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重重最真实的人物(谍影重重先是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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谍影重重最真实的人物(谍影重重先是作家)

谍影重重最真实的人物

1917年,美、英两国都想让俄国继续留在战争中。

美英一方面是想让这位盟友继续牵制德国的东线,以减轻自己在西线的压力;另一方面,布尔什维克党在俄国的发展和壮大,尤其是列宁和列夫·托洛茨基的影响,也让英国和美国的政府惶恐不安。

1917年4月,在英国首相劳合·乔治的授意下,威廉·怀斯曼收到外交部的指示,要他说服俄国人“继续向德国人发起猛烈进攻,以推翻柏林的霍亨索伦王朝”。

怀斯曼接到任务后,制定了一份雄心勃勃的计划。他认为,这一行动必须在完全非官方的、极其隐秘的条件下进行,否则任何由政府支持的想法都会让行动功亏一篑,也会带来外交上的麻烦。

事实上,这一行动也正符合秘密情报局那种可否认的行动原则。

怀斯曼把报告分别提交给了豪斯和伦敦外交部。为了获得双方的一致同意,接下来,怀斯曼又做了一件事情。

他向豪斯上校说,这份计划是根据英国特工在俄国的情报制定而成,同时,他又向伦敦报告这是依据美国政府的机密情报而制定的方案。

很快,这份计划得到了美国政府和伦敦的认可,并且双方分别提供了75000美元(相当于现在的120万美元)的经费。接下来在人选方面,怀斯曼选定了毛姆。

怀斯曼为何选定毛姆呢?恰恰是之前毛姆在瑞士的成功情报经验,令怀斯曼非常赏识他。

毛姆能讲俄语,并且以他记者和作家的现成身份能做很好的掩护。毛姆接到了老朋友怀斯曼爵士的电话,这时,他和赛丽刚结婚不久。

毛姆听说让他带领一个使团前往俄国,起初并不感兴趣。

他的肺病又犯了,他担心俄罗斯寒冷的冬天会加重他的病情。但这又是他逃避个人责任的好办法,同时在这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度,他还能积累自己写作的素材。在与怀斯曼的一次长谈后,毛姆最终同意了。

怀斯曼提醒他,此次任务非常艰巨,为了能督促俄对德作战,他这次的任务包含两大方面:

一方面是对克伦斯基临时政府外交上的声援,承认克伦斯基政府是俄国唯一的合法政府,表明英国政府愿意与它在军事、政治各方面加强合作;另一方面,考虑到俄国严重的饥荒现象和萧条的经济形势,英国承诺向克伦斯基增援一笔巨款,以坚定它对德作战的决心。

1917年7月28日,毛姆身带21000美元(相当于现在的35万美元)从纽约出发,途经日本和符拉迪沃斯托克,在1917年9月初,风尘仆仆地抵达彼得格勒。

在彼得格勒,毛姆的公开身份是记者和自由撰稿人,为美国的各种刊物撰稿。9月底,毛姆使用“萨默维尔”这一化名,向美国国务院提交了报告。

“萨默维尔”是他在小说《艾兴顿》中使用过的名字。在报告中,毛姆认为克伦斯基政府的软弱性使它正在失去支持,或许它根本不可能支撑很久。

这份报告历史价值重大,被视为向美国人提供了有关俄国的最佳政治报告。10月30日,毛姆终于与克伦斯基进行了一次会晤。

亚历山大·克伦斯基,俄国社会革命党人,俄国地主资产阶级临时政府总理。他富有野心,又善于夸夸其谈,被列宁讽刺为“小拿破仑”或“小牛皮家”。

1917年,“二月革命”推翻俄国君主帝制后,王子利沃夫领导建立了社会民主政府。5月,利沃夫被克伦斯基取代。但自执政以来,俄国的内外形势使克伦斯基政府一直处于风雨飘摇中。

10月30日,在克里姆林宫,克伦斯基召见了毛姆。毛姆向克伦斯基转达了英国政府的立场和他此行的目的。在重重矛盾中被折腾得精疲力竭的克伦斯基,面对这位英国的密使,内心不由得一阵狂喜。

毛姆带来的英国政府的意图,正中他的下怀。继续对德作战可以分散国内人民的视线,缓解国内的阶级矛盾;同时,还可以以此为条件,要求英国政府给予大量的经济和物资的支援,帮他度过眼前的危机。

为了让英国政府更清楚他眼前所遭遇的困境,克伦斯基不失时机地向毛姆表达他的苦衷。

冬天的来临、经济的萧条不景气、各地工厂倒闭,导致了大量工人失业。补给的困难,导致了各地在闹饥荒,以致暴乱不断。士兵的情绪懈怠、军心涣散,再加上布尔斯维克党此起彼伏的宣传和闹事,令他现在的日子是雪上加霜!要想对德作战,简直是纸上谈兵。同时,德国人也提出了和平停战的建议。

最后,克伦斯基劳烦毛姆转告劳合·乔治,他的政府要继续维持,他需要英国政府尽快给予大量物资增援。

克伦斯基的一席话,听得毛姆目瞪口呆。他没想到克伦斯基的政府会是一个这么大的烫手山芋,克伦斯基居然有这么多严重的问题。

为了稳定克伦斯基的情绪,毛姆很快答道:“我很同情也很理解您的困境,我会以最快的速度向首相转达您的意见,相信我国政府一定会全力帮助他的盟友,绝不会袖手旁观。也相信在您的英明领导和我国政府的大力支持下,贵国一定会很快摆脱困境。”

在克伦斯基满眼期盼下,走出克里姆林宫的毛姆,不敢有一丝懈怠,立刻把和克伦斯基的会谈内容写成报告,递交到秘密情报局。

11月18日,当秘密情报局把这份报告送到外交部时,克伦斯基政府已被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党推翻。

毛姆听到这一消息时,简直难以相信,但他又不得不接受这一事实。随后,他被召回伦敦,面对这一前功尽弃的结果,毛姆在懊恼和沮丧中结束了他的莫斯科之行。

因为身体原因(俄国的冬天加重了毛姆的肺病),毛姆再也没能回到俄国,但他提出向俄罗斯国内的民族自决集团提供秘密津贴的建议,却引起了华盛顿和伦敦的后来决策者们的注意。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毛姆重新出山了,在秘密情报局英国情报处新处长威廉·斯蒂文森(代号“勇士”)的麾下效力。相比于其他人喜欢曝光来说,毛姆更喜欢默默无闻的工作。

《人性的枷锁》是毛姆享誉最高、历久不衰的一部长篇小说。读过这本小说的人,都会对主角菲立普在伦敦一家医学院读书时所遭遇的惨痛爱情经验记忆犹新。那是全书最为精彩的部分,毛姆以细腻的笔触透视人性的弱点,以戏剧性的铺叙手法,娓娓道出一场惊心动魄的人性纠葛。

书中主人公菲利普·凯里在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辛酸遭遇,大多取材于毛姆本人早年的生活境遇;毛姆在这个人物身上,更多倾注了自己的切身感受和思想情愫。主角所经历的心理挣扎、感情的徬徨、人性的透视和肯定,事实上也是每个男女思想和情感上结茧脱蛹的心路历程。

此后,他又有很多作品问世。1919年出版了《月亮与六便士》,这篇小说确立了他在文坛的地位。同时,他当间谍的经历和俄国之行给他提供了极丰富的写作素材。

不久,他又创作了极有影响的间谍小说《艾兴顿》。“艾兴顿”已成为当今世界间谍小说的一个十分典型的人物。

英国当代著名的间谍小说家约翰·勒卡雷曾评论说:“我觉得毛姆是用清醒的近乎写实的笔调来刻画间谍活动的第一人。”

艾兴顿与毛姆的相似之处就在于不仅仅限于某些经历,他们在个人特征方面也有很多相同之处:人近中年、头发稀少、惧怕秃顶、为人宽厚、处事客观、爱打桥牌、生性腼腆,却仍能与他不喜欢的人交谈;不过,艾兴顿却没有毛姆的两块心病:口吃和畸形足。

1944年他的长篇小说《刀锋》发表。在这部小说里,毛姆试图通过一个年轻人探求人生哲理的经历,揭示实利主义与精神之间的矛盾冲突。

《刀锋》的主人公拉里不断地寻求自己的精神家园,在这场人生苦旅中,他最终在印度的苦行主义和神秘氛围中感悟到了人生的真谛。小说出版后,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特别受到当时置身于战火的英、美现役军人的欢迎。

除了这些优秀的长篇小说,毛姆还是一个出色的短篇小说家,他的短篇小说多达一百多部。短篇小说《雨》,收录在小说集《叶的震颤》中,后被改编成一部成功的电影。

1961年,毛姆与福斯特(《印度之旅》作者)同获英国皇家“文学勋章”的最高荣誉。

1965年,91岁的毛姆已是风烛残年,他孤独地客居在法国南部的莫雷斯克别墅。

莫雷斯克以前是比利时国王的避暑行宫。它是毛姆在1926年购得的,位于地中海度假胜地里维埃拉的腹地。豪华的莫雷斯克,曾经集合过多少名流,全欧洲没有谁的沙龙可以和毛姆的莫雷斯克争风吃醋。

当时的社交界有一种说法:如果你不认识毛姆,那你就不是名流,因为毛姆就是名流的标志。但此时的莫雷斯克,却是一所空荡荡的大庄园。

在这样的日子里,经常陪伴在毛姆身边的,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他忠诚的老仆人、随从艾伦·西耶尔;另一个是他的侄子,已成为作家的罗宾·毛姆。

从20世纪40年代初(即1945年新年的前几周)起,罗宾就和艾伦成为了毛姆生活中最亲近、最重要的两个人。罗宾有关毛姆的回忆录有两本,一本是《忆毛姆》,另一本是《萨姆塞特·毛姆和家族》。

晚年的毛姆是怕死的,他试图通过各种努力来延续自己的生命。他定期去瑞士的一家诊所注射山羊激素,因为医生告诉他这样能延年益寿。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尖刻,越来越糊涂,越来越难以沟通。但艾伦是年老的毛姆最忠实的朋友和伴侣,他守在毛姆身边将近二十年。

事实上,早在哈克斯顿死前,艾伦就出现了。当时,哈克斯顿无休止地酗酒、惹事把毛姆搞得很烦;而且,脏兮兮、醉醺醺的哈克斯顿也和他优雅整洁的莫雷斯克行宫相抵触,于是,毛姆遇见艾伦后,就对他诉苦。

忠诚的艾伦从此把他的后半生留在了莫雷斯克。在和毛姆生活的三十年中,哈克斯顿从来没有怕过毛姆,他们吵架,对骂,出走,但这是哈克斯顿的继任者艾伦想都不敢想的。

他像一只爱犬一样,一直忠心耿耿地陪伴着毛姆。他成了老毛姆生命中最后的朋友、知音、老仆和亲人。

1965年12月11日,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毛姆紧紧抓着艾伦的手说:“我想请求你,让我死在自己的床上。然后请你把我的遗体一个人送往火葬场,陪我走完这最后的一段旅程……”

第二天早晨,他就再也没有醒来。遵照毛姆的遗愿,艾伦含着泪水,跟着柩车到了马赛。没有任何人,只有艾伦一人,他亲眼看着毛姆的遗体被推进了焚尸炉里。

之后,仍然是艾伦一人,他手捧小小的红木骨灰盒,一路从法国将毛姆的骨灰护送回英国。

在坎特伯雷皇家公学内,一群身穿校服的送葬的儿童,一块小小的绿草地,一小堆鲜土,还有一块小小的石碑,上面镌刻着一行小字:

威廉·萨默塞特·毛姆

(1874—1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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