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评价毛泽东(胡适评价毛泽东)
1915年9月,陈独秀在上海创办《新青年》专门宣传科学、民主和新文化,新文化运动自此拉开帷幕。
1917年1月,26岁的胡适在《新青年》上发表《文学改良刍议》,其后陈独秀高张“文学革命”大旗,由此二人成为文学革命的领军人物。
在提倡白话文、反对文言文的文学革命中,胡适堪称开路的先锋,作出了重大的贡献,被誉为“中国文化革命之父”。
同年,24岁的毛泽东还是个文艺青年。正在湖南第一师范学习,和很多进步青年一样,早就听说了胡适的鼎鼎大名,拜读过他的很多文章。对于当时的毛泽东来说,胡适就像是他的偶像。
当时的胡适可谓是年轻有为,青年才俊,拿着每月260块钱在北大教书。从湖南第一师范毕业后,毛泽东去北京访友,顺便去北大“追星”了。
毛泽东身穿灰蓝色长衫,背着麻布,腋下夹着个褐布包着的雨伞走进北大。这样一身打扮让他在“时髦”“进步”的北大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身边时不时地投来异样的眼光。
好奇中带有一丝鄙夷,这时毛泽东注意到一间教室的门口写着这样一行字:中国文学史主讲胡适。
这下毛泽东可是激动得不得了,大步走进教室坐了下来,胡适走进教室一眼就发现了他。
问∶“同学你是哪个系的?”他赶忙站起来鞠了一躬,回答∶“先生您好,学生是毛泽东,湖南第一师范的毕业生,进京访友遇先生授课,冒昧前来倾听。”
但胡适却是一脸严肃:“毛同学,不是我不允许你来旁听,只是学校有学校的制度”。毛泽东回答说:“学生实在是仰慕先生的大学问,只听一节,得偿心愿便走,绝对不打扰大家学习”。
胡适听了他的话,在讲台上来回踱了几步,发现周围的学生都在看着,只好皱着眉说∶“坐吧”
“谢谢”,毛泽东赶忙鞠躬致谢,这便是毛泽东与胡适的第一次见面。
到这里或许会有人问,毛泽东为什么不考北大呢?此时的毛泽东已经从师范毕业,摆在他面前三条路:前往法国留学,报考北大,参与革命实践。
面对眼前的选择,毛泽东更倾向于前往法国留学。因为出国接受新的思想,学习新的文化不失为一条看得见的明路。
民国时期的文人们大多也都有过留洋经历,像鲁迅、郭沫若、沈从文。胡适呢也不例外,曾乘轮渡前往美国,在美国留学时期,在康奈尔大学里读农科,其后进入哥伦比亚大学哲学系。
可是走偶像的老路对于当时经济拮据的毛泽东而言,光是路费就让他犯了难,虽然当时赴法留学费用一降再降,可到最后仍高达100块大洋。
对农民出身的毛泽东来说,100块大洋可是个不小的数字。自己在师范读5年,算上所有学费、吃穿用度总花费才160元。
面对难以攻克的经济问题,毛泽东不得不妥协,选取了一条这样的路: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做管理员,每月工资8块大洋。
有了收入,一切方可从长计议。最重要的是,在北大这样的文化氛围下,他还可以得到熏陶甚至旁听一些课程,可能还可以蹭蹭自己偶像胡适的课。
就这样,毛泽东负责起了图书报刊的借阅登记、归类整理等事务,工作之余他阅读了大量书籍,还旁听了北大哲学等课程。
正是在这期间,他接触了共产主义思想,且认为它才是中国未来的方向,慢慢地对一切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也正是有了这段俯身躬耕的时光,为他日后建立丰功伟业打下了基础。
他在旁听北大的课程后,觉得北大课程过于陈旧腐朽,不值得浪费精力深入学习。若想救国救民,就要依靠共产主义思想,此时已经看出毛泽东思想的超前。而北大当时的纯粹思想学术研究,已经脱离了社会实际。
毛泽东意识到,解决中国的问题必须留在中国。以实践出发,不能闭门造车。所以对于当初摆在自己面前的三条路,毛泽东心中的选择已经了然。
普希金说:“黄色的树林里分出两条路,而我却选择了人迹更少的一条,从此决定我一生的道途”,这句话用来形容当时的毛泽东是最恰当不过了。
1919年“五四运动”后,毛泽东离开北大回到湖南,离开前他专程去拜访了胡适。这次拜访毛泽东特意和胡适提到了湖南的学生斗争,他想争取他的支持。
回到湖南,毛泽东迅速开始从事国内问题的研究和革命活动,他还组织创建了湖南学生联合会并创办了《湘江评论》。
胡适在看到《湘江评论》后,曾第一时间给予了推荐和评价。在当年8月24 日出版的《每周评论》中,胡适说:
“现在新出版的周报和小日报,数目很不少了……我们特别介绍我们新添的两个小兄弟,一个是长沙的《湘江评论》,一个是成都的《星期日》”。
之后胡适还重点介绍了《湘江评论》,他说:“《湘江评论》的长处似乎是在议论的一方面…… 《民众的大联合》一篇大文章,眼光很远大,议论也很痛快,确是现今一篇重要文字”。
毛泽东亲自写的这篇《民众的大联合》得到胡适好评后,如《新青年》、《新潮》、《晨报》、《星期日》等报刊,都将毛泽东的《民众的大联合》予以转载。
1920年1月15日,毛泽东再次拜访胡适。
关于当天拜访的缘由,《胡适日记》只记载说:“毛泽东来谈湖南事”,根据毛泽东给周世钊的信件内容看,当天毛泽东和胡适谈的是在长沙筹建“工读互助团”的事。
当年4月,毛泽东在湖南领导的“驱张”(指湖南督军张敬尧) 运动取得胜利后。他立即给胡适寄去了一张明信片,信上内容全是报喜:“我前天返湘,湘自张去,气象一新,教育界颇有蓬勃之象,将来有多点须借重先生。俟时机到,当详细奉商,暂不多赘”。
从此看当时两人的关系还非常好,毛泽东对胡适很敬重,胡适对毛泽东也给予了很大支持。而二人的情缘更多的是基于“自由、民主、平等、无血革命”的思想。
不久后毛泽东出席了中共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后来担任了中共湘区委员会书记,领导长沙、安源等地工人运动。
这期间的毛泽东已经飞速成长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革命者,而当时的胡适则一直在学术研究中,他虽对政治有自己的看法,但他却并没有从政的心思。
1927年国共合作失败,在当年8月的中共中央紧急会议上,毛泽东提出“政权是由枪杆子中取得的”,即“武装夺取政权”的思想。
如果最初毛泽东的革命思想是“无血革命”,那么此时他的革命思想已经完全相反了。“武装夺取政权”实是毛泽东在革命同志的血泪中汲取的经验,这个经验是一直在学术圈的胡适所不能理解的。
毛泽东这个思想的确定,已经注定了他和胡适将走向完全不同的道途。
原本能传为美谈的师生情谊,随着形势的转变而发生了剧变。毛泽东信仰马列主义,坚信“枪杆子里出政权”。胡适则崇尚自由主义,毕生都不支持暴力行为,两人走上了截然不同的两条道路。
1946年6月蒋介石公开撕毁了《双十协定》,国共和谈就此土崩瓦解。
同年7月国民党参政会的民主人士黄炎培、傅斯年等访问延安。他们返程时,毛泽东特别通过傅斯年向胡适问好,傅斯年很快转达了毛泽东对远在美国的胡适的问候:“感念旧好不胜驰念”。
胡适与董必武聊完后感触颇多,他随即提笔给毛泽东拟了一封长约300多字的电报。末尾胡适特别指出道:“中共今日已成第二大党,若能持之以耐力毅力,将来和平发展,前途未可限量。万不可以小不忍而自致毁灭!”
毛泽东收到这封电报后并没有回电,胡适对此似乎耿耿于怀。后来他曾说:“那时候重庆的朋友打电报告诉我,说我的电报已经交给毛先生本人,当然我一直到今天还没有得到回音”。
新中国建立胡适欲跟着老蒋流亡台湾,但依旧“感念旧好”的毛泽东想拉胡适一把,他希望胡适留在大陆。
可最终,胡适还是走了,走之前他对前来劝留的人留下了一句话“人家信我吗?”
或许胡适依旧对毛泽东没有回他信的事耿耿于怀,心眼一小就认定:毛泽东并不信任他。
上世纪50年代国人展开了“批胡”运动,在一次宴请高级知识分子的座谈会上,毛泽东曾说:“胡适这个人也真顽固,我们托很多人带信给他劝他回来,也不知道他贪恋什么?批判嘛总没有什么好话。说实话,新文化运动他是有功劳的,不能一笔抹杀,应当实事求是。到了21世纪那时候,替他恢复名誉吧”。
有一次有记者采访胡适:“听说当年你在北大教书的时候,毛泽东他就是在图书馆打个零工。但是当时就已经很有名声了,那么毛泽东为什么不考北大去读书?去当你的学生呢?”
胡适回答说:“我当年听说过毛泽东这个人,但是我感觉他能力一般,说实话他要考北大考不上。所以我根本不是毛泽东的老师”。
听闻胡适的回答不免令人牙根儿一倒,文人的那点小心眼儿和酸墨水还真让他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然而更酸的还在后头,上世纪50年代媒体发表了一批毛泽东诗词,主席诗词有多么高的文学成就,那是人尽皆知的。
然而胡适读到一首词之后,竟然给出了差评,哪一首呢?《蝶恋花·答李淑一》,这首词是这样的:
“我失骄杨君失柳,杨柳轻飏直上重霄九。问讯吴刚何所有,吴刚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广袖,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忽报人间曾伏虎,泪飞顿作倾盆雨”。
胡适评价道:“我怎么感觉这个词不押韵呐,上半阕和下半阕押的韵脚都不一样。毛泽东是不是连什么韵脚都不知道,怎么能写出这样的词来呢!?”
是的,我们在读这首词时,确实能感觉到上下两阕韵脚真的不一样。作者本人都说过,情之所至不能以词害意,所有搞过文学的人都知道,格律我们当然是要讲究的。但问题是不管是诗还是词,重要的是抒发我们心中最真实的情感。所以当真情实感涌动的时候,完全不能在意格律给我们画下的藩篱。
巧的是,胡适也曾写过一首跟蝴蝶有关的诗:
《蝴蝶》
“两个黄蝴蝶,双双飞上天。不知为什么,一个忽飞还。剩下那一个,孤单怪可怜。也无心上天,天上太孤单”。
比批判诗词更可悲的是,到了台湾的胡适也没有在蒋介石那里得到半点美言。蒋介石对时任“中央研究院“院长的胡适很是不满,在蒋介石1960年10月13日的日记里,他曾这样评价胡适:“此人实为一个最无品格之文化买办,无以名之,只可名曰‘狐仙’。乃为害国家、为害民族文化之蟊贼。”
在蒋介石的另一篇日记中他曾有这样一段讽刺胡适的话,他说:“既要做官,又要讨钱,还要装什么‘独立学者’,人品简直卑劣至极。
1962年,71岁的胡适因病辞世。他死后,蒋介石在日记里这样评价道:“闻胡适心脏病暴卒,对革命事业确实去除了一个障碍!”
在21世纪的今天,胡适作为新文化运动的旗帜,对于中国人文化和思想启蒙的贡献,是不可否认的,世人对胡适的评价已经趋于公允。
无论功业大小,毛泽东和胡适都曾为中华的崛起贡献出了自己的力量。昔人已逝,我们只能轻叹那段意气风发的历史时光,铭记那个觉醒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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