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赘婿第七百四十七章(嫁偶天成第七百二十六-第七百三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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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赘婿第七百四十七章(嫁偶天成第七百二十六-第七百三十五章)

第一赘婿第七百四十七章

第七百二十六章 打趣

  刑部大牢内,二老爷面如死灰的靠着墙,冰冷的寒气通过后背往他身体里钻,直达四肢百骸。

  牢房外,狱卒时不时的路过,不论弄出多大的动静,他都不曾抬一下眼睛,直到——

  牢房锁被打开,二太太被推了进来。

  猝不及防之下,二太太来不及稳住身子,就看到地上两只小强溜达路过,吓的她花容失色,往地上一摔,把两小强吓的魂不附体。

  二老爷这才抬头,见是二太太,他脸色才有了一丝血色,“你怎么也被关了进来?”

  二太太疼的呲牙咧嘴,根本顾不上二老爷。

  狱卒把牢门锁上,道,“尊夫人好本事,竟然抢刽子手的活。”

  “什么意思?”二老爷没听明白。

  狱卒笑道,“不等刽子手行刑,尊夫人就把老夫人活活气死了过去。”

  二老爷脸色一僵。

  他知道今天是老夫人行刑的日子,他也做好了老夫人必死的准备,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老夫人最后是被二太太气死的。

  他和二太太成亲二十年,二太太几斤几两,二老爷再清楚不过了,一向只有老夫人拿捏二太太的份,她怎么可能能把老夫人活活气死?!

  可狱卒都把二太太关进来了,可见不假。

  二老爷咬着牙道,“你做了什么?!”

  二太太疼的不理他。

  她和二老爷、老夫人不同,她一没有杀先老夫人,二没有杀王爷。

  老夫人本就是要被处死的,她的死说是被她气的,可人是那么好气死的吗?

  她的罪名判不了流放,更别提被处死了。

  二太太不说话,二老爷本就没什么耐心,当即抓了二太太的手腕,“我在问你话呢!”

  好巧不巧抓的就是二太太受伤的手,二太太气不打一处来,“你不该夸我一句孝顺吗?我好歹帮老夫人留了一具全尸!”

  “你!”二老爷想掐死二太太了。

  越是这样,他越想知道二太太和老夫人说了什么。

  被老国公摔的额头砸伤,被入狱,被处死,老夫人都没有被气死,二老爷不敢相信二太太和老夫人说的话有多严重。

  二太太要二老爷松手,二老爷非但不松,还越抓越紧,似乎二太太再不交代,就将她手腕捏的粉碎。

  二老爷是习武之人,他有这本事的,二太太怕了,但一想到二老爷和老夫人做的那些事,二太太就口不择言了,“我劝你还是别问的好,免得步老夫人的后尘!”

  这话等于是承认老夫人是她气死的,还是故意气死的。

  二老爷不抓手腕,该捏脖子了,“我再问你最后一遍!”

  二太太脖子被扼,呼吸不畅,从二老爷冰冷的眸底,她看到了凉薄,她不敢想象自己和这样的人同床共枕了将近二十年,她似乎从来没有了解过他!

  二太太抓着二老爷的手,断了一半没修建的指甲掐进二老爷的手背上,疼痛让二老爷收回了几分理智,手松了几分,“你说还是不说!”

  对他来说,流放和死没什么区别。

  没有希望,死反倒是一种解脱。

  二太太道,“安阳县主怀了身孕,太后下旨让诚意伯收安阳县主为义女……。”

  二老爷皱眉,不信二太太的话。

  这事能把老夫人活活气死?

  二太太继续道,“气死老夫人的不是我,是梅侧妃!”

  “这么多年,你和老夫人一直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不然你以为太后为什么极力保二少爷?连护国公都不能帮自己的外甥报仇?!”

  二太太被揪着脖子,脚后跟都挨不到地,二老爷是用了力气的,但二太太的话让他脱了力,二太太再一次摔在了地上。

  痛,很痛。

  但心底也很痛快。

  她都不知道二老爷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和梅侧妃滚到了一起,自己的儿子不疼,却不遗余力的帮别人养儿子。

  帮别人养儿子的还不止二老爷一个,还有王爷。

  二太太有点怀疑这是不是就是靖安王府的家风了。

  再说老夫人,虽然留了全尸,但却没人替她收尸,二老爷二太太都入了狱,膝下就只剩一个齐墨城和出嫁了的齐萱儿了。

  齐萱儿自是不必说,她在平南伯府没好日子过,以前平南伯府还会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不太为难她,如今的她,在平南伯府地位低的还不如丫鬟,她连平南伯府都出不来,更别提替老夫人收尸了。

  齐萱儿出不了平南伯府,齐墨城也一样,连院门都出不了。

  老夫人和二老爷一出事,他就慌了,到处找人救二老爷,只是谁会把他一个三少爷放在眼里?

  平常不敢得罪,又对他心底存了气的,能不趁机落井下石?

  齐墨城哪里受过这份气啊,撸起袖子就要和人干架,不巧被骑马路过的老国公知道了,怕他步齐墨铭的后尘,当即命小厮押回了府,不许他出王府一步。

  老国公对老夫人恨之入骨,但凡还有一点情义,也不会送到刑部,将老夫人的罪行公之于众。

  王爷就更不用说了,不可能替杀母仇人收尸。

  老夫人死在刑台上,半晌没人收拾,就直接拉去了城外的乱葬岗。

  养尊处优的靖安王府老夫人最后竟然落得了暴尸荒野的下场,实在令人唏嘘。

  再说姜绾,喂完鱼,准备回屋,刚要上台阶,就跑来一丫鬟,说是老国公请她和齐墨远去一趟。

  姜绾不知老国公找他们何事,以为只找了他们,结果到了地儿一看,清兰郡主和傅景元他们都在。

  见到姜绾,老国公又夸了她一遍,要不是她观察入微,擅抽丝剥茧,靖安王府还不知道会乌烟瘴气到几时去,把姜绾夸的天上有地上无,夸的姜绾脑袋都快要摇晕乎了。

  清兰郡主捂嘴笑,“祖父,您再夸下去,大嫂都要不好意思了。”

  老国公笑了笑,道,“这些日子,世子妃还有的忙。”

  姜绾嘴角一抽,“忙什么啊?”

  没什么可忙的啊。

  老国公道,“王府乌烟瘴气许久,该冲冲喜去晦气,我已经找钦天监挑了吉时,让清兰出嫁了,下个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不等老国公说完,清兰郡主脸一红,“祖父!清兰又不着急嫁人!”

  “您常年不回来,好不容易回来了,是不喜看到清兰吗?”

  老国公哭笑不得,“这叫什么话,祖父也希望你能常伴膝下。”

  王妃舍不得女儿嫁人,道,“今儿已经二十一了,十几年就出嫁,是不是太过匆忙了些?”

  老国公看向王妃,道,“清兰出嫁了,我好把清兰他祖母的骸骨迁回京。”

  先老夫人死在泉州,也葬在泉州。

  把先老夫人的骸骨迁回京,是老国公一直以来的心愿,只是怕触及王爷的痛楚,老国公没敢提半个字,又因为当年对不起先老夫人,不愿意偷偷摸摸的迁坟,这才耽搁至今。

  只是耽搁了这么多年,本不该急于这一时半会儿的,实在是北云侯世子的案子还没有了,天知道北云侯会做什么?

  一旦闹到需要当兵相接的地步,就不知会耽搁到什么时候去了。

  事关先老夫人,王妃哪还会劝阻,没人再说一个不字,包括清兰郡主在内。

  王妃怀着身孕,劳累不得,可不得姜绾这个世子妃操心了,出了门,姜绾见清兰郡主嘟着嘴,一方香罗帕在她手里没了形,姜绾笑道,“别担心,虽然时间仓促了些,但你相信大嫂,大嫂一定把你的喜宴办的妥妥当当的。”

  清兰郡主顿时脸红脖子粗,跺脚道,“大嫂!你也打趣我!我不理你了!”

  丢下一句,清兰郡主逃命似的跑了,留下身后一连串的笑声。

第七百二十七章 威胁

  笑归笑,姜绾可不只是打趣清兰郡主,她说的都是真心话。

  她嫁给齐墨远这么久,除了最开始,清兰郡主对她稍有误解之外,后面相处甚是融洽,姜绾打心底拿清兰郡主当妹妹看待。

  当初她嫁的匆忙,齐萱儿嫁的也好不到哪里去,齐墨铭迎娶安阳县主也赶趟,还有一个齐芙儿……早失身于平南伯世子了,可至今平南伯府也没送聘礼来,还不知道哪天出阁呢。

  清兰郡主出嫁是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的,好在和栎阳侯世子定亲后,王府就一直在筹备她的陪嫁,倒也没那么急。

  王妃信任姜绾,但姜绾从未正儿八经的管过家,连柏景轩都甩给方妈妈打点,乍一下就管这么繁琐之事,王妃怕有疏忽,毕竟成亲一辈子只这一回,能不留遗憾还是不留遗憾的好。

  王妃派李妈妈来柏景轩帮衬姜绾,结果李妈妈倒了之后,就坐在姜绾身旁,一坐老半天,半句话都没吭。

  四儿帮着添了两回茶,李妈妈实在喝不下了,就起身告退了。

  姜绾这才发现李妈妈没走。

  李妈妈,“……。”

  李妈妈哭笑不得。

  她这么大个人坐在这里老半天,敢情世子妃压根就没注意到她身上来呢?

  李妈妈夸赞姜绾管家有方,以前她是班门弄斧了,姜绾笑笑,“我一向不爱管这些琐碎事,让李妈妈吃累了。”

  李妈妈实在不知道怎么接话好。

  管家权——

  旁人争破头也要抢的东西,世子妃却当成烫手山芋避之不及,恨不得全甩给她一个奴婢,这么大的权力握在手里,她这个王妃身边最贴心的管事妈妈都招人羡慕妒忌恨了,到世子妃这里还能落一句“吃累了”。

  李妈妈想到等先太子受冤一案了了,姜绾和齐墨远就要搬出靖安王府,顿生不舍。

  回了天香院,见到她,王妃便迫不及待道,“如何?”

  李妈妈笑道,“王妃只管把心放到肚子里,奴婢就没见过比世子妃会管家的了,说句不敬的话,便是您来操办郡主出闺阁,也未必比的上世子妃。”

  能让李妈妈说这话,王妃诧异之余,那是真放心了。

  姜绾花了两天时间,就把清兰郡主出嫁事宜计划妥帖了,余下之事让方妈妈盯着就可以了,其实也不用盯,以如今姜绾在靖安王府的威望,她吩咐的事,哪个丫鬟小厮敢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整个王府都忙碌了起来。

  很忙碌,但也很平静,没有了作妖的人,鸡飞狗跳不起来。

  这一日,闷的实在无聊,姜绾带着金儿去看清兰郡主,自打在老王爷书房外打趣了清兰郡主几句后,就再没见过她了。

  刚出门,就跑过来一小丫鬟,喘气道,“三太太跪在了老国公的书房外……。”

  姜绾眉头一挑。

  这是做什么?

  脑袋一转,姜绾就反应过来了。

  不用说,三太太跪求老王爷,肯定是因为女儿齐芙儿的亲事。

  平南伯府不愿意认齐芙儿这桩亲事,三老爷又被免了官,王爷不管三房嫁女这等小事,三房奈何不了平南伯府,如今老国公回了府,只能求老国公念在齐芙儿是他亲孙女的份上,给齐芙儿一个体面。

  这事找老国公是找对人了,但用不着跪在书房外吧?

  老夫人杀先老夫人,二老爷刺杀王爷,这两桩要命的事都与三房无关,老国公就算再不喜欢三房,也容不得平南伯府如此践踏靖安王府颜面才对。

  心下好奇,但姜绾也没多问,径直往清兰郡主住处走,不用多问,该知道的她都会知道。

  靖安王府忙碌,清兰郡主的院子就更忙了,忙的连个守门的都没有。

  姜绾抬手敲了敲门,没人应,姜绾问路过的丫鬟,“郡主不在屋内?”

  “在啊,”丫鬟回道。

  丫鬟帮着把门推开,姜绾便走了进去。

  屋内,清兰郡主正坐在窗户前绣嫁衣,绣的专注,才没有听到姜绾的扣门声,姜绾走过去,清兰郡主听到脚步声回头,见是姜绾,脸登时比胭脂还要红几分。

  她手一抬,扯过一方红绸就把嫁衣盖上了。

  姜绾挑眉,“连我都不让瞧啊?”

  清兰郡主羞的恨不得钻地缝了,“大,大嫂!”

  这脸皮也忒薄了些吧?

  “不让看就不让看吧,反正过半个月就出阁了,”姜绾捂嘴笑道。

  清兰郡主恨不得把姜绾推出门去,一想到她就要嫁人了,又是惶恐,又是期待。

  别说姜绾了,就是丫鬟多说一句,清兰郡主脸皮都架不住会红。

  清兰郡主脑袋瓜转的飞快,想办法弄走姜绾,姜绾落在她脸上的笑意就像是炭火,大嫂不走,她的脸都能煎鸡蛋了。

  就在这时候,一穿着淡碧色裙裳的小丫鬟跑进来救了她,小丫鬟大口喘气道,“郡主,老国公要退掉三姑娘和平南伯世子的亲事,还要送三姑娘去慈云庵做姑子……。”

  姜绾,“……???”

  清兰郡主,“……???”

  这消息够劲爆,姜绾被震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清兰郡主望着姜绾道,“祖父是以退为进,逼平南伯府前来下聘吗?”

  姜绾没有说话,她觉得这事没清兰郡主想的这么简单,毕竟以老国公的身份,还不至于拿孙女儿做姑子来威胁平南伯府。

  不过不管这么做目的是什么,齐芙儿的亲事确实不能再拖了。

  先老夫人尸骸从泉州迁回,靖安王府不说守孝多久,至少半年内不能再办喜宴。

  傅景元和傅家庶女的亲事是肯定要退的,重新物色人选,再准备聘礼,不耽误他娶妻。

  姜绾想的深一点,但架不住平南伯府和清兰郡主想的一样。

  老国公让赵管事去平南伯府退亲,平南伯和平南伯夫人认定老国公是拿退亲在威胁他们,他们本就看不上齐芙儿,老国公仗势欺人,平南伯气不打一处来。

  平南伯夫人阴阳怪气道,“我平南伯府又不曾给过三姑娘婚书,何来退亲一说?难不成要我平南伯府先写一封婚书,然后再退?”

  一句话把赵管事堵得接不上话。

  他什么也没说,客气有礼的告辞了。

  赵管事回府后,把平南伯夫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给老国公听,老国公摆手道,“送三姑娘去慈云庵。”

  赵管事有些为难,“三老爷三太太怕是不会同意……。”

  老国公沉了脸道,“他们要是够聪明,就该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他们女儿好!”

  赵管事退下。

  到了三房,果不其然,三太太寻死觅活不同意,齐芙儿更是把白绫挂到了横梁上,要悬梁自尽。

  赵管事进屋的时候,齐芙儿要踢翻凳子又不敢。

  祖父都要送她去慈云庵做姑子了,只怕在祖父心底,她死了反倒是保住了靖安王府颜面。

  赵管事看的都无语,就这胆量还敢忤逆老国公?

  赵管事看向三太太道,“平南伯世子并非良配,三姑娘又坑过平南伯,嫁过去无疑是跳火坑,如慈云庵代发修行,自然和平南伯世子前缘尽断,过个三年五载,再另外给三姑娘挑桩亲事。”

  三太太叫嚷道,“赵管事说的轻巧,一旦退亲,芙儿还能嫁的比平南伯世子好吗?是谁在老国公面前嚼了舌根,要害我的芙儿!”

  赵管事无语至极。

  这是要他把话挑明了说,是王爷和皇上他们要扳倒护国公,到时候平南伯府势必会受牵连吗?

  下人嘴碎,能说的那么通透吗?

  赵管事不想多说了,道,“我只是个下人,老国公怎么吩咐的,我便怎么办。”

  “三姑娘,请吧。”

  齐芙儿站在凳子上,拽着白绫,哭哭啼啼道,“娘,女儿宁死也不愿做姑子!”

第七百二十八章 添妆

  可就算哭的再厉害,也没有踢翻凳子的勇气,赵管事善解人意的在一旁多站了会儿,只让婆子拦下要上前的三太太,没有动齐芙儿半分。

  差不多了,赵管事道,“三姑娘闹腾够了吧,你是自己下来,还是让丫鬟扶你下来?”

  没得到答复,赵管事又笑了一声,“三姑娘莫不是在等我帮你踢凳子?”

  齐芙儿气哭了,指着赵管事道,“我就知道,你们都巴不得我死!”

  赵管事摆手。

  两婆子上前,三两下就把齐芙儿拽了下来。

  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学什么不好,学人家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小女人把戏,当真是上不得台面。

  赵管事抬脚走人,两婆子摁着齐芙儿就出了门,三太太被两丫鬟拽着,连门都出不了。

  姜绾和清兰郡主走到花园处,远远的就看到齐芙儿哭闹挣扎,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两人没有上前,不过齐芙儿看到了姜绾,恨的咬牙切齿,“靖安王府连外人都容得下,却容不得我!”

  这话听得姜绾一笑。

  她不止是外人,还是外人的外人呢。

  齐墨远不是真的靖安王世子,和王爷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齐芙儿可是老国公的孙女儿,亲疏有别。

  可惜,他们是想离开,王爷硬拦着不让。

  她是不想走,被押着走。

  心酸嫉妒恨很正常,可更应该做的不该是反省吗?

  清兰郡主极少骂人,这回是真忍不住了,道,“她也配和大嫂比?!”

  说罢,望着姜绾道,“那边茶花盛开了,咱们去赏花吧。”

  姜绾轻点头,两人往那边走。

  不多会儿,四儿那丫鬟就跑来了,跑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细密汗珠,脸颊红扑扑的像打翻了胭脂盒似的,喘气道,“三,三姑娘到了老国公那儿,又哭又闹,寻死觅活的,老国公恼了,扔了瓶砒霜在三姑娘跟前,让三姑娘去慈云庵做姑子和服毒自尽中选一个。”

  芍药眼睛睁圆,“三姑娘选了什么?”

  “这还用问,当然是做姑子了,”清兰郡主道。

  这话说的清兰郡主浑身无力,一府长大的姐妹,这要传出去,没得叫人以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姜绾则好奇,“老国公给的真是砒霜?”

  四儿捂嘴笑,摇头道,“老国公就是吓唬三姑娘的,扔的就是个空瓶子。”

  老国公把药瓶子丢在齐芙儿脚边,让齐芙儿选择。

  齐芙儿也不拿药瓶,只跪在地上哭。

  哭的有多烦人且不说,老国公是一脸失望地转身走了。

  赵管事让人带走齐芙儿,那小瓶子就在地上,一小丫鬟按捺不住捡了起来。

  好奇砒霜是什么味道的,把瓶子打开一看。

  连点面粉都倒不出来。

  老国公院子里的婆子说老国公是在给三姑娘机会,三姑娘要选了自尽,就不让她去慈云庵了,可惜,三姑娘不争气啊。

  齐芙儿被送到慈云庵做姑子,消息一阵风传开,不知道惊呆了多少人。

  但要说最震惊,莫过于平南伯府了。

  毕竟平南伯府是笃定老国公此举是逼平南伯府登门下聘,早日迎娶齐芙儿过门,谁想到人家不是开玩笑,人家是动真格的!

  这一下,平南伯府慌了。

  平南伯殿前失仪,虽然皇上没往狠了怪罪,但打那以后,没再宣过平南伯进御书房,早朝也没问过平南伯的话。

  平南伯虽然一日不落的上早朝,可在朝堂上的存在感还不及门外的侍卫大。

  平南伯在朝中地位一落千千丈。

  再加上平南伯世子定下了齐芙儿的亲事,没把齐芙儿放在眼里的平南伯世子彻底暴露了本性,斗鸡遛狗,宿柳眠花……

  靖安王府三姑娘都和他有了肌肤之亲,宁肯落发做姑子,都不嫁给他。

  做人还有比这更失败的吗?

  这样的人,还能娶的上媳妇吗?

  ……媳妇还是娶的上的,毕竟还是平南伯世子,可但凡有点身份和追求的,都不屑把女儿嫁给这样的人家。

  知道这事,平南伯夫人先是破口大骂,紧接着就是登门商议婚事。

  可惜,她连王府大门都没能进。

  赵管事拦下她道,“平南伯夫人请回吧,三姑娘与令郎的亲事已经退了,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三姑娘已经是我儿的人了!”平南伯夫人咬着牙道。

  赵管事笑道,“这话,三太太应该不止一次和平南伯夫人说起吧?”

  求着娶时不娶,不嫁了又来闹。

  谁有闲工夫陪她平南伯府闹?

  再在王府门前叫嚷,只能让乱棍请她离开了。

  平南伯夫人那怒气大的,都能掀了靖安王府。

  不过平南伯夫人也不是好惹的,离开后,当即派人去慈云庵,要抓齐芙儿。

  可惜,迟了一步。

  齐芙儿不在慈云庵了。

  姜绾想起平南伯世子在慈云庵调戏小尼姑的事,虽然派了人看着齐芙儿,但齐芙儿和平南伯世子都不可靠。

  别一时疏忽,叫这两人把靖安王府颜面丢个一干二净。

  老国公知道后,重新给齐芙儿挑了个地儿。

  不说平南伯世子了,就是三老爷三太太都不知道女儿在哪里清修。

  三太太闹死闹活,被老国公一句要真舍不得女儿,就去陪她一块儿修行给吓的偃了旗息了鼓。

  三太太大病了一场。

  等她病好转,清兰郡主出嫁的日子也到了。

  这一日,天空蔚蓝,白云朵朵。

  清晨醒来,清兰郡主就开始了出嫁前最忙碌的一天——

  收添妆。

  先是太皇太后派人送来八抬添妆,而后皇上送了四抬来,再是皇后和几位嫔妃,还有京都数的上号的亲王郡王国公……

  都是一抬一抬地送。

  这些人由赵管事招呼,登记在册,清兰郡主则忙着招呼前来给她送添妆的大家闺秀。

  姜绾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位,总之,整个花园都是半熟不生的面孔,欢声笑语,姜绾还没进花园便听到了。

  迈过月形拱门,花园映入眼帘,接着便是金儿的惊叹声,“有这么多人来给清兰郡主送添妆?”

  想想当初她家姑娘出嫁……真是不能比。

  姜绾轻笑一声,“你以为只是送添妆这么简单?”

  金儿“啊”了一声,“不是吗?”

  姜绾失笑。

  这丫鬟太简单了。

  当初清兰郡主脸上起红疹,可没什么人前来探病。

  他们知道傅大少爷定亲了,京都那些人可不知道。

  就算知道,谁还真把傅家庶女当回事啊?

  亲事一退,嫡妻之位不就腾出来了?

  这么好来王妃跟前露脸的机会,怎么能错过?

  必须使出浑身解数给王妃留个好印象啊。

第七百二十九章 忽悠

  这对那些大家闺秀来说是个好机会,其实对王妃也一样。

  当然了,王妃不是想给傅景元物色未来世子妃人选,清兰郡主的亲事她看走了眼,险些把如珠似宝的女儿推入火坑,王妃开始怀疑自己眼光不行了。

  儿子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他的亲事可容不得半点疏忽,没什么才情也就算了,就怕人品败坏,娶妻不贤祸三代。

  傅景元的亲事,王妃是放心交给王爷安排的。

  让王妃上心的是檀越的亲事。

  王爷看人的眼光是不错,可是军中事务繁忙,王妃不好麻烦王爷,准备物色几个,再让王爷派人暗中打探下,应该就出不了什么岔子了。

  存了这份心,这不,清兰郡主怕扰了自家母妃休息,都不带那些大家闺秀去给王妃请安,王妃心急火燎的让李妈妈扶着来花园了。

  正好在姜绾身后,听到动静,姜绾过去扶王妃道,“母妃怎么来了?”

  王妃拍了拍姜绾的手道,“你在正好,帮母妃瞧瞧,看哪位姑娘性情好,和越儿相配。”

  姜绾,“……。”

  可怜天下姑母心啊。

  姜绾轻咳一声,抬眸扫向花园里的参天大树,道,“这会儿表少爷和傅大少爷他们不知道在哪棵树上猫着偷瞧呢。”

  王妃先是一愣,随即笑骂了一声,“这几个混小子,也太混不吝了些!”

  李妈妈一脸欣慰。

  表少爷总算开窍了,对那些如花似玉的娇人儿上心了。

  要是早有这份心,王妃指不定都抱上侄孙儿了。

  王妃笑骂一句,又道,“怎么突然这么反常了?”

  姜绾轻笑,“北云侯世子的案子悬而未决,连老国公都担心会出乱子,他们都想上战场,这不是知道不成亲,您不会放他离京,王爷也不敢留他在军营么?”

  大半个时辰前,檀越和傅大少爷他们去柏景轩找齐墨远。

  也不知道商议了些什么,走的时候,齐墨远让檀越去花园转转。

  檀越一口回绝,“清兰正陪着那些大家闺秀逛花园呢,我去做什么?”

  怕打扰她们,他们几个都是绕着花园来的柏景轩。

  齐墨远扶额道,“你觉得自己不成亲,母妃会让你上战场吗?”

  檀越,“……。”

  “眼下你的亲事还是母妃在挑,哪天让父王帮你选,可就一点回转余地都没有了。”

  一本正经的吓唬完,再一本正经的忽悠,“你贵为长恩侯,父王母妃给你挑的大家闺秀肯定在给清兰送添妆之列了,你就算挑不到中意的,好歹知道哪些是你铁定不愿意娶的。”

  齐墨远就说了这么两句,却比王妃唠唠叨叨大半年还管用。

  檀越拉着傅景元几个陪他去花园。

  既然是观察,肯定不能正大光明,花园里能藏人的地方,还能一次藏几个的只有大树了。

  王妃眸光从那些苍翠欲滴的树上扫过,没再往前走,有她在,那些大家闺秀少不得会拘谨。

  王妃一脸抑制不住喜悦的由李妈妈扶着走了。

  姜绾去帮清兰郡主招呼客人。

  到了晚间,前来送添妆的大家闺秀都走了,王妃把檀越叫了去,问道,“今儿在树上待了半天,可看中哪家姑娘了?”

  王妃说的很直白,不给檀越打马虎眼的机会。

  王妃一脸期待,那眼神看的檀越都不忍心打击他,可他真的没挑中啊。

  他很艰难的摇了下头。

  怕王妃太失望,檀越忙道,“我是没看中,不过景修兄看上了个姑娘,他对表哥有活命之恩,姑母倒是可以成全他一番痴心。”

  王妃差点没活活气死。

  李妈妈吓的不轻,“王妃,您小心动胎气。”

  檀越也吓住了,忙道,“姑母,我,我尽量找,您保重身子骨。”

  说完,撒丫子就跑了。

  王妃抬头时,连个身影都没捕捉道,“他,他是想活活把我气死吗?!”

  李妈妈叹息不止。

  这还不是王妃您惯的吗?

  一边希望表少爷尽早成亲,为长恩侯府开枝散叶,一边又担心自己选的不得表少爷喜欢,成亲是一辈子的大事,希望表少爷和表少奶奶能琴瑟和谐,白首偕老。

  偏表少爷对这事不上心,这才一直拖到现在。

  但凡王妃硬一点儿,表少爷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王妃气了好一会儿才顺畅,揉着太阳穴道,“刚刚越儿说,傅二少爷看上谁家姑娘了?”

  李妈妈笑道,“归远侯府四姑娘。”

  “王妃,您真要帮着保媒?”

  傅家虽然养育了大少爷十几年,但傅家是商贾之家,怕是入不了归远侯府的眼。

  王妃也知道这事难度不小,她道,“景元和傅二少爷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了,越儿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他既然和我开这个口,这事就有成的希望。”

  王妃对归远侯府不了解,吃晚饭的时候问王爷,王爷怕王妃去归远侯府,便揽下了这事,道,“明儿一早,我和归远侯提提。”

  “若是我开口都不同意,你也用不着再跑一趟了。”

  翌日。

  檀越和傅景修几个吃过早饭准备出府。

  刚出门,就过来一小厮把去路挡住了,向傅二少爷报喜,“归远侯府已经同意把四姑娘嫁给你了。”

  傅景修,“……???”

  他左右看看,然后指了指自己,“是在和我说话吗?”

  小厮嘴角抽抽。

  这么近,就是斜眼,他也瞄不到别人啊,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吗?

  傅景修被从天而降的亲事砸晕了脑袋,晕乎乎的看向檀越,“归远侯府四姑娘是谁,我不认识啊。”

  檀越翻了一记白眼,“你就装吧你,昨儿不知道是谁对着人家程四姑娘看傻了眼,直夸可爱有趣,我耳朵都听出老茧来了,你不是还跟去调戏了人家姑娘一把吗?”

  “……你这什么眼神?我夸的不是个丫鬟吗?”傅景修干涉了嗓音道。

  还有什么调戏?

  话说的那么难听。

  他就是闲的无趣,怕自己真看上了哪个大家闺秀,以他傅家二少爷的身份高攀不上,到时候心碎,难得碰上个小姑娘有趣的紧,便去逗人家玩了小小小会儿好么!

  “忘了告诉你,那丫鬟就是程四姑娘,”檀越一脸无辜道。

  “……。”

  傅景修当场石化。

  他!

  调戏了归远侯府四姑娘?!

  老天爷!

  请降道雷劈死他吧!

  他真的以为那就是个小丫鬟!

  柳大少爷站在一旁,笑道,“所以檀兄就帮着保媒了?”

  檀越摸鼻子道,“我哪有那么大的脸面?我是怕姑母对我太失望,让姑母先给景修牵红线过过瘾,别总惦记我……。”

  可他没料到这事办的这么快。

  他为数不多的兄弟又嫁出去了一个。

第七百三十章 路痴

  傅景修站在那里,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毕竟他是傅家二少爷,傅家远在禹州,没有他祖父首肯,靖安王怎么会帮他定亲呢?

  万一他祖父给他定了门亲事怎么办?

  傅景修隐隐感觉不对劲。

  这时候,檀越看着他,道,“景修兄是不愿意?”

  傅景修不知道该说什么。

  才见了一回啊。

  檀越道,“你就过分了啊,调戏人家姑娘,居然不想负责。”

  傅景修嘴角抽抽,“我就砸了她后脑勺一下……。”用的还是银子。

  檀越道,“那就更得负责了,本来就分不清方向了,没得被砸出心理影响来。”

  傅景修,“……。”

  檀越继续道,“你要实在不愿娶也没事,我去归远侯府认错,就说我眼花认错了人,把亲事退了,不会影响人家程四姑娘的闺誉。”

  作势就要走。

  傅景修赶紧抓住他,满脸飞红。

  他是震惊,一时间难以接受,但他没有不同意啊。

  “去什么归远侯府啊,去鸿宴楼,今儿我请客,”傅景修红着脸道。

  这还差不多。

  “只今儿一天可不够,怎么着也要连请三天,”柳大少爷摇着手中折扇道。

  傅景修无不应下。

  这边他们高兴的去鸿宴楼吃酒,那边归远侯府,程四姑娘却是伏在床上哭。

  哭的是肝肠寸断。

  程大姑娘坐在床边上,道,“我说昨儿你在靖安王府玩的挺高兴的,怎么突然吵着闹着要回府了,原来是被傅家二少爷给捉弄了……。”

  程四姑娘扭过头,程大姑娘伸手戳她脑门,“你个死丫头,出了事也不和我说,你是我带出府的,出了事,二叔二婶不怪我,爹娘也饶不了我。”

  程四姑娘犯了点小错,被程二太太禁足,偏她是爱热闹的性子,知道程大姑娘要去靖安王府给清兰郡主送添妆,求了她好几日,才求得程大姑娘同意带她去靖安王府,送完添妆,带她逛街。

  没法堂而皇之的出门,只能打扮成小丫鬟了,怕被人发现有伤名声,还故意把自己画丑了几分,跟在程大姑娘身后,头都不敢高抬。

  程大姑娘也怕程四姑娘惹事,到时候她没法交代,对她看的紧。

  可看的再紧,也有三急啊。

  总不能程四姑娘去净手,程大姑娘还跟着吧,不好跟去,走的时候还叮嘱了好几遍,程四姑娘是拍着胸脯保证她不会乱跑。

  这里是靖安王府,借她几个胆子也不敢当成是自己家,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啊。

  靖安王府的小丫鬟带路,把人带到了,就忙自己的去了,程四姑娘又是个天生路痴,这不,就迷路了。

  围着傅景修他们蹲的大树来来回回的打转,把他们几个吓的小心肝都跳快几分,当然了,不是怕被小丫鬟发现,而是怕小丫鬟突然一抬头发现几个大男人待在树上看着她,会吓的魂分魄散,尖叫不止。

  柳大少爷他们觉得这么笨的丫鬟不多见了,但架不住傅二少爷就好这一口啊,觉得这分不清东南西北的小丫鬟可爱死了,起了捉弄之心。

  傅二少爷捉弄得高兴,程四姑娘却是气的够呛。

  好不容易才央自家堂姐带她出的府,靖安王世子妃对他们归远侯府更是有恩,被人戏弄了,她哪敢和自家堂姐告状啊,只能忍下,在心底小声问候。

  本来以为这只是傅二少爷一时起意,她也只做一回小丫鬟,只要她不放在心上,这事就当没有发生过,谁想到人家死不要脸戏弄她不够,还敢求靖安王帮着提亲,祖父还问都不问他一句,直接就同意了!

  想到这里,程四姑娘的眼泪就止不住,清河决堤了。

  屋外,程大太太和程二太太走进来,程大太太瞪程大姑娘,程大姑娘一脸委屈道,“娘,女儿知道错了……。”

  程大太太还没有说话,程四姑娘先道,“大伯母,是我求大姐姐带我出府的,大姐姐被我扰烦了,才不得不依我的。”

  程二太太走过去,直接戳程四姑娘的脑门,“你还知道错?”

  程四姑娘一脸想死的表情。

  程大太太笑道,“又不是坏事,怎么哭成这样儿?”

  程四姑娘道,“傅二少爷不是什么好人,我不要嫁给他……。”

  程二太太瞪女儿了,道,“不得胡说!”

  程四姑娘气的瞥过头去。

  程二太太头疼,她怎么生了这个不省心的女儿,也不知道女儿和傅二少爷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能劝道,“傅家大少爷虽然还没有正名,但满京都谁不知道他才是真正的靖安王世子?傅家二少爷和他从小一块儿长大,食同桌,寝同榻,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

  “说傅二少爷不好,岂不是在说靖安王的儿子流落傅家,被傅家养歪了?”

  程四姑娘把头埋进被子里,程大姑娘在一旁拽,怕自家傻堂妹把自己个给蒙背过气去。

  程二太太继续道,“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老侯爷和姜老王爷是拜把子兄弟,靖安王和你祖父开这个口提亲,便足以证明傅家二少爷品性不错,就算眼下身份差些配不上你,将来也一定配得上。”

  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是靖安王,前程更差了?

  “人家靖安王还是当着姜老王爷的面开的口,你祖父都没犹豫,一口就应了。”

  程大太太笑道,“老侯爷可是最疼你们姐妹的,要不是门好亲事,他可不会卖靖安王面子。”

  不管怎么劝,程四姑娘都认定傅景修不是好人,“他砸了我后脑勺,到现在都还疼呢。”

  程二太太一脸心疼,心下埋怨未来女婿下手没轻没重,女儿本来就不大聪明了,别被打的更傻了。

  然后就被一旁的丫鬟给卖了,“太太别被姑娘骗了,她后脑勺是昨儿自己不小心撞在了床沿上。”

  程四姑娘要卖丫鬟了。

  程二太太瞪女儿,“后脑勺疼,这些日子就留在屋子里养伤,哪都别去了。”

  程四姑娘登时就怂了,“娘,我不疼了,我已经好了。”

  程大姑娘捂嘴偷笑。

  程二太太被气的没脾气了。

第七百三十一章 出嫁

  靖安王亲生儿子的义女和归远侯府四姑娘定亲的消息,在京都引起不小的震荡。

  到了清兰郡主出嫁这一日,还在议论。

  金儿听了几耳朵,懵懂的望着姜绾道,“她们说的好像也没错,傅二少爷的亲事王爷王妃定下的能作数吗?”

  姜绾失笑。

  王爷是什么人,他会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蠢事吗?

  何况对傅家来说,傅景元能娶归远侯的孙儿,那已经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傅家还能把冒出来的青烟给它掐了?

  姜绾猜测,王爷肯定是派人去禹州处理傅景元亲事的时候,顺带问过傅家老太爷傅二少爷有没有定亲,王爷派去的人主动问,傅家老太爷肯定不傻,王爷这是有意给他孙儿保媒。

  靖安王威名赫赫,他两孙儿又对靖安王府有恩,靖安王以这样的方式还恩情很正常。

  傅家老太爷赶紧说没有,又说傅景修爹娘早逝,他的亲事虽然是他这个祖父拿主意,但他选的姑娘未必中傅景修的意,他想着只要姑娘品性好,傅景修自己满意,他没有意见。

  也就是说,王爷给傅景修选的媳妇,只要傅景修满意,他绝不会反对。

  王爷会让人问傅家老太爷,完全是因为傅景元和傅景修兄弟情深,十几年互相依靠,养出来的感情和默契,不是齐墨远和檀越能比的。

  虽然傅景修在带兵打仗上天赋是差了些,但只要悉心培养,用心栽培,将来定可和檀越他们一样成为傅景元的左膀右臂。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姜绾应付前来道贺的贵夫人,傅景修他们则和齐墨远帮着招呼前来道贺的官员和世家少爷。

  不少人顺道向傅景修贺喜,贺的傅景修觉得自己脸皮都薄了不少层。

  柳大少爷笑他,“你我兄弟这么多年,可是难得见你脸红成这般模样,难得,难得。”

  说完,没多会儿,他自己也红成了螃蟹。

  傅景修这个潜力股被人预定了,还有柳大少爷呢。

  那是一根根红线迎面砸来。

  砸的柳大少爷脑袋晕乎乎的。

  进京之前,他还是坐轮椅,前途一片灰暗,别说娶妻生子了,人家不背后非议他,他就很满足了,居然有朝一日还能成为香饽饽?

  简直就跟做梦似的。

  之前他是怎么揶揄傅景修的,这会儿傅景修是加倍的还了回来。

  傅景修和柳大少爷都唏嘘,该万众瞩目的是傅景元,结果他被傅家一纸婚约给束缚了,就跟一盘子红烧肘子摆在桌子上,色泽诱人,香气扑鼻,就是隔着铁栅栏,能闻着味儿,但吃不着饿。

  傅景修为傅家惭愧。

  这时候,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迎亲队伍已经到街头,很快就到了!”

  再说栎阳侯世子,胸前挂着红绸,坐在高头大马上,那是要多意气风发,就有多意气风发。

  这一天不知道在他梦里出现过多少回,如今得偿所愿,不说脸上了,那是连头发都张扬了起来。

  这样的喜悦直到他靖安王府大门前,戛然而止。

  只见靖安王府大门前,以齐墨远和傅景元为首,乌压压一堆人把靖安王府大门堵了个水泄不通,有这么多拦路官在,别说人了,就是只苍蝇也飞不进去啊。

  栎阳侯世子被这阵仗吓的不轻,没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

  栎阳侯世子伏在马背上,瑟瑟发抖,“不是说好了只意思意思吗,这是几个意思啊?”

  他眸光横扫过去,都是熟面孔。

  除了檀越他们这些意料之中的,还有姜大少爷这些意料之外的。

  姜绾的十个兄长弟弟都到齐了。

  见栎阳侯世子看过来,姜大少爷笑道,“舍妹视清兰郡主为妹妹,自然就是我们的妹妹了。”

  “你小子以后要敢欺负清兰郡主,可有你好果子吃的。”

  栎阳侯世子哭笑不得。

  好不容易才娶到手的媳妇,他敢叫她受委屈吗?

  他要敢欺负清兰郡主,不说齐墨远了,就是檀越都能把他活拆了。

  嗯。

  姜大少爷他们不会承认他们就是想趁机过把拦路官的瘾,当初姜绾嫁给齐墨远,那种情形,几乎就没设拦路官,一来时间紧迫,靖安王命悬一线,齐墨远没那个心情,二来河间王府怕出题刁难齐墨远,万一人家撂挑子不干了,河间王府就轮为笑柄了。

  那种情况下,拦路官必须是纸糊的,一捅就破。

  可怜他们就一个妹妹,还嫁的那么的草率,真是太便宜齐墨远了!

  姜大少爷抽空扫了齐墨远一眼,看他不爽。

  齐墨远看懂了姜大少爷眼底的情绪,内心还真有点庆幸,要是今日娶妻的是他,他敢保证姜大少爷他们十兄弟会轮番上阵,把他从早上拦到晚上去……

  一人出一题。

  从文到武。

  从琴棋书画到斧钺钩叉。

  ……

  闺房内。

  清兰郡主一袭大红嫁衣,头上的凤冠美的叫人移不开眼,她端庄而坐,紧张的手心直冒汗。

  丫鬟芍药站在一旁捂嘴笑,“郡主可是等着急了?”

  清兰郡主抹了胭脂的脸登时又添了几分红晕,要抬头瞪丫鬟,然而凤冠沉甸甸的,压的她脖子疼。

  屋子里还有丫鬟,笑道,“郡主怎么会急呢,要急也是郡马爷急啊。”

  芍药咯咯笑,笑的清兰郡主想把这些胆大包天的丫鬟给丢出门去才好。

  不知道等了多久,等的她屁股都坐硬了,才有喜娘过来说吉时到了,帮她盖上盖头。

  清兰郡主出闺阁,不是齐墨远背,也不是傅景元,而是檀越。

  本来轮不到檀越,但齐墨远和他一样是表哥了,傅景元倒是嫡亲的兄长,可惜流落在外多年,兄妹感情还不及他这个表弟来的深厚。

  让齐墨远背吧,王妃怕傅景元多想。

  让傅景元背吧,王妃担心齐墨远会不高兴。

  好在侄儿懂事,把这活抢了。

  这桩亲事是他牵的红绳,他送清兰郡主出闺阁再合适不过了。

  出了幽兰苑,清兰郡主就开始掉眼泪了。

  她舍不得父王母妃还有大哥大嫂他们,她能不能不嫁了?

  檀越觉察到她哭了,道,“表妹,你别怕,栎阳侯世子他不敢欺负你。”

  清兰郡主还没说话,丫鬟芍药捂嘴笑道,“郡主不欺负栎阳侯世子就不错了,哪能叫他欺负了去啊,郡主是舍不得表少爷您和王爷王妃世子爷世子妃他们呢。”

  檀越笑道,“有什么舍不得的,靖安王府和栎阳侯府就隔了三条街,想回来就回来啊,住个十天半个月,就是一年半载的都没人会说什么。”

  “栎阳侯世子跟我保证了,你就是大半夜的想家了,他也会飞檐走壁送你回靖安王府。”

  清兰郡主一点伤感顿时烟消云散,以至于到了正堂,拜别王爷王妃的时候,半点眼泪也挤不出来了。

  王爷王妃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果然女大不中留啊。

  可怜他们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女儿一点都不惧嫁。

  喜宴有多热闹自是不用提,栎阳侯世子被灌了不知道多少酒,被小厮扶着回了新房,清兰郡主揪着嫁衣,紧张的都不会呼吸了。

  喝了交杯酒,丫鬟婆子都退下,只余下一对新人。

  栎阳侯世子挨着清兰郡主坐下,他也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就那么坐了半天。

  又一起互看,同时开口。

  “你先说,”栎阳侯世子道。

  清兰郡主紧张道,“我,我想回家……。”

  栎阳侯世子,“……。”

  一盆冷水从头浇下来,栎阳侯世子透心凉,“不是吧,你要休了我?”

  “……没,没有,我,我就是不习惯,”清兰郡主连忙道。

  哪有女人休男人的。

  栎阳侯世子肯定是喝醉酒了。

  不是休他就好。

  栎阳侯世子心落回腹中。

  想到自己和檀越的承诺,话都放出去了,还能怎么办……

  早知道就不让她先开口了。

  然后——

  白日里八抬大轿迎娶回来的新娘,大晚上的披星戴月又给送了回去。

  两人洞房花烛夜在幽兰苑的屋顶上——

  看星星。

  消息传到王爷耳中的时候,王爷想一巴掌把女婿扇出靖安王府。

  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到别处看星星就算了,他管不着,来靖安王府看什么星星?

  靖安王府的星星格外的亮些不成?!

  王爷闭眼睡觉。

  王妃看了王爷好几眼,嘴张了又张。

  罢了。

  这事不好管。

  就当作不知道吧。

第七百三十二章 陪嫁

  这事知道的人还真不多,毕竟丢人,连齐墨远和姜绾都不知道。

  累了一天,两人睡的不知道多香。

  翌日醒来,神清气爽,懒腰一伸,浑身骨头都发出嘎吱声。

  和往常一样,用过早饭后,姜绾便去天香院给王妃请安。

  王妃上下打量姜绾,看的姜绾直眨眼,“母妃?”

  王妃笑道,“我还想着你昨儿累坏了,让李妈妈代母妃去柏景轩看看你,怎么过来了?”

  姜绾给王妃请安后,坐下道,“母妃是怀了身孕容易累,送清兰出嫁,高兴都来不及呢,哪会感觉到累?”

  王妃知道姜绾是故意说的轻松,昨天送走来道贺的宾客,姜绾累的让丫鬟扶着回去的,这是李妈妈亲眼所见。

  王妃看着姜绾,欲言又止。

  姜绾眨眼道,“母妃有事要和我说?”

  王妃便道,“听丫鬟说,一大清早,你派人送了八马车四十八抬东西去栎阳侯府?”

  原来是要问她这事啊,她还以为是什么要紧事和她说呢。

  姜绾轻颔首,“我给清兰准备了二百九十六抬嫁妆,方妈妈说多了,皇家嫁嫡长公主也没有到这个数,不能越矩。”

  “我便让方妈妈和栎阳侯府说一声,随嫁先送二百四十八抬去,剩下的第二天早上送去。”

  王妃惊呆了,倒吸气道,“准备了二百九十六抬?”

  清兰郡主出嫁,她这个母妃顶破天也只能准备二百零四抬啊。

  公中出的钱,最多只够准备一百四十八抬的,多的只能她和王爷添。

  王妃信任姜绾,给清兰郡主的陪嫁单子她都没看过,这会儿忍不住要了礼单。

  王妃翻着礼单是看了又看,道,“公中给的钱是办不到这么丰厚的嫁妆的,你和远儿往里面贴了多少钱?”

  姜绾摇头,“没有贴钱啊。”

  李妈妈看着姜绾。

  这怎么可能没有呢?

  “你和我说实话,”王妃道。

  姜绾还是摇头,“我说的就是实话啊,是真的没有。”

  知道王妃不信,姜绾解释道,“多出来的一百多抬嫁妆,一大半是我拿虎骨丸换的。”

  虎骨丸在外人眼里是稀罕东西,可在姜绾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只要她要,连力气都不用费,动动嘴就够了。

  “剩下的小部分,是一绸缎铺子老板的儿子病了,求我帮着找铁大夫说情,他没有五万两,希望铁大夫能先给他儿子治病,不够的钱容他赊账……。”

  姜绾素来心软,人家跪下来求她,她于心不忍,就同意了。

  让绸缎铺子的老板带儿子到万卷楼,她帮着医治,没收人家的诊金,她在他铺子买的绸缎就抵诊金了。

  那铺子老板会做人,姜绾只买了三千多两的绸缎,人家把自家绸缎铺子里能拿的出手的绸缎都送来了。

  原来如此,王妃道,“那是给你的诊金,你怎么都给清兰了?”

  姜绾笑道,“我库房里还有一堆绸缎呢,都够我用十几二十年了。”

  要不是金儿拦着不让她把那些绸缎给清兰郡主,清兰郡主都不用置办绸缎做陪嫁。

  那么多的绸缎啊,姜绾看着都心累。

  虽然绸缎很美,但王府公中一年四季会给她和齐墨远各做六套衣服,她不喜攀比,不爱招摇,六套衣服足够她穿的了,用不着动用库房的绸缎,送礼就更不必说了,她极少送礼,倒是收了不少皇上和太皇太后的赏。

  姜绾虽然这样说,但王妃过意不去,让李妈妈拿一万两给姜绾,被姜绾阻拦了,“母妃这么做就太和我和相公见外了,那些就算是我和相公送与清兰的陪嫁,母妃给我们银票算什么?”

  姜绾一脸的没商量,王妃能怎么办,齐墨远不是她亲生儿子,她现在最怕就是别人在她跟前提生分两个字了。

  “好,好,母妃不提了,”王妃连忙道。

  这还差不多。

  姜绾露出笑容来。

  那模样看的李妈妈直摇头,真没见过世子妃这样给钱都不要的,不愧是河间王府娇养长大的,只有从小到大不缺钱,才不会把钱看的重。

  姜绾陪王妃坐了一刻钟,方才离开。

  路过花园的时候,就看到丫鬟扶着二太太一瘸一拐的过来,要想不碰面,只能回头。

  姜绾虽然不大想见到二太太,但还不至于为了不见绕道走。

  她信步走过去,二太太看到姜绾,眼底的寒芒几乎要把姜绾冻僵。

  姜绾含笑相对,“刑部总算是放了二婶。”

  一句话,就气的二太太站不住了,丫鬟本来就扶的艰难,二太太气的抓紧她的手,那不齐整的指甲隔着衣服也掐的丫鬟额头打颤。

  二太太恨不得扑过去掐死姜绾。

  老夫人在刑场吐血而亡,虽然是大家亲眼目睹的,但她并没有给老夫人下毒,刑部也不知道她到底和老夫人说了些什么,她在公堂撒谎说,她只是埋怨了老夫人几句,说她害苦了二老爷,也害了她,她是不会替她收尸的……仅此而已。

  这话虽然很气人,但应该还不至于把人气死。

  刑部尚书知道二太太没说实话,但苦于没有证据,再者朝廷律法也没有先例,不好判。

  知道靖安王府要办喜宴,二太太又是能闹腾的,刑部尚书便拖着案子不判,把二太太关到现在。

  放之前,还刑杖了三十大板。

  二太太咬着牙道,“把靖安王府祸害成这样,你和顺阳王怎么还有脸待下去?!”

  金儿气的柳眉倒竖,要叉腰骂人了。

  比起她,姜绾这个被数落的反倒不生气,甚至笑了,“看来在刑部大牢蹲了这些日子,二婶是一点记性没长呢。”

  “你说这话要是传到老国公耳中去,是你们二房搬出王府,还是我和相公搬出去?”

  二太太气的浑身颤抖。

  姜绾没再理会她,笑容灿烂的走了。

  走远了几步,金儿还气不顺道,“姑娘就该去和老国公告状,把她们轰出府去!”

  姜绾叹息道,“姑爷毕竟不是真的靖安王世子,以后靖安王府的这些琐事,还是能不参与就不参与吧。”

  没了老夫人,二老爷也被贬了,三老爷连个官职都没有,以后二房三房都蹦跶不起来了。

  唯一让她不大放心的就只有梅侧妃。

  想到梅侧妃,姜绾回头看了一眼二太太,眸光微动,一抹光芒忽闪而逝。

第七百三十三章 税银

  这一日,是清兰郡主三朝回门的日子。

  天空晴朗的不见一丝云彩。

  天麻麻亮,大厨房就开始了忙碌的一天,为迎接新姑爷做准备。

  巳时刚到,栎阳侯府的马车就停在了靖安王府门前,在一众丫鬟小厮的瞩目下,栎阳侯世子小心翼翼的扶清兰郡主下马车。

  那小心劲,看的靖安王府的丫鬟小厮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要不要这么小心翼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靖安王府郡主脆弱的跟瓷瓶似的,不小心就脆了呢。

  两人并肩进府,一路上不知道惹来多少下人捂嘴偷笑。

  那羡慕的眼神和笑声就像是一层层的胭脂打在清兰郡主脸颊上。

  等他们到老国公住的院子前时,碰上檀越和傅景元他们过来,见状道,“表妹,你脸怎么这么红,身子不舒服?”

  清兰郡主摇头,“没有,风,风吹得……。”

  檀越斜了栎阳侯世子一眼,“才嫁给你,就让我表妹饱经风霜了?”

  栎阳侯世子,“……。”

  傅景元眼角都抽抽,很是羡慕檀越和栎阳侯世子他们的相处方式,轻松随意。

  他为能有这样性情的兄弟感到高兴。

  傅景修手搭着檀越的肩膀,闷笑道,“别耽误他们去给老国公敬茶。”

  找茬挑刺什么的,待会儿有的是时间。

  正堂内,老国公坐在罗汉榻上,王爷王妃坐在老国公右下手,三老爷三太太坐对面,姜绾和齐墨远坐王爷王妃下手。

  和老夫人在的时候大不同,屋子里安静地落针可闻。

  直到清兰郡主他们进去,屋子里才热闹起来。

  丫鬟拿了蒲团来,清兰郡主和栎阳侯世子跪下给老国公敬茶,然后是王爷王妃。

  三老爷三太太在场,清兰郡主和栎阳侯世子少不得也要敬他们,然后才是齐墨远和姜绾,以及傅景元和檀越……

  等敬茶完,三老爷三太太就识趣的走了。

  离开的时候,三太太还回头看了一眼,满眼都是心酸和懊悔,这么多年顾着哄老夫人高兴,帮着二太太打压王妃,谁能想到最后没能讨得老夫人欢心,倒是把王妃得罪了个底朝天。

  看着清兰郡主风风光光的回门,三太太想到了自己下落不明的女儿,耳畔那些欢笑声就跟一根根针似的扎的四肢百骸都生疼,眼泪不争气的涌出来,怎么也擦不干净。

  没了外人,屋子里其乐融融,欢笑不断。

  清兰郡主脸红着,就没白过,看的金儿绞尽脑汁的回忆,好像她就没见过她家姑娘有这么害羞的时候过……

  坐了一刻多钟,檀越他们准备去花园逛逛的时候,赵管事急匆匆进来,他手里抓着一只雪白的鸽子,道,“王爷,誉州传了信回来。”

  几乎是瞬间,正堂就安静了下来。

  誉州。

  那不是别的地方。

  是北云侯驻扎之地,是京都的咽喉。

  王爷面色凝重起来,赵管事赶紧把信从鸽子脚上取下来,送到王爷手中。

  王爷打开信,扫了一眼,脸色就更难看了几分。

  老国公皱眉道,“北云侯做了什么?”

  王爷沉声道,“北云侯抢了西南十三州上缴朝廷的一百六十万两税银。”

  正堂内没人说话,直到柳大少爷忍不住轻声嘀咕了一句,“往年西南十三州不都是拖到入夏才送税银入京吗?”

  这么多年,从未例外过啊。

  他左看看,右看看,一个比一个脸色沉重。

  后知后觉,柳大少爷也反应过来了。

  北云侯是借此告诉朝廷,西南十三州都是他的人!

  他不是抢税银,他是携西南十三州给朝廷施压,要朝廷还他儿子一个公道呢。

  虽然都知道北云侯不会善罢甘休,但不得不说这一手够绝,齐二少爷的命怕是保不住了。

  北云侯抢了税银的事传到王爷耳中的时候,誉州的事也八百里加急送进了宫。

  皇上知道后,是雷霆震怒。

  北云侯世子被杀,北云侯愤怒是人之常情,但杀他北云侯儿子的是靖安王的儿子,北云侯要报仇也该冲着靖安王去,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抢税银,还抢了西南十三州的税银!

  这不明摆着是早就存了反心,儿子被杀正好给了他谋反的借口吗?!

  常公公在一旁劝皇上消气道,“皇上,北云侯膝下仅有一子,他谋反也后继无人啊。”

  这时候,护国公进了御书房,走到皇上跟前,直接就跪下了,“皇上,臣有罪……。”

  护国公是又惶恐又愤怒。

  皇上冷眼看着他,他不信北云侯有谋反之心,他护国公会不知道!

  护国公知道自己狡辩,皇上不会信,但不信,该狡辩也不能少了啊,护国公诚惶诚恐道,“皇上,是臣看走了眼,觉得北云侯有治军统帅之才,才保举他镇守誉州这么多年,因为舍妹一直陪在誉州,经常和家母有书信往来,臣才没有派人看着,谁想到北云侯连臣妹都欺骗了,臣一直以为北云侯膝下只臣外甥一个子嗣……。”

  “半个时辰前,臣收到誉州传回来的消息,北云侯不仅养了外室,外室还给他添了两个儿子……。”

  这事是真的。

  北云侯夫人得知消息,当时就气晕了过去。

  她以为没得是他们夫妻仅有的血脉。

  结果!

  她的枕边人从来就没缺过儿子!

  皇上看了常公公一眼。

  常公公想起刚刚他劝皇上的话,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护国公还跪在地上,皇上没让他起来,“没想到还有你护国公看走眼的时候。”

  护国公心很慌。

  怎么可能不慌呢?

  他从未想过北云侯会背叛他,那日北云侯夫人警告过他,但他没当回事,是他太过自信了。

  这么多年,北云侯对他毕恭毕敬,恭敬到护国公觉得北云侯就是条任他使唤的狗,可以毫无保留的信任。

  这会儿北云侯劫了朝廷税银,等于是和朝廷宣战了,他护国公没了北云侯手里的兵权,在朝中势力被痛刮一刀不说,北云侯手里还抓着他的把柄呢!

  以前是北云侯顺着他走,现在,成牵着他护国公的鼻子走了!

  护国公拳头攒紧,恨不得把北云侯抽筋剥皮才好。

第七百三十四章 外室

  好在北云侯还养了外室,生了两个孽种,如此没把他护国公的妹妹放在眼里,自然和他护国公不是一条心,背着他打着他护国公的旗号胡作非为,他护国公有过,但也值得同情。

  眼下当务之急还是稳住皇上,护国公道,“北云侯一口气劫了西南十三州的税银,实在出乎臣的意料,云州刺史是臣保举的,他和北云侯还曾有过节,是臣从中说合的,他们明面上给臣面子握手言和了,私下关系并无改观,说他会帮北云侯,臣不信。”

  不管信不信,云州的税银也落到了北云侯手中了。

  原本国库就空虚,一下子折损一百六十万两白银,损失不轻,要是北云侯再拿这些税银招兵买马,对朝廷来说就更是重击。

  皇上冷着脸,护国公心颤抖成筛子,“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如果北云侯是真的谋反了,臣一定活捉了他押来皇上您跟前谢罪,如果北云侯只是气急了,用这样的方式帮臣那可怜外甥讨个说法,只要杀人凶手绳之以法,臣相信北云侯一定会把税银如数归还,并来皇上您跟前认罪的……。”

  皇上笑了,“护国公觉得这两种哪个可能更大一些?”

  真当他是昏君好忽悠呢。

  如果只是逼朝廷处死靖安王的儿子,用得着把自己藏了多年的私生子也暴露人前吗?

  唯一的儿子被杀了,不更能让人同情吗?

  护国公跪在地上,嘴张着要说话,可是喉咙却像是被扼住了一般。

  这时候,传来一道公鸭嗓音,“太后驾到!”

  皇上眉头一紧,他这会儿正烦着呢,太后来御书房做什么?

  公公扶着太后进来,太后脚步快而凌乱,任是谁都感觉的出来她在愤怒,还不得皇上起身行礼,太后就先出声了,“北云侯劫了西南十三州税银的事,哀家已经听说了,哀家早提醒过皇上,北云侯世子的案子要尽快了结,免得寒北云侯的心,结果呢,刑部拖着案子迟迟不判,倒是给了北云侯借口生事了!”

  “哀家已经命人去刑部传哀家口谕了,即刻处死护国公府大少爷!”

  太后声音冷沉,不容人质疑。

  皇上的脸刷的一下就沉到底了。

  他才给太后撂过话,不要随意下懿旨,这是把他这个皇上的话当耳旁风呢,以前还只是管管琐事,这回直接干政了!

  皇上脸上的怒气激怒了太后,“皇上是在怪哀家插手朝政吗,哀家且问皇上一句,朝廷当真要为了一个护国公府大少爷,置天下万民于不顾吗?!”

  一顶帽子压下来,直接把皇上的怒火压出几丈高。

  常公公眼睛也睁得圆圆的。

  他觉得太后有些过于多管闲事了。

  成王暴毙而亡,太后膝下没了儿子,连个孙儿都没有,这么多年,深居后宫,时不时的就给皇上找点事,扰皇上不宁,她是见不得皇上日子过的松快的。

  现在北云侯劫税银,给皇上添堵,太后应该乐见其成才是,居然这般愤怒……

  愤怒也就算了,可太后话里的意思分明是要皇上处死护国公府大少爷,而不是靖安王府二少爷。

  杀靖安王的儿子,不更能让朝廷生乱吗?

  最近这些日子,常公公时常生出太后吃错药了的错觉,比如救靖安王的儿子,比如让诚意伯认安阳县主为义女……

  如果杀一个护国公府大少爷能消北云侯的怒气,杀了也就杀了,全当是他为国捐躯了,谁让他放着好好的热闹不看,非得去扶倒在地上的北云侯,这年头,人是那么好扶的吗?

  可问题是,北云侯会认吗?

  让一个无辜之人给他儿子陪葬,真正的杀人凶手却从此逍遥法外,他北云侯闹这么一通,踩了皇上的脸面,他图什么?

  杀护国公府大少爷解不了北云侯的恨,充其量就是往这桩杀人案里塞条人命,让庞大少爷受池鱼之殃,仅此而已。

  连常公公都看的通透,何况是刑部尚书了。

  太后的人去刑部宣读太后的口谕,刑部衙差一禀告,刑部尚书就一个头两个大了,这案子落在了刑部,如今因为他查案不利,导致北云侯怒气难消,以至于劫持了税银,让西南笼罩在了战乱的阴霾之下。

  这会儿不知道多少人在背后骂他这个刑部尚书无能。

  他只求不愧对自己的良心,可太后为何要来掺和一脚呢?

  这不是逼他吗?

  刑部尚书没辄,只能从刑部后门溜了,太后惹不起,只能躲着了。

  宣口谕的公公等了半天,迟迟不见刑部尚书出来接旨,皱眉道,“刑部尚书人到底在哪儿,还不快出来?!”

  衙差这才上前道,“我们尚书大人不在衙门里。”

  宣旨的公公生气了,“既是不在,为何不早说?!还是刑部尚书故意不接太后口谕?!”

  猜得真准。

  衙差心下腹诽了一句,脸上陪笑道,“哪能啊,借我们尚书大人几颗胆子也不敢不接太后的懿旨啊,实在是最近刑部案子多,人手都忙不过了,有些案子破朔迷离,只能尚书大人亲自去查,有时候忙的尚书大人来府衙点个卯就找不到人了,我以为尚书大人在后堂看卷宗,谁想到尚书大人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要不您再等等,我去找找?”

  宣旨公公等的不耐烦,若是刑部尚书一心躲着,只怕他等到天黑也等不到人。

  他还得回宫向太后复命呢!

  宣旨公公看向刑部侍郎,“既然刑部尚书不在,你替他接旨吧!”

  刑部侍郎摇头不干,“这哪能啊,我不能越矩啊,之前靖安王世子妃代铁大夫接旨,已经惹怒太后了,我可不敢犯太后威严,还是有劳公公再等会儿吧,我多派些人手去找尚书大人。”

  宣旨公公仗着自己是太后的人,没把刑部侍郎放在眼里,说了几句重话,然后道,“侍郎大人只管接旨便是,太后那儿,有我在呢,不论是谁,把太后的吩咐的差事办妥了才是紧要。”

  刑部侍郎没怒,只能跪下。

  和刑部猜测的一般无二,刑部侍郎顺从地接了太后口谕。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宣旨公公没见过这么没眼色的,催道,“还傻站着这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刑部大牢!”

  刑部侍郎笑道,“这脑袋一旦掉下来可就接不上去了,还是谨慎些为好,还是等尚书大人回来,交由尚书大人定夺吧。”

  刑部尚书都不做违背良心的事,他一个侍郎多得傻去做这样的蠢事?

  再说了,太后的懿旨也不止收回去一回两回了,这回怕再收回,干脆下口谕。

  这不是儿戏吗?

  把太后的口谕当耳旁风,比收回懿旨更丢人呢。

  宣旨公公气的指着刑部上下道,“你,你们,一个个都不把太后放在眼里了是不是!”

  刑部侍郎沉了脸道,“我看不把太后放在眼里的是你才对!”

  “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怎么会管刑部查案的事,更不会只派人传口谕!”

  “等尚书大人回来,会进宫向太后求证,一旦口谕子虚乌有,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

  刑部侍郎声如洪钟,震的公公耳膜生疼。

  不知为何,突然就怕了。

  毕竟太后懿旨被收回去好多回,万一最后太后说没有传过口谕,他岂不成假传太后口谕了?

  公公脸色苍白地撂了几句狠话,就赶紧跑了。

  太后派人去刑部宣口谕的事,瞒不住满朝文武,传到护国公夫人耳中的时候,护国公夫人眉头拧的松不开,虽然大少爷被处死正中她下怀,但太后这么反常,她隐隐不安。

  这时候,一丫鬟走了进来,想上前,又顾及锦绣坊老板娘在,站到了一旁。

  锦绣坊老板娘笑道,“夫人有事忙,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起身离开。

  这边她出护国公夫人的院子,那边一丫鬟走到她身边,锦绣坊老板娘问道,“听到些什么?”

  丫鬟道,“不过是一些龌龊事而已。”

  说了一句,丫鬟道,“北云侯府的人进京,大概是为了讨好北云侯夫人,说了不少北云侯外室的坏话,那外室进府后,在背后骂北云侯夫人是破鞋,把北云侯夫人气的背过了气去。”

  锦绣坊老板娘脚步停下,“破鞋?”

  这可是骂失节女子的话,这是讨北云侯夫人的欢心呢还是想趁机把她活活气死?

  锦绣坊老板娘没放在心上,然而丫鬟接下来的话让她震惊。

  丫鬟禀告护国公夫人退下后,护国公夫人和管事妈妈碎嘴,说了一句,“我还以为北云侯有那么好糊弄呢,原来他不止知道,介意,还记了这么多年。”

  丫鬟有些惋惜,没听到北云侯夫人失身给了谁。

  虽然这和老板娘要做的大事无关,但人都有八卦之心,尤其闲的无趣的情况下。

  锦绣坊老板娘没把这事当成简单的八卦,之前她就觉得北云侯夫人恨老夫人,老夫人也一直后悔,觉得亏欠女儿,莫非北云侯夫人年轻的时候被老夫人棒打了鸳鸯?

  摁着北云侯夫人不让回京,是怕她和昔日情郎遇上,再死灰复燃?

  可是以护国公的手段,能让他这么担心的人,会允许他活到现在?

  锦绣坊老板娘往前走了几步,又停下,吩咐了丫鬟几句,“出府的时候小心些,别被人发现了。”

第七百三十五章 误会

  花园,凉亭内。

  逛了会儿花园,有些疲乏,便坐在凉亭内喝茶。

  清风徐徐,夹带着淡淡的青草香迎面扑来,倦怠都去了几分。

  姜绾捧着茶盏,看青花瓷的盏内香茗上下起伏,轻呷一口茶,齿颊留香。

  金儿凑到她耳边,轻唤一声,“姑娘……。”

  姜绾抬头,就看到对面坐的清兰郡主在走神。

  姜绾笑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清兰郡主下意识的摇了下头,然后才发现是姜绾问的,便又叹息一声。

  她在想北云侯劫税银的事呢。

  好好的回门,大家都高高兴兴的,结果誉州出事,祖父和父亲一个比一个不高兴,回门饭都没法一起吃了。

  要是真因为北云侯世子的死,北云侯反了,王爷必定会落一个教子无方的骂名,多年积攒的威望必会受损。

  当然了,他们都知道齐墨铭不是故意打死北云侯世子的,只能说一个倒霉,另外一个更倒霉。

  “我只是想不明白,杀人的明显是二哥,护国公之前替二哥开脱,是觉得二哥还有继承父王爵位和兵权的希望,可现在是半点可能也无了,太后为何还给刑部传口谕,要即刻处死庞大少爷呢?”清兰郡主脑袋想炸了,也没想出理由来。

  要不是太后和护国公多管闲事,齐墨铭的坟头应该都冒青苗了,杀人偿命了,北云侯也就没有了举兵造反的借口。

  清兰郡主说完,然后便望着姜绾,大嫂的脑子好使,她想听听大嫂的想法。

  姜绾可不敢告诉清兰郡主,虽然她觉得真相呼之欲出了,但总还差一点儿,还是谨慎些为好。

  她准备打岔糊弄清兰郡主几句,刚要开口,那边跑过来一丫鬟,大概是从前院一口气跑过来的,累的还没进凉亭就扛不住撑着膝盖大喘气了。

  小丫鬟都累成这样了,还有没眼色的催问的,金儿好奇道,“是有什么急事要禀告?”

  小丫鬟喘着气道,“表,表少爷又和护国公世子打起来了!”

  姜绾眼角一抽。

  清兰郡主也是扶额,她还以为他们在偏院,结果才这么会儿功夫就上了街,倒像是赶着去打架似的,“这回又是因为什么事打架?”

  小丫鬟愤愤不平道,“这回是护国公世子找表少爷的麻烦!”

  不过好像每回都是……

  小丫鬟担心自己这一句叫人误会,赶紧道,“不知道是谁传的流言,说北云侯的外室进了北云侯府后是气焰嚣张,耀武扬威,还骂北云侯夫人是破鞋……。”

  凉亭内,有一个算一个都眼睛睁圆了。

  只听小丫鬟继续道,“鸿宴楼传的沸沸扬扬的,不过护国公世子一去,就没人敢吱声了,表少爷倒霉,他都还不知道街上传的流言,只是在进鸿宴楼的时候,鞋上踩了东西膈脚,在上台阶上的时候随便刮了一下,正好碰到护国公世子下台阶,护国公世子认定表少爷是在讥讽护国公府……。”

  檀越可不是好脾气的人。

  以前老夫人拿他为难王妃,他都忍不了,何况现在老夫人都被气死了,他还会任由护国公世子欺负?

  他不主动找茬,伺机报复就不错了,居然还敢找他的麻烦?

  只能说他活的不耐烦了想找打。

  檀越气道,“我刮个鞋底,你都不看顺眼,看来是几天没切磋了,浑身不舒坦了是吧!”

  不说“破鞋”两个字了,就是个“鞋”字,护国公世子都听不得。

  尤其是和他一向不对付的檀越,谁不是故意讥讽谁信啊?

  护国公世子拳头一握,就朝檀越打过来。

  两人差点没把鸿宴楼给拆了。

  鸿宴楼掌柜的知道傅景元好说话,求他拉住两人别打了,庞大少爷入了狱,没人拉架了,更没人帮着赔他鸿宴楼的损失啊。

  庞大少爷多好的人啊,就这么含冤入狱,看着被砸坏的桌子,还没有结账就跑了的宾客,鸿宴楼掌柜的心疼的都想替他伸冤了。

  傅景元和傅景修把檀越拦下,护国公世子挨了两脚,没占到半点便宜哪还敢打,气咻咻的被护国公府小人拉着走了。

  檀越气不顺,道,“敢找我的茬?爷是他想找茬就随便找的吗?!”

  一旁看热闹的男子道,“护国公世子应该是误会了。”

  檀越眸光扫向男子,“误会什么?”

  男子道,“护国公世子误会长恩侯您在讥讽他姑母北云侯夫人是破鞋啊。”

  檀越,“……。”

  “什么破鞋?”檀越有点懵,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男子嘴角抽抽。

  这么通俗易懂的词,用不着解释的那么详细吧?

  檀越翻白眼,“好歹也切磋过不少回的人,居然这么不了解我,我要笑话他,还用得着拐弯抹角吗?”

  众人黑线。

  这话真是叫人无法反驳。

  本来北云侯外室骂北云侯夫人是破鞋就传的沸沸扬扬了,护国公世子和檀越这一干架,更是火上浇油。

  不少大臣和夫人都听说了这事,有夫人道,“北云侯莫不是要宠妾灭妻?”

  有大臣则道,“北云侯劫了税银,护国公火急火燎的进宫向皇上告罪,和北云侯撇清干系,这关头又传出这等流言,莫不是护国公让人散播的?”

  “护国公怕受牵连,撇清关系是人之常情,可再怕受牵连,也不至于拿自家妹妹的清誉来保荣华富贵,流言一旦传开,只会越传越臭,他护国公府的姑娘是不准备嫁人了不成?”

  府里有丑闻,都要拼了命拦着不让穿出府,哪有主动往外抛的?

  就算护国公野心勃勃,将来造反成功了,这流言也会让他抬不起头来好么。

  所以这流言是护国公散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刨根揪底的话,这流言分明就是假的啊。

  北云侯夫人当年可是名震京都的大家闺秀,才貌双绝,在当年,还曾是成王妃的热门人选。

  满朝文武都知道护国公府老夫人曾经救过太后,北云侯夫人和成王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人喜结连理,必是一段佳话。

  可结果太后没有向护国公老夫人提亲,当时不少大臣分析,可能是怕婆媳不合,毕竟成王暴毙的时候,可以说是准太子了,就差接旨了,帝王必定会三宫六院。

  到时候成王委屈了北云侯夫人,太后帮哪个都不合适。

  帮儿媳妇,和儿子生分。

  帮儿子,儿媳妇该说她忘恩负义了。

  还是不娶为好。

  再者以太后和护国公老夫人的关系,也用不着拉拢护国公府了,后位拿来巩固成王手里的权力岂不更好?

  最重要的是,护国公是有野心的人,太后估计也怕到时候外戚干政,架空她儿子好不容易到手的皇权。

  那么端庄的大家闺秀能是破鞋吗?

  显然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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