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星谊mtv(永远的潘星谊)
我能感觉到她虽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星谊,但她并没有特别的奢望要自己立刻成为明星,而在那个谊字上,她倒颇显做人的本色。
那天早晨,顶着刺骨的寒风, 我去八宝山送星谊。
星谊安详地静卧在鲜花丛中,一如她生前的那般美丽。我看见棺椁中的星谊就像睡着了,像在拍戏收工回驻地的路上,累了,就安静地依在剧组汽车上的某个角落,小憩片刻,嘴角还带着一丝的微笑。
这就是那个我曾经既陌生又熟悉的潘星谊么?这就是那个曾经叫做潘娟的活泼女孩么?她怎会躺在这里?一个月前,我们还曾经在一起吃饭聊天,她跟我说:“大哥,我要结婚的。能不能委屈你来给我主持?”我记得我当时满口答应了她,可是……
认识潘星谊有几年了,记得我刚调电影局工作时,接到深圳厂一个剧本,写得很好,叫做《我们手拉手》。我推荐郦虹导演此片,因为我们曾有过愉快的合作。一天,郦虹带了一个模样清纯的女孩见我,说这是北电刚毕业的学生,叫潘娟。
当天晚上,郦虹给我打电话,问潘娟能不能演《我们手拉手》中的女老师,我当即说行,因为我觉得她的气质既有现代城市女性的靓丽和时尚,又符合小学老师特有的矜持和文静。就这样,片子顺利拍成,得了奖。那天,华表奖隆重举行。傍晚,夕阳西斜,红地毯上群星璀璨,我和胡可充作影人入场仪式主持人,介绍着数百创作人员的姓名、作品和特长。轮到《我们手拉手》剧组时,我的脑子居然短路,除了叫出片名和导演的名字,一时间我实在想不起来走在郦虹身边那个穿黑色晚礼服的女孩姓甚名谁。一会儿,我抓住郦虹:“今天跟你走的那个女孩是谁?我没有报出她的名字,特别不过意。”郦虹说:“她是潘娟啊!她演的那个角色,不是我俩定的么?”酒会时,我特意和潘娟打招呼,算是赔礼。她露出洁白的牙齿笑了:“得,我算是白叫你哥了!”
深夜,手机一振动,一条信息飞来:“哥,您千万不要介意,您没报出我的名字,说明我没有演出好作品。您都记不住,观众肯定记不住。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演戏,让大家都能记住我,当然最希望大家记住我的角色名字。”
年新春,她给我发短信问候,落款潘星谊。礼节性回复后,我又补了一句:“你是谁?”我以为我又出现“智障”了,不料她很快发来一条彩信,是她的照片,附了一句话:“哥,我改名了。”
两年过去,她主演的电影《千钧一发》在上海国际电影节大放异彩。红地毯上,我发现她跟在导演和男主演后面,有点像跟在邻家大哥后面的小妹妹。颁奖礼上,她正好坐在我前面,我问:“你怎么穿得这么素净,这么不显眼?”她莞尔一笑:“我没名气,穿了也没用。等以后好好演几个戏再说吧。”
我觉得她长大了,成熟了,懂事了。我能感觉到她虽然把自己的名字改成星谊,但她并没有特别的奢望要自己立刻成为明星,而在那个谊字上,她倒颇显做人的本色。各种活动中,她总是老实本分地坐在一旁,不插嘴,不多话,时不时给老前辈加点茶水。我曾经在一个电影节的开幕式上,看到她两次搀扶老艺术家去厕所,让我很感动。有一次,我们在台州参加中国电影展,《千钧一发》重点展映,她应邀而来。一个人,没带助理,没有浓妆艳抹,在宾馆大堂搬行李时,她拉着两只箱子,一问才知是帮老艺术家吕中老师送到房间去的。
那天晚上,我和曾宝仪主持。轮到她上场时,我如此介绍:“现在登台的是青年演员潘星谊,她的主要作品有《千钧一发》《金粉世家》。”上万人的体育场欢呼一片!那一刻,我知道观众已经认识她了。
春节,我在扬州岳母家过年,她发来信息,说在我老家南通拍戏。正月初六那天,我专程驱车赶回,邀她和同剧组的李煜等吃晚饭,我心想,人家孩子大过年的在我家门口工作,作为“地主”我不表示一点说不过去。席间,她悄悄告诉我:“想嫁人了……”
谁也没有料到,不久后的一个上午,郦虹导演给我来电:“潘娟走了。”
“谁?”我以为听错了。
郦虹哭着说:“是潘星谊。今天早晨8点在家里……”
后来,她的父亲告诉我出事的经过:那天早晨8点整,潘星谊穿着睡裙从卧室起来去洗手间,正在厨房里为她热鸡汤的爸爸忽听到客厅一声巨响,奔出来一看,只见女儿倒在血泊之中,身边是破碎的玻璃和在地板上蹦跳的金鱼。可能是她穿的睡袍太长,自己踩在上面绊倒了,也可能是她急匆匆地去接电话,刹那间,她一头撞在家中的观赏鱼缸上,破碎的玻璃像锋利的刀一下子割断了她的大动脉和气管!星谊在父亲的怀抱中闭上了眼睛。从爸爸听到响声到她心脏停止跳动,前后只有七分钟的时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在这个美好的世界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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