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

《白鹿原》中,几个女性角色 结局都不好。

其中最引人争议的大概是冷秋月和田小娥了。

冷秋月守活寡到发疯,被亲爹毒哑,最后死于非命。她一直盼望鹿兆鹏回来,可到死她的心愿也没有实现。她短暂的一生,除了苦还是苦。

田小娥一直想要改变命运,她用自己的方式不停地去靠近男人。田小娥一生中共有四个男人。在她死后,黑娃和白孝文都先后娶亲,婚姻幸福。没人记得那个被压在塔底的田小娥。

原著中还有一个女子,跟田小娥的命运差不多,都是被父亲逼着嫁人,都是在丈夫家遭受屈辱,和田小娥不同的是,她的狠绝,却无人能及。

她就是黑娃后来在山寨当土匪的大当家之前的相好小翠。小翠自杀后,男人给她报仇的方式让人匪夷所思。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1)

心许

没有人生来就是土匪,芒娃就是如此。

他出生在二十四节气的芒种那天,父亲以此为他取名芒娃。他前边有三个哥哥,都夭折了,所以母亲为他做了一个用黄布缝制的缰绳,寓意拴住他的性命。

父亲送他去太平镇车木匠家学艺那年,才为他取下脖子上的缰绳。

父亲为何要把他送去车木匠那里?原著中是这样描写的:

车木匠身怀绝技做一手绝活,一架木轮子牛车打成,即使木质糟朽,轮子磨断,卯榫木楔也不会松动。他打制牛车的手艺远近闻名,虽然能置备得起大车的主户极其有限,但他的诀窍绝活的名声却把百余里外的活儿都揽来了,一年四季都有定做的牛车。

因为车木匠手艺好,活多得做不完,父亲想让儿子将来也有这样的手艺,才不至于饿肚子。

在过去,学徒前两年是学不到手艺的,他做的都是一些杂活,比如给师傅师母晚上拿尿盆,早上倒尿盆。烧火洗锅等各种杂事。在这两年中,他连斧子刨子凿子的把儿也没摸过。

即便是干杂活,即便是没有学到手艺,芒娃也没有放弃,他依旧本本分分地做好每一件事情。

第三年,师傅才开始教他手艺,按照规矩,必须要在师傅这里待够五年才算出师。在这两年的打杂生活中,因为他的勤快和手脚伶俐,师母很喜欢他,师弟师妹们也都亲热地尊称他芒儿哥。

芒娃心灵手巧,学东西很快,他很快就超过了两个师兄,大师兄虽然心中不舒服,倒也没做过分的事情。二师兄却心性狭隘,看到他被师傅一家人器重心生嫉妒。因为嫉妒心作祟,二师兄在帮他抬木头拉墨斗时,总爱摔摔打打。芒儿都只当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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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嫉妒心理学》中有句话:嫉妒能使亲密的好友翻脸,双方都会受到伤害。它是一种令人无可奈何的感情,象征着人性的弱点,与丑恶的一面。

如果说二师兄此刻嫉妒芒娃,还只是出于学艺上的不甘和怨恨。在芒娃和师傅的女儿小翠交往时,他则做出了完全颠覆人性的事情。

有一次师傅让他赶车带师母和一家大小去庙会。师傅的大女儿小翠一直在偷偷看他。小翠早就听父母在背地里夸芒娃。少女春心萌动,对他暗自倾心。

庙会回来后,小翠接借着做饭跟芒娃接触,芒娃是个老实孩子,他根本不晓得小翠看上了她。

于是小翠又是借机让他去买菜,又说自己手被烫了,让他吹。总之,小翠用尽一切手段让芒娃也对她动心。

在看原著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小翠从根本上跟田小娥是同一类女子,在那个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她们都敢于自己追寻幸福,也算是那个时代的先进女子了。

不同的是,田小娥认识黑娃时,已经是有夫之妇,却又诱惑17岁的黑娃。田小娥的初心就不纯。

而小翠虽然也主动,但小翠是未婚,未婚男女之间有情有义,她只是比芒娃主动了一点。她若不主动,芒娃是不敢跨出这一步的,小翠毕竟是师傅的女儿,门不当户不对。

同样是主动,因为那个人身份的不同,这两段感情的结局自然也不同。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3)

芒娃跟小翠彼此心许,有一天两人正卿卿我我,却突然听到院子里一声咳嗽,原来他们的眉目传情早就被二师兄看到,他先前觉得芒娃比他手艺好,现在看师傅的女儿又喜欢芒娃,他更是气愤。

在他的认知中,他比芒娃拜师早,他比芒娃认识师妹早,为何好运气都落到芒娃一个人身上?

二师兄对芒娃展开了报复。他学艺不精,没有从自身找原因,反而怪师傅偏心。他既然要报复,就要连师傅一起报复。

他的报复手段简单直接。他脱离师门去投奔杂货铺王家。

因为小翠之前是许给王家做儿媳的,他去王家把所有事情一说。王家一听,未来儿媳妇居然跟一个不如自己的人在一起,简直是奇耻大辱。

如果是平常人家知道这件事,退婚另娶就是,可王家的做法却直接要了小翠的命。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4)

报复

当初二师兄离开车木匠要去杂货铺,芒儿个小翠就很害怕,他们害怕二师兄会把他俩的事说出来。他们提心吊胆地等着即将上门的灾难。

好几天过去了,王家没有任何反应。于是小翠跟芒娃说,或许二师兄根本就没看到他俩在亲热,是他们多心了。

又过了一个月,王家依然没有动静。小翠思来想去,大着胆子向父母提出跟王家退婚,她当然不能说出自己跟芒娃两情相悦,她对父亲说:

一团子面糊儿溅到我脸上,芒儿哥帮我拭干净,就这事。我恐怕二徒弟看见给王家胡说,那样的话,我过门后就活不起人了。不如趁早……

小翠扯了一个谎。想让父母同意退婚,她没有一下子说出芒娃,是怕父亲会责骂,她认为只有先退婚,再慢慢跟父母说芒娃的事。求得他们的原谅。

小翠不说实话,有她的顾虑。也正因她没说实话,车老板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车老板跟老伴商量 后,做出两条措施。一是立刻辞退芒娃。

杂货铺王家是车老板看上的,自然不会轻易退婚。他自然看出芒娃跟小翠之间的两情相悦。在车老板心中,芒娃做到天也只是个手艺人,而王家不同,小翠嫁过去就是少奶奶,吃香的喝辣的,女儿嫁给谁会幸福,车老板心里很清楚。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5)

车老板做的第二件事是请媒人去杂货铺询问王家有无娶小翠的意向。

他认为,如果二徒弟真的跟王家说三道四,王家肯定会有强烈反应。因为王家在镇子上一直都不是好说话的人。

媒人去王家探询后回来告诉他,王家正打算筹备婚事。王家说要办一个规模很大特别隆重的婚礼,从她在王家的观察来说,王家人没有异常迹象。车老板听后,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

于是,准备婚礼,看日子,各种忙碌。小翠坐着王家的花轿过门了。车老板乐呵呵地准备迎接女儿回门。却没想到迎来女婿的怒骂声。

新姑爷从镇子南头一直骂过来,在镇子中心的十字路口停住,不厌其烦地反复吼叫着一句骂人的话:“咱娶回来个敞口子货嘛!敞得能吆进去一挂牛车!”常在杂货铺后院聚赌的那伙街皮二流子们跟在尻子后头起哄,投靠新主的二徒弟得意地向人们证实:“早咧早咧,早都麻缠到一搭咧!早都成了敞口子货咧……”车老板脸上撑持不住,从街巷昏头晕脑跑回大车铺店,刚进街门就吐出一股鲜血,跌翻到地上。

车老板做梦都没想到,王家居然如此沉得住气,他们明明听二徒弟说了小翠和芒娃的事,却装作不知,故意隆重办婚事迎娶小翠,却在成婚第二日在大街上骂人,让所有街坊邻居都知道他的女儿做下此等有辱家风门楣的事情。

王家和车家相距并不远。男人的骂声一字不漏地传到小翠耳朵中。小翠呆呆地坐着,没有人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现在听到男人的怒骂,她终于明白,这是王家的圈套,目的就在报复她跟芒娃。王家恨她给自己丢脸,却不说退婚,而是娶进家门羞辱。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6)

小翠知道自己今生别想在王家抬头做人了,她做梦也没想到,王家羞辱自己还不行,居然还骂到大街上去。原著中是这样小翠上吊自杀的:

小翠在刚刚度过一夜的新房里呆坐着,街上的骂声传进窗户,她的被惊呆的心很快集中到一点,别无选择。小翠现在完全明白了这个不露丝络的圈套已将自己套死。新婚之夜,男人在她身上做了令她完全陌生惊诧的举动之后就翻了脸,说:“啊呀!你咋是个敞口子货呢?你跟谁弄过?你说实话……”她无法辩解,揩净女儿家那一缕血红之后就闭上眼睛,断定自己今生今世甭想在杂货铺王家活得起人了,那阵儿还没有料到女婿会唱扬到街上去……她关了新房的木门,很从容地用那根结婚头一天系上的红色线织腰带绾成套环儿,挂到屋梁的一颗钉子上,毫不犹豫地把头伸了进去,连一滴眼泪也不流。

事实上,小翠和芒娃并没有越界,但她有口难言,更知道自己以后在这个家永远会抬不起头。既然如此,又何必受他们羞辱?小翠用结婚那天的红色线套成环儿,毫不犹豫地把头伸进去,连一滴眼泪也不流。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7)

原著这个地方特别让人心痛,我仿佛看到一个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女子,是怀着何等决绝的心情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小翠毫不犹豫地离开,因为她清晰地看到自己的未来,她宁可壮烈的死,也不愿忍辱偷生。田小娥在郭举人家过的也是非人的生活,但她想要活下去,所以,她选择隐忍。但那种隐忍的日子根本就不是人受的,田小娥在日复一日的憋屈中生出了叛逆和报复心,遇到黑娃就是她反叛郭举人的机会。于是就有了她跟黑娃之间的事,有了白嘉轩不让她进祠堂的事。

想要进祠堂,成为田小娥心中未完成的遗愿。

小翠死后,被草草入殓。可恨的是,王家没多久就再娶,且娶亲的气派远超前次。他们连演三天三夜大戏,想以此冲刷与车木匠家婚事的晦气霉运。

王家用极端的方式报复了车家和小翠。又很快再娶,他们喜气洋洋地开始新生活,却不知欠下的早晚都要还上。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8)

报仇

芒娃并没有走多远,当他知道小翠嫁给王家时,虽然心中难舍,却也知道只要小翠好,他便再无遗憾。

但他没想到,他竟会跟小翠天人永隔。当噩耗传来,芒娃伤心欲绝。但他很快就听到王家再娶的消息。王家在小翠去世后在街上骂娘,在小翠去世后很快再娶,还请着戏班子,而他的小翠,明明就是被王家给逼死的。

芒儿擦掉脸上的泪水,连夜赶到戏台底下,重新回到熟悉的镇子,却再也见不到当初那个人。芒娃感慨万千,他用锅墨把脸孔抹得脏污不堪,又把一顶破草帽扣在头顶,确保熟人认不出他。他在王家杂货铺出出进进三次,却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芒娃心中装满了仇恨,他发誓一定要灭掉那两个人,为小翠报仇。

当晚因为外面在唱戏,人们都去看热闹,只有洞房里的新郎新娘,芒娃顺利摸进洞房,给小翠报了仇。又把新媳妇打晕。然后去杀了二师兄。

做完这一切后,芒儿来到小翠坟前做了两件事。原著中是这样写的:

做完这一切后,芒儿来到僻远的周原坡根下,站在小翠的坟丘前,把沾着杂货铺主仆二人鲜血的杀猪刀扎进坟前的土地里;为了某个明确和朦胧的目的,他把身底那件蓝布上扎绣着蛤蟆和红花的裹肚儿脱下来,拴在刀把上,就离去了。

多日以后,有人发现了小翠坟头的杀猪刀和裹肚儿,杂货铺王家拿着这两样东西报到县府。县府的警官又拿着这两样东西找到车店老板。车木匠一看就说:“裹肚儿是芒儿的。”车店老板娘却不敢再添言,那蓝地儿红花蛤蟆的裹肚儿是小翠扎花缝下的。县府立即下令追捕郑芒娃……

此时的芒娃已经进入周原东边几百里远的白鹿原上的三官庙,跟着老和尚开始合掌诵经了。

从此,世界上少了一个天才的木匠,多了一个平庸乃至不轨的和尚。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9)

芒娃不单是把新郎杀死那么简单,他还把新娘打晕带回山寨,取名黑牡丹,以此来报复王家。

芒娃为小翠报仇,自己也被逼得无处可去,最终做了土匪。土匪什么坏事都做,自然也少不了掳掠女子上山。芒娃习得土匪的很多坏习气,却始终不肯娶一个压寨夫人。

或许,在他心中,小翠才是他此生唯一的妻子。

小翠用自己的决绝和烈性成为芒娃心中永远的回忆。而田小娥则成为黑娃心中的耻辱。在他娶玉凤后,他曾经自卑到了极点,觉得自己配不上玉凤。娶了玉凤后的黑娃洗心革面,最后带着玉凤回了白鹿原。

白鹿原为啥说田小娥害死好多人(用一根红线自尽)(10)

白嘉轩亲自带人迎接,这是白鹿原上最高规格的礼仪了,玉凤跟随黑娃进入祠堂祭祖。而那个祠堂是田小娥生前心心念念也未能进去的地方。

田小娥和小翠,这两个白鹿原中命运相似的女子,因为她们的选择不同,结局也天差地别。田小娥受尽侮辱,名声尽毁。小翠看清真相后,刚烈地寻死。

抛开那个封建时代,她们两个面对命运的磨难,一个选择妥协隐忍,一个选择义无反顾 。无论哪一种方式,她们最终都失去了年轻的生命。

这也是这本书带给我们的厚重感和悲怆感,从她们的身上去看到过往那段历史,看到生命的脆弱和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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