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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另一面」插羽破天骄—美国海军陆战队地狱火山谷之战（1）

「历史另一面」插羽破天骄—美国海军陆战队地狱火山谷之战（2）

「历史另一面」插羽破天骄—美国海军陆战队地狱火山谷之战（3）

「历史另一面」疲卒卧霜风—陆战队G连下碣隅里之战（1）

前情提要：刚刚抵达下碣隅里的G连马上领受了进攻东山的任务。

G连越过被打残的友军，分成小股展开“向左急转，从两侧夹攻山脊”，在准备进攻时，G连士兵向被压紧的弹簧一样紧紧蜷缩。当士兵们穿过开阔地向东山攀爬时，热气从士兵的口鼻中喷出。鲍尔斯回忆：“我觉得自己的肺和喉咙都被刺骨的寒气扎得生疼，光是呼吸就很疼，简直太冷了，士兵们笨拙得就像是木乃伊一样”。

陆战队刚刚展开进攻，就遭到占据山头的志愿军轻武器和迫击炮的猛烈阻击鲍勃·卡马里洛至今对这场激战记忆犹新：“

陆战队刚刚展开进攻，就遭到占据山头的志愿军轻武器和迫击炮的猛烈阻击鲍勃·卡马里洛至今对这场激战记忆犹新：“"子弹就像愤怒的大黄蜂一头扎进积雪。值得注意的是，我记得那天我没有中弹，但周围有很多战友中弹了，我真的很惊讶，在这样密集的弹雨里我居然毫发无损”。

G连士兵争先恐后地向山头进击，但是几天以来的反复拉锯，数以百计的中国士兵和美国士兵已经把周围的积雪踩成了一块块冻土，陆战队士兵根本就站不稳。机枪手鲍勃·哈布拉回忆：“我们只能用各种工具和刺刀在冰冻的土地上挖掘，起码能挖个地方藏身”。

古德蒂格尔记得好多人一个没站稳直接滑到了山下："那座山根本就是一大块冰坨。每向前走一步就倒退一步"。

哈布拉和第一机枪班一起连滚带爬的上了山。这群人向山脚下走去，这是一个小山包，旋转着形成一条山脊线。当弹片在机枪手头上爆炸时，哈布拉的副射手，同时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就坐在他旁边。哈勃拉转头跟赖斯说："我们走吧，乔。"

这个时候哈布拉才注意到，赖斯一动不动，后脑上有个开放性伤口。

与此同时，就在陆战队士兵爬上山头的时候，中国人的12.7毫米机枪响了。这个时候哈布拉的情绪有些失控了，他最好的朋友阵亡了，他架起7.62毫米机枪向中国人的机枪阵地疯狂射击。猛烈的射击引来了志愿军注意，子弹开始在哈布拉周围炸响，不断溅起泥土和冰雪。哈布拉不理智的行动让西特尔上尉很有些不满，他冲过去狠狠盯着哈布拉说：“放松点，想报仇有的是时间”

哈布拉这才停止了射击。

进攻在开始之后不久就中断了。西特尔感觉到攻势摇摇欲坠，因此改变了战术，命令他的预备队，也就是G连第3排和工兵，包抄志愿军东山阵地的左翼。

对于鲍尔斯来说，东山上的那一天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开始我们是预备队，战斗打响之后就看到不断有人从我们旁边抬下来，尸体和伤员都要送下山。然后上边命令我们攻击中国人的左翼阵地。那个山头到处都是冰，我摔了好几次。我们向山顶的一个小山包进发，有两个人在迂回的路上被当场炸死。我们根本不可能把左翼的中国人赶走，因为敌人的火力太猛了。

在战斗中鲍尔斯担任第一弹药手，后来又和弗雷德·赫姆斯（Fred Hems）一起担任机枪副射手。每次战斗结束之后，弗雷德都会问："我弟弟怎么样了？你看到我弟弟了吗？" 虽然在不同的排，但他和埃尔斯沃斯·赫姆斯几乎是形影不离。

美军的进攻势头逐渐减弱，有几个人后来回忆，他们抵达了山顶，甚至有人说他们打到了反斜面，由于这里地形特别复杂，每个排都要尽量自己找有利地形。各种各样的岩层、山脊、马鞍岩和山包，让士兵们难以用地理术语和军事术语来描述。

在志愿军反击之后，西特尔得到授权，G连可以在之前通过的勤杂部队和工兵部队旁边建立一处防御阵地。各排沿着山脊顶部组织了一道反L型防线。第2排在顶部的最右边；第1排L形的肘部；然后是第3排，在山头下边阵地最左边。

所有人都在尽其所能的冰冷的岩石上挖掘工事。哈雷尔·罗伯茨一次次挥动洋镐，震得虎口生疼，可是只在地上敲出浅浅的一个坑，再使劲挖，咔的一下镐把断了，这个身材魁梧的佐治亚人后来说：“这可是全排仅有的一件工具”

"我们根本挖不动，因为地面太硬了，"史蒂夫·奥姆斯特德说。

哈布拉回忆说“我们当时都已经精疲力竭了，大家虽然都知道中国人的反击必然到来，但地面结了一层冰，G连大部分人都挖不动工事了。我们要么就毫无遮拦地暴露在冻土上，要么只能用中国人的尸体垒工事”，他也跟自己的手下说“给我找一具尸体来”。

他迅速开始用尸体构筑掩体。为了避免战斗中误伤第2排，哈布拉将死去的中国士兵安排在他的机枪右侧。海军陆战队士兵努力不去想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就是机械冷漠地将一具尸体拖到机枪前面，勉强当沙袋用。

在费了半天劲构筑工事之后，第1排有个蠢家伙居然主动向中国人挑战。他爬到马鞍形的山腰形，就在迪克·霍克附近，向中国人挑衅。

霍克见状大怒：“你他妈给我趴下”。

他说得太晚了，霍克后来回忆：“就像放电影一样，一发子弹击中了他，他当场就飞了出去”。

那个家伙大喊：“我中弹了，动不了了！”

霍克赶紧跑过去，这家伙受了致命伤，血流了霍克一胳膊。霍克和另外几名G连士兵赶紧把他往下抬，海军陆战队的传统是绝不丢掉伤员。

就在这个时候，轰的一声一发迫击炮弹落进这几个人中间。

霍克回忆“这发炮弹同时击中了我们4个人，这里成了敌人轻武器的马蜂窝”。霍克的腹部被几发弹片豁开。他血流如注躺在雪地上，旁边是同样受伤的战友。

霍克当时感觉干渴难耐，伸手去拿水壶，他把水壶靠近嘴唇，幸运的是里边的水已经冻成了冰。他后来回忆说，如果喝了一口就能要我的命。喝水通常是脏器中弹的伤员死亡的重要原因。有个军医跑过来给霍克腿上扎了一针吗啡，然后他被送了下去。差不多一年之后霍克最终痊愈，他的医生觉得简直难以置信：“你本来很可能死在那座山上”。

我太渴了，霍克边想边伸手去拿水壶。他把水壶放在他起泡的嘴唇上。幸运的是，水壶里的水已经冻成了固体。"霍克后来回忆说："这一口就会要了我的命。喝水通常是致命的，因为有内脏中弹。一个军团的人把吗啡注射器塞进霍克的腿里，他被带到了山下。将近一年的时间，他才恢复过来。一位医生后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本应该死在那座山上"。

与此同时，西特尔上尉召集全连官兵，他没有什么废话，直奔主题：“你们想怎么样？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打下去，他妈的，我们只能在这里打到底，除此之外别无他途，就这么简单”

G连的士兵冻得浑身发抖，上牙打着下牙，努力抵御着西伯利亚的寒风，气氛这个时候再次下降。驻扎在东山L形阵地下方的第3排正在为即将开始的反击做准备。弗雷德·海姆斯、弗雷德·加西亚和雷德·纳什把机枪布置在一个面向上坡的简单散兵坑里。汤姆·鲍尔斯开始给海姆斯送子弹，鲍尔斯把弹药盒递给机枪手时，海姆斯看到前者的脸色变得煞白。"我永远不会忘记鲍尔斯送子弹时的表情，那就像昨天一样"。

中国人的一颗绿色信号弹腾空而起，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山丘的轮廓。海姆斯和鲍尔斯向远处眺望，蓦然发现 "山丘真的在移动"。海姆斯回忆说，就像 "一支蚂蚁大军，成千上万的蚂蚁向我们靠近"。突然，刺耳的军号声和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中国人以团为单位展开攻击，每个团2000至3000人。在绿色照明弹阴森的光芒之下下，志愿军军官向士兵们大喊大叫，催促他们冲锋：Sha！Sha！Sha！

"我的天哪! 到处都是中国人！"海姆斯尖叫。鲍尔斯想，现在情况真的糟透了，他后来回忆说："我在梦里的那座山上一直战斗了59年。而在我的梦中，中国人总是带着绿幽幽的光芒出现。" 经过持续十多分钟的射击，鲍尔斯低头看了看海姆斯的机枪，发现它 "像霓虹灯一样红彤彤发亮"，因为已经打了数千发子弹。

第3排的机枪加上附近的一辆坦克，在东山的两座山脊中间织成了绵密的火网，数百名中国士兵在这里陷入了绝境。G连阵地前方的尸体堆积如山，东山上的雪都被染红了，但志愿军士兵仍然前赴后继一波波发起冲击。

中国人的主攻方向是第1排阵地，哈布拉扣动着7.62毫米机枪的扳机持续射击，突然“咔”的一声，一发子弹卡在了枪膛里，机枪顿时哑火。

哈布拉回忆“我在朝鲜经过了五次战役，但从来没有像那天那么恐惧，因为这个时候我无能为力”。哈布拉愤怒地脱掉钢盔摔在地上，疯狂拉动枪栓。为了让这挺机枪恢复射击，哈布拉用尽了各种办法，甚至踢了它一脚，但太晚了，而且毫无用处。

一个军官大喊：“撤退！”

哈布拉回忆“他们把我们的阵地冲垮了。我迎面撞上了一个中国士兵，脸贴脸，我拔出手枪射击，打中了对手，其他人一下怔住了”。

哈布拉匆忙向山下逃命，一边跑一边用手枪胡乱开枪，结果跌跌撞撞地摔进一个弹坑里。不过哈布拉感觉自己摔在了一堆肉体上，他很快发现这里有4具美军士兵的尸体“他们都死了”。

又有一颗照明弹照亮了天空，哈布拉从这个弹坑里爬了出来，这时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微弱声音：“鲍勃，别丢下我”。哈布拉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发现同为机枪手的理查德·哈勒（Richard Heller）双腿中弹，但还活着。他对哈布拉大喊："我们要离开这里。”

哈布拉把哈勒抬起来，半搀着他走下东山，拼尽全力把哈勒送到包扎所。当他们跌跌撞撞地从冰冷的斜坡上翻下来时，哈布拉的跟腱断裂了。两人都被疏散到后方，但哈布拉在几个月后又重新投入了战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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