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西张村文物遗址(西安西郊陕棉十厂唐壁画墓清理简报)
西安西郊陕棉十厂唐壁画墓清理简报
《考古与文物》 2002年01期 陕西省考古研究所
1996年3月下旬,西安西郊陕棉十厂在其福利区西纺一村15号住宅楼的基建施工时,发现古代墓葬数座,陕西省考古研究所接到报告后,即派人前往进行抢救性清理。共清理唐代墓葬9座,其中一座壁画墓出土器物比较丰富,壁画的保存状况较好,现将该墓的清理情况简报如下。
一、概况
西纺一村位于陕棉十厂厂区东侧约400米处,西安余下铁路从其间穿过。15号住宅楼位于西纺一村的南部,其基槽平面呈东西向,可分东西两区,此次清理的9座墓均位于东区。该壁画墓的编号为96十厂M7(简称M7),位于东区的东北角处(图一)。
二、墓葬形制
该墓为斜坡墓道单砖室墓.座北朝南.方向176。。平面略呈长刀把形,由斜坡墓道、过洞、天井、甬道和墓室组成。因该墓是在基槽挖开后才发现.墓道上部多已被挖掉.现存部分总长约8.2米(图二)。
墓道上部约2.8米的土层被挖去,残存部分长3.8、南部宽0.98、北部宽0.82—0.92米,底面坡度约21度,最深处距基槽地面约1.6米。其西部约1.05米处的两壁各朝两边宽出2—3厘米,两壁残存白灰墙皮,结合该处距地表的深度及该墓的规模等情况看,该处以南应为原墓道部分.以北应有一个过洞和一个天井,但过洞和天井的情况现已无从知晓。
在距甬道口1.38至1.4米处,应为原过洞位置的两壁各有一个拱形顶的小壁龛♦进深22-24、宽36—37、高34一36厘米.各距墓道底面约34-44厘米。两个小龛内均放置动物俑.东龛出土陶骆驼、陶立牛、卧牛、陶卧马共31件,除最下一层摆放较有规则外,共余均为胡乱塞置,几乎填满整个壁宴。西龛内器物摆放杂乱.几乎塞满壁龛,出土的动物俑除与东龛相同外.还有陶狗、陶羊、陶鸡及少量残立俑和一较大的马俑头,共计61件。壁龛下部的墓道底面上亦发现零星动物俑残块。
甬道为砖券,进深1.38(东壁1.38.西壁1.32)、宽0.86米,顶为拱形,因西壁下沉,拱顶西侧亦下弧,顶高南口1.28、北口约1.06米。两壁起拱以下为条砖横立或纵平相间垒砌,墙厚约0.34米,起拱以上用条砖并列拱券顶部.砖缝均用草拌泥做粘合剂。两壁上部起拱处有一层砖突岀约1—1.5厘米,起拱高度因底面不平而不同,东壁为0.74-1米,西壁为0.62—0.82米。甬道南端有砖封门,下半部为横立纵平相间垒砌,中间一层为横立斜向摆放,上部则为横平或纵平错缝砌至顶部,近顶处多为残砖。砖封门外侧的底面上岀土零星动物俑残块。甬道地面南低北高,同时西侧又低于东侧,至距墓室地面约一砖的长度时坡度增大,高差约0.2-0.26米,甬道地面有一层铺地砖,为条砖顺长并列平铺。
甬道两壁保存有白灰墙皮.地杖层为草拌泥,白灰层厚约0.3-0.5厘米。白灰面上绘有壁画。
墓室亦为砖券,平面呈外弧长方形,东西最宽处2.42米。南北最长处2.9米(东壁2.66、西壁2.68、南壁2.03、北壁2.08米)。四壁的砌法与甬道两壁基本相同,壁高1.25、墙厚约0.34米。南壁因有明显下沉现象,高约1.06-1.16米。四壁的上部有二层砖向室内凸出约1.5-2厘米,形成一周凸台,其上券拱顶部,顶部已坍塌,残存部分的下部四角与四壁角齐平,于四壁的中部向外扩出10-12厘米,在四壁的上面形成弧形台。由此看来,其顶部应为椭圆形穹窿顶。残存顶部的最高处距底面约1.66米。
墓室南壁东侧为甬道北口.其距墓室东南角0.24、距西南角0.96米。
墓室西侧有砖砌的棺床,西南北三面紧靠墓室壁,长2.68—2.88、宽0.86—1.1、高0.34--0.4米,南部因下沉略低、东侧用条砖和经过磨制雕刻的条砖垒砌成六层砖高的挡边,外侧并做出四组壶门图案(最北的一组被北部砖台挡住)、其内填土,上铺三层条砖,均为横向并列平铺、最上一层的两边又用条砖顺长平铺。
幕室北部棺床和东壁之间紧贴北壁又垒出一砖台,东西长1.12-1.25、南北宽0.52—0.64、高0.33米。砌法与砖棺床基本相同,只是没有壶门图案,且比砖棺床低一层砖。因其挡住砖棺床的一组壹门图案,所以该台的垒砌应该在砖棺床之后。
蔡室地面有一层铺地砖,为横向并列平铺。慕室四壁均有草拌泥地杖层上抹有白灰墙皮,地杖层和白灰墙皮的情况同甬道壁面。白灰墙皮表面有明显的抹痕。东壁墙皮保存较好,其它壁面多脱落较严重,现存的壁面上均绘有壁画。
该墓所用的条砖规格基本相同,长33一34、宽16一17、厚6一6.5厘米。
该慕慕室顶部的坍塌似人为破坏,慕室内堆满乱土,仅有少量乱砖,在距底约1.2米的乱土中出土有塔式罐及少量立俑残块,应是被扰乱所致。墓室下部的出土器物多位于原处。东南部甬道口两侧依次摆放天王俑、文吏俑、镇墓兽各二件,北部砖台前有一组四件鞍马俑和二件骆驼俑以及牵马或牵驼俑四件,其南部及东部壁下摆放许多较小的立備和骑马俑,墓室四壁下各摆放2—3件生肖俑共11件。棺床北端出土1件瓷盂和少量残立俑,北部砖台上有许多半身俑和立俑,其西部并有二件较大的立俑,台上台下并出土若干铅泡等器物(图三)。
三、葬具葬式
从清理情况看,似被早期盗扰,从墓室下部扰土中清理出若干铁棺钉、朽木及木灰看,其葬具应为木棺,出土的棺钉皆较短小,木棺较简陋,其形制已无从知晓,人骨架亦多呈碎块,零星散乱出于墓室各处的乱土中,墓主情况及葬式等无从得知。
四、随葬器物
该墓虽被早期盗扰,仍出土大量随葬器物,出土器物较完整,且大部分位于原摆放位置。
该墓出土随葬器物主要为各类陶俑,仅有个别陶器和瓷器,以及若干铅泡和铁钉等。
陶俑可分镇墓俑、大小立俑、骑马俑、半身俑及动物俑等,共计202件。
镇墓俑 17件。有天王俑、文吏俑、镇墓兽各2件,十二时辰(生肖)俑11件。
天王俑 2件。一左一右分置于墓室口两侧。胎均为泥质红陶,质较坚硬,仅底座因略欠火候而硬度不足,保存较好。制作工艺较复杂,头部、臂膊、躯体及下部小鬼均是分体合模制作,组合成整体后,安置于事先制好的底座上,再进一步进行细部的加工和雕塑,烧制后再饰以彩绘。
标本M7:35,出于墓室口西侧,头戴软盔,头盔后部折起凸沿,前部有高竖尾作开屏状的孔雀卧于其上,两侧护耳向上卷起,面部模压塑岀清晰而夸张的五官轮廓,双凸眉紧蹙,圜眼大睁,宽鼻翼,毗牙咧嘴,两嘴角处各有一小穿孔,下颌前突,双耳后贴,颈粗短,面部狰狞,显得凶狠。面部涂成肉色,白眼黑睛,白齿红唇(红色脱落严重)。身著灰白色战袍,外套明光鎧,双圆护胸周围及铠衣下缘贴饰金箔,鎧衣及战袍下摆并可见以黑绿二色描绘纹饰的痕迹。肩覆龙首披膊,龙首色泛黄,满布黑色斑点,唇吻、眉等处涂红,凸睛上涂黑。双小臂裸露涂成肉色,显示出发达的肌肉轮廓,双肩上各饰一骨朵,肩下各饰一向外侧飘荡的巾角。腰间束带呈绳索状,并于身两侧向上翘起弯环。腿缚灰白色护腿,脚蹬赭色软靴。头略偏右,面微上仰,双眼怒睁,胸前挺,腹微收,双肩后耸,两臂斜张,右手握拳抵右膝上,左手伸展五指于身侧作用力状,右腿屈膝抬起,脚踏在其下小鬼的右臂上,左腿直立,脚豚在小鬼左腿上,整体造型比例恰到好处,十分形象地显现出天王强健有力的身姿和成严恐怖的形态。下部小鬼裸身,显现出身体各部位隆起的肌肉轮廓,右管斜伸,以三爪撑地,右腿前蹬座边,左腿屈膝压在身下,跪坐在底座上,头部位于天王两腿之间,乱发高耸,突眉瞪眼,双凸睛上各点出一个小凹坑,阔嘴宽鼻,面容丑陋,头略偏左,面微仰,费嘴屏气,一付负重吃力的样子。底座为空心树墩状,平面略呈扁桃形,两側各有一直径约3.5-6厘米的椭圆孔,周壁划满一指宽的斜向凹槽。通高98,座高10.5厘米(图四,1;图一九,左)。
标本M7:30出于墓室口东侧。头发上梳,头顶卧一宽尾高高竖起的孔雀,两侧各有三束弯曲向上的焰状鬃发。凸眉圆瞪眼,宽鼻翼略上翘,嘴唇紧抿,下颌前突,双耳较小,满脸横肉,粗短颈上涂粉白,面部涂成肉色,白眼黑睛,面容狰狞威严。身着服饰同前者。头略偏左,面微上仰,挺胸收腹,双肩用力后耸,两臂斜张,右小臂屈肘向前手握拳,左臂向下手握拳抵左膝上,上身略向左偏,右腿直立于下部小鬼右腿上,左腿屈膝向左侧抬起,脚踏在小鬼的左臂上。形态矫键有力,使人感到威严恐怖,富有震摄力。下部小鬼裸身,身躯各部位肌肉隆起,双臂斜伸,以三爪撑地。左腿屈膝向前斜蹬座边,右腿屈膝盘腿坐于底座上。头部位于天王两腿之间,头顶被战袍下摆遮挡,突眉深眼,圆凸睛,宽鼻翘起,大嘴前突,两嘴角略向下撇,颈粗短,腹部做出肚脐眼。面容狰狞丑陋,瞪眼嗽嘴,一付不堪重负的样子。底座与标本M7:35基本相同。通高92.5、座高10.5-11厘米(图四,2;图一九,右;封面)。
文吏俑2件。皆泥质红陶,制法同天王俑,只是制作工艺稍简单。标本M7:31,出土时位于墓室口东侧紧挨天王俑处。头戴进贤冠,面颊丰满,眉眼细长,鼻较小,小嘴紧抿,唇下有小圆窝,两鬃及头后露发,双耳后贴,下類胡须呈三角状微向前卷曲,面带微笑,神态文静,身着交领博袖长衫,下露内层曳地长袍,领口凸起,胸前长方形单裆遮住交领下部,身后可见高至背部的宽束带,双手隐袖中于胸前交拱,博袖垂至膝下,左腿直立,脚尖朝前,右腿略斜伸,脚尖略朝右,溜肩挺脱,体态较肥胖,立于略呈树墩状的空心高座上,底座平面呈扁桃形,周壁略内束,表面刮出较宽的斜槽,两侧各有一径约3.5—4厘米的不规则椭圆形孔。色彩较单调,通体涂粉白,面颈部更白一些,嘴唇处残存朱红,眉眼处亦有墨描的痕迹。通高70、座高12.5、座径21-27.5厘米(图五,1;图二O,右)。
标本M7:34,出于墓室口西侧紧挨天王俑处。头戴鹦冠,突眉瞪眼,鼻尖高耸,嘴唇紧抿,面颊丰满,络腮胡,表情严肃,相貌威严,身穿交领博袖长袍,領口凸起,胸前长方形摘裆遮住交领下部,背后亦可见凸起的情裆轮廓,腰束宽带,长袍曳地露出双靴。头微仰,面微侧向左,肩微收,腹前挺,身略后倾,双手握拳,右手置胸前,左手置腹下,博袖向两侧飘垂;两脚分开,右脚朝右,左脚向前,立于空心高座上,整体造型显得威武有力,形象生动。彩绘脱落较严重,通体涂粉白,肆冠后部有涂墨痕迹,面部较白,唇涂朱红,眉眼以墨描,但已脱落,身后又多涂赭红,身前仅见痕迹,靴处亦残存黑色。通高72.8、座高12.5-13.5厘米(图五,2;图二。,左)。
这两件俑应为一文一武,当属镇墓俑中的“太傳”和“太保”。
镇墓兽2件,皆泥质红陶,制法同前,皆呈斜立状,一为人面,一为兽面。
标本M7:32,人面,岀于墓室口东侧,天王俑和文吏俑的西侧。突眉瞪眼,宽鼻翼,高顧骨,嘴唇紧抿,嘴角下撇,下颌翘起,面容狰狞凶狠,双竖耳甚大,略呈扇形,额上长一椅角,略呈S状,中部朝前分出小叉,头顶竖起高螺髻,两臂略张开,双肩、臂上各饰3股弯曲向上的焰状鬣案;两小臂屈肘向前,右手五爪用力张开,左手紧握一昂首向上的蛇颈,蛇身缠绕在小臂上;挺胸收腹,身略侧向左,右腿斜伸,足蹬在底座上,左腿屈膝抬起,足踏怪兽,双足均三爪。怪兽俯卧,头向左,前额突出,双眼圆瞪,鼻吻卷起,大嘴微张,呈负重状。底座为空心树墩状,平面呈不规则椭圆形,周壁略内束,并刮出较宽的斜向凹槽,两端各有一径约2.5-4厘米的椭圆形孔。兽体及座通涂粉白,面部及竖耳内侧残存粉红,震鬃正面有以粉红描绘的纹饰,头后有涂墨痕迹;前后身均有褐色的痕迹,胸前有两道较宽黑道的痕迹,身后有呈豹斑状的白圈或白点;小臂内侧、掌心及下腹残存粉红;怪兽的眼、鼻、嘴及四肢轮廓亦残存粉红痕迹。通高 65.8、座高10厘米(图六,1;图二一,右)。
标本M7∶33,兽面,出于近墓室口东侧,文吏俑的东北侧。突眉瞪眼,眉脊处向上生出双椅角,宽鼻突吻,阔嘴两侧露出獠牙,双竖耳较小,紧贴头鬃,鬃发集束头顶呈宽板状弯曲向上竖起,容貌狰狞恐饰,身姿及下踏的怪兽与前者基本相同,唯右手握蛇高举,手仅残存张开的二爪。蛇首残缺,怪兽眉脊处有二残椅角。施彩情况也与前者基本相同,面部用墨描绘胡须及秦发。通高 64.5、座高10.2 厘米(图六,2;图二一,左)。
生肖俑 11件。皆泥质红陶,兽首人身,制法均为合模分制头身,组合成整体,烧制后再施以彩绘。身皆着右社交领广袖长衫,下部露出曳地长袍,宽带高束胸下,衫袍下摆均饰视边;上身略后倾,双手于胸前相交,腕处露出长抱的窄袖,其外长衫的广袖垂于膝部,双足微露,立于略呈椭圆形的空心高座上。通体施粉白,有的头部可见涂墨或描绘的痕迹。
标本 M7∶21,鼠头,出于墓室北壁下东侧。凸眼,尖嘴,小耳后贴,头微仰略朝右,头颈部有涂墨痕迹。通高 22.5厘米(图七,1;图二二,右)。
标本M7∶5,虎头,出于慕室西壁棺床上,昂首瞪眼,阔嘴翘起,耳内侧残存红色。通高 22.6厘米(图七,2;图二五,右)。
标本 M7∶39.兔头,出于墓室东壁下偏南处。凸眉圆眼,双长耳相并朝后略下垂、嘴鼻残缺、下颌可见表示胡须的细划纹,头颈部又涂淡土黄色,双耳内侧涂红色。通高 23.4厘米(图七,3;图二三,右)。
标本M7∶19,龙头,出于墓北壁下东侧鼠首俑西边。头顶独角,长眼圆睛,小耳后贴,长嘴前部两侧各有一粗须,鼻吻翘起,鼻尖略残,头颈处较白,嘴及耳处残存红色。通高 23.9厘米(图七,4;图二二,中)。
标本 M7∶38,蛇头,出于墓室东壁下偏南处兔首俑北侧。蛇首高昂,眉脊微凸,小眼,双耳处各有一小凹坑∶宽扁嘴较长,颌下及颈涂白色,额至项部涂红褐色,嘴角残存红色。通高 23.2厘米(图七,5;图二三,中)。
标本M7:6,马头,出于墓室西壁棺床上,虎首俑的南侧。头微仰略朝左,凸眉圆眼,长嘴,耳不显,鼻孔处残存红痕。通高22.8厘米(图七,6;图二五,左)。
标本M7>40,羊头,出于墓室东壁下偏南处兔首俑的东侧。头高昂,圆凸眼,嘴略翘,大弯角,小耳。头颈涂白,鼻孔、嘴及耳处涂红,眼处迹残存红痕。通高22.6厘米(图七,7;图二三,右)。
标本M7:49.猴头,出于墓室南壁下棺床东侧。头略偏左,凹眼凸睛,窄额上有皱折,鼻嘴前突,双耳展向两侧,头颈后部有涂赭色痕迹。通高22.6厘米(图七,8;图二四,中)。
标本M7:11,鸡头,岀于墓室北壁下东侧鼠首俑东边。头高仰,鸡冠高耸,双眼前瞪,喙前弯钩,耳处有小凹坑,颈部划细纹以示羽。通高24厘米(图七,9;图二二,左)。
标本M7:44,狗头,出于墓室南壁下棺床东侧猴首俑西边。头略仰,眼微凸,鼻嘴较尖,双耳较长向后斜套。头颈部残存土黄色,嘴及耳处有涂红痕迹。通高23.1厘米(图七,10;图二四,左)。
标本M7:125,猪头,出于墓室东壁下棺床东侧。头微仰,凹眼凸睛,长嘴前部向上露岀猿牙,鼻吻较宽向上翘起,双耳较小后贴,头顶后部猪嫔耸起,头、颈及露胸部分涂黑色,鼻吻及嘴部涂红色。通高23.5厘米(图七,11;图二四,右)。
立俑可分大小两种,较大者5件,较小者56件,均为泥质红陶。
较大的立俑有男立俑2件,女立俑3件,体型大小与文吏俑相近,只是下部没有高底座。制法均为合模分制头身,组合成整体后下加长方形或梯形踏板,烧制后再施彩绘。
男立俑2件。出自墓室北部棺床和砖台相交处。皆头戴樸头,面颊丰满,细眉长眼,鼻微翘,嘴紧抿,唇下有小圆窝,面带微笑,神态安祥,颇有些女性化。身穿圆领宽袖曳地长袍,宽束带系至下腹,两脚略分开,立于切去四角的长方形踏板上。通体涂粉白,樸头残存黑色。
标本M7:7,面略侧向左.两鬓及头后可见表示头发的细划纹,面部白色较重,并有涂粉红的痕迹,唇部残存朱红,双手隐袖中于胸前交拱,仰身挺腹,溜肩粗腰,身材颇显臃肿。通高54.6厘米(图八,2;图二六,左)。
标本M7:8,头略偏向左,面微侧向右,面部粉白底色上又涂粉红,右小臂屈肘抬置右胸下,手隐袖中,左臂亦屈肘抬起,小臂残缺,身后束带呈节状并有涂墨痕迹,身微仰,腹前挺,身姿略弯曲。通高55厘米(图八,1;图二六,右)。
女立俑,3件,发害服饰各不相同。
标本M7:37,出于墓室南部棺床边。两鬓发展如蝉翼,头后浓发集束朝前分堕两侧,鬓发后露双耳;眉眼细长,小鼻耸起,小嘴紧抿,嘴角窝较深,唇下亦有小圆窝,面容丰满,端庄秀丽,身着男装,与标本M7:8基本相同。头略偏左,面微向右,双手抬置胸前,右手食指伸出作指点状,右手略残,溜肩粗腰,身材肥胖臃肿,身略左倾,两脚略分开,立于切去四角的长方板上。通体涂粉白,发髻色彩脱落严重,面部残存粉红,唇处有涂朱痕迹。通高54.2厘米(图八,4;图二七,右)。
另外两件女立俑的胎质与该墓其它陶俑略不同,胎色较红,质较坚硬,形制亦略不同,所用色彩也较丰富,可能不是出自同一作坊或不是同时烧制的。
标本M7:41,出于基室南部棺床东侧,头梳蝉鬓,偏堕髻,右鬓扩展似蝉翼,头发集束头顶又向前偏堕左侧,髭发后露岀双耳,面部五官轮廓清晰,形象逼真,眉眼细长,小鼻小嘴.嘴角窝较深,唇下小窝,面颊丰满,微带笑容,显得端庄秀丽,仪态大方。身穿开领窄袖襦衫.曳地长裙高束至胸,下部微露双足,两小臂屈肘抬至胸前,右手露岀,左手隐于袖中,头微仰偏右,面略侧向左,削肩挺腹粗腰,身材颇显臃肿,两脚分立,身略前倾,底板切去四角略呈梯形,中间有方形孔。通体涂粉白,头部前后发鬓处有墨描的宽道痕迹,面部残存粉红,唇部有涂朱痕迹,襦衫上残存绿色,长裙上有黄色痕迹。通高56厘米(图八,5;图二七,左)。
标本M7:54,出于墓室中部。浓发披肩,两鬓厚发突出遮耳,头顶又挽一髻向前偏堕左侧,面部与前者基本相同,面庞略小,但神态显得恬静安祥。彩绘情况也基本相同,唯两颊*&红颜色较重。服饰亦与前者相同,襦衫为白色略泛黄,白色长裙前后均有用朱红、桔红及黄、绿等色描绘花纹的痕迹。身姿略同前者,身材亦较肥胖,但却显得仪态大方。通高53厘米(图八,3;图二七,中)。
较小的立俑仅帷帽男立俑一种。
帷帽男立俑56件。多出自墓室东部,其中有3件(残)出自墓道西龛。泥质红陶,合模制作,形制规格相同,可能是因大量制作,做工较粗造。帷帽较高•面部模压五官轮廓,细部多不显,上穿翻领窄袖长袍.腰束带匚F着大口袴;右臂屈肘手呈握拳状置腹前,左臂贴身垂下,手隐长袖中,双足处略前凸,全身衣纹不显,两侧合模缝有较明显的刮削痕。肩较窄,腹微挺,身材较瘦长,表情略显呆滞,通体涂粉白,面、颈部及露手处涂粉红,但多脱落严重。标本M7:98,通高20.6厘米(图八,8;图二八)。
胡人俑4件。皆泥质红陶,合模制作,根据所在位置和头部的不同,似可分牵马俑和牵驼俑两种。
牵马俑3件。形制相同。多出自鞍马俑旁边。标本M7:61,头戴樸头,粗眉深眼凸睛,鼻较高,嘴微咧露齿,两颊双席,络腮胡须浓密,身穿左衽翻领窄袖袍,腰间束带,身后又垂棟鞍,下着裤,脚蹬高輸靴,立于不甚规则的梯形空心座上。右臂屈肘挽袖,手呈握拳状贴身置胸前,左臂微屈,手亦握拳贴身置腹下,上身略向左侧后倾,抬头作仰视状。通体涂粉白,樸头残存黑色,面颈部及手臂处涂淡粉红。通高32.1厘米(图九,1;图二九,左)。
牵驼俑1件。标本M7>57,出于两件骆驼俑的前部,头部黑发由中间向两侧分梳,又由两鬓至头后盘出卷曲的发髻,额较窄,眼圆瞪,鼻宽扁,嘴较大,胖脸较宽,面部粉白底色上又涂淡土黄色,颈及胸前涂淡粉红色。服饰及身姿与牵马胡人俑基本相同,似同出一模,但从其头部面部看,不属同一种族,应为北方少数民族。通高30.8厘米(图九,2;图二九,右)。
骑马俑共9件。多出自墓室东部的鞍马俑南侧。泥质红陶,因火候较低,胎质较酥软,残损较严重。制法均为合模分体制作马身和骑俑,组合成整体后,下安长方形踏板,烧制后再施彩绘。马的形制基本相同,眉脊突起,眼微凸,嘴微张,小竖耳,鬃宽短,背有鞍韓,尾剪短,尾尖略翘,宽胸肥臀,四肢强健有力,立于长方形踏板上。马身涂枣红或白色,个别涂浅黄色。根据骑俑服饰的不同,可分为风帽骑马俑和笼冠骑马俑两种。
风帽骑马俑5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M7:51,出自墓室东部,其马头却出自墓道西龛内。骑俑身制作较粗糙,头戴风帽,面部模压五官轮廓,全身衣纹不显,似穿圆领窄袖袍及裤,右手握拳侧向屈肘高举,袖口向下飘垂,裸露小臂,左手亦握拳屈肘置腰间,身略侧向左,头微低,作侧向俯视状。俑身通涂粉白,面部及手臂裸露处涂粉红色,马为枣红色,但多脱落露出粉白底色,马嘴处涂桔红,鞍韓上残存黑色。通高32.1、马高27.6、马长29.7厘米(图九,4;图三O)。
标本M7:59,骑俑上身向左侧转,左腿前的鞍上又置一圆形小鼓,胸前残存朱红痕迹,裤残存黄色,马亦为枣红色。通高32.3、马高28.7、马长29.7厘米(图九,5)。
笼冠骑马俑3件。形制基本相同。标本M7:63,骑俑的制作非常粗糙,头戴笼冠,面部五官模糊,全身衣纹不显,似穿长衫,右臂屈肘手置颈下,左臂似贴身置腹前,通体色彩几乎脱尽,仅存少许粉白。马为白色,头向左歪,头部可见墨描络头的痕迹。通高31.5、马高27.4、马长28.6厘米(图九,3;图三一)。标本M7>67,笼冠上残存黑色,面颈及手臂裸露处残存粉红色,长衫后部残存桔红色,马身为土黄色。通高31.6、马高27.5、马长28.4厘米。
另外还有一件骑马俑因骑俑身残缺,而无法分类。
半身胸像俑共12件。多出自墓室北部台上,个别出自墓室中部。泥质红陶,合模制作,身部仅做出胸的上部,底部有孔,原可能配有其它材料的俑身。可分男俑和女俑两种。
男俑2件。形制相同。标本M7:17,头戴樸头,凹眼凸睛,鼻宽扁,嘴较大,嘴角有窝,唇下亦有小圆窝,通体涂粉白,樸头及头后发处涂黑色,唇部残存朱红。高8.1厘米(图八,6;图三二,右)。
女俑10件。形制相同。标本M7:117,头披浓发,头顶挽高髻略朝左前扩展,眉眼细长,小鼻小嘴,嘴角双窝,下颌亦有小圆窝。通体涂白色,发髻藻黑色,面部可见墨描眉眼的痕迹,嘴唇涂朱,面容丰满,端庄清秀,颈部有数道皱折,身部仅做出裸胸的上部。高9.6厘米(图八,7;图三二,左)。
动物俑99件。较大的骆驼俑和鞍马俑出自墓室北部砖台的前方,较小的骆驼、马、牛、羊、狗、鸡、猪等则出自墓道壁龛。胎多为泥质红陶,均为合模制作,较大的骆驼和鞍马俑则是分体合模制作。
骆驼俑2件。形体大小基本相同。昂首曲颈,眼睑较宽睛略凸,长嘴紧闭,鼻孔较大,小耳后耸,颈后披鬃于头项耸起,颈前披鬃。背上双驼峰相距较开,一偏左,一偏右,宽胸窄臀,小尾贴身弯曲,四腿较长,立于长方形踏板上。标本M7:118,头顶披鬃较宽,双驼峰较小,通体涂白色,鼻嘴及颈上披鬃可见赭红痕迹。通高63.5、长46.5厘米(图一0,1;图三三,左)。标本M7•68,胎色土黄.胎质较疏松。头顶案毛竖起,双驼峰较大,并布满深划纹,小尾略残。通体亦涂白色,头颈部残存土黄色,鼻嘴、披鬃、驼峰及四腿上部有涂赭红的痕迹。通高65.5、长46.8厘米(图一〇,2;图三三,右)。
鞍马俑4件。形体大小基本相同。但姿态各异。健胸宽臀.膘肥体壮,四腿较细长,显得强健有力,项脊有深槽,尾部有圆孔,原应插有其它质料的鬃及尾.背部均配有桥形苍。整体造型比例恰当,形象逼真,栩栩如生,为唐代马俑中之皎皎者。
标本M7:122,马颈低垂,嘴略张露齿,于左前蹄前作啃蹄状,通体涂白色.额前加涂黄色,并残存绿痕(似为铜锈,原可能贴有铜饰),配鞍表面白底色上残存黑色。通高(至鞍部)43.2、马高39.5、长41.6厘米(图一〇,3;图三四,4;封底)。
标本M7:123,马颈略前倾,头微昂拧向左側,张嘴露齿,作嘶鸣状,右侧两腿略迈向前,左側两腿略靠后,作行走状立于菱形踏板上。通体粉白底色上涂枣红,但枣红脱落较严重,额前涂白色,配鞍亦为白色。通高51.6、长46.8厘米(图一〇,4;图三四,2)。
标本M7:124,马颈曲拱,马头拧向左侧并向后勾,四腿直立于长方形踏板上。通体于粉白色上涂枣红,额前涂白,四蹄残存粉红。通高48、长46厘米(图一〇,5;图三四,1)。
标本M7:29,咧嘴毗牙,头后部及颈上部残缺.但仍可看出应为昂首并略拧向左侧,通体涂白色,四腿直立于涂成赭红的长方踏板上。白色配鞍上残存黑色,残高(至颈处)44.2、残长40.5、复原高度约52.5厘米(图一0,6;图三四,3)。
小骆驼俑16件。墓道东宴出10件,西龛出6件。因火候较低,胎多呈土黄,质地较疏松。形制相同,因形体较小,制作略显粗糙。长颈弯曲,头略后仰并多微偏左,头部略显眼耳鼻嘴轮廓,颈项披鬃,双驼峰,披案与前驼峰相连,小尾多贴身弯向臀右侧,四腿直立于略呈长方形的环座上。通体涂黄褐色,嘴、耳、披鬃、驼峰和四腿上部及蹄处多涂赭红。标本M7K2:10,高12.4、长10.5厘米(图——,6;图三五)。
小立马俑2件。出自墓室中部,胎呈土褐色,制作亦较粗糙。头部较宽扁,略显五官轮廓,马鬃宽短.上部于头顶双耳处耸起,尾剪短,尾尖略翘,四腿直立于略呈长方形的环座上,通体涂白色。标本M7:42,通高13.6、长14.7厘米(图一一,1;图三五)。
小卧马俑20件。墓道东龛出11件,西龛出9件。个别因火候较低,胎呈土褐色,质较疏松,制作较粗糙。形制相同。马颈向前弯曲,马头朝下,头部略显眼鼻嘴轮廓,耳部轮廓不显,长鬃披向颈左侧.四腿屈跪,伏卧在略呈长方形的空心矮座上,尾部轮廓多不显。通体涂白色.少数为土黄色。标本M7K1:15,通体涂白色,眼部有墨描痕迹。高7.6、长12.8(图——,7)。
小立牛俑5件。墓道东龛出4件,西龛出1件,形制相同。头宽短,圆眼较大,寛嘴甚短,精角短小,双耳后贴,脊高耸,其上有数道皱折,体壮藤肥,小尾贴身弯向右侧,四腿直立于长方形环座上,通体涂土黄色。标本M7K2:51,高9.7、长12厘米(图,9)。
小卧牛俑14件。墓道东龛出6件,西龛出8件。少数因火候低,胎呈灰褐色,胎质较疏松。形制相同。体形与立牛相近,凸眼圆睛.宽嘴较短.椅角短小,耳部不显,项下几道皱折,体较肥壮.尾巴贴身卷向左侧,头微仰,身略侧向右卧于略呈长方形的空心矮座上。通体皆涂土黄色。标本M7K1:7,高7.4、长11.8厘米(图——,8)。
小陶羊5件。墓道西复出4件,墓室出1件(残儿形制相同。头部大致有眼、鼻、嘴、弯角及耳的轮廓,颈较长,身较肥,尾不显.跪卧于空心矮座上,通体涂粉白。标本M7K2:12-2,高5.6、长8.2厘米(图一一,2)°
小陶狗15件。出自墓道西龛。因火候较低,胎多呈土褐色或灰褐色,质多较疏松。形制相同。头略偏向左侧,头部略具五官轮廓,眼微凹,嘴稍尖,双耳下寿,前腿直立,后腿屈,蹲坐在空心矮座上。通体涂土黄色,其中少数残存椅白。标本M7K2=25,高8.1厘米(图——,4)。
小陶猪2件。出自墓室。皆残。形制相同。制作较粗糙,各部轮廓不甚明显,头较大略偏左,嘴稍长,两侧露出向上翘起的獐牙,眼微凸,耳较大向后斜贴,四腿较短,身较小,身体与空心底座相连接。通体残存土黄色。标本M7:116,高4.4、长约6.7厘米(图一一,5)。
陶鸡14件。出自墓道西龛。形制相同,似不分公母。鸡冠高耸,尖嘴较宽短,眼部多不显,耳处略凹,双翅贴体,扁宽尾后翘,双腿较短,立于略呈椭圆形的实心座上。多数通体涂土黄色,少数涂桔红色,嘴及尾处则均涂黑色,有的眼部用墨描绘。标本M7K2:14,通体涂桔红色,嘴及尾处又涂黑色。通高6.3、长8.1厘米(图——,3)。
陶器仅出土1件塔式罐。
彩绘塔式罐标本M7:l,出自墓室上部扰土中。泥质灰陶,由罐、盖、座三部分组成。罐为小口,圆唇,矮颈微束,圆肩,鼓腹,平底。盖为圆形,中部较厚,周缘略上翘,盖上中央有塔刹式钮,已残。座为覆口喇叭状,平顶,束腰,下缘略向上翻卷,表面通体施彩绘。盖面粉白底色上用墨线分成6个部分,并绘出六瓣莲花,其内填饰桔红色。钮座为白色,塔式钮上白底色上又涂桔红色,盖边缘亦涂一周桔红色。罐体表面涂粉白底色,但多泛灰色,口沿处残存桔红色及朱红色,外壁上下以墨绘两周回纹,内绘三组大团花图案,其间又饰小团花,并填以朱红、桔红、緑及白色等。两周回纹的上下又各绘一周莲花瓣。底座外壁亦涂粉白,其上有墨绘花纹及桔红痕迹,下缘亦涂一周较宽的桔红道。通高56、罐高28.2、口径8.8、腹径16厘米;盖残高5.6、径13厘米;座高23.6、顶径13、底径23.5厘米(图一二,4;图三六)。
瓷器仅出土白瓷盂1件。
瓷盂标本M7:4,出自墓室北壁棺床上。盘口唇外卷,束颈较细,鼓腹较扁,圈足较矮,颈及肩部各有一周阴弦纹。通体施白釉,釉色略发灰,下腹近底处及圈足露胎。器高12.8、口径7.3、腹径12.6、底径8厘米(图一二,7;图三七)。
铅器有铅泡、铅镜等。
铅泡共11件。多出自墓室北部台上或台下。大小相近,形状各异。
碗形1件。标本M7:119-1,大敞口,周缘外撇,浅弧腹,平底上有一周凸棱似圈足,腹中部亦有一周阴弦纹。口径2.6—2.7、高0.6—0.7、底径1厘米(图一二,3;图三八)。
盘形3件。形制相同。标本M7:119—2,一面凹,一面凸,似浅盘形,周缘饰一周联珠纹,凹面内饰六瓣花纹,凸面中部饰阳线同心圆似圈足,直径2.2、高0.5厘米(图一二,6;图三八)。
六曲花瓣形2件。形制相同。标本M7:119一3,正面微凹,周缘饰联珠纹,背面六花瓣处微凸,直径2.2—2.3、高0.2-0.25厘米(图一二,Do
六角形3件。形制相同。标本M7:119-4,周缘饰联珠纹,背面微凸,六角处略内凹,似浅腹碟状。直径2.2—2.3、高0.2—0.25厘米(图一二,2)。
圆形2件。形制相同。标本M7;119-5,一面略凹,一面略凸,周缘上翘饰联珠纹,形似浅腹碟状,其中一件中间凸起小乳钉。直径2.2、高约0.3厘米(图一二,5)。
铅镜 均为残块,原形不明,下部较宽处呈叶形,两面均有纵向凸棱,宽约1.6厘米。
铁器
该墓仅出土零星铁棺钉及数枚小铁钉,均锈蚀残损严重。钉帽皆为不规则圆形,钉身皆四棱状。棺钉帽径约1.2—1.5、较长者约5—7、钉身径约0.6-0.8厘米。小铁钉较完整的长约2.7-4.3、径约0.4厘米,似为木匣或某木器所用。
另外,该墓还出土零星薄铜片,但均残损严重,已看不出形状。可能为木匣或某器物上的装饰。
五、壁画
该墓甬道两壁及墓室四壁均保存有相当面积的白灰墙皮并绘有壁画.壁面的制作是在砖壁上先抹一层草拌泥的地杖层,再抹一层白灰层,墓室四壁上方的凸出部分则是直接在砖壁上抹白灰层"白灰层的表面较粗糙,有些部位尚可见明显的抹痕.,绘制壁画所用的颜料较单调,主要为赭红、黑色、桔红、浅绿及黄色等。
一、甬道壁画
甬道两壁均是用赭红边框将壁面分成两幅,其内绘各种人物"
甬道东壁南幅,高0.83-0.85、宽约0.6米,绘男侍一人。身略侧向北,头戴黑色软脚幔头,两长脚搭在颈两侧,身着圆领宽袖长袍,腰束黑带,袍下露出黑靴,面部瘦削清癖,蚕豆眉,低媚眼,一副阿谀的表情,双手隐袖中于胸前拱揖,背略躬,似作拜谒状。高0.74米(图一三,1)。
甬道东壁北幅,高0.7-0.83、宽约0.75米。绘一侍女及一文吏。两人身皆侧向南,南面侍女似到中年,头梳抛家髻,蚕眉,眼稍大,鼻微翘,嘴较小,面容丰满,身穿低领露胸的宽袖襦衫,束胸长裙上部又围着下缘饰连弧花边的淡青色围裳,双手隐袖中于腹前相交,双足隐于长裙下,体态肥胖臃肿,神态凝重,略显呆滞。北边文吏戴黑色进贤冠,身穿右衽交领广袖长袍,领口及袖口饰黑边,腰束带,身后右侧垂绶带,长袍下露出黑色岐头履,蚕豆眉,长须髯,身材较矮胖,双手隐袖中于胸前交拱持笏板,躬背弯腰作拜谒状。均高0.71、宽0.62米(图一三,1;封二,左下)。
甬道西壁与东壁相对应,南幅高约1.1、宽约0.52米,壁面脱落严重,从残存的画面看,应绘一面略朝北的男侍。
甬道西壁北幅,高0.6—0.71、宽约0.8米,亦绘男女各一人,身皆侧向南。南侧绘一侍女,因墙皮脱落严重仅能看出部分发髻和长裙。高约0.63米。北侧绘一文吏,头戴黑色塁冠,蚕眉大眼,络腮胡须,两颊淡涂粉红,相貌威严,身穿紫色左衽交领博袖长袍,袍下露出紧口裤及黑履,两臂略向前斜伸,手部皆残缺,身材矮胖,比例失调。高约0.63米(图一三,2;封二,右下)。
二、墓室壁画
墓室东壁和北壁的白灰墙皮保存状况较好,南壁和西壁的墙皮脱落严重。残存的顶部未见有白灰墙皮,,东壁主要绘乐舞图,北壁为玄武图和几案供果图,西壁绘花草屏风图,南壁应为朱雀图。四壁上部的凸出部分则均以桔红绘流云纹图案。
墓室东壁
墓室东壁壁面南北长2.67,整个壁面用赭红宽道分成3幅(图一四),,中幅为主图.高1.18、宽1.56米,为一幅8人组成的私家乐舞图(封二.上)图中部绘一男伶,头戴黑幔头,颦眉低眼.鼻稍高,嘴较小.面庞较大.身穿圆领於袖袍衫.袍上U见残存的淡黄痕迹.腰束黑带.脚蹬黑於靴,上身侧向北略后仰,双手隐于长袖中,耸肩张臂,扭腰踮足作舞蹈状。高0.82米。其南侧绘四人.三男子一童子,二坐二立。男子皆戴黑楼头。童子头梳双垂髻,四人皆穿圆领宽袖长袍,立者可见腰束带。前面一乐人为蹲坐状,唇上蓄须髯,袍及裤下露出黑靴,怀抱四弦琵琶,左手按弦,右手作弹拨状。高约0.6米。其右侧一乐人盘腿而坐,络腮胡须,双手捧隼篥于嘴前作吹奏状,高约0.51米。后面二人皆站立,北侧一年轻人手置胸前,持何物不明,似为伴唱,高出前面乐人约0.22米。南侧童子面庞较丰满,眉清目秀,双手举起,于头左侧持饶钱,左上右下作敲击状。高出前面乐人约0.3米。四人皆面向舞者。北侧绘三人,两坐一立,前面一坐者为男乐人,头戴黑樸头,上身似内穿圆领襦衫,外套交领宽袖长袍,脚蹬黑靴,面向舞者而坐,双足交叉伸向前方,两腿间置一十弦箜篌,双手似戴指套作弹拨状。坐高约0.5米其北侧一人上身残缺.身似着袍,腰束黑带,盘腿而坐。其后立一童子,头梳双垂髻,身似有圆领袍或衫,胸以下残缺.双手隐袖中于胸前交拱,面向舞者,亦似作伴唱状。整个画面所用色彩较单调.但布局合理,前后左右错落有致,人物的神情各异•姿态生动,较形象地表现出唐代贵族的私家乐舞场面,也是该墓壁画中最精彩、最重要、又富于时代特征的一个画面。
另外,该幅画面中间的上下赭红边框均有向内岀头的现象,且上下对应,中间舞者的身部与其相对的部位亦有一竖道被擦白的痕迹.推測该处原有赭红宽道将该画面分成两幅,后因构图的需要又将其抹掉。
乐舞图的两侧各绘一幅花卉图南侧花卉图宽0.57、残高1.04米。下部在两个土包间的凹处绘若干石块,其上绘岀长条状的叶丛.中间一枝弯曲向上的长茎上有一盛开的花朵,长茎下部两侧对生四枚含苞欲放的花蕾,花朵和花蕾均用桔红点缀,长条叶片的线条浓淡不一,或隐或现,格调纯朴典雅,线条流畅又富于随意性。
北侧花卉图因下部有砖台.上部残缺,现画面宽0.46、残高0.37米。亦于两个土包间凹处的石块后绘一株花卉。下部的两枝花各向两侧伸出,花瓣点缀桔红,中间一枝弯曲向上,叶片对生,上部残缺。
墓室北壁
北壁壁面东西宽2.08米,以赭红边框分为两幅画面(图一五)。东幅为几案供果图,宽1.02、高0.77米.画面残损裂缝较严重,颜料亦褪色严重,几案(供桌?)的侧面饰两个壺门图案,上面放置大小约5个浅腹盘或碟.中间较大的盘上盛供果,果品上残存淡黄色,有的点缀桔红,其上又似用白纱遮罩,于供桌两端垂下;其后部绘丛生的绿叶和红花,中间有一枝弯曲向上,茎两侧对开两朵红花,上部残缺,此图可能是表现墓中一个祭祀供奉的场面。
北壁西幅为玄武图,宽0.94、高0.72米,白灰墙皮脱落严重,残存的画面上尚可看出龟向西似作行走状,一条身饰黑环的长蛇于龟身上盘绕三周后,又首尾相缠弯出大圆环,蛇头向西,圆瞪眼,大张嘴,形象凶猛。
墓室西壁
墓室西壁白灰墙皮大部分已脱落。从残存部分的画面看.应为五扇屏风图。整个壁面宽2.48、高0.74-0.9米(图一六)。现存的四扇屏风残块幅宽约0.45-0.55米。南侧一幅下部残缺,残存的画面上有一枝略弯曲的长茎.其上有一朵盛开的团花,花上点缀桔红。北侧壁面尚残存三幅屏风画的中部或下部。南边一幅为山石的凹处绘几株曲茎生长的花草,椭圆形叶片对生,茎端开小花。中间一幅长茎弯曲,叶片柄较长对生,上部花朵已残,中部对生两朵花蕾。北边一幅亦为细长茎,长条叶片丛生.中间对生两朵含苞欲放的花蕾。三幅画的叶片上均多涂淡黄绿色,花及花蕾亦多以桔红点缀,线条简洁流畅,色调素雅优美。显示出唐代画匠深厚的功底和高雅的情调。
墓室南壁
墓室南壁甬道口西侧壁宽约0.9、高0.75-0.9米.白灰墙皮大部分已脱落,仅东侧下部尚残存约0.3X0.4米的残块,从残存的画面看,应为朱雀图,仅存少许朱雀的身部和右翅膀(图一七)。
六、M7与M8的叠压关系
M8为一座斜坡墓道单天井土洞墓,位于M7西侧,其墓道与M7墓道基本平行,相距仅1-1.2米,其墓室较M7墓室深约1米,平面略呈横向的梯形,并向东拐至M7墓室南壁和甬道的下方(图一八)。从该墓的清理情况看,应为唐墓,但其年代应早于M7。该墓在清理时仅在墓室底部出土“开元通宝”铜币2枚及零星残棺钉,其它随葬器物已荡然无存,应与修筑M7时遭到严重破坏有直接关系,其墓室被填埋后,因未经夯筑处理,所以又造成M7墓室南壁和甬道西壁的下沉。
七、几个问题
1.墓葬的年代及墓主身分
该墓因未随葬墓志,具体年代不详,只能从墓葬形制和随葬遗物来进行分析比较。斜坡墓道带天井的单砖室墓在唐代流行时间较长,从初唐一直延续到中唐,但墓道两侧壁龛变得很小是盛唐晚期的特征。该墓随葬的陶俑无论是组合还是造型特点都与《西安郊区隋唐墓》'中第二期墓葬出土的陶俑相同或相似,有个别俑还出现在第三期墓葬中。其中天王俑和镇墓兽具有明显的玄宗时期风格2,陶立俑和动物俑与天宝四年(745)苏思勖墓出土的同类俑尤为相似七此外我们注意到该墓壁画的内容、布局、绘制技法都与苏思勖墓有着相当多的共同点。结合以上几点,我们认为该墓年代应在天宝初年前后。
2.壁画题材
虽然墓道壁画已不存在,但甬道、墓室壁画保存尚好,内容和布局基本可以辨识。甬道两侧的两组人物在前面描述时已经分辨出有三类:官宦、阉人、侍女;墓室壁画有四鄧分:西壁的五扇花草屏风;棺床南北的朱雀玄武;北壁东侧的几案供果;东壁中间的乐舞图和两侧的花草图三扇相连屏风。屏风画是唐墓壁画的一个重要题材,从盛唐初期到中晚唐都有发现.盛唐中晚期最为盛行.过去学者们已经注意到墓室西壁的六扇连屏】,但没有识别出其它壁面也存在的屏风画,如果仔细观察M7墓室东壁的壁画,就会发现实际上是一个典型的三扇相连的屏风画,连屏以中间一幅横长方形的乐舞图为主体,两侧对称配置竖长方形的花草图小屏面,三扇屏风以赭红色的框相间。这种三扇连屏在传世的五代王齐翰《勘书图卷》和周文矩《重屏会棋图》中都可以清楚看出其结构和摆放形式,三扇连屏以合叶相连接,两侧稍内折成“八”字形摆放,通常放在坐卧之榻的后方或旁侧。
乐舞图的内容也是以前没有见到的,粗看似乎与苏思勖墓的相同,两侧是坐立的乐队,中间是一个独舞的男子,其实是根本不同的两种乐舞。首先乐队的组成区别较大,苏墓乐队有11人,除2人似为吟唱外,其余9人分别演奏笛、笙、琵琶、响板、铉、排萧、竖箜篌、琴、隼篥等;而M7乐队只有7人.演奏乐器的5人分别持竖箜篌、琵琶、隼篥、被,还有一人的乐器因残缺不详。中间的男子舞者更为不同,苏墓的舞者头戴虚帽,高鼻,有须髯,舞蹈动作幅度较大,扬臂抬腿作侧转腾跳状,脚下踏一长方形毛毯,应该属于胡腾舞;M7的舞者显系—中原青年,动作幅度甚小,右臂抬起,双足站立,身体稍歪,似有跄踉之态.很像唐代被称为“苏中郎”的乐舞。其乐舞源自后周,士人苏葩嗜酒落魄,自号中郎,每有歌场辄入独舞,其舞步踉跄捌起,以状其醉。后成为唐代的流行乐舞之一、
3.小型铅器皿的性质
M7出土的小型铅器皿以前也屡出于关中盛唐墓葬中,典型的有天宝四年宋氏墓岀土的数十件',过去多被称为“铅泡”。M7的小器皿共有11件,可分为碗、圆盘、六典盘状、六角碟、圆碟等形状,我们认为这些铅器皿很可能是仿金银器的铅制明器。铅器的形状多可以在金银器中找出相应的器型"如圈足碗、圈足圆盘、圆形碟、六曲形浅盘等;宋氏墓的三足盘也可在金银器中找到其模仿对象。不惟器型,铅器的装饰花纹也是将金银器的图案简化后搬上去的,如口沿周圈的联珠纹、器中心部的六瓣花纹等。唐代皇家、权贵好以金银为器皿.并视之为宝物.屡令禁断而不行,但中下官吏和一般民众则不可能拥有,所以用铅仿制为明器随葬。这些铅器出土位置都在墓室北部砖台上下的陶俑、陶马之间,同时出土的还有铅马镣,前述天宝四年宋氏墓铅器岀土时也间杂于陶俑中,很有可能是与陶俑、陶马配套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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