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喜欢后摇(现在的后摇怎么了)
但凡以“后”(post——)打头的风格,例如后现代、后印象派,干的无非是“反”(anti——)这件事,反对现代主义,反对印象派。
本文原载于微信公号南君的音乐笔记,作者南君,责任编辑六六制幻。
后摇亦不外如是。
不要A-B-A的范式,也不要激励人心。先低沉静谧地铺陈情绪,然后迎来暴烈的吉他音墙。以反对传统摇滚三大件的姿态出世——同样玩电吉他、鼓和贝斯,摇滚是悦耳的和弦、持续的鼓点加上动人的旋律,后摇却完全使用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创作理念。
这样的音乐常使人感到镇定,所以它实在是撸活最佳BGM,程序员们最爱听着后摇搬砖了。(不是我)
在信息爆炸的时代,若说有什么音乐蕴含l极简主义,又富有催眠效果,那么它很难不被人留心到吧。
尽管后摇并不有心迎合这个时代,他们仅仅想反对摇滚乐而已。因为摇滚乐“已经丧失了自己曾引以为傲的真正的反叛意识,并且很难从自身的陈旧模式和空洞姿态的窠臼中自拔”。
最开始,不同的后摇乐队很不一样。魔怪(Mogwai)保留了人声,从1996年问世以来,他们逐渐把后摇推向了更广泛的人群。来自冰岛的Sigur Rós同样有唱词,却用极为动人的旋律在冰天雪地里撒下光线——所有冰岛乐队似乎有具有这种气质。
Sigur Rós乐队
更多后摇乐队只保留了氛围感,他们当中,Mono是日式后摇王者,生于丹麦的七英里(The Seven Mile Journey)是另一种北欧观感。
若说他们有些什么相似之处,大概是他们都拒绝一切和传统摇滚乐相关的东西。如果没有都“后摇”这个标签,你可能不会认为他们属于同一流派。“解构”,或者说“颠覆”,大概是后摇以摇滚乐为参照的诞生方式。
第一次听到后摇,是天空大爆炸(Explosion in The Sky)与David Wingo为电影《雪崩王子》做的原声。
电影《雪崩王子》
没有打击乐,节奏交给吉他,吉他,你知道的,夏末秋初的感觉呵。不信,去听窦唯做《入秋》,那“随意春芳歇”,“天气晚来秋”的感觉,非吉他莫属。
只保留了很少一部分后摇常见的碎拨或暴烈效果,更多的是是颜色,是气味,是褪色的记忆。后来我才知道,那张碟,大概是最美的天空大爆炸。
天空大爆炸乐队
由此入了后摇的深坑,恶补的姿势不下以前疯狂听港乐的时期。间或听到一些没有被捧为天团的乐队,惊喜更甚。
月饼(Mooncake),这个莫斯科乐队毫不掩饰自己对中国的喜爱,连名字都起得这么有中国特色。不过他们更大的特色是科幻青年,因此在听到他们的第一张专辑《Lagrange Points(拉格朗日点)》时,我这个天文爱好者毫无疑问像磁铁一样被吸了过去。
《Lagrange Points》
Mooncake
发行时间: 2008年5月
从抽象的听觉里描绘浩瀚宇宙,乐器种类一定要足够。因此,传统摇滚三大件之外,月饼还用了管弦乐器,小号、萨克斯,还加入了键盘乐器。配器之外,繁复的编曲也少不了,所幸月饼的编曲并没有浪费这个绝妙的概念。整张听下来,已然一个迷你太空奥德赛。
如果去看银河,试试在群星之下播放当中的《Nine Billion Names...(to A Clark)》。这首为致敬著名科幻作家阿瑟·克拉克,名字取自克拉克的科幻小说《神的九十亿个名字》。
克拉克,20世纪三大科幻小说家之一,另外两位是阿西莫夫(基地系列)与海因莱因(星际迷航)。克拉克最有名气的作品应该是《2001太空漫游》,被库布里克拍成了影史经典,你一定不陌生。
克拉克
专辑里有不少曲目都像谜面一样有所指,如果你也喜欢天文或者科幻,不妨一听探个究竟。
拉格朗日点在天体力学中是限制性三体问题的五个特解。 “两个天体环绕运行时空间中有五个位置可以放入第三个物体(质量忽略不计),并使其保持在两个天体的相应位置上。”五个点的分布如封面所示。
封面上的150万公里距离即相当于地球到拉格朗日点当中的 L1与L2。这些点的存在由瑞士数学家欧拉于1767年推算出前三个,法国数学家拉格朗日于1772年推导证明剩下两个。
对数学望而生畏的我,如果高三时听到了这张专辑,说不定数学会好一点呢?
然而慢慢地,越来越少听到能让人为之一振的后摇,后摇变得越来越惨白,惨白如同我每天下班回家后的脸。
Mono保持高产的态势,国内巡演几乎每隔一年便有一次。可是去年Mono的新碟,真心喜欢过他们过去作品的人还记得哪首是哪首吗?复制自己不要太容易。
另一个天团七英里,2016年也发了新砖,然而寡淡如白水一样的巡演现场里,给我的惊喜却是暖场的数字摇滚乐队Mutiny On The Bounty。
Mutiny On The Bounty
屁股丢了(Pg.lost),可有后摇乐迷还有印象他们的新碟名字叫《Versus》?
《Versus》
Pg.lost
发行时间: 2016年08月
Livehouse里他们来了一茬又一茬,我记住的却少之又少。当初高举反叛旗帜的后摇,如今自己也模式僵化,千篇一律——和它曾经所反对的摇滚乐一样。
早期开疆拓土,碰撞与融合中带来了耳目一新的音乐形式;中期虽则声势浩大,但没有变化的音乐理念已经为现在的衰落埋下伏笔。一种音乐走向最高点后,能否持续发力,全在于老人是否肯求新求变,新人是否敢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批评前人,可惜,这样的乐队太少。
仍然有独特的,例如黑帝(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他们的歌曲澎湃如史诗,足以让所有后摇乐迷为之侧目。
有黑帝,后摇当然没有亡,但一个黑帝恐怕并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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