知信、约定日期商议好,褚老爷子同李伯;赶回淮安去回命,禀明贤臣施大人。等黄叔父等人到,约定共同来行事、里应外合擒顽敌,还怕三个狗强盗,捉拿不住回跑掉。印信失去不成么?主意想定就随即,由楼上慢慢跳下。轻轻站立楼梯面,将各处门扇窗格、关闭停妥复原样,一层层走下楼来。开了楼门四面看,见看见守楼门的、仍然睡着鼾声响,打更的也已走了。出去打那四更鼓,幸喜一人未知觉。人杰赶着一溜烟、如旋风般回到了,自己房内将门关、然后卸去夜行衣,靠上床头入梦乡,

略一歇息已天明。即便起来梳洗毕,用过早点便向那、成龙看看人杰来:小侠向成龙见礼,开口微笑叫一声。伯父你早问候好,今日天气甚好爽、侄儿意欲下山岭,出去顽耍一回吧。约至当午即回岭,特与叔父要说知。成龙答应人杰道:贤侄既要去岭下。想去顽耍也可以,须得早去早回来,免得为叔把心卦。人杰答应退出去,心中大喜如心意。

走至房内换新衣,藏起腰刀暗镖器、复与成龙等三人,扬手告别叫叔伯,然后望岭下走来。到了岭下顺大路,匆匆而行心内急,沿途留心各客店。走有四里路西边,见东首有小镇市,便望镇上街行来。走至街头见西首,有家酒店门楼高、檐口挂着一面牌,悦来店安寓客商。走进酒店贺人杰,见吃酒的人甚多、因拣了座头坐下,便叫小二打酒来。小二答应去打酒,只见李昆从店后、慢慢悠悠走出来,人杰一见递暗号。李昆回头仔细看,二人见了贺人杰,彼此会意坐一桌。人杰坐着看二位,仍然不动没言语。不大一会店小二,酒菜打来放桌上,两碟小菜扑鼻香。人杰对店小二道:你这店内人嘈杂,店后面有座头么?店小二随口叫道:店后座头倒是有,但是钱要双倍的。人杰招手随后道:给我移到后面去、我就给你双倍钱,又有什么大事呢?小二答应随即办,赶着将酒菜移至,贺人杰亦跟进来。却好李昆已在那,等侯多时已看见。于是贺人杰拣了,一个净在室里面。后面里屋真清闲,小二将酒菜排好,又赶着进内问道:小客官有何吩咐?人杰指着李昆说:不意在这巧遇上,这位客人是老乡,也是咱的亲戚人。给我再添副杯箸,再打一壶好酒来,说罢店小二出去。二人方吃两杯酒,小二已将菜酒送,却是一盘牛脯筋、一盘白煮三黄鸡,排在桌上即问道:你老还要什么菜?李昆道你且等着,咱们再要什么菜,招呼你们便是了,小二出去把门关。

李昆因问道贤侄,此来定有好消息。人杰叫声李伯父,小侄特来送此信。那凌虚楼果然是、造得机密严利害!机关甚多灵消息,不是小侄用语言;将成龙同骗上楼,探明路径看机关。问明消息走路径,不必说他黄叔父、不能上去走的出,便是神仙也难将,那印信盗取回来。遂将险要凌虚楼,共计三层二十四、台阶上面各消息,如何埋伏有陷井,如何暗装灵消息。安有很多暗机关,铁网如何秘利害、如何灵巧玄机多,细细说了一遍后。他又道出昨夜晚:小侄乘成龙等人、睡熟之间独自己,暗暗上楼去一次,观了路径又细看。所以特意赶前来,伯父赶紧回淮安,禀明大人他知道。请大人快差人来,黄叔父及诸伯父、叔父们悄的前来。约期五日二十六,夜半子时齐赶到;摩天岭上栅门前,举火为号要牢记。人成龙等看见了,栅外火起必出来、等他们看视火时,小侄便乘其无备,我便去那凌虚楼。将那印信盗出来,便请伯父至后岭,凌虚楼后去接应。

但看楼上火烟起,便是小侄凌虚楼,盗窃印信的时候。但是这摩天岭上,只有那一条小路,且只能一人行走。余成龙又复派人,在那里防守隘口。伯父到时你记住,务将那把守的人、先行打死无后蕃,然后方无挡绊人。小侄盗出印信后,岭上各事不能顾、却只管将印信章,星夜送回淮安府。捉拿强人焚山寨,皆仗诸位伯父们、叔父之力来完成。

正说到此抬头见,褚标亦从外面进、瞥见小侠贺人杰,正与李昆在那里,密语计划摩天岭。褚标赶至跟前说:你们二人说什么,怎么不让我知道、若是好话不背人,瞒人背人非好话。李昆二人听见了,吃了一惊再抬头,见是褚标急让坐。人杰向褚标行礼,然后坐下将前言,细细说了一遍后。只喜得英雄褚标,拍案叫绝连声赞。三人又密议片刻。人杰又将店小二,喊进算明酒菜帐、当时将钱付出后,即告辞褚李二人。仍回摩天岭而去,咱且不表另改明。

单说褚标见人杰,走后即与李昆说:这回淮安去送信,这个差使我是说;不是老夫贤侄争,最好就让老夫我,且去淮安走一趟。一来贤侄已经是,在此二十六夜间、要去接应贺人杰,不能误事要提前;二来老夫是闲人,借此好去遛遛腿;三则好让贤侄儿,在此养歇几日了,等到那夜好立功。李昆知道既是你,在此心闷想要去,小侄哪敢来违拗?日期急迫时间紧,须得如期而到来、大家要扮作客商,主仆随从人模样,在此会齐一同行。褚标道贤侄放心,毋须叮嘱待持侯。当即打了行包裹,又与店主算清帐、还房饭茶酒水钱,即刻起身回淮安。真是心中急前行,无分昼夜少休息、走了两日到淮安,当时入了府衙门。

天霸等人闻听报,单见褚标一人回,吓了一跳出凉气。及至大家围上来,问长问断问细底、才知贺人杰所为,大家欢喜心高兴。又见褚标与大家,说明一切都明白,即刻同去禀见啦。施公见褚标回来,满心欢喜忙问道:贺人杰曾否遇见?印信究竟在那里?褚标上前行了礼,然后坐下慢慢说、将以往见到之事,禀说一遍施公听,拈着髭须赞不绝。因说这个贺人杰,年纪虽小志气大、却有如此见识广,真不傀义士之子。不但部堂多勇士,即国家多一栋梁。今既如此黄贤弟、以次可急速前往,毋令人杰小英雄,望眼欲穿心中急。褚老英雄已往返,两次辛苦不再劳,即请在署安歇吧。王殿臣与郭起凤,亦毋不可须同行,留在淮安听调遣。施公吩咐已毕后,唯唯退出黄天霸。当即收束停当后,各带兵刃暗箭器,连夜分三起出城。头一起是黄天霸、何路通二人扮作、卖艺师徒模样人。第二起是李七侯、关太金大力三人,扮作客商那模样。一主二仆前后行,第三起是张桂兰、郝素玉二人扮了,村妇模样共七人,直往摩天岭进发。正走之间抬头看,只见李昆从对面、迎来彼此照会面,分别投店歇下脚;只等夜半来行事,去捉强人遇天机。毕竟后事如何干,且看下回再分解。

盘点天霸历史名场面(天霸大破摩天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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