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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宁宥到底是不可能逃难时节自己借口做项目出差,而将儿子丢给简宏成去带她说什么都得带着儿子,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落花时节最新章节 我读落花时节9?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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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宁宥到底是不可能逃难时节自己借口做项目出差,而将儿子丢给简宏成去带。她说什么都得带着儿子。

因此希望落空的郝聿怀嘀嘀咕咕地追着宁宥问:“你带着儿子出差好吗?别人看着会怎么想?”

宁宥跑进跑出地整理大旅行箱,一边回答儿子:“宁总做什么都合理。”

“会影响你的形象。”

“宁总同时兼具人、母亲、专业人士、高管等高大上形象,兼顾家庭只会锦上添花。”

郝聿怀作恶心状,坚持不懈地道:“但是你的领导会反对。”

“我的顶头上司只要看到我做好本职工作,最乐意看到我受家庭拖累、不思进取的形象。有句话叫屁股决定大脑,坐在什么位置,就有那个位置上的考虑。我的顶头上司最怕有能人顶掉他的位置,目前对他的位置有威胁的包括我和其他两位副总工。可我从不想坐他那位置,那位置行政事务性工作太多,影响我对技术的钻研,我不喜欢。那么我就应该积极表明我不思进取的态度,积极主动地令上司不误解。人别抱着什么清者自清啊,时间会证明一起啊,这种清高想法,只要把握两个宗旨:把事情做好,不伤害他人,那么……”

宁宥长篇大论半天,将箱子一关,回头看听众是否作陶醉状,发现听众早溜到不知哪儿去了。她只得放弃,将箱子竖起来。

郝聿怀这才从他房间里探出脑袋,夸张地摘下耳塞,“老妈,你知道广场舞为什么烦人吗?”

宁宥只好投降,让儿子推行李箱出门。关防盗门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又说话了,“我弟抓进去超过两个24小时了,为什么有关部门还没联络我?”

郝聿怀道:“那不正好吗?他说过不要你管。”

宁宥道:“他说了白搭,他要是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可以通知,我乐得甩包袱。”

郝聿怀道:“可爸爸还有很多亲戚,为什么还是得你管他?”

宁宥悲怆,“能者多劳啊。”

但郝聿怀坐上宁恕的专车,帮司机设定GPS终点的时候,忽然意识到,“妈,你出差地方离你老家很近。”

宁宥心里叹一声,嘴上道:“我妈妈去世后,还有很多后事要处理。这样安排,方便我晚上有时间就过去一趟。”

郝聿怀不禁翻个白眼。宁宥自己也忍不住翻个白眼。那房子署名没有她,她也没想跟宁恕争房子的遗产分配,她还就是多管闲事。

陈昕儿家终于来了个亲戚,是个跟陈父陈母同龄的老同事闲着没事,带孙儿过来串门。陈母并不情愿地开门,而好不容易看到家里有外人来的小地瓜赶紧跑出来,羞答答地站在陈母身后看陌生人,偷偷地冲来串门的小朋友笑。

老同事一见到小地瓜,就八卦心大盛,屁股粘着椅子不放,试图问出个来龙去脉。陈母却不愿细说,也没法细说,又赶不走来人,只好左支右拙地应付着。反而小地瓜好不容易见到个小朋友,赶紧献宝地讨好地争取与小朋友玩,奋力打开冰箱掏出冰棍与小朋友分享。

老同事看着拍拍小地瓜的脑袋,曲折地问:“小地瓜真大方,这么友善的小朋友很少呢。他爸爸做什么的?教育得真成功。”

爸爸是谁,基本上是陈母心中的死穴,她还在磨蹭,小地瓜就骄傲地道:“我爸爸是简总。”

老同事眼睛一亮,就问小地瓜,“那你爸爸简总什么时候回来呢?让奶奶看看好吗?”

“行,我问问妈妈。”小地瓜小屁股一扭,飞一样地打开一间卧室门。陈母来不及阻止,一张脸顿时墨黑。

老同事本来心说好戏上场,可睁眼一瞧,却见卧室里面老式扶手椅上绑着一个中年女人,她顿时知道这事儿太尴尬了,忙将孙子抓回来,赔笑道:“哎呀,我们煮中饭去了,煮中饭去了。”

陈母沉着脸送老同事出门,即使老同事千万阻拦,她依然将老同事送到楼下。老同事内疚之极,又加上是个多嘴好管闲事的,忍不住道:“陈姐,我女儿跟我说,我们有些观念得改改了。像抑郁症这种病,很多人以为它是精神病,怕去医院看了病就变成精神病人,掉面子。结果挺多挺好挺善良的人得病了没去治,家人一个没看住,就给自杀了。其实这病也是跟平常一样吃药能好的病……”

陈母道:“不碍事,我家女儿就是想入非非,给她点儿时间,自然会服帖。”

老同事听了赶紧想逃走,可还是忍不住临别赠言,“可别不拿抑郁症之类的不当病,哎哟,我多事又多嘴,再会,再会。”

陈母送走老同事回来,看着陈昕儿,与老伴商量,“要不要带昕儿去看病?人家说得也有理,这一关对昕儿打击太大,她会不会熬不过去?”

陈父道:“两个月前她逼婚不成闹到割腕,几天后不照样活蹦乱跳还能上班吗?”

陈母忧虑地看着女儿,道:“这回好像更不对劲。你快去银行拿一千块来,我下午陪她去看看。”

陈父应了,又问:“她医保有了吗?要是没有,这回去先找专家,以后找社区相熟的医生,拿你的医保卡去配药。”

陈母心烦气躁地道:“没医保,没医保。还有啊,你反正下午还是去找教育局问小地瓜上小学的问题。带支笔去,问清楚点儿。”

陈父叹道:“她要是没搞得一团糟,人家还好好放她在加拿大供着,什么都不缺。”

陈母听了眼睛一瞪,灯泡一样地照得陈父赶紧不敢再说。陈母揉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冷冷地道:“不敢求你去教育局,我明天自己去。”

陈父扭头冷漠地瞅女儿一眼,赶紧逃去阳台上伺弄花草,即使太阳还晒着阳台,他都不敢回屋。

但陈母发现更大的挑战是领陈昕儿出门去医院。她勉强地很不放心地将小地瓜交给陈父一个人带着,她带陈昕儿出门。那简直不是带,而是押解。陈昕儿压根儿不愿出门,但也不大吼大叫,只是千方百计挣脱妈妈的挟持,一溜烟逃回家里原位置上坐正。陈母累得汗出如浆,都还没讲陈昕儿押出门。那边小地瓜看到妈妈这样,吓得大哭。陈母急了,“啪啪”就是果断两个耳光,“走不走?”她狰狞地问。

第五十章

简宏成果然很快电话打到田景野手机上。田景野一看号码,接通就道:“宁宥还是撑不住找你了?”

“小地瓜哭得撕心裂肺的。你帮我跟陈昕儿妈谈判,她找你其实已经有暗示,你帮我顺杆子找她谈。小地瓜跟我过,等陈昕儿恢复就还她。期间让她向陈昕儿保密,不得说出小地瓜的下落。你让她别坚持,我们这么做都是为孩子好。”

可是,田景野悠悠地道:“陈昕儿在里面缝针,她爸妈陪着她。缝完我还得背她去打破伤风针。完了就送他们回家。你的事,我不谈。要谈你明天自己来谈。我不认为陈伯母找我帮忙是暗示让你介入。而且我不认同你再走老路。有些事你只能认命,不该是你的,你别管。所以你别勉强我去谈。”——

而宁宥在吵吵闹闹的车厢里接到一个电话。她才刚腾出一只手掏出手机,小地瓜就眼泪汪汪地又抽泣起来,“不要,不要。”宁宥只好将手机递给儿子,“灰灰,你帮我接一下。”

郝聿怀便正襟危坐地接起电话:“您好,我是宁工的儿子,我妈妈在旁边没法拿手机,请您尽管说话。”

免提里传来洪律师的声音,“你好,小宁工。请转告你妈妈,我调查到宁恕在案发当天早上出门前,分别与楼上楼下邻居吵了一架。邻居都用疯狗来形容他当时的状态。起因仅仅是楼下吊扇老化,转动时发出的声音吵到了宁恕。最不可思议的是,楼下邻居还是荏弱的八十岁老年夫妻,据说被气得差点出大事。”

宁宥都想不出这种事怎么能吵起来。可她不由得想到爸爸出事那天早上,以及此前爸爸身体不舒服的许多日子,爸爸的情绪也是疯狗一样,逮谁咬谁。她不由自主地道:“该不会是真疯了吧?”

郝聿怀将话传达给洪律师。洪律师一本正经说他会继续收集类似有力证据。可是宁宥的心不禁刺痛起来,跟邻里能因为一些些小事就变得疯狗一样的宁恕?她亲手带大的弟弟宁恕疯狗一样与老年邻居吵架?这还是不是人?真的是疯了?

宁恕几乎是激烈地冲他对面的检察员道:“我要见律师!我要出席明天对简敏敏的庭审!我是受害人,我有法律赋予的权利。”

检察员依然不温不火地道:“鉴于你起先声明亲属死光,狡辩无效之后才不情不愿吐露你有亲属,导致你姐姐紧赶慢赶才赶在下班前过来取了通知。你总需要给她时间寻找适合的律师。你看到没有,不如实交代,耽误的正是你自身的权利。”

宁恕给噎得脸色更加青白,“我要明天出庭!我是受害人!”

检察员收拾东西起身,“早不说。大家都下班了,你让我上哪儿找人要批示去。等明天你律师过来——有可能过来——替你走程序吧。还是你想好怎么如实交代了?”

宁恕激烈而尖锐地道:“你要挟我做你所谓的如实交代?我明白了,你们根本就是串通姓简的一家来诬陷我,我无罪,听见没有?我无罪,我要见律师。”

检察员不理他,起身走了。

宁恕更是气得浑身发抖,连声大叫:“你们是一丘之貉,你们陷害无辜,你们都让姓简的收买了……”

田景野与陈母一起努力把陈昕儿塞进车后座,就将陈母拉到一边,关上车门,道:“陈伯母,我有几个小问题与你讨论。不知道可以不可以移步说几句。”

陈母立刻吩咐老头子进车子里守住女儿,对田景野道:“行。”

田景野领陈母走开几步,隔了两辆车,估计车子里听不见了,才道:“陈伯母恕罪啊,容我斗胆多嘴。陈昕儿的表现,我估计不止抑郁症。你有没有考虑带她去专门医院看看?”

陈母的脸更沉了,但客气地道:“我打算先治好抑郁症。饭要一口一口地吃。”

田景野没追问下去,换了第二个话题,“治疗是个持久战,看样子陈昕儿近期参加工作获取职工医保的可能性不大,陈伯母有必要给陈昕儿办个城镇居民基本医疗保险。”

陈母抬脸看了田景野一会儿,凄惨地道:“昕儿不配去上班了?啊,是啊,是啊,她这样子还怎么上班呢。可她户口是上海的,没法办这边的城镇居民医疗保险啊。唉,今晚这么一下子就快五百块钱了呢。”

田景野明白了,不是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而是只能一口一口地吃。“这样吧,我替你找个专门做奢侈品二手货的小姑娘,你委托并监督她把陈昕儿那些名牌包名牌鞋子衣服卖掉换钱……”

“那才多少钱?”陈母摇头,“还没到典当衣服的地步。我和她爸总有点积蓄,原本是存着准备以后老了走不动请保姆的,现在提前支取吧。”

田景野谨慎地道:“我只是提个建议。据我观察,陈昕儿有几只包是保值的,即使已经不是全新,卖出去还值小几万呢。”

陈母大惊,眼珠子瞪得核桃似的看着田景野,“你……该不会是你和小简借口补贴我们家?”

田景野忙道:“真不是,陈伯母把我们想得太崇高了。简宏成以前待陈昕儿母子不薄,每月给的钱够陈昕儿买那些奢侈品。但那些奢侈品暂时不如治病要紧,伯母可以挖掘一下。我还是多嘴直说,今天我幸亏在,万一我出差呢,你们手头有钱叫个120就不会太担心花费了。”

陈母瞠目结舌,良久才道:“小田你是真心实意对我们好,才肯对我说这些实话。可我是今天才知道小简对昕儿也是仁至义尽。我们……小田,你找人把昕儿那些东西卖了吧,我别什么监督的,我插手只会累赘。拿来的一半钱请你还给小简,一半钱我厚着脸皮还是要了,我得赶紧给昕儿治病。我知道小简不差那几个钱,可你得让我们意思意思还点钱,让我心安”

田景野听了很是惊讶陈母的态度,他想了想道:“陈伯母,你太讲道理了。不如那另一半钱我替简宏成做主,你也拿着,专款用到小地瓜头上。小地瓜是简宏成心里最大牵挂,但无论从何种角度讲,简宏成收养小地瓜都是名不正言不顺……”

第五十一章

简宏成心里自然有无数条理由可以说,要甜的有甜的,要辣的又辣的,可眼看着宁宥气得第一次对着他哭而忘了捂住脸,他知道显然情况非常严重,宁宥现在很激动,他解释什么都会显轻佻,不如不解释,索性再伸出一只手握住宁宥另一只手,只一个劲儿说“我错,我错”。

宁宥本就不是个擅长撒泼打滚的,好不容易爆发一次,对面的接招却是一堆棉花,她再没了第二波爆发力,愣了一下,改为试图挣脱简宏成的掌握。可是简宏成也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怎么都不放手。两人面红耳赤地对峙片刻,宁宥就调转鞋跟一脚踩下去,试图围魏救赵。可是才刚发力就想到这尖尖的鞋跟踩到夏天薄薄的鞋子上,必然是流血事件,她心里一紧,赶紧调转枪口,她这不大锻炼的身体顿时失了重心,幸好简宏成的双手正牢牢钳制着她。宁宥越想越没味道,她就是个一辈子忍气吞声的命,改不掉了。可她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站稳之后还是咬牙踢了简宏成一脚,踢在脚掌那边,几乎是没惹出什么动静,她的愤怒便收梢了。不是愤怒结束,而是愤怒无法发泄,转为积郁。

简宏成倒是宁愿宁宥咬他踢他,最不愿看到她扭开脸去不理他,默默垂泪,当他是空气。他想半天,忙搬出一个看起来最合时宜的马屁,“你别走开,我替你拿张纸巾好不好?替你遮脸……那个……”

宁宥一听反而急了,“不好看是吧?又没人逼你看,你走好了。”

简宏成忙道:“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不会是这意思。”他又急中生智,“太阳晒得这么厉害,我怕你没注意到,你看,头顶可是中午的太阳啊,今天一丝云都没有。”

宁宥抬眼一瞧,便立刻低头朝着自己车子走。简宏成连忙拉着宁宥一条手臂跟上。眼看这十几步的路上,宁宥迅速翻出一张面纸吧嗒挂脸上,又翻出墨镜架脖子上,到车边时正好摸出车钥匙,遥控一响,宁宥便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简宏成怕她迅速开车逃离,赶紧放开手,拉开后车门钻进去。“开个空调吧,姑奶奶。”

宁宥空调开了,车子也开了出去,很正常地开,转弯抹角时减速一点没忘。但简宏成看得心惊胆颤,宁宥越正常越麻烦。

“嗳,宁宥,我们找个地方吃中饭,说说话。别这样。”

宁宥不理。红灯时候设好GPS,直奔检察院。

简宏成在后面看着,急道:“你倒是说两句啊。”

宁宥深吸一口气,平静地道:“是我不应该。你都吃了宁恕那么多闷亏,也没说一声,我是太矫情了点儿。没什么,会过去的。”

“赌气都赌得拿我当外人了。你别这么说,两者不一样。你从来是阻止宁恕,偏向我。我是放任简敏敏卑鄙无耻地消费你的苦难,我有错。当时我想来想去只能阻止你,那种场合再来一遍我也只能这么做。但我以后会给你说法,你相信我。你在我心中和简敏敏不是一回事,你是我的爱人,她只是我的责任,关系有亲疏。”

宁宥听着反而眼泪多起来,咬紧嘴唇不吱声,聚精会神开车,免得出事。

简宏成从后面探脑袋过来观察一下,道:“停旁边歇会儿吧。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心吗,我其实想无所顾忌表达给你看,但碍于你,你有你很重视的社会身份,我怕影响你,才不敢在你某个社会身份转变之前全方位公开示好。但我的心在这儿,随时可以兑现,你必须知道。”

宁宥慢慢将车停到咪表位,换一张纸巾擦眼泪,一边从后视镜看着简宏成,继续落泪。“我都已经到极限了,你还补刀。”

“好,你总算说话了。我接个电话。”

电话是张至清打来,有些郁郁寡欢地道:“舅舅,当庭宣判了,判一年半。为什么判这么重?”

简宏成看看另一只叫响的手机,道:“律师打电话来,我先跟律师通一下气。”

简宏成接通律师电话前,跟宁宥道:“判一年半,很意外,原以为判一缓二。”

宁宥心里不禁一声粗口,终于肯摘下墨镜擦眼泪。这下眼泪终于擦得干了。

律师接通电话就道:“很抱歉,简总。一年半,超乎预期。是不是准备上诉?”

简宏成开着免提问:“具体什么原因?我看法庭辩论时候还符合预期。”

“令姐最后陈述太自作聪明,法院的人天天接触那些诡术,他们不是电视观众那么容易骗,反而激起反感。简总要不要准备上诉?”

宁宥从后视镜看向简宏成,简宏成也看着她,道:“谁都不傻,把别人当傻瓜的结果是自食其果。”说完这句简宏成挪开眼睛看另一只手机,找张至清电话,一边继续对律师道:“该我向你说抱歉,她的自作主张打破你定下的节奏。上诉与否还是让她自己做决定吧。目前一审还没执行,她应该还能自由几天。我这就让同事去你那儿结账。对不起。”

律师非常客气地道:“简总客气了,谢谢简总理解。不过我不打算做令姐的上诉。”

简宏成对宁宥道:“你看。”他拨通张至清的电话,道:“你们知道原因了吗?”

宁宥不响,将车又开了出去。

张至清和张至仪两个人一起说,“会是最后陈述自作主张添加的内容吗?”“妈妈说团伙作案的头子会判得重。”

“今天本来受害人因故没到场,对她非常有利,律师说她当众道歉把戏演砸了。律师拒绝再给她做上诉律师。”

简敏敏拨开两个孩子,抢来手机大吼道:“你让我道歉的,你让我道歉的。敢情你前面花言巧语骗我这么多天,是留着陷阱让我这个时候踩。你好心计!简宏成,你小时候我怎么没掐死你?”

简敏敏吼完发现不妙,儿女都怪怪地看着她,她忙道:“你们听见看见的,给我作证。”

张至清怒道:“舅舅是让你在停车场道歉。你在法庭当众道歉跟男人突然袭击搞当众求婚一样强人所难,这种骗同情分的把戏太低级。”

第五十二章

“柳叶双眉久不描”。宁宥坐在家里的梳妆台前,不知怎么想起这么一句诗。她不仅笑了出来。今日未必比前几天闲,可前几天满心都是焦虑烦躁,只觉得忙得没头苍蝇一样,完全呼吸不到一丝闲适的空气,脾气恶性循环似的越发焦躁。此刻,她在紧凑的早晨用三分钟时间拔掉两根趁机作乱的眉毛,然后立即下厨做早饭,游刃大大有余,轻松愉悦得像在森林里呼吸。

“灰灰,还不起来?不是说今天跟班长叔叔上班吗?”

郝聿怀在屋里转个身,趴成一个“大”字,继续睡觉。

宁宥也没再催,任儿子继续睡懒觉。反正是暑假。可宁宥的手机这时响了,她走出厨房拿来一看,竟然是宋总亲自打来,一颗心立刻吊了起来,好心情给压制了。她才拿起手机,便见儿子还闭着眼睛呢,就啪啪啪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分毫不差地冲进卫生间,嘴里嘟哝着“不会迟到,不会迟到”。宁宥明白,儿子以为电话是简宏成打来,以为简宏成已到楼下。

宋总在电话里直接道:“五厂凌晨发生特大事故,你立刻过去现场,全程列席事故分析会。”顿了顿,才问:“家里安顿好了吗?可以出差了吗?”

宁宥看看儿子刚进去的洗手间门,道:“还在魂不守舍。”

宋总悍然道:“那就更要出门找点事做。”

“好吧,尽快出发。”

宋总满意地道:“你顶头上司从五厂出来,我想了半夜,只有你这个不粘锅适合处理这件事。有困难随时直接找我。”

宁宥翻个白眼,回头冲蹲守卫生间的儿子道:“我又得出差,你怎么办?跟我,还是跟爷爷奶奶,还是跟班长,再或者跟宝宝玩去?”

“跟班长叔叔可以吗?能像跟田叔叔一样跟班长叔叔吗?”

“万一跟班长叔叔不对付呢?到时候我还在外面,你只好硬着头皮跟班长叔叔,小奴隶一样。”

郝聿怀钻出一只脑袋看老妈,见老妈脸上并不是开玩笑,他想了会儿,道:“不怕,不行我就打车回家自己过。你要是不放心,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

“爷爷奶奶那儿不考虑?”

“他们接待小三,他们就不再是我爷爷奶奶了。妈妈,我讨厌你还搭理他们,不知道是你假惺惺还是拎不清,但爷爷奶奶肯定脸皮厚。”

“我要不安顿好他们,由着你爸惹出一帮仇人去闹他们,他们病倒了,跑前跑后端屎端尿的事谁做?还不得找到我。而且还有很多原因,现在你可能还不容易理解。”

郝聿怀翻了一个跟妈妈刚才一样的白眼,脖子缩回门里面。但过了会儿又伸出脑袋,慢吞吞地讲理:“你先跟我说了,我慢慢去理解好了。你要是不说,我可能永远不理解,而且还会不理解你的做法,我会感觉很不好,你也不舒服。”

“嗳,对,我错了。对不起。”宁宥是真的醒悟,忙解释道:“这世上有一种懦夫,专向弱者和亲人开刀。为什么?因为弱者不会反抗,亲人不忍反击。向弱者开刀的容易理解,向亲人开刀的,你想想我弟和你爸。我妈去世,我弟不敢自责,那么他该如何面对妈妈去世的悲伤呢,他的做法是恨我这个唯一与他和我妈都有关系的人。你爷爷奶奶那儿的困境是你爸折腾出来,爷爷吓得血压飙升,现在还大多数时候只能卧床静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爸肯定不会自责,他一定会将悲伤化为仇恨,出狱后暗箭射向我,而我最担心他还可能捎带上你。我能怎么办呢?只好压抑自己的情绪,千年防贼。”

门缝里,郝聿怀小小脑袋上的眼睛果然露出迷惘。人性太复杂,他还理解无能。

简宏成亲自开车来接灰灰小跟班,当然他的目标是送宁宥去上班。他看见母子各拖一只行李箱下来,惊了,“你们去哪儿?”

宁宥看着简宏成将行李箱拎上车,道:“我出差去处理一起特大事故,这就去机场,不知会去几天。灰灰选择跟你,行吗?”

“行。你把灰灰的证件交给我,这期间我可能出差。”

郝聿怀好紧张,闻言开心得撑在妈妈肩上跳起来。宁宥很不争气地没撑住,跌了郝聿怀一个踉跄。

宁宥道:“证件什么的都在灰灰双肩包里。你最要紧得管住灰灰不许他打手机游戏超过半小时,眼睛很伤。还有是管住你的所有密码,这小家伙不知哪儿学来的密码破译本事。”

郝聿怀道:“妈妈其实想说别忘了盯着灰灰睡前洗澡刷牙,检查耳根洗了没有,摸摸脖子粘不粘。又怕把你吓跑就没人管我了。”

简宏成听着笑,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他问宁宥:“事故处理怎么叫你去?多吃力的事。这几天还没缓过气来吧,你吃得消吗?”

“老大亲自来电指令我去。我耐心好。工作吃力点儿倒是无所谓,只怕在意的人给我气受。”宁宥听手机响,打开看是程可欣的,奇道:“我接个电话。”她坐进简宏成替她打开的副驾驶车门里。

郝聿怀还在车外,抓着头皮问简宏成:“妈妈怎么知道你有时间送她去机场啊?她今天没叫司机叔叔来接她。”

简宏成一想,还真是,两人反正是心照不宣的,只有郝聿怀不知就里。他笑道:“老朋友老同学了,反正既然我车子开了来,那就送也得送,不送也得送。”

“哈哈,妈妈霸气侧漏。”

宁宥根本没留意这边的对话,她好奇地接通程可欣的电话,客气地寒暄,“你好,小程。”

程可欣惊讶地道:“姐姐早。我刚才接到一位检察官的电话,说是宁恕希望我帮他找代理律师。我想问问姐姐我该怎么回应?”

宁宥大惊,犹豫了一下,实事求是地道:“宁恕拒绝由我替他找的律师,换句话说,凡是我找的律师他都拒绝签署委托协议,他想撇开我自己控制律师。我只好晾着他。”见简宏成坐进来,她就开了免提,让简宏成一起听。

第五十三章

简宏成走出简敏敏的家,简直如梦游一般。他站在阳光下晒了好久,即使他的车子开到了他面前他都没在意,还在梦游。简敏敏这是什么意思?简敏敏的每个表态都出乎简宏成的意料,他一时有点反应不良。尤其是那张据说密码是简宏图生日的银行卡,简宏成都不敢相信简敏敏还能记得老三的生日。他不由自主地将那张卡掏出来反复看,上车前下意识地将卡在车门上刷了一下,刷完便知出错,他不禁一笑,上车对司机道:“就近找家银行。”

刷ATM之前,简宏成心中完全没有把握。等他输入宏图的密码,见机器毫不犹豫地通过,一时更加吃惊。他便将信将疑地查询卡里的余额。等数清2后面的0,表明卡上余额不多不少正是20万,简宏成的脸红了。他想到简敏敏说的那句话,“我们不用假装还是亲姐弟了,没办法的,关系破坏了就破坏了,补不好的。以后见面只做个熟人吧。”即使他表现得雍容大度,不计前嫌,可到头来他走出简敏敏的门就立刻验证简敏敏给他的卡,他何尝对简敏敏有信任。简敏敏将这种姐弟关系看得清清楚楚。

但是简敏敏又将银行卡交到他的手上,这超乎熟人关系的行为又说明了什么?

简宏成将银行卡退出,缓缓走出银行。他想,或者这就是姐弟积怨的解决之道,没必要强求恢复正常,毕竟强扭的瓜不甜。但这熟人关系又牵连着千丝万缕的血缘,自然是稍微有点儿特殊化了。

宁宥一上飞机就睡着。这几天太累,又还得打起精神提防被栽赃,直到上了飞机才稍微放心。郝聿怀不累,他自个儿看书,一程过得很快,广播里就在报降落了。他推醒妈妈,迫不及待地问:“妈,有个问题。如果你穿越回到小时候,最想对当时的自己说什么?只能说一句话。”

宁宥睡得迷迷糊糊的,让这个问题打得措手不及,坐着发呆。

郝聿怀狡黠地笑了,“书上说,这问题问出去,一大半大人会被打懵。经历越复杂的人发呆的时间越久,回答得越快的人越没诚意。”

宁宥听了讪讪地笑,翻了一下儿子手中的书封面,道:“看的书越来越杂了啊。”

郝聿怀得意地笑着蹭着妈妈,道:“别顾左右而言他。书上说,效果最好是猝不及防地提出问题,耶耶耶。”

宁宥被迫继续想。但飞机安全降落,大家起身拿行李,同事们彼此招呼着出去,给了宁宥许多转圜的时间。可时间越多,想起来的悲惨过往越多,宁宥越想越不敢想,走到开阔处,与同事们距离远了,她立刻将答案倒给儿子,“我只想抱抱小时候的自己,告诉她‘别怕,我爱你’。”

这下轮到郝聿怀愣住,这是什么答案?答案不该是那种“记住买什么什么股票”,或者“以后不可轻信他人”之类的吗。“妈妈赖皮。”

“没赖皮呢。”

郝聿怀看看妈妈,见妈妈果然脸色很严肃,不像是赖皮,就道:“好吧,等下回到家里你再解释给我听为什么。”

宁宥等行李时,开始飞速浏览手机上的信息,“律师来信,你爸的案子8月20日开庭。”

“这么早,你不是说起码要排一个月的队吗?”

宁宥抬头想要回答,却见儿子探头探脑地往外面接客人群张望。她奇道:“你见到谁啦?”

郝聿怀道:“我出发前拿你手机给班长叔叔发了短信,问他有没有时间来接我们。算我将功赎罪啦。不知道他来了没有。”

宁宥大惊,看向左右的同事,忙结束浏览,给简宏成一个电话。“嗳,你在没在机场?”

简宏成笑道:“放心啦,一看就知道是你儿子偷发的短信。你发肯定会给航班号,而且……你怎么会给我机会让我当着你同事的面去接你。”

宁宥惊魂甫定,可心里若有所失起来,偏道:“我飞到半空才想起忘了发航班号。不过没关系,上海再晚也有出租车。难怪没见到你。”

简宏成又笑:“你又没出来。怎么见不到我?”

宁宥吓得拎起行李箱大踏步走开好几步,“到底在没在?”

“在。不过不会给你惹麻烦。你出来借口找家饭店吃点儿什么,我看你与同事分手后,会找你汇合。”

宁宥笑了,结束通话便顺手给自己拍一张照,看看在飞机上睡了一路,头发乱没乱。郝聿怀看着也没当回事,反正妈妈出门前都要在梳妆镜前磨蹭半天,老习惯了。

他们拿行李出去,到了外面大厅,宁宥高风亮节地将专车让给路最远的同事,随即借口小孩子肚子饿了熬不住,牵着郝聿怀脱离大部队。

郝聿怀早已习惯妈妈比他考虑在先,他都不用妈妈领路,自己跑去喜欢的店买吃的。宁宥悠闲地跟上,左右寻找简宏成。果然,见简宏成啃着汉堡从不远处走来。宁宥站住,微笑看着简宏成走近,心里想:他很忙,忙得晚上十点都还没吃上饭,却凭着小孩子一条偷发的短信就赶来机场。

简宏成走近就笑道:“有很多事要跟你说……”他猛啃完最后一口,将包装扔进垃圾桶。抬头就见宁宥递给他一张湿纸巾。他开心地接了擦手。简宏成深知此时满嘴汉堡包的他如果开口说话,会被宁宥剁了,便一声不吭,只看着宁宥笑。

宁宥看着简宏成也说不出的开心,忍不住道:“刚才灰灰突然袭击问我如果回到过去想对小时候的自己说一句什么话,我想半天都不知说什么才好。”

简宏成的眼光一闪,笑着扭头咽下最后一口。急不可耐地道:“还能说什么,只一句:大人的事关小孩屁事。”

宁宥笑,但看见郝聿怀走过来,有一丝犹豫的样子,她忙伸出手,先管住儿子。等儿子走近,她笑道:“班长一看短信就知道是你发的,因为大人发这种消息肯定写上航班号。飞机经常误点,而且有可能同一地飞来的飞机降落在不同航站楼,甚至不同机场,只写到达时间会让接机的人不知所措。”

第五十四章

郝聿怀高高兴兴地发挥想象,他终于有机会在大人的严肃谈论中插嘴了,“可能是小地瓜贪玩在晚餐的汤了扔了两颗安眠药,也可能是陈阿姨故意扔的,啊,还会不会是小偷从门缝里喷了蒙汗药,结果只有陈阿姨的药性负负得正了?哈哈,结果把小偷吓跑了……”

郝聿怀正驰骋着想象力呢,忽然发现前面两位大人齐齐脸色很臭地扭头看他,都忘了两张脸又差点撞一起。他小心地提醒:“你们快撞一起了。”

而两个大人似乎入了定,都没有速速撤退的迹象。

田景野听了郝聿怀的猜测,也是满脸惊恐,他发现他的猜测还是太善意。他瞪着眼睛发了会儿呆,见警察与协警带着陈昕儿回来。他一时犹豫上了。

而陈昕儿认识田景野的车子,原本乖乖跟着警察走,一看到田景野的车子就挣开警察,趴到车头道:“田景野,我不是故意的,你一定看得出来,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

田景野又摸一下中控锁,确定车门是关着的。他看到警察一边拉住陈昕儿,一边朝车窗里看,他犹豫了一下,见警察已经捉住陈昕儿,才敢打开车门,对警察道:“我得立刻单独与你谈谈。请你把陈昕儿交给另一位同志带回她家。”

陈昕儿一看见田景野出来,更是激动地道:“田景野,原谅我,我今晚多吃了一颗药,我不是故意的。我脑袋完全不受控制,刚才如果不是警察跟我说我做了什么,换任何别人说,我都根本不信我殴打过你。我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田景野使劲憋着不说话,直到警察安排协警带走陈昕儿,他才跟警察道:“陈昕儿以前也曾经美丽上进过,但后来单恋我们高中班长简宏成,就是那个第二报警人,人整个变了。后来追着班长去深圳,被无良老板下迷药那个啥了,生下一个儿子。这大概是她桥头忽然疯狂揍我的原因。从此以后她精神也变得不太正常,选择性地遗忘,选择性地以死相逼。前阵子班长忍无可忍,向陈昕儿父母公开真相,陈昕儿病情变得更严重。我每次都是多管闲事,安慰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可每次都不忍心不管。今晚本来我还是想算了,但我忽然考虑到一个可怕的现象,为什么今晚我另一个同学使劲怂恿陈昕儿以闹醒她家人,以及你们上门处警都已经喊醒楼上楼下邻居,陈昕儿的儿子却一直没醒。陈昕儿对她那个来历惨痛的儿子做了什么?孩子要不要立刻送医?请你们务必调查。还有,事实真的是陈昕儿父母为了睡眠吞了安眠药吗,还是陈母为谁担责?我不是试图为难陈家,我担心孩子。我孩子与陈昕儿的孩子相差一岁,我最容易感同身受。”

那位警察悚然动容,立刻呼叫留在陈家的警察注意小地瓜。然后让前面的协警停步。他再问田景野:“小孩叫什么?”

“都叫他小地瓜。”田景野犹豫了一下,又道:“我可以跟着你们等结果吗?我已经让人去照顾我儿子。”

警察想了想,道:“你等等。”

很快,留在陈家的警察呼叫过来:“孩子异常,怎么呼叫都不醒。”

警察这才果断地对田景野道:“请你协助我们工作。可能得耽误你时间。”

田景野道:“应该。”他跟着警察去陈家,半路便见到与协警呆一起的陈昕儿,田景野劈头就喝问:“你给小地瓜吃了几颗安眠药?你给你爸妈各吃几颗安眠药?”

陈昕儿不敢面对一向嘻嘻哈哈,可今晚发起怒来雷霆万钧的田景野,吓得躲到高大的协警身后,可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各两粒。是粒,不是颗,你语文从来不好。”

“各两粒!你这危险分子。”田景野怒骂,旋即严肃地向警察请求:“请千万允许我带孩子去医院,我很不放心,很怀疑不止两粒,或者还吃了别的属于陈昕儿的精神类药物。医疗费我会承担。”

简宏成从手机里听到,急得完全坐不住,跳出车子团团打转会儿,跳回来对着宁宥手中的电话吩咐田景野:“你把小地瓜扣下,我这就去接人。所有绑架之类的罪名我会承担。”

郝聿怀欢呼一声:“早该这样了。”

宁宥瞥简宏成一眼,但并未吱声。

田景野随警察一起奔向陈家。进门,只见陈母昏昏沉沉地坐着,外面有人进来,她得好久才抬头看一眼。显然也是药吃多了,即使被迫苏醒,依然不胜药力,反应不灵。

田景野走到陈母面前,道:“陈伯母,你记住两条:第一,我是田景野,我带小地瓜去看医生;第二,陈昕儿说各喂你们两粒安眠药,我想不出她怎么喂的,但你得考虑你的治疗办法不是长远之计,再这么搞下去不仅陈昕儿好不了,全家都麻烦。”

陈母抬起呆滞的眼睛,等看清楚是田景野,眼泪刷刷地下来了,“小田,是你啊,又是麻烦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田景野皱眉道:“我这就抱小地瓜去看医生。也不知道陈昕儿给小地瓜喂了多少安眠药。回头有空我再跟你说。”

田景野冲进里屋去抱小地瓜,留在陈家的警察告诉他已经叫了救护车。田景野放心下来,正要抱起小地瓜审视,后面陈母嘀咕着“小田,你来了就好,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软软地倒了下去。

田景野只得暂时放下小地瓜那头,疾步回客厅探视陈母。与田景野一起上来的警察本来不很相信田景野,见此早相信了田景野与这一家人的关系,他帮忙扶起陈母,两人看着都觉得陈母不像有大碍,脸色与呼吸都正常得很。田景野又奔赴小地瓜的床头,仔仔细细查看小地瓜的脸色,揭开毛毯测量小地瓜的心跳。随即又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跟上海那头道:“小地瓜脸色正常,心跳稍缓,可能跟熟睡有关。已经叫了救护车,很快会有消息。我会跟救护车走,我这手机等会儿还得与警察联络,先跟你们挂断。”

宁宥即刻将田景野的话复述给在车外团团打转的简宏成,几乎一字不漏。简宏成这才稍微有些放心。既然稍微定了心,简宏成立刻问宁宥:“你刚才意味深长地瞥我一眼,是反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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