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答题五猖会(跳五猖七十题问答)
茆耕茹
《宣城历史文化研究》第899期
编者按:“跳五猖”是古代胥河两岸人民为纪念西汉张渤治水功绩而创设的一种祭仪。2014年入选第四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为帮助人们对这一非遗项目的理解,我市研究“跳五猖”学者茆耕茹先生专门撰写了《<跳五猖>七十题问答》,现分期予以刊载。
36、五行中相生、相克的情况,又是怎样的?
答:五行中的相生,是指一种物质,可对另一种物质产生滋生、促进和助养的作用而言。即水生木(灌溉森林),木生火(燃木可助火),火生土(物质燃化后为灰烬),土生金(泥土里含有矿物质成分),金生水(矿石可融化为水)等。相克是指一种物质对另一种物质有克制、约束或抑制的作用。即水克火(水可灭火),火克金(火可融化金属),金克木(金属可伐木、制木),木克土(森林生长在土壤之上),土克水(水来土掩)等。
这一相生相克的原理是有规律的。冯友兰《中国哲学史》有文:五行“皆有盛衰之时。在其盛而当运之时,天道人事,皆受其支配。及其运尽而衰,则能胜而克之者,继之盛而当运。”如此循环,无有止息。
37、阴阳和五行,是怎样联系在一起的?
答:阴阳五行学术形成后,人们便以“天人之际”推衍比附,认为天道与人事互为影响,终而阴阳和五行合为一体,且被理论化,成为一以贯之的宇宙观。至秦而清,二千一百余年来,无论在祭祀、政治、军事、农业、医药、建筑、音乐等等领域,无不受此种观念之影响。跳五猖本就衍生于古仪,岂能避免。
38、跳五猖中哪些地方,可以看出阴阳五行的特征?
答:跳五猖的外坛布局,是十分讲究阴阳五行的。其主要特征体现在东、南和西、北四猖,分属子午连线的阴阳两边占位。但南方猖神虽占南方,却未占正南位置,正南位让给了祠山的抬刹。按五行相克的原理,南方属火,张渤(抬刹)是治水英雄,对应的关系是水可以克火;中央神却不占中央位置,却移位至正北位。这样既让出了中央位置,方便了众神祇的演跳,也涵五行相克的原理。即中央属土,北方属水,土可以克水,水来土掩,仍属阴阳辩证统一的关系。至于南方与中央在入坛占位移换上的理论根据,或可正似冯友兰所释:是阴阳五行中“目的论的宇宙观”所致。
39、阴阳五行在跳猖中,还有哪些运用?
答:五位猖神除在外坛以阴阳占位及演跳而外,四副身的道士、判官、和尚、土地,也有阴阳之别。据北庄实际演跳的情况来看,因道士、和尚是可通阴阳的介体,所以演跳前的占位,并无严格要求。而土地、判官两位地祇,在仪中也分阴阳占位。土地主人间百谷的丰歉,属阴;而判官主人间的生死,却是阳间的事了。所以演跳起来,和尚总是以扇遮面,步态如行云流水,圆润含蓄。判官走金鸡步,步态大开大合,威武逼人。
40、跳五猖中怎么又会出现巫、傩驱邪禳灾的理念?
答:上古时期称能以舞降神的人为巫,“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商周最重巫傩,腊月已有大傩驱除疫鬼的仪式。《周礼》“夏官•方相氏”有记:“方相氏掌蒙熊皮,黄金四目,玄衣朱裳,执戈扬盾,帅百隶而时难(傩),以索室欧(驱)疫。”而跳五猖,本就使用了战国时期形成的阴阳五行学术为全仪架构。虽除疫祛灾的巫傩已为五位猖神所替代,已呈现驱傩的新体,但所施手段,仍是巫傩的“驱赶仪式”。这样,全仪中巫傩的具像虽是隐去,透露出的驱疫理念,仍是一脉相承的。
41、道士、和尚在跳猖中的出现,说明了什么?
答:至少说明两点:1、从全仪五正身、四副身的功能配置来看,五位猖神都是驱灾降福的主要神祇。四副身中的道士、和尚,在此仪中竟是邀请五位猖神祛灾的辅助力量。而土地主百谷丰歉,保地方平安;判官主人间的善恶、生死,这些又都与日常生活中百姓的切身利益、命运紧密相连。2、胥河两岸民众信仰多元,而此仪中道、释、儒三教的结合,驱灾佑安的目的一致,这就给不同信仰者的支持与参与留下了较大的空间。红花绿叶,增强了更多民众信仰的力度,突破了单一宗教求神拜福、势单力薄的尴尬局面。这也正是此仪编创者的高明之处。
42、五位猖神的面具,为什么被雕凿得十分威武、勇猛,不像有的神仙慈颜善目?
答:五位猖神的面具(神面),都是威武、勇猛神将型的同一种脸形。只是五行的属性不同,面具上才有了五种不同色彩的侧重。《周礼》称方相氏“黄金四目”,沂南汉墓的画像石上《行傩驱鬼图》中两傩神,面部已明显增有威猛的神情,头部也有较多的头饰,左背后似有一面小旗。武汉出土的隋代兽面人俑,以及唐代兰陵王的“假面”(面具),都已具今日五位猖神面具的初型因素。细究其原因,或与民众的厌胜心理有关。因五位猖神的功能只在驱祟祛灾,并非是敬神或歌舞所用。驱祟祛灾均需与邪祟鬼怪相争,其貌威武、勇猛,自有无穷的震慑力量。如此便可增强民众战胜邪魔、灾难的信心。而儒、道、释之圣贤、大帝、菩萨,尽皆劝人行善,关心世人,所以他们的画像,才全是和善、可亲、慈祥的。
43、今天跳五猖使用的锣鼓,是跳猖时的专用锣鼓吗?
答:不。此类锣鼓又称“大小锣鼓”,或称“十番锣鼓”,在胥河两岸传袭较久,使用广泛。无论是岁时节序、婚丧嫁娶、老人做寿、新妇添子、家中迎喜、超市开张、商贸集市,一年四季都能听到它振奋人心的声响。(图9)2010年7月郎溪县梅渚镇的大小锣鼓,也荣批为安徽省级“非遗”名录。
44、为什么北庄的跳五猖,一直是由周、倪两姓家族举行演跳?
答:这个问题因无任何文字记录,只好根据1990年3月在当地的一次采访座谈,周际生(1914—1997)、周泰贤(1921—2004)等人所谈说起:
北庄庵的菩萨(神面)原来供在倪家(倪村家)。有一天夜里,菩萨(中央神面)自己跑到了大北庄那块原庙基地上。第二天早晨,被倪家人发现,将菩萨请了回去。夜里,菩萨又跑了过来,倪家又请了回去。就在这第三天夜间,倪家人做了一个梦,才知菩萨要在那块地上建庙住下。大北庄属周家住地。于是周倪两族商定,庙建成后周族人多,供东、南、西、北四身,倪家供中央一身。菩萨(面具)移过来后,压的那块地上常听到野鸡鸣叫,方知那块地是一个野鸡地。这时,大家恍然所悟,原来菩萨要住的地方是一块活地。这块地不仅是野鸡地,而且是一块母野鸡地。因母鸡被压住飞不脱,公鸡急得终日在庙的两侧墙外直打转。所以,原庙址两侧墙外中段,各有一口小塘(今仍在),是野公鸡为母鸡焦急时,扑打着翅膀形成的。从此,直到现在,周族供东南西北四身,倪家供中央一身(庙地地形图,可见拙编《胥河两岸的跳五猖》(调查报告),台北1995年10月版)。
为申报国家级“非遗”的需要,2012年3月21日,在北庄五猖馆(庙)一次专门座谈五猖分供的小组会上,试图再次印证原来的说法。倪生根(1927年生)时已八十七岁,在会上还如是说:“过去跳猖都是倪家的事,后来倪家人太少,除中央神外,都给了周家。”参会的人还有吕桂芳、周永洪、周荣全、周国平等人,大家并无不同的意见和说法。
45、北庄祠山会的组织情况如何?
答:北庄祠山会下设有一仪、一馆(庙)。一仪,即跳五猖全仪。一馆(庙),即五猖馆(庙)。仪管每年正月举行跳猖诸事,庙管日常香火,均由周、倪两姓族民共管。祠山会设会长一人,副会长一人,另有五房猖神的扮演者五人,共七人名额组成。因会长、副会长是在五位猖神扮演者中推选,所以实际祠山会管理只有五人。除此,五人编外另聘会计一人,看庙一人。
1993年元月至2013年9月为第一届,2013年10月至今为第二届。成员五人的产生,均由周、倪两姓五房支系中选出。其他神祇的供奉、配置,锣鼓、物件的使用,锦旗杂件的保管等,均各随五位猖神按五房分管分理。
第一届(1993.1—2013.9)管理会名单:会长周永洪,副会长倪生根,东方周黑子,南方周桂芳,西方周永洪(兼),北方周新林,中央倪生根(兼),五人组成。
第二届(2013.10— )会长周国平,副会长倪德华,东方周君明(兼会计),南方周新木,西方周国平(兼),北方周新林,中央倪兵兵。管理会成员为名单前五人。
46、跳五猖在历史上,也有过中断举行的情况吗?
答:有。北庄的跳五猖起始年代,经向多人、多次、多村的采访,所言情况大致与周际奎1990年所说的相同,约起自同治年间。至1952年因属“封建、迷信、宗派”等,村中只有一些零星的活动。直到1958年“大跃进”,及至“文革十年”(至1976年10月),此仪均遭灭顶之灾。此仪原存的十三身面具,“文革”时经村民冒险地东收西藏,才保存下中央神面和看庙和尚头套各一。1979年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召开,拨乱反正,扭转了“文革”所造成的社会混乱。这时至1992年,是北庄跳五猖恢复的酝酿期。
八十年代初,党和国家提出了“改革开放”的治国新政。八十年代后期,北庄(南定埠)村民见一溪之隔的江苏高淳北定埠,于1987年、1989年两次来南定埠,演出经改编过的跳五猖,这给南定埠北庄的村民,有了极大的鼓励。加之,北庄跳猖中的周际奎、周泰贤等老人都仍健在。这时北庄的跳猖恢复,主、客观上条件都已具备。况且村民已知此时此仪,已由中央文化部批准调研,为海峡两岸“中国地方戏与仪式研究”课题之一,村民恢复此仪的情绪此时十分高涨。1993年元月3日,北庄的周、倪两姓的跳五猖首次得到了恢复演出。
47、北庄的跳五猖,恢复时也曾有过被整理、改编的情况吗?
答:没有,但确有一个小的插曲。1992年4月,北庄村民为恢复此仪,召开了一次只有几个人的座谈。恰好本人正来此调研,承蒙也邀请了本人参加。会上主要谈怎样恢复此仪,希望听到更多人的意见。此时,会上有人提出:“能否向已看到的北岸跳猖那样恢复。为节省演跳时间,演出各身不需占位,改为今日舞台所见的上、下场门(即戏曲舞台上的出将、入相上、下两门),老样子不如人家新样子好看”。稍停了一会,周际奎却说:“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不能改,原来怎么演就应怎么演。”最后本人也补充了几句:“既是尊重文化遗产,对课题内容的搜集必须是客观、真实、全面的,不要擅改、删减,或有损课题文化的内涵、形态等。”这样,恢复的样式终被确定了下来。1993年初第一次恢复演跳的结果,令人十分满意,也完全符合日后申报“非遗”的要求。
48、1993年元月2日,此仪恢复的情况如何?
答:恢复此仪,村民情绪十分高涨。苏南、皖东南亲朋人家,无不有人远道赶至。北庄最多的一家,竟接待有十三人住宿,来往的人次约达四千。郎溪文体局、定埠镇(后与梅渚镇合并为梅渚镇)人民政府等领导,莅临审定。另,受邀的来宾,有上海艺术研究所副所长黄菊胜、上海市戏曲志编辑部主任朱建明、南京市艺术规划办公室主任黄文虎等。
演跳先由全仪队伍出庙入坛,入坛后众神祇各按自身的位置占位。(《各神入坛位置图》见《宣城历史文化研究》2014年第4期),演跳的仪程是:叉将摆“天、下、太、平”四字,以祈水患平息,四季平安——两值路绕坛开路——门司请神临坛——周、倪两姓年高德劭者入坛向众神祇逐一敬酒——演跳“破神场收灾降福”第一阵——演跳“双行五谷丰登”第二阵,拜谢大帝祛灾赐佑——演跳“单行双别龙门”第三阵,诸神同贺,再拜祠山——演跳“拜香位敬上”第四阵,辞别祠山,众神一一归堂。
演跳中随着气氛、情绪的变化,大小锣鼓轮翻交替使用。铜质长喇叭,更是随着表演情绪的起伏,发出长短不一的鸣鸣喇叭声。鞭爆、锣鼓,连天震响,氛围激烈。
此仪恢复时,“显架式了愿”第五阵(游乡赐吉)因人力、财力所限,未予演出。
这次演跳共一小时四十分。全堂人员,连同十二少年的叉将,也只约四十余人。全仪结束后,集体合影留念。演跳虽是因陋就简的恢复,但基本保持了原仪的面貌。因这时的跳五猖已列入两岸“中国地方戏与仪式研究”课题,所以本人在这次恢复的演跳中,担任文字、摄影。上海朱建明也是课题组成员,担任录像。南京黄文虎担任录音。自那次恢复的演跳至2016年,北庄似无有过全仪的演跳。历年正月的演出,主要是第一、五两阵中的片段,这也是初见此仪的人,难以看懂全仪的主要原因之一。
49、胥河两岸至今还留存有哪些祀张跳猖的庙宇和活动?
答:当地村中各设有这类的小庙众多,有的为一村中同姓所奉,也有的为不同姓氏所共奉。有的称祠山庙,有的却称五猖庙。但称五猖庙的,只个别庙宇还保存有跳五猖祭仪,相互间其仪的简繁也不一。此仪小庙都供主神张渤,同时供有五位猖神及道士、和尚、土地、判官。如1990年3月所见南岸的北庄、蒋家村两村的五猖庙,北岸墙屋里村的祠山庙、刘桥巽兴庵的五猖庙等。
所见此类小庙,最具恢复跳猖潜力的要数北庄。该村对此仪信仰笃深,恢复的人气较旺,同时原来跳猖仍健在的老人,当年还有六七人之多。(图10)毗邻溧阳市殷桥街道的祠山庙,也整洁大方。这些小庙大多面积不大,但都在村落的群居中,是村民的信仰所在。2000年南岸梅渚镇定埠街道,村民建立了“苏皖降福总会”。便又将原先祀奉的张渤神座与五位猖神移入该会,并另置庙堂。2015年春节期间,该会也恢复了跳猖的演出。
以上只是个人所见,其实当年定埠一地的祠山、五猖小庙,实不止以上所述。
50、北庄的跳五猖,是明末兴起的吗?
答:为弄清这一说法,1990年3月在北庄曾召开过一次座谈会。到会的知情者,约有五六位老人。当问及跳猖起于何时,大家仍然无言以对。参会的一位村民却说:“当年庙内有一块石碑,上面刻有崇祯年号,应该是明末年间。”又问:“这块石碑,还有哪些人见过?”这位村民说出了见过此碑人的姓名,但已迁出本村多年,现不知住在何处。又问:“那块石碑上明确记载有跳五猖的活动,或是提到有‘跳五猖’三个字吗?”沉默片刻,仍无人能以回答。又问:“这块石碑还在吗?”回答是:“1959年‘大跃进’时,村中修水渠抬去用了。”如此,这一问题就这样搁置了下来。2009年7月26日,为申报跳五猖为国家级“非遗”,北庄跳五猖兴起的年代又被提起。在梅渚文化站站长程寨军的陪同下,本人专程去了水渠,寻找哪一块崇祯年间的石碑。
去后见“修渠碑”载:水渠是1959年建,1960年修。共见砌于水渠沟沿两边的大小不同年代的石刻残碑,共二十四块。经过除垢后辨认,明嘉靖年间刻有“守墟”两字的园门横额一块,1959年、1960年定埠大队放水闸建、修碑各一块,余为明万历年间十六块、崇祯一块,不明朝代的四块,均为墓碑、地界、墙界的碑刻。如此,明末兴起一说只得又被搁置。
51、有人说北庄的跳五猖,始于乾隆年间,是这样吗?
答:说北庄的跳五猖起于乾隆年间,主要是依据乾隆十七年(1752)建平(郎溪)知县贡震《建平存稿》所记得出的。尽管《存稿》“通禀”中使用了“五猖”一词,“禁淫祠”中使用了“五猖会”一词,但却无一处有“跳五猖”三字的提及。怎么一见“五猖”或“五猖会”,便主观地认为就是似北庄村的跳五猖那样,这是不妥的。需知即便在今日,有的五猖庙中虽供有张渤和五位猖神(面具),仍无有跳五猖的祭仪。
又说南岸蒋家村在乾隆年间,已举行跳猖。因在举行此仪时发生了事故,两值路骑着真马跑马开路时,人马俱亡,今仍存有两值路、两马的坟墓,两值路墓还有乾隆年间的墓碑在。这只是传闻,与历史的真实是不同的概念。1992年4月本人在蒋家村调查两值路与双马墓时,发现双值路两墓之间的墓碑,竟是乾隆十二年(1747)蒋家祠山庙的地界碑,后移至此。双马墩也只是两个湮灭于路旁草丛中,约40公分见方,高约30公分的两个并列的小土墩,还需有新的证据出现。
52、还有人说南岸的跳五猖,起自北庄的倪姓,是吗?
答:这个问题本人在第44问中,已有了回答。北庄的跳猖最初是否起自倪姓,当年也查阅过当地倪姓道光年间的宗谱,亦无记载。
这里还有一则当年蒋家村村民蒋连胜所说,七姓分建祠山小庙的传闻,亦可参考:
过去北乡吕姓祠山庙后另有一七姓庙,由吕、周、杨、芮、吴、蒋、谢七姓共祀——好像还有黄姓。这庙因在墙屋里的吕祠后,所以平时由吕姓照看。凡每年出神赛会,均由吕族张贴榜告。吕姓为大族,榜告上竟书有七姓,自觉有失脸面,由吕姓倡议各姓分神分物建庙。当时各族议订:不论何姓得到何神及何物,均需于本姓地兴一菩萨(新建一祠山庙或五猖庙)。于是,七姓人等蜂拥至庙,抢神及物。墙屋里吕姓当时抢神物者,个大手长,将抬刹最上的祠山神抢去。南岸周家人多,竟抢走五位猖神。所以,这里一直流传着墙屋里吕姓祠山最灵,周家五猖最灵。蒋家人少,只抢了抬刹下的一个花筒。谁知回来后,发现内有一张祠山神像,因此,我们蒋家的祠山也很灵。杨窠的黄村,只抢了一个香炉及蜡台,吴家抬了一副鼓架,但回去后都兴了菩萨。从此,七姓分建了祠山庙。(见《胥河两岸的跳五猖》(调查报告))
从这则传闻来看,竟无倪姓的名份。但北庄的跳五猖,历代都是由周、倪两姓供奉,而中央神只能有倪姓扮演却是事实。调查中,虽经反复问及为何由周、倪两姓供奉,村民仍无以回答,这一问题至今仍是一个谜。或者真实的情况,就是44问倪姓所言。
53、还有人说南岸的跳五猖,起自明太祖所封的“尺五小庙”,是怎么一回事?
答:先查看一下当地文献对“尺五小庙”,是否有记。雍正九年(1731)《建平(郎溪)县志》、乾隆《建平存稿》、光绪《广德州志》、民国《广德县志稿》,均无记载。
乾隆五十六年(1791)赵翼《陔余丛考》卷三五“五圣祠”记有:“钮玉樵谓:太祖既定天下,大封功臣,梦兵卒千万罗拜乞恩。帝曰:‘汝固多人,无从稽考,但五人为伍,处处血食可耳。’命江南人各立尺五小庙祀之,俗谓之五圣庙。”《续文献通考》“群祀考•三”,对此释有:“使鬼无所归者不失祭享,则灾厉不兴,亦除民害之一道也。”
明清以来,民间又多称五显、五通、五圣,三组神祇为五圣。“尺五小庙”系明太祖所立,于是被通称为“五圣祠”,与五猖无关。说此种小庙专祀五猖,也是无文字可证的。
(作者系中国戏剧家协会会员、国家一级编剧、中国傩戏学研究会会员)
制作:童达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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