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家乡在哪里(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家乡在哪里(罗密欧与朱丽叶)(1)

《荔枝换绛桃》剧照

《荔枝换绛桃》是闽剧传统剧目中的经典之作,被誉为“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福州版。福建省文史研究馆馆员邹自振教授认为,这出戏是民间理念型的优秀剧目,用福州戏演福州人,说福州事。剧中的福州风俗民情,让《荔枝换绛桃》呈现出一种独特的魅力,“需放置在‘三坊七巷’特定的情境中,去完成整出戏的审美过程,去体验人民的理想愿景”。

龙舟竞渡时“邂逅”

《荔枝换绛桃》的时代背景为中国历史上的五代十国时期,“闽”是南方十国中的一个小国。实际上,“此剧系根据流传在福州的民间故事改编”。邹自振说,20世纪20年代,闽剧曾有《火里鸳鸯》一剧,即“荔枝换绛桃”的故事,惜无传本,演出情况亦无从查考。1949年后,由剧作家陈明锵、林飞合作,参考民间传说及清代小说《闽都别记》有关章节重新编写。

故事开端发生在农历五月初五。中国传统的端午节有划龙舟的习俗,为的是凭吊屈原,而据《福州掌故》“五月端午赛龙舟”的说法,福州的龙舟竞渡则来源于“钓白龙”。相传西汉时期闽越王余善率众反汉,事前在福州城南临江筑台“钓白龙”,以争取百姓支持。余善让人用木头雕成白龙,浮在南台江上,让沿江各部落的健儿驾船夺取。后世发展为一年一度的龙舟竞赛,从五月初一到初五,往往以白马、青蛙等作为舟艏标志。

“邂逅”一场,在龙舟竞渡声中,艾敬郎与冷霜婵经归大娘引见,邂逅于西湖荷亭。冷霜婵对艾敬郎的画颇为赏识,尽管心生好感,却碍于女儿家的矜持,不敢向归大娘打听有关艾敬郎的消息。归大娘看在眼里,嘴上却不明说,先谈“知否西湖渊源”,再聊“今日西湖热闹非常”,最后又说“离荷亭半里路,那边是西涧这里去西门”,天南地北胡侃一通,唯独不提艾敬郎。

此刻的冷霜婵焦急万分,一面敷衍“现在之事使我了然”,一面“不听你讲天气”“别件事不必讲,只要讲此刻”,步步逼近,频频暗示归大娘,却也唯独不提艾敬郎。两相僵持之下,一句归大娘的旁唱揭示道:“分明霜婵话难出口,我看样式猜她腹肠。她既然不说我也诈眠梦,看看是谁先看言。”

“这一场充分体现了调侃手法的运用,创造了一种抒情色彩极为浓郁的喜剧环境。”邹自振说,这种环境愈是愉快地展现,愈是让故事的结局突显出一种“撕心裂肺”的疼。

隔着安泰河“投荔”

端午一月后的一天,已将近午后,冷霜婵无意瞥见住她对楼的艾敬郎,误以为其口渴投以荔枝,而艾敬郎还以绛桃,两人互生爱慕。

中国早在公元3世纪就栽种荔枝,据考证到西汉时才正式命名为“荔枝”。荔枝性喜高温多雨,历来分布于福建、广东、四川等亚热带与热带地区。明代徐勃《荔枝谱》记载著名品种已达70多个,如蜜荔枝、丁香荔枝、玳瑁荔枝、葡萄荔枝等。福州西湖开化寺外西南角原有一棵“十八娘”荔枝,宋蔡襄《荔枝谱》称“十八娘荔枝,色深红而细长,时人以少女比之”,“俚传闽王王氏有女第十八,好啖此品,因而得名”。

第二场“投荔”发生在三坊七巷的桂枝里。唐希《安泰桥旁朱紫坊》写道:桂枝里河沿与吉庇巷平行,河北岸的吉庇巷人家将后门埕的建筑对准了小河,为了充分利用河道的便利,欣赏小河的风光,大多数人家都沿河驳岸撑起了木柱,搭盖起的小楼延伸到了河水的上方,成了沿岸而居的吊脚楼。吊脚楼往往是书生读书作画的地方。河南岸的桂枝里在河沿留出了一条植有古树的小街。街的南边也朝北搭盖着不少木构小楼,楼上大多住着未出阁的小姐。

“这种特殊的建筑结构使得艾敬郎与冷霜婵能够隔着安泰河相望,又不暴露于人前。”邹自振说,这就为误会与巧合的发生创造了一个合适的地点,并应验了“一粒橄榄丢过溪,对面依妹是奴妻”这首福州古老的爱情歌谣。

艾敬郎欲将荔枝收入画幅之中,“不时瞟目荔枝”,却被冷霜婵误认为“口干思饮”,于是投荔为其解渴,“表我一片情义”。可见霜婵有情,但如果没有这次误会,也不会造就一段姻缘。紧接着,艾敬郎得知冷霜婵投于他荔枝,感动不已,便借用李义山的诗句“身无彩凤双飞翼”题在绛桃上,投向冷霜婵以表心意。冷霜婵再投荔枝时,还用绣笔题上“心有灵犀一点通”。艾敬郎拾荔,颇喜,说了一句:“荔枝,荔枝,这荔枝心有灵犀一点通呀。”

“投荔”全场都是在误会和巧合中度过的。郑传寅先生在《中国戏曲文化概论》中提道:“一旦去掉这些喜乐成分,绝大多数悲剧作品就无法存在。”这充分肯定了误会和巧合的重要性。

品味“欢乐的尾巴”

第五场“巧遇”发生在七夕。“闽俗多在庭院中设香案,青年妇女拜织女星,乞讨灵巧的双手,祈望能织出美丽的锦绸来。乞巧时,以‘七’作为‘巧’的象征,陈列瓜果七盘、茶盅七个、银针七根、绣花丝线七条。在月光下比赛‘引七线,穿七针’,谁穿得准,穿得快,谁就得到‘巧’。”

这一天,冷霜婵与艾敬郎隔河巧遇,两人诉说真情,虽有一河之隔,但已私订终身。“这种如沐春风的情节,确实一时会令人忘记了这是一出悲剧,但却丝毫无损整部戏所带给人的强烈震撼力,关键就在于这种由喜转悲的‘突然’。”邹自振说,七夕相遇的美好还未完全消退,冷霜婵就被王延翰强行征选入宫,随后冷、艾一同投入柴塔,在烈火之中为爱殉情。

冷霜婵是中国传统剧目女性形象的典型,同时她还具备了福州女子所特有的修养与气质。邹自振说:“这个人物形象展示了福州女性自强、自立、率性的一面,从侧面反映出福州较为开放自由的社会环境和尊重女性的女权意识。”

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里有则故事,说“闽中茉莉花根,以酒磨汁,饮之一寸,可尸噘一日”,一闽女竟用此法诈死逃婚,跟自己相好的邻居男子“共逃也”。郁达夫《闽游滴沥》的表白更为直接,说福州女子“就从身体健康、精神活泼两点来讲,也当然可以超过苏杭一带的林黛玉式的美女”。

在《荔枝换绛桃》中,冷霜婵当然也有着古代妇女的矜持和羞涩,但与艾敬郎相比,她更具有主动意识。“投荔”行为是由冷霜婵主动进行的,相比艾敬郎在第一次邂逅后的毫无表态,无疑是一个大的突破。再看第三场“试探”,冷霜婵与艾敬郎已经互生爱意,因此舒氏以为儿寻访名医治病为由试探冷霜婵的心意。在这一环节中,冷霜婵又占据了一个主导位置,一句“你何不去找归大娘”,更是大胆地表露出可以请归大娘来提亲的意愿。

相比之下,艾敬郎虽然爱慕冷霜婵却不敢直言婚配问题,反而让舒氏代劳试探。霜婵对于舒氏的试探,虽也表现出小女子之娇羞,然而最后提示找归大娘,则把自己的心事坦坦荡荡地表露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邹自振认为这点“令人钦佩”。

这个女性形象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传统文艺作品中女性柔弱、饱受欺凌的模式,闪烁出一种反批判、追求自由、追求民主的新思想。剧终部分,冷霜婵与艾敬郎化作鸳鸯腾空飞起,不由得令人想起《娇红记》的结局:“两鸳鸯,双飞栊头,似啼鹃哀鸣树头,觑山空水悠,白水天际,千载悠,一丝愁情,甚日还休,叹叹累累满木荒丘,回首处,涕交流。”

邹自振点评道,这个“尾巴”虽带着浪漫主义的色彩,却在无意之中增添了悲剧的氛围和色彩,“以乐景写哀,‘欢乐的尾巴’其实并不是真正的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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