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为什么是最善良的主角?张无忌最成功的身份不是教主

好吧,我们承认,张无忌优柔寡断,爱心泛滥,有一个张无忌这样的爱人,也许每天都会过得很心塞,但有一个张无忌这样的哥哥,却可以说是人生的幸运。

张无忌为什么是最善良的主角?张无忌最成功的身份不是教主(1)

从小屁孩时期就养成的兄妹之情

人生需要规划,但计划赶不上变化。

在《倚天屠龙记》中,按金庸一开始的规划,怎么看都是想给张无忌和杨不悔订娃娃亲:男大女小,张无忌比杨不悔大四五岁,是传统认为最好的夫妻年龄差;门当户对,他俩的出身既傲娇又不正规,非正非邪,亦正亦邪。张无忌的爹是武当派大BOSS张三丰的高徒张翠山,娘是明教高干子女殷素素;杨不悔则相反,爹是明教高层杨逍,娘是峨眉派白富美纪晓芙。他们都是正邪两派结合的混血儿,且都是非婚生子女,有着无处安放的边缘另类。

“无忌”“不悔”,这两人的名字里透着任性和决绝,但是无论平仄还是意思都对仗得严丝合缝,这根本不是闹着玩,而是别有用心。无怪乎小张无忌第一次看到小杨不悔,就像《红楼梦》里的贾宝玉一样开始剧透:“你的名字跟我的好像是一对呢!”然后两人就没完没了地互玩亲亲,直到女方母亲纪晓芙出来制止。而且纪晓芙后来又临死托孤,将女儿托付给这个小少年照顾。

是真爱还是亏欠?反正张无忌为了成全他们全力以赴

杨不悔的归宿殷梨亭是个爱哭鬼。张无忌忆起小时候在武当,这位殷六叔常因为一点小事就梨花带雨地哭一场。

据说爱笑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反过来说,一个人总是哭,就有可能真的变得很衰。命运是一株发财树,性喜阳厌阴,水浇太多就容易烂根。

殷梨亭的一生分为上下两集,上集里的女主是纪晓芙,明明二人订了婚,未婚妻却被明教光明左使杨逍拐跑,煮熟的鸭子飞了。这事虽在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因为这婚约本质上是武当与峨眉两大门派的政治联姻,女方从前在峨眉派没见过什么男子,由师父做主嫁也就嫁了。谁料她一朝下山遇到大魔王杨逍,他霸气冷峻,却对她柔肠百转,撩妹技能比懦弱感性的殷梨亭高了好几个咖位。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她对灭绝师太托词说“弟子不能拒,失身于他”,怎么听都像是:“这样的男人,我无法抗拒。”

她生下了杨逍的孩子,后被灭绝师太清理门户掌毙了。殷梨亭又因此事受到刺激,远足狂奔时遭人毒手折断了四肢,以致生活不能自理,身心受到重创,真是太惨了。

殷梨亭的戏码如果上集叫悲摧,那下集就叫欠扁:他在病榻上拐跑了杨逍的女儿,两下里算扯平了。连杨逍自己都说,杨不悔是在替父还债。

没错,爱情不拘年龄,在它面前,那些人为划分的辈分当然不成问题。问题是:殷梨亭对杨不悔根本就不是爱情,是移情。

杨不悔和母亲面目酷似,伤重不愈的殷梨亭把对母亲的感情转移到女儿身上,一双眼睛天天可怜巴巴地盯着这个奉命来照顾他的小姑娘,一眨不眨。未经世事的小杨同学在这样的电眼大法下很容易乱了阵脚: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深情地凝视过她,“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这么怔怔的瞧着我,我比甚么都喜欢”。她以为殷六叔爱的是她,哪知道她在对方眼里只是母亲的替身。

爱一个人应该先为对方考虑。殷梨亭都不知道自己会在床上瘫一阵子还是瘫一辈子,就恳求杨不悔不要离开他。这不叫求爱,叫临死拉个垫背的。他真的替这个小姑娘想过吗?漫漫人生路,让人家就这样推着轮椅走?自私的人不一定都是明目张胆地讨要,也可能是靠一副可怜巴巴相来攫取你的人生。

杨不悔未经世事,殷梨亭的遭遇唤醒了她沉睡在血管里的母性,又因这遭遇与自己父母脱不开干系,混同着一份不能置身事外的歉然,就这样催生出了一种自以为叫爱情的同情。“殷六叔这么瞧着我,我越想越觉爹爹和妈妈对他不起,越想越觉得他可怜。”

于是,一种伟大高尚的献身精神油然而生,她幻想自己是天使,要拯救并陪伴这个不幸的男人:“我已亲口答应了殷……殷六叔,他手足痊愈也好,终身残废也好,我总是陪他一辈子,永远不离开他了。”“这辈子跟定了他。他要是一生一世动弹不得,我就一生一世陪在他床边,侍奉他饮食,跟他说笑话儿解闷。”她被自己的牺牲精神感动得热泪盈眶,让听众张无忌好生为难,不知道该怎么劝退这个头脑发昏的妹子。

爱爱情先于爱这个人,这事儿很多女孩都干过。杨不悔身在迷局之中,不知道什么是爱。比起她娘,她实在差得太远。

张无忌为什么是最善良的主角?张无忌最成功的身份不是教主(2)

妹妹,别怕,我帮你!

在杨逍之前,纪晓芙也不知道什么是爱;在杨逍之后,她毅然给女儿冠以杨姓,起名“不悔”,并明确表态:“我在这件事上永远不后悔。”这是经历过事情之后清醒的认知。

可是她女儿杨不悔呢?将来会为自己的冲动后悔吗?好像杨不悔也没有机会再去后悔了。

殷梨亭由张无忌用灵药治好了伤,婚后还成功地让杨不悔怀了孕,待她又是万般温柔体贴,这样的结局已算抽到上上签—不是所有的美满婚姻都必须起源于爱情,太较真就没劲了。

杨不悔最终如愿,她最该感谢的人不是深情款款的丈夫殷梨亭,也不是大度开明的父亲杨逍,而是她青梅竹马的哥哥张无忌。

在杨不悔和张无忌之间,曾有一段经典对话。

她说:“无忌哥哥,我小时候甚么事都跟你说,我要吃个烧饼,便跟你说;在路上见到个糖人儿好玩,也跟你说。那时候咱们没钱买不起,你半夜里去偷了来给我,你还记得么?”张无忌说:“我记得。”

偷到的那个糖人儿,她舍不得吃,拿在手里走路,太阳晒着晒着,糖人儿融化了,她伤心地哭个不停。张无忌再给她找,可是从此再也找不到那样的糖人儿了。虽然后来他买了更大更好的糖人儿给她,她也不要了,反而又大哭了一场。

杨不悔说:“那时你很着恼,骂我不听话,是不是?”

张无忌微笑着答:“我骂了你么,我可不记得了。”

杨不悔不绕了,决定说重点:“我的脾气很执拗,殷六叔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糖人儿,我再也不喜欢第二个了。”

拿第一个糖人儿来比喻无可替代的初恋,文艺高度堪比王家卫电影《重庆森林》里用凤梨罐头比喻爱情保质期的桥段。在武侠打打杀杀的血腥情节里,金庸忽然荡开一笔,贡献出这么一个细腻精致的段落,像在满屏的钢牙利爪中,忽然伸出一只毛茸茸的小爪子,在人心尖尖上轻轻挠了一指甲。

杨不悔这感性又聪明的阐述值100分,但张无忌的应对可以打到120分。虽然这个人从小缺乏母爱,一有姑娘对他好,他就方寸大乱,在情场上总是东摇西摆得让人抓狂,绝对不是个好情人,但在杨不悔面前,他却堪称中国好哥哥。

他没有急着表态,不赞同也不阻拦,而是马上着手帮殷梨亭疗伤,不惜去跟赵敏刷脸才得到灵药;在确定殷梨亭完全康复之后,才出面向杨逍摊牌,帮杨不悔争取婚姻大事。这事做得真赞:一马当先替妹妹扫清前路隐患,确定万无一失,再稳妥地送她一程,然后静静退到一边,用自己的周全来成全她的不管不顾,张无忌真是长兄如父的典范。

他曾经为她遮风挡雨,一路护送她西行寻亲,她要路边摊上的糖人儿,没有钱,他去偷;如今她又要爱情中的“第一个糖人儿”,他二话不说,动手把那个坏了的“糖人儿”修好,再递到她手中。

妹妹要,哥哥就给,尽管这个当哥哥的以后要称呼妹妹为“六婶”。

杨不悔是多么幸运。明处有人哄,暗处有人疼;有人给她造梦,就有人帮她圆梦。日后为人妻、为人母,要等温暖琐碎的烟火蒸发掉血液中横冲直撞的淋漓元气,她才会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幸福其实并不依赖于那个象征爱情的脆薄糖人儿,而是全凭无忌哥哥费尽心机讨来的灵药,没有它,就没有自己后来的安稳人生。

这其中的分别恰如老公殷梨亭与哥哥张无忌:前者给你营造糖一样的甜蜜,后者却默默地给你搭好通往甜蜜的阶梯。没错,人总要等到风住雨停,迷雾散去,重新审视来路时才会看到,生命中除了孤注一掷的爱情,还有更值得感念和珍存的东西,只因为它们太过朴实无华,才被自己忽略太久。

本文选自《百家讲坛》杂志红版2016年第7期,作者百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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