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格子贝雷帽怎么戴 记忆中洗马林的穿和戴
人们通常把吃穿二字联系在一起,前一阵我写的“记忆中舌尖上的洗马林”说的是吃,有的网友建议我写一写洗马林穿的事儿,一想这也对吃穿吃穿有吃必有穿,再一想穿又和戴联系在一起,穿戴穿戴有穿必有戴吗,要写穿不写戴有点说不过去,那就把穿和戴一起照顾照顾吧。人们的穿戴不好写,一是演变太快,按现在的说法就是更新换代快,不知从何处着手,各个时期、不同年龄、不同季节、男女老少、贫富差距、官府与民间都有区别,二是七十年前的我只有15岁,重点放在读书上学,调皮打闹,耍耍达达,给啥穿啥上,基本不留意人们的穿戴。今天就硬着头皮试着仅从我记忆中印象深一些;上世纪四十年代左右人们的穿戴打扮写起吧。
裤子不分前后
除非婴幼儿,无论男女老少都穿的是裤腿、裤腰肥大,布料系一尺三寸宽的多以青(黑)蓝色为主;自己手工缝制穿起来不分前后的土(粗)布裤子。腰带讲究点的用的是长约六尺宽半尺的红色洋(细)布,扎裤带时先把裤腰褶回,从前往后再返回来掖扎于腹部,为了好看有的有意外露一点红布。裤腿是用两头带穗穗;长约二尺宽约一寸五的黑色腿带子(?)扎紧掖回,褶裤腿非常有讲究,不能一顺顺,要左右腿分别从外向后褶,否则会被人笑话的。这种老祖宗们传下来不分前后的裤子最大的长处是“耐穿”二字,一件能抵得上现在的两三件,不像现在的膝部、臀部磨破就报废了。这在资源紧缺,生产手段落后,劳动强度极大,相当贫困的那个历史年代可算作一种最好的节衣办法了。
人们的褂(袄)子和裤子一样多是用青蓝土布做的,但有一种花布非常好看,粗布上点缀着间隔距离相等;一个挨一个;形状大小方向一致的朵朵白色花瓣,这是由当地染坊能工巧匠们用手工捏扎;煮染后晒干解开显现出来的,大小姑娘年轻媳妇们都喜欢这种挺好看的花布。上衣样式大致分开襟和大襟两种,盘绾扣子可是一门技术,不是所有家庭主妇都会做的,先要把布条缝成绳状,一般的绾个圆形疙瘩,玲俐手巧的妇女左盘右绕绾出三瓣或五瓣花样的扣子相当可观,有的缀上颜色鲜艳的扣子那就更好看了,把本来“算正(漂亮)”的姑娘衬托着像花儿一样。过往行人目不暇接既看纽扣又看人的模样。洗马林也和全国一样春节讲究穿得好一点,尤其是大人们更注重孩子们的着装,由于我平时不注意“打对(整洁)”爱和孩童摸爬滚打,快过年了老娘总是吓唬我过大年就穿脏衣服吧,我信以为真情绪总是低低的,可年三十儿晚上拿出来的却是一身崭新的棉衣,外加一套长袍马褂,还有一顶瓜壳帽子,高兴地我咋能不活蹦乱跳,当然老娘还是少不了要吩咐几句:“这回要好好地打对。”从年三十儿晚上到初五天天穿上这崭新的“套装”,要完成向神仙、列祖列宗烧香磕头,上坟祭祖,打着灯笼磕头拜年挣压岁钱一系列“规定动作”,还要不知疲倦地在捂着耳朵既想看又不敢看的噼里啪啦迎春鞭炮声中拼命地玩耍。在揪也揪不住的“破五(初五)”刚过,老娘不留余地的说:“脱下来吧明儿年再穿”,我顺从而不情愿地脱下穿意未尽的新衣裳,换上那司空见惯的粗布旧衣装。在哪变革的三四十年代,人们的穿戴也发生着缓慢而剧烈的变化,我隐隐约约记得当年的国民政府在提倡妇女要剪发,上学,不缠足的同时,女学生开始穿短衣短裙,男学生穿中山装式的学生服。商人,官府衙门做事的,看病、教书先生,大都穿的细布或绸缎长衫,个别的穿西装,街道上也出现了缝纫机,不过那基本上都是为“做事儿”人服务的。丝绸缎料,各种颜色的“洋布(细布)”也充斥着市场,这在洗马林几个布匹商店的货架上屡见不鲜,就连货郎担们也一改过去单一的粗布为粗细布兼售,当大姑娘、小媳妇听到拨浪鼓声伴有货郎的叫卖声时便纷纷出门,沉浸在挑挑选选,讨价还价的气氛中。以上这些都还不是主流,大多数人的着装仍然是上述的粗布衣裳,人们的传统观念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了的。
鞋子不分左右
布鞋在中国可追溯上千年一直延续至今天,整体而言没有太大改变,最大的不同当年穿的是左右不分的布鞋。家庭主妇们也包括我的老娘都会做布鞋,常常看到她主要是在夜晚,在微弱的麻油灯盏下从吊在顶棚的麻束中一条条抽着用“拨吊儿”拧麻绳。鞋底是利用旧布打成的“袼褙”叠摞约半寸厚剪成鞋底样儿,纳鞋底是一项艰巨细致漫长的活儿,只见她咬紧牙关每用锥子使劲扎一次便在额头划一下,遇此我问:“为什要划一下?”她说:“头上有油快,”从此我悟出一个道理,长大后凡遇坚硬的木头钉钉子就粘点油。大约一月左右一双针节密密麻麻的鞋底就纳好了,鞋帮子中间是一层“袼褙”,里和面分别裱一层白青布,绱鞋要花钱送专业鞋匠加工。我穿鞋脚尖最易破损,老娘一面数念(批评)一面用牛胶水和布灰涂抹破处,次日穿上的是一双亮晶晶、黑乎乎、平展展、硬邦邦的“新鞋”。这种左右不分的布鞋最大的好处还是“耐穿”二字,左右换着穿避免过早过快地磨损脚拇指部位和脚后跟外侧,有的前后各钉一块皮掌子,鞋尖缝上皮质包头那就更结实了,对一个农夫来说起码可以穿一两年。在漫长的解放战争中我穿的仍然是人民群众亲手制做的左右不分的支前布鞋,它一直陪伴着我跨过黄河渡过长江。
在三四十年代,妇女们基本上穿的还是那种尖尖地不分左右的布鞋,年轻妇女们在鞋的两侧各绣数枚鲜艳的花朵,那时找对象不仅要看针线话儿如何,还把脚的大小做为条件之一,以“三寸金莲”为美,脚越小越好找对象。女孩子从四五岁起就开始缠足,在哭叫声中度过甜蜜的童年,最终成为一个走不快、站不稳、远难行、难负重围着锅台转的家庭妇女。我的母辈及大多数同龄女孩们都是在这种束缚中度过的。彻底废除妇女缠足是共产党的一大功劳,从1949年起可以说绝迹了,年轻一些的妇女也变成了“解放式”,如今那种“三寸金莲”鞋只能在博物馆或影视剧里看到。
冬天里的穿戴
洗马林地处寒带(现在部队划分宣化以北为寒区),一般都在零下20多度有时更低,一套帖身棉袄难以御寒,要套一身或一件羊毛皮衣,少数人穿值钱的羔子皮衣(不待羊羔出生母婴双双宰杀取羔皮),还有的吊一个羊皮褥子或“盖卧(被子)”。有人头顶羊皮帽,脚蹬毡靴(或鞋),多数人戴的是毡帽子穿的是棉窝窝布鞋,那毡帽子很有意思,买回来是双层半个西瓜形的,在外层剪个两翼大前后小的“X”形口子,四片各缝一块兔(狗)皮,寒冷时翻下捂住耳朵前后额头,我就喜欢这种帽子,也戴过火车头帽子。
在洗马林的城隍庙街有一家是专门加工熟皮子、吊皮衣的,根据主人身高肥瘦缝制的非常得体,有的外罩一层布料那就更好看了。另一家是制作毡靴、毡帽和铺毡的,这铺毡很有讲究,有现成货,还可以根据主人需要的尺寸定做,它防潮防寒一年四季均可使用,不过可不要忘了每年初夏为包括皮货在内的易虫蛀家什放些卫生球。
妇女们的穿戴
洗马林的妇女们尤其是大姑娘小媳妇最爱穿戴打扮,每逢“出门子(走亲戚)”,参加婚礼,特别是看大戏都要特意打扮一番,那个费时、磨蹭劲儿不亚于当今妇女。姑娘们要简单一些,只是要别人帮忙把头发分成三股用红头绳扎好执于脑后的一根大辫子,穿一两件花衣裳即可。媳妇们要麻烦的多,他们要涂脂抹粉;要用火柴棒棒画眉;要用刨花水梳理鬓发,要穿上百褶裙反复查看长短;要在梳好的“蓝蓝头(盘头)”上别上银质簪子,手持两个小镜子前后反复端详······每遇到这一幕我就显得不理解不耐烦,岂不知这是天下妇女从古至今都爱打扮的共同特点。
洗马林几乎年年都有名戏班子演出,坐在高低长短不一长条板凳上的除了孩童外大都是叽叽喳喳,花枝招展的年轻妇女,这是她们展示紧跟新潮流、穿新时装的绝佳机会,当然也吸引着异性青年们的视线。在洗马林有两家加工制造银质首饰的巧匠,他们经常穿着长衫,戴着礼帽,提着首饰箱,摇着铜质小拨浪鼓走街串巷招揽生意,一般在街头交易,有时请入家庭院落,交易成功则以货币购买或以银元兑换。那琳琅满目的首饰我看不懂,反正现在金店里卖的差不多都有,足以说明当时靠手工制作首饰的工艺是多么的发达。至今我家还有一个祖传下来的银质“长命百岁”锁儿。
古城——洗马林,她蕴藏着包括穿戴在内说不完的传统文化,还有许多藏在民间的故事有待发掘。人各有爱,家有所长 ,穿戴喜好也不一样,我列举的只是大树之一叶,距离及格还远着呢,顶多像发面引子一样起点发酵作用,期待更多、更精彩的故事展现出来。2014年4月24日于咸阳
作 者 简 历
杨茂森,1930年11月生于河北省万全区洗马林,现年88岁,1945年10月入张家口晋察冀边区农科职业学校,1946年9月随校撤退至平山县西柏坡,1947年3月入伍在冀热察军区学习无线电报务,解放战争中在冀热察辽军区独立第七师司令部电台工作,先后十四次跨越长城,参加了解放多伦、延庆、赵川、崇礼、怀来等战斗及(北)平—古(北口)路;平—绥(今呼和浩特)铁路土木段和解放新保安的阻击战。1949年4月其所在四野46军159师参加完辽沈、平津战役后,跨黄河、渡长江南下至湖南省湘潭。1950年10月调至北京总参通信部总台工作,1951年11月至1954年11月三次出入朝鲜,先后在志愿军司令部、开城谈判代表团从事通信工作。1955年2月至1966年2月先后在大连第三兵团司令部和二炮部队工作。1966年3月转业至陕西省略阳县,先后在县委、县政府有关部门做负责工作,1984年退居二线,1991年离休,1998年迁居咸阳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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