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年为什么是清华 110年为什么是清华
2018年的夏天,严韫洲一家都在喜庆里。
严妈妈对儿子严韫洲说,要把清华的录取通知书放在橱窗里。
当时,整个大家族都在为严韫洲考上了清华而高兴。
和今年火遍全网的激光雕刻「清华校门」一样。
对于每一个普通家庭来说。
进入清华大学,是中国每一个孩子,每一个家庭,无上的荣光。
今年,清华大学建校110周年。
新一批的学生走出校园,又有一批新的孩子进来。
博士生毕业的宋云天,则执意要求去基层。
他的老师说,我理解你,从清华毕业的啊,总是有点家国情怀的。
△ 宋云天博士最终选择选调基层
无数学者在清华讲台和校园留下痕迹。
△ 无数中外著名学者,登上清华的讲台
日出日落,自强不息,厚德载物。
行胜于言,校园里外,熙熙攘攘。
为什么是清华?
有三个从清华毕业的导演孙虹/王静/柯永权,在这两年做了件事情。
他们追踪记录了四个清华人,拍了一部名为《大学》的纪录电影。
用清华大学自己的官微来说——
是扎根基层做实事的博士毕业生、是教书育人奉献一生的耄耋教授、是自信阳光的单车青年、是立志仰望星空的天文学者。
在清华一节课上。
一位老师说,为什么当年的西南联大能取得那么大的成就。
是老师吗?是学校吗?
后来他说,其实啊,是好的学风。
清华也是一样。
而实际上,所有大学都一样。
「大学」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在《大学》的点映会现场,清华大学的副校长杨斌则说——
「这不是一部清华大学的宣传片,而是一部让每个人都能从中思考自己的人生应该如何度过才更有意义的影片。」
清华毕业的歌手李健,他唱到——
「推开学堂那扇窗,一群少年奔向了远方。」
△ 一路花香一路唱,看着听着,都是有些动容的
哦,对了,
这部纪录片就叫做——《大学》。
昨天,上映了。
「我如果不是在清华大学呢,
我活不到今天的」
耄耋之年的院士,迎来了他们荣休的时刻。
那一天,包括环境学院教授钱易在内的老院士们,齐聚一堂,他们说起了从前。
相比起来,八十多岁的钱易先生还真是个「年轻人」。
1957年,钱易就来了清华,到现在已经61年。
用她的话说,清华像她这样的啊。「很多的。」
卢强院士,柳百新院士……等等, 都在席间。
他们谈论起了这数十年的岁月,更有甚者,还考虑到了遗体捐献。
清华大学建筑学院教授李道增(现已去世)也很动情,「我如果不是清华大学呢,我活不到今天的。
我那么大岁数了,还能坐在这个工字厅的这个大厅。我真是,真是开心啊」
个中原因,怕是都在岁月里。
这些八旬以上的院士们对于退休,显然,是恋恋不舍的。
「你们知道我们这么长时间成天泡在学校里和同学们在一起。让我们突然离开呢,实际上有一定的难度。
所以呢,我就是希望譬如办公室能够帮我们保留一段时间啊。」
钱易先生则话不多。始终保持谦逊和温和。
她说明天开始不用来办公室坐班啦,自由啦。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的,课,还是要上的。
钱易先生是环境学的教授,她坚持给新生和所有专业的学生,包括本科生,开公选课。
她觉得环境和可持续发展,已经是现代社会每个人都应该了解的刚需。
同学们都说,钱老师的课堂旁征博引,平和也有趣,即便八十多岁,讲课依然保持站立。
课堂上,她引用蕾切尔·卡逊的《寂静的春天》,这部在当年掀起了轰动的小说。
钱老师会读出来——
“这是一个没有声音的春天。
曾经,这里的早晨,每当破晓时分,知更鸟、猫雀、鸽子、橿鸟、鹪鹩,还有其他各种小鸟,它们一起发出的各种啁啾,让空气中弥漫着热闹的合唱。
但是,现在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田野间、树林里和沼泽中,到处一片静默。”
△ 钱易先生坚持给本科生上课
这一辈老清华人啊,都极为平和谦逊。
人文清华自从2016年开始,开设了讲坛。
自从第一期格非的「重返时间的河流」后,讲坛和幕课,就成了备受欢迎的常规栏目。
有一期,人文清华的组织者找到了钱老师。
「我是觉得我这个人的表现吧,不值得做这样的事,从教六十年的老师多了。」
钱易先生总是谦虚。
其实,钱老师的故事,颇为动人。
钱易先生的父亲是钱穆,国学大师,西南联大的教师。
自从去了联大教书,就一直聚少离多。
直到1988年,父亲在台湾生了一场大病。
台湾开放大陆赴台探亲的政策,钱易先生马上申请,成为了当时的赴台探亲第一人。
说起来,钱易先生家里是真正的教书世家。
父亲钱穆是老师,母亲是老师,哥哥们是老师,钱易也是老师。
在人文清华的讲坛上,钱易老人的演讲题目是「一生做好两件事」,讲的就是要做好教书这件事。
「我们家五个兄妹都是教师,再加上我们五个人的配偶,还有四个半教师。」
所以,当别人尊称她为钱老师,她也会说,不不,叫我钱老师。
讲坛上,60年来的学生,在大屏幕上一起给钱老师唱歌。
虽身在各地,但都师从钱易,心在清华。
钱易先生说,最幸福的事情,就是看到学生超过自己。
1957年,钱易刚进清华时,全校一年只招12个研究生。
现在,一届博士生和硕士生加在一起有8000多人。
时代啊,总是向前走。
学生们走进校园,走出校门。
唯有老师是一直都在着。
包括钱易老师的老师。
即便自己已经年近90 ,但每年新春,钱易先生都会亲自登门拜访,自己的老师。
许保玖先生,已经103岁,是水处理领域的专家。
老人家到现在还保持着学习和纠偏的执拗。
钱易去看他时,许老说起了现代汉语拼音里可以优化的地方,马上就建议钱易写信给人大教科文组织。
许老也说起清华。
他对在清华学习的学生们,有着更高的期望和要求。
「像清华这样的数一数二的大学,是要培养思想家的,否则的话,是做不出文章的。
站高一点看,空间高一点,时间远一点,看的东西就不一样」
103岁的老人如是说。
清华人的这种家国天下的情怀,
它会让你觉得你必须要去做一个有意义的工作
清华的老师如此。
每个学生也的确有自己主见和思想。
宋云天,应届博士毕业生。
在豆瓣上对于这部纪录片的评论里,有一条特别显眼。
他写到:宋博士一直是他心中的一道光。
让我们来看看宋云天的简历,
「北京市三好学生,清华大学第40届学生会主席,国家奖学金,清华大学优秀共产党员」
有着亮眼的履历和成绩,宋云天却做了一件和大多数应届毕业生不大一样的事情。
他不留北京,也不留学校。
他的梦想和意愿,是去河南的基层,造福一方百姓。
有人误解他,宋云天心里也清楚。
但。去基层,真的就是他本阶段最想做的事情。
「其实也想不太清楚自己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把去基层当做自己的理想或者是目标。」
老师和他谈话,说我能理解你。
「清华人的这种家国天下的情怀,
它会让你觉得你必须要去做一个有意义的工作。你再考虑考虑。」
他在家乡当了几十年村支书的奶奶也和他聊:
「上面千条线底下就是你这一根针,线线都得从你这针眼里过,确实是难。」
他跟父母聊,爸爸妈妈说,人生的大决定,还是要自己做。
他也问女朋友,「如果我选择出去,你还会愿意嫁给我吗?」
宋云天看起来温厚敦实,极好说话, 但内心的信念感很强。
学校的会议室里,宋云天和女朋友在电话里做了决定。
去。
2019年10月1日。
建国70周年,北京有烟花庆祝活动。
宋云天骑着单车想去看烟花。他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这么方便就能到祖国腹地了。
以后就远了。
可是因为封路等其他交通原因,宋云天没赶到。
「没有烟花,只有烟。」
一个小朋友提醒他,说你看右边前面可以看到烟花耶。
他急匆匆跑过去,发现,小朋友口里能看到的烟花啊,是大厦玻璃上反射的烟花的影子。
「也是烟花,也是烟花。」
在人生的岔路口上,宋云天选择了一条不被很多人理解的道路。
看起来或许有些英雄主义,但就和他跟老师说的一样,也是温良的家国情怀。
和老家亲戚一起吃吃饭的饭桌上,宋云天举起杯子敬酒——
「未来不管咋样,爷爷奶奶相信你们的孙儿,弟弟妹妹也看着我呢,我肯定会好好努力。」
奶奶,抹了抹眼泪。
「清华以前并没有做过这么大的望远镜」
「创新是九死一生的事」
像宋云天一样心存信念的。清华不少。
刚入学的数理小天才严韫洲算一个,
刚刚入聘清华天文系的蔡峥老师。也同样有自己的执拗和坚持。
他想做一个属于中国自己的宽视场光谱巡天望远镜,
从美国回来的他,就是想为祖国做点事情。
蔡峥说自己本可以选择在美国做到顶尖再回来,「我如果留在美国做到顶尖,就四十五岁、五十岁了。
不如早一点回来,我这现在还是想做事能做事的一个年龄,回来做点事。」
1986年出生的蔡峥,现在正值壮年。
他说自己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当他拿到一张从美国回国的单程机票。
△ 蔡老师选择回国
他的内心一片赤诚,相比起积累评职称的「paper」们。
蔡峥更希望发动清华天文系的力量,做一个直径为6.5米的宽视场光谱巡天望远镜。
△ 蔡老师和邱勇校长在讨论望远镜的落地
其核心意义在于它不仅能拍到星空的影像,还能捕获恒星的光谱信息,从而判断其相较地球的远近、位置等一系列关键的物理信息。
以蔡峥的话即为——
将星空从二维变成三维,而这一变革必将成为人类重新认知宇宙的基石。
但推进这件事情并不太容易。
在祖国大地四处选址考察,与专家学者交流论证,争取经费支持,美国专家的反对和国内的声音,一桩桩一件件,都不亚于科研本身的难度。
「创新本就是九死一生的事。」他也明白。
「有可能最后我做七年,这望远镜没有做成功,但是我坚定地还是要做下去。」
他的女儿上幼儿园,蔡峥买了玩具望远镜给她,也带她天文台,感受真正的望远镜。
面对宇宙的无垠和浩瀚,永恒和未知。
我们到底应该怎么样来度过我们的一生?
他抱着吉他带着女儿坐在草坪上,唱着歌。
「我不能摘一个月亮,也不能摘一个星星,我只能摘一朵野花送给你。」
这个年轻老师,有着自己坚定的信念。
2021年3月。
青海冷湖,海拔4500米的高度。
清华6.5米口径光谱巡天望远镜,在这里确认了选址。
学校的支持让他离理想更近一步。
蔡峥舒了一口气。
「半年了, 我终于回到学校了」
去年,因为疫情的关系,严韫洲回到校园,已经是半年后了。
对于大部分清华师生来说,都是久违了。
经历了一场生死接力的每个人,心中都有更多的触动。
不回学校不代表心不在校园。
各种线上课程,都在持续着自有的进度,就连90岁的老教授,也在摸索着用电脑进行线上授课。
早在2020年2月3日,清华大学校长邱勇,面对全校师生上过一次线上的大课堂。
「延期开学但是如期开课,我们不可放弃的职责就是教书育人的职责,就是老师讲课的职责就是同学学习的职责。」
其他老师也说:
「面对这种不可抗拒的灾难,人类有一种不败的精神。
守望相助的生活共同体,正是灾难中大家活下来的最大的保障。」
是的,守望相助。
110岁的清华经历了太多风风雨雨,峥嵘岁月。
△ 图by 微博“清华大学”
2020年,清华大学招收新生13000余人,其中本科3000多人。
新生们在操场上军训,20公里的拉练,凌晨四点也没有停步。
△ 图by 微博“清华大学”
师兄师姐们在一旁用手风琴拉起了清华校歌,是加油。
也是,对未来可期的欢迎。
△ 图by 微博“清华大学”
在影片结束后的采访中。
导演孙虹聊起了一个印象很深刻的片段。
钱易先生给她的老师许保玖先生拜年时。
许保玖先生家里挂着一幅画,落款是,「学生钱易赠」。
「在这几个字上,我仿佛看到了学生时代的钱易先生,她从自己老师的手里接过了教书育人的使命。」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鲁迅曾写过一段话,颇适合现在放在这里——
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
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
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
有一分热,发一分光。
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
不必等候炬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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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参考】
1. 纪录片《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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