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父亲的感谢信（悼念父亲追忆如山父爱）

“秋风吹起人悲痛，叶儿将落心流泪”，2018年8月27日20点30分，父亲辞世。当天我做的晚饭，看着异常的父亲，隐约觉得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与父亲聊了一些家常，植物人状态3个月的父亲流泪了。

2010年5月6日清晨6点半，父亲脑溢血病倒了，半身不遂；2016年4月28日，2017年1月31日，又是两次犯病；2018年6月8日，父亲脑干出血，百分之九十治愈率，植物人（躺在小叔找来的医院专用病床上，鼻孔中插着胃管，头骨上凿了两个孔，喉咙有切口，有艳军哥给找来的专用制氧机）。9年来，父亲没有停止过锻炼恢复，可回天乏术。

父亲喘的非常厉害，已经消瘦的不成样子，从3个月前的180斤到目前的不足130斤，父亲曾经特别壮硕的肌肉萎缩下来，3尺的腰现已不足2.3尺……

这还是曾经那个把我高高举起，骑着凤凰28车子带着我们一家四口从通二到四矿，从四矿到通二，好几条大坡都不用下车，蹬上去都不会大喘气的父亲吗？还是那个通二矿带着一个队的弟兄们跪趴在薄煤炮采工作面不断创产量新高、攻克难关被称为突击队的队长吗？还是那个怕我和哥哥打电子游戏影响学习而跟在后面监视直到教室看到我们上课才返回的父亲吗？还是那个为了改善生活，开荒挖地两米深，将石头拣尽，再挑来黄土，凿通水道，长满菜蔬的父亲吗……

当母亲20点34分打来电话时，我知道父亲走了。哥哥的朋友弟兄们来了好多（哥哥看到父亲身体不好了，就提前找来有经验的弟兄们商量后事，这就赶上了。我有些汗颜，或许还是能力问题，哥哥事情挺多能够抽开时间考虑很多问题，而我负责一部分事情还有时抽不开时间考虑更多的事情），很快就占满了房间（父母亲的住房略小一些，两室两厅，三年前我与哥哥共同出资孝敬父母、改善环境购买的），大家忙前忙后（父亲不在后，哥哥、彦军哥、秀宾哥、母亲、我赶紧给父亲擦干净身体穿寿衣，裤子穿好了，上衣穿起来真费劲，好容易才穿上，一共7件，这时父亲身体已经凉了，僵硬了），立时在客厅搭起了灵棚，冰棺放在客厅里（出租电话：5115241，上盖是整体的，主体部分可分两块，适应不同厂地），电视柜抬到卧室，沙发放到楼道（朝阳三期住宅一层双楼梯双电梯八户，楼道空间就显得格外大）。同时，通知亲戚们，电话一接通，就忍不住流出眼泪，原本觉得自己是很坚强的，看来真是未到伤心时。父亲最疼我了，我在家排行最小，本就受宠爱多一些，加之小时候聪明活泼，让父亲觉得会更有出息。那时调皮捣蛋没少换来皮肉之苦，每天一小打，三天一大打，打完后父亲心疼，打完后我心依旧。

明天是矿第一届党代会，五年一次，我作为代表之一，其他困难定是要克服的，这次是参加不了了，简单安排一下工作，请假，领导得到消息后安慰我，节哀顺变。哎！工作20个年头了，没掉过链子呢。

2018年8月30日上午举行葬礼，母亲说这一天日子好一些，大3天。28日清晨，我和哥哥给本层的邻居们、物业挨家磕头：家父不在了，这几天打搅了，请多多包涵。他们都很理解，说些安慰的话，并前来吊唁。我和哥哥、嫂子、媳妇都穿上了大孝服（分大、中），新买了两双白鞋，我和哥哥趿拉着（平底鞋穿的比较梗脚），苗凯弟买回来两条运动裤换上后，舒服多了，连续数日蹲蹲起起，跪跪趴趴的，弹性差是不行的。我和哥哥在冰棺左边，嫂子和媳妇在右边，来人吊唁，若是男性，司仪喊：男客，我和哥哥跪趴下去；若是女性，司仪喊：女客，她们妯娌俩坐在那里低下头；若是男性女性都有，司仪喊：来客，我们就都各自做好礼节。孝帽带在头上久了感觉有些闷，还好这几天凉快多了，风和日丽没有雨，也算是父亲体谅我们了。每顿饭吃饭前，给父亲夹一些菜放到一个衣食罐，直到出殡，小罐子上盖着一张饼，竖插着一双筷子，筷子顶端插着两个椭圆面团饼，另有四个大铜钱饼，饼里面有嫂子和媳妇的头发丝；祭桌上还有苹果、桔子、桃、香蕉四样水果，蛋糕、饼干、点心、面包四样吃食；金山银山各两座，香炉一个，均匀的插着四根香（用火熏黑，未点着），两根长明灯（直径约20mm的大蜡烛，塑料纸包裹，自带挡风作用），祭桌前是摔盆（习俗为出殡前长子摔盆，摔盆也是继承人需做的，旧时农村还会因为这个打起来，抢到的就可以继承家产），旁边是一块砖、一片瓦，书写着一些不认识的文字，大概是代表着门牌的意思；旁边放着一支箱子，里面是一只白色大公鸡；祭桌后面是冰棺，父亲安详的躺在里面（十来年的井下采区作业、长期吸烟导致父亲总是咳嗽吐痰，后来为了给我和哥哥买房结婚，就把烟戒了，但是咳嗽还是有很多），身着寿衣，脚蹬寿鞋，头顶寿帽，脸盖黄绸…祭桌上父亲的照片还是多年前的，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

28日上午，杨斌哥带着我去辛庄营村买棺材，称为买货。一路上，看着外边的风景，回忆着父亲生前的一幕一幕，一不小心眼泪就流的稀里哗啦。这里是生产地，进村之后就看到好多棺材铺，现做现卖，一番询问之后，没想到棺材还有好多规格，厚度、高度、宽度各有不同，四块板、十二心结构也不一样，松木、柏木两种材质，最后买定四块大板松木棺（长2.4米，宽、高各1.43米），两边雕刻二十四孝，4500元，同等材质的在峰峰怕是要贵贵上一两千，为我和哥哥两家买花圈2.5米规格，两个130元，确实不贵（70年代，父亲跟着三爷爷来到峰峰，三爷爷在四矿，父亲在通二，70年代末期，母亲带着哥哥来到峰峰，80年我出生，那时的农转非家庭条件很差的，计划经济时代都这样，父母勤俭持家，将更多的资金投入到对我和哥哥的学习上，这为我们目前较为宽裕的小家庭打下了很好的基础。母亲说，买的贵了，你爸又该生气，嫌花钱多了）。

坐车回来时，许宁哥打电活问我车钥匙在哪？市区街道清理，要把我的车弄走（昨晚来的急，小区没有车位，我就顺手停在了路边），心里默默问候了交警一句。到门口时，发现车还在，交警在巡回做工作，喊口号，知道有人在办白事，看来政府也把稳定工作、民生民治放到了重要位置，下面落实的还行。

亲戚、弟兄们、发小、各种同学（小学、初中、技校、函授大专、大学、研究生、青干班）、朋友、领导、同事、伙计、邻居相继都过来了，要节哀、别太伤心、多喝水、注意身体、照顾好母亲、还有什么活儿需要干、有事尽管说、给你准备了急用钱、工作方面没啥事你放心吧……

我不断点头，是，是，我会的，知道了，当人问起父亲啥病时，我就说一说，说了那么多遍，还是心里难受，不经意泪湿眼眶。有时感觉就像是看电影，情节逼真，丝丝入扣，身临其境，但知道不是电影，散场后不会回来了。事发突然，又是第一次经历这事，有些该通知的没有通知，还请恕罪，不要怪我；有些可能关系不太亲密，听说后过来的，谢谢你们；有些值班、跟班后过来又帮忙的，辛苦了；煤矿不比其他，工作难、任务重、压力大、杂事急事多，能够捎安慰、发短信、打电话、握手、拥抱、鞠躬、祭拜、陪伴、守候…都是一份情、一份意，都是会铭记五内的。

28日中午感冒加重，鼻塞流鼻涕，不错的身体这会儿不太争气，母亲督促我吃了些药，一下午跪跪起起，脚跟都木了。晚上吃了药，早早的睡着了，三爷爷家的我大叔、小叔在守灵。四点半，我替换小叔，给父亲烧了些钱，说了会儿话。父亲，孩子不孝，没法分担痛苦；孩子不孝，无法找到再世华佗。多想再回到从前，不敢奢求10年前，哪怕是9年前得病时，为您倒水拿药，陪您散步聊天，听您讲过去的事情，即便是小时候我挨打的场景都那么难忘、温馨，多想回家时能看到您的音容笑貌，亲热地叫一声“老爸”。然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从此之后，进门不见父亲面，出门谁与儿叮咛。

29日早起出门看看，只有两个打开的花圈，那是我和哥哥两家祭奠的，其他的都装了起来，一是怕雨淋，二是减少影响（对小区其他住户的影响，工作方面的影响，一切从简从朴）。上午，管家又给讲了一些事项：上坟日期：复三9月1日，头七9月2日，三七9月16日，五七9月30日，七七10月14日（看得出来爸爸是爱我们的，也是关怀我们工作、孩子们学习的，这几天都是周日），一百天12月4日，明年阴历7月17，三年后阴历7月17。阴历大年三十、清明节、七月15、十月初一提前一天，上午上坟。以前，别人请假，说起这些，我不太明白，但也都会准假，逢此时自己显的较为清静（爷爷在父亲小时就已去世、奶奶在我记事前去世、姥爷在我成家前去世、姥姥在我记事前去世，因离家较远，平时多是父母在路边祭奠，觉得我和哥哥工作忙、杂事多，唤我们较少）。这会儿想起，老祖宗创造了这么多节日，或许也是为了寄托哀思，安慰亡灵吧。

岳父岳母来了（成家后我与父母家相距较远，大女儿是他们看大的，二女儿刚一周岁多点，全指望他们看着），岳母说道：老宗哥，你放心有走吧，我们会把你孙女看大的。门外传来一阵撕心的哭喊声，二姑携夫带子来了（父亲有三个妹妹，二妹妹来往更多一些），带动着我们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二姑哭着哭着就一停一顿，痛不欲生的，母亲也是泪水不断，数着父亲的一些过往，让人听的心里都落泪。二姑说起：你爸爸勤劳节俭，吃苦耐劳，从无怨言，就连走的时候都这么仁义，入土后正好开学，大人孩子都事少（哥哥从事教育工作，嫂子、媳妇都是老师，侄女、女儿都上初中）。大姑三姑带子女来了，哭声响了很久，由小到大，进门后，大姑哭倒在父亲冰棺前，我们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2015年10月29日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二胎政策放开。父母亲苦口婆心劝我要二胎，那时真的不想要，有很多担忧：平时应酬较多，戒烟戒酒不可能，感觉抽了这么多年，不抽对不起谁似的。父母亲去我在矿的家里住了一周，我听到了很多，想了很多，在一个抽了好多烟的晚上过去后，2016年1月16日戒烟戒酒；2017年1月31日受父亲第三次住院刺激，开始减肥，10天减5斤，20天减9斤；2017年6月28日，二女儿出生，2016年5月18日开始喝酒，烟再也没有抽过；想着三个姑姑这么多年来的亲情，哥哥与我这么多年的共同成长、相扶相助，还会说独生子女好吗？有事时，孩子少真的会很尴尬和无奈的）。

不知不觉已到下午，也不知蹲蹲起起、跪跪转转多少次了，腰皱的慌，还好有职业锻炼（2018年1月13日，我调入这个单位，作业地点为倾向长壁薄煤综采工作面，高度在1.1米左右，爬着跪着都熟练），三天没有洗脸、洗澡、刷牙、梳头、脱衣了，睡也睡不好，确实憔悴了好多。眼睛干涩，喝了很多水大多化成了泪水，三十来年积攒的仿佛都在这几天释放出来。多亏平时比较注意身体，否则可能更糟糕。身体是唯一随时陪伴着自己的，受之父母，无权抛弃，不论好赖，都应珍惜，更应巩固，强身健体，才是真谛。身体健康是送给子女最大的礼物，是对亲人最大的负责，是对弟兄们最好的陪伴，是对同事最大的担当，是对领导最大的回报，是对关怀自己的人的最大的够意思，更是一生之中最最应该投资的项目。

29日晚上，挺热闹的，大家又再次把明天的事情重新捋了捋，挨个分组情况说了一遍，相关注意事项再强调：共分总管、招客、餐厅、买办、车辆、抬轿、库房、花圈、撒纸钱、净物、乐队、拿贡品、发利钱、打墓、卫生清理、机动十六组，各负其责，协调安排好自己事情，哥哥在前面，拿幡挎衣食罐，侄女捧遗像，孝子贤孙们各有两个人扶着，我由青合、红亮扶着，合哥块大有劲，三弟个高腰板直。棺材啥时到，到哪里，有没有支垫物，锯弓子怎么用，人怎么抬，谁洗面，啥时摔，几锹土，墓门怎么摆…好多细节问题。晚上，老家的三个本家叔叔和大姑家的大表哥守灵，农村生活的他们明显的苍老很多，臂膀浑实，手掌粗大，干活都是好把式，我让他们先睡吧，他们执意不肯，我拗不过，就先去屋里睡了。

昏昏沉沉的，我一觉睡了5个小时，看看已经有些泛白的天，睡不着了。哥哥也起来了，他一会去看打墓（穿着孝衣），振学哥也过来了，和村地区他熟悉，便于临时应急跑办。橛子、锤子、放线、两包水、纸、酒、烟、占地费等物品。母亲过来后，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大家来的都挺早，继续说着今天的相关事宜。心里一阵迷茫、酸楚、无助、委屈…各种滋味交织在一起。8点30分，开始忙了起来，收拾贡品、纸钱、公鸡、锯、金山银山、衣食罐（罐口用馒头塞住，放进一根葱，意示子孙聪明）、烙饼…穿孝服的每人抓了一把硬币，不让数多少，手中留一个，其它的都放到棺材内。8点50分，出门，男孝子站在门口，哥哥举幡拿摔盆，我拿着父亲的眼镜和手表（父亲在井下出过工伤，视力不好），4人抬着父亲走出门，楼外棺材已放置好（拉棺车自带牵引，可起吊），已有很多人等在那里了，我和哥哥这些孝子们跪爬在跟前。入殓后，我们将手中的零钱、饼块放入棺材，钉棺前问到还有谁看吗？二姑哭喊着拉着棺材板，又站上去，哭的伤心欲绝。准备出发，哥哥使劲把摔盆摔在地上（我们走后，专人进行清扫，不能影响邻居们）。合哥、三弟搀着我，哭的伤心了身上真的会很无力，软绵绵的（前几年，一个朋友母亲去世，我搀着200斤的他，一趟事下来，胳膊酸的够呛）。拉棺车上放的气炮（两个约10升的气瓶，压力2兆帕，声音特别逼真，无污染，意思也表达了，一个事下来500元，比放炮、放烟火安全多了）。9点10分出小区门口，9点20到美雅小区门口上车，路上撒的纸钱，人过去后，专人进行了清扫，峰峰创城，人人有责。我和哥哥坐在运棺车上，海平姑父反复叮嘱，过路提醒父亲，操心刹车棺材位移碰人。一路跟爸爸聊着，好久爷儿三没有这么近距离的说会话了，一路上提醒着父亲，“爸爸，过桥了；爸爸，到路口了；爸爸，拐弯了；爸爸，这是你以前骑车子带我们去玩走过的路……”。

到了金村西口墓地位置，时辰未到，继续等待，10点20分，打墓完毕，我和哥哥验收规格，不是很懂，尺寸够了就可以了，10点50分，开始准备下葬工作，起吊棺材到墓坑内，大伙谁都不要呼唤别人名字，不能哭，看着车自带吊架逐步升起，液压油缸慢慢顶开，钢丝绳带动捆绑在棺材下方的四个铁钩子慢慢升起。11点，哥哥用柏树枝清扫棺顶，先生把衣食罐放在棺中上位置，下贴砖瓦，上覆莲花，哥哥三锹土，我三锹土，大伙儿开始上土，片刻一个大的土丘形成了。我和哥哥买的花圈覆盖上之后接着覆土，用青石垒了墓门，哥哥拿着幡用力插入土堆中，往上拔了三拔，接着画了一个圈，一个十。花圈、父亲的衣物都放到了这个圈里，付之一炬，“爸爸，这么多钱，尽情花吧，出去旅游，买点好吃的，好玩的，一辈子勤俭，不舍得花钱，现在有钱了……”

燃了好久，火光中父亲的音容相貌逐渐清晰，勤劳、善良、执拗、魁梧、有力、手巧……看似复杂，确融聚到一体，有时会突然感觉父亲有点不太公平，因为他看了哥哥42年，而看了我39年。

景色宜人的金村西侧，古牡丹、古芍药、古庙、滏阳河源头之一的三古一源滏源景区旁边，也就是这个小村落里，年轻的父亲、母亲迎来了他们第二个儿子（1980年3月25）——我在这里出生，父亲在通二矿三采区上班，一个月28元，母亲在村里租房养育着我和哥哥，这条路曾经是金村西边通往和村镇唯一的大路，虽然雨天两脚泥，晴天一身土，能够去镇上买些日用品也是很兴奋的事情。母亲抱着我，买了小米和白面，不足5岁的哥哥可以背着5斤小米走回来，5里多地的土路，很吃劲的，哥哥流着汗，母亲问他累吗，他说不累，晚上却早早的就睡着了。墓地东面是北齐时代建立的响堂石窟，邯郸的名胜古迹之一，最高的烽火台清晰可见，不远处是我生长了许多年，受小学、初中教育的通二矿；西面是有着中国最美乡村之誉的和村响堂水镇；北面是峰峰集团煤焦化厂；路两边种植了百日红，波斯菊、格桑花、蔷薇；路口人工湖中一些水鸟游来游去，自由自在。

纸钱、衣服、花圈燃的差不多时，哥哥用水汤浇了一圈，“爸爸，喝汤了”，祭奠完毕，将白孝帽扯开线，白孝带撕开口，孝服脱下抖一抖，不回头的往前走。

坐在通往市区车上，想起小时候母亲领着我和哥哥去市区玩，父亲一次也没有去过，上班忒黏糊，成年不休息，一个月恨不得上32个班，生产被动时，父亲就打连班。一家四口，两个小子，农转非，高价粮，这个山东大汉不得不拼命工作，养家糊口。

到家后，大家挨个翻刀（脸盆中盛一些水，放一把刀）。中午在家门口的饭店吃了饭，管家带着我和哥哥挨屋见面，道声辛苦。之后，我和哥哥各自去找熟人细聊：家中不幸，老父辞世，忙事急事，各位操劳，我先喝一口，敬谢各位，请大家同端杯，谢谢大家……

见圈中，一位熟人说起自己母亲也是建国那年出生的，前几年得病去世了，说到动情时，潸然泪下，若再片刻，怕是我也要如此了。

长辈们或都有姊妹兄弟数个，平辈们也许只有两三个，下一辈可能只有一个，政策放开且想的开、年龄合适的可能有两个，亲戚数量会少的。以后靠谁啊？自己努力固然重要，朋友资源将会愈加明显，八九不离十，不惑之年，上有老下有下，谁家也没有挂着免事牌，经营好兄弟朋友关系办事会更容易些。

14点整，饭店服务员准时开饭，没一会儿，接到电话，亲戚们要走了，挨个送每个亲戚，他们都要交待：照顾好老妈，多陪着点，不要让你妈太孤单。我们不住的点头，承诺一定会照顾好母亲的。再回到家中，已经全部收拾妥当，就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少了父亲，显得那么的不和谐。母亲说：现在不是全乎人了，就是做被子、办喜事窜忙也没人叫了，说着流露出无奈。以前，但凡熟人有红白事，都要来询问母亲一些事情，谁家有个难受事也都愿意找母亲说说。

晚饭前，侄女过来了，嫂子问作业怎样了？侄女一咧嘴，流着眼泪说没写完，老是想起爷爷。侄女是父亲看大的，她打小就很聪明，10个月会走路，1周时就已经能说好多词语了，说话很招人喜欢，父亲在家，一边看着她，一边做饭，一边当象棋，锅开了，父亲还在琢磨棋子，她就喊爷爷看锅。

上学时，侄女很爱看书，这点与哥哥相似，小时候哥哥把积攒起来的钱买了好多书，S狗的悲欢，是那种看一遍就要忍不住流泪的狗狗寻主历险记；郑渊洁童话，一个月一期，那时可能码字不如现在方便，郑叔叔的连载故事，从头到尾看完需要一年，甚至更长时间，我们会反复看好几遍，特别有看头，他开发了那个时代少年梦想；呼家将、杨家将，让人看了总想学两手，总想当兵保家卫国、护守边疆、杀敌立功，对奸逆之辈恨之入骨；变形金刚，四大名著，平凡的世界，人生……哥哥看的认真，早早的带上了眼镜。现如今，侄女也是带着眼镜，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总是年级前几名。嫂子说：你爷爷去了天堂，到了那里，你爷爷没有疾病，不缺钱花，他也希望你好好学习，明年你拿一个衡水一中入取通知书，你爷爷肯定高兴。

这句话我觉得有道理，父亲是很重视教育的，父亲在13岁时，我爷爷就不在人世了，只上过两年小学的父亲也有着对知识的渴望，更把这种期望寄托在我和哥哥身上，分数超过95分奖励，达到100分重奖，低于80分挨打，父亲这种粗犷直接式管理，让我在上小学时，身上零花钱不断，在班里有点富二代的感觉。迷上电子游戏后，成绩下滑厉害，有一次放学后，正在游戏厅糜战，突然耳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正待发作，扭头一看是父亲，被带回家中，哎，那个疼啊，第二天，我的屁股上还有手印，有脱皮现象。

但这仍然没有阻挡住我对电子游戏的喜爱，三国志、街头霸王、快打旋风这些游戏都是可以一个板通关的，两毛五，玩一个多小时，特别爽，一边玩，一边说，表情、动作、声音都是很到位的。那时，得个感冒发烧的，不用吃药，一个游戏里币就治愈了，偌大的通二矿只有两个游戏厅，且只有不足10台游戏机，每一次抢机都是智慧与力量的结合，加之人多屋小通风差，身上一发汗，感冒发烧就都好了。

对游戏的热衷换来了不理想的中考，自知成绩不行、无心学习，不愿上高中，中专也考不上，就考了个技校，在等待录取结果的日子里，母亲安排我去义张庄华莹陶瓷厂干点杂活，身高1.55米，体重38公斤的我除了身体敏捷外，力量真的不行，负责拉胚片，推着一辆小翻斗车将成型车间机头剩余的废料，上釉后的次品拉回匣簸车间回炉。

活不重，就是脏，一起干活的还有很多伙伴，都比我大，比我个子高、块头大，农村长大的孩子干惯了地里活儿，皮肤黝黑，肌肉成型，拉车、搬料顶我俩，厂子南侧有个煤泥坑，通二矿张庄区的排水池，成了我们消暑胜地，狗刨、自由泳、蛙泳、蝶泳、仰泳、潜泳，各种姿势都有，柴哥抽着烟游一圈，不会打湿烟的，他倒着骑车速度也不慢；张家双胞胎儿子两人可以拉动满车模子，跑起来脚下生风，上坡、下坡、拐弯，这不仅仅是有劲就行，平衡很重要的，模子摞起来两米来高呢，他们一个月能挣500元，游泳也不含糊，一口气潜泳横宽；玩的尽兴时，就忘了拉胚片，队长董叔跑到池边围墙上喊我，有时喊不应，他就替我把活儿干了，董叔有个外号“三娘们”，他干女活不错，做饭炒菜咱不提，就说做衣服、打毛衣，一边聊天、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毛衣，也不低头看，比女人还快，毛衣的样式、造型也很不错。干活累了，我就来回转转，原料、匣簸、成型、烧成、彩烤、装车，各个车间我都看，每个工种我都跟人家聊会儿，上过初中，在工人中就算是不错的了。

那时，我写了一首打油诗：毕业今日意如何，心中苦闷百般多，如若学时倍努力，何必今日推小车。至今拜年时聊天，永叔都会提起此事。技校的录取通知书到了，钳工，这个工种不错的，以后分到机厂，很挣钱的，相传八级钳工能够造枪造炮的，各种费用才295元，父母看到后，也算是宽慰了（哥哥考中师时，分数差点，走的委培，花了7500元，家里没啥余钱了），虽然学校不强，花钱却不多。父亲说：孩子给省钱呢，技校花的就是少，别说295，就是2950也说的过去，这毕业后就有了正式活了。父亲猜到了一部分，另外大部分却让我们瞠目结舌、大跌眼镜。

大叔正好没事，第二天送我去的，母亲给了他400元，给我拿着铺卷等物品，通山路下车后一展正西，报到的学生不少，这是通往技校唯一的一条大路，平时拉石子、石灰的车就从这里过，灰尘漫天，路上遗落的小石子，8°以上的上山坡度，造成了一起汽车撞小车碰摩托车的事故，所幸人员无碍，后来才知是好友（同学）崔哥。

大叔带着我步入校园，教培中心楼下贴着一张报到须知，我认真的看了一遍，没错，有295元，后面没有0，前面有个5，是5295元，我呆站在那里，傻眼了，家里哪有这么多钱啊（我在金村出生、煤厂边自盖房长大、9岁时搬到汽车站又一村、后又搬回金村租房住）。沮丧到了极点，我的一生就这样吗？长的丑、眼睛小、个子小、学习差、家庭条件差；别的同学都有老一辈疼爱，我没有；别人可以住楼房，我没有；别人招女孩子喜欢，我没有，就连心仪的女生暗恋了6年都不敢说；上个破技校，还掏不起钱。“不上了”，我喊上大叔往回走，怎么上的车我都忘了，2路车开到义张庄时，我下了车，找到母亲，认真的说：妈，我不喜欢上技校，我就想上班，就干拉胚片这活。母亲惊愕：不是去技校报到了吗？咋又回来了？不想上了，学不会。几次三番询问，我才说起学费的事，母亲自信的说，不就是钱吗，咱有。真的假的？我疑惑的看着母亲。那一天，我回到家中，兴奋的想着上技校以后的场景，很早的就睡着了。

第二天，母亲带着我去报到，在宿舍楼下的交费处，母亲掏出一大沓5元、10元的，还有50、100的，数了好久。前一天晚上，父母亲串了很多门，东凑西凑才筹集这些钱，好友同事邻居多是普通老百姓，也没啥存款。就这样，我成为一名技校生，开启了职业生涯的第一道门。

晚上，哥哥、嫂子叫上母亲去他们家睡，两家同属一个小区，离得近，方便。前三天，有好多女眷陪着母亲，今天晚上，母亲心里定是很难受的，少年夫妻老来伴，父亲一生忙于工作生计，陪伴母亲不是很多，9年的半身不遂算是陪伴母亲时间最久了。

31日早晨，我竟然一觉睡到了七点（多年来都是6点前起床，7点左右就坐到办公室），感冒也好了，人也精神些了。岳父岳母今天去邯郸内弟家了，岳母让母亲来我家住几天，小女儿很可爱，母亲看着孩子就不会太伤心了。上午带着媳妇、小女儿回到母亲家，路过十三中路口，绿灯亮起，前面一辆三轮车还未动，若是以前，我可能就要按喇叭了，这次我耐心的等着他们开走。昨天下午，送亲戚时，挡住了后面的车，滴滴滴响了三声，我双手合十，微微颔首，后车没有再做声。要学会体谅别人，换位思考，心情急躁会影响人的运气和判断能力，降低办事效率，谁都可能有不顺的时候，理解一下对谁都好。

帮着母亲将家中物什收拾筛选、清洗，天气还行，晾晒的衣服半晌就干了。母亲说起23号晚上做梦，梦到三爷爷右臂扶挟着父亲走路，母亲问：三叔，他都那么大了，你背着他干啥，别摔了他，你放下他吧；三爷爷说：他走路不得劲，我背着吧，我这么大个，还背不动他吗（三爷爷个子挺高的，人群中一眼就能够找到他，父亲的墓地就在三爷爷墓地的右边），他自己走路太受罪啊。没几天的时间，他们叔侄俩相聚了，就像是四十多年前，三爷爷带着父亲来到峰峰一样，临走的时候也来带上他。

31日晚上，腰酸发皱，母亲给我拔了几罐，感觉好多了，母亲拔罐是按照穴位的，久病成医，在伺候父亲的9年里，母亲学会了很多护理本领。夜里肚子不舒服，翻来覆去睡不着，想起第二次搬回金村租住的日子，母亲在陶瓷厂上班，早出晚归，哥哥在武安师范上学，我面临中考，为了不影响学习，父亲下班后端着盆子去河沟旁洗衣服，这在农村是极少见的；我长的个子太小，考体育分数不高，父亲就隔三差五买些肉回来；那一年的夏天，雨下的特别大，家里厨房房顶塌了下来（我们租住的房子是老祁家的百年老屋，带阁楼的，墙体厚度达到0.6米，两边是横砖，中间是夯土，这样的房子冬暖夏凉；院里的冬青树4米多高，这个院子里是出过秀才的；门口的老井打出来的水特别凉，夏天时买个西瓜或者啤酒在水里放一放，透心的凉爽；南边50米就是古戏台，滏阳河源头之一；紧邻古庙，古庙里有两坛花，一曰牡丹，一曰芍药，逢四月初八庙会前后，花开数百朵，鲜艳夺目，引附近游客前来观赏）。父亲怕砸住我，急忙出去找住处，后在村东南角张家找了个住处，与房东同住一院，那天下午，我们趁着雨搬家，直到傍晚，哇！都要累趴下了。这个租处房子比较新，外出也方便，房东人很热情，我们一住就是4年。那时，我回家都是从车站下车后往北走跃峰渠，约莫0.6米宽的渠边两侧都是3米高的土地或空渠，有时会跑着回家，从没有担心会摔下去。初中时期上晚自习，我骑着28车子沿着村边土路呼啸而过，有月光时能看清路，阴天时就只有靠感觉了，村边树上夜猫子不时叫上几声，沿途的村犬也会附和；冬天时北风吹的呼呼作响，下雪后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回家，需要一个多小时，院门是厚度达到60mm的木门，有时推不开，跑起来飞踹一脚就能打开，到家后，一身的鸡皮疙瘩方才落地。

不觉之间，天空已经泛白，母亲起来做早饭了。今天是9月1日，复三，我们一家来到父亲坟前，上香、上贡品、烧纸钱元宝、祭拜，旁边是三爷爷的墓，我们一同进行了祭拜，媳妇回到车上看着小女儿，母亲走下车。来到父亲的墓前，母亲跌坐在地上哭喊着：老宗，我过来看你了，给你烧了好多钱，你就别省着花了，到那边注意身体，咱三叔就在边上，以后你爷俩就伴着吧，当象棋、打扑克，边上有水库，还可以钓钓鱼、游游泳，孩子们都大了，孙女们也听话，你不用操心了……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你怎么这么狠心丢下我啊，太没良心了，我对你这么好，你就这么对我，这就是你对我的爱，照顾你9年，你也没有好过来，上次救你也不知对不对，你多活了3个月，多受了3个月的罪，花了十来万，现在人财两空，我以后怎么办啊！有些话可以跟孩子说，有了委屈跟谁说啊……老宗啊！家里面所有不好的事你都担起来吧，你要保佑我们身体健康，一切顺利啊。我和哥哥满脸泪花的扶起母亲来到三爷爷墓前：三叔，建国来陪你了，你们爷俩就不闷了，我也给你带了不少钱，你多照顾着他，他听你的……

43年前，经人介绍，两个不幸家庭长大的青年就这样认识了。父亲相中母亲是个民办老师，又是高中生；母亲相中父亲高大魁梧，又是正式工，他们走到了一起。第二年的冬天，哥哥出生了，胖乎乎，浓眉大眼，煞是可爱，很有小地主的范儿；母亲在千里之外的山东庆云照看孩子，父亲在通二采区挖煤挣钱；那时都是书信寄相思，母亲养儿的酸甜苦辣说给父亲，附了一句南唐后主李煜的诗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识字不多的父亲哪里懂得其中情愫，就回到：早知道配不上你，你愿意往哪流就往哪流吧。多年后说起此事，还能感受到那种思念。一次在家浇地，母亲告诉哥哥别乱动，就去地头改水道，片刻后回来，本村村民抱着浑身湿透的哥哥，原来他低头玩水一下子栽到水里，旁边浇地的村民看到急忙把哥哥抱了出来。母亲下定决心，不能两地分居了，去峰峰找父亲，这一来，就是40年。

9月1日下午，曾经照看父亲的王姨来看望母亲（6月8日，父亲脑干出血急救一月生命体征正常后，就回到家中养着，因白天、晚上都需要人照应，母亲一人忙不过来，经人介绍家住张家楼的王姨来到这里，与母亲一同照顾父亲。8月26日，看到父亲不同往常，经验丰富的王姨提醒母亲，准备一下寿衣吧），家里忙了好几天，一定很累的慌（今天，我和媳妇把母亲家里沙发所有的罩全部拆洗来洗干净又装起来，忙了好几天，头晕了两天，一量血压，高压128，确实比以前高得多），王姨主动过来帮帮忙。明天是父亲头七，后天我和媳妇就要上班了，大女儿也已经开学了。但愿母亲在王姨陪伴中，能够尽快走出失去父亲的阴影，重拾生活的信心，找回生活的乐趣。

9月2日，父亲头七，凌晨时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一直没停下来，仿佛老天也在流泪。儿时，父亲用盘条握成圈，套上纱窗，带着我和哥哥去河边捞鱼，有时哥哥会拿上家里盛菜的簸箕，我拿上一个罐头瓶，即便没有收获鱼儿，也玩得不亦乐乎。倘若收获大了，晚上还能开顿荤，在母亲面前尽力炫耀英雄行为，那感觉比吃鱼还开心。夏天的夜晚也是令人难忘的。暑热集中在屋内无法安睡，又没有电风扇空调等电器解暑，家家户户用门板在屋前搭起床铺，挂上蚊帐。伙伴们到处乱跑，或者是做“藏猫猫”的游戏，还有的跑到人家院子里偷瓜摘果的，喧闹得很。只有老人们的故事才能让伙伴们安安静静的坐下来，“从前……”，孩子们睁大眼睛认真听着，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最好的故事情节。有时候听到一些鬼故事，都吓得跑到自己父母怀里躲起来，还要伸出脑袋来问，后来呢……

夏日凉风中，池塘边柳树下，一头长发的邻家哥哥，轻拨琴弦，唱着欢快的歌曲，一群小萝卜头以无限崇拜的目光追随，渴盼着自己也能快快长大。父亲和邻居叔叔大爷们一起玩扑克，输了的把钱放在小箱子里，凑够西瓜钱，我们一群小伙伴就跟着一起去搬，那时的西瓜真甜，吃到瓜皮处都不会有酸味的。父亲盖起的二层鸡舍楼，饲养着十来只鸡，每一只我都给它们起了名字，每天五六个蛋，补充一下营养，饭桌上也多了菜腥味；天黑了，调皮的鸡躲在树杈上不回窝睡觉，我爬到树上往下撵。一幅多么美好而又快乐的画面啊，想起时总是久久不能忘怀。

上午9点20分，来到父亲墓前，小叔已等候在此，又是一番祭拜，一番撕心裂肺的痛哭，再来就是两周后的三七。看着路边的菜地，眼睛再次模糊。父亲以前有过好几块菜地，在我们搬到第一处楼房（1996年10月20日）一开拓改装楼时，父亲就找了一块闲地。菜地离家不远，面积虽小，种的花样却不少，蒜苗、茄子、黄瓜等倒也齐全。父亲每日去菜地里劳作，悉心照料，种的蔬菜绝对的是无污染无化肥无农药的“三无绿色安全蔬菜”，父亲说这话时，总要让不常回家的我捎点。

父亲喜欢种菜，以前家庭困难时可贴补家用、改善生活，现如今是锻炼身体、陶冶情操的好去处。冬天慢慢离去的时光里，家里的餐桌上便陆续摆上了父亲的劳动果实。嫩的蒜苗、翠绿的菠菜、闪亮的大白菜，不论是哪一种，只要端上桌子，往往是一扫而光。这些菜肴，入口时是软绵绵的，吃起来是甜丝丝的，大多时候家里一顿饭要炒几盘才够。每次回家，父亲总让我捎点，我说算了，这又不是啥贵重东西，满街都是又便宜，大老远提着费劲。朋友去我家作客，吃饭时夸赞厨艺好，我惭愧一笑，是我父亲种的菜好。玩转QQ农场的女儿只要回家，就要求去父亲的菜地“偷菜”，拉上我的侄女，两人玩的不亦乐乎。每当这时，我也会加入这个快乐的队伍，翻地、拔草、浇水、收菜，擦去脸上的汗珠，呼吸新鲜的空气，聆听鸟儿的歌唱，竟也能生出“生活原本可以这样的安宁和美丽”的感慨。父亲第一次犯病时，在医院治疗睡不着，对我说起想回家看看，我们全家人都在这里，还要看谁呢？父亲陷于沉思中，好久才说：地里的菜都熟了，我得给你们摘去，今年的菜长的真好。哥哥马上说都已经摘了，该种的也都种了，父亲笑笑，大家也都笑了。

父亲走了，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真的走了，父亲劳苦一生，经历了人世间的种种磨难，但没有屈服于命运的捉弄，用顽强的毅力，壮硕的身躯为我们遮风挡雨，父亲是我们这辈子的骄傲和依恋，给我们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

亲爱的父亲：愿您在天堂，没有苦难，没有病魔的缠绕，没有灾难，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幸福安康！亲爱的父亲：您安息吧！父亲；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我们永远在一起。如果有来生，我依然是您的儿子，您依然是我们最亲爱和敬重的父亲。

沧桑人生七十载，风霜雪雨路悠悠；千言万语说不尽，岁月无声多少事。三古一源亦悲啼，阴阳两断音信绝；老父驾鹤仙飞去，遥见音容梦几何！

最后，再次感谢各位亲朋好友在我父亲数次生病期间的看望和关照，感谢大家参加父亲的吊唁，谢谢。

二儿森写于2018年8月27日—9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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