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狂贺知章简介(65贺知章②笑问客从何处来)
【唐风浩荡】065||贺知章②笑问客从何处来:自命“狂客”的最后归宿
【悲喜录】
贺知章“玩”性十足,回到乡里时,白发垂髫之间竟也顺势“玩”了一回。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贺知章37岁出去闯世界,仕途打拼,宦海沉浮,直到86岁才返回故里。
这个被误作“客人”的老者,经过一生的奔波与辗转,近50年宦游生涯,耄耋之年,才回到他生命的起点,使他的人生轨迹最终得以圆满。他的一生是荣耀还是平凡,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还能找到那条回家的路,还能够留住他最初的乡音,还能够放弃名利的羁绊如愿回到故里。
从荣耀回归平淡,从老态龙钟的官宦之态回归天真的童趣,繁华和绚烂归于眼前的安之若素。
思乡,这是一个情结,直到现在,都还解不开,化不了。每年春节,那些南迁北徙、东来西往、劳顿苦行的“候鸟”们,都在竭力诠释一颗中国心,一个回家梦,一段骨肉情。这是在其他民族无法上演的“人间壮景”。一个离开故乡再久再远的游子,始终无法冲淡对故乡那份浓烈的期盼和思念。人们离家走得再远,外面的世界再精彩,返家的心从未改变,而且愈来愈切,像一罐老酒,愈陈久愈浓烈。
那些遥远的记忆里,诗人仍能毫不费力地辨出最初的乡音,读出故乡当初的容颜。离恨的深重不能稀释归乡的惊喜。
他乡音不改,归心不变,却被小小的顽童在稚笑中误读。欣喜,儿童的笑颜里尚可读出自己的童年。何其幸运,耄耋之年得以重返故里。要知道,很多人被厄运绊倒,返归的航船搁浅在回乡的路上。家是其灵魂永恒的指向,所有的遗憾皆是因那一段没有走完的路。
故乡是一首耐读的诗,游子只是那句末的标点。无论怎样,游子都在诗行的边缘为故乡忠实地吟叹。
虽说偶然,实则必然。人生的悲情,生命的尴尬,在这里陡然遭遇。
几十年的风雨兼程,几十年的命途沉浮,几十年的仕途博弈,倦了,累了,厌了,远行天涯的游子终于如愿回到故里,终于如期笑聆乡音。
儿童的失误是天真酿成的错误,贺诗人的酸楚是整个生命种植的必然定数。
相对于故乡的问询,诗人很陌生;贺诗人的凄然,挣不脱命运的绳索。
儿童是这个时候即时出场的配角,因为,原先熟悉的笑脸,早已成风霜岁月中被蚀的残片。贺诗人是那个时代最倔强的花朵,回归是生命作出的必然选择。
此时,命运迈入了峰回路转的别境。此时,高龄的诗人也绽放出孩童的天真。
生命的悲欢苦欣,在这一场“误会”中尽显沧桑世情,人生百味。是诗人的自嘲,还是生命不可避免的悲辛遭逢?无论哪一种状况,都是“剧情”的悲剧源头。这样的“戏剧矛盾”更加彰显了主人公的坦然与淡定。生命有很多不能承受的重与痛,轻松的面对,更见生命的坚强。
贺老顽童算得一个。
生命的历程完成了一次波澜壮阔的回归。“少小”和“老大”的遭遇,道出了生命的流程,起点与终点,切近又遥远,蓬勃又衰颓。每一个人都无法回避,每一个生命都不可逆转。因此,史上那么多高贵的生命,那么多思想的圣哲,灵魂的导师,都在生命的单向旅程里,无一例外地陷入迷惘,发出慨叹。
表面上呈现出的再潇洒的人生,都有他落寞的B面。庄子与太白,两个最典型的生命标本,在他们浩大宏阔的内心里,流淌着惆怅的智慧之泉。生命的起源与归宿,在他们激荡的思绪里,碰撞,奔突,飞溅,显现出生命的壮丽来。
起航,靠岸;起飞,着陆,是生命写下的固有轨迹。
故乡就是那个能给生命以温暖靠岸的港湾,故乡就是那个能给生命以平安着陆的机场。一片树叶轻轻地接近地面,一个生命平静地走近终点,我们都会为这样的“回归”抱以惊羡。
一片树叶能够回到温暖的起点是一种幸福,还有很多树叶未到枯黄时,就被恶风猛雨带到了未知的异地,让过早夭折的生命失了方向,断了归路。
因此,由起点而终点是一种顺利的回归。更为可惜的是,还有很多匆匆回归的脚步戛然止步于回归的路途。
我们都是这样呈现给自然的,我们都是这样回报永恒的。我们都是时间的过客,我们当坦然淡定地走过属于自己的那一段路。
这首《回乡偶书》还有姊妹篇: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销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时光易逝,青春易老,岁月蹉跎。从青春年少,到苍苍白发,经历半个世纪的背井离乡后,故乡依然是他生命最可靠的栖所,家园依然是他心灵最踏实的安顿。
“春风不改旧时波”,贺诗人在寻梦途中,虽走得又高又远,那一颗指向故乡的心从未改变,一如那和暖的春风,以及自家门前镜湖水荡起的不息波光,永远都在重复一样的风景。
贺知章告诉我们:再自命不凡的人,到最后,他还得哪来又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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