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的124个复姓（古之复姓逾千五）

著名的“八卦村”——浙江兰溪诸葛村是我国目前最大的诸葛亮后裔聚居地。

诸葛亮画像

广州陈家祠门上的尉迟恭像

宁夏皇甫谧文化广场，皇甫谧是东汉著名医学家。

影视剧中的宇文化及形象

唐朝宰相长孙无忌

百家姓溯源追今之复姓

文、图/广州日报记者 卜松竹

复姓（本文中的“复姓”指双字姓）是中国姓氏中比较特殊的一类。通过对历史文献的统计，学者们认为中国仅汉族曾经出现过的复姓至少就有1500个，而到1982年，根据人口部门的摸查，掌握的复姓有200多个。时至今日，据一些姓氏学者的研究，仍较为常见的大约在100个左右。可以说，大量的复姓在历史发展的长河中消失了。

许多人喜欢复姓，大约是因为念起来朗朗上口，而且容易给人一些浪漫的联想。留存到今天的复姓，一些历史非常悠久，和最古老的单姓几乎一样古老；有些则是在较晚近的年代，才成为一群人身份的标记。让我们来看看那些有意思的复姓。

东郭先生、左丘明、百里奚、端木赐、上官婉儿、长孙无忌……

复姓中“欧阳”人数最多

广东佛山有复姓“申屠”

在中小学的语文和历史课本中，涉及古代部分的篇目中，可以看到相当高比例的复姓名人，比如东郭先生、左丘明、百里奚、钟离昧、诸葛亮、端木赐、上官婉儿、长孙无忌、鲜于仲通、万俟卨等。为什么古代那么多的复姓今天似乎越来越罕见，甚至消失了呢？学者杜若甫认为，首先是因为复姓一般来说多为小姓，而姓氏“进化”的基本规律是大姓越来越大，人口越来越多，小姓则反之，许多小姓就是这样消失了，“这主要是改姓的结果，即许多人口少的姓氏改成了大姓，许多非汉族陆续自称是汉族，采用汉姓，而采用的往往是各地的大姓”。

再者，小姓氏族在我国长达几千年之久的封建社会中往往在经济上、政治上竞争不过大姓氏族，以致人口增加不如大姓氏族快。

第三，因为汉语是单音节语言，汉字是方块字，一个音（字）表示一个含义，这种习惯也渗透到对姓氏的使用上来，因此很多复姓完全或部分地陆续变成了单姓。

杜若甫指出，源于汉族的复姓大多来源于男子的“氏”，至今能统计到的超过1500个。记者了解到，这些复姓中，人数最多的是欧阳，人数根据2014年的统计有324万，湖南和广东是欧阳姓最集中之地。有一些欧阳姓的人早年将自己的姓简化为欧。

人口较多的复姓还有上官、诸葛、司马、夏侯、端木、司徒、淳于、轩辕、申屠等，人口估计都至少在数万人以上。其中一些姓，许多人可能觉得身边很难见到，那大概是因为他们的分布范围相对集中吧。

轩辕姓源自黄帝。河南新郑周边200公里范围内的扶沟、睢县、临颍、西华、夏邑五县中，据说都有这个姓。还有一部分轩辕姓的人，早年迁去了台湾。另有许多姓轩辕的人改姓轩，也以河南为多。这或许可以作为推断黄帝部族活动范围的一个证据。

申屠在浙江最多，约占总人数一半。广东佛山也有相对较多的分布。这个姓的很多人后来改姓申或屠。夏侯主要分布在长江以南，上官分布较广，但东北、西北和西南地区不多。

一些70后小时候可能听过一首歌谣：“公冶长，公冶长，南山躺着一只狼……”这歌谣来源于孔门七十二弟子之一公冶长识鸟音的民间故事。公冶也是个历史悠久，人数相对较多的复姓，历史已有2500多年，主要的来源有二，除了公冶长这一源外，另一源出自鲁国季氏。现在的公姓族人，很多也是从这个姓改来的。

和公冶人数上大约在同一量级的复姓主要还有东方、司空、西门、南官、皇甫、相里、第五、闻人、亓官等。而像左丘、公羊、公良、东野、司寇、百里、巫马、太公、羊舌、羊角、左人、南门、北野、梁丘、第二这样一些姓，就更少见了。这当中的不少姓，在清代版本，收录504个姓的《百家姓》中没有收入，可见当时就比较罕见了。清本百家姓中仲孙、公西、壤驷、宰父、东门五姓，现在也非常罕见。

复姓第一名人：蜀相诸葛亮

中国复姓人物中最广为人知，深入人心，流传千古的，应该是三国时蜀相诸葛亮。学者王德峰、梁汉珍指出，诸葛氏在中国历史上是一个有显赫地位的大家族，自西汉、三国以迄魏晋，代有名人，这与诸葛氏族特殊的文化传承是分不开的。

“诸葛”复姓在我国史籍中，始见于《世本》： “有熊氏之后，为詹葛氏。”“瞻葛氏，宋景公有大夫瞻葛祁，其后齐人语讹，以瞻葛为诸葛。”但这个说法有站不住脚之处，所以综合各方资料，两位学者认为复姓“诸葛”的由来是因汉文帝的封地而起，最后由单姓“葛”演变为复姓“诸葛”。也即新近发现的诸葛氏家谱中所记载的：“至秦汉间，有葛婴者，为陈涉将，有功被诛，汉文帝追封其孙为诸县侯，食采于诸，赐姓诸葛。此我复姓诸葛之由来也。”

有关诸葛亮世家的最早史载当为诸葛丰。诸葛丰当时受到琅琊郡良好的学术气氛的熏陶，再加上他的不断进取，终于成为颇具影响的经学大师。由他开启了诸葛氏家族的学术渊源，“官尊责贵”的敬业精神，在其后代身上多有体现。

诸葛亮当为诸葛丰的八代或九代孙。自汉末的诸葛亮，至元末明初的诸葛龙，历经一千一百多年，传三十八代。其中有一支南迁，从唐末五代后渡江来浙。后来浙江兰溪市诸葛村发展成为我国最大的诸葛亮后裔聚居地。兰溪诸葛村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以“八卦村”闻名天下。此外河南洛阳也有诸葛村，为诸葛镇镇政府所在地。

另外一些复姓人物，则是通过民间话本小说，或者后来的武侠书被人所熟知的。其中有真实历史的成分，也有很多演绎，还有一些完全的虚构。比如《呼家将》中的呼延庆，《水浒传》中的西门庆、皇甫端，金庸小说中的慕容家族，欧阳锋，独孤求败、东方不败等等。复姓因为相对少见和富有语言上的美感，成为很多文学作品中凸显人物身份的重要手段。

魏晋南北朝 民族融合令复姓大发展

除了汉族的来源，历史上各时期的少数民族因素，让中国复姓大发展。中国复姓繁荣的时代，一是对外交往特别发达，经济文化非常开放的时期，二是所谓的“乱世”。前者如唐，后者如魏晋南北朝。

魏晋南北朝时期，许多北方和西北地区古代少数民族的因素渗入了中原姓氏中。这些姓一度非常多，但多数陆续消失。比如起源于匈奴的复姓据统计原来有20个左右，现在大概只有呼延、宇文、赫连、万俟、单于几个还有（一些人认为宇文出自鲜卑）；起源于鲜卑族的复姓和多字姓原来多达194个，现在能见到的也只有慕容、拓跋、叱干、长孙、是云等很少的几个；在中国历史上起到极为重要作用的羌族复姓，现存的据说只有两个，在陕西渭南合阳县，有同蹄村，有人推测和羌族同蹄氏有关，但现在村中的村民主要姓何、姚，“同蹄”这个复姓在当地已经没有了。

以上诸姓中相对较多的，包括尉迟、赫连、慕容、宇文、完颜、万俟、呼延等，人数大多以北方为多。但慕容似乎是个例外，广东、湖南、湖北、浙江和贵州分布较多。这些姓中的很多历史名人大家也都非常熟悉了，比如隋末逼死隋炀帝的宇文化及，唐代大将、后来成为两大门神之一的尉迟恭，宋代名将呼延赞、呼延灼，著名女真首领完颜阿骨打等。

承接魏晋南北朝的隋唐时期，中国复姓丰富多彩。甘肃学者闫廷亮统计，仅唐一代，见于史书的复姓人物就有971位，涉及复姓110个。

闫廷亮指出，唐代复姓的来源主要有三个，一是三代以来已形成的华夏族传统的姓氏，主要有：皇甫、夏侯、公孙、上官等；二是魏晋南北朝以来进入中原的周边少数民族的姓氏，如上所列；三是与唐朝有着密切交往的周边国家和地区居民的姓氏，如出自高丽的似先氏、温沙氏，百济的余扶（馀）氏、鲜于氏，以及来自天竺、中亚地区等民族的姓氏——这部分复姓数量相对较少。

出自北方少数民族的姓氏构成了唐代人复姓的主体。而今天仍存在的复姓中，唐代在80%以上都有了。唐代复姓以独孤、长孙、宇文、皇甫、豆卢、欧阳、夏侯为“大姓”，“主要是由于其家族中的部分人物在社会政治中具有重要地位和影响，使得他们的家族世系被载入史籍。尤其是这些家族中都曾经有担任宰相的人物”。

以长孙氏为例，在所统计到的108个人物中，90%以上的人物出现在唐前期。其中，除了赫赫有名的两朝宰相长孙无忌和那位母仪天下的太宗文德皇后长孙氏外，仅《宰相世系表》所载80人中，有各种官职头衔者即近40人。但高宗显庆四年（659），随着长孙无忌被诬谋反，逼令自缢而死，籍没其家，株连大批宗族被杀流徙，显赫一时的长孙家族从此走向衰落，逐渐地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