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判断同性之间的真正友情(出柜不止是同性恋的专属)
文/邓珩
在李小米的微信朋友圈状态里,每隔几条就有一条是关于吃的。在成都吃串串,冒菜,在北京吃盐水鸭肝,卤水鸭舌,在广州吃海底捞……状态下配的照片活色生香,对美食的描述细致淋漓。
这个对美食充满热情,微胖得很可爱的姑娘今年二十九岁,是广同网的站长秘书和岭南伙伴社区支持中心(以下简称岭南伙伴)的负责人。说话干脆利落,笑起来眼睛弯弯,嘴角还有小小的梨涡。
在岭南伙伴的活动室里,小米接受了点杂志的采访。诚如她本人所说,为时两小时的谈话,很难讲清楚她的十年人生——从十八岁在成都报名广同网志愿者的招募,到毕业后来广州做NGO全职工作至今,已过去整整十一年。
她是异性恋,但从大学开始朋友中就90%都是gay;她的专业是金融,但从来觉得自己和金融不搭,曾想做记者,被广同网吸引后一直在这里工作至今。如果一定要概括这十年,只能说,她很早就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和想过的生活,面对这中间出现的阻力,她试过妥协,但最终仍选择与其对着干。
我更喜欢做实际的,能看到产出的事
一切开始于高中时她看的一本小说,讲两个男人的爱情故事,通过这本小说她了解了“耽美”这个概念,并开始混迹于几个耽美网站的论坛。 “如果我对一件事产生兴趣,就会把它研究得底儿掉。”所以从高中到大学,小米花了大量的时间,把市面和网站上可以找到的耽美文字类作品都看过了。
虚构的小说渐渐变得不那么有趣,一个北京的写手写的故事触动了她——那些故事取自写手身边的朋友,一些现实生活中的同志。
“我更多想知道的是,真实的情况是什么样子。当时有件事让我印象很深,有人在论坛里发了一张照片,里面是一对普通的,微胖的gay情侣,很多人回帖说,为什么这种人配作gay ?也许大家都希望他们身高180,长得很唯美,但那不是真实的情况。 ”
岭南伙伴逐渐转变成一个健康服务中心,源于她和另外两位核心成员共同的看法。在小米看来,比起倡导和呼吁类的活动,她更愿意做实际的,能明确看到产出的事。“到目前为止这个群体更紧急迫切,更容易解决的问题是艾滋病的问题。它是一个可防可治的疾病,但是很多人不重视。”
小米最乐于做的是检测咨询工作。和检测者交谈,跟进感染者的情况,让她看到数不清的故事,觉得人生远比小说复杂精彩,也对生命的无常和无奈看得更淡。身边的朋友被检测出感染是最让她痛心的事,因为朋友明明了解,也本应更重视这个问题。
感染者关怀是终端,且缺少资金和人力,最初并不在工作范围内。但检测者得知感染后无处求助,回来在小米面前哭的时候,她“不能把他们推出去”。
“这是自己人服务自己人,自己人撑自己人。当时我们来做这件事,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现在我们正提供全国数一数二的检测者咨询服务,也仍然是抱着这样的想法。”
其实我也经历了一个类似“出柜”的过程
当小米把自己的工作告诉家人时,用她的话形容,其实是经历了一个类似出柜的过程。
已经离异并再婚的父亲与小米的关系更像朋友,并未过多干涉,但是母亲完全无法接受, “那时我们的工作环境是破旧的民宅,没有收入,没有看得见的前景。”小米说,“我妈觉得她的人生坍塌了。” 母亲凭借自己在中石油的职位,能给女儿安排待遇非常优厚的工作,她不能理解小米的坚持。
小米的坚持源于她认为自己已经找到了想过的生活,她的人生不需要被别人安排,也不需要与主流认识契合。
她几乎是从北京的家里落荒而逃,与母亲断了联系将近一年,几近决裂,在最艰难的日子里甚至有自杀倾向。
这中间有过妥协。她按照母亲的意思准备出国,选择专业,但是有一天她突然意识到,解决问题的根本方法不是妥协。“你永远无法靠妥协来换取平静的生活。只要你妥协了,父母就会觉得你没有操控自己人生的能力,所以她必须不断给你建议,提出要求,让你按照她的想法生活。”
最终小米选择瞒着母亲继续在广同工作,四、五年的冲突和纠结之后她仍然认定自己要过的生活,同时让自己过得可以不让家人担心——独立生活,并且能够照顾家人。
经常出差的小米每次回到广州都要发一条类似“回家了”的状态,在北京长大,在成都上学,而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她都会留在广同。
她形容自己是个很有惯性的人,不那么想改变,也不急于规划人生。她并不觉得到了年龄就要结婚,也不觉得一定要发展一段长期的伴侣关系,甚至不觉得自己以NGO工作为职业,她只是在做她想要做的事,关心她想要关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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