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电影的时候出现不该出现的人 赛人跟你说不喜欢电影的人都没劲透了
本书是赛人影评文集《与光同尘》的自序。虹膜正在独家发布本书的签名版,购买方法见文本末。也可参考昨天的头条介绍:
文 | 赛人
三岁看大,八岁看老。
这句话该怎么翻译呢,是认可天注定,还是隐隐有些不甘。更平白的说法,是指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童年阴影,只等烛光一照,便要在白墙上晃荡吗?
若要缅怀人之初的话,真是很难找到成年之后那些或跌宕或安宁的岁月,如何就成了这副模样。每一个措手不及里都埋藏着一个心安理得吗?那倒真的可以俱往矣了。
免不了总会有人问我是从什么时候喜欢看电影的,包括我从事这行的第一个老板,通过长途电话也问过我这句话。我说是自有记忆开始。可怪那时的娱乐不多,外加自己不太爱动弹,若一块大白布,一束光投在上面,就会觉得既神奇又有趣。
我不知道我的玩伴们是不是也这么想,但他们通过旷课,或趁父母熟睡时,从其外衣兜里掏出几张角票,跨上明显比他们身形还要庞大的自行车,毫无羞耻地穿街走巷,心无旁骛地奔赴一家家尿骚和烟火气并重的影院。
他们一部部地看,有时看了也不与人分享。他们从不写影评,电影杂志也看得很少。但他们知道林彬演过《林家铺子》也演过《巴山夜雨》,他们也知道《卡桑德拉大桥》中那个帅帅的黑人国际刑警,在现实中与一起刺杀案有关。他们中的活跃分子,常如鲠在喉,在课堂上便会滔滔不绝地讲起来,即使被罚站仍坚持与邻座的同好继续交流。
《林家铺子》中的林彬(右)
《卡桑德拉大桥》里的O·J·辛普森
而女生看电影杂志疑似比男生要勤奋,她们看的目的,好像也只是把花花绿绿的彩页包裹着教科书,你若有幸观摩她们的闺房,她们的墙上,会有来自世界各地的面孔在向你挤眉弄眼。她们一般很少把整幅彩页贴上去,而是会做精心的裁剪,有的还会镶上一些花边。
我的电影启蒙就从她们中间来。
在我家斜对门的楼上,住着一户高知家庭。他们家和我们家走动得还算勤,他们的小女儿,肤色极好,白里透红,能为没来由的事情咯咯直乐,大了以后,不知何故成了一个闷葫芦。
我要说的是大女儿,只比我大一岁。她是在姥姥家长大的,很晚才和父母住在一起。她是那种典型的学习尖子,我在学生时代,总觉得那些娴静而刻苦,并屡遭老师表扬的女生,与我身处的是两个不同的世界。我对她们常常只有敬而远之的份儿。
她呢,也属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有次去她家还一袋食盐时,发觉她的书屋有很多存货,恰巧是我也有兴趣的。《围城》里怎么说的,借书是男女交往的开始。交往长了,才发觉她的口齿竟相当伶俐,当然,对她的博览我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好像这个世界之前之后发生了那么多事,就是为了让她记住,并任她评说。
我第一次和女生看电影就是和她。好像是她父亲多了两张票,我们就去了。看的是《精变》。在回去的路上,趁着我还惊魂甫定,她给我讲起了《聊斋》。我是太晚熟了,十几年后才翻过这本短篇小说集。
《精变》
当然,她予我的意义还不是电影,而是电视剧。当时,大家都追看《排球女将》,她一丁点儿也不感冒,她推荐我看另一部根据狄更斯的小说改编的《苦儿流浪记》。我也就像完成作业一样,认认真真地看了,当看到小男孩从小偷公司里跑出来,又意味深长地回眸着他曾经深恶痛绝的阁楼时,心头也泛起不一样的滋味。
《排球女将》
这个女生后来怎么样了,我近乎听不到她的任何消息,再见面,一定是互相都不认识了。她离过婚,因为丈夫打她,她打她丈夫更凶。现在是复婚了,还是另谋新嫁,不得而知。
另一个女生,也很娴静,阅读量也有一些,但不是很大。我们常阴差阳错地在学校包场的电影院里坐在一起。散场后又常常结伴,边走边聊。她的各科成绩都很出类拔萃,但老师不是特别喜欢她,她长得是过于庸常了。她坐在我后面,非常认真地听讲,做笔记,却不积极举手发言。到实在没人举手时,老师会点到她的名字,她总能把那些正确的答案预备得好好的。
她应该也是爱看电影的,那会儿的女生,喜欢买那些印有香港TVB明星的不粘胶,依稀记得梁朝伟和他当时的小女友曾华倩的靓照最多,这些不粘胶被贴在她们的小册子里,里面写的尽是些酸酸的歌词或缪塞、普希金等人甜甜的诗句。她没有这些,但却能一口咬定翁美玲的自杀与汤镇业的薄情没有直接关系。
梁朝伟和曾华倩
记得班上的男生曾呈蜂拥状,观摩过一部叫《大上海1937》的电影。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这片的导演是大名鼎鼎的张彻。男生都为片中的打打杀杀不亦乐乎,我看女生好这口的也不在少数。她也不能免俗地看了这部电影,只是看完后觉得没啥大意思,我们为此讨论过。
《大上海1937》
我列举了好多影片,想知道她会喜欢哪一类。如《少林寺》《虎口脱险》《绝唱》,她的兴趣都不大,你要她自己举例,她又举不出来。她相信会有更好的东西等着她去看,但绝不是现在看到的这些。
《少林寺》
《虎口脱险》
这个特别善于学习的女生没有考大学,初中毕业后就去了师范学校。那所学校离市区很远,她若回到市里,会和另一个女生上我家来,借借书,聊上不到二十分钟的天。要是我们在路上偶遇,基本上都是她主动热情地跟我打招呼。她现在是一所小学的校长,她说我的孩子若要入学,可以来找她。我笑笑,她把话题又岔开了,问我还爱看电影吗,我说我不看不行呀,她就说真好。
严格来说,我和这两位女生连友情都谈不上,顶多也只是热络过一阵子。她们所给予我的,除了让我的童年记忆产生光晕,且不那么清晰之外,更大的启示可能还是要归于「功利」。让我明白:第一,最美的东西不属于大众,大众太忙了,顾不上来这些。第二,真正的美是要经过考验的,还不仅仅是比较。当还没有出「现一山更比一山高」时,就不要摆出「会当凌绝顶」的姿态来。
第三,入骨的喜好是件很私人的事情。
很多人都知道我迷苏联电影,一个主要原因是每年的11月7日,中央电视台一套节目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几乎雷打不动地会放映一些苏联的优秀电影,直到苏联解体才作罢。
第一次有意识地看苏联电影,是《这里的黎明静悄悄》。记得那是个星期日晚上,只放了上集。第二天上早自习,我们的班主任就在课堂上郑重其事地问我们看了这部电影没有。她说这是一部好电影,会让我们明白悲剧就是把美的东西毁灭掉。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1972)
她还兴致盎然地说这部电影的音乐很美,演员也漂亮。其实我当时对那几个女兵的样貌只是觉得亲切,还谈不上心向往之。这位班主任又补充说,下集会更好看。果然,下集里的枪林弹雨更对我当时的胃口。
还有一位班主任,现在看来是有些心理阴暗的,同学们后来回忆她,还是颇多怨言,但这怨言听上去自况的成分更多,不像小时候那么切肤切齿。这个班主任若遇到犯错误的学生,宛若自己的节日已经来临,那些我们从来没听过,但绝对能听明白的刻薄恶毒的字眼便排山倒海般呼啸而来。
挨训的孩子不是放声痛哭,便是觉得自己的脸皮又厚了几分。她自己的儿子也在班上,是个顽劣之徒。他要是出了状况,他的母亲会毫不犹豫地摆出一副大义灭亲的样子,挥起教鞭,劈头盖脸地往他身上一顿乱舞,惨叫声就像老驴掉到山谷里,那么无助,那么凄凉。
她还会在正常讲完课后,向我们这些半大不小的家伙倾诉衷肠,这时说的话,你每个字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但连起来却不知道她想说啥。千万别误会,这个需慢慢品味方知其精神力量的女人,讲起课来并不含糊,而是深入浅出,活泼生动。就是在她那儿,我知道形容词也可以变成动词,她还会说「连微笑也是有颜色的」这样的话。她动起情来极富感染力,我觉得她应该去做演员,虽然形象不佳,但把演技二字吃透的女人有几个是真正漂亮的?
她应该也是爱电影的人,有一次竟然花半节课的工夫,给我们讲了一部叫《父子情》的电影,当时谁也不知道有个香港电影金像奖,而这片是首部折桂之作。这位班主任总是能把一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讲得特别生动,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忘了她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语调。
反正她讲电影的时候,我一般不看她的脸。她几乎是把整部电影有声有色地复述了一遍。《父子情》里有很多童趣,我想我的同学们都一样听得津津有味。
《父子情》
当然她也不忘向我们灌输资本主义社会是多么黑暗,那是一个不能让理想存活的准人间地狱。可能因为《父子情》是一部关于影迷的电影,我去看时,也想像小主人公一样,号称自己最大的理想就是在戏院里当导票员,再稍大一些,便是把父亲给的辅导费拿去与同学一道拍一部抗战电影。
这位班主任后来放下了教鞭,经营过一段风月场所。她那不争气的儿子劳教过,出来后老实了许多,却经常被人欺负,到后来竟有些精神抑郁。直到有一个实心眼的老姑娘,经人一介绍,很快对上了眼,死心塌地地跟了他,并成为他的保护神,这小子的日子才渐渐好转起来。
前两位班主任都是教语文的,后来又有一位班主任,是教英文的。不知怎么的,她对我的印象非常不好,曾跟我的母亲说过,我的思想复杂,这复杂和肮脏二字的差别并不大。我这么不招她待见,竟厚着脸皮去过她家几次。
去那儿干什么,我都忘了,只觉得她在家里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这个强硬派,做事情极有规律和原则,她向我们推荐过冯宝宝演的一部电视剧《武则天》。不是说她想成为那样的女人,而是说我们可以从中学些做人处事的道理。她有次生病了,病好后回到教室,说没有一个同学去看她。她撒娇的样子也是那么振振有词,还大手一挥,说自己无所谓了。
《武则天》(1984)
我所在的中小学,经常给学生包场电影,看的还并不一定是《少年犯》这种教育片,或者像《西安事变》那样纯粹的主旋律。
《少年犯》
《西安事变》(1981)
有时还会让我们去看《少林俗家弟子》《五号机要员》这类娱乐片。我复杂或肮脏的思想又要发作了,这说不准也是校方与影院的一笔交易。仔细想想,吃多少回扣实际上没什么关系,反正我们也掏不了几个钱。
《少林俗家弟子》
《五号机要员》
有年「六一」的上午,学校又组织我们看电影,这次放的是部老片,大帅哥刘琼执导的《51号兵站》,我最心水的演员之一李纬在里面演反派,我最爱的配音演员毕克也有亮相,演的也是一个反派。这部电影完整不完整地看过多次。这一次看,毫无温故知新的兴致。还好,放到半截儿就停了,我们这些学生也莫名其妙地被轰了出来。
《51号兵站》李纬(左)饰演马浮根
不看就不看呗,到了晚饭时间,有相熟的同学来找我,让我赶紧吃上两口,夜里有电影去看。原来我们的班主任跟影院经理大吵了一架,说放这么老的电影完全是糊弄孩子。至于她还有什么更强硬的理由我就不清楚了,反正影院经理竟然答应了她说有理也可说无理的要求,承诺为我们放映一场新片。
天可怜见,我的那位同学,那时甭说手机了,家里有电话的都少,他只能骑着自行车挨家挨户地去通知。他百分百是要迟到的,当天来的同学也只有十之六七吧。我呢,大概是第一个到了影院,班主任早在那儿恭候着,见到我仍不忘数落,干什么都不积极,就这事来劲儿,你要是把这精神头用到学习上该多好。我把这当耳旁风,没心没肺地领着电影票就进去了。
那天放的是民主德国出品的影片《部长轿车的风波》,属于富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对所谓的官僚主义作风进行讽喻的作品,算是部轻喜剧吧。也让我看到并不腐朽的西方世界同样有着他们的奢华,起码他们买得起轿车,我们弄辆自行车还得凭票,托关系,走后门。
《部长轿车的风波》
就说那位先人后己的通讯员,我的那位同学吧,他的自行车真是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我问他觉得这部德国电影怎么样,他说不怎么样,还不如上午放的那一部呢。他对《51号兵站》应该是「看你千遍也不厌倦」吧。
前面提到了十月革命节,《办公室的故事》《幼儿园》《战争与和平》都是通过这个机缘而看到的。有一年放映的是《德黑兰43年》,稍微说一下这部电影。这部影片是联合执导,由苏联的亚历山大·阿道夫和纳乌莫夫携手完成。这两位执导的另一部影片《岸》也是苏联电影的佳作之一。
《德黑兰43年》
主演伊戈尔·科斯托列夫斯基和娜塔丽雅·别洛赫沃斯季科娃还合作过《合法婚姻》,在国内也公映过。阿兰·德龙在《德黑兰43年》中客串一名国际刑警,出场不久就被恐怖分子干掉了。伊戈尔·科斯托列夫斯基的俊美在我看来,并不输于阿兰·德龙,况且身形要比他高大得多。
《德黑兰43年》
这部电影是典型的谍战片,跨度近三十年。我是看了几遍后才觉得这片有问题,主要是意识形态上的服务性太强了,但从影像的角度看则是一部精品,主题曲也相当悦耳。
这片子很长,完整版有190多分钟,我看的版本只有150分钟。看的时候,母亲早就困了,就我和父亲在聚精会神。我家住一楼,到了广告时间,我去倒水,发觉门前人影幢幢的。打开门,是我楼上的邻居。
这是一个很体面的中年男人,他问我家是不是在放这部电影。我说是的,他就说他老婆要早睡,他又实在舍不得这部电影,想到我家来看看。我和父亲表示欢迎,我还给他倒了杯水,等影片结束了,那杯水他一口也没喝,说了些感谢的话,心满意足地走了。
《德黑兰43年》
第二天,同学们都在讨论这部电影,互相补充着各自会遗漏的细节,这片子的信息量太大。动作戏、情感戏都各有其力道,却又过于追求绵延。有个同学一直旁听,他越听面容越沮丧,原来前一天因洗碗时摔了餐具,自己也成了「惨剧」,被父母责罚早早上了床。据他说,他是用耳朵听完了整部电影。
是的,我的那些同学,尤其是男同学,说不清是习惯还是喜欢,在课间,在课堂,在体育课的间隙,在帮音乐老师搬钢琴的楼道里,在放学的那条再熟悉不过的巷尾,在野游的篝火燃烧的刹那,他们会质疑觉远究竟打不打得过王仁则(《少林寺》),老三去了台湾后又能潜伏多久(《保密局的枪声》);他们会觉得自己有个测谎器该多好(《蛇》),同时也不确定和机器人做爱到底会不会有快感(《血洗乐园》);他们还会思量阿寅和小夏是在拍电影,还是真的在一起了(《蒲田进行曲》),而那个叫苔丝的姑娘为什么那么美,为什么会杀死自己的丈夫(《苔丝》)。
《保密局的枪声》
《苔丝》
那时有几个男生喜欢一部叫《安妮日记》的电影,那部电影的空间很窄,总是在一个地下室里,而且是一部戏剧冲突并不显著的电影。不少人认为片中的主角米莉·佩金斯和奥黛丽·赫本有神形酷肖之处,个别人会认为奥黛丽·赫本演不出米莉·佩金斯那种既做作又分外自然的洁净,只有一个男生说起本片的导演乔治·斯蒂文斯,他还导演过《巨人》和《原野奇侠》。
《安妮日记》
多少年以后,我才知道这是米莉·佩金斯—这个永远没有红起来的女演员—的处女作。我在看了《安妮日记》后,买过安妮·弗兰克写的同名原著。当年一部话题性很强的电影《失踪的女中学生》里也提到过这本书。
我们中有一个同学,父母都在电影公司工作,他常常能提前看到许多影片,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遭到多少人的羡慕,只有我喜欢和他套近乎,但也没有讨到什么便宜。
只有一次,他仿佛恩赐似的,带我去看了一部明星荟萃的《野鹅敢死队》,那里有最帅的007、伊丽莎白·泰勒的前夫、《角斗士》里的老国王。前提是,我要经常送他回家,他家的位置过于僻静,而他又特别怕孤独。但是他始终没有多少朋友,我当然也不算了。
《野鹅敢死队》
还有一个男生,同学们对他总是存有微词,他爱说大话,喜欢借钱不爱还钱,别人找他借,他的理由总是花样百出,胆小怕事却又喜欢惹事。老师对他的评价是:大错不犯,小错不断。就是这样一个不着调、不正经兼小自私的男生,学习成绩也是一塌糊涂。
但篮球打得很好,再一个,歌艺也上佳,尤其是粤语歌,字正腔圆得很是那么一回事。他个头挺高,皮肤也白净,但还是没有女生喜欢他。他色眯眯的样子不是急吼吼的,而是眼睛一眯,手指一抬,就能透出一种无师自通的亵玩。
奇妙的是,这个写起作文来抓耳挠腮的家伙,真落到口头上,描人状物却极其生动。对,他也喜欢看电影,还希望他喜欢的电影别人也喜欢。他大力向我们推荐过《杀出西营盘》《闪电行动》《天使在人间》《末代皇帝》。
《末代皇帝》自然不需要他多费什么口舌,但他一说到溥仪大了还要喝人奶,以及结婚那天一后一妃与其共寝时的眉飞色舞,还是极具蛊惑性的。
《末代皇帝》
他说得最多的电影是张国荣主演的《鼓手》,我不知道我们那儿为什么会经常上映那些本该在录像厅里放映的港片,一个在电影局工作的哥们儿,说当时有些小城市通过走私的渠道获得了这些片源。
《鼓手》
那个男生常常用长长的圆珠笔敲击着课桌,模仿着张国荣打鼓时的形态,也算有模有样。他看电影一般是要结伴的,看完后,不知不觉中就能蹭上一瓶橘子汽水。他一边打嗝,一边忙不停地复述着大家刚刚知晓的剧情,但经他一说,那电影仿佛又活了起来。
《鼓手》
他也单独去看电影,这个看电影时格外全神贯注的家伙,有一次分了神,把自己纤细修长的手伸到邻座的一个女人的腿上。那女人惊叫起来,他也就哭丧着脸进了派出所。从派出所出来后,他就转学了。
好在,我在的城市很小,在我们那儿最豪华的影院前,大家还是能碰上。最关心的问题,是他的手感如何。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唾沫星子四溅的他,这一次选择了沉默。
我们在小公园里沁凉的石凳上闲扯。他的话明显少了,可以说,有些伤感。他说起他现在的学校,没劲透了,原因是他的新同学没有几个是真正喜欢看电影的。
赛人影评文集《与光同尘:漫谈110年以来的中国电影》虹膜全网首发,并独家提供签名版。
赛人老师为虹膜读者签了这么多,据说手已残
赛人介绍:电影频道《中国电影报道》栏目资深策划人,曾担任《新电影》杂志主笔、《电影世界》杂志副主编。
在《与光同尘:漫谈110年以来的中国电影》里,赛人系统地评介了中国第一至五代导演的时代特点和艺术特性,并从影史、影人、影片三重视角,详细解读了中国电影的历史脉络、人事掌故,以及思想与形制的演变。其中影史部分以「百年流影」为题,借历代导演、女演员、古龙、译制片等特定主题,以线带面铺陈中国百年影史的完整风貌。
赛人老师签了整整一天
如果你想增进对中国电影的了解,让自己从对国产片期待-惊诧-失望-愤怒的恶性循环里解脱出来,赛人的《与光同尘》提供了一个宽广的视野。
这本书是你希望入门乃至深入了解国产电影的首选。它之于中国电影,跟佐藤忠男《日本电影史》之于日本电影、后浪《认识电影》之于基础影视知识一样,意义不可替代。
本书取名「与光同尘」,典出《道德经》里「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意思是要不露锋芒、平和处世。你恰恰可以从这本书里看到一个和「影向标」那个愤怒的赛人不一样的赛人,冷静、娓娓道来。他怀着自童年起就萌生的对电影源初的爱,他把大半辈子的学养都倾注了进来。
他的爱不止于冷静的工业标准化的视听分析,还会蔓延到丰盛的文化背景和细腻的人物解读上。我们常说一流艺术家对人物毫不留情的解剖背后,必然藏有不易为人察觉的理解与深切同情。赛人也是如此,大量观影的虚拟经验与现实中的邂逅融会贯通,每每聊起一部看过的电影,他都像过电一样激发自己的全部生命经验,赛人写电影,其实也是写人生。
这一点,有北京电影学院杜庆春教授的观察为证:
「赛人对于中国电影如此丰富的记忆和因而产生的电影与人生的关系呈现,这些对我而言足以构成一种惊异的体验,如同大雨之后天上出现一轮彩虹,我们虽然不会再以为是神迹之类,但还是会放出兴奋的眼神……他看电影的生命展开的历史构成了他所有工作的起点。」
也有老友卫西谛的见证:
「每与赛人吃饭,啤酒,他三五瓶我一瓶,他三五句我半句。话全是电影,全是电影里的人,感情,电影里的某个时刻。滔滔不绝,三五个小时不算多。真影痴。也有真知灼见,性情之见。多少年来,与赛人的一席话已经成为我电影经验的一部分。」
王家卫说,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一个人来找我喝酒,他叫黄药师。这样说起来,黄药师可能是金庸笔下最能喝的人。如果他遇到赛人,不知谁更能喝?他们会聊武功还是电影?
长按识别二维码,进入虹膜独家销售通道,请赛人喝杯酒。
目前这批书都是签名版,请放心购买。
而且,部分签名版还有彩蛋喔,但你能不能拿到彩蛋版,这个就全凭运气了,没人知道哪本是。
声明:没有动物在本次拍摄中受到伤害。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