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1)

文丨卿心君悦

陈寅恪,字鹤寿,著名的国学大师、历史学家、古典文学研究家以及语言学家,被誉称为:“教授中的教授,全中国最博学之人。”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2)

成就非凡、著作繁多的陈寅恪,一生命运多舛,幸得有良人相伴,才让坎坷的一生并不缺少温情的抚慰。

或许,婚姻最美的地方也在于此:深情之下无怨无悔的陪伴。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3)

“陈寅恪的好友赵元任与杨步伟曾在《忆寅恪》中记录着这样一个片段:在清华任教期间,他经常在赵元任家蹭饭,一天杨步伟劝说他应该谈个恋爱,陈寅恪以恋爱分散学习精力为由而推迟。在当时,“大龄”陈寅恪的恋爱问题已成为众多好友所担忧的事情。”

1890年7月,陈寅恪出生于名门世家,爷爷是晚清维新派的名臣陈宝箴(曾官至湖南巡抚),父亲是有着“中国最后一位传统诗人”之称的陈三立(与谭嗣同、徐仁铸、陶菊存并称为维新四公子)。

陈寅恪自幼就在浓郁的文化氛围中接受着“中、西融合”的教育,也为此奠定了后世秉持一生“中国文化本位论”的立场。

受当时留学风潮的影响,从1902年起到1926年,12岁的他开始了长达24年的学习生涯,期间出国留学五次,留学时长十四年左右,求学的足迹遍布中外多所名校,其中包括:复旦公学(今复旦大学)、德国柏林大学、美国哈佛大学、瑞士苏黎世大学、法国高等政治学校等等。

1926年6月,经吴宓推荐,清华大学国学研究院聘请陈寅恪为研究院导师,因其多年求学经历学识渊博,年仅36岁的陈寅恪,与梁启超、王国维并称为“清华三巨头”。

身为大师,他对爱情有着特殊的见解,也因此对于爱情并不上心

在《吴宓日记》中记载了1919年新文化运动时,陈寅恪在哈佛大学与吴宓和梅光迪提及自己关于爱情的看法,也就是“爱情五等论”:

第一等,情之最上者,世无其人。悬空设想而甘为之死,如《牡丹亭》之杜丽娘是也;第二等,与其人交识有素,而未尝共衾枕者次之,如宝钗、黛玉等,及中国未嫁之贞女是也;第三等,又次之,则曾一度枕席而永远纪念不忘,如司棋与潘又安,及中国之寡妇是也;第四等,又次之,则为夫妇终身而无外遇者;第五等,最下者,随处接合,惟欲是图,而无所谓情矣。

在爱情等级论中,多数夫妻的爱情都属于第四等,对于从未真正触碰过爱情的陈寅恪而言,并不懂得爱情的美,觉得这种次等的爱情意义并不大,与其让这样的爱情分散自己的精力,不如用在学习与事业上,那才是最美好的东西。但是正如车尔尼雪夫斯基说的:“美的东西总是与人生的幸福与欢乐相连的。”爱情正是带给人生幸福与欢乐的重要一部分,奥斯瓦尔德•施瓦茨说:“婚姻是完美人生的精髓”,缺失这部分的感受,人生的美是存在缺陷的。

他当时的想法存在一定的局限性,爱情与事业不一定就存在分歧。

对于这一点有太多的事例可以证明,无论是钱钟书与杨绛还是林语堂与廖翠凤或是赵元任与杨步伟等等,婚姻爱情并没有阻碍他们事业的发展,反而两个人在爱情中都得到了一定的成长,若不然他们又怎会在爱情的围城中,不愿意出去呢?

1928年春,体育教授郝更生在与陈寅恪闲聊时,想起前段时间在他女友高梓的好朋友(唐筼)家看到一幅南注生所提的诗,他便向陈寅恪问到“南注生”是谁?

陈寅恪略一思考,便说到:“悬挂诗幅的女教师,一定是灌阳唐公(唐景崧)的孙女。”原来,之前他恰好读过唐景崧写的《请缨日记》,很敬重其人,由此产生了前去拜访的心思,当然他主要是对那副诗作有兴趣,随即与郝更生约好时间一同前往唐筼家中。

唐筼,原名家琇,是民族英雄唐景崧四子唐运泽的女儿,在北京女子文理学院(国立北平大学的五学院之一)任教体育,虽是体育老师,但幼年受家庭文化氛围的熏陶,文学修养深厚,她与陈寅恪相同,一心用在学习及教育事业上,也未曾恋爱。

许是命运安排,许是缘分所至,二人见面后竟一见如故,暗生欢喜。

在二人的子女写的《也同欢乐也同愁——忆父亲陈寅恪母亲唐筼》一书中记载了母亲唐筼对那段时间的回忆:

“那日以后,父亲便约母亲一同出游。记得母亲曾告诉我们,最开始两人相约于北平中山公园,远远望见父亲走来甚为欢喜……当时的交通极不方便,从西郊清华园到城内,很费时间。父亲即使有繁重的教学、科研任务,假日仍不辞辛劳,进城赴约。随着他们的不断交往,互相了解加深之后,双方遂定秦晋之好。”

爱情就是这般,一旦真的遇见动心的人,就会深陷其中享受美好。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4)

“天风吹月到孤舟,哀乐无端托此游。影底河山频换世,愁中节物易惊秋。初升紫塞云将合,照彻沧波海不流。解识阴晴圆缺意,有人雾鬓独登楼。”这是婚后不久,二人因事暂别,陈寅恪独自一人坐船从上海返回清华时所作《戊辰中秋夕渤海舟中作》表达了他对妻子唐筼的思念之情。

1928年7月10日,陈寅恪与唐筼宣布订婚,7月15日,在好友赵元任的家中举行订婚喜筵宴客。

1928年8月30日,二人在上海完婚。雷斯登说:“美满的婚姻是新生命的开始,也是快乐与幸福的起点。”39岁的陈寅恪与30岁的唐筼从这一天起开始书写全新的幸福生活。

婚后的生活,不仅没有影响陈寅恪的事业,反而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斯韦登伯格说:“爱情存在于奉献的欲望之中,并把情人的快乐视作自己的快乐。”陈寅恪夫妻恰是如此,她乐于照顾他的生活,为他收集、梳理材料,他也乐于为她解答困惑,再也不觉得爱情是分散精力的事情,这种伴有奉献的陪伴,促进了二人共同的进步。

在当今社会,部分夫妻都存在一种现象,随着时间的增加,发现夫妻间的陪伴并不是一种幸福的存在。

这种现象产生的原因最关键在于对幸福的定义存在理解的误差,要知道幸福不是获取,而重在奉献,当陪伴不再是单纯的获取,而是重在予以对方幸福并以此作为自己的幸福时,这种陪伴即便再平淡,也是一种幸福。

1929年,结婚一年后,陈寅恪夫妇的第一个女儿(陈流求)出生了,原本充满喜悦的一件事,却因唐筼在分娩时由心膜炎诱发心脏病之事冲淡,幸运的是医生抢救及时,母女平安,而不幸的是心脏病却成为困扰二人一生的问题之一。但好在幸福生活很快将这件事掩盖了下去,在婚后9年的时间里,唐筼又接连生下二女儿(陈小彭)、小女儿(陈美延)。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5)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战火打破了陈寅恪一家原本宁静温馨的生活。

恰在此时,陈寅恪因长期从事学术的研究,用眼过度,导致右眼视网膜脱落,需要立刻做手术治疗,然而为逃离即将沦陷的北平,保护家人的性命,他毅然决定放弃治疗。

在《也同欢乐也同愁——忆父亲陈寅恪母亲唐筼》中记载了当时陈寅恪一家人逃难的经历与艰辛,1937年11月3日,一家人从北平逃往天津,又从天津去往济南,刚到济南又因战火的波及,迅速从济南逃往徐州、郑州、汉口,最终于1937年11月20日晚到达长沙。

在将近20天的逃难生涯中,陈寅恪因眼疾、脚疾(幼年留学时留下的病根,双脚满是鸡眼无法长时间走路)、持续性的高烧,多次想要放弃,是唐筼一次次的鼓励支撑他走了下去,而那时唐筼的状态同样不好,长期的劳累,加上心脏病的困扰,身体也十分虚弱,但她暗自坚持着。

就像李斯特说的:“爱情能减少女人的文弱,增加男人的勇气”,正是二人之间不离不弃的爱与陪伴,才让他们度过了那段最艰难的逃生岁月,费洛姆说:“世上没有绝望的处境,只有对处境绝望的人”,或许当时若无二人相互支撑与陪伴,最终的结果未必会这么乐观。

到达长沙后,陈寅恪马上前往长沙成立的国立长沙临时大学(由国立清华、北大、南开三所大学组成)任教,然而那个时期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的,战火很快波及到长沙,1938年2月,国立长沙临时大学分三路迁移至昆明,后改称西南联大。

陈寅恪一家再次开始逃亡的生活,他们选择从水路前往云南昆明,在香港中转时,长期的奔波使得唐筼心脏病再次发作,小女儿陈美延也在此时病倒,无奈下一家人在香港暂缓脚步。1938年4月15日,学校开学在即,唐筼尚未痊愈,同时昆明高原气候也不适合心脏病修养,陈寅恪选择孤身一人前往云南昆明。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6)

“人间从古伤离别,真信人间不自由。”这是陈寅恪孤身前往昆明任教与妻子再次分别时写的诗。唐筼收到后,随即合诗回道:“独步台边惹客愁,国危家散恨悠悠。秋星若解兴亡意,应解人间不自由。”这两首诗后都被收录在《陈寅恪•诗集》一书中。

1938年4月23日,陈寅恪到达昆明后,染上疟疾病倒在床,而此时在香港的唐筼病情竟再次加重,在那段时间二人通过频繁的书信互相鼓励安慰,正是对爱人的挂念,支撑他们度过了那段各自最为艰难的时期。陪伴没有固定的形式,心与心的牵挂,也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陪伴。

在《陈寅恪与牛津大学》中记载,1939年春,英国牛津大学邀请陈寅恪前往该校做汉学教授,这也是该校聘请的第一位中国人专职教授。得知此事陈寅恪原不想前往,但考虑前往英国有利于与家人相遇,便答应下来。

1939年6月22日,在学期授课结束后,前往香港与母女团聚并准备去往英国任教的事宜(陈寅恪公私分明,妻子生病,家中需要照料是私,但并未因此耽误授课。前往英国任教也是得到校长梅贻琦等人的支持)。

然而,命运弄人,在陈寅恪与家人准备前往英国时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交通瘫痪无法出国,因此无法赴约,出于责任,也为了生计,无奈下再次与家人分离孤身返回西南联大任教。

1940年7月1日,陈寅恪为履行前往英国任教的约定,再次回到香港,准备前往。然而不幸再次发生,首先是牛津大学推迟其前来任教的时间让陈寅恪第二年前往(后因局势又被推迟,直到1945年才再次发出邀请),其次国内的战争局势升级,他返回昆明任教的路也被截断,无奈下只好留在香港。

那段时间没有收入来源的陈寅恪一家在香港生活的非常艰苦,后幸得杭立武的帮助,香港大学聘任陈寅恪为客座教授,才能使一家勉强维持生计。

虽然那段时间非常艰苦,但是一家人从未放弃生活。即便当时陈寅恪任教的学校离所住的地方相距甚远,但是为了一家人的生活他无怨无悔。

如同钱钟书的妻子杨绛在《我们仨》中所说:“碰到困难,我们一同承担,困难就不负困难。我们相扶相伴,无论什么苦涩艰辛的事,都能变得甜润。”这就是婚姻中陪伴的幸福。就像席慕容说的那样:“婚姻不是从此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结婚应该是两个人牵手共同面对这个世界。”不管需要面对的是困难,还是艰辛,只要夫妻间二人执手相牵,就没有走不过去的坎坷。

当前社会,这种陪伴在婚姻中更为重要。

当前,生活压力越来越大,由此产生的困扰是大多数家庭不可避免的。遇到这种情况,部分夫妻的处理方式并不妥善。

  • 一方或双方一味地抱怨

这是最不理智的做法之一,一是这样做并不能缓解压力,于问题的解决毫无意义。二是这样做很容易消磨彼此的感情,让生活丧失原本该有的温馨。

  • 一方或双方一味地忍耐

这种做法看似短期对生活没有影响,但是却让存在的问题成为隐患,虽然不会频繁的出现争吵,但是却很有可能在持续积累后进行爆发,从而破坏婚姻的和谐状态,同时,一味地自我忍耐很容易失去对婚姻期待。

或许,最高级的处理办法,应该像陈寅恪夫妇这般携手相伴,互相鼓励。如同高尔基说的:“婚姻是两个人精神的结合,目的就是要共同克服世间的一切的艰难、困苦。”而克服的办法,就是在婚姻中予以彼此理解与鼓励的陪伴。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7)

“同梦葱葱廿八秋,也同欢乐也同愁。”1955年,陈寅恪在结婚纪念日写给妻子唐筼的诗,唐筼随后和诗道:“甘苦年年庆此秋,也无惆怅更无愁。”彼此的情谊在诗中袒露无疑。

1942年12月8日,珍珠港事件后,太平洋战争爆发,香港不久后沦陷,日本接管香港大学后,陈寅恪主动辞去香港大学教授一职。

当时香港交通已被管制,陈寅恪一家被困在香港,失去收入来源后的一家人生活更为艰辛,曾几次无米下锅,幸得好友接济才得以度过。

在《陈君葆日记》中记载,1944年日本曾多次给陈寅恪一家送粮食,准备出资约40万港币让陈寅恪建立文化学院,皆遭到陈寅恪夫妇坚定的拒绝。莎士比亚说:“爱情是理想的一致,意志的融合。”面对国仇家恨,夫妻二人从未向侵略者低头,即便知道此举可能会将一家人置身于险境,但是两个人的气节融合,相互陪伴与支持,总能升起无限的勇气去抵抗。

1942年6月18日,得益于朱家骅等人的帮助,从香港逃出来到桂林,在这段时间陈寅恪曾先后在广州大学、中山大学以及燕京大学任教,唐筼一直在身边陪伴,虽过的辛苦但一家人仍旧很幸福。

1944年12月12日,陈寅恪左眼视网膜剥离更为严重(在此之前右眼已失明),已无法看清东西,12月18日在陕西存仁医院手术失败,至此一代大师失明,这对于陈寅恪来说是巨大的打击,对于学者而言,失去双眼等于失去多半的生命。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陈寅恪再次应聘前往英国,并在英国进行眼疾治疗,经确诊无法恢复视力后,遗憾回国。

陈寅恪失明以后,唐筼一直陪伴在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其生活起居,并负责为陈寅恪查阅收集材料数据、诵读及记录等。那时的唐筼是陈寅恪唯一能依靠的人,后续陈寅恪完成的作品大多都有唐筼一大部分功劳。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8)

泰戈尔说:“我相信,在群星当中有一颗星星,引领我的生命,穿越不可知的黑暗。”对于陈寅恪来说,唐筼就是他的眼睛,就是他的光明。在电影《冷山》中Inman对Ada说:“只因有你,我才没有坠入黑暗。”在陈寅恪的心中,正是因有唐筼不离不弃的陪伴,他才没有真正的陷入黑暗,而这就是婚姻中的最深沉的爱。

1967年,唐筼心胀病发作,生命垂危,极度悲痛下的陈寅恪担心一旦出现意外无以应对,提前为妻子准备了挽联:“涕泣对牛衣,卌载都成肠断史;废残难豹隐,九泉稍待眼枯人!”陈寅恪舍不得唐筼离开,没有唐筼的陪伴他不知道如何生活下去。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9)

1969年10月7日,陈寅恪先妻子唐筼一步离世,45天后,唐筼随之去世。

不幸的是他的坎坷,庆幸的是他的婚姻,有温情的陪伴,生活始终存在着光明。

民国名人对陈寅恪评价(一代大师陈寅恪与唐筼的爱情)(10)

卿心君悦,头条原创作者,知名情感博主。用文字温暖你,我。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