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美水浒连环画之二十(颜梅华国画大师水浒连环画误入白虎堂)
【内容提要】北宋徽宗时候,东京有个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名叫林冲。这天,林冲同娘子和使女去东嶽庙烧香还愿,恰遇高太尉之子高衙内也在庙内。高衙内仗势欺人,见林冲娘子生得美丽,进行调戏侮辱,并设计妄图霸占。最后,高太尉又设下圈套,诱骗林冲进入“白虎节堂”,给他扣上闯入军机要地、行刺太尉的罪名,判处发配沧州。故事揭露了封建社会的黑暗和贪官污吏的丑恶嘴脸。
颜梅华,1927年生,号雪庵,斋号琴斋。浙江乐清江苏苏州、徐州 人,青年时代随颜文梁习西画,后师从吴湖帆、来楚生、江寒汀学中国画。为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擅历史人物、写意花卉,兼作山水、动物。创作吸收中西画法之长,笔墨精到,形神兼备,潇洒脱俗。曾为北京人民大会堂作画。亦擅书法,晚年攻草书,常作长卷。
上世纪五十年代到八十年代颜梅华创作了大量脍炙人口的连环画作品。到八十年代中期又开始致力于国画的创作,成为一位当代的全才画家,其人物、花卉、山水被称为“颜氏三绝”。
下面来欣赏大师连环画之作《误入白虎堂》
1 一日,林冲同娘子和使女锦儿,到东狱庙去烧香还愿。
2 林冲走到庙前,忽然听得一片喝釆声,从庙后传出来。
3 林冲叫娘子与锦儿先去庙里烧香,自己到庙后去看看。
4 林冲跑到一个围墙缺口处。
5 见园里一个胖大和尚,在飕飕的使着铁禅杖,使的浑身上下没半点儿参差。
6 林冲看得出神,不禁喝声采。那和尚听得,收住手看时,只见墙缺边立着一位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三十四五年纪,八尺长短身材。
7 和尚便问道:“那军官是谁?”众人答道:“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叫林冲。”
8 那和尚就请林冲进园。林冲跳进墙来,与那胖大和尚相见。
9 林冲问他是哪里人,法名叫什么。那和尚说,他原是关西经略府提辖(宋朝州、郡的武官),名叫鲁达,因替人抱不平,三拳打死镇关西,无处安身,才削发为僧,法名智深。
10 两人谈得投机,当场结拜为兄弟。鲁智深年长为兄,林冲为弟。
11 两人就在槐树下开怀畅饮。才饮得三杯,只见使女锦儿慌慌急急在墙缺边叫道:¨官人快来!娘子在庙中和人吵嘴。”
12 林冲连忙问道:“在哪里?”锦儿道:“我和娘子正从五嶽楼下来,半扶梯上撞见个奸诈后生,把娘子拦住了不放。”
13 林冲听说,慌忙别了智深,跳过缺墙,直奔五嶽楼来。
14 林冲赶到五嶽楼前看时,见几个帮闲拿着弹弓、吹筒、粘竿,都站在卡杆边:一个后生拦着娘子不放。
15 林冲抢步上前,抓着那后生的肩膀喝道:“晴天白日,调戏良家妇女,该当何罪!”
16 正待下拳打时,一看是自己上司高太尉(最高级的武官,职位相等于丞相)的养子高衙内(宋时对官家子弟的俗称),一时间呆住了。
17 原来这高衙内倚仗着高太尉的权势,平日间专是调戏良家妇女,京师人叫他做“花花太岁”。那高衙内见林冲软了手,便道:“林冲,干你什么事,你来多管!”
18 高衙内的帮闲上前劝道:“教头休怪,衙内不认得你娘子,多有冲撞。”林冲按捺住怒气,一双眼睁石瞅那高衙内。
19 众闲汉一边劝林冲,一边劝高衙内。高衙内见说是林冲娘于,心里也有三分顾忌,就随风转篷,出庙上马去了。
20 林冲领着妻子并使女锦儿也转出廊下。只见智深提着铁禅杖,带着一伙泼皮,大踏步抢入庙来。
21 林冲问道:“师兄,哪里去?”智深道:“我来帮你厮打!”林冲道:“原是小弟上司高太尉的衙内,不认得俺娘子,一时间无礼,正要痛打他一顿,怕太尉面上不好看,权且让了他。”
22 智深指着衙内去向道:“你怕他是太尉,洒家可不怕他!俺若撞见那小子时,且叫他吃洒家三百禅杖!”林冲见智深醉了,便道:“师兄说得是。林冲一时被众人劝了,权且饶他。”
23 智深道:“但有事时,便来叫洒家与你去。”众泼皮见智深醉了,扶着他回去。智深提着禅杖道:“嫂嫂休怪俺粗鲁!哥哥,明日再会。”说看自和泼皮去了。
24 再说高衙内遇见了林冲娘子,心中好生着迷,却被冲散了,回到府里,闷闷不乐。过了三两日,府内帮闲们来伺候,只见衙内愁眉苦脸,坐立不安。
25 一伙帮闲奉承了一通,也就散了;其中有个绰号叫“干鸟头”名叫富安的,理会得衙内心事,独自留了下来。
26 富安凑前道:“衙内近日有什么心事!”衙内道:“你如何得知?”富安道:“小子一猜便着。衙内在思想那‘双木’的,这一猜如何?”衙内道:“你猜的是,只是没法儿得到她。”
27 富安道:“这有什么难处。衙內怕标冲是个好汉,不敢欺他。小人有一调虎离山计,能使衙内稳得林冲娘子。只须如此这般。”衙内听了,连声叫道:“好计,好计!”
28 再说林神连日闷闷不乐,懒上街去。一日午前,听得门首有人叫道:“教头在家么?”
29 林冲出来看时,见是高太尉心腹虞侯(高级武宫的随从)、自己的好友陆谦。慌忙道.陆兄何来?陆谦道:“连日不见,特来探望。”
30 林冲道:“只因心里闷,不曾出去。”陆谦道:“我同兄长出去吃三杯解闷,好不好?”林冲道:“且进内少坐。”两个一同走进室内,锦儿端上茶来。
31 两个吃了茶,便起身。陆谦向帘内对林冲娘子道:“嫂子,我同兄长去吃三杯。”林冲娘子赶到帘下,对林冲道:“官人,少饮早归!”
32 林冲与陆谦出得门来,在街上闲走了一回,陆谦道:“兄长,我们就在这白矾楼(当时东京最有名的酒楼)内吃两杯。”说着两个就上白矾楼来。
33 两人边吃边谈。林冲叹了口气。陆虞侯道:“兄长为什么叹气?”林冲道:“贤弟不知,男子汉空有一身本事,不遇明主,屈沉在小人之下,受这般肮脏气!”
34 陆虞侯道:“如今禁军中虽有几个教头,谁及得上兄长本事!太尉又看重你,却受谁的气?”林冲把前日衙内调戏娘子的事说了一遍。陆虞侯道:“这必是衙内不认得嫂子。兄长休气,喝酒吧。”
35 林冲吃了八九杯,起身道:“我去小解了来。”林冲下楼出了酒店门,在巷内小解过后,兴冲冲地回白矾楼去。
36 刚转出巷口,只见使女锦儿慌慌张张奔向前来叫道:“官人,我寻得好苦,你却在这里!”
37 林冲慌忙问道:“什么事?”锦儿道:“官人和陆虞侯出来,没半个时辰,只见一个汉子,慌慌急急奔来家里……
38 “那汉子对娘子说道:‘我是陆虞侯家邻舍。你家教头和陆谦吃酒,忽然,一口气塞上来,便倒了。’叫娘子快些去。当下,我和娘子跟着那汉子就走。
39 “奔到太尉府前巷内,那汉子领我们进了一家人家。
40 “上了楼,只见桌上摆着酒食,不见官人。恰待下楼,不料前日在东嶽庙里罗唣娘子的那后生出来道:‘娘子少坐,你丈夫来啦!’
41 “…我慌忙下楼,只听得娘子在楼上叫‘杀人!’
42 “我到处寻官人,终是不见,急得在大街小巷乱冲乱撞。
43 “后来撞着在这儿卖药的张先生,才知道教头和一个人在白矾楼吃酒,因此直奔到这儿。”
44 林冲听说,吃了一惊,也不顾锦儿,三步做一步,直向陆谦家奔去。
45 林冲奔到府前巷里,只见陆谦家双门紧闭,便三脚两拳,破门而入。
46 林冲抢上楼去,楼门却也关着。只听得娘子叫道:“清平世界,为何把我良家妻子关在这里!”又听得高衙内道:“娘子,我这样向你央求,便是铁石人,也该回心转意了。”
47 林冲按不住满腔怒火,把门敲得打雷般响,高叫道:“贤妻开门!”
48 衙内听得,吃了一惊,扳开楼窗跳墙走了。林冲打门进来,娘子哭倒在林冲怀里。
49 林冲寻不见高衙内,问娘子道:“不曾被这厮侮辱了?”娘子道:“不曾。那厮跳窗走了。”
50 林冲把陆虞侯家的器用什物打个粉碎。
51 林冲领了娘子下楼,出门看时,只见两边邻舍都闭着门。他就和娘子、使女锦儿一起回去。
52 到了家里,林冲怒气未消,顺手取出了一把解腕尖刀去寻陆谦。
53 直奔到白矾楼上,上上下下都寻到了,却不见陆虞侯的影踪。
54 又到陆虞侯家门前等了一晚,没见陆谦回来。
55 林冲只得回家。娘子劝道:“我又不曾被他骗了,你休得胡做。”林冲恨道:“怎奈陆谦这畜生,日常里和我称兄道弟,如今却也来骗我,我饶不得他!”
56 第二天,娘子苦劝,不肯放他出门。林冲哪里肯休,又带了刀出门,在太尉府前一连候了三日,总是不见陆谦的面。
57 原来陆谦躲在太尉府内,听说林冲连日在府前候他,就不敢回家。
58 第四日,鲁智深寻到林冲家,问他为什么连日不见面。林冲只推说事忙,没功夫到庙里去。
59 两个人就同上街来,拣个清静店家,吃了一日酒。
60 傍晚时出了酒店,又约明日相会。从此,林冲每日就和智深上街饮酒,把心上这件事放慢了。
61 再说高衙内从那日在陆虞侯家吃了惊,跳窗脱走,不敢对太尉说知,因此生起病来。陆虞侯与富安来府里望衙内,见他容颜憔悴。问道:“衙内怎么样啦?”
62 高衙内道:“实不瞒你们说,我为林家那人,两次不能得她,又吃了那一惊,眼见这病越发重了,看来再过半年三个月,性命难保!”正说间,府里的老都管前来探病。
63 陆谦见了,就拉了富安到房外,悄悄说道:“若要衙内病好,都在这老都管身上,可如此这般。”富安听了,连连点头。
64 两人等候老都管探了病出来,就邀他到僻静处说道:“若要衙内病好,除非叫太尉得知,害了林冲性命,方能弄到他老婆和衙内在一起,这病便得好;不这样,一定送了衙内性命。”
65 当日晚上,老都管见了太尉,说道:“衙内不害别的病,只为了林冲老婆。高俅道:“他几时看见林冲老婆的?”都管禀道:“便是前月二十八日,在东狱庙里见到的。已经月有余。”
66 老都管又把陆虞侯和富安的话向高俅说了。高俅道:“既是这样,你叫两人来商议。”
67 老都管随即叫两人来到堂内。高俅问道:“你两个有什么计较?若救得我儿病好,我抬举你两人。”陆虞侯禀道:“恩相在上,只须如此这般……”高俅听了道:“好计!你两个明日便去行事。”
68 再说林冲每日和智深吃酒,那一日同行到阅武坊巷口,见一条大汉,手里拿着一口宝刀,插着个草标儿,立在街上,口里自言自语:“碰不到个有见识的,屈沉丁我这口宝刀。”
69 林冲也不理会,只顾和智深说话。正要转弯进巷,只听得那汉在背后一声高喊。林冲听得刺耳,回过头来。那汉飕的一声把那口宝刀抽将出来,明晃晃的夺人眼目。
70 林冲停了脚步,叫道:“拿来看!”那汉把宝刀递将过来。林冲接在手内,同智深看了,吃了一惊,失声叫道:“好刀!你要卖多少钱?”
71 那汉道:“实价二千贯。”(一千个铜钱串在一起叫做一贯钱)林冲道:“值是值二千贯。只没个识货的。你一千贯肯卖,我便买你的。”那汉道:“我急要钱用。让你五百贯,怎么样?”
72 那汉叹口气道:“金子当生铁卖了!罢,罢!卖给你!”林冲道:“跟我去家中拿钱给你。”说着,便要智深稍等一等。智深道:“洒家且回去,明日再相见。”
73 林冲别了智深,引了卖刀汉到家里拿钱给他,问道:“你这订刀哪里得来?”那汉道:“是小人祖上留下,因家道破落,没奈何,拿出来卖了。林冲又问:“你祖上是谁?”那汉不答.林冲也不再问。
74 林冲把这口刀翻来复去看了一回,喝采道:“真是一口好刀!高太尉府中有一口宝刀,我儿番借看,总不肯拿出来。今日我也买了这口好刀,慢慢和他比看。”说着,情不自禁地把宝刀舞了一回。
75 林冲把宝刀看了一个黄昏。挂在壁上,等不及天亮,又去看那刀,越看越爱。
76 午前,忽听得门首有两个差人叫道:“林教头,太尉钧旨,听说你买得了一口好刀,叫你拿去比看。太尉在府里专等。”林冲听了,想道:“又是哪个多嘴的去报知了。”
77 两个差人催得林冲穿了衣裳,拿了那口刀,到太尉府来。一路上,林冲看这两个差人很是陌生,便问道:“我在府中不曾见过你们。“两个差人齐声答道:“小人新近才参随太尉。”
78 到了太尉府,到得厅前,林冲立住了脚。两个差人道:“太尉在里面后堂内相等。”
79 林冲跟着两人转过屏风,来到后堂,仍不见太尉,林冲又住了脚。两个差人道:“太尉直在里面等你,叫小的只顾领教头进去。”
80 林冲便跟着两人再走,又过了两三重门,到一个去处,只见周围都是绿漆栏杆。
81 两个差人又引林冲到一处堂前,说道:“教头,你且在这里稍等片刻,等我们进去禀太尉。”
82 林冲拿着刀,立在檐前。过了一盏荼功夫,不见太尉出来,林冲心疑。随即掀起帘来,跨将进去,猛抬头看时,只见正中匾额上写着四个青色大字“白虎节堂”。
83 林冲猛然省悟道:“啊哟!这节堂是商议军机大事处,我怎能无故走入!”急待回身,只听得一阵脚步响,从堂后冲出一群卫士和高太尉,卫士齐声喝叫:“拿刺客!”
84 林冲忙分辩。他想:“卫士不知道太尉叫我拿刀来比看的事,好在太尉在这里¨便捧刀上前唱喏请安。
85 太尉喝道:“林冲,下官并未叫你,你竟敢拿着刀闯入白虎节堂,不是来行刺下官,是来做什么?”
86 林冲一听,想:“怎么,连太尉也这么说!”便躬身禀道:“恰才恩相命两个差人来叫林冲,叫拿刀来比看。”太尉喝道:“差人在哪里?”林冲道:“他两个已跑进堂后去了,叫林冲在这里等候恩相。”
87 太尉喝道:“胡说!什么差人敢进我府堂里去?左右!与我拿下这厮!”话犹未了,两边二十多个军汉,把林冲橫推倒拖双手缚将起来。
88 这时候,林冲才想起日前买刀的事,顿时省悟:这原是高太尉设下圈套,陷害自己,好把娘子弄到衙内手里。便咬紧牙,低着头,一句也不说。
89 高太尉当下叫左右把林冲解往开封府,交滕府尹(宋朝京都所在地的知府官)审问判决,并嘱军校封了宝刀。
90 差役把林冲押到开封府。林冲跪在阶下。差役将太尉的意旨对滕府尹说了,又把太尉封的那口刀呈上去作证。
91 林冲将高衙内怎样在东狱庙调戏他娘子,怎样使陆虞侯用计,怎样在街上买得宝刀,以及高太尉怎样叫差人来传呼他比刀,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92 府尹听了林冲口词,把回文交给了殿帅府的差役,一面叫左右把林冲枷了,收入牢里。
93 林冲娘子知道了,哭得象泪人一般。林冲的丈人张教头,忙来安慰娘子。
94 娘子叫锦儿送饭到牢里,一面使用钱财,买通上下。
95 当时开封府有个当案孔目(执掌文书的官吏)姓孙名定,为人鲠直,十分好善,人人都叫他做“孙佛儿”。张教头知道孙定的为人,便来请他周全林冲。
96 孙定明知林冲是冤屈的,回到府里对府尹禀道:“这事果是屈了林冲,只能周全他。”府尹觉得很为难。
97 府尹道:“据你说,怎的周全他?”孙定道:“看林冲口词,是个无罪的人,只是没拿住两个差人。如今只着他招认做‘不合身佩宝刀,误入节堂’。脊杖二十,刺配沧州。”
98 滕府尹便亲自去向高太尉禀说林冲口词。高俅情知理短,又碍着府尹,只得准了。
99 府尹回衙升堂,从牢中提出林冲,叫左右除了长枷,打了二十脊杖,又叫一个文笔匠刺了面颊,量地方远近,该配沧州牢城。当堂把一面七斤半“护身”枷钉上,贴上封条。
100 又押了一道牒文,差董超、薛霸两个公人监押前去。两个公人领了公文,押送林冲走出开封府。
101 只见众邻舍和林冲的丈人张教头,都在府前接着。张教头一见林冲,便上前搀扶。林冲道:“多蒙孙孔目照顾,这顿棒打得不狠,因此走得动。”
102 张教头引林冲和两个公人,到州桥下酒店里坐定。叫酒保安排好酒好菜,款待两个公人。张教头又拿些银两给董超、薛霸,要他们在路上多多照顾林冲。
103 林冲执着丈人的双手道:“岳父在上,我撞了高衙内,吃了一场屈官司。今日有句话说,望岳父体谅!”张教头道:“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104 林冲道:“你女儿嫁给小人,已经三载,不曾有半点儿差处。今小人遭这场屈事,配去沧州,生死难保。娘子在家,小人去了,心里记挂……”
105 林冲接着说道:“这是林冲自愿,非他人逼迫,小人今日就在众高邻前,明白立纸休书,任从改嫁,并无争执。这样,林冲去得心安,免得高衙内陷害。”张教头哪里肯依。
106 张教头劝道“你遭了横祸,又不是你的过错。今日权且去沧州躲灾避难,早晚放你回来时,依旧夫妻完聚,老汉把女儿和锦儿接回家去,三年五载也能赡养得,又不叫她出入,高衙内要见也不能够……”
107 林冲道:“若不依允小人,林冲便是挣扎得回来,也誓不和娘子团聚!”张教头听林冲这般说,便道:“既然如此,权且由你写下,我只不把女儿嫁人便是。”
108 酒保买来了纸,写文书的也到了。林冲说一句.写文书的写一句:“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为因身犯重罪,断配沧州,去后存亡不保。有妻张氏年少,情愿立此休书,任从改嫁,永无争执…”
109 休书写好了,林冲接过笔来,在年月日下押个花字,打个手印,正要交给丈人收执时,只见他娘子号天哭地叫将来:使女锦儿抱着一包衣服,满脸是泪,跟在后面。
110 林冲见了,起身接着道:“娘子,小人有句话说,已禀过你父亲了…”就把写休书的缘由说了一遍。那娘子听罢,又哭将起来。
111 张教头劝道:“我儿放心。只是女婿这么主张,我怎舍得将我儿再嫁人!这事且由他做去。他便是不回来,我也安排你一世的吃用,只教你守老便了。”
112 那娘子听说,心中难受,又见了这封休书,一时昏厥过去。
113 锦儿忙把她扶着,半晌方才苏醒。林冲把休书交与张教头。张教头嘱咐林冲:“我明日便将女儿领回去,养在家里,待你回来完聚。你去后,有便人,就带书信回来。”
114 大家下得楼来。邻舍妇人劝林冲娘子,和锦儿一道相扶着她回去。林冲拜辞张教头并众邻舍,由董超、薛霸押着,向沧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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