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旺达大屠杀没人阻止么(卢旺达大屠杀昨日与)
卢旺达十周年的时候,卢旺达国家体育场内“永远不忘”、“永不发生”的横幅标语和警示牌是那样刺眼的醒目,也刺痛着到场参与这场隆重悼念的、以及所有了解过这段骇人听闻大屠杀历史的人们的心。
那一天,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当天发表声明说:“无论是联合国安理会,还是各会员国,当时都没能对越来越多的灾难迹象给予足够的重视。”
没错,当时的“不够重视”和现今的“和解”,都像是那把屠刀利刃的延续——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每一天从上午9点30分到下午4点定时定点、“有组织有纪律”地执行着的屠杀任务,让当地约六万名图西人,有近五万死于屠刀之下。
然而,屠杀并未就此停止,它又往后延续了两个月之久,短短百日之内,25万至50万卢旺达妇女和女孩被强奸,近百万无辜者被残酷杀害,200多万难民逃亡国外,200多万人流离失所,卢旺达全国1/8的人口消失。
这杀人效率比纳粹都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大屠杀,竟然发生在“邻里之间”,他们可能是邻居、同事甚至亲友,他们可能前一天还在一起喝酒聊天,不设防地赤诚以待,转眼间却成了对方的刀下亡魂,而学校、体育场、甚至教堂,这些原本的“纯净”之所全都化为了血腥弥漫的屠场——包括民兵和平民在内的胡图族极端分子在全国范围内大肆残杀图西族和胡图族温和派,上演了人类历史上又一场种族灭绝的惨剧。
教堂里的累累白骨,四壁布满的密集枪洞,路旁沟旁的尸横遍野……7座大屠杀纪念馆如今似乎依旧血迹斑斑,仿佛依旧能够听到那惨绝人寰的哀嚎,这一切是无法被岁月所冲刷掉、磨灭掉的,它们所记录的,是无数惨不忍睹的回忆和泯灭良心、丧失人性的事实。
从1994年到现在,已经将近三十年过去了,在看似已经岁月静好的“和解”主旋律下,幸存者与挥刀者、以及旁观者们的内心当中,又真的和解了吗?又或者,那根本就是无法和解的永恒伤疤。
在此后的岁月里,这里的大屠杀幸存者同别处侥幸活下来的人一样,都变得沉默寡言。他们的沉默和纳粹集中营幸存者的沉默一样令人费解。一些幸存者解释说,“生活崩溃了”;另一些人说“生活停止了”;还有一些人觉得“生活必须要重新开始”。但所有人都承认,关于大屠杀的那段往事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话题。
这本《与屠刀为邻》并非新作,而是法国作家哈茨菲尔德之前被称为“卢旺达大屠杀三部曲”的《赤裸生命》、《屠刀一季》和《羚羊战略》三本作品之合集,也是他经过长达十四年的走访调查,采访了众多幸存者和屠杀者所挖掘出的关于这场毫无人性的人祸之真相。
书中主要是从幸存者、屠杀者以及“和解”政策下二者的生活状态,来讲述这一人类历史上的重大黑暗时刻。所以整体上来看,这本书更趋向于一种对回忆和现状的记录,对于屠杀所发生的的原因看似并未过多着墨,引言中的这一事件其实只不过是这场大屠杀爆发的一个导火索——“1994年4月6日晚,卢旺达共和国总统朱韦纳尔·哈比亚利马纳的专机在首都基加利的机场上空爆炸。这次袭击点燃了已筹谋数月之久的大屠杀的引信。屠杀于第二天黎明在基加利街上爆发,并迅速蔓延到整个国家”,而实际上,胡图对图西的仇视和矛盾早就积恶已久,那些人性中的恶意、政治上的矛盾、世界各国中“世界人权卫士”们的沉默,也都隐藏于这一段又一段准确到不堪回首的、或者被有意无意引导至出现偏差的回忆当中。
卢旺达种族灭绝的进程与当年纳粹大屠杀虽然有着高度的相似性,但它的根源却是自己特有的,胡图族领导者因为发动了1959年的革命而在卢旺达独立后掌权,他们推翻了图西族的贵族统治,废除了大多数胡图人无法再忍受的奴役,但这些民粹主义的胡图统治者却借此把整个图西族群体全部边缘化,将从前享有特权的图西族贵族和贫苦的农民混为一谈,污蔑“整个图西族说成是这个人口众多的国家中诡计多端的阴谋家、投机者和寄生虫”,图西人之后几十年已形成制度化的歧视和仇视之下被加深了孤立,再加上后来图西叛军的突起,更让所有的矛头和威胁全都转向他们。
可以说,在这样的氛围之下,胡图人并不认为杀害图西人是伤天害理、罪大恶极,就像书中埃利·米津盖对其行为的一种“解释”——“我认为,种族灭绝的想法在1959年就萌生了,那时我们已经开始杀害很多图西人而不会受到惩罚;在那之后我们再也没有深藏过这个念头”,在他们的眼里,图西人是多余的,如草芥般可随意拔出,所以在总统逝世这个导火索点燃后,恶行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不是真的发生,这样的人类浩劫真的令人无法想象,因为“屠夫”们并非真的都是平日里暴虐成性、不学无术之人,相反,他们之中的很多人都是接受过教育,有着正常的工作和生活,甚至所表现出来的都是性格温和的一面。可难以置信的是,就是这些人向他们的同事、亲友、邻居和陌生人们挥舞着屠刀,将人性中最黑暗、最残暴、最贪婪的一面展露无遗。
“不是因为种族灭绝构成了战争的原因或结果,而是因为战争带来了一种无法治的状态,它让死亡变得合理,让野蛮变得正常,它制造恐惧和幻觉,唤醒古老的恶魔,动摇了道德和人道主义的根基。它削弱了那些种族灭绝未来参与者最后的心理防御。”
当死亡变得合理,野蛮变得正常,人性、信仰与道德则灰飞烟灭,甚至连事后遭到审判时,他们的坦陈和忏悔都是程序性的、表面化的,他们想逃离的只不过是牢狱约束、回到从前的生活,而并非真的为此感到愧疚难当,他们没有忏悔,不会为此而做噩梦,而被屠杀的那一方,却不得不在人道主义者的游说下与凶手“和解”,他们可以“原谅”,但绝不会遗忘。
最后列出一些反映大屠杀的纪实文学和影视作品,部分已经看过,准备再将其他几部补一下了:
图书——
《向您告知,明天我们一家就要被杀》 菲利普·古雷维奇
纪录片、 电影——
《四月的某时》 、《杀戮禁区》、《咖嚓嚓法庭:致力于卢旺达的新生活》、《卢旺达饭店》 、《上帝忘了卢旺达》、《卢旺达,群山有言》、《与恶魔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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