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毒妃王爷接招(庶女入府王爷给我使劲宠)
飞雪如飘絮,又一深冬。
破旧的院落里,一位女子趴在地上,仰头微笑。
斑驳的伤痕像小蛇一样扭曲缠绕在她白皙的面颊,残废的双腿,被人剁掉的双手,让她费尽力气,才勉强从屋子里爬了出来。
这是她夫君登基的第三年吧!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索性出来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世人都说她辛雨媱是天定凤女,这辈子荣宠不衰,富贵泼天。
直至她嫁入皇家,她的夫君从一个闲散皇子位登九五,她自己也信了。
哪怕她知道,自己不折手段,用尽平生所学,毒害那些逆党忠-良,威胁大哥协助在左,说服外祖父辅佐在右,为他拉拢了满朝武将,落下不义的骂名!
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是相信,她的夫君是爱她的。
但她终究没有料到,兔死狗烹,他的爱原来都是假的。
“嘭!”
朱红落尽的破门被人推开,一位身着华服,头戴凤冠的女人在众宫人的簇拥下走了进来,在看见趴在地上的辛雨媱时,娇艳的红唇勾起一丝冷冷地讥嘲。
“呦,姐姐,这是嫌弃屋子热吗?来人,給皇后娘娘褪尽衣衫。”
宫人们麻利地将辛雨媱架起绑在了木桩上,剥了她的衣衫,扔在地上。
那瘦如枯槁的身体,在萧瑟的寒风中单薄如纸,却还是没吭一声,气度超然。
辛雪凝的眼中闪过一丝憎恨的阴狠,她最讨厌的就是辛雨媱这幅高高在上的嘴脸,仿佛无论身处何地,都可以淡然自若。
今-天她一定要撕破这个女人虚伪的面孔,辛雪凝那一双妩媚的眼中瞬间噙满了厌恶的幸灾乐祸。
“对了,姐姐还不知道吧?一直为你撑腰的花家死绝了,皇上有令,将你外祖父那残碎的身体喂了刑场附近的野狗,你外祖母就算咽了气,仍旧要被挂在城门前示众,听说你的花家女眷,一律发卖为娼技,终身以色侍人,还有你那些个舅舅,哥哥,被火烧的啧啧啧……听说连一块骨头没剩下呢。”
花家是辛雨媱的母族,她的外祖父,外祖母,包括她的舅舅哥,她所有至亲之人。
辛雨媱眼神终于变了,她料到了今-天,但是还是心疼那些因她受尽折辱的亲人。
她仰天长笑,宫人都以为这位昔日统领六宫的皇后娘娘疯了。
只是她笑着笑着,那眼泪便是落了下来,“是我眼瞎心盲,人畜不分,落得今日,我无怨无悔,只是可怜我母族被你们这狼心狗肺的野兽,这般折辱,我是无力回天,但你们逼我交出的《医典》,今日我依旧不会吐露一个字,你们动手吧,快一点我还能在黄泉路上追赶一下祖父,舅舅。”
辛雨媱字字珠玑,铿锵有力,说完后闭上了眼睛。
辛雪凝从身后的宫人手里抢过一把剃刀,生生朝着眼前那瘦骨嶙峋的身体剜了去。
“啪嗒!”
一块鲜红的血肉掉落在地,整整三年,每日辛雪凝都会想方设法的来折磨她,让她变成了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
疼痛于她来说,早已如同吃饭一般无味。
辛雪凝讥讽得叫骂,“辛雨媱你以为你还是那个天之骄女,神医圣手,你就是一条狗,早点交出来我会让你死个痛快!”
“皇上驾到——!”
众人的簇拥下,当今的西凉帝傲然而来。
“皇上,姐姐还是不肯说呢……”辛雪凝投入他的怀抱,满面娇羞。
“辛苦凝儿了。”他只看着怀里的人儿,目光充满柔情。
辛雨媱睁开了眼睛,目光中的愤怒,让西凉帝看着心寒!
“百里荣泽。”
她的声音干裂而沙哑,冰冷到毫无温度。
如同一把锋利的剑,扎得西凉帝心下一颤,面露出一丝惊慌。
“来人,处死这个贱婢,我堂堂一国之君,总能找到想要的东西,不要在她身上费时间了。”
西凉帝似是嫌侍卫太慢,竟一把抢过了辛雪凝中的剃刀,直刺入那曾为了他而鲜活跳动了十年的心脏。
三年了。
她第一次觉得如此轻松,不用在愧疚中惶惶渡日。
她辛雨媱终于不信了,垂死的眸中凝聚的是万劫不复的恨意。
“百里荣泽,辛雪凝,你们最好祈祷不要有来世……”
辛雨媱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阵阵呢喃。
“月牙儿,月牙儿……”
是谁的声音如此沧桑而又沙哑?
辛雨媱迷迷糊糊地想着,她出生的那晚残月如镰,祖母觉得不吉-利不圆满,竟是生生站在母亲的院子里骂了近一个时辰才肯罢休。
后来,辛家的所有人都视她为不吉,只有娘亲时常摸着她的头发轻哄着,“娘亲的月牙儿,才是真正的贵女天降,他们都有眼无珠。”
辛雨媱终于想起,月牙儿是她的乳名,只是娘死之后,便无人再如此唤过她。
娘……
娘!
猛然睁开眼,黄墙破瓦,霉味扑鼻。
辛雨媱惊的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的脚是在的,再看手……也是在的,那不断掉着土屑的墙上挂着一面斑驳的铜镜,而铜镜映照的,竟是她十岁的脸!
“月牙儿……娘的月牙儿……”
冰冷的炕上,一个女子颓然瘫躺在上面,蓬头垢面,嘴角沿着淡淡的血迹。
她双眼一下一下地轻磕着,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却如执念一般喊着她最不舍,最放心不下的名字。
“娘……”
辛雨媱梗咽着扑到了炕边,紧紧地握住了那枯如树枝一般的手。
这一刻,她终于相信自己回来了。
意识渐渐模糊的花怜月,干裂的唇勾起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她梦见她的小月牙儿唤她娘了,她梦见她的小月牙儿不怪她了,只是她的小月牙儿怎么哭了?
她多想抬手擦掉小月牙儿脸上的泪,可是她却连正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太累了……
辛雨媱吸了吸鼻子,伸手轻轻摸进了自己的袖子,很快,一个细长的小包被她摸了出来,打开,里面是从粗到细整二十四根银针。
上一世,她嫌自己的娘自恃清高,才导致了她过上了这种困苦的日子,就连娘垂死挣扎时,她都不愿靠近半步,直到多年后,她才知道她有多愚蠢。
整二十四根银针在还没有完全张开的手指减灵活而动,每一下落针一寸五刚好,一直到察觉到娘亲的呼吸变得均匀,辛雨媱才呼出一口气,将银针整理好收起进袖子。
娘劳病多年,思郁成疾,她知,银针只能保命,但若是想根-治……
“砰!”
破旧的房门被人用力踹开,一个中年男人大步走了进来,昂首阔步,趾高气昂。
“每次见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装给谁看?”冰冷的言语充满着讥讽的腔调,陌生人还要冷漠。
而他,偏偏就是冷炕上花月怜的相公,辛雨媱的亲爹,当今西凉国丞相之长子,辛俞嵘。
辛雨媱循声转身,黑眸淡漠,将花月怜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辛俞嵘愣了愣,有一瞬的错觉,他竟是在这向来懦弱的女儿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傲然的冰冷之气。
“踏-踏-踏……”一阵欢快的脚步声从门外响起。
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娃跑了进来,华服裹身,首饰满身。
辛雨媱的眼瞬间冷如寒霜,让人不寒而栗。
她倒是忘记了,十岁这一年的今-天,正是她第一次见辛雪凝的时候!
“爹爹,还没好吗?凝儿想当大小姐,大小姐!不要当二小姐……”辛雪凝扑进辛俞嵘的怀里撒着娇,大大的眼睛闪烁着让人无法拒绝的讨宠。
儿时的辛雪凝同十年后的一般,从小便被那个抢了别人相公的娘教导了一身炉火纯青的子虚伪善。
辛俞嵘被闹得心尖一疼,转眼看向辛雨媱时,眉宇却更加冰冷厌恶。
“你娘离府多年,这些年都是你伶娘一直在打点着辛府的琐碎,凝儿也大了,再过几年便要许配人家,你劝劝你娘,早些将让位书写书来,也好让凝儿顺理成章的成为辛家嫡女。”辛俞嵘耐着性子的道。
辛雨媱面无表情,冷笑在心。
若非顾忌着她外祖父是当朝的骠骑大将军,就凭辛家想立偏为正,又怎么会轮得到让她那五年不进辛家大门的娘来写让位书?
辛俞嵘被那双漆黑的眸盯得有些难受,心虚的呵斥道,“你不要忘了,凝儿可是你的妹妹!”
辛雨媱扬起沾满灰尘的脸蛋反问,“您何曾记得,我也是您的亲女儿?”
辛俞嵘惊愣地瞪眼,被噎得脸色发青,这还是他那个懦弱无助的大女儿吗?
辛雪凝本就娇生惯养着长大,自受不得眼下这脏乱的环境,见爹爹愣住了,没了耐心的拧了拧眉,竟是主动跑到了炕边拉拽住了花月怜的胳膊。
“爹爹,这恶婆娘死了,死了是不是就不用写让位书了?”辛雪凝一边说着,一边狠命地拉着花月怜的胳膊。
“啪!”
狠狠的一巴掌,清脆而又响亮。
“我娘只是累了,她没死,当然,你也可以喊她恶婆娘,但是你记住,有这恶婆娘和我在一天,你都别爬上辛家嫡女的位子!”辛雨媱眸色冰冷,声音掷地有声。
辛雪凝又是疼又是惊,直接嗷唠一声地哭嚎了起来。
辛俞嵘心疼的将辛雪凝揽在身前,上前就要去抓辛雨媱,只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那清瘦的身体,就见一个肥硕的婆子冲了进来。
“大清早的哭丧呢?辛雨媱我告诉你,就是你娘死了你也得交房钱!”刘婆子凶神恶煞地瞪着眼。
辛雨媱漆黑的眸,落在了辛俞嵘的身上,“这是我爹,他是来帮我们交租的。”
“辛雨媱你……”
辛俞嵘还想抓辛雨媱,却被刘婆子抢先一步抓住了手臂。
“这位爷,看您的穿戴还真是不俗,走,将这三个月的房钱一并结了。”刘婆子仗着肥粗二-胖,直将辛俞嵘拉出了屋子。
再看那哭成了泪人的辛雪凝,被刘婆子的粗腿撞得几次倒地,身上的衣衫眨眼滚成了泥球。
辛雨媱趁机将院子里的破板车推到了门口,将花月怜背起轻放在了车上,推着车子朝着村外走去。
在路过刘婆子家的时候,隐约可见那被刘婆子纠缠着的一大一小,她无声地勾了勾唇。
娘拼死给她留下的名分,她自不会拱手让人。
辛雪凝,咱们来日方长。
寒冬腊月的天,鹅毛大雪下的盖了满城。
辛雨媱推着残破的板车站在了花府的门外,抬手敲响面前的红漆大门,小小的身体冻得僵硬,就连被板车磨破的手心都不觉疼了。
很快,厚重的大门被打开。
小厮探头张望,瞧见门口站着个穷酸的小丫头,语气很是不耐烦,“臭要饭的滚远一点,这花府的大门也是你想敲就敲得的?”
“花耀庭是我外祖父,我叫辛雨媱,你若不信,寻个人问问便知。”辛雨媱瘦小的身体于寒风中站的笔直,丝毫不退缩更不畏惧。
小厮被愣了愣,这小丫头看着穷酸瘦小,可那说话的气势倒是这比寒风还凛冽上几分,又一想,府内老夫人的长嫡女确实嫁给了当今的辛丞相之子,赶忙将门留了个缝转身匆匆禀报去了。
此时花家的正厅,银碳烧得正旺。
花家的四个儿媳正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吃着点心,听闻小厮来报说是辛家的长嫡女带着雨媱小姐回来了,几个人的脸色均露出了诧异之色。
二儿媳春月是个没注意的,当下好奇地问,“大嫂,你说小姑嫁给当今丞相的儿子不惜跟公婆反目,怎么现在忽然就跑回来了?”
三儿媳沛涵拧着眉,“估计是在府中的日子过不下去了吧,西凉谁不知道那丞相的儿子将一个技女迎进了门,可怜了小姑当初的一番苦心。”
四儿媳雅芙心急地看向小厮,“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把人请进来啊!”
其他几个儿媳听了这话,均是赶紧站了起来,虽说她们和这唯一的小姑没什么交情,可毕竟是花府唯一的长小姐,如今回府自是怠慢不得的。
唯独大儿媳凌娓直接冷了脸,转头朝着门口的小厮骂道,“请什么请?嫁出去的人就是泼出去的水,告诉花月怜,我们花家庙小,可容不下她这座大佛。”
小厮被骂跑了,其他的媳妇儿尴尬地站在原地,心中暗骂着大儿媳凌娓的心狠,可面上却没人敢再多说一个字。
花家的老夫人是西凉神医世家的长女,只是这医术传女不传男,所以花家府内一直都是重女的。
正因为花家长女当年弃家不归,她们的女儿才能够跟着老夫人学习医术,若是这个时候花月怜领着辛雨媱进门,一切就都泡汤了。
其他几个媳妇虽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好歹那门外站着的是她们的小姑,她们总不能如此昧了自己的良心,奈何自从花月怜走了后,大儿媳凌娓便仗着的大儿媳的身份压着她们,她们又怎敢多说半个字。
鹅毛大雪还在下着,小厮打开门,看着门外已经快要被雪埋了的辛雨媱,叹了口气,“府里的少奶奶容不下你,你还是赶紧走吧……”
语落,直接关上了府门。
辛雨媱孤零零地站在门口,望着足有自己三个高的大门,心比天还要冷。
小厮不敢得罪主子只得含糊其辞。
辛雨媱却心里清楚,能做出这种事的只有大舅的媳妇儿大儿媳凌娓。
上一世,大舅娘为了巴结成为皇后的她,无不是整日进宫拉着她攀亲带故。
而她听信了大舅娘的挑拨,只当其他几位舅娘嫌弃她是个没娘的野种,故将那数不过来的金银珠宝,良-田房契,全送给了大舅娘。
可她以为最亲近的大舅娘,却在她被打入冷宫的第二天转头便巴结起了辛雪凝。
“月牙儿,月牙儿……”身后,响起了干哑的声音。
辛雨媱跑回到板车前,脱下自己的衣衫盖在了娘亲的身上,“娘亲不冷,不冷,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花月怜抬着眼皮,空洞地望着花府的牌匾,“算了,月牙儿,当初是娘不顾家人的反对,执意要嫁出去的,现在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我罪有应得,我们还是走吧……”
“娘亲当初走了才有了月牙儿,现在让月牙儿带娘亲回家,娘亲不怕,月牙儿会一直在娘亲的身边,月牙儿要娘亲活过来,长命百岁!”一阵寒风夹杂着冰雪吹进了衣领,辛雨媱清瘦的身体抖了抖,冻得发紫的小手不觉攥紧成拳。
想救娘的命,不但需要治更需要养。
只是那贵的要死的药材根本不是辛雨媱现在敢去奢想的,所以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带着娘亲的娘家。
花月怜愣了愣,干涩的眼睛不知何时涌上了一层酸涩的湿润。
她以前竟是不知道她的月牙儿竟也能这般的无所畏惧。
意识再次渐渐模糊,可那干裂的唇却挑起了一个欣慰的弧度。
辛雨媱抱紧娘亲枯瘦的身体,再过三天便是年关了。
前一世外祖父外祖母均是信佛之人,年关前十天均会去寺-庙暂住烧香祈福,大年二十九戌时回,外祖父亲口与她说过,唯独她十岁这年是个例外,提前两天回了花府。
现在算来也差不过快要到戌时了。
再等等,等等……
‘吱嘎吱嘎……’
一辆马车,停在了辛雨媱的身边。
寒风卷起车帘,露出车内一少年白皙的面庞。
他的模样谈不上有多惊艳绝美,然那细致的五官如清风拂柳,沉香蔓袭,如远山幽谷一般沉静出尘,清矿绝秀的让人心醉。
只是那少年白皙的面庞上生得一双可疑的红晕,就连呼吸都带着急促地喘息,似是难受得紧,修长的手指死死抠在身下,指腹渗着丝丝血痕。
雕花的马车门被打开,一穿戴华贵的妇人由车夫搀扶着走下马车。
“赶紧将你那破板车挪开,我家主子的路可不是你这个小丫头能挡的。”车夫高举的兰花指指着辛雨媱。
妇人并不想张扬,按下车夫高举的手,瞧了一眼将花月怜紧紧抱在怀里的辛雨媱,那么瘦那么小,目光却难得的坚定清透,倒是个叫人心疼的。
只是妇人不懂,为何这孩子会在看向自己的瞬间闪烁出了莹莹的泪光。
妇人解下了自己身上的貂裘大氅盖在了辛雨媱的身上,又拍了拍辛雨媱那干瘦的肩膀,这才由车夫搀扶着踏上了花府的台阶。
一滴泪,滑下辛雨媱的眼眶,滚烫了冰凉的面庞。
甄昔皇后。
西凉永昌帝唯一册封的皇后,因永昌帝十分感念皇后的陪伴,故将封号取了珍惜的谐音。
前一世,甄昔皇后于她有点醒之恩,奈何当时的她坚信自己的爱情,并将甄昔皇后的劝诫告知了百里荣泽,百里荣泽从此将甄昔皇后暗恨在心,登基的第三天就给甄昔皇后列下三十一项欲加之罪,并赐了毒酒。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背影,辛雨媱的心扭涩的发疼。
她并未亲手杀死甄昔皇后,可甄昔皇后却因她而死。
花府门前,车夫抬手敲响了大门。
“叩叩叩……”
府内看门的小厮听见敲门声还没等往门口跑,就见大儿媳凌娓从正厅内一摇一摆地走了出来。
小厮赶忙弯腰,“大奶奶。”
大儿媳凌娓摆了摆手,“滚一边去,这里没你的事儿了。”
小厮在这花府多年,早就知道这大奶奶是几个奶奶之中最张扬跋扈的,赶忙点了点头,躲到一旁不敢看不敢听。
“叩叩叩……”敲门声还在继续。
大儿媳凌娓看着府门冷笑,难怪丞相的儿子宁愿娶个技女也不要她,果真是个不要脸的赖皮缠,厌恶地呸了一口,“敲什么敲,花府的主子们忙得很,没空搭理你这种不要脸的上-门狗,知趣的就赶紧滚。”
门外还在敲门的车夫被大儿媳凌娓的大嗓门震得一激灵,花府的人莫不是疯了?
甄昔皇后见花府的人迟迟不开门,连身份都顾不上了,亲自抬手敲起了面前紧锁着的大门,奈何她此番是私自出宫,断不能张扬惹得了旁人的注意,所以哪怕是再心急如焚,也只得敲门而不得出声。
站在门里的大儿媳凌娓不但是铁了心的不开门,叫骂的声音还越来越大。
辛雨媱将一切看在眼里,记忆慢慢回转。
上一世,甄昔皇后只得一子,永昌帝很是疼爱,三岁便立为太-子,奈何这太-子命犯煞星,十四岁病死在皇宫,连还差三日的年关都没能过去。
如此想着,辛雨媱心中一惊,转头朝着马车看了去。
难道那马车里的人……
正是当今的太-子百里夜玄!?
寒风呼啸,车帘卷动,马车内的少年脸色已由红变紫,明显进气多出气少。
辛雨媱知道不能再拖,将怀中的娘亲轻轻放在了板车上,迈动着一双冻到僵硬的小短腿,趁着台阶上甄昔皇后和车夫不注意的时候,一骨碌爬进了马车中。
车内躺着的少年浑身滚烫,薄唇微张,抠在身下的十指已血肉模糊一片。
辛雨媱一手探上了少年的脉,一手伸手朝着少年不停鼓动着的脖颈按了去。
病入膏肓的少年正被身上的烧热所折磨,当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按在自己身上时,下意识抬起了那刀削的面庞,寻着那冷如冰块般的小手蹭了去。
如此暧昧的举动,让辛雨媱巴掌大的小脸燥热一片,赶忙抽回了自己那满是冻疮的小手。
少年如同丢失了珍宝般用面颊四处寻找着,乱蹭着。
而就是他这么一动,再次惹得自己的呼吸更加急促了起来。
辛雨媱知道,这是发热引起的肺疾,若不能将那口卡在喉咙里的气顺出来,这人就真的完了。
事不宜迟,她将所有的银针拢起在自己的掌心里,两只小手死死地攥着那被捏成捆的银针,用尽所有力气朝着少年锁骨下三寸的地方扎了去。
“咳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少年精瘦的身体蜷缩成了一个弓字形。
不过很快,少年的呼吸便渐渐恢复了平稳。
辛雨媱赶忙收起了银针,只是就在她刚要转身离去时,一只手,忽然攥住了她细细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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