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古城骑行散文 徒步走西安散文
夏 日大唐芙蓉园
夏日里总喜欢摇一折扇,脚勾拖鞋,鼻梁上架一墨镜,早上出发徒步在西安的城里信马由缰,漫无目的地走。一个人走得久了,脚底便有劲,走得铿锵,也放松,逐渐爱上这毫无拘束地随便走走。
大唐通易坊
大唐通易坊
大唐通易坊叫酒吧一条街,每日要走四趟的,鞋也知道走在那块地砖上舒服。400米长的一条街区却兜兜转转,坐坐停停,耗一个小时的时间。
牌坊之下看见“板爷”躺在车上闭目养神。“板爷”和我是老朋友,过去在纬二街自乐班看戏,他躺在自己做的板车上睡觉,板车下挂一塑料水瓶,泡很酽的陕青茶。“板爷”看戏、听戏,不在乎是否听进一腔一曲,只享受这个悠闲的过程。
我把他写进我的散文《自乐班里看秦腔》:也遇见自己动手打造一辆板车,车架上钉一个作为枕头的木块,叮叮咣咣,车下挂一水壶专喝粗劣茶叶的戏迷。人躺在板车上,戏开演,在板车上听,戏毕叮叮咣咣走,成为看戏的一道风景。戏迷里有城中村拆迁户,手里有了钱,腰包一下鼓了,人也牛气得不行,看戏搭红,出手阔绰,显得特别懂戏爱戏似的。
戏迷说这些暴发户就是一个棒槌。
老兄却是一个爱刷手机的人,在我的文章下面留言:我就是那个棒槌!
我有点不好意思,秒删了我文章里他躺在车上看戏的图片。后来他来我单位找我,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他却说:文学来源生活,高于生活的。
这以后每次见面,必打问最近有何大作,弄得我压力蛮大。
前一段写一个短篇小说《搭红》,里面以他为原型,是不敢给他看的,他只是一个表象,引申的故事与他无关。
“板爷”见我过来,招手谝闲,两人像久违的朋友,辣子酱油盐醋茶,说一长串的家长里短,马瘦毛长,甚是痛快。
我终于没有问他姓谁名甚,在哪儿高就,以后见面再问吧。
那个陕菜陕酒的酒馆,近日不见穿旗袍的小女生在门前弹古筝。老板却笑我:每日夜里月光上来才开始的,昨夜里弹的《边疆的泉水清又纯》,你爱听的,不见你的人么。
那个买黄酒的南方妹子,看着秀气,一点不像老陕长得那么豪放。邻居的凤丽华嫂子却和她坐在精致的藤椅上聊天,凤嫂子问我为何不来这儿吃饭。我答没有那个情调,清汤寡水的微型火锅,白颜色的骨汤,抿一小口黄酒。我这么粗糙的人,只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看着小杯小盏,慢酌慢饮,不慌不忙,着急得不行。
两人却捂嘴笑,是不出声的。
虽说是酒吧一条街,先前都是酒吧,今日有开业的,明日有歇业的,弄得人眼花缭乱,始终没有记全一家酒吧的名字。
反倒是那个买根雕的老刘,门面依旧执拗再开。门店里大小根雕,堆得进不去人,门前种草种花瀑布一样,小桥流水,烟雾袅袅。瓷瓮里种的铜钱草、睡莲已经满缸溢了出来,名家的画作却摆在道沿上,吸睛的艺术气氛荡漾店内店外。
老刘却奇葩,每日坐在藤椅里闭目养神,手旁一架有年头的收录机,是播放磁带的那种,很长的一根天线,播放的是《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的老歌。我每次走近,有点恍惚,有点亲切,像走近80年代的乡村百货铺子。
坐在新开的酒吧露天圈椅里,看行人匆匆,全是熟络的面孔。那个印度的阿让,2000年原本一个人来西安的,在通易坊开一家印度料理,现在却变成五个人经营的店,一直红火。他最大的梦想,是把兄弟接过来过好日子。现在人越来越多,生意也红火,见面必双手合十,热情相约去店里吃饭。
酒吧过去也红火
那个流浪汉,白日坐在长条椅上刷手机,头快低到裤裆里了,却和我是熟客。聊起哲学,人生感悟,语速很快,我是插不上嘴的。我拍过他的视频,终于没有发布在网络上,我觉得他有点自以为是,和这个世界脱节得厉害。一个80后的青年,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家庭、父母在哪儿?
蚕丝店里的老板娘却说:那个小伙子,很懂道理,施舍的不要,自己拣拾纸箱,一碗泡面就对付肚子,夜里躺在店门前,也是安全。
他和我聊起陕西的秦腔,一脸的不屑。
他说,秦腔要看甘肃的。
我说,切,陕西以外的秦腔,字都咬不清,就一个囫囵吞枣罢了。
一个人坐在街区里想,每个人都希望活成别人的样子,却没有人愿意活成现在自己的样子?那个流浪的朋友,却有一个更年轻的追随者,每日书店里看书,写作,自封为作家,也是一个任性的人。我看过他的文字,自恃清高,语句却不通,意思也不知云里雾里,也许更喜欢无拘无束的闲散生活吧。
翠华路
乐此不疲的象棋摊
雁塔西路宽不聚人,不适合开餐馆。翠华路却不同,道窄人流多,极具烟火气。
我对翠华路的凉皮肉夹馍,各种面食也是经常光顾的,上点岁数,胃承受不了结实的拉条子,只能偶尔来吃,过一下嘴瘾,却对翠华路与红专路十字的棋摊印象深刻。
这个棋摊有点骇人,高峰时十个摊点,挤满人头,全是男人,花白的头颅挤在一起留出巴掌大的一片天。看棋的比下棋的还着急,那个马拌腿了,那个丢了车,耍赖捏在手里硬是不给,吵吵闹闹,一派市井烟火之气。
棋摊上下棋的老张有点意思,先前在工行里取工资,执拗,燥得不行,大声质问:银行为什么每年要更新信息,难道银行卖掉了我的信息吗?
老张原来是大学教授,却不会弄手机银行的。
我在一旁接话:更新信息是怕有的人死了还在领工资?说得老张嘴张得老大,眼睛瞪得溜圆。
我帮他下载手机银行,让他眨眼转头,帮他更新了信息。他取出钱来要请我吃面,从此,老张就和我认识,见面必打招呼的。
一日走近棋摊,正好撞见老张和别人下棋,威风凛凛的马被过河小卒吃了,捏在手里耍赖,站起来和下棋的老王要打架。他看见我走过来,拽我帮忙揍人家老王,两个加起来160岁的人,我是不敢。
我帮他拉开老王,他的儿子从大学里赶过来,他却帮老王说话,和老王联合起来对付我。他们两人握手言和坐下来下棋,把我这个帮忙拉架的朋友“凉”在一边。
再见老张下棋,遇见我什么事情没有发生似的,依然拉我吃面,要一盘凉菜,二两烧酒,说起晚年生活,却感叹不已:两个儿子,一个在米国,一个又去德国,培养优秀的儿子终究给别人培养的,孩子还是平庸一点好。
我却不信他的酒话。
寒 窑
爱情公园
西安市南郊曲江池东面的寒窑遗址公园,这个遗址公园因“寒窑传说”的故事而修建。距离我居住的小区很近,每天散步可以到达,也是千年以来,西安城里男女谈情说爱的好去处。
西安寒窑经过整修扩建成为一座气势壮观的寒窑遗址公园,每日游人如织,去得多了,感受到在源远流长的中国爱情传说中,没有一个能和西安曲江寒窑的传说相提并论。理由再简单不过,三秦子民的倔强执拗性格造就了寒窑文化的流传,加之活化石一样的大秦之腔的辅佐,曲江寒窑浪漫爱情故事才能让人荡气回肠久久回味。
王宝钏与薛平贵的故事,并不曲折,却让人唏嘘不已,唏嘘的原因让人跌破眼镜。一个随手绣楼之上抛下的绣球砸中一乞儿,就能确定一个大户人家千金小姐一生的婚姻,且至死不渝,放在哪一个朝代也是够奇葩,足够浪漫的。放在坚硬浪漫的历史中,就显得那么合适,那么恰如其分。
生活中果真如此简单吗?
王宝钏
在公园看自乐班演这段折子戏,一旁看戏的年轻人自语:薛平贵也是真糊涂啊,相爷说的没有错,就算是王宝钏看中与你,一眼之缘决定终身大事,那只是个传说,你娶了相爷的三女儿,难道送快递,搬砖,养活两个人啊。
小伙言罢,立即招来老戏迷的呵斥,不懂不要装懂,戏里戏外,两种不一样的生活。呵呵,在倔强秦人的眼里,有抱负的男人,就该迎娶达官贵人的金枝玉叶,在陕西人的眼里爱情就应该这个样子,倒是你黄嘴小儿胡言乱语,是要找打的。
我一旁看戏不敢言语,心里想薛平贵的那个年代,一个穷愁陌路的穷书生,天上掉下彩球,得一笔意外钱财,完成自己未竟事业未尝不可。秦腔戏里的薛平贵却和相爷拌嘴:老相爷,你家榜上书字分明,不论王孙公子,举生监员,贫穷富贵,尽是同等看待。堂堂宰相,如今出此言语,藐观寒士,岂有此理。
秦腔戏里的宰相王允和王宝钏你来我往,吵架一样来来回回,甚是过瘾。《三击掌》在专业团体演出,演员举手投足有点收敛,行话叫不冒戏,民间野戏台演出,不管不顾,那个才叫精彩。
你看,铁了心的王宝钏非薛乞儿不嫁,快言快语直呛得那个王允上不来气:老爹爹不必那样讲,儿命穷怎配状元郎。
把这些阁老尚书宰相且莫讲,孔圣人受辱陈蔡绝过粮。老爹爹莫嫌贫穷样,命运迟早谁敢量。
戏中王允:董永典身曾受贫,天仙女下凡配何人?
王宝钏:天仙女下凡配董永,儿毁绣球万不能。
王允:要悔要悔实要悔。
王宝钏:不能不能实不能。
这段快板嘴上功夫了得,像极了民间刁蛮女人吵架的画面,哪里是相府三小姐啊。台下已是掌声雷动,戏中的王宝钏成了真的烈女,王允成了任人唾骂的老顽固,戏演得精彩绝伦。
王宝钏脱掉宝衣与老相爷王允三击掌断绝一切关系,这个三击掌也厉害。烈女王宝钏真是火眼金睛,一眼就望出薛平贵非平常之辈,抬眼望相府把老娘拜,出席棚去城南找薛平郎,那个毅然决然硬是大义凛然。
传说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不过,在寒窑遗址公园里,在天上人间,的确上演过一出浪漫爱情,在秦腔戏里成为经典就足够精彩了。
西安城美人也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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