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县天池山诗赋(风吹蛇洞无限事)
于万斯年间,无论春风和煦、夏风炎炎,或者秋风习习、冬风凛冽,在风中峰峦起伏的蛇仙洞,像拄杖村口的耄耋隐者,鬓发苍苍,安详宁静,始终屹然不动地伫立在松嫩大平原的边缘。
的确,在东北,若论名气,蛇仙洞不如海拔高、风光旖旎的长白山;论佛道缘法,比不上寺庙道观如林、香火鼎盛的千山。然而,它是莽莽千里的大兴安岭的孪生子,身上不但少了些钢筋水泥的侵入,还多了些淡定从容的清姿,仿若平时较少接触的少数民族兄弟,虽然缺乏了解,却仍能感受到它陌生而神秘的别样风情。而当远近而来的漫游者,正谈笑风生地向着它接近的时候,随着认识的加深,会骤然感到震惊,继而噤语,并心甘情愿地陷入它的世界。
每隔上一段时间,总会在心里滋生出攀登蛇仙洞的念头,没日没夜地在心尖上蔓延、拱动。实在挺不住了,就去。从齐齐哈尔市中心城区出发,向西北方向驱车百余公里就可抵达。这便不像那些遥远的山景,往往须得准备妥当,朝圣般或火车或飞机地专程前往,腾挪几天归来后,要筋疲力尽好一阵子,下次要去,再不知哪些时日。去蛇仙洞则不同,于我就像是去看望不出五服的亲戚,心血来潮即可登门造访,也因着勤于探望而倍添亲切的温情。
因为常去,也查找了一些蛇仙洞的资料。据《齐齐哈尔市碾子山区志》记载:“蛇仙洞,俗称馍馍山,位于(碾子山)城区西北约5公里,海拔406米,因山上有蛇洞及其传说而得名。山体南北走向,由花岗岩构成。……是国家AA级风景区。”更多的资料显示,蛇仙洞以拥有古人类文化遗址和鬼斧神工的各类奇石著称,素有“鹤城奇山”的美誉。
其实,每次去蛇仙洞,因为时令的差别,心境的不同,登山感受也总是迥然相异。只有在经历了踉踉跄跄的前行、折转、攀爬,体内的自然性被野性的山路激发出来之后,通体舒畅地下得山来,只觉浮躁之气尽去,心绪也回归至缓和与安定。这次去山里,正是夏至节气。暖风热浪中,车辆行驶在一碧千里的松嫩平原上,眼前都是层层叠叠的绿,葱葱茏茏的绿,密密麻麻的绿,如同游弋在绿色的海洋里。待穿过干净、别致的碾子山小城,感觉不多久,那座山——蛇仙洞蓦然出现了。
这是碾子山人、齐齐哈尔人引以为傲的地方,不仅仅因为蛇仙洞的美,在它的袍袖里,还揣放着流传甚广、极具个性化的传奇故事。
上得山来,山南半腰的向阳坡上,藏一石洞,名为蛇洞,有两个洞口。南洞口上覆有巨石为棚,由巨石缝内窥则深不可测,黑不见底。洞口内弯,曲折如蛇之咽喉,向内低行3米,便进入到较为宽敞的洞内,它长5米有余,宽4米,高约3米,四壁凹凸不平,顶端略倾斜,如巨蛇肚腹,可容30余人共立其间。东侧壁下有一小洞,高不过半米,宽米余,幽深不可往视,只感寒气逼人,令人毛骨俱悚。据说小洞直通山的西北角洞口,难以穿行,曾有探秘者于那洞口点燃茅草,有烟气自南洞口袅袅而出,可见大小洞口通达。我去年清明登上此山,也曾入南洞口内探看,见到无数红色布条悬挂于洞内,另有数十个香炉散乱摆放,焚香缭绕,再寻洞穴下通处,发现已被矩形铁门封堵,想是当地为保护游客安全着想而采取的安全措施。这次再探也是如此。
相传清朝光绪初年,有人曾见一巨蛇自洞口滑出,探首伸向山下里许外的雅鲁河饮水,尾端尚在洞中,可谓其长。而更为世人着迷的蛇洞传说,被镌刻在19世纪末至20世纪初的那段历史中。1898年,根据腐朽无能的清政府与沙俄签订的《中俄御敌互相援助条约》,以哈尔滨为中心,分为东、西、南部三线的中东铁路由六处同时开始施工,作为从满洲里至绥芬河的滨州线必经之地,“碾子山站”这一座五等小站应劫而生。从此,沙俄利用路权之便,对沿途各地进行了疯狂的经济掠夺,碾子山段铁路沿线的30万平方公里土地亦被强行买去。打开历史的镜头,今人可以想见得到当年国人民众那群情激愤的形状。
传说就此飞来,被记录于《龙城旧闻》一书中:
“俄人修东清铁路(即中东铁路)时,蛇出,为俄人所见,以炮遥击之,不中,蛇怒鼓石,毙俄数人。自是不复出,乡人以为神。洞口置石几、石炉,多往祈祷者,亦曰仙人洞。”
方志笔记《龙城旧闻》的作者魏毓兰,原为清末廪生,系近代东北著名报人、方志家、诗人,于20世纪初留学日本,与陈独秀、鲁迅同校学习;1912年来到当时为黑龙江省会的齐齐哈尔办报并定居,直至1949年病逝。生前著有《黄川集》《白山集》《黑水集》,曾参与《黑龙江通志》的编纂。时人赞他“下哀民生凋,上痛国土削”“奋臂大声呼,怒狮吼边月”,可见其磊落人生和一腔忧国忧民之忱。
魏毓兰记述的这段文字,应该来源于当地百姓口中,当是一个美丽的传说,之所以令我为之痴迷和神往,皆因这是一个具有独特地域归属的民间掌故,它为碾子山人民的生活增添了属于人类文明的丰富想象和内涵,充分显示了当地民众追求美好生活的热切愿景,也为蛇仙洞摹画出了一道特殊的人文风景线。
游览蛇仙洞,一定要把蔚蓝澄澈的天幕作为不容忽视的背景之一,综合考虑在内。尽管在碾子山区,这种明净宽广和深邃无垠的天空常常为当地人所习以为常。
此际晴空一碧,天光正好。一路向上,前方是蛇仙洞群山之首的龙峰,它像一座古罗马时期的古城堡,巨石嶙峋,乱石纵横,巍然兀立。好在并不难登,山顶也较平坦,正可歇脚,发上一会儿呆。也许,与一座山的相知,正需要与它耳鬓厮磨,默然相对。
龙峰顶上,山风拂面,清凉送爽。正在饱览山色,享受一尘不染的清新空气,忽见远方原本蓝得透彻的天际间,几抹白云正像轻纱一般飘过来。它们在高远辽阔的天穹中自如地翻卷着、铺展着、流动着,仿若用自由的灵魂跳着变幻无穷的舞蹈,浩浩长空就是它们的舞台,光芒耀目的艳阳就是它们的舞台灯光。云朵慢慢涌过来,每一瞬间都在变化,忽而像浮动海面的冰山,忽而似重叠翻滚的波涛,忽而如蓬松绵软的棉絮,朝着山头,温和地靠拢,柔顺地贴近。
这便是北国风光的好处了。青山、蓝天、白云,还有旷野和上面绿得嚣张的草木,它们像一支没有豪华阵容的球队,各具禀赋的球员们组合到了一起,立刻生出了惊世绝艳的效果。
自山顶西望,清澈淙琤的雅鲁河水逶迤漫延,奔流不息,铸就了亘古已久的两岸。河流西面,广阔碧绿的蒙古草原由此展开,再往西北,阳光下那条隐约的浅蓝山麓,就是声名煊赫的大兴安岭;蛇仙洞的东侧,是松嫩平原的发端。这雅鲁河谷,正是从蒙古草原到松嫩平原的最佳通道。
就此铺开的大片肥沃丰美的宝地上,雅鲁河连结着嫩江、松花江、黑龙江,这些江河流经的地域,自古以来就是中国各时期北方少数民族游牧狩猎、孕育兴起的发祥地。肃慎、秽貊、东胡三大民族的活动范围,在夏商周时期即在此交汇。此后,秦汉时期的匈奴,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夫余、鲜卑,唐朝时期的靺鞨、室韦等少数民族,均在此发轫、游牧、狩猎、征伐,开疆拓土,更新换代。
到了宋朝时期,契丹族的辽国和女真族的金国,正是以雅鲁河为界,以漫滩边的丘陵为界壕,楚河汉界,相互抵御。再往后,金界壕、边堡、敌台、烽燧(烽火台)都在蛇仙洞脚下出现了。公元1121年,金代统治者为防御以蒙古为主体的游牧民族骑兵的侵扰,任命安帝五代孙婆卢火为泰州都统,开始了修筑金长城的浩大工程。婆卢火将军忠心守边屯垦、屡建奇功,却壮志未酬,17年后逝于嫩江边的乌骨迪烈地驻所,谥号“刚毅”。其子剖叔袭猛安(千夫长),任泰州副都统,继承了乃父未竟的事业,最终完成了金长城东北路的修筑重任。现今遗存在碾子山段的金长城有10公里,保存完好,规模壮观,已于2001年被国务院列入国家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由此看来,蛇仙洞这一带,远不是普通的山川风物那样简单,它既是北方各个游牧民族之间冲突、战争、守卫的缓冲地带和天然屏障,也是推动华夏历史发展、促进民族大融合的纽带和桥梁。
金长城修竣后,不过十余载,金兵大举进攻黄龙府,辽国被金国所灭。此后,不论是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和北方,还是努尔哈赤率领后金兵崛起,他们的目光和刀光所指,都是问鼎中原,抑或更加辽远的地域。尤其清朝在北京建都后,东北地区作为“龙兴之地”被封禁,这才得以休养生息。
青山依旧在,江河奔涌流。当年的金戈铁马,不计生死的拼杀,都已被群山吸纳,被山风吹散。留下的极少数居民在白山黑水间,与众多生灵共享一片家园,凭借山野林泉的赐予和喂养,自给自足,自生自长,一茬接一茬地长大,一代又一代地消匿了身影,按照自然的法则生生灭灭。
蛇仙洞外,天苍苍,野茫茫,青山隐隐,绿水悠悠。当我们认为对一座山的认识已经无以复加时,历史却以使人惊喜的方式,及时纠正了人们对蛇仙洞的历史认知错误。
1983年,黑龙江省开展文物普查,齐齐哈尔市文物管理站和碾子山区文化科在对蛇仙洞进行实地普查中,发现并采集打制石器321件,动物化石30件,后经黑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省博物馆和中国历史博物馆专家学者共同考古调查,经我国著名考古学家、中科院院士贾兰坡先生作部分鉴定,为“旧石器时代晚期到新石器时代之物”。
历史多么令人震惊。谁曾想到,蛇仙洞竟然收藏了如此久远的时光,隐匿了如此稠密的人类早期文化遗存。这些石器,以打制为主、压制为次,有刮削器、尖状器、砍伐器、雕刻器等,其中的船底形石核尤其具有代表性,为研究旧石器时代向新石器时代过渡和细石器文化的起源及文化传统,提供了丰富的实物证据和资料。
历史又是多么地雄辩。它不发一言,只挥一挥手,就用山风吹去了神秘面纱后面的影影绰绰,轻轻道出了在北方大地上众多民族筚路蓝缕地从旧石器时代走来,经过刀耕火种的新石器时代,慢慢踏入文明社会门槛的伟大进程。
托尔斯泰曾说:“历史是国家和人类的传记。”是的,越是了解过去,人类就能更好地迎接未来。这不单单是对一座山、一座城的认识,还有对世界、对未来的认识,都需要我们用漫长的时间去发现和探索。
蛇仙洞并不高峻险阻,它更像一条巨龙,舒缓地盘踞在青天朗日之下。山上各类植物云集,蒙古柞树、山榆、山葡萄、黑桦等野生树种枝桠层叠,苍翠繁茂;封山育林后人工种植的云杉、银中杨、白桦、落叶松、紫丁香等树种婀娜多姿,茁壮茂盛,把整座山峦装扮得郁郁葱葱,生机勃勃。远远望去,在漫山遍野的绿色世界里,千姿百态的嵯峨怪石赫然在目,犹如巨龙身上光鲜的鳞片,浑然天成,凸显了北方山林的直朴气质。
这个上午,在浓密的植物和形如龙脊的山径中攀援行走,我见到了数不胜数的各样岩石,它们光怪陆离地簇拥、展现,让一整座山成为了天然的奇石博物馆。
最令人瞩目的,仍是长蛇洞口前那尊惟妙惟肖的蟒蛇石。在一堆乱石中,一条三段式蟒蛇凌空立起,蛇身前倾,蛇头高昂,蛇口洞开,两只蛇目直视前方,仿佛随时可以快速跃起,对目标发起毁灭性的一击。这巧夺天工的蛇形肖像石,很像蛇仙洞的插图和注解,已被视作蛇仙洞的标志石,令无数游人叹为观止,争相上前留影。
一步三景的登山路上,多处形态各异的奇石、山峦,从不同角度去观察,总会有惊奇赞叹的发现。这些肖形石的样子,多数像人们所熟知的动物。有憨态可掬的龟形石,头骨低平的类猿石,作势起跳的蛙形石,雄壮威武的虎形石,收敛羽毛的鸟形石,壮实稳健的牛形石,飞水吻天的鱼形石,张开双壳的河蚌石,横卧在山腰处、长数米的守山石犬……它们静静地散现在各处山峰和缓坡上,简直把蛇仙洞变成了石头动物园,又仿佛刚刚被女妖塞壬那美妙而致命的歌声所石化,只待巫术解除,即刻起死回生,重新自在地奔驰、跳跃、游弋、飞翔在山川河野之中。
从山谷中仰望,狮子峰果然名副其实,真似一头方才饱餐美味、昏昏欲睡的雄狮。它右向侧首,微合双目,鬃发如鞭,双耳高高耸起,威风凛凛。狮头上有一大块长条磐石,宛若迎风招展的一缕鬈发,令幼弱长者难以攀援其上,望而却步。只有在经历了心惊胆颤、小心谨慎的攀爬后,站在狮子峰顶的磐石上,放目四望,胸中豁然开朗,一股“人到山顶我为峰”的豪纵之气,霎时充沛全身,迎风荡漾。尤其对于我这个平日难得登高远目的人,猛然觉得,一切与山川相关的词语,自动并且飞速地从脑中跳出来,与峰顶看到的景物在现实中相遇,产生了思绪万千的巨大魔力。
在狮子峰的西侧,可以望见山城因之而名的碾子山。当地老人常说:“先有碾子山,后有蛇仙洞。”这句话的书本坐标是在伪大同二年(1933年)版的《黑龙江志稿》里,说碾子山因“产石,可制碾、磨,故名”。但我深知这句俗语背后所隐藏的故事始末,那不再是一个脍炙人口的传说,而是一段逃避灾荒、求生求存、艰苦悲壮的移民史,更是一座山城从无到有、从小到大、从贫穷到富庶的奋斗史。
在这个故事的背景里面,首先就涉及到整个清朝时期对东北地区实行的封禁政策。我们现在回过头来纵观那个封禁政策,可以说,禁弛交替、前后矛盾、漏洞百出是最大的特点。从努尔哈赤始,至清朝入关后的顺治、康熙两朝,最初修筑柳条边的目的,主要用来禁止流民、蒙古人和朝鲜人到东北打猎、放牧、采参,以维护满族人“发祥圣地”的作用,其间也曾几次颁布招民入关开垦的法令,以图久远之策。自乾隆年间开始,及至后数代皇帝,均日益加强封禁政策,“不许内地流民再行偷越出口”,严命“山海关、喜峰口及九处边门,皆令守边旗员和沿边州县严行禁阻”。我们在当代影视剧中常看到的动辄“发配黑龙江、宁古塔、吉林乌拉等处”的一幕,自乾隆朝以后便很难见到。
经过二百多年的封禁,黑龙江、吉林地区作为“禁中之禁”,已经达到了“荒城废堡,败瓦颓垣,沃野千里,有土无人”的境地,虽然保护了东北的生态环境,也为沙俄在清朝后期以人烟稀少为由、实行武装移民提供了借口,导致东北丧失了大片领土。直到光绪时期,在内忧外患的重重压力下,清廷为了实边增收才彻底开禁。
透过遥远的历史尘烟,我再一次看到,蒙昧和落后永远阻挡不了发展和进步的滚滚车轮。1881年,来自山东、河北、辽宁等地的一些匠人和农民,拉家带口,拖儿带女,头顶着冰雪朔风,忍受着凄风苦雨,一路向北,最终汇集在碾子山下。因为,他们中间有着优秀而勤劳的石匠,在积贫积弱的中原大地上,养活不了自己和家人。他们已经用最专业、最挑剔的眼光,看出了这座山的质地,那是上好的花岗岩石。在他们的眼里,整座山都是坚实、抗压的建筑和石雕材料。而那,就是粮食,就是活路。
停留下来,便是新的故乡。从此,他们终日奔波山上,开始用满是老茧的双手手工采石,将要求活命的激情倾注到制作石碾、石磨、石磙的每一道工序之中。他们一家家、一户户地就此安家落户,日夜与山相依为命,仅仅用了16年的时间,就形成了远近闻名的石匠聚落,在向往美好前景的奔赴中,完成了从山到车站、到屯、到乡、到镇,再到现今一个著名的齐齐哈尔市行政区划的变迁、发展历程。
在这物质文明的发展史中,当然会有剧烈的文化差异冲突。东北解禁后,关里地区的各色人等蜂拥而来,杀人越货的强盗、期冀发横财的冒险者、流落异乡的浪子,龙蛇混杂,更多的还是在关内被清朝政府官吏压榨剥削、无法存活的穷苦百姓,还有更早被官府降罪、发配至此的流人们,不管曾是官绅,或是文人雅士,他们的后代已在此扎根许久,都同样窘困无计。他们每天醒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活下去。以前何种身份,有无文化,曾经从事何种行业,在冰天雪地的北方,都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于是,多民族、多口音、多地域、多习俗的麇集和冲突,都在极其艰苦的生存环境中达到了和解。神州大地的各种传统民俗,在此开始潜移默化地相互渗透、影响、交融、延续,并被共同注入中华文化传统的基因,北方文明史就此得以开凿、引入、浇灌、开花、结果。曾经的世界被洗涤,朽败的观念被遗弃,发展的意识在觉醒,一辈辈崭新的人群在脱胎换骨地发育,日新月异地成长,在历史和时间的长河中,浑然不觉地撼天动地、改天换地。
这一方水土里的居民,是在与山的长相厮守中,经历了风云变幻的一群群人,见证了兵燹和生死的一代代人。他们没有忘记,是大山挽留住了他们求生活命的脚步,承载了他们背井离乡的愁苦和日后的生计,以日渐瘦小的身躯收容和喂养着他们。他们牢记住了山水的滋养,并与山水融为一体。在现代生活里,他们仍然驱车前往蛇仙洞下的菩提泉汲水,像喝惯了母亲乳汁的孩童;他们常年在蛇仙洞上留下了敬畏与亲近的脚印,像晨参暮省的孝子。
而今,碾子山人多年前开始实施的封山育林、植树造林、规划开采和“青山、碧水、蓝天”等一系列生态保护工程,已经全面开花结实,可持续发展战略得到了完美地实现。在他们倾心建设的蛇仙洞景区内,诗词碑刻浩繁,各式楼台亭阁古朴典雅;山脚下,占地240亩的奥悦国际滑雪场、端庄肃穆的佛尔寺、各种风格的景观应接不暇,令我于山顶的眺望和凝视中,像在阅读一帧帧变革和发展的浮雕墙,不禁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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