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击金门几月几日(8.23炮击金门9)
作者:刘白羽莒县之后,石一宸养成了一个习惯,不论担任哪一级职务,不论大仗小仗,战前,侦察与计划两项,均事事躬亲,定要自己亲手组织来做,方觉踏实、放心即便当到团、师长,他也仍然要带上几个侦察参谋,深入到我军阵地最前沿去看地形、察敌情,高处看了低处看,左边看了右边看,白天看了晚上看,常常数小时、一整天地蹲在一处,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极有耐心和毅力回来将获取材料反复研磨,精心筹划,那认真、专注、仔细的劲头,不亚于艺术大师在创作一件微雕工艺作品 将军一生,参加、指挥的胜仗逾百,蓦然回首,印象最深刻的得意之作有三次 1947年春,洛阳之战洛阳守敌为蒋介石嫡系青年军二○六师,火力强大,城防相当坚固团长石一宸发动全团搞侦察,凡进城的、做工的、卖菜的、拉洋车的各色人等,都是调查对象,连炊事员、卫生员、理发员都上交了图文并茂的侦调材料两天后,石一宸亲自给突击营和炮兵指挥员画出了敌东门阵地全部工事配系,敌人的射孔,暗堡,标的清清楚楚然后发扬军事民主,制定攻击方案总攻令下,仅两小时,敌自称“固若金汤”的洛阳东门便被打开让所有人都暗吃一惊的是,在打掉敌两道城门、十八道副防御工事、十六个地堡之后,三十二名爆破员,竟仅轻伤一人,全团上下都称“奇迹”若非侦察详尽,计划周密,将敌人火力彻底摧毁、压制,取得如此战绩,几不可能 1949年秋,金塘岛之战金塘为舟山群岛之第二大岛,守敌一个师解放战争打到这个年月,歼敌一师兵力已是小菜,但由于我军是第一次渡海作战,必将面临许多极其复杂的新课题,仍然不可掉以轻心凡逢天晴,师长石一宸便带着机关跑到高处架设仪器观察金塘,并派遣侦察分队暗渡敌岛实地侦察连续月余,终于把守敌设于水际和滩头的木桩、铁网、竹签、堑沟、地雷、碉堡等七、八道障碍及兵力配置摸清,然后在我方港湾照葫芦画瓢,如法泡制,进行实兵攻击演练与此同步,广集船只,了解潮汐、风向,一遍又一遍修补作战计划,充分准备了几个月直至已觉有了十二分把握,方下令干帆竞渡,直取金塘战斗激烈、残酷,但总体顺利,两天后,金塘回到人民怀抱在南京举行的作战会议上,鉴于攻击金门、登步岛失利的教训,与会者对金塘的战法经验都很感兴趣,首长们高兴地说:看起来,渡海作战困难虽大,但只要充分地过细准备,胜利是可以拿到手的嘛 1955年冬,一江山岛之战一江山原是一个不到二平方公里的荒岛,为大陈岛的外围屏障,地位重要,蒋军派千人驻守,配备五十余门火炮,滩头设置多层障碍物和爆炸物,防御工事奇坚,加之岛岸陡峻,难以靠船攀登,利于守而不利于攻 华东军区作战处处长石一宸带队在浙江沿海前线对敌占岛屿监视观察三年余时间,把一江山岛也摸得烂熟以后决定三军协同攻打一江山,根据彭老总“牛刀杀鸡” 的指示要求,反复演练、精确计算,终于在张爱萍上将领导下,把我军战史上第一个三军协同作战计划制订出来 后来,5小时即攻占一江山岛的实战表明,该计划编制堪称一流此役虽小,却是标志我军已经具备了三军协同打现代战争能力的首创之作,有人评价,一个高超的指挥(张爱萍)加一部优秀的乐谱(计划)加一支够水准的乐队(部队)在浙东海域上演了一曲和谐完美的交响乐章 总结毕生戎马,石一宸在他的一部着作中感慨写道:“不打无准备之仗,每战必求有把握,实在太重要了高度重视侦察与计划的指挥员,在枪炮声响起之前,便已经打开了战胜之门上的坚锁”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正当上上下下苦无发现金防部指挥所藏匿点而烦恼犯愁时,得到信息:某监狱中关押着一批近年捕获的台湾武装匪特,其中三人到过金门,并出入过胡琏指挥所 一机关参谋请示:报告首长,是否需要提审? 石一宸喜出望外,拳头在桌子上擂得通通响:这还用问吗快把那三个宝贝疙瘩押到云顶岩上去,我要亲自审问 一个豪雨过后的下午,天气骤然清朗板结的乌云终于松动,像龟壳上的纹饰,裂开无数好看的缝隙锁闭憋闷了多日的太阳,急匆匆向万物展示她亮丽的脸蛋,炫耀她闪烁着金光的霓裳 从云顶岩上望过去,西斜的阳光勾勒出大金门清楚的轮廓,一直难识真面目的北太武山,似乎也扯去了面纱,知趣地向着人们走近了许多 石一宸威风凛凛坐在前边,身后左右,站立着各炮兵师、团长和军区机关炮司、情报、侦察部门的处、科长们很像古装戏中的县太爷升堂 “押上来”命令下 一俘虏被带到跟前他不明吉凶,两腿过电般微微打抖 石一宸手一指,问话:“那是什么山?” 俘虏答:“大金门的北太武山” “嗯,山的那一面有些什么机构、设施?” “国军,不、不,蒋贼军的指挥所” 石一宸心头一笑,脸色依旧:“要问你一些有关金防部指挥所的情况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准说谎话如果事后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可以酌情减刑说谎话则要加罪,军法从事会杀头的,我就可以批准杀你,立即执行,明白吗?” 俘虏点头如捣蒜,两腿大抖 石一宸主问,金防部的具体位置,坑道外面有些什么辅助设施,胡琏的活动规律,提问甚全、甚详、甚刁,边问边画草图;直到满意为止 这个带下去另一个又带上来 三俘讲述情况大体相同,对过去情报部门所掌握的一些材料给予了很好的印证 石一宸感到, 原先无法穿透北太武山的观察仪器,现在好似装上了X光机,躲入死角的胡琏那神秘、狡猾的身影,应该说被捕捉到了 数日后的炮击战果亦表明,此次提审,对确保把金门打昏、把台湾打痛,作用甚巨 有人高声提议:别忘了,打完这一仗,给这三个乖儿子请功哟 云顶岩上爆起一片艳阳般明灿酣畅的笑声,声波如涟漪,一圈圈向着大海,向着金门扩展、传播开去,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炮击金门几月几日?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炮击金门几月几日
作者:刘白羽
莒县之后,石一宸养成了一个习惯,不论担任哪一级职务,不论大仗小仗,战前,侦察与计划两项,均事事躬亲,定要自己亲手组织来做,方觉踏实、放心。即便当到团、师长,他也仍然要带上几个侦察参谋,深入到我军阵地最前沿去看地形、察敌情,高处看了低处看,左边看了右边看,白天看了晚上看,常常数小时、一整天地蹲在一处,像一个守株待兔的猎人,极有耐心和毅力。回来将获取材料反复研磨,精心筹划,那认真、专注、仔细的劲头,不亚于艺术大师在创作一件微雕工艺作品。 将军一生,参加、指挥的胜仗逾百,蓦然回首,印象最深刻的得意之作有三次。 1947年春,洛阳之战。洛阳守敌为蒋介石嫡系青年军二○六师,火力强大,城防相当坚固。团长石一宸发动全团搞侦察,凡进城的、做工的、卖菜的、拉洋车的各色人等,都是调查对象,连炊事员、卫生员、理发员都上交了图文并茂的侦调材料。两天后,石一宸亲自给突击营和炮兵指挥员画出了敌东门阵地全部工事配系,敌人的射孔,暗堡,标的清清楚楚。然后发扬军事民主,制定攻击方案。总攻令下,仅两小时,敌自称“固若金汤”的洛阳东门便被打开。让所有人都暗吃一惊的是,在打掉敌两道城门、十八道副防御工事、十六个地堡之后,三十二名爆破员,竟仅轻伤一人,全团上下都称“奇迹”若非侦察详尽,计划周密,将敌人火力彻底摧毁、压制,取得如此战绩,几不可能。 1949年秋,金塘岛之战。金塘为舟山群岛之第二大岛,守敌一个师。解放战争打到这个年月,歼敌一师兵力已是小菜,但由于我军是第一次渡海作战,必将面临许多极其复杂的新课题,仍然不可掉以轻心。凡逢天晴,师长石一宸便带着机关跑到高处架设仪器观察金塘,并派遣侦察分队暗渡敌岛实地侦察。连续月余,终于把守敌设于水际和滩头的木桩、铁网、竹签、堑沟、地雷、碉堡等七、八道障碍及兵力配置摸清,然后在我方港湾照葫芦画瓢,如法泡制,进行实兵攻击演练。与此同步,广集船只,了解潮汐、风向,一遍又一遍修补作战计划,充分准备了几个月直至已觉有了十二分把握,方下令干帆竞渡,直取金塘。战斗激烈、残酷,但总体顺利,两天后,金塘回到人民怀抱。在南京举行的作战会议上,鉴于攻击金门、登步岛失利的教训,与会者对金塘的战法经验都很感兴趣,首长们高兴地说:看起来,渡海作战困难虽大,但只要充分地过细准备,胜利是可以拿到手的嘛。 1955年冬,一江山岛之战。一江山原是一个不到二平方公里的荒岛,为大陈岛的外围屏障,地位重要,蒋军派千人驻守,配备五十余门火炮,滩头设置多层障碍物和爆炸物,防御工事奇坚,加之岛岸陡峻,难以靠船攀登,利于守而不利于攻。 华东军区作战处处长石一宸带队在浙江沿海前线对敌占岛屿监视观察三年余时间,把一江山岛也摸得烂熟。以后决定三军协同攻打一江山,根据彭老总“牛刀杀鸡” 的指示要求,反复演练、精确计算,终于在张爱萍上将领导下,把我军战史上第一个三军协同作战计划制订出来。 后来,5小时即攻占一江山岛的实战表明,该计划编制堪称一流。此役虽小,却是标志我军已经具备了三军协同打现代战争能力的首创之作,有人评价,一个高超的指挥(张爱萍)加一部优秀的乐谱(计划)加一支够水准的乐队(部队)在浙东海域上演了一曲和谐完美的交响乐章。 总结毕生戎马,石一宸在他的一部着作中感慨写道:“不打无准备之仗,每战必求有把握,实在太重要了。高度重视侦察与计划的指挥员,在枪炮声响起之前,便已经打开了战胜之门上的坚锁。” 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正当上上下下苦无发现金防部指挥所藏匿点而烦恼犯愁时,得到信息:某监狱中关押着一批近年捕获的台湾武装匪特,其中三人到过金门,并出入过胡琏指挥所。 一机关参谋请示:报告首长,是否需要提审? 石一宸喜出望外,拳头在桌子上擂得通通响:这还用问吗!快把那三个宝贝疙瘩押到云顶岩上去,我要亲自审问! 一个豪雨过后的下午,天气骤然清朗。板结的乌云终于松动,像龟壳上的纹饰,裂开无数好看的缝隙。锁闭憋闷了多日的太阳,急匆匆向万物展示她亮丽的脸蛋,炫耀她闪烁着金光的霓裳。 从云顶岩上望过去,西斜的阳光勾勒出大金门清楚的轮廓,一直难识真面目的北太武山,似乎也扯去了面纱,知趣地向着人们走近了许多。 石一宸威风凛凛坐在前边,身后左右,站立着各炮兵师、团长和军区机关炮司、情报、侦察部门的处、科长们。很像古装戏中的县太爷升堂。 “押上来!”命令下。 一俘虏被带到跟前。他不明吉凶,两腿过电般微微打抖。 石一宸手一指,问话:“那是什么山?” 俘虏答:“大金门的北太武山。” “嗯,山的那一面有些什么机构、设施?” “国军,不、不,蒋贼军的指挥所。” 石一宸心头一笑,脸色依旧:“要问你一些有关金防部指挥所的情况。你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不准说谎话!如果事后证明你说的是实话,可以酌情减刑。说谎话则要加罪,军法从事会杀头的,我就可以批准杀你,立即执行,明白吗?” 俘虏点头如捣蒜,两腿大抖。 石一宸主问,金防部的具体位置,坑道外面有些什么辅助设施,胡琏的活动规律,提问甚全、甚详、甚刁,边问边画草图;直到满意为止。 这个带下去。另一个又带上来。 三俘讲述情况大体相同,对过去情报部门所掌握的一些材料给予了很好的印证。 石一宸感到, 原先无法穿透北太武山的观察仪器,现在好似装上了X光机,躲入死角的胡琏那神秘、狡猾的身影,应该说被捕捉到了。 数日后的炮击战果亦表明,此次提审,对确保把金门打昏、把台湾打痛,作用甚巨。 有人高声提议:别忘了,打完这一仗,给这三个乖儿子请功哟! 云顶岩上爆起一片艳阳般明灿酣畅的笑声,声波如涟漪,一圈圈向着大海,向着金门扩展、传播开去。
根据俘供,胡琏指挥坑道在金门军事地形图上由若干个点定位为一个点,范围由数平方公里缩小至数百平方米。或可以作这样的理解:以大陆云顶岩为观察点,以金门北太武山两个山头间凹处的几棵松树为基本座标。侧背,为呈50°——65°角的山坡。坡长约300——400米。坡底稍偏西,即金防部坑道口。坑口与座标垂直距离200米左右。 坑口外面有一篮球场。再向前走二、三百米,有一会议厅,也叫“翠谷厅”为金防部长官会餐、娱乐的场所。围绕坑道口,还散置着各种保障分队和设施。国民党军通常于下午17时开晚饭。17时30分,当官的大多会走出坑道散步聊天,当兵的则聚集在篮球场一带打球游戏…… 目标已经抓到, 若想一炮打响,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需要解决:152加榴炮弹道弧度大,炮弹飞越北太武山掉在胡琏的头顶没有问题,但要求保证绝对精度,炮口略向下偏一根头发丝,炮弹即飞不过去,而向上略高一根头发丝,落点翻山而过又会远出去数百米。这不仅仅是计算而且是个实兵演练的问题,不可能对北太武山进行试射,于是,在大陆勘察选定了一座其高度、坡斜度与北太武基本相仿的山头, 又在其反斜面用白石灰圈出一个“金门防卫部”拖几门152加榴来,按照严格的实战距离,一发一发体会着琢磨着打了两天,求出了准确无误的诸元。办法虽然土了一点,但在尚无高技术的五十年代,仍不失为一种明智管用的模拟。 石一宸如此设计,在某一天(礼拜六、日自然最佳)的下午17时30分、金防部的国军弟兄们酒足饭饱出洞散心之后,给他们加点便餐,头一道菜:6000发炮弹。
又一次军事会议。叶飞审阅修改过的计划草案,见“估计”一类字眼已全部删除,嘴角线非常不易地由“下弦月”变成了“上弦月” 石一宸先开口:“叶政委,到时候,我们的炮要是打不到胡琏的老窝,你我我石一宸!” 好大一头牛,从嘴巴里吹出去了,那颗心脏,在胸腔内又轻轻地敲鼓。到底,我们所有的肉眼都未曾直接观察到胡琏那神秘的窝哟。 自信自己的判断,不等于满足自己的判断,会后,他仍要求:直到炮击前一分钟,都不能放松对金门的侦察。 莒县的教训刻骨铭心,每时每刻都得“毋忘在莒”呀1
8月22日, 台湾海峡日丽海清,风徐浪静,鸥鸟们衔尾追嬉,欢啁疾翔,不见一丝将要风云突变暴雨骤至的迹象。唯用心嗅闻,才会从腥涩的海风中辨觉出非大海性质的钢铁与TNT炸药的气息。 上午9时, 台北“总统府”官邸召开御前军事会议分析形势,集中研讨,在不可避免之台湾海峡军事冲突中,共军攻击目标或先金门后马祖,或先马祖后金门,或金马同时并举,三种可能何者为大,以便及早确定“国军”的应对之策。 打开福建省地图,沿着自东北而西南长长的半月形海岸线,马祖列岛临上,监视封锁着福州入海要道闽江口;金门居下,乃打进厦门腰椎的一根楔子。两岛直线距离约200公里, 在台湾的战略棋盘上,如同两个“过河卒”举足轻重,事关宏旨。大陆方面如欲越海攻台,无论如何避不开由此二岛所设构的险关羁绊。而台湾如大举反攻,则二岛又是绝佳的天然跳板。金门、马祖确像台湾开到大陆鼻尖底下的两辆战车,攻有利器,守有铁甲,亦矛亦盾,可退可进。故蒋介石自在台湾定居始,便无数次告诫部下:我宁可不要海南、舟山、大陈,也不能丢掉金、马,无金马则无台澎,有台澎则有大陆。 多年来,在台湾已形成了一种共识定见,解放军不动则已,动则先用兵于马祖后肇事于金门的概率为大。因马祖正蹲守于福州当面,相距仅30余公里,直接威胁福州党、政、军首脑机关,对中共无异芒刺在背骨鲠塞喉。且马祖岛小——34平方公里,兵少——一个师万余人,水深——有利大型舰船游弋依靠,站在大陆角度看,不仅先吃马祖的诱惑和把握较大,也符合共军先打弱后打强的一贯战法。金门距大陆太近是守方地理上的不利因素,但毕竟屯甲10万,加上三百余门重炮和多年营造世界军史上也堪称最坚固的防御体系,共军来攻,将付出难以忍受的牺牲和代价。 金门愈是强固,马祖便愈显得薄弱,近年来,台湾海军将其北巡支队重叠配置于马祖海域,并陆续将机动舰只北调,已有三分之二海军游弋马祖,以加强马祖的防范。 特别是进入8月以来, 台湾海峡战云密布,双方机舰相互对峙,追逐缠斗,几乎无日无之。累积分析,接战区域,十之八九,都在马祖一带,最多时,马祖岛上尖厉的空袭警报一日响起十数次,金门方面却相对静寂。这是否即是共军将先于马祖方面动作的征兆? 参谋本部情报次长向蒋“总统”报告研判结论,认为:虽不能排除共军在金门冒险的可能性,但共军近期最有可能攻击的是马祖。其理由如下: 1、共军在马祖地区占有数量优势,金门地区则否。 2、共军在马祖上空的空中能力略佳。 3、共军从上海、浙江方向调派海军南下支援攻马行动便捷。 蒋介石沉默良久,终被说服,遂下令台湾战略预备队,海军陆战队一个师即刻启程,增援马祖,防患未然。 战争,进入了读秒,仍对敌方的战略意图作出严重误判,国民党军情报部门之低能,似已无药可医。事后气得胡琏破口大骂:情报部养了一帮笨猪,几十年了,按他们提供的东西打仗,不输才不正常! 问题是,被“笨猪”左右的“聪明的”脑瓜们早干什么去了?自古作战没有悔棋一说,走不得“马后炮” 马祖“吃紧”金门放松。厦门云顶岩对“国军”的调遣颇感满意。
上午9时,厦门云顶岩收到北京发电: 立即集中力量对金门国民党军予以突然猛烈的打击(不打马祖列岛)把它封锁起来。经过一段时间后,对方可能从金、马撤兵或虽然因难很大还要挣扎,那时是否考虑登岛作战,视情况而定。 对大、小金门岛实施第一次大规模的炮击,于23日开始,着重打击指挥机关、炮兵阵地、雷达站和停泊在料罗湾码头的敌海军舰艇。先打三天,看看国际反应和台湾当局动态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前指立即召开作战会议。 代叶飞行使前线指挥权的副司令张翼翔,慷慨款待众高级将领的似乎不是天下第一茶“龙井”而是天下第一酒“茅台”——北京的电文宣读完毕,所有人都齐齐起立,将手中的一杯清茶举过头顶,一阵乒乒乓乓的碰杯声中,传递着因期盼已久而高度兴奋的心脏的搏跳。 作战方案是现成的,稍事修改,填写实施时间,呈报北京:……准备于23日下午17时30分开始炮击, 首次以海岸炮6个连,集中打击金门料罗湾敌海军码头附近停泊的舰艇。同时以陆军地面炮兵33个营,集中打击敌大金门防卫部和大、 小金门各1个师部,敌炮兵雷达阵地,较集中的营房仓库等目标。 第一次打击,力求打烂敌人的指挥系统和通信系统,摧毁和压制敌人的炮兵、雷达阵地,杀伤其有生力量,第一次炮击准各使用炮弹3万发,多打国产的和旧式火炮,如果敌炮击坚决压制,而后看情况配合海上、空中封锁,不规律地进行炮击,加重敌人的损失。 已准备了炮弹三个基数(一个基数为每门炮200发炮弹)并另外准备了5个基数,以备长期炮战使用。翌日拂晓前完成一切准备。 激动、热烈的情绪互相传感着、高涨着,原拟方案似已不太过瘾,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发表高论,大胆设想,刺激得副司令张翼翔热血沸腾、按捺不住,要通了给总参作战部王尚荣部长的电话,本意是想代表前线再摸一下最高决策人的底数。 张:王部长嘛,请向主席、彭总、叶政委转达,各位首长放心,我保证今晚部队全部进入阵地,做好一切射击准备……炮击过后,除了使用鱼雷艇出击封锁料罗湾,我们还有一个想法,必要时,可使用轰炸机第八师轰炸金门,炸高雄、基隆也没有问题,还可以考虑对料罗湾布设水雷进行封锁…… 王:够了,够了,这次只是炮击金门,既不布雷,也不轰炸,提这个方案还为时过早。我提醒你,没有毛主席、彭老总命令,绝对不能乱干!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听明白了吗? 前线过热的头脑们被一盆冷水猛击而醒,又一次明白了,此次作战,留给他们发挥聪明才智的余地其实很小很小,应该把气力下在多研究怎样使每一发炮弹都落在预定的目标上,至于其他,那始终是由北戴河的大脑去思考的事情…… 石一宸说,1958年,我们这些待在云顶岩上的人,千条万条就是坚守两条:一条,叫作动手不动脑。上边叫你咋打就咋打,战术问题还可以琢磨琢磨,战略问题,没有你们瞎想的份。另一条,叫作有勇没有胆。同美蒋斗争,无所畏惧,但谁也不敢搞哪怕一毫一厘的“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哟。
英国人哈特在他的《战略论》中讲了一句令军事家们信奉推崇的名言:“突然性是战略的本质” 很难想象, 丧失了“突然性”的8月23日会是怎样的一种结局。有一点则可以肯定,炮击金门没有了引人入胜的情节,失却了隽永光彩的魅力,降低了惩罚打击的力度。 毛泽东有一次向彭德怀提问:我们那许多大炮,在蒋介石的眼皮底下搬过来运过去,他能不晓得?彭德怀答:前线的官兵有办法,可以让他不晓得。 确保突然性——8月23日第一次炮击金门成败的关键。 大战略家毛泽东苦苦思索、并要求他的将军们必须实现的课题。
1993年9月8日,在军事科学院原顾问石一宸的会客厅内,我与年届八旬的老将军促膝而坐。 老人不无自豪地说: 1958年8月23日,前线开炮的命令,是我在云顶岩上的指挥所向下传达的。 我心底窃喜:太好了,又寻着了一位核心圈子里的人物。 石一宸这个名字,在社会上的知名度远不如在军界为高。我以为,这是因为人们往往习惯于把一次战斗或战役胜利归功于最高指挥员的缘故。最高指挥者绝对功不可没,而且永远是第一位的,但公平而论,功勋和胜利同时也属于最高指挥麾下无数忠勇的将士,特别是那些协助运筹、谋划精深、不求闻达、甘当无名的帐前幕僚们。 古人云:天时地利人和明君贤相骁将智士,七者兼备,战无虞。 读过六年正牌师范、 喝过ABC洋墨水、从1937年著名的山东黑铁山起义开始戎马生涯的石一宸,是那种将“骁”与“智”合二而一、集于一身的军人典型。 从最基层带兵官干起、在第一线冲杀陷阵一级级升迁上去的经历,使他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大秀才”的文化根基又使他养成了勤于动脑善于总结打一仗就得提高一步有所收益的习惯。长期在高级作战指挥机关给首长们担任参谋、幕僚长,更使他眼光犀利视角高阔,才智得以淋漓发挥。很遗憾,当他终于升至大军区副司令职、成为独当一面的战区次高长官时,中国的土地上早已没有了枪声,就像超级球星失去了绿茵场一样,最出色的军人大概也很难在战场之外证明自己的价值的。 但石一宸不是这样认为,他把自己的价值融入和平时期对未来战争的预测和思考之中,他废寝忘食孜孜以求钻研战例阐发军事理论的执着与干劲,在我军高级干部中实属罕见。无论担任军事科学院副院长、顾问,还是退下来,一不打猎,二不钓鱼,三不搓麻将, 四不甩老K,五不吃饭馆,六不游山水,每天除去散步一小时就是手脑并用,不停地读,不停地写,一部部军事专着、论文、回忆录从一位耄耋之年的老将军笔下面世,《军兵种协同作战的指挥问题》等论文还被列为全军高级干部必学的教材。“大概解放军里边我写文章算是比较多的。人老了,脑子就钝了,经常用,衰退会慢一些”说这话时,慈祥博学的老人洋溢着充实、自慰、欣然的神情。 面对功高不居耕耘不辍的可敬长辈,我畅想,当年陈毅、栗裕、叶飞能打不错,英名早已彪炳一部不朽的现代中国军事史,但他们的每一次胜利难道能够离开众多石一宸般极为优秀的战将高参么?战争,不光是打数量、武器、技术,而且是打人才!忘了谁说的,此言对极。 书归正传,谈及1958年的“八·二三”石一宸自然兴奋、感叹,老人说:毛主席要求确保首次炮击的突然性,这是一个很简单也很不简单的课题。很简单——你在计划中尽管把要求写进就是了。很不简单——实际操作中,任何一个环节哪怕出一个小纸漏,都有可能毁坏“突然性” 毛主席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在金门的眼皮底下大修工事、调动部队、装备而又不叫敌人发觉,确保打他一个措手不及,用今天的话讲,这是一项复杂艰巨的大工程。 一个多月,我们无非操心那么几件事吧: 堵住敌人的耳朵。那时,福建前线敌特挺多,有从海上漂来的,有从空中丢下来的,还有隐藏潜伏下来的,常打信号弹发电报或搞破坏,搞得人们神经很紧张。记得有一天,刮大风,一小股敌特乘着暗夜摸上岸来,打了几枪,回去大吹大擂。北京对这件事批评很厉害。我到前边去处理,晚上,站在哨位上,叫几个战士在敌人上岸的地方走一走,确实是既看不到,也听不到。我们海岸线那么长,哨所再多,也不可能撒豆成兵嘛。防敌小股偷袭,一直是前线的一件大事。因此,炮战前,我们一方面加强战区的戒备,一方面为了保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在地方政府的协助下,着手将战区人口疏散,老弱病残幼都迁到后方去了,地富反坏右分子也一块大搬家,前线仅留下少数经严格政治审查的基干民兵。这样,前线的安全环境得到过滤和净化,敌特失去了生存的土壤、难以立足,等于把台湾、金门的耳朵堵住了。 捂住敌人的鼻子。懂炮兵的人都知道,对一个目标观测的点愈多,点与点之间的距离越大,交会目标的方位角度便越精确,我们对金门几百个目标一般都由三对交会观察所进行侦察, 所距基线由800米增至3700米,精确计算每门炮对每一个目标的射击诸元,到时候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按这个诸元打,预计进行面积射是可以得到满意结果的。算好了诸元,一律不进行试射,一个多月里,我们对金门不打一发炮弹,不让敌人从硝烟里边嗅出我军的真实意图。 蒙住敌人的眼睛。连天的大雨,给部队开进、施工带来许多烦恼、痛苦,但也有一个好处,遮挡了敌人的视线。所以,天气最恶劣的时候,部队恰恰干得正欢哩。另外部队调动一般都在天黑后进行,那时候还没有什么侦察卫星和红外夜视器,黑夜确实是个把所有秘密都一古脑装起来的保险箱。 8月22日午夜和23日凌晨,我们几百门大炮和几千吨弹药从待机位置进入发射阵地,车辆全部闭灯行驶,当时急造军用公路都修好了,很快,各就各位,马上搞伪装,太阳出来后你看吧,我们阵地上的影象和昨天没啥两样,一切如故,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 麻痹敌人的神经。一个月内,我们适度地在福州那边制造一点情况。 福州龙田机场的飞机时不时起飞一下,偶尔,向马祖打一点炮,戏不能太过,要恰到火候。敌人果然错觉上钩,8月22日蒋介石还派了一个陆战g币去加强马祖,我们的“声于北而击于南”的策略大体奏效。 保证首次炮击的突然性,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就是炮击的时机。 这可是毛主席直接掌握的,开炮命令,必须由他亲自下达。 8月23日, 炮击金门的指挥网络是这样的:毛主席在北戴河做决定。 叶飞把决定从北戴河传到北京总参作战部。作战部王尚荣部长直接向厦门云顶岩下达最后命令。云顶岩前指总指挥是军区副司令张翼翔,但他不管接电话,王尚荣的电话由我负责接,再由我向各炮兵群下达。预定17时30分实施炮击,到底打不打,我们在厦门,就等北京王尚荣一句话了。 云顶岩顶端有一个观察所,我的指挥位置在这里,我的周围摆了十几部电话机,作战科长彭允泰带几个参谋帮我接转电话,与各炮兵群、分群有直达线,有迂回线,还备有分线路随时可以调用,确保命令畅通无阻。 战时,我甚至可以同任何一门火炮直接通话,整个通信工作是相当出色的。 从下午15时开始,我与总参王尚荣开始用加密电话联络。我一直握着电话机子不敢松手。王尚荣说他在北京也是握紧了电话不敢松手。我隔几分钟问一遍“主席开炮的命令下来了没有?”回答总是“没有”一直问到17时,王尚荣也有些焦躁不耐烦了,他的嗓门挺大,说:“老石,你别催命了,现在我比你还急呢,主席命令一来,马上会告诉你!”这时候,下面炮群又来电话问我“到底打不打?”我也说:“别催,等命令。”可我还是憋不住催问王尚荣,一直催到17时20分,王尚荣突然在电话里高兴地说:“主席命令到了,17时30分准时开炮!”阿弥陀佛,盼星星盼月亮哟。我马上向张翼翔报告。张翼翔也很兴奋,说:“对表吧。” 于是,我要求各炮群对表。按照部队在战争年月形成的老规矩,对表均以最高指挥员的手表为准,所以张翼翔的表这时是唯一的标准时间。当然他的手表指针在中午12时已经参照广播电台的报时做过校正。 炮击前的那10分钟,人们好像生活在地球之外的另一个什么空间里,很漫长,很安静,只听到桌上马蹄表的“的达”声,连从了望孔吹进来的海风轻微的声响都能听到。从了望孔望出去,天空均匀地布设着薄薄的鱼鳞状的云彩,云后的太阳像月亮一样发出明亮、柔和的光芒,敌岛清晰无比。老天爷真乃助我一臂之力,为我们首战告捷,恩赐了一个上等的好天。 大、小金门和大、二担,一切状态如常,汽车在公路上跑。屋顶冒着灰白色的炊烟。山头、稻田地里,三五成群的国民党士兵还在构工。料罗湾,悠哉自得地停泊着几艘军舰,有人有车在码头装卸。对大陆的高音喇叭仍絮絮喋喋唱着反攻高调……周末星期六,又是开晚饭时间,确是国民党军最松弛、懈怠的时候了。 17时27分,我说:“各炮装弹!” 二十秒内,四百五十九门大炮迅速撤除了火炮伪装网,摇起了炮身。 装填手将第一波炮弹推进炮膛,关闭了炮闩,瞄准手按事先赋与的诸元将炮口定位。 17时30分,分针与秒针成直线的瞬间,我对着送话器下达了命令。命令就是两个字:“开炮!” 说完这两个字,我犹如卸下了千斤重负。作为军人,一生中能够参与指挥像炮击金门这样重大的作战行动,用一片愤怒的炮声向全世界表明中华民族不允许外来势力掐手台湾海峡、伟大祖国必将重新统一的呐喊,神圣、庄严、自豪、光荣,诸多感受搅在一起,心情确实难以平静。另外,我们按照毛主席意图,圆满实现了打击的突然、猛烈,达到预期的战略、战役目的,就像三伏天吃了一个脆沙瓤的冰镇西瓜,肚子里特别的爽快舒服呀。 炮战就是如此,命令一旦下达,唱主角显神通的就是大炮和一线的官兵了。于是,我们几个指挥员暂且忙中偷闲,都走到了望孔前,看外面的热闹和风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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