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连生七子终于有嫡女(将荣国公府满腹才情的嫡女和永宁侯的纨绔幼子绑在一起)

相公,妾身只想做咸鱼【姬三郎】

阳春二月,晨曦微微。荣国公府朝霞院,大小姐唐冰萱正睡眼惺忪的被仆妇丫环侍候着穿衣洗漱,热水浸湿的帕子在脸上一擦,人也清醒了。

“知秋,母亲今天不在,就简单梳个低髻吧。”

“小姐,即使夫人不在家,您也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才行,您就放心交给奴婢吧,保准不耽误给太夫人请安。”

朝霞院有大丫鬟四人,分别是:知春、知夏、知秋、知冬。知春、知夏均是16岁,知秋、知冬年纪较小,均是14岁。

知春年纪最大、细心稳重,性格开朗会说话,待人接物游刃有余,平时唐冰萱出门都是带着知春,奠定了知春在朝霞院的丫鬟之首位。

知夏性格比较沉默清冷,但只要开口必会说到点子上,精于珠算,看账,平时就在朝霞院内管着大小姐的库房和来往礼节出入。

知秋比较单纯,喜欢漂亮的东西,擅长梳妆打扮,负责朝霞院内大小姐的衣饰。

知冬擅长厨艺,自从大小姐开始协助国公夫人柳氏管家,就在朝霞院开了个小厨房,负责大小姐的饮食。

梳妆打扮好,吃了几块糕点垫垫肚子,唐冰萱带着丫鬟知春前往松鹤堂,给太夫人邵氏请安。

荣国公府太夫人邵氏,乃荣福大长公主府嫡长女,老国公年少时偶然相遇,一见倾心。

邵氏与老国公婚后琴瑟和鸣,子息旺盛。有子女四人:长子-唐景延;次子-唐景瑜;幼子-唐景瑞;小闺女-唐景琳。

松鹤堂紧邻朝霞院,步行半刻钟就到了。

当初选院子时,唐冰萱早就看好朝霞院离太夫人的院子最近,早起请安可以晚起一刻钟这点优势,没有选择规模较大的紫薇院,还得了长辈的夸赞:“礼让姐妹,有长姐之风”。

还未到堂屋前,早有小丫环打着帘子,请大小姐进屋。

“大小姐,老夫人还在梳妆,您先坐着喝杯热茶”。老夫人身边的姚妈妈亲切的捧了杯热茶,放到唐冰萱手边。

“妈妈委实贴心,我走过来正好口渴了……”唐冰萱浅笑温婉的跟姚妈妈闲聊着。

没多久,门帘子又被掀开,二小姐唐冰清和三小姐唐冰钰一起进了屋来。三姐妹互相见礼问好,各自坐下低声交谈。

“大姐姐,我听说下个月祖母生辰,要给你相看夫婿呢”唐冰钰挤眉弄眼的低声透漏小道消息。

唐冰萱对这个消息是知道的,自己母亲柳氏前几天已经向她透漏过,祖母生辰,不仅京都交好的人家,就连远在云州的柳家表兄也会陪同舅母前来。

唐冰萱现已14岁,今年腊月就要及笄,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因“端庄贤淑、京都才女”的名声在外,早有几家高门主母透了话来,想要为家里的嫡长子婚配,结两姓之好。

唐冰萱陷入沉思,还没顾得上回复三妹的调侃,老夫人邵氏已经穿戴整齐从内室走了出来,三人连忙起身给祖母请安。

“你们母亲早起就去法华寺进香了,估摸着回来得傍晚了,就留下咱们祖孙几个看家护院了......”

“祖母,祖母,我们来了。”人未至声先到,接着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6岁的龙凤胎姐弟唐冰妍、唐文竹跑进了厅堂。

“哎呦,两小四来了,祖母和姐姐们正等着你们呢,莫急,莫急”。

“小竹子,我先进来的,你输了”,唐冰妍用小手拍着弟弟,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嘴里说着挑衅的话。

“祖母,四姐耍诈,我先进的院门,四姐诓我说五弟在后边追我,我回去院门口瞅了瞅,四姐就哒哒的跑进来了”,唐文竹不服气的嚷道。

太夫人点了点唐冰妍的额头,说了句“小滑头”。

“你五弟醒来得早,闹着要跟着你三婶她们一起去法华寺,小人儿中午吃素斋,估计晚上回来就得吵着要吃肉了。”

说说笑笑的来到东次间,祖孙几人吃了早饭,太夫人看着外边天气晴朗,花园里春意盎然,遂给孙辈们向先生们告假,临时休息一天,去花园北边的渚园游玩,就当提前踏青。

祖孙几人在渚园走走停停,欢声笑语。走的多了,消化的也快,未到午膳时间,太夫人就命厨房做了一桌席面,祖孙几人在湖心亭热闹的吃喝了一顿。

午膳后,太夫人年纪大,精神头就不足,直接回松鹤堂午睡去了。

姐弟几人年纪不同,多数的游戏玩不到一起。唐冰钰提议让自己的丫环采薇击鼓,几人玩起了击鼓传花。

随着鼓槌一声一声敲下,唐冰萱百无聊赖的把花球传给旁边的唐冰妍,唐冰钰悄悄给击鼓的采薇使眼色,等花球再次传到唐冰萱的手里时,击鼓声戛然而止。

唐冰萱眨了眨眼,还有点茫然,不知为何球落在自己手里没有传下去。

“大姐姐,终于轮到你了,嘻嘻。”唐冰钰狡黠的看着大姐,一副我终于逮到你的神情。

二小姐唐冰清扫了一眼三妹,警告她不要太得意忘形了。

“大姐姐,你是公认的京都才女,一般的题目肯定难不住你,这个惩罚我们几个得好好商量一下。”唐冰钰说完,三姐妹就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我听说,大伯母最近在给大姐选婆家呢。咱们就问大姐要选个什么样的大姐夫,怎么样?”9岁的小机灵鬼唐冰钰积极提建议。

“大姐平时在外一副名门淑女的派头,各家主母恨不得立时为嫡长子求娶回家中。不过,以大姐的性子,不见得愿意做嫡长子媳,为一大家子操持内宅事务。”12岁的唐冰清随后分析道。

“三姐,你胆子真大,居然敢撩大姐的“虎须”,佩服佩服。”唐文竹对三姐姐唐冰钰投去五体投地的小眼神。

“大姐在家整日懒散,也没有功课,怎么出门赴宴就什么都会了,是不是有什么诀窍?”6岁的唐冰妍每门功课都是差强人意,对大姐不用学习就都会的现象一直弄不明白。

“那是因为大姐学功课的时候,你还是个小奶娃呢。”唐冰清和唐冰钰默契一致的翻白眼,标准的荣国府姐妹不屑的小眼神。

“我想问大姐借《李氏诗集》几天,让我抄阅一遍。”一提到喜欢的诗集,唐冰清不禁心之向往。

唐冰钰和唐冰妍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同样默契的两对白眼。

四人边说边瞅一眼唐冰萱,对于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都不想放弃。

唐冰萱懒散的仰卧在大大的靠背椅里,耳朵里听着弟妹叽叽喳喳的悄悄话,一顿无语。

在凌国,“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嫡长子继承家业和爵位,独掌家中祭田和祖宅,剩余产业才与各兄弟均分。

所谓:“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故而,嫡长子的日子未必比其他嫡子过的更轻松。

要让唐冰萱自己选,当然首选嫡幼子。

嫡幼子既不用操持家族事务,又得长辈疼爱,爱屋及乌,嫡幼媳一般也颇得长辈维护。有长子媳管理中馈,幼子媳只要管好自己院子,承欢膝下即可。

令唐冰萱头疼的是,家中长辈恐难认同啊!

次日,午膳后,唐冰萱就舒服的躺在床上午睡,朝霞院内静若无声。

知春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行来,来到床前轻声道:“小姐,夫人让您过去正院,有要事相商”。

唐冰萱伸着懒腰,打着哈气,徐徐起身接过知夏递过来的外衣,边穿边问知春,“母亲知我喜午睡,这个时候让我去正院,可知是什么事?”

“奴婢也不清楚。听夫人房里的翠菊姐姐说,昨日成国公夫人身边的蔡妈妈来拜见过夫人,下帖子邀请夫人和几位小姐去府上参加赏花宴。”知春帮着小姐穿鞋,小声地回复道。

“知夏把我昨天绣好的荷包找出来,好久没见父亲,都不知道父亲高矮胖瘦了。”

“唉,还是我这贴心的小棉袄去关怀一下父亲大人吧,免得总说我懒散对他老人家不上心。”

荣国府二进院为正院,乃国公爷夫妇日常起居之地。

唐冰萱迈入正院厢房,见到母亲柳氏正坐在塌上喝茶,塌桌上一堆画轴零散的放着。

“母亲安好”。唐冰萱给柳氏行礼问安。

“萱儿来了,快坐母亲身边。”柳氏见到引以为傲的女儿,很是开心。

“母亲,女儿给父亲绣了个荷包,您替女儿交给父亲吧。”唐冰萱坐到塌桌另一边,笑语嫣然的和柳氏说道。

“你父亲昨个还说他的小棉袄不禁风透心凉,答应给他绣荷包,都半年了,还不见影。”柳氏揶揄的对大女儿道。

“母亲,女儿最近在帮您管家,琐碎事太多,女儿愚钝,所以时间就耗费的多,可不是对父亲不上心。”

“你自己懒散,今日推明日的,我还不知道你。”柳氏捏了捏女儿的鼻子,无可奈何。

“你父亲最近几天公事繁忙,回来都要到亥时了,有时直接在外院书房歇息了。晚间,母亲定把你的心意传达给你父亲,让他繁忙中也能有所慰藉。”

“母亲最好了,女儿明个就开始分线,给母亲绣个屏风。”

“我怕到你出嫁,母亲也见不到你绣的屏风,还是指望针线房的绣娘吧。”

“母亲,您要和女儿商量什么事?”唐冰萱赶紧转移话题。

“萱儿,你来看看这些卷轴。”

唐冰萱拿起一卷轴展开,只见上面并非是名家画作,而是京都内未婚配的高门世家子弟的画像。上半部为人像画,下半部是个人简介。

“这些都是来我们家提亲的人,我让你父兄搜罗了人像画,也打听了他们为人处世。你也来看一看,毕竟是为你选夫婿。”女儿出众,被多个世家求娶,柳氏与有荣焉。

“母亲仔细筛选了一遍,明郡王世子凌云、成国公嫡长子乔振声、昌平伯嫡长子李崇都是不错的人选。”柳氏颇为满意的对女儿说道。

唐冰萱内心腹诽:“您确实满意,都是名门世家惊才绝艳的继承人啊!”

“你舅母这次随你大表哥远从云州来给你祖母拜寿,也是有要结亲的意思。你只要平常对长辈待之即可。”

“听母亲的意思,母亲不愿结亲?”

“云州距离京都千里之遥,往返就得个把月,母亲饱受着不能常见亲人的苦,自然不愿你也是如此。”柳氏说着眼泪就无声的流了下来。

唐冰萱拿着手帕,轻轻地给母亲擦拭眼泪,安抚的抱住母亲。

柳氏缓了缓心情,又道:“且,你外祖家书香门第,礼仪严谨,你这样的性子,母亲怕你吃亏。”

“那母亲就不怕女儿做勋贵世家的嫡长子媳吃亏?”

“勋贵之家更懂得变通,且你有能力有手腕,还是未来主母,总是对你多有担待的。”

见女儿不认同,柳氏又道:“咱们家除皇亲国戚外,已是顶尖的勋贵人家,无需靠你联姻,但女子身在内宅,话语权很是重要。”柳氏苦口婆心的说道。

“母亲,即使不做当家主母,凭咱们家的门第,也没人敢欺辱我。女儿就想找个门风清正,家庭和睦的好人家,做个不管事的小媳妇。”

母女两人意见不统一,多说伤感情。

“母亲,这几位名门公子惊才绝艳,外面的名声也很不错,女儿一时也没有主意,不如女儿再仔细看看,考虑几天如何?”唐冰萱使出拖延之法。

国公夫人柳氏当家理事十来年,哪里看不出来女儿的拖延之语。但,深知女儿虽然在外端庄贤淑、小有才名,实际却是个懒散执拗性子,而且拧起来说不得做出什么事来。

想着过几日成国公府有个赏花宴,下个月老夫人的生辰宴,女儿也还未及笄,这事也不必急在一时,遂吩咐知春抱着挑选出来的卷轴跟着女儿回去朝霞院。

走在回朝霞院的路上,唐冰萱一边走一边思量着如何应对自己的亲事。

唐冰萱从记事起,作为国公府嫡长女,三岁启蒙,背熟《千字文》、《三字经》、《百家姓》;五岁描大字,每天至少20张;七岁抚琴、下围棋......

课业繁重,好在脑子比较聪明,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小有所成。如今,没有了功课,平时也就帮着母亲打理打理内宅,日子相对比较轻松。

不是没有过反抗,最终都以用戒尺打手板,罚抄几十遍家规和跪阴森森祠堂而告终。

母亲柳氏出身书香门第,对子女要求比较严苛,譬如唐冰萱这么懒散的性子,照样必须完成各门功课,才能在剩余的时间里舒服的躺着。

唐冰萱一回想从前,就脑门疼,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腊月就要及笄,定亲之事近在眼前,辛辛苦苦十几年,好不容易适应了高门贵女的生活,如果嫁进高门成为当家主母,那就是一辈子劳心劳力,操持家族事务,没有劳苦功高,只有理所应当。

回到朝霞院,唐冰萱侧躺在塌上,一手支着额头,一手无意识的拿着红枣糕往嘴里填。

既然必须要嫁嫡长子,那也得找个尽量事少和睦的人家。

“知夏,你让孙婆子去打听一下成国公府和昌平伯府的内宅消息。”

孙婆子是朝霞院的守门婆子,最会跟人套关系聊天探听八卦,要想知道别府的内宅消息,派她最好。

唐冰萱盘腿坐在矮塌上,思量着下午母亲的话。母亲说不通,父亲虽素来疼爱自己,但也少有违背过母亲的意愿。不然唐冰萱也不会自小琴棋书画均有小成了。

整个国公府,能在唐冰萱婚事上说得上话的人,除了国公夫妻,也就是太夫人邵氏。可是,祖母多年不管家,自从母亲接手中馈,祖母就乐得做个老封君,万事不插手。

想要探听那几人性情如何,还得外院的男人行事方便。

晚饭后,唐冰萱让知冬在小厨房做了几样大哥喜欢的糕点,带着知春去了大哥唐文松的院子。

唐文松几兄弟的院子都是以各自的名字命名,大少爷唐文松住在松院,几兄弟的院子接近外院,方便习武和读书。

唐文松16岁,能文能武,身材高大精瘦,每日习武,风吹日晒不歇,比一般的世家公子肤色略黑。

“大哥,在看书?”

“大妹,你怎么过来了。”唐文松放下《凌国志》,倒扣在桌上,起身迎着妹妹到厅间。

《凌国志》是当今圣上命人编纂的一本记载凌国几十年大大小小的战役集,只在武将内部流传。

唐文松的小厮平安,给唐冰萱端了杯茶,就和知春一起退到门外。

“大哥,我带了几样你喜欢的糕点,都是知冬亲手做的。”唐冰萱边说,边把点心从食盒里拿出来,放到桌上。

知冬祖上曾是前朝御厨,战乱年代,妻离子散,手艺逐渐失传。当年孤身一人的知冬祖父,饥寒交迫,不得不卖身为奴,如今,祖孙三代皆在国公府中当差。所幸留下了几本菜谱,知冬有天赋,时不时的研究研究,成果显著。

自从朝霞院开了小厨房,经常待在外院学文习武的大哥,常常找理由来蹭饭。

一日说:“大妹小厨房刚开,在众姐妹里还是头一遭,必须开席面庆祝一番。”

又一日说:“大妹,大哥今天有个好友来家做客,大厨房的手艺没有你家知冬手艺好,让知冬做几个拿手好菜,给大哥长长面子。”

再一日说:“明日文竹和冰妍五岁生辰,爹娘肯定会摆家宴,为他们庆贺。咱们做兄姐的只送礼物太过刻板,不如在你小厨房做一桌席面,给生辰宴提前暖暖场。叫上其他弟妹,没有长辈在,咱们更自在。”

……

久而久之,唐冰萱就注意到了大哥高大的身躯下是个隐形吃货这件事。

虽然荣国公府是武将世家,但当家主母从曾祖母的秀才之女到祖母邵氏的高门贵女再到柳氏的书香世家小姐,连续三代的熏陶,对教养子女的要求也越来越高。

平时大家一起吃饭,大哥标准贵公子用餐礼仪,从没有表现出对什么菜有偏好,母亲还曾经念叨,大哥被父亲送去军营操练,身板是更健壮了,饮食却糙了,什么都能下咽。因此,吃货大哥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

唐文松吃的一本正经,细嚼慢咽,如果能忽视掉已经快空掉的盘子,还以为人家就是浅尝辄止。

“大哥,母亲在给我相看人家”,唐冰萱苦恼的对唐文松道。

“你马上就要及笄,相看人家不是应该的么。母亲也在为我相看,听母亲的就是了,自己何必操心。”

唐冰萱看着这个心大的大哥,很是无语。不开窍的大哥,实在是无法同盟啊。

“大哥,父亲正为你请封世子,世子未封,父母是不会给你相看的。毕竟嫁给国公世子可比国公公子门槛高。”唐冰萱一脸幽怨的控诉自己的大哥。

“来提亲的人选,大哥都调查过,有几个很是不错,你不要太挑剔了。”

“是我挑剔么?我只是不想做主母,主持中馈,操心一辈子,想安逸的过日子而已。”

唐文松想到大妹平时的性子,确实不耐烦操心内宅事务,要不是母亲自小一直严厉管教,大妹估计什么都不想做,除了吃东西,就想躺在床上睡大觉。

“大妹,明天你让知冬给大哥做道白炸春鹅,大厨房的菜式大哥都吃腻了。”唐文松嘴里吃着糕点,还不忘明天的美食。

“大哥,你就想着吃。怎么忍心看着妹妹我苦恼忧愁、茶饭不思、郁郁寡欢?”唐冰萱控诉道。

“那好吧,你说说对未来妹夫有什么要求,大哥也给你参谋参谋。”

“跟我年纪相称的也就是几家的郡王,但是郡王侧妃有品级,跟勋贵家的妾室可不一样好管教,还是算了吧。”

“嫡长子也不是不行,最好是独子,兄弟姐妹多了事多。”

“如果是嫡幼子,门第太低的不好,不然肯定有不好的闲言碎语;不学无术仗势欺人的纨绔肯定不行;太上进的也不好,这样的人不仅对自己要求高,对枕边人肯定也要求高,太累。”

“······”.唐文松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家大妹,这是择偶要求?这怕是选驸马都没有这么复杂。

“大妹,咱能现实点么?你这样容易嫁不出去老死家中......”。

关键是,作为家里长姐,必须嫁出去,不然底下的妹妹们没法活。

“好吧,现实点就是,大哥你帮妹妹个小忙,嘿嘿。”

“有什么事要做的,说吧,大哥一定尽全力,绝不推诿。”

“大哥,真好,妹妹我明天就让知冬给你做白炸春鹅,再添一道什锦虾仁,晚饭前肯定送到。”

兄妹俩嘀嘀咕咕半晌,唐冰萱心满意足的回去朝霞院。

回到院子,已到晚间歇息时辰,知春和知秋伺候唐冰萱拆开发髻,宽衣梳洗。

平时沾床既睡的唐冰萱,躺在床上却了无睡意。

其实她跟大哥还没有把条件说完,作为一辈子在内宅生存的人,婆家内宅妇人的品性也很重要。

“婆母得有个好性子,阴毒残忍的绝对不行;行事严苛给儿媳妇立规矩的也不行;太软弱的镇不住儿媳妇的更不行。”

“妯娌间不和睦的不行;庶兄妹太多的不行;最好是已分家,主子人数少的......”

罗列了一堆的条件,唐冰萱终于进入了梦乡。

二月初十,成国公府的赏花宴到了。兄弟姐妹给祖母请过安,吃了早饭,就各自忙碌起来。

国公府太夫人邵氏,作为长公主之女,有个郡主的封号。自从嫁与老国公,便让众人称之夫人,鲜少有人称其郡主。

随着年纪越大,性子越发柔和,自从替长子娶了媳妇,就慢慢的将中馈交了出去,从不让儿媳妇们立规矩,初一、十五来请安即可。平时也就是孙辈们每天来陪着用早膳,含饴弄孙,颐养天年。

龙凤胎姐弟和五少爷唐文宏年纪小,留在家里继续各自的学业。国公夫人柳氏带着女儿唐冰萱、二夫人张氏带着女儿唐冰清、三夫人邵氏带着女儿唐冰钰,乘坐三驾马车一起出席成国公家的赏花宴。

一路上就由大少爷唐文松带着护卫,一同护送母亲、婶母和妹妹出行。

马车到达成国公府门前,唐文松辞别长辈和姐妹,直接去外院找乔振声;候在门房里的申妈妈则面带笑意恭敬地把几位女眷引领到内宅。

行至二门前,成国公夫人蔡氏热情地迎接几人,尤其在唐冰萱的身上多看了几眼。

夫人们都在会客厅交谈寒暄,小姐们则由成国公府大小姐乔婉儿和其堂妹乔嫣儿共同接待。

乔婉儿身量较高,身材纤细匀称,长相随母亲,是个清秀佳人,胜在皮肤光滑莹白,点着红唇,倒是增添了几分颜色。去年已经和吏部尚书家的嫡长子定了亲,三月底就要办及笄礼,估摸着最迟年底就要出嫁。

来参加赏花宴的小姐大概二十几个,都是勋贵和高官实权派圈里未定亲的嫡出小姐。

“萱姐姐,清姐姐,妍妹妹,快过来,我们都等着你们呢。”12岁的齐国公嫡幼女郑可招呼着三姐妹过去。

郑可身边还有一个小姑娘,唐冰萱没见过,于是几人只是微笑点头致意。

“萱姐姐,这是我大嫂娘家小妹周兰溪。溪姐姐今年也是14岁,不过她是六月的生辰,比萱姐姐要大半年。”

三姐妹又和周兰溪互相见礼寒暄。

二月里还有点倒春寒,不过成国公府的花园里建了暖房,几种名贵花卉提前开放,赏花宴名副其实。

几人围在一株极品山茶花前,它的花朵饱满硕大,一朵花由上百片花瓣组成,一层一层的花瓣排列成十八轮,也就是所谓的“十八学士”。

“婉儿姐姐家的花开得真漂亮。”间或有一声声赞叹从周边传来。

“萱妹妹,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你随我来。”乔婉儿一边轻声说,一边用手挽着唐冰萱的胳膊就要去自己的院子。

唐冰萱嘱咐妹妹不要到处跑,就在此地等着她,带着知春跟着乔婉儿主仆离去。

“萱妹妹,自从定了亲,母亲都不让我出门了,在家里也没有要好的姐妹相陪,你陪我手谈一局如何?”乔婉儿给自己的丫环使了个眼色,拉着唐冰萱坐到了内室的塌桌前。

“乔姐姐,你是主人家,不在宴会厅不好吧?”

“花宴那边有我堂妹支应着,都是十几岁姑娘家,还有丫鬟婆子服侍着,没什么事的。”

唐冰萱想着在外面看花也没意思,午膳时间尚早,手谈一局也可,遂二人各自执子开始下棋。

闺阁小姐,除非特别花心思研究,一般大家的水平基本相当。两人都不是争强好胜的性子,所以开局到现在下的都比较温和。

中途,乔婉儿去更衣,唐冰萱就在内室等着她。

“小姐,乔小姐出去的时间不短了。”知春提醒着唐冰萱。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响起:“婉妹,你在不在?”

来人大概17、8岁,身材高大修长,穿一身蓝色吉祥福缎面锦袍,头戴羊脂玉发簪,天庭饱满,面如冠玉,风姿奇秀。

唐冰萱赶紧起来见礼,寻思着先去宴会厅待着。

“我是婉儿的大哥,你是婉儿的好友?”男子不拘小节直接坐在塌桌另一边。

“小女是荣国公长女,今日陪家母一起来赏花的。婉儿姐姐刚才有事出去了,一会儿就回。”

“你们刚才在手谈,看局势旗鼓相当。”乔振声看着棋盘,对唐冰萱道。

“小女棋艺不精,比不上乔姐姐。”

唐冰萱看乔公子没有离开的意思,遂告辞道:“乔大公子可在这里等候片刻,小女该回花厅了。”唐冰萱说完,行了个福礼,带着知春去赏花宴上。

“小姐,奴婢觉得乔小姐是故意让乔公子和您见面的,未婚男女独处一室,被人看见就麻烦了。乔小姐也太没分寸了。”知春在唐冰萱耳边小声嘀咕。

本来两人交情也不深,以后就点头之交好了。唐冰萱抿了抿唇,一言不发,继续带着知春往前走。行至花园游廊,一阵交谈声从游廊下的石子路传来。

“三表哥,下个月我及笄,母亲说十月有个宜嫁娶的好日子,让我和吏部尚书家公子成亲。”一阵饱含苦楚的声音传来,乔婉儿原来在这耽搁呢。

“婉儿,我一直把你当亲妹妹的。况且,我就是个纨绔,舅母不会同意你嫁给我的。断了对我的念想,安心在家待嫁吧。”男声言辞恳切的劝道。

“三表哥,你去求一求姑母,姑母最疼你,你去求她,她肯定会来说服父亲和母亲的。”乔婉儿带着哭腔继续哀求。

“婉儿,你自小性子高傲,如果嫁给我,以后在小姐妹交际圈里肯定抬不起头来。与其以后成怨偶,还不如现在就放过彼此。”男声清冷了几分,带着一股不耐烦。

“三表哥,我们成亲后,你读书科举或者习武从军,只要你努力,以后肯定封妻荫子的。我可以等的。”乔婉儿不死心,再次哀求。

“婉儿表妹,你我从未有过私情,我也不会为了你谋求上进。我言尽于此,以后不要单独见面了。”冷清的男声再次响起,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进入了游廊。

唐冰萱和知春无意间听墙角被发现,都有点不知所措。男子凌厉的瞥了一眼主仆二人,飞快的消失在花园里。

两人静等着乔婉儿离去,主仆二人才再次起步,前往宴客厅。

唐冰萱主仆回到宴客厅,和姐妹及郑可等一众小姐继续品花。

在她缺席的时间里,已经有多位小姐以花赋诗,以景赋词。京都每年的赏花宴无数,陈词滥调翻来覆去,赋予新意的少有。

前几年为了不听母亲唠叨,也因缘际会的作了几首诗,自己没觉得多好,却得了个“才女”称号,该说我家老父亲太长脸么。

午初二刻,大家入席用膳,吃吃喝喝平静度过,再也没有听墙角的尴尬。乔婉儿如今日初见的样子,招待各位娇客游刃有余,进退有度。

从成国公府赴宴回来,一行人都有些疲累,各自回院梳洗歇下。

次日,恰逢十天旬假,荣国公唐景延休沐,忙碌了多日,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天。

因为上早朝点卯,荣国公一般寅初一刻起床,去精武堂练武半个时辰,吃过早饭,寅正二刻出门,得益于有荣宠的权臣,宅邸距离皇城近,骑马一刻钟即到午门。而对于底层的微末小官,丑时必须起床,穿越大半个京都赶到午门等候。

荣国公虽出身高门,但自小在军营操练,又曾是统帅三军的大将,严以律己,即使休沐,雷打不动要去精武堂练武半个时辰。

太夫人辰初用早膳,孙辈们提前一到两刻钟来给祖母请安。荣国公夫妇联袂前来给太夫人请安,几日不见忙碌的大儿子,太夫人脸上笑意浓浓。

“老大,这几日清减了不少,衙门里的事情多,也要量力而为,该放权的放权,总要让底下的人有事做。”

“母亲教训的是。剩下的事儿子已经交给底下的人办了。”

太夫人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早膳后,孙辈们陆续离开。太夫人留下国公夫妻叙话。

“我听闻你们最近在给大丫头相看,可是有人选了?”

“母亲,国公爷近日较忙,都是儿媳在打听合适的人家。”柳氏恭敬地对婆母回道。

“有几个结亲意向的人家,儿媳觉着,成国公家的长子乔振声,昌平伯家的长子李崇都是不错的儿郎。”柳氏满意的道。

“我记得如今的永宁侯夫人乔氏就是成国公乔家的姑奶奶,当年老永宁侯在世的时候,和你们父亲交情颇深。”太夫人回忆着曾经。

“母亲您记性真好。”柳氏恭维道。

“早前老永宁侯去世,江侯爷守孝三年,举家回了江南老家丁忧,近日刚回来不久。”

想到江老侯爷,太夫人不禁想起自己早逝的夫君,悲从心来。

“母亲”,荣国公担忧的唤着邵氏,想到自己的父亲,也是一阵哀伤。

老国公当年也是惊才绝艳的儿郎,也为凌国出生入死二十年,四十几岁就因为旧伤复发,无药而治,不幸离世。

五年前,老国公离世,原本丁忧在家的荣国公,因邻国来犯,临危受命,领三军兵马大元帅。历时两年之久,幸不辱命,重击戎、狄两国联盟,守卫凌国边疆领土。

荣国公唐景延,得胜归来,即归还三军虎符,不贪权懂进退,深得圣心。授:兵部尚书。

“人老了,就爱回忆曾经。”太夫人感叹着,就把这股哀伤的氛围打破了。

“老大家提的两个儿郎都不错,让人仔细打听一下他们的房里事,别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委屈了大丫头。”

“母亲放心,儿子肯定为萱儿找个好婆家,不让她受欺负。”荣国公立即回道。

“你们都是疼孩子的父母,我不担心。不过,萱儿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婚配的儿郎总要合她心意。”

“母亲”柳氏有些急切的喊道。

“这丫头从小我对她付出的精力最多,在外边倒是可以做做样子,私底下却惫懒得很。我们家也不指望她联姻,总归是嫡长女,嫁给嫡长子,将来做当家主母,有什么不好。偏偏她不愿意,妄想要嫁个嫡幼子。”柳氏有些恨铁不成钢。

“萱儿还未及笄,慢慢来,有出色的嫡幼子也可以看看。”太夫人倒是不强求非是嫡长子不可。

“好了,我有点乏了,你们忙你们的去吧。”太夫人在柳氏开口前,让夫妻两人退下了。

“郡主,国公夫人可能一时转不过弯来,但疼女儿和您疼孙女的心是一样的。”姚妈妈给太夫人续了杯茶,委婉的劝道。

姚妈妈自小跟太夫人在大长公主府长大,情同姐妹,私下里也就是姚妈妈称呼太夫人郡主。

“老大家的当家这些年,迎来送往,夫人交际,无可挑剔。就是书香世家出来的,太重视礼仪颜面了。”太夫人抿了口茶,接着道:“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荣国公回到外院书房,沉思了片刻,找了大总管唐立,让他查查乔振声和李崇的房里事。

“查到了消息,一式两份,一份给我,一份直接送去给大小姐。”荣国公吩咐道。

唐立走后,荣国公处理了一阵公文,让大女儿来外书房见他。

唐冰萱到的时候,荣国公还在忙碌,示意她稍等,处理完手上的公文才停下来。

“父亲,您找我什么事?”唐冰萱来父亲的外书房次数屈指可数,往常都是在正院或者松鹤院和父亲见面。

“萱儿,听你母亲说,你对她看中的人选不赞同。”荣国公开门见山。

唐冰萱没有直接回复,而是道:“父亲,咱们家家庭和睦,兄友弟恭,子孙孝顺,是难得的和善人家。”

又道:“母亲当家理事十几年,兢兢业业。

每日里,不是管家理账,就是筹办宴会、祭祀、参加宴会等等。

我们兄妹几个,自小母亲就陪伴我们的时候很少,多是丫环奶娘照顾。

妯娌间平日里和睦,但也有攀比计较的时候,母亲作为主母,就得调停。”

唐冰萱直视父亲的眼睛,继续道:“说句僭越的话,也就是您没有妾室,不然母亲会更累。文柏虽是通房所生,却自小养在母亲跟前,胜似亲生。”

“母亲每日的辛劳,女儿看在眼里,就每每告诫自己,以后不要成为这样子。”唐冰萱越说越是为母亲感到委屈,所以懂事后,为了母亲的笑颜,不得不逼着自己好好学习功课。

荣国公没有因为女儿的话生气,而是沉思了片刻,对女儿说:“你说的这些,为父理解了。但是,你总归要嫁人,不论什么人家,总会有各种琐事纷扰。”

“父亲放心,女儿还不想做姑子青灯古佛一辈子。女儿就是话赶话,刹不住嘴了”唐冰萱俏皮的向父亲笑弯了眼。

“你自小就不是扭捏害羞的性子,有什么要求直接跟为父说,咱们就矮个里挑高个,总是要让你过得舒心。”

“父亲大人,英明神武!”唐冰萱对这么开明的父亲真是太骄傲了。

于是,唐冰萱又把和大哥说的条件一股脑告诉了亲爹,包括后补的一系列。

荣国公即使觉得自己家闺女最好,别人家的臭小子都配不上,也觉得闺女太挑剔。

二月二十六,在外求学的二少爷唐文允和三少爷唐文柏回家了。

14岁的唐文允,子承父业,走文科的路子,考科举,已是秀才功名。

11岁的唐文柏,文不出众,武功也差强人意,但年纪小,多读书总有益处。

二人均在云山书院读书,每月月底休假三天。云山书院位于京都南郊,因书院建在云山半山腰而命名。

“给祖母请安”,两个峻拔的少年,一起给太夫人邵氏磕头请安。

太夫人见到两个孙子很是开心,一月不见,都长高了不少。晚间,荣国公夫妻、二房和三房夫妻,各自带着子女一起在松鹤院陪太夫人用膳,太夫人看着儿孙,喜不自胜,多吃了半碗饭。

晚膳后,长辈们在东次间陪太夫人聊天喝茶,孙辈们就在东梢间三五成群的玩耍。

“今天天气不错,明天肯定也是个大晴天。正好小二和小三回来了,明个我带着这些孩儿们去西郊的清凉山踏青游玩。索性在庄子里住几天,小二和小三后天直接从东郊回书院更近,就不必再回来折腾了。”

“母亲,明天儿子和二弟不得闲,就让三弟护送你们去吧。”荣国公安排弟弟代替自己和二弟为母亲分忧。

“大哥,你放心,弟弟武功虽不及你,但也比一般宵小之辈强,多带几个护卫,绝对没问题。”唐三爷赶紧向大哥表态。

荣国公对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弟弟没有偏见,三弟虽不成才,但从没干过仗势欺人、偷鸡摸狗之事。平日里就是吃吃喝喝,在京都溜达着玩乐,左右家里也不缺那点银子。

“那就多谢三弟替为兄尽孝了。”二老爷唐景瑜直接对自己三弟作揖一礼。

三老爷唐景瑞眼皮跳了跳,动作迅速的赶紧从座位上起开,回避了二哥的礼。

“二哥,你那翰林学士的作态,能不能不在家里用,小弟我承受不起啊。”三老爷不雅的搓了搓手臂。

二老爷轻蔑地瞥了一眼自家三弟,冷哼一声,“朽木不可雕也”。

“好了,多大的年纪了还闹。”太夫人瞪了一眼小儿子,接着转头对三个儿媳妇问道:“你们三个谁想跟着出去松快松快?”

“母亲,马上快到上巳节了,家里事多,媳妇就不去了。”荣国公夫人柳氏回复道。

“母亲,二爷当值,回家不能没个妥帖人,媳妇也不去了。”二夫人张氏一向以夫为天。

“母亲,儿媳要去。自己待院子里也冷清,正好去服侍您。”三夫人邵氏积极道。

“好,那咱们就定下了。天不早了,都回去歇着吧。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明个一早咱们就出发。”太夫人打发众人。

次日早晨,吃过早膳,五辆马车带着一车行李,由三爷和大少爷带着护卫骑马护在前后,大前往西郊的清凉山。

“大姐姐,庄子大不大,好不好玩?”唐冰妍撩开帘子,看着外面的热闹的街道,兴奋地问道。两年前去过一次,但是年纪小,不记事。

唐冰萱躺在棉垫子上,起的太早,有些欲罢不能,枕着知春的腿,昏昏欲睡。这次出来只带了知春,反正在自己的庄子,也不用见客,衣服、发饰一切从简,日子更自在。

“有个三进的院子,不大不小吧。”迷迷糊糊回复着小妹的话,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唐冰妍的大丫环吉祥揽着四小姐,随着马车前进,不久唐冰妍也睡着了。等姐妹醒来,进入眼帘的就是无际的农田和连绵的群山,快到庄子了。

庄子建在清凉山山脚以东,周围多是山地,主要种的是果树。到了庄子,庄头田大就带着众仆妇迎了上来,给主家请安磕头。

太夫人问了问去年的收成,赏了庄里众人,让跟来的仆妇收拾行李安顿,自己带着孩子们在庄子里周围转转。

“祖母,那边有个水塘,里边有好多鱼游来游去。”“对啊,好多呢。”唐文竹和唐文宏兴奋的跑来告诉大家。

“母亲,儿子现在就去钓鱼,午膳孝敬您一道清蒸鱼。”命小厮赶紧去找钓鱼竿,三爷领着儿子和侄子去钓鱼了。

“母亲,表哥还是孩子习性,您多担待。”三夫人是太夫人娘家二哥的小女儿,两人亲姑侄,一向亲近。

“母亲也不指望他建功立业,只要你不嫌弃他没出息就行。”太夫人拍拍侄女邵氏的手。

“母亲,我与表哥青梅竹马,自小就知道他的性子,儿媳不求他有大志向,这辈子能和表哥和和美美就行。”三夫人语带娇羞的道。

“你看得开就好,是我着相了。”太夫人欣慰的拉着邵氏,婆媳两人手挽着手渐行渐远。

“大姐姐,我要和二姐、三姐去荡秋千。”唐冰妍找好同伴,立即就抛弃了同车来的大姐。

“大哥,你带着二弟和三弟玩吧,我还困觉。”唐冰萱对兄弟们挥了挥手,径自回了屋子补眠。

“大妹这个样子,不知道哪家的小子有福气娶了去。”唐文松对未来妹夫幸灾乐祸。

“得了,二弟、三弟跟我来吧。这么久不见,不知道你们武功有没有长进,和大哥过过招。”

听到大哥的话,唐文允倒是一脸平静,唐文柏直接就苦瓜脸了。

小四、小五跟着三爷钓了会鱼就不耐烦了,又跑去和庄头家的小儿子虎子一起玩弹弓打鸟。

午饭前,大家各自打理好自己,齐聚在饭厅,太夫人看着二孙子破了的嘴角,三孙子肿着的右眼,什么话也没问。

午膳,大家的饭桌上不仅有一道清蒸鲈鱼,还有一道春笋鲜鱼汤。

“三叔看来收获颇丰。”唐文松对三爷恭维道。

“好说,好说。哈哈,这庄子里有温泉,水温高,鱼养的又肥又大。”三爷对侄子的恭维很受用。

胳膊勾着大侄子的肩膀,挤眉弄眼。低声说:“文松,你这对待久不回家的弟弟,下手也太重了。”

“三叔,我们兄弟就是切磋一下,没留神,这才伤到了。”唐文松嘴里解释着,话语里却透着漫不经心。

“自家兄弟,打人不打脸,懂不?”三爷对大侄子教育道。

“三叔,侄子受教了。”

“一会吃完饭,午睡一会,大家都去泡泡温泉,解解乏。”太夫人嘱咐大家。

众人吃过午膳,大家各自回房去午睡。

午睡醒来,唐冰萱终于觉得今天睡饱了。

庄子里有一个天然温泉泉眼,在其下游建了一个暖阁,砌了两个温泉池,中间有一面墙隔开,正好男女各一间。

温泉池是个圆形的大池子,池径约3米,外围用鹅卵石镶嵌,池内用大理石铺陈,池沿砌了一层由高到低的台阶,池水约一米深,众人根据自己的身形选择合适的位置坐下来就可以泡汤。

女汤这边,对泡温泉最迫不及待的就是唐冰钰和唐冰妍,进了池子两人也不消停。一会儿跑过去撩拨祖母,一会儿撩拨姐姐们,最后跑过去撩拨三夫人,被三夫人镇压,才静坐下来。

“祖母,好热啊。”唐冰妍泡了会,最先受不住。

“你这泼猴,刚才活蹦乱跳,现在蔫了吧。”太夫人对小孙女揶揄了一句,吩咐吉祥赶紧把四小姐抱起来,坐到池沿边上歇一歇,喝口水。

随后唐冰钰也起来到池沿边歇息。

众人泡一会儿,歇一会儿,喝喝水,反复几次。太夫人和三夫人就带着昏昏欲睡的唐冰妍回房休息。

剩下的姐妹三人,继续泡汤。唐冰钰和唐冰清姐妹素来关系最好,两人结伴坐在唐冰萱对侧。

泡在池子里闭目养神,唐冰萱的思绪就飘到了前几日父亲命人送过来的消息。

昌平伯李家在凌国也是将门之家,当家人是伯爷李铎,伯爵的爵位还可以延续两代,在兵部任职左侍郎,是荣国公唐景延的直属下级,这也是母亲柳氏中意的地方。李家太夫人犹在,未分家,李伯爷有胞弟一人,庶弟两人,均已成家。

嫡长子李崇,十七岁,已请封了世子,好读书,京都圈内颇有才名。有个青梅竹马的远房表妹,自5岁起就寄养在李家,不为外人所知的是,二人已私定终身,只等嫡妻进门,就把表妹抬为妾室。

成国公乔文忠,与荣国公年纪相仿,性子比较豪放爽朗;妻子蔡氏,乃承恩侯之女,是太后的亲侄女。

成国公有子女三人。嫡长子乔振声,十八岁,自小学文习武,是个文武双全的俊秀儿郎,有两个通房丫环。嫡女乔婉儿,15岁,已定亲;庶女乔莲儿,13岁,未定亲。

两家对比,乔家相对主子少,是非少,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于女儿提到的条件,荣国公费尽心力终于打听到京都有一家基本符合。

刑部尚书金志文,与妻子沈氏,伉俪情深。沈氏出身书香之家,知书达理,温婉可亲。只有独子金卓耀,年方17,少年成才,16岁已是少年举人,未婚配。美中不足的是,金卓耀自小过继,非金氏夫妇亲生,不过这件事在京都圈里从未传开。若他日,金氏夫妇故去,其生身父母家人是个大麻烦。

出色的幼子也有,但是难以避免兄弟倾轧相争,尔虞我诈。

向来不耐烦费脑的人,想的多了就难免困倦......

“二姐姐,你看大姐姐,是不是就像诗里描绘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美人?”唐冰钰看了看大姐,低声和唐冰清闲聊。

唐冰清睁开眼,看着对面除去妆容和衣饰的大姐,泡汤后脸颊绯红,长长的睫毛下,杏眼微闭,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委实娇俏可人。

唐冰清正欲开口,只听一声“噗”,知春惊呼“啊,小姐!”唐冰萱居然正往池子里滑下去。

仆妇们赶紧托起大小姐到池沿歇息擦身。

呛了口水的唐冰萱,坐在池沿缓解性的轻咳,抬头无语的看着自家持重的大丫环。

虽然自己泡着温泉睡着了,双腿自然松弛下滑,但是,下滑的瞬间,自己惊醒,正要收住身形,却因为知春的一声惊呼,手脚一抖,直接滑进去了。

看着知春担忧自己垂泪的样子,罢了罢了,只能让这个锅全部背到自己身上。

这下姐妹们都出了汤池,擦身穿衣,唐冰萱叮嘱妹妹们不要告诉长辈,免得他们担心。

男汤这边,小四和小五最没耐心,泡了两回就擦身穿衣出了暖阁。

三爷闭眼仰坐在汤池里,右手握着小酒壶喝酒,嘴里哼着曲,优哉游哉。侄子们安静泡在汤池,一时间男汤池里只有三爷的哼唱声。

“文松,咱家大丫头的结亲对象定下没?三叔我也要为侄女把把关。”三爷想到自家懒丫头,语带关心的问着大侄子。

“还没呢。父母亲还在调查挑选,大妹腊月及笄,可以慢慢看。”唐文松闭目养神,不急不忙地答道。

“大姐秀外慧中,一般人可配不上。”唐文允难得插了一句。

“咱家大丫头除了爱困觉,没毛病。怎么也要找个如三叔我一般玉树临风的儿郎才可相配。”三爷对自家大侄女既佩服又骄傲,对自己的外貌更是满意的不得了。

唐文松睁开眼,注视着自家三叔,想不透,自己家怎么出来三叔这样的奇葩,祖父、曾祖父都不是这样的性子啊。

三叔在京都是个有名的纨绔,却又不是个“完美”纨绔。

每天呼朋唤友,吃喝玩乐,到处溜达,却从不沾“嫖、赌、抽”。

用三叔的话来说,他是个有高尚情操的“高级纨绔”,一般的纨绔子弟拍马不及。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三爷的朋友都是这样的性子,且多是家中嫡幼子。

“你这么看着我作甚?就大丫头的性子,嫁给我这样的高级纨绔才能过舒坦日子。”三爷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自家不开窍的大侄子。

唐文允和唐文柏都不出声,却认同的点头。

唐文松反驳自家三叔,“可,可是,母亲不会同意的。咱们这样的家世,大妹在外的名声也极好,却嫁个纨绔幼子,这,这怎么可以!”

“说你不开窍,你还真是朽木难雕。是过别人以为的好日子,还是过自己舒坦的好日子,一表一里,你选哪个?”三爷继续点拨。

唐文松愣了愣,闭口不言。

想不开的大侄子,三爷也不再说。泡的通身舒坦,起来擦身穿衣,哼着小曲回房歇息,独留下三兄弟相顾无语。

“大哥,我觉得三叔说的极有道理。大姐性子惫懒,不喜操心,做当家理事的高门主母太累了。”唐文允出言规劝。

“是啊,大哥,大姐的性子咱们最了解,她不是在意名利的人。若不是为了让母亲少费点心,也不会有如今的好名声。”很少在家人面前陈述己见的三少爷唐文柏也劝道。

“泡的够久了,咱们出去吧。我会好好想想的。”唐文松说完,起身擦身穿衣离去。

次日清晨,微风徐徐,空气清新,春光无限好。

吃过早膳,一行人轻衣简装,陪着太夫人爬清凉山,去清凉寺参拜佛祖。

清凉寺是一座小庙宇,香客不多,远不及大佛寺、观音寺等名刹古寺香火旺盛,传言曾有一位得道禅师在清凉寺坐化为三颗舍利子而小有名气。

清凉山也只是京都西郊群山里的一座不高不矮的小山,因其山顶有座清凉寺而得名。上山路坡缓,拾级而上,也不会太累。

唐家是武将世家,家中男孙自五岁就开始习武扎马步,因而小四和小五年纪虽小,却不觉得多疲累,反倒是唐冰妍,到半山腰就爬不动了,被三爷背上去的。

山不高,半个时辰就上来了,爬到山顶,视野顿时开阔,俯瞰山下,有“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之感。

进入寺庙大门,有知客僧前来引路。待报上名帖,住持了悟大师前来接待,领着众人参拜了佛祖,太夫人便捐了五百两香油钱。

太夫人和三夫人去偏殿听主持大师讲经,小辈们觉得疲乏就在寺庙厢房歇脚,精力充沛的就在寺庙周围转转。

唐冰萱对于寺庙厢房里的硬板床敬谢不敏,故而打算带着知春去寺庙后山转转。大家来清凉寺都是走山前缓坡台阶,后山除了寺里的僧侣,一般人迹罕至。

后山只有一条小路,蜿蜒而下。虽是阳春三月,山上气温稍低,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还有零星几株梅花开放;见阳处,金黄色的迎春花也在随风摇摆;再往前走,居然有一片桃林,枝头上的花骨朵含苞待放,估计再有几日,山寺桃花朵朵开。

主仆二人越走越欢快,商量着要不要在庄子上多住几日,正好来后山赏桃花。

“不知道寺里的后山能不能杀生,如果寺里允许的话,我们也可以就在后山打猎烤肉吃。”唐冰萱越说越激动。

“到时候,让大哥吹笛子,让冰清弹琴,再让二弟吹埙......大家一边赏桃花,一边嬉戏,肯定热闹非凡。”

“小姐,二少爷和三少爷午膳后就要下山赶回云山书院了。”知春提醒兴奋过头的主子。

“对哟,把这事忘了。那二弟和三弟只能没有眼福和口福喽。”唐冰萱说着,语气里并没有多遗憾。

穿过桃林,有一缓坡平台,两人略往前站了站,深呼吸着空气里的清香,不胜欢喜。

“小姐,您看那边草丛里是不是躺着个人?”知春用手指着那里,疑惑着问着唐冰萱。

“你肯定眼花了,哪有人。出来时间不短了,大哥他们肯定已经来后山找咱们了。快点回去,免得挨骂。”唐冰萱拽着知春的胳膊,疾步往回走。

就在主仆两人走进桃林,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从树上跳下来,望了一眼桃林,走向知春看到的那片草丛。

两人疾步穿行,果然唐文松带着两个护卫找了过来。

“大妹,你在寺庙后山周围转转就好,怎么走那么远。”

“你走远就算了,也得给大家打个招呼,带两个护卫吧......”

唐冰萱被大哥数落了一顿,自知理亏,也不争辩,带着知春回厢房梳洗。

大家午膳就安排在清凉寺厢房,吃的寺里准备的素斋,种类不多,味道却是清爽可口。太夫人直言要常来参拜,才有口福。

午膳后,太夫人向主持大师辞别,又捐了二百两的香油钱,感谢清凉寺的盛情招待。

下山的路比较轻松,唐冰妍也自己走到了山脚。

回到庄子里,唐文允和唐文柏的小厮已经打理好行装,大家给兄弟二人送别,约好下个月他们放假,再来清凉山庄子小住。

太夫人不舍地嘱咐兄弟二人好好吃饭,照顾好身体。

“二弟,你自幼聪慧,心有沟壑,我对你很是放心的。”唐冰萱看着唐文允道。

“三弟,别太勉强自己,量力而行。”唐冰萱嘱咐唐文柏。

辞别大家,兄弟俩带着各自的小厮上了马车,向云山书院行去。

送走了两个孙子,太夫人有点感伤,加上爬山劳累,就回房休息了,众人也各自回房歇息。

知春伺候着唐冰萱宽衣净面,房里只有主仆二人。

“小姐,奴婢又回想了好几次,在草丛里真的看见一个人躺在那。”知春小声的对唐冰萱说道。

“确实是有个人躺在草丛里。”唐冰萱面色平静的对知春道。

“那小姐为什么拽着奴婢就走?佛家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么?”

知春身在内宅,眼界不足;虽性子稳重,但过于良善。

“那人平躺着,你怎么确定他还活着?”唐冰萱引导知春道。

“奴婢不知道。但是,咱们过去查看他是否还有脉搏心跳,不就知道活着还是死了。”知春随即道。

“你可记得那人穿的什么衣服?”唐冰萱继续引导知春深想。

“奴婢记得是黑色的劲装。”知春回忆了一下。

“如果我所料不错,那人八成穿着的是夜行衣。”唐冰萱下结论。

“小姐,您是说,那个人是刺客?”知春猜测道。

“是不是刺客不确定,但,是个麻烦是绝对的。”唐冰萱肯定道。

“我们之前什么动静也没听见,不知道那个人什么时候躺在那的。有没有同伙或者追杀他的人是不是就在附近。如果就在附近,你我二人这样的弱质女流,沾染上麻烦,也只有做刀下亡魂了!”唐冰萱继续分析。

“怪不得小姐拽着奴婢走的飞快,还说大少爷在找我们。”知春一脸后怕的说道。

“小姐您太聪明了!小姐这么一分析,奴婢就明白了,这个麻烦不该沾。”知春领悟道。

服侍唐冰萱躺到床上,盖好被子,知春又问了一句:“小姐,您就不好奇那个人为什么躺在寺庙后山的草丛里?”

唐冰萱沾床就有点迷糊,低声问知春,“知春,你听过一句至理名言么?”

“什么名言?”知春不明白,小姐怎么没回答自己的疑问,反而问自己问题。

“好奇心害死人!”唐冰萱嘀咕着这句,就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悠闲的日子总是短暂,众人在上巳节前一天收拾行囊赶回了京都。

三月初三上巳节,是凌国祓除祸灾,祈降吉福的重要节日。

这天的主要习俗是:早晨,阖家进行祭祀仪式,结束后,用香熏的兰草沐浴;白天天气好的话,可以与友人或家人去郊外放风筝、踏青游玩;晚上还有盛大的庙会活动。

朝廷的官员和书院的学生也放假一天。

云山书院毕竟距离京都不近,一天的假期都要耗在来回的路上,故而,两兄弟就只能在书院和同窗们祭祀游玩了。

从清凉山庄子回来,大家对于出去踏青游玩也没了兴趣,白天都在家待着养精蓄锐,等着晚间的庙会活动。

上巳节这一天天不亮,大厨房就忙碌非常,要做花煎、煮花菜、五色糯米饭和篙子粑。

花煎:甜煎米饼。圆圆的薄饼上放上春季可食用的时花,杜鹃花煎和沙梨花煎比较常见。

花菜:荠菜煮鸡蛋。上巳节祭祀祖先的时候,借助祖先的神灵和才气,将新鲜荠菜洗干净后捆扎成一小束,放入鸡蛋、红枣、风球,再配两三片生姜,煮上一大锅,食之既可交发财运,又可防治头痛头晕病,还可预防春瘟。

五色糯米饭:选好优质糯米,采来紫蕃藤、黄花、枫叶、红蓝(红丝线),浸泡出液,分别拌着糯米,然后合而蒸之,呈现黑、红、黄、紫、白五种颜色的糯米饭。祭祀祖先,祈求祖宗保佑吉祥如意、五谷丰登。

篙子粑:祭祀祖先,祈愿家人健康长寿,不为邪恶所侵。

这些祭品承载着后人对先祖的纪念与祈愿。

重要的节日,一家人都齐聚松鹤院,陪伴太夫人左右。

太夫人邵氏,是个不爱立规矩的婆婆,三个儿媳妇只要初一、十五晨起来请安即可。

孙辈们早膳和太夫人一起用,午膳和晚膳就回自己院子用或者和父母一起用膳。

荣国公和二爷因为上早朝,一般早晨不会来请安,等到十日旬假,一般都会过来松鹤堂请安,陪太夫人用早膳。晚间有空就来,没空过来,太夫人也不强求。

三爷虽然无官职,但是经常往外跑,时不时地来向太夫人请安,没有个定数。只要儿子不为非作歹,太夫人对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五弟,今年你也可以跟我们出去看庙会了。”唐冰钰高兴地对胞弟说。

“三姐,上巳节庙会很热闹么?去年为什么没有带我去?”五岁的小娃子控诉道。

去年四岁的小五,年纪太小,熬不住夜,带他出去还得提前送回来,三爷直接抛弃了儿子,带着媳妇和女儿去的。

“谁叫你去年我们出去的时候睡着了,根本叫不醒。”三爷忽悠自家儿子。

“父亲,今年我绝对不会睡着,您老人家一定要带我去。”唐文宏赶紧向自家老爹保证。

三爷瞪了自家儿子一眼,不满的道:“你这臭小子,你爹我风华正茂,哪里老?”

“好了,你还和小孩子一般计较,多大的人了。”太夫人直接维护小孙子。

“母亲,您眼里如今只有小孙子,没有小儿子了。”三爷摇着太夫人的胳膊撒娇吃醋。

“那我可没办法,你现在哪有我小孙子亲香,都是满脸胡渣的老儿子了。”太夫人揶揄小儿子,对他的撒娇无动于衷。

晚膳后,三房夫妇带着各自的孩子去逛庙会,太夫人年纪大了,精力不足,就在家歇息。

每年上巳节的庙会都热闹非凡。僧道凡夫,官宦平民,商贾小贩,鸿儒白丁,尽皆云集于此。或论道说法,或攀比奢华,或藉此营生,或寻墨梦笔,以生妙花。

众人下了马车,由护卫护送着,先去梵楼定好的包间。站在三楼窗口向外望去,正好能俯瞰到楼下的一整条街道。

车马、云轿、简棚、华盖,赁地而卧,占地而居。

三教九流,走卒艺人,不绝其间,人烟阜盛。叫卖声,讨价声,欢笑声,吟哦声,祈祷声,诵经声,诸般声语不绝于耳。

唐冰萱饶有兴致的看着楼下的众人。有烹茶煮茗者,有行令聚饮者,有沾汗而行者,有摇扇拄竹者,有踊跃跳行者,有步履匆匆者,有驻足而望者,世间百态,不一而足。

“大姐,外面真热闹啊,去年也这么多人么?”唐文宏问着身旁的大姐。

“每年都挺热闹的,因为好玩的东西很多啊。”

“嗯......有拿着火把喷火的;有变戏法儿的;有表演吞剑、碎石、耍刀、舞枪的;还有猜灯谜、对对联的......”

唐冰萱的描述让三小只都惊呆了,兴奋地跳脚着要去街上看。

“楼下人太多,等会儿咱们分散出行,各自护好自己带的人。”荣国公嘱咐两个弟弟。

这样的热闹,其实唐冰萱并不是多热衷,不过大家都这么感兴趣,也不好扫兴。

原本,荣国公夫妇带着到处乱逛的双胞胎在前,唐文松护着唐冰萱在后,但是,街上人实在太多了,没过多久,两拨人就走散了。

今日跟着唐冰萱出来的是知夏和知秋,知春留下朝霞院看家,知冬今日给大厨房的帮厨,太过劳累,被唐冰萱勒令在家休息。

知夏和知秋各自一边护着自家小姐不被拥挤的人群冲散,知秋抱怨道:“小姐,这人太多了,挤死个人。”

“这不是大家都凑热闹么,人越多越热闹啊!”唐冰萱不焦急,反而还有心情调侃。

被挤到后边的唐文松,不得不大声朝前边喊道:“大妹,人太多,我过不去,咱们一会儿回梵楼包厢汇合吧。”

主仆三人好不容易才脱离拥挤的人群,来到一个摊贩前,摊子上摆着珠花、耳坠、束发丝带、木剑、短箫、护身符等小巧新奇之物。

“这个小木剑给小四、小五玩玩也不错,短箫给小三......”

“小姐,这个珠花真好看。”知秋对好看的东西最是感兴趣。

“你喜欢,那就买了,当是我送你的节日礼物。”说着又看向知夏,“你也挑个喜欢的,小姐我也送你一件礼物。”

知夏性子清冷,但不是不知好歹的,随即就挑了一对耳坠。

“知春和知冬也不能少了,知秋给她们一人也挑一个珠花,我相信你的眼光。”

小姑娘家家的多打扮打扮才好,花一样的年纪,到时候挑个知心人嫁出去,和和美美的。

想到这里,唐大小姐觉得自己心态老了,居然有种嫁女儿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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