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真的要封井了吗(别再用抹黑农村)
《隐入尘烟》自上映以来就一直保持口碑炸裂,同时也在暑期档的末尾完成了“票房逆袭”,目前预估票房已经超过1亿。
这对于一部文艺片来说,简直就是奇迹。
不过有意思的是,《隐入尘烟》的“官方结局”似乎并不为观众所买账...
为什么会这样?
在我看来,那是因为它拥有一个充满希望和浪漫的故事。
马有铁家里本来有四兄弟,金银铜铁,他是最小的老四。
爸妈和大哥二哥在多年前已经去世,剩下的老三虽然生活过得还算如意,但从未想过要关照老四,相反还将老四当作免费长工来压榨。
一直以来老四都居住在村民废弃的小房子,并与一头驴相依为命,如此日子一去就是半个世纪。
某天老四被安排相亲,对象是邻村的一名妇女,她名曹贵英,岁数不是特别大但有残疾,生不出孩子是其一,还患有让村民极其鄙夷的尿失禁,随时随地都可能尿湿裤子。
这场相亲不是什么相信爱情,而是贵英家里人的甩包袱。一直以来贵英都寄住在哥哥婶婶家里,住着后院木棚,承受着风吹雨淋。
两名卑微到只能用沉默面对生活的人就这样组成了新家庭,他们依旧生活在别人不要的房子里,也依旧重复着过去的拉磨和种地。
但原本乏味的生活,如今已经慢慢变得有点儿意思。
老三还是一如往常般的狗本性,为了省一点租车钱居然让老四义务拉驴车进城去帮他儿子拉嫁妆,且回来有点晚了还要怒斥老四的能力。
但那一晚老四回家的路上不再是行单只影,贵英早在半路等候多时,棉袄里还藏着一壶热水给老四缓解寒意。
冷的自然不只有天气,还有命。
因为政策号召农村新风貌,屋主拆除废旧房子能获得万元补偿,老四和贵英居住的废弃房子的主人也就突然从外地返回,而他们也不得不举家迁徙。
当然,新家也还是别人不要的房子,只是在踏入新家的那一天开始,老四已经有了生活的目的,用双手给贵英搭建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自然不是轻松事,从挖土、运土、搅泥、成砖、定形、搭架、砌墙等等都是这两夫妻一把手一把手地推进,而且一干就是大半年。
过程艰辛,但胜在有人陪伴,别看老四大半辈子活得卑微且寡言,但其实他明白很多东西,且知道何为小确幸。
无论搬家多少次,老四都总会将墙上的“喜字”妥妥帖帖地收起,然后在新家整整齐齐地贴上;
当贵英在邻居家看电视却因失禁被骂走后,老四也会在孵鸡蛋的箱子戳上几个孔,让灯泡的光亮能透射到四壁,那摇曳的灯影属实浪漫至极;
中年人一旦浪漫起来,年轻人只能躲一边去。
在雨季的一日,老四辛苦制作的泥砖仍在地里定型,然而当天夜里却突然下起了暴雨,这两夫妻匆忙拿起家里仅有的塑料袋去护泥。
但那叫一个狼狈和凄厉,两人的力量根本抵挡不住狂风骤雨。
不过崩溃却没有降临,摔倒在泥地上的老四和贵英居然面面相笑而起,这不是精神病,这是在演中年版《少年的你》。
直到天明,淋了一夜雨的贵英还编织了一头草驴送给老四。
不仅如此,黄土地不是种不出玫瑰吗?那老四就用麦粒将“花朵”种在贵英的手臂;同时他们还会偶尔在小渠里欢声嬉戏。
他们两人本是村里的最底层,人见人弃。但他俩的感情却让闲言闲语的乡亲萌生了妒忌,妇人们称老四将贵英拴在裤腰带里,并当作鞭挞自家男人要爱自己多一些的例子。
当然,旁人羡慕的只是结出来的果实,他们压根看不到裹藏在老四身上的生命力。
是什么让老四在卑微中存活了大半辈子?这绝不会是愚昧和无知,而是罗曼罗兰所说的英雄主义。
他明白生活的真相。
在贵英因不小心铲掉幼苗而心痛的时候,老四会说这是它的命,没有关系;
在两夫妻播种麦子的时候,贵英大概说了句:“它们这一辈子只能在土里”。
老四回道:“是啊,种在这里就一辈子在这里,任由风吹雨打和农民的收割了。但话说回来,我们不也是这样吗”?
但他从未失去过对生活的憧憬。
除了前面说到的对“喜字”的珍惜,老四还会对每一处房子的燕子窝格外爱惜,因为他坚信燕子一定会再度回来。
他还相信公平,某次坐在田边休憩的时候,老四就曾对贵英说道“土地是最公平的,无论贵贱贫富,只要播下一袋种子,就能收获十几二十袋的种子”。于是才有了老四经常赊账种子和化肥,且店主毫无怨言。
类似的事情还见于老四借邻居鸡蛋孵化小鸡,以及一砖一瓦搭建新家的事例。这些行为的背后缺少不了对未来的希冀,没有了预期和热爱,这两夫妻是不可能走到收获的季节。
秋季,成熟的小麦香气在田地四溢,地里的玉米也金黄发亮。此时的小鸡已经变成了老母鸡,有时候还会偷偷回到已被拆除的旧房子里下蛋。
因为小鸡是在旧房成长的,而老四和贵英已经住进了新建的土房。
贵英说新房子的“雨漏声”特别好听,老四答到那是因为自家的馒头特别香。
罗曼罗兰曾说过:“这个世界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真相后,依然能够热爱生活”。
老四和贵英本就是贫瘠乡村里的人,而且是底层的底层,但他们的处世方式却让生活的处处都充满着生机和希望。
物质上,他们就像是创业者,所有东西都靠自己从零搭建,小麦、玉米、青菜、家禽、猪圈、房子...经济基础一天比一天丰富,人生也一天比一天有盼头。
要知道老四的这些成就全靠两口子,哪怕曾有过宝马男欠下的人情,他也没有动过任何心思,就连那两件宝马男强送的衣服老四都用粮食抵扣回去了。
这自然是一种倔强,但也是自信,同时更是对贵英的爱的表现---一个会在车厢套上塑料袋来“羞辱”贵英的人,有什么资格和老四建立关系?
同样令人佩服的是老四那富足的精神。大概只有小学学历的他却能经常脱口出富有诗意和哲学意味的言辞,让这对忘年的婚姻也无时不有着超现实的浪漫。
这种浪漫是贯穿剧情始末的,且在剧末迎来了最高潮。
那时的贵英高烧晕倒,老四抱她上床并将刚下的鸡蛋做成汤来补充营养。贵英一开始不舍得吃,但在老四的说服下“母鸡开始下蛋了,以后我们天天都有鸡蛋吃”,贵英也就欣慰地咀嚼了起来。
随后老四独自前往玉米地收成果实,那叫一个丰硕,而一忙就到了中午,驴拉的车也被金黄的玉米塞得满满当当,总算可以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途经小渠边的时候,恶丧突至。本打算拿午饭给老四的她,因患病而踉踉跄跄的步伐,意外掉进了渠里。老四歇斯底里的拯救,但最终还是回天乏力。
随后老四给贵英安置好了身后事,也将家里的粮食全部变卖了出去,拿着大几千原本想给贵英买台电视机的RMB,逐一清偿了所有赊账,归还了全部村民的人情。
有些村民不肯收,但老四回到:“一码事,归一码事”。
最后的最后,孑然一身轻的老四也独自回到了家里,他坐在炕头吃下了一颗贵英喜爱的熟鸡蛋,因为他知道“后人不吃,前人不得”的道理,然后又躺到了炕头上。
那时候的天色仍旧光亮,但老四却安详地合上了双眸,手里还揣着一根留有两颗麦粒的麦苗...
老四去哪里了?电影字幕的最后有一行字说:“老四搬进了新的商品房,从此过上了好日子”。
但观众不愿意相信,他们觉得老四一定是去了寻找贵英,还罗列了一条又一条证据来让判断板上钉钉。
你们看,这就叫做“作品的解释权不在作者手里”,当然,这种主观上的霸蛮也源于“银幕的浪漫照进现实”。
没有老四和贵英的这场克制且激烈的爱情故事,观众才不会去在意主人公的结局。
但是,如果你问我:“老四搬进商品房后能有怎样的新生活”?
我会毫不犹豫地说:“那就是《二舅》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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